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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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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我愿将半生浮华换作渔火人家,披一缕薄暮烟霞,守一世相思如画。

    我名满天下,换不回陈年旧梦。你说你独爱蒹葭,我便踏遍天涯,却忘往事已成沙。

    女孩们,都在等,那个他。

    序幕拉开。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哈利路亚!感谢上帝赐予我力量!我考上了一中!哈哈哈哈!”魏然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周围的人无不纷纷侧目。

    在这里,没有考上一中,就意味着上不了大学。这里和别的地方不一样,除了考上一中,只能考上并不太好的七中,很大概率,考不上大学。

    魏然,新世纪“学渣”,属于那种语文和英语老师拼命护,数学老师拼命打的“好学生”。这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偏科,可以随口背出著名诗人某某某的散文诗歌,张口闭口都是说英文,却连六年级的反比例函数与正比例函数的概念都分不清楚。

    中考以数学五十分,语文一百四十分,英语满分,其它几科平均一百一十二分的成绩如愿以偿地考进了市一中,创造了轰动一时的“中考神话”。

    “啊!”几小时前下过雨,天边的一道彩虹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彻底消失不见,路旁的小水洼明晃晃地倒映着残阳如血的天空,却被一辆山地自行车的驶过而打破了。

    山地自行车驶过的同时,魏然脚下雪白的球鞋也因小水洼激起的“千层浪”而湿透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千层浪”尽数落在了她的球鞋上,一滴也没有浪费。

    魏然心里那叫一个晦气,虽然她是一个与生俱来的乐天派主义者,但无端地被人溅了一鞋子水,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搁谁谁不会恼火。她怒视着山地自行车上的那个蓝校服的背影。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校服,加上普普通通的耐克书包,在那个人身上,却尽显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整个背影在余晖的映照下,边缘滚上了金边,尽显青春活力。

    魏然原以为那个人会一走了之,却不料那个人忙停下车,眼中流露出万分抱歉,似有星辰大海。

    魏然被他看得瞬间没了脾气,眼中的怒意烟消云散,转为呆滞,与此同时,心中如机关枪扫射一般剧烈地突突跳动,冒出一大堆感叹赞美:这人简直就是人间阿波罗、性转维纳斯、转世兰陵王、重生慕容冲、穿越宋玉、外来潘安啊!

    就在她浮想联翩的时候,男孩突然走到她面前,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同学,同学?”

    “嗯,啊?干什么?”魏然神游天外的大脑重新附体,摇摇头反应过来,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

    “嗯——十分抱歉,我??我来帮你擦擦。”男孩有些尴尬地笑道,浓密的剑眉泛起了温柔的涟漪,好像一直带着笑意。此时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令魏然如沐春风,神情一阵恍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抱纸巾,作势要蹲下来替魏然擦鞋。

    “免了免了,我回去自己擦擦就好了。”魏然忙后退了几步,却完全没有看见,在场的女生都射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我叫振逸,是来报到的新生,想必你也是,对吧?”振逸把纸巾递给魏然,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完美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瞳中闪着多情的波光,还有几分压抑的伤感。

    “是,我叫魏然。”魏然点点头,乐天派的特点暴走,笑容在脸上“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她总觉得振逸身上有点熟悉的感觉,而且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防患未然?”振逸拿着纸巾伸出的手有些尴尬,便收了回去,垂在身侧。

    “我先走了。”魏然笑了笑,绕过振逸,边走边擦了擦嘴角掩饰的口水,这可有损她的淑女形象。好吧,就算不是淑女,是个女汉纸,当众流口水像是什么话。

    “高一(2)班。”路过办公楼时,魏然看了看办公楼前的分班名单,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点点头道。其实根本不用找,她的名字就在“高一(2)班”的那一列花花绿绿的名字的首位。姓名是按成绩的好坏来排列的,魏然笑了笑:她这些年的每个星期日数十年如一日地去教堂祷告耶稣总算是看见了呀!

    至于饭卡之类的东西,魏然早已经自己办好了。她是军人世家,父亲是空军空降兵,妈妈是医疗兵,长年在外工作,她早就养成了独立的习惯。家境宽裕,她的饭卡一个月也有一千元,吃饭自然不是问题。

    早上她已经走完了新生报到的一切流程,交了学费、书费,领取了军训服和通行卡,将录取通知书和体检表交给了班主任。班主任姓李,名方圆。由于这位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班主任实在是胖得不成样子,魏然还搞怪地给她取了一个外号:恐龙老李。

    由于书包中没有装课本和其他教辅书,变得十分轻便。刚刚迈入高一(2)班的教室,魏然便看见“恐龙老李”在看一份名单。见她进来,恐龙老李抬起圆滚滚肉乎乎的脑袋笑道:“魏然同学。”这并不奇怪,魏然现在可是“中考风云人物”,路人皆知。

    “恐龙老李好。”魏然不假思索,口无遮拦地脱口而出道。

    魏然来得较晚,教室中已经坐了七七八八的新生,闻言,忍不住“嗤”的一片。

    魏然反应过来,却没有多大的压力。

    “恐龙老李”顶着职业性的假笑,勉强道:“魏??然同学,下去随便坐。”

    “嗯。”魏然一向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忽略了“恐龙老李”发绿的脸,走到倒数第二排的座位旁边,将书包放入桌肚中,望着桌上的一大堆课本,抽出语文书翻看起来。

    她喜欢看语文书,但她不喜欢枯燥地一遍又一遍机械般地诵读课文。她承袭了“在玩中学,在学中玩”的理念。她认为读课文索然无味,还不如默读。

    “恐龙老李”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其实早就用一个小本本记下来,将魏然归类为‘问题学生’。她可是一个秋后算帐的人,‘君子算帐,十年不晚’的代表人物。

    “如梦令?”魏然看到了课本扉页的一首词,不禁感叹道。这是她初中时代的一篇课文。自动脑补了另一首“新如梦令”,一边念念有词:“绿林清风吹拂,新生闲庭漫步。忽见恐龙问安,呕吐,呕吐。何故?样貌不堪入目。”

    恐龙老李的嘴角渐渐凝固。

    正当她气得正上头,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特别清晰干净的少年的声音:“您好,李老师,我叫振逸。”

    埋头看书的魏然惊诧地抬起头,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好,下去随便坐。”看到振逸谦逊有礼的笑容,恐龙老李气消了大半,又摆出了招牌的笑容,其实在外人看来却比哭还难看。

    振逸转过身,刚好对上了魏然的目光,迈出去的脚顿了一下,振逸对着魏然笑了笑,信步走到魏然身后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跳动,魏然忙埋首扎入书籍中,试图用圣贤书来平静内心的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