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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急,龙寒城今晚临幸了其他人,轮不到你了……”他站在她的床前,看她睡梦中安静的容颜,勾了勾唇,残忍又冷漠地说出让她心碎的话,末了,又加了一句,“白雪。”
生怕她听不到一样。
他破坏了她的美梦,让她的美梦变成了噩梦。
白雪在他刚到来的时候,就已经警觉的醒了,只是她不动,不说话,不想醒来与他撞面尴尬。
此刻,他的话,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冰冷的尖刀,在一下,一下地凌迟着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将她心底的希望打破。
细细密密的疼痛在她的胸口蔓延,她多想自己此刻是在昏迷,永睡不醒。这样,她就可以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依旧厚着脸皮去接近龙寒城。
她多想。
“北泉烟,我不是欠你一条命吗?要拿走尽快。”她睁开了眼睛,起身下床,却没想到自己腿一软,摔在了地上。
北泉烟没有出手扶她,站在一旁看着她,嘲讽道:“狐王的女儿也会这么狼狈?”
白雪拍了拍身上的灰,费了点力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淡漠的说:“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这样。”为了爱。
只是,你没有碰到。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蠢?”他冷笑着,像是在看一个刚刚懵懂就陷入恋爱的孩子,他那么不屑。
“也对……你也是一个要成仙的人,怎么会爱上别人呢?”白雪勾了勾唇,“连亲人都可以抛弃,亲情都可以玷污,那不是神仙,那是恶魔。”
北泉烟听到她的话,笑的漫不经心,转身走了,不再理睬她。
……
三日后,白雪不顾四大护法的阻拦,重回宫中。
寒城,假如我先遇到你,你爱的人,会不会是我?
“千采女都升了两级呢……”
“你现在还敢叫她采女么!小心隔墙有耳!人家现在可是千小仪。”
“切,指不定哪天谁又会得到圣上宠幸呢,她那么傲慢,有她被冷落的那天!”
采女们的话,字字如针,扎在她的心上——
连升两级,这么说,他是宠幸了千采女了。
白雪不知自己有什么想不开的,难道他后宫的那些嫔妃们哪个还是他没有宠幸的吗?不过是一个原本和自己地位一样的采女得到了宠幸,她如此难受,大概是觉得不公平吧。
有什么不公平,这是命运。谁知道下一刻,又会遇见谁呢?
“白雪,你前几日哪里去了?”仇嬷嬷不知何时走过来,声音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冷漠,脸上神情严肃。
白雪低下头,略有歉意地说:“回嬷嬷,白雪不记得晕倒在哪里了……醒来的时候在荒郊野外,幸好有路过的人,将白雪救了,白雪侥幸活命……”
仇嬷嬷冷笑一声:“晕倒在哪里?好,你很好。以后无论是谁来了,你都乖乖的在房里呆着!圣上来了你也不准出屋!”
白雪一惊,想问为什么,但看到仇嬷嬷满是愤怒的脸,以及周围采女们疑问的眼神,她硬生生的将话吞了回去。
“是。”此刻忤逆仇嬷嬷,只会让自己在所有人面前都下不来台。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很是失望,皇上来了,也不准出屋?哈……是怕她再跑了吗?
她满脑子的疑问,头痛。思路更乱。白雪叹了口气,将屋内的炭火点了起来,然后缩进被窝里,伴着外面采女们演奏的魔音入眠。
仇嬷嬷为什么会在她的饭里下毒,恨她?那为什么之前对白雪好?只是为了让她放下心里的防备吗?
杀了白雪对仇嬷嬷有什么好处呢?仇嬷嬷已经没有机会接近皇上了。
白雪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或许是有人要陷害仇嬷嬷?
越想越乱,还是安静的睡觉吧。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白雪摸了摸肚子,她现在身体还在恢复阶段,她需要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穿好衣服,披上大氅,刚开门,就吓了白雪一跳。可惜,她还没有跳起来,就被某人扣住了手腕,捂上了嘴巴。
面前的男子面容妖孽,明明很漂亮的桃花眼,此刻看向她却是凶巴巴的。
“不准出声,否则我把你吃了!”男子威胁她。
对于动物而言,最有力的威胁不过于“我把你吃了”。
白雪欲哭无泪的点点头,这家伙怎么出现了?这么多年不见,她都快忘记他了。
他除了会威胁她,“否则我把你吃了”,其他的,也不会说什么了。
长得貌美如花,居然是个心肠歹毒的人!
