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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春花姐,这个小道人是做什么的?”
脂粉气迎面扑来,叶小白有点不适应的打了个喷嚏,很是憨厚地朝云鬓钗鬟的美人们笑了笑。
一旁的春花道,“这是新来的——”目光看向一脸痴笑的叶小白,春花又改口道,“洒扫和茶房。”
“哪里来的俊俏小少年啊?”姑娘们甩着帕子,揶揄笑着。
被赞的叶小白谦逊还礼,“我是新来的,请诸位漂亮姐姐照拂。”
干净甜脆的少女声色。
美人姐姐们顿时了悟,笑道,“啧,嘴巴真甜,春花姐的眼力真真是越来越好了!”
“这下瞧出来了吧,这孩子可不是小子。”老鸨春花很是自得,又转头问叶小白,“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多大了?”
叶小白楞了一下,想了想,干脆应道,“叫我叶子吧。”
至于年纪她其实也不知道,但是她不敢说不知道,更不敢提失忆的事。她担心,好不容易找到的活计因此没了。于此她决定胡诌一个,也不能胡诌得离谱。
她记得别人骂她是半大小子,于是便道,“我今年十五了。”
至于双亲哪里人,春花都打听了,桃花庵流浪过来的,无父无母。
春华楼的姑娘们见叶小白模样,哪有不明白的,便一个个笑嘻嘻道,“咱楼里又来新人了,恭喜春华楼生意旺咯。”
叶小白开心地换了粗布女装,听春华楼的管事交代,主要负责姑娘们房间里的茶水和卫生。
新工作上任的叶小白,做得很是勤快。
隔日刚从房间里将茶盏端出来,转角处就碰到了一位美人,美人脖颈雪白,领口开到胸脯雪白一片,粉肌玉容,媚笑点点,走起路来,还一颤一摇的。
只是这脂粉气,叶小白着实还没适应过来,忍不住地要打喷嚏,叶小白赶紧扭过头去,奈何托盘里的残茶仍溅了美人的袖子。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这可是上好的绸缎呢!”
叶小白一脸歉疚:“对不起,我给你洗吧!”说着就要上前给美人解衣。
“笨手笨脚的,谁稀罕你洗!滚开!”
叶小白听人家说滚,并不生气,只赶紧道了谢离去,生怕再连打几个喷嚏。
这美人不是旁人而是春华楼的花魁头牌,此时满腔的怒气如同打在了棉花上很是不爽,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只看着叶小白离去的背影,气得雪白的胸、脯起伏。
栏杆上依偎着三三两两的姑娘,笑嘻嘻的看热闹,“可惜了清秀的模样竟是如此听不懂好赖话的人,也难怪春姐要让她来茶房历练。”
“是啊,就她这笨手笨脚的样子,别说招呼客人,不给春华楼招麻烦就不错了。”
叶小白听见笑声,抬头见是楼上的美人们在说笑,便投以友好的笑容以示招呼,她自然也不明白姑娘们在笑什么。
见她如此傻乎乎,姑娘们笑得愈发花枝乱颤。
“美人,在笑什么?”
男子舒朗的声音传来。
门口的姑娘们这才回首,见一身霁月素缎的倜傥公子,拿扇子挑开了门帘,走了出来。姑娘们个个笑颜如花,戳了戳一个绿衣女子,嬉笑道,“碧罗,你家那位都找来了。”
碧罗笑吟吟迎过来,笑道,“罗公子,您醒了啊。是楼下新来一个丫头洒扫,泼了隔壁的翠微姐一身。”说着就缠着他入屋,“咱们进屋吧。”
男子桃花眼微微上扬,拿扇子挑了碧罗下巴,笑道,“这么催我入屋,莫不是怕我瞧上了翠微?”
一面说着,目光已经往楼下瞧去,自是瞧见了一个身形窈窕的姑娘,装扮是粗使的茶房丫头。
略一蹙眉,这么一瞥却觉得哪里见过。
*
叶小白没料到的是,白天泼茶的事并没有揭过去。
是夜,翠微的屋里要洗脚水,原本不是她的活,却特意让她前去。
“水不够热,添热水。”
叶小白又添了一瓢,试了试,水温稍高点,心道:这下总可以了。
“再添点,听不见吗?”
叶小白又添,几次后那热水已经热气腾腾。
“姑娘,这水可是已经烫了。”
“烫了才好呢。”翠微柳叶眉一挑,命令道,“把手放进去!”
叶小白眉头皱了起来。
没听错吧,我不是傻子,凭什么放进去啊?
对于神经病,叶小白通常不予理会,转身就要离去。
那翠微忽然抬起一脚,猛地踢翻了水桶。
热腾腾的水,顿时就泼到叶小白的身上,隔着深秋的衣服,叶小白也烫了一个激灵。
这春华楼最漂亮的美人疯了不成?
却听那翠微美人恶人先告状的喊道,“你这个死丫头!是想烫死我啊!”
“来人啊!”
*
烛光下,门口湿漉漉的叶小白面色苍白,面对围过来的美人们,却很镇定,“是翠微姑娘掀翻了木桶。”
她懒得辩解,只陈述事实。
“胡说!明明是你加那么烫的水,然后掀翻,还不就是想报复?”说着翠微已然带了哭腔,“白日里,你好端端的泼我茶水,我还以为不是故意的,如今看,真真是诚心的啊!春花姐,你可要主持公道啊!”
