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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内,南阳凌宇在低头批奏章。如月行礼之后,旁边的东阳长公示意她先等着。就这样如月站了许久,南阳凌宇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东阳长公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君上,臣还有其他事情,先退下了。”
东阳长公退下之后,南阳凌宇看完了手上的奏章,终于抬起了头,笑着问道:“来多久了?”
如月:“在君上批第二本奏章的时候便来了,君上一共看了九本。”
南阳凌宇:“时间过的真快,我倒是恍惚你才刚进门。”
如月:“不知君上今日唤如月前来有何事情?”
南阳凌宇发现想跟她多聊会,根本就是不可能。这个人眼里心里好像就只有任务,简直比他这个南阳国的国君还要敬业。
南阳凌宇:“人找的怎么样了?”
如月想起了楚玉公子,人是找到了,但是不能确认他是否愿意参与到军政机的事情来。这当中的隐情还不得知,所以她只是回答:“大概方向已经有了。”
鬼谷神君是这一局的关键人物,如月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过。南阳凌宇:“要是这满朝的大臣,都能像你一样,我不知道能睡多少个安稳的觉。”
这一次,他在说我时,如月听见了。她不明白这是信任还是倾诉,前朝有三大君机长,后宫有西林伊婼等人。他跟自己倾诉显的极其不合理,如月假装没有听到,君王的心思她不想过多的猜忌。
如月:“如月别无所长,也只能做这些江湖中的事情。”
南阳凌宇听到江湖两个字,想起来前两天听到的一首和如月相关的诗:“江湖人影自多情,行是思亲,误是思君,风月无情,南风不侵。”
这种江湖上流传的打油诗,君上在宫中怎会知道。大概是这近异界和百里无尘的事情引起了大家对自己的关注。她一心无愧,从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月。”
“好个不关风月。”南阳凌宇大笑道。
如月不知他笑何意:“如月是否说错话了。”
南阳凌宇:“没有,只是觉得好玩摆了。西昌国的使臣上了折子,说是妙龄公主想要进宫面君,你觉得合适吗?”
南捕如月:“这应该问北语轩,如月恐怕。。。”
南阳凌宇:“北语轩都是一群书呆子,凡事都是尊规导矩,本君想听听你的看法。”
南捕如月:“君上和妙龄公主在中秋前要完婚,这见面是早晚的事情,也不急这一时。而且这妙龄公主看似不简单,君上政务繁忙的话,可先观察之后在说。“
南阳凌宇:“那本君是更好奇。”
如月:“既然君上已有定夺,如月不便多议。”
南阳凌宇:“鬼谷神君的事情,你在跟紧点。妙龄公主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也随时关注些。”
如月:“明白,那如月便先告退了。”
如月离开后,天已经黑了。南阳凌宇忙了会,想着今天西林伊婼代他去看了妙龄公主,晚上他肯定需要过去安抚一下她。
走到御花园时,南阳凌宇看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了如月今天的话:“不关风月。”
五年前,如月第一次和南捕允烈进宫时,就是在御花园的这棵枫树下。她一身白衣,手持星月剑,眼神坚定专注,不带一丝情感和世间烟火尘埃。跟她眼睛对视的一瞬间,感觉她本不该属于人间,像极是不染红尘天女下凡。他喜欢和心疼她,可是作为君王,他必须收起他的心疼。虽然她每天出生入死,可也好过这深深的宫墙。生出了情愫,却给不了爱,所以隐忍。
每天在南阳凌宇身边的东阳长公,又这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每次走到这颗枫树下,南阳凌宇眼神都很深情:“君上,晚上风大,该走了。”
南阳凌宇:“我无数次想过,想过让她入宫。”
东阳长公:“您还是没有这么做,好在现在,您还能用另一种身份护着她。”
南阳凌宇:“国事万千,心事一桩。每每到这甚至会想,这个局,可以输,但是她必须好好的。”
东阳长公:“事在人为。”
南阳凌宇:“但愿。”
东阳长公:“君上,那梦伊轩,还去吗?”
南阳凌宇:“来不及了,明天让人送点东西过去。”
东阳长公:“明白。”
今天晚上,如月趁西林傅不在,准备夜入军政机打探一番。谁都不愿意相信,三大君政机会和藏龙山庄的案子有关。可既然连义父都这么肯定,而异界的种种迹象,都指向了西林军,不得不起疑心。军政机戒备森严,根本没有空隙可趁。如月好不容易趁巡逻军队换岗的时间,从围墙飞到了屋顶,在上面隐藏到了深夜。所有房间的灯都灭了,而这是巡逻的士兵,比刚刚多了一倍。看来西林傅早有准备,如月突然想起了百里无尘的那些小伎俩,此刻刚好是可以派的上用场。为何要想他,如月责怪自己。她准备看准时间,从屋顶飞向对面的树梢,然后在趁机进入机要阁。这时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如月刚刚已经听到气息,知道是谁了。
如月:“知道是你。”
百里无尘识趣的拿开了手:“没法跟聪明人玩游戏。”
南捕如月开始怪自己,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你来做什么?”
百里无尘:“怎么,这种事应该是我的活。我该问你怎么会大晚上的出现在军政机的屋顶上。怎么,你们现在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呀?”
