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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声音让许初阳一惊,抬起头慌乱地看了顾言暮一眼,又迅速地恢复镇定,淡淡道:“嗯,顾先生也来了啊!”
顾言暮看了她一眼,又朝里望了望,疑惑道:“怎么不进去,站在门口?”
在顾言暮的印象中,许初阳是个极其安静的女孩,几次碰到也都只是点头之交。他们几个人玩得欢,就她一个女孩呆在一角,拿着高脚杯,一口一口慢慢地品着,有时他一眼扫过去,只是见她抿了一下,基本几个小时下来都没将杯里的香槟喝完。
许初阳站直了身,有点发窘,很快,这点窘意被很好地掩饰了过去,浅笑着回道:“恩,正要进去!”
两人刚转身进去时,门就自个开了。
严铭笑着朝里喊了一声:“老二来了。”
在看见许初阳时他愣了愣,由于他这个大明星一直全国各地到处跑,对许初阳也只见过一两次,基本早已忘了。
李默站了起来,走到许初阳身旁,颇为责怪地说到:“怎么这么慢?”
许初阳无奈地笑笑,也为自己刚才的偷听感到一丝尴尬,她一向不喜欢打断别人说话,然后成为众人注视的焦点,这中如芒在刺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眼晃了一下,朝床上的赵厉轩看去,右脚很华丽地被吊着,头上绷着几圈纱布,殷红的鲜血将白色的纱布染得一圈圈红晕,脸上看得见的地方也有几处擦伤。
皱了一下眉,正要问道,旁边的顾言暮已经出了声:“看你的样子,似乎没多大事啊!”
赵厉轩此时已经睁开了眼,在看到许初阳时,眼睛里荡过一丝飘渺的情绪,最后眼神在李默身上。
对于他和许初阳的婚姻,赵厉轩并没多大地刻意宣传,就连这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也没招呼一声,他们没问么他也没刻意去提,所以整件事也只有李默知道。
赵厉轩也只是扫了许初阳一眼,然后看向顾言暮,冰凉的声音堪比外边飘着雨雪的冬日,“恩,所以,出院。”其实他也不喜欢呆在医院这种鬼地方,他宁愿呆在家里休养也比这儿强。
严铭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嘿,三哥,你是不是嫌一条腿吊着不够还想再来一条,就你这情况还想出院,头上绷着脚上缠着的,难不成还想着家里的嫂子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小弟我不介意跑跑腿把嫂子接过来,然后你俩我浓你浓一下。”
严铭一手摸着下巴,眼睛在赵厉轩上打转,表情认真而又怀疑。
“可是,三哥,你这样,干那事能行?”
严铭应该庆幸此刻他的三哥不是坐着的也不是站着的,不然他恐怕早就见阎王去了。
他口中的这位嫂子正光明正大地站在一旁,又光明正大地听着,脸上忽起了一阵灼烧之感,眼神飘忽地落在前方那团白色之上。
头顶一麻,全身战栗。
明显感到有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她乌黑的脑壳上。
脸色更是红了!
视线向上一抬,正好与赵厉轩对上,两人皆是一怔。
赵厉轩仿若无视一般,偏了头,闭了眼,假寐。
而许初阳只觉得脑门发热,尴尬症晚期患者,耳根子烫得厉害,心里有点懊悔,也许,不该这般急着过来的,可以再缓一缓的说。
“什么嫂子?”顾言暮刚到,有点听不懂他们的对话,狐疑地扫了众人一眼,嘴角一勾,双手一插裤袋,悠闲地走到沙发上一坐,“敢情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严铭兴奋道:“当然是三哥名草有主了,还是一个不知名的主!”
顾言暮愣了半晌,盯着赵厉轩的眼神颇有含义,嘴角噙着笑:“哦——”最后又抛出四个字,“我也是挺好奇的啊!弟妹啊!嗯哼,厉轩!你太不把我们当兄弟了!”
冰冷的眼神直射而来,顾言暮笑着无视而过。
许初阳站在一旁听着几人的对话,越发不自在,脸上太热,开着空调,房间里更是有种闷燥。她现在无比想要呼吸一口外面清冷的空气,降降温。
“吃饭!”
一个冷若寒霜的声音将室内温度降下几分,许初阳的身子不自觉地一颤。
这人就是如此,一开口就让人有种忽起的颤栗。
几人毕竟有着多年的感情,对彼此的脾性也是了解,严铭撇撇嘴,嘟囔了一声:“吃饭就吃饭。哼!真小气!”
顾言暮摊摊手,表示,“我才刚来!”
萧楚拍拍他的肩:“没看见老虎要发火了!残害伤员是不道德的!”
李默摸摸肚子:“我也饿了!正好,我们去吃什么?
顾言暮看向许初阳:“许小姐想吃什么?”
