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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架印着日之丸的银灰色涂层的自卫队F－16D战斗机向高空攀升，与在空中分层盘旋的队长机组成一支箭形编队向木更津空军基地返航。
在穿越积雨层的时候，机师早在之前就打开了多普勒气象雷达，避开了雷达图上的红色区。那是湿度最大的地方。
战斗机尾部的喷口几乎垂直向下，带动19吨的机身侧翻从积雨云的空隙内一穿而过。这种动作在二战之前或许只是属于王牌机师的专利。不过对于现在的三代机、四代机，完全从性能上弥补了差距。
机头探出对流层后，厚重灰暗的云层被甩在了身后。玻璃座舱内的飞行员松了一口气。身下的四千万美金的昂贵座驾可是比那些跑车要贵多了。
“鹘鹰呼叫，鹘鹰呼叫，战隼你看见了吗？”队长机呼叫左侧的僚机。
“战隼呼叫，什么？”
“没什么，可能是大气折射出现的错觉吧。我好像看见了一个黑影飞了过去。”鹘鹰的机师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是这次任务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不过回去之后自己的军衔也该升一升了吧。
“鹞子呼叫，鹞子呼叫。四点钟方向出现没有识别信号的飞行物。”右侧的僚机的机师突然在公共频道里大喊起来。
“什么？为什么雷达没有反应！无线电警告，命令它在指定机场降落接受检查。”
“了解。”
“前方飞行物注意了，前方飞行物注意了！我们是日本航空自卫队的战斗机群。你已进入日本领空，必须在我方监督降落接受检查，如果拒绝将遭受攻击。重复一遍，如果拒绝将遭受攻击。”鹞子一边警告一边观察绿色的雷达图，绿色的光电时隐时现。以往可从没有出现这种状况。
对方像是幽灵一样，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存于异度空间一般。
「嘀」火控雷达再一次锁定了目标。鹞子解除了空对空导弹的安全锁。
“天呐，那是什么？”战隼的机师突然发出赞叹又兢惧的感叹。
“什么……”鹘鹰发出一声疑问后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一条身长百米的庞然大物盘踞在高空之上，那显然是爬行类。翼展一个足球场大小的黑翼煽动起强劲的气流，托住这个怪物悬浮在F－16战斗机群的前面。世界上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这种生物的古奥庄严，如同钢铁浇筑的鳞片如同甲叶纹丝贴合在那伟大生物的躯体之上。
通讯频道内陷入了静寂，此时在所有的自卫官心中都出现了了一个名词——龙。那不再是只在壁画中出的巨龙，而是活生生出现在他们眼前。面对这种神话级别的生物，一切防空法和安保条例都失去了效力。
巨龙俯视着面前渺小的战斗机，金色的瞳孔里带着冷漠的弧光。庞大的似乎要遮蔽了整个天空的双翼飒的振动起来，似乎是要在这高天之上卷起一阵狂风。
“回避，回避！全机回避！”鹘鹰的机师突然想起了什么在频道里大吼着。战斗机群紧急制动做出规避动作。机头俯冲，像是飞行特技表演一样，超音速的下降。
然而那条巨龙就那样轻易的突破了音障，凭借着肉身就突破了人类奋斗了几千年才完成的宏伟目标。
这和现代的空斗完全不同，现代战争是超视距战斗，讲究我还未看到你但我的导弹已经打到了你。而这又算什么，这和一战和二战的近距离狗斗（Dogfight）又有什么区别。
由于鹞子是僚机，飞在后面，坐在后座的机师可以轻易的透过弧形的玻璃舱看到身后的情景。
巨龙猛的收拢了双翼，垂直的切割云层，向着俯冲中的F－16D战斗机群俯冲而去。
「回避！回避！距离过近！」警报声不断在机舱内响起，机械女声不断重复。