君政机的事情,不便跟一个江湖中人过多的透入:“不该你知道的事情,最好别问。”
百里无尘:“除了你以外,其它事情,我还真不想知道。”
南捕如月没空跟他斗嘴:“最好别影响到我。”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已经开始不排斥百里无尘了。
百里无尘:“我的百步散对平常人有效,可是这些士兵好像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而且巡逻的队伍太密集了,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如月:“不需要你插手。”
百里无尘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会我先下去,确认好没危险,你在下。”话刚说完,还没等如月同意,百里无尘便飞向了对面的树梢。
稍微停歇了一会,确认这一批侍卫已经失去察觉,挥手示意如月可以下来。因为来回巡逻的侍卫不同,百步散不能一次使用两次,所以持续的时间不会太久。
两人悄悄的进了机要阁,借着月光,开始寻找线索。走进去的时候,只是看到了一间普通的书房。肯定是有机关在哪里的,两人寻找每一个角落,小心翼翼的翻动每一处可能是机关的地方。西林傅如此谨慎的人,机关肯定没有那么平常。这时如月注意起了一盘棋,像是还没有下完的棋局。只是她对棋不是很懂,她转头望向百里无尘,她一个江湖之人会懂么。不抱期望的问道:“你能解开这棋局么?”
百里无尘走近,托着下巴想了想:“没想到这西林傅还是一个下棋高手,真是看不出来。不过遇到我,他可就得甘拜下风了。”百里无尘仔细的研究着,很认真的走每一步,放下每一个棋子。
百里无尘专注下棋的样子,和平时贫嘴张扬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可是他,怎么会下棋。南捕如月开始好奇的看着这个人,在江湖上关于他的故事是从做天下无痕的徒弟开始的。而那之前的信息,没有人知道。他的自信,他对自己的了接,今天的所做为,让如月不得不产生怀疑。
百无无尘拍了拍手:“好了。”
如月被他的掌声惊了一下,百里无尘凑了上前,调侃的问道:“怎么,我下棋的样子有这么迷人吗?”
南捕如月退后了两步:“只是好奇。”
百里无尘开始不依不饶了起来:“对一个人产生好奇,是爱上一个人的开始,你危险了。”
密室的门开了,果然和这棋局有关,棋被解开之后,门才能打开。如月有要事在身,不便和他多说,转身进了密室。可能是刚刚步子走的太快,没预料到这门后有台阶,不小心脚踩空差点滑倒。百里无尘扶住了她,轻微的用手掌支撑着她的肩膀。
如月站稳之后,看着他的手在想,这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知礼节了,不像是他:“多谢。”
百里无尘鬼魅的笑着,把手从肩膀上拿开。轻轻的把如月散落的几根碎发,从耳朵前面挽到了背后。南捕如月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脸刷的一下红透了。而他却很轻松,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走开,只是说了句:“小心脚下。”
如月的手不自觉的拨弄着胸前的头发,这是她在紧张时会不自觉的动作习惯。百里无尘先翻起了密室里的文件,如月连忙走了上去,用剑挡在了他的前面:“这关乎到国家的机密,你不该看。”
百里无尘放下手中的文件:“不让我看,还带我一起过来,你就这么相信我?”
如月被他问的不知所答,她潜意识里相信百里无尘是一个正人君子。她能相信他,是因为感觉自己能控制住他,可是通过刚刚下棋的事情,她不得不的怀疑他的身份和他的出现,并不是那么巧合。如月很明白这些东西除了军政机的人,谁都不方便看,自己为了破案已经是越权。如果今天被百里无尘看了,他要是有其他心思,那么自己难辞其咎。如月坚定的说道:“我觉得,你应该出去等我。”
百里无尘看到她认真,也就不开玩笑了:“好,反正过河拆桥的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百里无尘走了出去,又开始研究起了刚刚的棋局。
南捕如月抓紧时间,开始寻找她想要的东西。都是一些关于军队和边关防守的东西,如月都是扫了一眼标题,便放下。不该她知道的东西,她也不想知道。突然在一堆旧兵书下面,发现了一张地图。仔细研究后发现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地方,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是异界的地图。从字迹和笔墨来看,像是刚画不久的。军政机的密室里,为什么要放一张异界的地图,这太奇怪了。只有一个可能,西林傅想趁异界现在的处境,将其铲除,这样就没有人能够在发现他们和异界的秘密了。
南捕如月感觉到了一阵凉意,西林傅统领着南阳的几百万大军,要是他有二心,那么南阳国真的要遭受一场劫难。把地图折好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捡起来时从书里掉出了一封信。信封的祥云图案和妙龄公主衣服上的图案有些相似。如月打开,发现里面都是西昌文字。当初集训的时候,义父让他们学过多国的文字。当这字映入眼前时,如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信中提到:妙龄公主确定嫁到南阳国,一切计划正常进行。
妙龄公主的和亲,是西林傅和西昌国合谋的一件事情。难怪西林傅会对西林伊婼的委屈不顾,而赞成一个异国的公主做君后。恐怕南阳凌宇也早已经察觉了这一切,方才让自己去找鬼谷神君。妙龄公主、西昌国、异界和藏龙山庄,这应该是密谋了很久的一连串的事情。如月把信放回了原处,走出了密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