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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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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似乎听到一些滴水声,眼皮很沉,让我再睡一会……

    不对,意识渐渐回到我的脑海,我想到之前失控的画面,我想着我要醒来,手还被捆绑在身后,我只有自己掐自己的手背了,只是为啥不痛?难道我在做梦?

    “啊啊啊,你松手,痛死小爷我了!”

    我似乎听到小白龙在咋咋唬唬,顿时觉得心安了许多,我睁开眼,只见小白龙在地上打滚,他依旧被捆得结结实实的。

    “你醒了就醒了,为啥还要掐人!?”难怪我觉得不痛,原来掐的不是我身上的肉,还好,效果是一样的,至少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

    “为啥这绳子脱不开?”我不死心又试了试,结果这些绳子就跟蛇一样又绞尽了几分,痛得我吸了口冷气。

    “你别乱动,这个绳子有问题,简直比捆仙绳还要仙命!”小白龙嗷嗷叫,显然之前吃了这绳子的苦头。

    我环顾四周,我们现在在一个四处空旷的山中,四周阴影重重,似乎随时能跳出什么东西来,唯一的光源,就是墙上有一盏昏暗的油灯,跳跃着闪烁着莹黄色的火光,映射在小白龙的脸上,绿莹莹的一片,仿若来自地府的幽灵,他这副模样吓了我一跳,我想我的样子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看见那盏灯,我倒是想到了办法,我在指尖上引来一小簇火苗,小心地避开皮肉往绳子上挨了一下,只听吱地一声,绳索颤颤巍巍地抖动着,居然松开了些许,我心中一喜,小心引着火苗往绳上炙烤着,只见那绳子吱吱惨叫着,哆嗦地松开了我,扭动着在地上变成了一团灰。

    “这绳子居然是活的!”小白龙大惊。

    我小心地把他身上的绳子也给烧了下来,那绳子颤巍巍地在地上爬了几圈,就被火给烧没了。

    “绳子怎么会活了?”我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莫非是那口气喷活了?这也太神了!”小白龙哇哇叫道。

    我们在四处寻了一下,居然这个山洞没有任何出口,悄悄打打半天,居然四周石墙没有任何回响。

    “这里太古怪了。”小白龙不死心地趴在地上继续找是否有啥机关,最后无奈地放弃。

    “把我们关在这里,大约还是会有人来的,我们得躲起来,要是再被那活绳捆着,到时候太被动了!”小白龙心有余悸:“我好歹也是仙,居然斗不过一根绳子,离开这里后你千万别说出去!”他红了红脸。

    “嗯?”我斜着眼瞥了瞥他,鼻子里哼了声。

    “我请你吃白城的佛跳墙,据说民间食物,别有风味。”小白龙咬咬牙。

    “哼哼?”我继续翻着白眼:“刚才还是我帮你松开绳子的!”

    “再加一百年前西王母酒宴上得来的一壶千年陈酿,据说是已经有三千年,出自酒仙之手。”小白龙继续开出价码!

    “成交!”我乐呵呵地答应,这笔买卖太划算啦!

    “嘿嘿。”小白龙乐得眉开眼笑地。

    他搬来两块石头,放在我们刚才躺的位置,然后施了个仙法,变成我和他的模样,然后拉着我溶进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

    等了不知道多久,我都快睡着的时候,小白龙戳了戳我,我一下清醒了,只听见一些细微的咔咔声,在石洞的顶端居然开了个洞,我和小白龙对视了一眼。

    四周都看过了,居然没想到是在石洞顶端,整个石洞就像一个空心的瓶子一样。

    只见从顶端垂下一根青藤,青藤上是一个大花苞,花苞来到石头的我和石头的小白龙旁边,只见那朵花一下张开了嘴,把两个石人一下包到了口中,花苞仰了仰头把两个石人往里头送了一些,但是石头小白龙的一条腿始终还是挂在花苞的口外,一晃一晃的。