“该死！”鹞子内的飞行员猛地用拳头砸向玻璃舱。那条龙的眼睛和猫捉耗子一样露出戏谑的目光。没错，那就是一种高等生物对低等生物的蔑视。鹞子虽然是僚机，但也是王牌机师。任何一个机师都受不了这种被狩猎的耻辱，这是对王牌的污蔑。
“鹞子，鹞子。你在干什么！”鹘鹰发现了鹞子行为的不对劲，大声向鹞子呼叫着。
“中队长，你们先走。我断后！”鹞子的机师毅无反顾的驾驶战斗机调头向高速俯冲的巨龙无畏的冲了过去。
“全弹发射！”鹞子再一次做出了超机动的动作。
“全弹发射！！”导弹从机翼下的挂架脱离。麻雀、AIM－120C7、AIM－9X空对空导弹、JDAM/JS0W/WCWD精确制导导弹……几百公斤的弹头一股脑的丢了出去。
导弹尾部喷射出锥形的尾焰，呈集束状化成满天弹雨向巨龙飞去。紧接着，触发引信、电磁引信爆炸，烟花灿烂。火光照亮了天空的一角。
这下，就算是神也该被炸死了吧！鹞子的机师这样想着。鹘鹰和战隼的机师同样也停了下来等待战果。
不过，随后鹞子的机师瞳孔猛然收缩——赤色的影子从那片被火焰填满的区域射出，沿着原先的飞行轨迹笔直地撞上了鹞子。巨龙锋锐的利爪撕开鹞子的金属蒙皮，那些导弹甚至没有阻挡它分毫！
鹘鹰和战隼的机师眼睁睁的看着爆炸后的飞机残骸坠入云层。
“从现在开始录下我说的每一句话。”鹘鹰前排的机师苦涩的笑了笑，他说的话正记录在飞行记录仪中。因为爆炸风的影响，无线电通讯收到了干扰。和本部的连接也暂时中断。
“山田凉介，二等空尉，木更津航空队下属。本次行动的负责人，现在我们遭遇了一种疑似龙的未知生物。那本是不应该存于世界之物。”山田凉介的声音到这里听起来有些颤抖。“现已损失一架F－16D战斗机，正在录制影像资料。以下是个人遗言……”
磁—磁磁——
巨龙身上的鳞片变得坑坑洼洼，看来在刚才的爆炸中并非是毫发无损。不过，它因此被激怒，发出尖利的嘶吼。夭矫的身影朝剩余的两架战机扑来。
全弹发射！两架战机连续两次向巨龙倾泻着火力。每一帧与龙类战斗的影像都是对人类极其珍贵的视频资料。
一串串火球爆出被巨龙甩在了身后，它如同一只大鹰轻易撕裂了战斗机的外壳。巨龙愤怒的将钢铁蹂躏成一团废铁，渺小的人类竟然敢冒犯王的权威。
“……谨此希望残躯能够为国家尽忠，于成田机场上空2035。山田凉介参上。”
*
成田机场的航站楼巨大的落地窗上，雨水汇聚成瀑布从铝合金的顶部一直向下流淌。细小的水流折射出穹顶上的灯光，色散成五彩缤纷的流光。
巫亦凡手里捂着一罐自动贩卖机里买的热咖啡，呆呆地凝视着窗外。几厘米外就是巨大的停机坪，墨绿色的草皮在探照灯下反射出诡异的色差。
一架巨大的黑色商务客机在朝机库开去，看起来今晚不打算再次起飞了。因为距离较远，巫亦凡只能远远的看见机尾上并没有任何航空公司的标识。事实上，也没有哪一家航空公司会采购一架湾流G550作为营运。大概是哪个亿万富翁的私人飞机吧，巫逸凡这样想着。
小口的啜饮着温热的咖啡，看着机尾消失在视野中。口袋里的登机牌已经延期到明天早上。该死的，自己就是那架飞往北京的国际机场的航班！可笑自己还一边看着《深层》，一边嘲讽着那些拉着行李箱走来走去的庸庸碌碌的人。自己也要成为那些人中的一员了。将易拉罐掷入不锈钢的垃圾桶中，巫亦凡恨恨地提起行李箱朝着服务台走去，他需要机场安排的酒店。不然，他总不能就睡在候机厅内吧。
比起拖着行李箱走，巫亦凡更乐意多耗费点体力。他实在讨厌轮毂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不仅箱子会震动发出空空空的闷响，如果轮子底部沾到什么细小的杂物的话，还会响起尖锐的刺鸣。像是用指甲在黑板上刮擦的声音。
信奉?“不做也行的事情就不做，非做不可的事情一切从简”的节能主义的人生教条的巫亦凡看到服务台那里拥挤的人群脚步不由得停了停。心中仿佛有一种预感，再次看向窗外。铅色的云层内不时有银色的电光缭绕，随着一声爆雷，成千上万吨水朝大地降落。
电闪雷鸣，大雨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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