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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逸载着魏然朝最近的蛋糕店驶去。此时已是入夜,但像福州这样的大城市,街道上还是车水马龙。
由于在非机动车道行驶,道路宽敞,两旁绿树掩映着座座高楼大厦,平添了一种特殊的神秘感。
“说吧,喜欢什么口味的?”振逸状似漫不经心、心不在焉地问道。
“你能不能有点诚意啊?!”魏然拍了振逸后背一巴掌,也不管振逸能不能看得见,将眼睛瞪得老大。
“庆祝你在生日当天大难不死是吗?这就是修仙小说中的渡劫成功!亏你福大命大,没死在泳池里,不然第二天游泳池都有味儿了,主教练还得请道士下山驱邪祈福。”振逸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嫌弃,坏笑道。
“振逸你想死啊?!我劝你善良!不要以为你是世界冠军我就不敢弄死你,未成年人犯罪是没有死刑的!信不信我叫黑人给你抬棺?”魏然狠狠地敲了一下振逸戴着自行车专用头盔的脑袋,恼羞成怒地怒喝道。当然,这只是气话而已,魏然可不会真的去实践。
“别别别别别,姑奶奶我错了。”振逸配合地装作害怕,缩了缩脖子,手一抖,还弄了一个山地自行车的特技,前车轮悬空,单个车轮在地上绕了一圈,最后稳稳地落在了柏油路面上。振逸一蹬踏板,自行车继续稳稳当当地行驶起来,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刚才的特技像空气般地飘了过去,被时间化为须臾。
“错了就好,朕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美女肚里能撑船,放过你好了。”魏然装作不计前嫌的样子,实则早就拿了一个小本本记了下来,画地成圆,画个圈圈诅咒你。
“还撑船呢,撑死你!”振逸嘀咕道,语气中带点被欺负却又不敢还手一般的愤愤,也不知道是发泄自己的心情,还是特意冲着魏然说的,像是自言自语,实则魏然这个距离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旁人却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翕动。
“撑死谁呢?振逸你皮实是吧?要不要我给你‘按摩按摩’,‘敲打敲打’啊?你是不是欠打?真乃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魏然的手不知何时放在了振逸一直在背锅当替罪羊的耳朵上,一松一紧地捏着。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振逸立马服软,歪着头咧着嘴巴,明明不算有多疼,却还是龇牙咧嘴道。
“下一句应该就是,我知错不改,对吧?”魏然的手指越捏越紧,双脚着地,迫使本来就歪歪扭扭地前进的山地自行车停了下来。
“哇,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你咋知道啊?”振逸一脸蒙逼,由于自行车已经停了下来,天色不早但也不晚,非机动车道上又没有别的自行车,十分宽敞,不必担心安全问题,转过头看着魏然道。
魏然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一直捏着振逸的耳朵,振逸一边转头,魏然的右手也在振逸的脑袋转动的同时被转到了振逸脑袋后面,属视野盲区。
“第一,你才是虫,你全家都是虫!第二,我不了解你还有谁会了解你啊?!全世界都了解好不好,小流氓,当属人间祸害,诛去情理之中。”魏然撇了撇嘴,不屑道,像是黑社会老大在教训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弟或者小跟班。
“喂,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之间就像物理化学和化学物理,明明只有一点点关系,研究方向都是不一样的,却老是粘在一起。”振逸重新蹬起自行车的踏板,速度明显比方才快了许多。
“还真是哎。”魏然翻着白眼,歪头想了一会儿。这是她思考时的典型代表方式。过了几十秒,魏然像拨开云雾见青天,恍然大悟似的惊叫道。“行啊你,这个比喻用得蛮好的,我跟你是怎样化干戈为玉帛的?是不是就像物理化学和化学物理澄清了对方不是抄袭自己?”
