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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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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几日,这几日却很快就过去了。

    从笺请宾客到布置府邸都是姬白与云钟两个人一手操办。

    行礼前三天递送请辞的时候,姬泠就跪在了宗祠中,闭目自省。

    便是双手合十,闻着烛火气息,心也安定不下来。满脑子翻腾的都是前世死之前之后的局势动荡。

    大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被割裂划分为四国。前因后果她不太清楚,只依稀记得以前上课时夫子说过,四国彼此各有所长,相互牵制,这才有了表面的平静。

    但这平静,似乎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前世没怎么注意,但现在再来看,恐怕她‘不小心’被卷入袭击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将北辰国拉入战局的信号。

    若是将视角脱离她自己本身,而从大局来看的话,东羽国的那个女人怕不是专门针对自己,又或者说,不是针对她这个人,而是她的身份,地位,做派,恰巧是北辰国中权贵中最为薄弱的一点。

    这么一想,她平时住的府邸中,肯定有为东羽国做事的人。又转念到去宫中时姬央对自己透露出的关注,还有以前姬白明里安排过来的人,自己生病时总是来的恰巧的姬宁,还有朝中众臣对她成人礼的了解比本人都多……

    姬泠:“……”

    简直,细思极恐。

    到行礼前一天姬泠才从宗祠中出来,净身换衣,然后遵循惯例乘着马车上山去寺庙跪拜,又住了一晚。

    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等到想起的时候,她已经到了王府门口,没时间也没有机会再去问一句……

    那什么,今晚是她家影卫侍寝吗。

    正厅中,姬央正坐主位,姬白和姬宁顺次其右手下位,左手边是云钟和另一位姬泠父家的长辈并排站立。

    采衣深襟,姬泠垂发裸足从门口踩着刻着字的圆石缓步走过宾客。

    一步一戒律,十步一君子。

    待石子路到头,她阖目跪在了姬央面前的软垫上。

    姬央从侍者递过来的托盘上拿起了梳子,然后起身走到姬泠的身后,捧起了她一束发,缓缓梳过。

    少女的脊背挺的笔直,身形似乎单薄又仿佛挺拔,热烈的血液温度隔着衣衫,隔着空气,都能让她扶着齿梳动作的双手隐隐被灼痛。

    一梳,梳齿平顺的从发涡至尾梢。

    “愿君之德能如君子之美,愿在今后,弃少者恶之习,复立下志,荷自当其责……”

    姬央声线沉稳的念出祝辞,然后手上熟练的盘起少女的头发,待最后一句尾音悠悠落下,她拿过簪子,稳稳的穿过那一头乌发。

    礼成。

    姬泠弯下身,额前落在手背,鼻尖触到冰冷的地面,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吾必竭力致君望。”她应道。

    庄严肃穆的礼节过后,是流水似的宴席,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交错的道贺声攻击着姬泠脆弱的耳膜,让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没皱起眉。

    偏偏还有人一直向她敬酒,一杯一杯清水般的酒液入喉,姬泠那难得清明一会的小脑袋就又一次懵比了。

    等到宴会结束,她被灌了一杯姬宁特制的醒酒汤蹂|躏了一顿,这才没有瘫倒在地上。但坐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望着明月高悬,也是脑中空白了半天才缓和过来。

    她不禁由衷感慨了一句:“真是不容易啊……”

    这时姬央已经回宫了,姬白也被妻主接了回去,厅中除了收拾杯盘狼藉的侍者,也只剩下姬宁靠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那边话音刚落,她就淡淡接道:“确实艰难,不过也是得偿所失。”

    姬泠恹恹的看着她。

    姬宁反倒是笑了,站了起来松了松衣襟:“皇姐不如早点回房休息?我记得皇兄和云姨给你准备的‘惊喜’可在里头。”

    她这么一说姬泠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你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姬宁耸耸肩,“不如你自己亲自去看看?”

    姬泠又望回天。

    待肩上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她才惊觉姬宁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仍是慢吞吞又含着笑意的一句话:“皇姐,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姬泠:“……”

    好吧那她就自己去看看。

    在心怀踌躇着推开房门前,她从没有想过会看到此刻出现在她眼前这一幕。

    房中,男子跪坐在床上,却是少见的披散了黑发蜷缩住身子,披着的一层轻薄的红纱,除此之外,遮蔽的东西还就剩下了几道丝绸,裹过胸前,又缠住腰间和胯|下,然后交叉着绕到身后,合着手一起,打成了一个俏皮的结。