我?
许初阳想起了家里煮了一半的鱼汤,她摇了摇头,刚要说不饿,结果就被李默抢了去,“哎呀!你省省心吧!让人家两夫妻好好说会儿话!
夫妻?!
像意料中的一样,许初阳看到三人脸上各种灿烂的表情,比调色盘还丰富多彩。
出门的时候。
顾言暮摇摇头:“没想到啊!”
萧楚长长一叹:“没想到啊!”
严铭千回百转一声笑:“没想到啊!”
李默顺带把门带上:“哎,没想到啊!”
许初阳:“……”
真是整齐一致啊!
说赵厉轩是她老公,又觉着有点名不符实,两人基本连朋友都算不上,最有缘分的也就是人生大道上几次擦身而过的路人罢了。
只是对于缘分这东西,无所谓太过较真,它可从不会对你说“我来了”“我走了”之类的话,凡是大都几经波折,兜兜转转之后蓦然回首间的恍然顿悟。
几人一走,病房内倒是清净不少。
连赵厉轩都觉得清爽许多,眼皮子一抬,一个黑影如夜魅一般飘荡进了他黑曜般的眼底,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前面低头愣神的女人,“你要是饿了的话,可以跟他们一起去。”
平淡的语气,说不出的冷然。
许初阳一愣,回过神,抬头朝他笑了一下:“嗯?不用,不饿。”
这身份太尴尬了,去了心里又发虚。呆在这么,又觉得跟这位面生的老公无话可说,进和退都是一样的纠结。
她手指了指赵厉轩的伤患处,声音平淡,也听不出有多大的紧张与担心,像是纯属好意地一问:“伤口没事吧?”
等了半天没听到床上之人传来半点吭声,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问得无聊,人也好好的在医院里躺着,也没缺胳膊断腿的。
非常健康!
她拿着包往沙发走去,往那轻轻一坐,抽了一本桌上的杂志翻看起来,心里嘟囔着医院的空气果然不好。
又闷,味道又重。
赵厉轩双手交叉搁在胸前,床头被轻轻地抬高了些,一睁眼,视线过去就是许初阳的倩影。
过肩的长发又黑又直,看不出一丝烫染的痕迹,头微微低着,翻着手中的杂志,直发些许垂落,模模糊糊间遮住了半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
许初阳终于知道什么叫如坐针毡,即使看着杂志,她也能感受到头顶两道精光。
她抬头,朝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显得礼貌极了,“默默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最近天冷,据说是南方百年难得一遇的降温,开车肯定很危险。”
看着她那副假假的礼貌的笑脸,赵厉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烦,有点疲惫,随便地“嗯”了一声。
又是陷入一阵沉默。
许初阳从胸口呼出一口气,侧身望向外面灰茫茫的世界。
她很多时候在想,这样草率地结婚了,究竟是对,是错。
两个没有共同语言的人,究竟会走到多远呢?
待李默将饭菜带回来时,许初阳正好觉得饿了,有东坡肉、猪蹄黄豆汤、还有几样素材。
李默摊摊手:“没办法,这个时间正好是吃饭的点,我怕你们等太久,就在快餐店随便点了几样,赵大少爷就将就一下吧,等出院了,让初阳好好做几道菜给你补补。”
很明显,赵厉轩对这几个菜色不是很满意,只是随意夹了几口,说了没胃口就放下了。听到李默这么说,不由眸色一亮:“她……你会做菜?”
李默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哼!我说大少爷,你家老婆的手艺可是比得上高级餐厅!”
许初阳觉得,李默说得太过了,“家常菜而已!”
赵厉轩点点头,“恩,家常菜挺好的!”
许初阳:“……”
半晌,她又说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终于,这位赵大少爷笑了笑,倾城倾国,“我不挑!”
李默觉得,自己再呆在这儿就太碍事了,道:“初阳,你今晚就在这住下吧,你老公这样,做什么也不方便,总得有个人照应一下,对吧?”
许初阳被李默的话呛着了,咳得脸红耳赤,拿过一杯水急急地喝了两口,然后望向赵厉轩,虽然很不道德,但她还是期盼那个冰冷的声音赶紧下逐客令。
结果,只听那声音淡淡地丢下五个字,“那就住下吧。”
李默听得欢心,许初阳听得伤心,难不成一晚上又要失眠了,苦瓜着脸白了一眼在一旁瞎乐呵的李默,拿起剩下的饭菜和赵厉轩旁边的垃圾往门外走,嘴型狠狠地咬牙切齿了一番:“李默!”她可不认为赵厉轩这么个大公子哥一个人扔在医院会死。
赵厉轩抬头的瞬间正好瞥到许初阳对李默的白眼,嘴角抿了抿,不知怎么有点恶作剧的喜悦感,翘了翘眉,然后安然地躺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