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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云信步走上青砖打造的比武台,作为土生土长的蜀川人,王景云现在的个子并不是很高,他抬起目光看向前方。
一位身穿白袍的少年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显然是在等他。
王景云大步走到白衣少年对面,咧嘴一笑:
“蜀川,王景云。”
“定天府,杨边关。”那位少年回了一句。
王景云卷着袖子衣袖,笑着点了点头。
定天府他知道,是大秦杨家的府邸,作为朝歌城中唯一挂着秦君亲笔题写门匾的府苑,定天府杨家自然让人印象深刻些。
王景云扶着扶腰间没有开封的拒马刀,嘿嘿一笑:
“边关啊,我比你大上几岁,就勉勉强强做个挂名的兄长吧!小边关啊,你我两家是世代友朋,如今到了你我二人这一代,万万可不能断了交情,弱了情分呐!”
才不过十三岁的王景云,老气横秋地讲着这些话。
杨边关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反感。
“少提我家人!”
杨边关提起长枪,斜指着地面,估计下一秒就要冲过去了。
“想当兄长,得有本事!”
王景云摸了摸鼻子撇嘴道:“那看来只有把你打服了!”
“呼哧——”
“好快!”王景云暗道。
只见一道白影闪过,王景云的身子就瞬间倒飞了出去。
杨边关手中的长枪骤然回落,木杆枪身猛地砸在了王景云的小腹处,巨大的后劲带着王景云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唔——”
王景云头埋在地上,他的右手捂着肚子,左手还在挎着刀。
他身子微微打着颤,冷汗从他头上渗了出来。
“嗯?”
红楼看台上,几乎所有人都轻咦了一声,目光都被台上这突变的情况吸引住了。
“一招?”
有不少人小声嘀咕着。
本就一直注视着下面情况的王祖周,更是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的孙儿,他挎着刀,没有说一句话。
红楼上的将领见此情景都下意识地看了王祖周一眼,不过见后者脸色如常,他们就又转过来目光静静地看起比武来了。
“哦?”
人群正中的陈川转过头来,晓有兴趣地向楼下望去。
他的右边是他的妻子许素,他的左边是他的儿子陈攸宁。
陈攸宁右手放在扶手之上,神色平静地望着比武台,没有一丝担心,因为他知道王景云的实力。
半跪在地上的王景云,缓缓地抽出腰间的拒马刀,抬起头来冷声道:
“小子,你做得太过了!”
杨边关如同一道长枪立在地面之上:
“十几年前,我父亲也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令尊也是一枪打得他倒地不起。”
杨边关向前数步,手中长枪一横:
“我这个人记仇,父辈的仇我会一个个报,包括这一枪之怨,包括那北疆死结,谁也拦不下!”
王景云站起身来,他回头看向那三座红楼,或是只看向那座将军楼的最顶层。
仅仅一眼,王景云就转过身来,他手中的刀握地更紧了。
红楼之上,跨刀而立的王祖周轻轻舒了一口气。
“本来还想将你狠狠羞辱一番,但念在你是为了父辈才这样做,我就勉强只把你揍一顿吧!”
就算是在此刻,王景云也不禁想占些口头的便宜。
“噪舌!”杨边关手中长枪一挑,而后人枪化影,一点寒芒直奔王景云的胸口而去。
王景云眼中寒光一闪,他双腿微微弯曲,身子稍稍一倾,然后整个人直接冲了出去,他手中的刀在空中带出一道白。
“锵——”
寒光乍起,王景云单手持刀,先是挑起枪尖,然后迅速朝着杨边关贴身而去,锋利无比的拒马刀在天空中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
秦刀拒马,近战最善破甲。
杨边关在枪尖被挑开的那一刻,就立刻借势将枪头猛地转向身后,枪柄迅速前出狠狠地砸向王景云的胸口。
“锵——”
又是一声脆响传来,两人身子都快速向后倒飞出去。
王景云连滑十几步,直接倒退两丈,他咳数声,显然是被枪柄打得不轻。
杨边关则在第七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要是按着步数来看,强弱一眼便下。
“这个虎崽!”善用双刀更善双戟的钟正心中暗道。
一战定南疆的陈定道,他搭在刀柄上的手指,在此刻也开始轻轻地点了起来。
杨边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胸前甲胄尽碎。
这副老太君命人,用上好材料打造的贴身盔甲,就这样被王景云用刀背硬生生地砸开了。
刀用其势,弃势用力,砸碎护甲,恐怕也只有王景云这个不知畏的虎崽才敢吧!
“边关刚才收力了。”陈定道这个在仅次于栗荣的大秦枪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王景云揉了揉胸口:
“我一猜你这个小子就不敢。”
“所以刚才你就刀锋转刀背,你是瞧不起我吗?”不过十岁的杨边关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
“不管是瞧起还是瞧不起,你要知道,刚才我的刀要比你快。”
平时大大咧咧的王景云,在这时突然显得很冷漠。
“生死格斗你便死了。”
杨边关并未说话,只是此时他身后的长枪,通身闪起白芒。
白芒凌冽无比,夺目异常。
枪名七子,取自归意。
杨边关向起一步,手中长枪向前一探。
“请!”
......
“攸宁。”
一直默不出声的陈川喊了一下。
“父亲。”
陈攸宁转过身来,认真回道。
“你觉得他们两个谁能赢?”陈川问道。
陈攸宁略微思索了一会:
“儿臣不擅使刀,也不懂枪法,所以不好判断。”
陈川点了点头,他望向许素,刚好与许素转过来的目光相遇,两人相顾无言。
何为默契,不自觉四目相对而已。
一旁的谢久闻依旧默不作声。
只是宋月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同样的话,陈川五年前就问过陈庆云。
而陈庆云当时不假思索地回答,也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一惊。
“谁能赢我不知道,但是再等几年,他们俩加起来都打不赢我。”
而当时比武的两个人也恰巧是一人用刀,一人用枪。
那两人,一个是步战无敌的钟正,一个是枪定南疆的陈定道。
陈庆云当年的这句话被众人当成笑话听了。
时至如今,或许只有接触过陈庆云的人才知道,如今的他是何等的强大。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朝风云便成龙。
陈庆云或许只差了一个机会......
.......
......
陈川曾经专门差人算过,想看看今后的天下大势,顺便算一下自己的家里合不合。
当时句余山的掌门亲自开卜,散去数年的修为占了这个卦。
陈川看见句余山上的树叶,在一个时辰内就由绿变黄了,他就知道自己没白来。
句余的新掌门许南华将陈川送下山,先约定好不论结果如何,都不准再上句余山了。
见此情景的陈川就感到有些不妥,但好歹还是答应了。
临走时,大袖飘飘的许南华将一团纸条塞进陈川手里,还未等陈川拆开来看,他就跑得没影了。
陈川有些紧张得打开纸条,他的眉头越来越皱。
许久,陈川扭过头问身旁的钟正。
“你能杀得了刚才那个道士吗?”
钟正没有回答,只是抽出了腰间的横刀。
陈川瞥了一眼句余山顶,将手中的纸条随意一扔。
就这样,陈川带着人离开了。
那张纸条也在空中烧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