    姬泠忍不住掩饰性的咳了一声。

    这份惊喜……实在是太有礼物的味道了。

    姬泠走了过去,看着像是被惊到的男人又使劲缩紧了身子,她弯了弯嘴角,诚实的遵循着自己内心的愿望,伸手轻轻的捏住了那暴露在空气中,早就红透了的耳尖。

    指腹摩挲着耳廓,软骨向下是温厚的耳垂。在指间的揉捻伴随着微微的颤抖,那股羞耻的红几乎透出肌肤沁出来。

    她唇齿伴随着酒气咬上那块软肉,舌尖触到的温度都是滚烫。

    而双手则从发隙中穿过,缠绕上他的脖颈。

    一个吻抬起又落下,轻飘飘的印上了他湿漉漉的眼上,隐约的涩味中,又慢慢滑下挺直的鼻梁,最后含住了那因隐忍而咬出了齿痕的唇。

    云壹自然不会拒绝她的吻。

    或许是因为有了药性作为借口,让他可以顺理成章的贪婪着她所给予的一切。

    羞耻却无法遮掩的,将他身上所有的渴求与欲|望全部都袒露在她的索取中。

    所以当绑着手的绸带被拉开时,云壹甚至有些无法适应这种自由,但在他觉得尴尬之前,姬泠沙哑的嗓音已经先一步响起:“把我的簪子取下来。”

    他遵从吩咐,动作之间的五感与理智都仿佛雾里看花。直到冰冷的玉石握在手中这才让他有了一丝清醒。

    抬头正好交缠上她的视线。那头长发松了束缚,便如一团乌色烟云,轻轻的落在她的肩上。他一颤,就想低下头,而姬泠的手放在他的脸边,不让他有机会逃开。

    几乎等到云壹维持不住面无表情的神色,喘|息要溢出喉咙,这才听她开口。

    “云壹,你会完全属于我吗。”她问道。

    “……”

    “是,属下完全属于您……”

    永远。

    说不清这是一场交|欢,还是一句归属的承诺。

    到最后两个人都在快感中模糊了对方的样子,却又用另一种感官清晰的描绘了出来,一分一毫都活色生香,淫|靡无比。

    一夜无眠,直至天明方休。

    可能是累到了,当姬泠稍作休息睁开眼时,云壹还未醒。

    酒气早被昨晚一场大汗挥洒干净,在那些迷乱的记忆被回想起来之前,先被清楚反馈的倒是对面男人熟睡时安静的眉目与神态。

    她的目光落在上面,似发呆又似痴了。

    直到有一缕轻薄的晨光悄悄打在他的脸上,好似昏暗中陡然飘落的一隙新雪,常年不见阳光堆砌出来的苍白,全然无垢。

    姬泠这才恍惚过来,有了前世和现在是被明确区分开来的现实感。

    但是……

    她又忍不住看了看。

    麻木,坚毅,锐利,冰冷……相比之下,最近的记忆中他展露更多的是他在情爱中格外动人的生涩羞赧。就好像褪去了坚硬的壳,将最柔软的一面放在她眼前。

    可是……为什么?

    就因为……自己是他的主子?

    那么,这算忠诚,还是爱情?

    姬泠自己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决定拉别人一起来思考人生。

    虽然熟睡,但一个影卫对周围环境的敏锐感知却依然在的。

    所以姬泠刚站在地上就发现云壹已经睁开了眼睛,对此一点都不意外,反而因为对方刚醒时面上太过明显的呆然而忍不住内心萌化一片,又俯下身克制的只亲了亲他的额头。

    如蜻蜓点水,犹觉不够,于是又蔓延成了一个吻。

    “再睡会吧,”她柔声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在我回来之前可不许起床。”

    听他答了一声是,又重新闭上眼后,姬泠才开始整理自己,去找君莫笑。

    “所以你大清早的拉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等在酒楼里看姬泠一脸纠结着说出这些问题,君莫笑禁不住握拳在自己掌心锤了锤——出来的太急连扇子都忘记带了。

    “我说王爷啊,你未免矫情了。”她掀了掀唇角。

    “……”

    “人都已经睡了你再来想这些问题不觉得有些晚吗?”语气微微带了点嘲讽:“而且因为忠诚也好因为什么也好,您又不打算娶人家,想那么多折腾我来干嘛。”

    话完还是觉得有点气闷,但又不好冲着姬泠发火,就倒了一杯茶冷着打算缓缓。

    正巧姬泠这时开口答了一句:“当然是要娶才想这些问题啊。”

    君莫笑:“……”

    看着对方一脸的真诚,行了,她今早这口气是注定一时半会咽不下去了。

    又看了眼自己的茶碗,试图做到心如止水,但很显然她现在脑子里面只有……

    我屮艸芔茻。

    ——幸好这口茶没喝下去。

    她绝望的安慰着自己,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吃惊。

    这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