    那花苞仰着头,就往顶上的石头缩回去。

    “快走。”我和小白龙摸索着,就像壁虎一样,沿着墙爬了上去,在花苞闪出洞口的那刹那,我和小白龙各自贴在它枝茎上的一片大叶子下面,正好把身形全部遮盖。

    小白龙使了个隐身决,他正要帮我隐去身形,我使出了我拿手的融身术,身形隐去和叶子几乎融成一体,小白龙惊掉下巴:“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

    这个法术可是当年为了偷那棵棪树我下了苦功夫的。

    招摇山和堂庭山离得不远,三十五里地,堂庭山上有美丽的水玉和棪树,棪树的果实成熟后红彤彤的,还特别甜。而这些招摇山没有。

    那年我和玥特地挖了山上一棵迷古树,打算去换一棵棪树回来栽在洞门口,结果堂庭山上那群白猿居然不同意,说到最后打起来,玥和那群白猿打得昏天黑地,而我使了融身术化在一棵棪树上,自己跑回了招摇山。当时那群白猿看到棪树自己抖抖身子从土里拔了出来,爬上云头驾云跑了,皆是目瞪口呆,那场面真是颇为壮观。最后玥得意地哈哈大笑:“你们这破山连棪树都待不下去自己跑了!”气得那群猴子吱吱叫,但是也无可奈何。从此,招摇山洞府门口就多了一棵一年四季都结红果的棪树。

    这个法术当那年可是练习了好久,此时倒是派上大用场了,我融在树叶里,几乎不分彼此,我甚至听到了叶子的脉搏声,听到了花苞的呼吸。

    从出了瓶子似的山洞,结果还是在一个山洞里,我吃惊地发现这居然是一朵长脚的花,花根只在地上,花茎就似脖子,花苞就似脑袋,此时脑袋里真装着我和小白龙的石人。

    花的旁边站着两人,看面目很陌生,但是装扮就像普通的村民,一开口就是桀桀的笑声,让我想起刘老头的儿子。

    “走吧,主人等了很久了”

    两人走在前面,而花跟在他们身后,顺着山洞往深处走去,沿路的墙上依旧是莹黄色的油灯,照得四周绿油油的。

    我和小白龙贴着叶子,有花带着我们,倒是省了许多力气。

    小白龙吸了吸鼻子,面色有些古怪,他嘴唇微动,我耳边听到他传音入耳:“墙上的灯烧的是人油,刚才在底下忙着找出口倒是没有留意,现在通道里每隔十米一个人油灯,味道都往我鼻子里冲进来了。”

    顿时我脸色也难看了起来,那气味闻得我有些恶心。墙上这么多盏人油灯,得烧了多少个人才能得出来,那山神想来也不是啥好东西。

    山洞弯弯绕绕,不知道绕了多久,眼前突然开阔,我们到了悬崖边。

    此方空间巨大,顶上不见天日,但是却翻滚着漆黑的云。林立的悬崖围绕成一个圆形,悬崖四周有许多洞口,现在我们正在其中一个洞口处,每个洞口边皆有陡峭的阶梯,悬崖底下正中的空地上,有一方巨大的池子,正在翻滚着黑水,池子南面立着一方高台,高台下面跪满密密麻麻的人,而高台的上立着一女子,身材高挑,长发黑袍面容艳丽,凤眼含笑,眼角一颗泪痣,着实是风情万种。

    那朵长脚的花颤颤巍巍地走着那陡峭的台阶,枝叶甩来甩去,我着实怕它不小心把我栖身的这片叶子给甩掉了出去,好不容易到了地面,我的心才踏实了下来,只见这朵花噗噗地把石头小白龙和石头我吐在了地上,然后甩了甩花苞,花根往地上一扎,居然就长回了地里。

    “主人,我们把这次的贡品带来了。”那两人到了女子跟前,也跟着跪了下去。

    只见那黑袍女子娇笑几声,长袖一挥就把那两人摔了出去。

    “愚蠢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带了什么过来!”