“这怎么叫抄袭呢?这叫研究好不好?科学,总是如此神圣!”振逸尤为激动,抽象地满脸慷慨激昂,双眼放光,与他俊美无俦的形象根本毫不搭边。
“好歹你也算个校草,注意形象!”魏然嫌弃似的鄙夷不屑道,心想真是少年的脸骗人的鬼。
“到了,快点下来,小毒豚。磨蹭什么?是让你下车,又不是让你下轿,磨磨蹭蹭的,小心以后没有人要。”振逸绝对是一个钢铁直男。
“没人要叫你赔呗。”魏然从兜里拿出钱包,挎下车,白了振逸一眼,戏谑道,快步走进蛋糕店。
“唉唉,等等等等,”振逸来不及锁车,直接将可怜的自行车靠在马路边的电线杆上,不一会儿自行车又吭哧一声倒了,他看也不看一眼,忙屁颠屁颠地追上魏然:“你生日我请客。”
“为什么?我又不是没钱。”如果说振逸是一个钢铁直男,魏然也绝对是一个钢铁,哦不,黄金直女。
“又没关系,我钱太多不行吗?”振逸撩了撩莫西干式发型上翘起的顶端发尖,摆了一个雷人的造型。
“别把那个遭雷劈的造型了,哎,羡慕有故事的人,不像我,以帅字贯穿一生。”魏然“仰天长叹”道,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振逸,心里偷偷发笑。
“帅字?别忘了你是女的!”振逸气得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反驳的话。
“我性别女,性格男。”魏然扬了扬不浓不淡的剑眉,先振逸一步,走进了蛋糕店。
“那你起码也是个女的啊。”振逸跨了一大步,追到魏然身旁激辩道。
“你记不记得《木兰辞》中的最后一段‘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魏然转头放慢了脚步,“我可是巾帼不让须眉的。”
“你哪能跟花木兰比啊,人家可是大将军呢。”振逸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魏然眼露凶光。
“啊?哦哦哦,我说,你最漂亮了,世界级大美女,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振逸反应神速,应对能力、脸皮绝对一流,忙巴结奉承狗头保命。
“这还差不多。”魏然收回目光,投向蛋糕柜台角落处的一块大约八寸的黑森林蛋糕,对笑盈盈的服务员完全换了张脸,甜甜地笑着,柔声细语,显得非常有教养道:“麻烦帮我包起来,谢谢!”
“好。”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本来就没什么仇什么怨,服务员也要饭碗的啊,搞不好会反手来一个差评,便没有戳穿魏然“虚伪”的外壳,小心翼翼地包好魏然指出的那块蛋糕,装进一个盒子里,又用淡蓝色的丝带包好,双手捧着递给魏然,一边道:“二百一十元。”
“我来付我来付。”振逸抢上前,趁着魏然拿着蛋糕脱不开手,快速从裤兜里掏出现金,递给服务员。
“小弟弟,早恋可不好啊。”服务员明显话多又热情,话虽这么说,但是谁跟钱有仇啊,她还是将钱收进钱柜里,翻出零钱递给振逸,挑事儿似的笑道。
“早恋?老阿姨,拜托您老瞪大眼睛看看,这是我同学!我们才是中学生呢!搞错了吧你。”魏然气得几乎要笑了,风度礼仪教养通通也不愿意再继续装下去了,也没有人遇到这种情况会继续装下去,魏然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道,丝毫不给服务员留面子,一口一个“老阿姨”。
女人最在意的是什么?是年龄。这位看起来才三十多岁的服务员被叫成“老阿姨”,还持续着招牌的假笑,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魏然沉浸在一本侦探书上看到过,当一个人在假笑的时候,他的眼角是有很大概率,是不会皱起来的。她面前这个服务员,嘴角虽然翘得比太阳还高,但是眼角一片光滑,根据推理,明显是在假笑。
振逸察言观色的水平绝对一流:“魏然,走吧,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
“是啊是啊。”服务员也连忙借坡下驴,讪笑地解释道。
“好吧。”魏然收回坏情绪,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又重新拾回了笑容。
只是这短暂的美好,又被一只鹦鹉打破了。
这只鹦鹉背部的羽毛呈淡绿色,屁股上几根黄毛,腹部的羽毛呈淡黄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极了一个见了鬼的倒霉孩子。它的小爪子紧紧地抓着栖息棒,脚腕处拖着一条长长的铁链,供它自由活动。
走到门口处时,这只不知死活的鹦鹉嘎嘎地叫了起来:“弟弟弟媳慢走!”
魏然的额头上当即爬满了黑线,比斑马根本差不了多少,心里哭笑不得又气炸了:这位是不是就是不知火舞的妹妹不知好歹?
最可恨的就是,它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相声一样来了一段:“早恋可恨,早恋不行!杜绝早恋!早恋害人!早恋就是隐形的犯罪!”
魏然已经想把这家蛋糕店给砸了。
刚进门时,它还觉得这只鹦鹉很可爱,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可恶,根本不卡哇伊,原来跟她一样,也是“虚伪”外面的羊皮。
“好了好了好了走吧走吧走吧。”振逸忙扯着魏然出了蛋糕店,他害怕再耽搁了一两分钟这家蛋糕店真的会不复存在。
“慢走啊!”送走了魏然和振逸之后,那位服务员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鹦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里已经将魏然归为黑名单,只祈祷她下次千万万万亿万不要再来了,赶紧去糟蹋别的蛋糕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