叶小白皱眉,这人怎么可以红口白牙的说谎呢?她期待前来的春姨能明辨是非。
可叶小白不知道,这翠微和碧罗可是这春华楼数一数二的头牌姑娘,作为春华楼的老鸨春花虽打算培养叶小白,可到底一个野丫头,未来钱途不定,此时自是向着头牌花魁,“翠微啊,你消消气。我一定给你个说法。”
春花一反往日的慈眉善目,对叶小白道,“好你个臭丫头!我见你本性憨实,才收留你于此。居然做出这般顽劣之事?!”
叶小白被冤枉,多少也生了情绪,“我说过,不是我做的。哪有往自己身上泼热水的?!”
这话说得入情入理,然众人才不想惹了翠微。
“春花姐你听,她根本没认识到错误,还倒打一耙,简直是不可饶恕!”
翠微一面说着,一面怒气冲冲走向叶小白,“你居然敢嘴硬?看我不打烂你的嘴——”说着,就扇过来一巴掌。
可惜巴掌没打响。
翠微的手臂被人半空给攥住。
她白嫩的脸气得发紫,刚要骂,却在目光看清眼前人的时候,怂了。
“罗公子?”
这罗公子可是一位儒商,做丝绸生意和药材的,人长得风流倜傥,又出手阔绰,想当初,翠微还和碧罗争过这个恩客,最后被碧罗勾搭走了。
“翠微姑娘,仔细伤了手。”罗公子声色温和,眸光含着春意,却带着新贵的威严。
翠微的脸红了,脸上的嚣张气焰没了,换做一副娇羞妩媚,“奴家让公子担忧了。”说着她又眼风扫了下叶小白道,“是小丫头笨手笨脚的,叨扰了公子雅兴。”
叶小白被她这前后两副面孔恶心到了,不知是不是衣服湿了的缘故,此刻直觉得双臂寒毛鸡皮疙瘩起来了。
至于眼前穿绫罗绸缎的男子,叶小白只好在心里为他叹息了:啧,与翠微这样的人有牵扯,可惜了一张好颜色。
那罗公子淡淡的目光也飘过叶小白,只淡淡的一瞥,并没多做停留。
“什么样的小丫头,也值得春华楼的花魁大晚上的花容失色?”声音朗润,却透着嘲意。
旁边的春花听了出来,出面笑道,“一些鸡毛蒜皮,让罗公子见笑了。”
那翠微道,“虽说是些小事,可规矩二字不可破。”
在春华楼,除了老鸨春花以外,那便是头牌的姑娘能有特权,别说可以训斥一个丫头,就是平日让她待客,有时也要看她的心情。
往年都是翠微和碧罗轮流做这花魁,今年花魁之名便是翠微,却因着前几日被碧罗抢走了罗公子,一直很是郁闷。
此时这罗公子就在眼前,翠微哪里放过机会,已是笑脸迎过去,如藤蔓一般,攀上罗公子的手臂,口中娇滴滴道,“公子既然来了,不如翠微屋里坐坐嘛。”
罗公子脚步微顿,以手上的扇子隔开了她的攀附。
“这可是上好的天丝料子,翠微姑娘还是远点,别弄脏了。”
翠微一时没听明白,笑道,“公子的衣服哪里会脏呢?”
碧罗走过来,挡在翠微和罗公子的中间,“我说翠微姐,你不照镜子的么?公子是说你脏,可别上赶着找难堪了。”
“碧罗!你太过分了!”
“过分?我只是好意提醒你罢了!”
翠微的脸气得发白,赶紧低头看自己的模样,今晚泼水,到底也是殃及了些水,而且因为吵架撒泼,早已发髻松散,失了体统。
这以色侍人的人,最是在意外表。
碧罗又走近故作捏着鼻子,“怎么闻着一股臭味啊,莫不是姐姐是泼了自己的洗脚水?”
围观的姑娘也忍俊不禁的笑了。
翠微气得瞠目,“你?!”
可守着罗公子,她自觉着狼狈,已经落了下风,偏又骂不过碧罗,只能柿子捡软的捏,怨怼起叶小白,“都是你这丫头干的好事!谁也别拦我!”
再也顾不得仪容喊道,“来人!把这个臭丫头拖出去,给我打!”
话音落下,已经有几个壮汉走过来,这些人都是春华楼的护院和打手,翠微作为花魁的特权体现在此,春花常常对此种欺压熟视无睹。
叶小白当下就要被这几个护院拉走。
“我看谁敢?”
罗公子刷的打开扇子,踱步走到叶小白的跟前,略作打量,点头道,“倒是个俏丽的丫头。”
他的举动依然是不疾不徐,温和有风度,却让护院们不敢冒然得罪。
他漫不经心地掏出来一张银票,目光再次看向春花,“不知这春华楼还开门做生意吗?”
春花见银票,眉开眼笑道,“当然是做的,做的!”
闻言,罗公子面色凝肃,语气也收了起来,“本公子今晚就点这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