“你怎么跑人界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啊?你整日那么忙,我也忙啊。出来喘口气都不行吗?”白雪有些无辜。
男子作势要打她,可最后还是舍不得,轻轻掐了下她的脸,“你不知道我很想你吗!”
白雪抱头痛苦地哀嚎:“我宁愿你别想我!”每次见面不是打她就骂她,她怎么会想见他!
男子突然抱住了她,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白雪有些措不及手,“命殇,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安静的抱着她。他的体温透过层层衣服,传递给她,他的气息在她的周身环绕,她觉得有些不自然。
“你起不起来!我要去吃饭了!”白雪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晃了晃他。
他抬头,勾起她的下颚,她无意间看着他的眸子,落入了他美丽的陷阱。
他的眸子中有浓重的紫气涌动,像是波涛壮阔的大海,而她,此刻就是被海浪卷席着的人。
命殇的唇角轻轻勾起,“我是谁?”
白雪推了他一下,“做梦呐?”
男子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又失败了,叹了口气,“的确是在做梦,早晚有一天不是做梦。”
白雪走向门外,“你可别忘了,我是狐狸,你的幻术能迷惑得了狐狸吗?”
末了,她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屋里有些失神的“美人儿”,“你走不走,不走我锁门了。”
命殇赶紧走出屋来,跟在白雪的身旁。
他似乎比之前更高了,身形伟岸,气质也和原来有很大的差别。大概,他的法力又强大了许多。
他的本体究竟是什么呢?法力能升得这么快?难道,他也像北泉烟一样要成仙?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男子勾唇笑了,他的笑,如昙花一现,美的不似凡人。
“……”自恋。
“饿了?”他轻轻的笑着,面不改色的划破了自己的左手手腕,鲜红色的血液流淌了出来,落在覆盖着播雪的地上,像是盛开的红梅。
白雪别过头,不去看这个神经病。多年不见,他脑子似乎出了点问题。
“哦,忘记了,你喜欢冷食,给你找个碗去。”
白雪看着流在地上的血,这个心疼啊!浪费。
“不用了不用了,我可不喝!”
她看着血白白的流淌,而且还是蕴含着高强法力的血液,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但是她打不过他。
“白雪,”他有些无奈的将她揽在了怀里,“我们等价交换,我给予你我的血液,你为我奏一曲。”
这哪里算等价交换?如果继续拒绝他,他还会纠缠下去。
“好。”白雪将余命殇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却不知道从何下口。毕竟,站在她面前的是个人,不是个动物。
他看出了她的尴尬,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弯下了腰,刚好搂住她的纤腰,他的脖颈就伸到了她的唇边,“这样可以吗?”
白雪羞赧,却又不能再反悔。
她张开嘴,露出两侧尖尖的小牙,犹犹豫豫的咬在了他的脖颈上。
余命殇故作夸张的“啊”了一声,引起白雪的关心,唇畔却荡起了笑意。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吻我?”魅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温热的气息就在她的脸庞拂过,像是刀刃一样,在她的身上轻轻刮过,引起她轻颤。
白雪仅仅浅尝了他的血液,并未多喝,她轻轻的舔了舔他的伤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但上面还是有浅浅的牙印。
“不评价一下吗?”
“好喝。”
余命殇似是有些失望,“你什么时候会家?”
白雪走向摆放着乐器的储物室,“有事?”
“没事,想去你家玩,”命殇看白雪要搬古琴,赶紧拉住了她,“不用搬了,我给你准备好了。”
月下,石桌上,那千年的古琴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月光下望去,仿若一个安静的女子,在对水梳妆,顾影自怜。
“居然把我的‘水月’琴都偷出来了……”白雪嘀咕着,坐在了琴前。
水月琴,曾是一代名琴,不,不是“曾经”,而是至今。至今为止都有人在寻找这架琴,是谁做的不得而知,但它的音色极为美妙,即使是不懂音律的人,光是听着这琴演奏出来的音符,都觉得比往日优美许多。
当然,这琴在很久之前,就落在了她的手里,陪伴了她很多年,包括龙寒城被贬入人间,她孤独一人时,水月琴相伴。
水月琴,正是龙寒城送给她的。
原本应该存放在密那雪山上她的闺房之中,她不知命殇是怎么进去把琴偷出来的,难道她的家人、婢女侍卫没有一个人看到吗?
“想听什么?”
“夜未央。”
那首早在百年前就已闻名于世的曲子,今夜,又一次响起。在南黎国寂寞的皇宫中,寒冷的冬雪中,温柔的月光下。
女子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