    那两人连忙爬了起来在地上磕头。

    “请主人责罚。”

    只见那黑袍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绿光,照射在那两石人身上,石人顿时现了原型。

    “不知道是何方仙人来了小女子的洞府,既然是拜访为何不递上拜帖,偷偷入山不太合乎规矩吧?”

    看来我和小白龙倒是被发现了。

    “你就是山神?”

    我听到了司离的声音。

    “你把我姐姐抓哪去了,快给我交出来!”是玥,我顿时激动了起来,此时听见他们的声音我才觉得我安全了。

    只见司离和玥从另一个洞口上跳了下来。

    “不得对主人无礼!”此时跪在地上的人群中起来一个人,是刘老头的儿子,他挡在了司离和玥的面前。

    “你就是山神?”司离问道。

    那黑袍女子嗤嗤笑着:“小哥长得倒是好看,这么目光灼灼地看着本山神,本山神好生害羞,小哥也想留下来陪本神嘛?”女子凤目流转,风情万种。

    “呸你个不要脸的山神!呸,我看也不是啥山神,一路上的人油灯,居然还有人骨池,活脱脱的吃人的老妖婆!”玥跳起来破口大骂!

    “既然来了那就都别走了吧,我这池子倒是需要几个仙人的骸骨,说不定就能圆满了!”那黑袍女子满面怒容,显然玥激怒了她!

    只见刘老头那儿子头突然歪到一边,脖子上鼓起一个大包,那包越鼓越大,只听见扑哧一声,脖子上破了一个洞,居然也不见血,只见从那洞中冒出一个蛇头,人身上顿时多了一个蛇头,俨然一个双头怪,蛇头正朝着玥嘶嘶地吐着信子。

    “果然全是妖孽!”

    司离手中的剑就朝蛇头划去!只见那刘老头儿子往后一闪,蛇头暴涨,却是朝司离咬了过来,而人头却是朝着另一边的玥喷出一口毒烟!双头怪物顿时和司离还有玥打在了一块。

    “玥!”我顿时一急,也顾不得身形了,从叶子下现了原形朝玥奔去。只是有仙比我还快,小白龙已经奔在了前头,他一扬手,丢出一法宝化成一蚌壳挡在了玥身前,挡住了那口毒烟。

    有小白龙和司离接下了那双头怪人,玥这才脱身出来,她拉着我的手,泪眼婆娑:“要是就把你给丢了,回去咋和阿爹阿娘交代。”

    “这不是没丢么?”我乐呵呵地由着玥牵着我:“这次是比意外惊险一些,但是不是有你和司离在么。”

    “死丫头你倒是心大,刚才那黑烟把你们一卷就跑了,若不是在你身上放了寻踪草的子草,还真找不到这地底的洞口。”玥笑着抹了抹泪花。

    突然,四周响起各种噗呲声,地上跪着的那群人全都站了起来,这些人脖子那都鼓起了大包,纷纷破开窜出了蛇头……看这群人装扮,应该都是村民,只是此时都变成了长着双头的怪物。

    一个双头怪人就已经这么难对付,一群双头怪人,这下我们几个的脸都绿了!

    “快走!”玥大喝一声,就先拉着我就往崖上洞口飞去,我想招朵云来载我们,结果半天也招不来。

    “我们在地底,怎能招得到云。”玥好气又好笑,好在玥的飞天术已经炉火纯青,就算是带着我也是丝毫不会吃力,我们离洞口越来越近。

    “司离,小白龙,快走!”我不忘朝底下喊着。

    只见他们一边施着法术,一边往我们这边赶来,渐渐和地底拉开了距离,我才觉得安心下来,这个地底的事情着实诡异。我远远望着那黑衣山神,不知道为了,我似乎还能看到她那微微翘起来的唇角,带着些许嘲讽的冷笑。

    只见地底那些双头怪人的蛇头扭动着,居然一条条脱体而出,张开了一对翅膀朝我们飞了过来,我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