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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男的一张好看点的脸，齐多嘴边勉强挂上了二分友好笑容。
没办法，肚子饿，开心不起来。
“卖废品明天请早就行，大半夜的来敲门，是你家纸里的妖精赶着投胎转世成人嫁给你吗？”
说完齐多靠在门框上，等人说话。
可是穿得人模狗样的来访者半天没说出话来，齐多寻思是不是自己说话过了点，于是收敛了些，继续问，“不卖废纸？那是借酱油的？借盐的？借……钱的？和你说，借钱免谈，十元八块我都不会借的。”
齐多被这种穿的板板正正的人骗过钱，说是没钱吃饭没钱回家，转头拿着钱就换地方接着乞讨，真窝心。
她一脸问号地瞅着人，手已经偷摸的摸到了门把手上，准备随时随地关门送客。
男人忽然一口气吐出来，“抱歉，跑急了。”手一把握上齐多跃跃欲试要关上的门框，成功把齐多的视线吸引到了他上臂的肱二头肌上，虽然是掩盖在淋了雨的白衬衫下，线条流畅度还是很明显的。
齐多往外面看了一眼，原来下雨了，幸好她在废品站那儿提前搭了棚子。
“所以，什么事？”齐多眨巴眨巴眼，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顺着对方肱二头肌的线条，看到男人的胸膛又看到窄腰，忽然意识到再往下看有点不礼貌，立刻抬起头看人英俊异常的眉眼，捻了个最能掩饰此刻刚才猥琐心境的爷们笑容，挑挑眉头开口，“要是卖身，价格便宜点，姐可以考虑考虑。”
陆九闲就这么被定义成了不良行业从业者，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冷冰冰地问，“你是齐多多？城市花园的废纸是不是你收？”
齐多一愣，警钟大作：是来找茬的。
“哥们，我是齐多，咱俩不熟你不用把名字叫得那么可爱。另外，银货两讫，没有你这么上门后找的啊，没其他事儿我还得吃饭，慢走不送。”
陆九闲拦住了她，“等等，我一份合同今天早晨被你收走了，这个你必须帮我找到！”
齐多挑挑眉，“必须？”
果然，桃花运都是假的。
必须，绝对是齐多最不爱听的词儿之一。
天庭有太多必须了。
你是妖，必须忍住杀生念头才能修炼成仙。
你是妖，食素一万七千九百九十九年的妖，不能一朝放弃所有功德，必须修回来。
你是妖，即将成仙的妖，必须以天上苍生为己任。
你是妖，人族兴盛，你散些功德给他们，换回来的更多。
凭什么。
“谁爱帮谁帮，我不稀罕。”
齐多摔门就要回屋里，突然一大块粉红色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正确说是视线正中，非常引人注目。
非常！
齐多扬手接过粉红色钞票，往怀里一揣，也没管那个男人顺着她揣钱的手看向自己胸部的视线，狠狠拍了拍男人肩膀，“兄弟，你看看你，不爽快。”
齐多手抵着对方胸口把人往外推出一步，回身锁门的同时问，“兄弟，叫什么名儿？以后有事儿尽管吱声，齐多，哦，你喜欢叫齐多多是吧，那就齐多多，齐多多我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陆九闲不咸不淡地回答，“陆九闲。废纸放在哪儿，能找到吗？”
齐多锁了门，把钥匙又揣进了胸口，惹得陆九闲不禁又看了她一眼，齐多捕捉到他的视线，脸上绽放开一个极灿烂的笑容，一条胳膊忽地往上一抡，直接把人脖子压在胳膊肘下，一手拍拍自己胸口。
“家财万贯在心中。”
陆九闲，“……”
他闭了闭眼说，“城市花园的门卫秦叔你认识吧，他说齐多多是好孩子，温柔贤淑。”
温柔贤淑上他咬字特别重。
齐多脸上放光，“大叔真好，下次给他带好吃的。”
陆九闲，“……”
“走吧。”
陆九闲就这么一脸凝重地被挟持了两里路，来到一个比刚才齐多住处还要破上三分的小破房子，一阵风就要倒了的德行，偏偏门上居然还挂了一把锁。
陆九闲说，“浪费一把锁。”
齐多边开门边说，“不浪费，捡的。是你自己找还是我和你一起找？”
陆九闲没说话，盯着锁看了会儿才疲惫地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找。”
齐多失望地叹口气，打开了小破房的门。
“喏，昨天收的废纸都在这儿了。”
陆九闲指指眼前那座小山，“现在是十九世纪八十年代？我好像看到了垃圾成堆堆放，臭气熏天的废品收购站。”
齐多摇摇头，“气味是看不到的。”
陆九闲，“谢谢语文指导。”
他瞪着眼撸起衬衫袖子决定不多说话，问齐多，“你找怎么收费？”
齐多抠着指甲盖，满脸无所谓的估算，“早晨收的废纸，到现在时间有点长了，价钱肯定是贵点，不过看你这么帅就给打个折扣了，300块。”
陆九闲二话没说，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出三张往旁边一摆，等着齐多收。
齐·缺钱·贪吃·鞋该换了·多，的视线立刻瞄上那一摞钱，心里快速从厚度上估算出大概范围，3000块左右，见面分一半，这可是一点也不能少。
她无辜地眨眨眼，说话来个大喘气，“300块一个时间段，我算算啊，从早晨到现在半夜十一点，算四个时间段吧，现在这大半夜的，我一个弱女子加班，看你长得帅再算双倍加班费，一共是……我算术不好，是……”
陆九闲有点心急如焚。
“1500，”冤大头二话没说，数钱给人，指着“小山”问，“要找到什么时候？”
齐多数了数钱，一张不差，听到人问题朝他眨了下左眼，很俏皮的一笑，“一分钟，等我。”
一分钟后，合同砸在了陆九闲手上，除此之外他看到的还有扬长而去的齐骗子。
虽然他不差钱，但是这么被人玩，心里真不痛快。
不过好在合同到手了，被骗，就被骗吧，谁让他不相信人收破烂的职业素质呢。
齐多当晚做了个好梦，梦到了初次吃到的香喷喷鸡腿，还有——
那，几，位，老，神，仙！
操！是噩梦！
齐多宁可不做美梦，也强行锁了自己梦境，把老神仙们往旁边一丢，迷迷糊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三老头一个不缺的排排站在她的床边，六双眼睛直勾勾看着。
齐多一睁眼就吓了个激灵，还好她已经被吓习惯了，揉着眉头带点昨天被雨淋了冻感冒的鼻音哼哼唧唧开口，“我付出了劳动，那两千块钱是劳动所得。”
为首的老神仙摇头道，“你这是坑蒙拐骗。”
第二位老神仙继续说，“可以留下500。”
第三位老神仙很贴心，“写道歉信，我替你送。”
齐多扬手就把枕头扔出去了，“滚啊！”
走之前老神仙问她最近共情还难受吗？
齐多捞过另一个枕头按在脑袋上，“难受能给关了吗？”
老神仙笑了，“嘿嘿，不能。”
“那你说你——”
“不得说脏话。”
齐多把第二个枕头也扔向老神仙，她爬起来，屋子里空荡荡的，已经醒了，就起床吧。
她洗了把脸，回忆起刚入凡间时的共情，脸立刻黑了，谁能想到一只老母鸡对两个鸡蛋的情感能那么深呢，足足用了她七天消化完全。
没错，齐多不能伤害生灵，否则就会共情，感知到对方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