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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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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学校门口又摆出来很多小吃摊位,在众多摊位中,我最喜欢的就是麻辣烫了。

    一口大锅,满眼红油,翻滚的热气,炖煮着数根由竹签串起的荤素食材,总会让人口水直流。高中时,我也和同学去过麻辣烫店,不过北方的麻辣烫与这种不同,并不会有这种大锅和竹签,而是由客人挑选菜品后交给店家煮好,再拌上调料,口味不是这种麻辣,而是偏甜辣些。

    刚来学校那时,我的饮食很清淡,根本吃不得辣,那时就去食堂的少数民族窗口打餐。可文木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无辣不欢。看着他味同爵蜡地陪着我吃了好几次清淡菜后,我毅然决定改变自己的饮食。北方的米饭多软糯,加上我从小吃惯了炖菜,刚开始的时候是很难适应这种偏硬口感的米饭的,如果再吃上些辣椒,常常觉得胃里针扎般疼。不过后来,倒也慢慢适应了,如今吃起辣来,竟比文木还要厉害几分。

    那时的麻辣烫价格虽然不高,可对于我们学生一族来说价格依然是昂贵的。坐下来,随便点几串蔬菜、菌菇、豆制品,就要花上十来块钱。文木知道我喜欢,所以每次都会把烫好的东西夹给我,自己却总舍不得碰。我问他,他就笑说自己不饿,要么就说自己不怎么吃这些。可我每每夹到他碗里,他却会吃个精光。

    碰到下午没课或是周末,文木也会带我去H师大,那里有一条十分闻名的小吃街。从街头到街尾差不多有两三公里,摆满了各种美食小吃,还有许多临街的小店,我们每次去都能逛上一整个下午。

    第一次吃麻辣螺蛳就是文木推荐的。在那条街上,有好几家在售卖,文木说,这螺蛳要挑小的,味道才鲜美,花上两块钱,我们便能买上一满碗,然后插上几支牙签,边走边吃。文木说,他小时候常去河边拾螺蛳,运气好的话可以捡上一大盆,带回到家里,洗去泥沙,放上辣椒和八角桂皮,炒得香气四溢,他和妹妹都抢着吃。

    文木吃起螺蛳来很厉害,他可以不用牙签直接用嘴巴把螺蛳肉吸出来,可我不行,跟着他学了好多次都学不会,不是把螺蛳掉到了地上,就是吸了好半天却依然吃不到。文木就教我用牙签挑着吃。当他看到我那油腻腻的双手时,终于忍无可忍,停下来用纸巾替我擦净了手指,然后无奈地笑说:“你这个小笨蛋啊,还是我来吧!“于是,就用牙签挑着螺肉,一口口喂进了我嘴里。

    我们最喜欢边走边吃,常常走到街尾时,肚皮就撑得要爆开了,文木就笑我贪吃,然后就乐颠颠地陪着我走好几站路来散步消食。

    学校附近的几家快餐馆也是我们常去的地方。

    有时肚子饿了,我会怂恿文木提前逃课出来吃东西,点上一份煲仔饭或是吃上一大碗兰州拉面,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满足。

    要是手头不够宽裕又贪嘴时,我会拉着文木去食堂点小炒,两个人要份葱煎蛋和空心菜就会吃光整大碗米饭,价钱算下来其实只比大锅饭贵个两三块。但为了节约费用,晚上我们就只敢点面点或素炒粉了。

    我也十分喜欢吃食堂的砂锅米线,舍不得点鸡蛋和香肠,就点纯素的,然后加上些免费的香菜、葱花、酸菜,拉着文木共吃一碗。每当那滚烫的热气熏得我们汗水直流时,我们就会痴笑得像个孩子。

    冬天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拉着文木吃冰棒了,那是一种别样的情调。一只冰棒,我们一人一口地分吃,常吃得手指冰冷,牙齿直打颤。我有时会坏坏地将冰凉的双手冷不防伸进他的脖子里,又或是偷偷地覆在他的背上,他就会夸张地鬼叫,可并不气我,反而会抓过我冰冷的手,放在他温暖的胸前。

    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当中秋和元旦快要来临时,我就会开始想家。我躺在文木的怀里,跟他诉说着小时候的种种。我说小时候,我很不喜欢吃青红丝的五仁月饼,爸爸就特意买回无馅的月饼,怕我们偷吃还藏到了柜顶上,但后来,还是被我和妹妹找到了,结果没到中秋节,那月饼就被我们偷吃个精光。我说过年的时候呢,爸爸会炸上好几大盆麻花和素丸子,还会包上几大盘饺子。小时候,我不吃猪肉,爸爸就准备两种饺子馅。为了区分,我每次都会把饺子包成小麦穗的形状,我包的小麦穗特别好看,连爸爸都会夸赞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在他面前露上一手!文木就会托着下巴,认真地听我说。

    文木很有心,只要我说过的,他都会牢牢地记在心里。他会在中秋节前买回不带青红丝的月饼,也会在元旦节时拉着我去东北餐馆吃饺子。我原本还担心,这饺子会不合他的口味,可几次下来,竟发现他吃得比我还有滋味!我有时就笑他,说他差不多可以算半个东北人了,只要再把酒量练上去,将来准能轻松搞定我老爸!他忙问,叔叔的酒量如何?我吓他,年轻的时候,听说喝了一斤半的白酒都没醉!

    而文木喜欢的麻辣火锅,我也可以奉陪到底。点一份火锅,来几瓶啤酒,我们连配赠的小菜都能吃个底朝天。

    文木是白羊座,我是处女座,刚开始交往时,我们常会为那低得可怜的50%的配对指数而耿耿于怀,甚至连吵架都归咎于是天生的性格不合。可在这两年的反复磨合中,我们却变得越来越融洽了。不知是我适应了文木,还是文木迁就了我,我们竟连吃东西的口味都变得越来越相似了。而两个人真正地接纳彼此,不正是从这最简单的饮食开始并逐渐延展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吗?

    我不禁想,美好到底是什么?可能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悟——穷人眼里是丰衣足食,富人眼里是别墅香车,百姓眼里是健康平顺……而在恋人眼里,可能仅仅是朝夕相伴、相知相守!

    文木懂我,爱我,疼我,恐怕我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摘给我。而我也同样离不开文木,他是我的影子,我的眼睛,我身体里汩汩流淌的血液,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也不能失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