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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乃青丘一族中最尊贵的血统,即便身为凡人,亦有所听闻。想来,与白晨相处数月,身世来历竟不明了,我虽从未细问,倒也不时好奇。
灵灵且说那最后一尾之事,只道百年之前,白晨曾无意显露真身,遂晓得此事,至于去向何处,倒未可知。
“我们做狐狸的,最怕被人揪住尾巴,更别说活生生断一条尾巴。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刨根问底,也不至于,有方无处用。”灵灵衣角轻动,往日活泼劲早已不知所踪,一张圆脸此刻亦稍显棱角。
由始至终,弋空从未开口,只默默坐在远处,静静听着,我时不时望向他,狭长的眉眼透露出丝丝冷意,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这边,齐铮长舒一口气,平静说道:“兄长遗失的那条尾,正留于北洲。”
北洲!
如此熟悉的字眼儿,可不就是我流浪凡间,差点丧命的地方,可巧,竟与白晨扯上了关系。无形之中,我似是觉得背后有一张大手,操控玩弄着一切,或是有双眼睛,监视着底下人的一举一动。
见我与灵灵一副不解模样,齐铮虽做解释,却越发咬牙切齿,自然是对着我,“正是,北洲京江。彼时我方年幼,父帝母神心系六界,无暇顾及。唯兄长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只记得,兄长常常偷下凡尘,去看一个名叫纳兰樾儿的女人。”
提到樾儿,弋空倒是表情稍显异样,仅是一秒便风轻云淡,心细如我,自是捕捉得到。果然,听到这两个字就作反应,若非心底深深印着,怎会如此。
抬眼,对上齐铮凌冽的目光,脑中正想着弋空与樾儿的种种,这番对视,显得及不自然。是以,我不禁摸摸后颈,缓解尴尬。
“也是如此,我很好奇,好奇这个长在兄长心尖上的人,到底是怎样一副模样。直到有一次,趁着阵门天兵打盹,我偷偷跟了去,但又不敢靠近。”
讲到这里,齐铮端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后又重重放下,桌上传来“啪”的一声响。但见他眼似寒星,低沉道:“终于,我见到了那个女人,只不过……”
“不过什么?”我忙问道,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似乎下一秒就要迸出什么了不得的字眼儿。
齐铮斜眼,瞥向弋空,却并未继续往下说,大有言尽于此之意。这般,不免让人胡思乱想,恩恩怨怨,连神仙亦走不出来,果然众生皆苦,佛家诚不欺我。
“一颗心怎分两个人,而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听齐铮这句,活活包含几层意思,总归是话里有话。要说这里的人,当真奇怪,正儿八经的神人之辈,偏生事不讲全,吊得人心里怪难受。
也好,总归知晓方向何处,其下疑点重重,尚未明白。神界不许外传,多少时日,狐族不久前方知,且一上来便身受暗害,思来想去,此人目标直指白晨。一个人,想方设法除掉另一个人,要么有仇,要么利益相冲。
难道……
我心下思索,脑中冒出无数个猜想,各方各面,不得原因,无评无据,也不好言说。是以,我端正神色,严肃问道:“二殿下,你当真为着白晨,希望他能还生?”
闻言,齐铮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许是想不到我会这般问,亦或是感觉受到了怀疑,急声道:“兄长生死,岂不真心。你此话何意!”
“二殿下,你排兵布阵,怎看不出其中的端倪?”此话,意在提醒,也可为试探。
见他思索片刻,摆出个意味深长的神色,仅是须臾,便舒展开来,“无需多想,今夜子时,就可动身,我一人足矣。”
淡淡一语,这位随即扬长而去,揣摩其意,应是有所打算,想来,各种一二,他已然想到。但愿为友,切莫是敌,虽说这厮对我不甚友好,但与其相处,无感心机,信他是个真性情之人。
不在话下。
日暮降临,织女姐姐踏上虹桥,编绘出紫红紫红的云朵来。这地方,正对着寝殿,霞光飞舞,流丝乱窜,我顺手一抓,只一秒就消散不见。
自今早齐铮急急走后,灵灵便敢不适,可不就是,又吼又气,强撑着怎行。一顿相劝,方才疗治,沉沉睡下。至于人手嘛,自是弋空,我可没那救人补伤的本事。
院中桃树已然结果,褪去纷纷扬扬的妃色,难免欠缺几分活泼。我忽动心思,想起修身脱凡之事,往日里看他们飞上飞下,好不轻松,而今我大可试试。
打定主意,纵身一跃。
真真爽快,不想,只一下便有身轻如燕之感,眼睁睁看着双脚离地,缓缓上升。桃树分类落叶小乔木,平常的约摸四到八米高,瞧这棵,大概五六米左右。我这方才两米距离,还有上升空间啊。
正想着,突感脚下一重,似有东西拽着我往下落,可巧可巧,早知就不嘚瑟了。看着晕晃晃的地面,这生生摔下,免不得痛。
“啊!”
好运如我,没有想象中的疼,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个结实而又温暖的怀抱,可巧可巧,虚惊一场。
“你,可是吃胖了。”耳畔幽幽传来弋空的声音,几分讪笑几分玩味,还有那么一丝丝腻歪。
我报复似的,用力撞了撞他的肩头,本欲从怀里抽身,却反被他一个轻跃,离地而起,一下晃悠,条件反射的搂紧弋空的脖子。两三下功夫,我便被他抱到了树上。
“又是这般一声不响,差点掉下去。”
摇摇晃晃中,总算坐稳。
“无妨,有我接着你,摔不着。”
果然,甜言蜜语于之女人,甚为受用,再加上如此妖孽长相,谁人不会心动。本来,我是心中有事,正巧弋空来,便想商量,这番上下,竟忘了下一句,脑中空白一片。
“上次,在冥界入口,所行之事,甚为奇怪。”
冥界入口?
我陷入回忆,想起那片炽热的红,流于心尖,染上脸颊,一阵发烫。好端端的,提这作甚?难道,在暗示什么,瞧这四下无人,气氛渐渐走向暖色。
弋空面不改色,缓缓靠近,明明是两个人,却只听得我一个人的心跳,指尖不时传来**之感。
“等等!”我忽的想起什么,制止道,“齐铮说,今夜子时,他一人前去北洲。可我总觉不妥。”
弋空被我这么一吓,稍稍愣住,后恢复方正色道:“北洲连于云顶,为人皇氏与女娲氏之后代,历代国主,掌管人界,虽说势力不大,然其它五界,亦得敬畏三分。”
人乃万物之灵,此番规矩,并不是没有道理。这样一说,樾儿投凡身为北洲皇女,白晨常去探望,期间不慎痛失灵尾。谁下的手,国主?又是为何?明显,白晨隐瞒多年,自是不想为人所知,一桩桩一件件,樾儿,逃不了干系。
可笑可笑,若我是樾儿,那么,这些事与我亦逃不了干系。可每每如此,却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思路逐渐清晰,这当中,还有一人与之联系才对。
“其实,白晨断尾,和你有关,对吧。”我语气肯定,看向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