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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震这个时候终于魂魄归体,虽不知幽冥真为何没死,终归不会将一个废物放在眼里。
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乱来,牵着爱犬上前两步,将手中吃剩下的骨棒扔在地上,那黑狗登时疯一般地舔食起来。
他对幽冥真笑道:“看到没有,你现在若是给大爷跪下磕几个头,再像狗一样舔这块骨头,大爷没准便饶了你。”
“哎呀,要先让他学几声狗叫,然后再吃骨头才好玩呀。”慕容月忽然大声笑道。
慕容月银铃般的说笑声已让冯震骨酥肉麻,他扭头看时,见慕容月容貌已美得登峰造极,登时有些魂飞天外,不由得目瞪口呆。
世间之人大多如此,自己若很是擅长某事,若见到有超过自己的,心中至少是有些嫉妒的。
周荧向来自负貌美,一个长风已然让她嫉妒不已,如今又有一个容貌更加惊人的美人出现,她吃惊之余,醋意迸发,脸上发热,额角竟渗出汗来。
其实,人群中不少人早已注目慕容月,一些无耻男子自然于暗处目不转睛地窥视,一副无耻之极的猥琐模样。
便是一些平日自诩君子之人,也借着诸如环视人群或整理衣帽之机,故作无心之举而时不时地偷看慕容月一眼,其情状较之那些无所顾忌之徒更令人鄙视。
更有一些人见几大美女聚首一处,眼睛已然不敷使用,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直想将这几个美女尽数搂入怀中,一时间想入非非。
还有一些少女,见了慕容月之容,或妒恨或自惭形秽,总之是千奇百怪,难以尽表。
待冯震回过神来,对幽冥真道:“对对对……对对对,这位姑娘说的极是,你……你听到没有,便按那位姑娘说的做。”说时,目光几乎不离慕容月。
慕容月满心都在眼前的好戏之上,全然没留意冯震的模样,否则,以她的性情多半会动手将冯震杀了。
“笑话,想让我跪你这条疯狗,砍了我双腿!”幽冥真厉声大喝。
慕容月似乎觉得幽冥真的举动没有让她失望,满面惊喜之色,随后万分期待地注目冯震等人,似欲看他们接下来如何应对。
冯震不知多想杀了幽冥真,但知法令森严,他想着要激怒幽冥真,让对方先动手,如此一来,自己师出有名,即便杀了对方也毫无关系。
心念及此,他故作从容之态,对众人高声道:“各位,本少爷今日兴致很高,便以废物为题,赋诗一首。”
他果真费起了心思,锁眉沉思,想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高声笑道:“废物生来不须忙,屁股下面自生粮。若问粮米何处取,门前茅厕收一筐。”说时紧紧盯着幽冥真。
众人回味冯震“诗”中之意,片刻的寂静过后,狂笑之声忽然爆发,便是慕容辰那般冷漠之人,嘴角也是一动,慕容月则大笑捧腹,好不开心。
“好恶心!”
“哈哈哈……好臭,臭不可当!”
“亏得震少爷能作出如此绝妙的诗文,哈哈哈……”
众人乐在其中,不住地添油加醋以助声势。
冯震将爱犬啃了多时的骨棒捡起,来到幽冥真近前,大声讥笑道:“废物,你若是用自己也作一首诗出来,大爷便将这根骨头赏给你,看见没,上面还有肉呢,哈哈哈……”
今日天色一直阴沉,此时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幽冥真仰望苍穹,任由雨水淋在脸上,心中怒吼:“天下卑鄙无耻之徒何其多,可是……它日若练成武功,定将这些龌龊小人斩尽杀绝!”
他忽然纵声长笑了半晌,却是以内力发声,其声响彻天地。
忽而慨然诵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落云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落云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言语之辱常常远胜于拳脚相加,幽冥真激愤之下,豪情大起,便诵起了岳王爷那首千古名篇《满江红-怒发冲冠》。
他之前听路人说起落云山大战,便将原作略加修改。
其时,他满腔愤慨,但闻字字铿锵,句句激昂,豪壮之情皆发自心声,听者心神震荡,身临其境。
一时间,惹得不少人豪情汹涌,直想立即便奔赴沙场,与敌拼杀。
百余人静默不语,只闻雨滴唰唰之声,无不以万分惊异的目光盯着幽冥真。
这个世界虽说以武为尊,但若某人非但武学高深,又能吟诗作赋,则被视为文武之才,其声望终究能因文采而增色不少。
但如此全才多半是那些天资奇高之人,大部分天资寻常之人习武尚且不及,那有余暇舞文弄墨?
众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废物竟然诵出如此振聋发聩的“诗”来,不少人心想:“那废物难道是拾人牙慧?可世间并没有此等格韵的文体,又能去拾谁人牙慧?诗中之意非但与此情此景无不契合,那废物又诵读得如此动情,看来定是他的应景之作。”
沉寂多时,竟然是慕容月的那个丑丫鬟,也就是之前“救”了幽冥真的那个丑女首先叫了声好,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交头接耳,相互点头称赞,面上大多是惊叹凝重之色。
慕容月听了幽冥真所诵之“诗”,心觉甚秒,双掌一拍,满眼惊奇,深感双方你来我往,斗得甚是精彩。
慕容辰虽不似他人那般惊异,却也神色略显凝重,疑惑地望着幽冥真。
待听得那首“诗”后,长风的娇羞之态立即敛去,登时又回复“大将”之风,双手负在身后,挺身而立,眼中满是赞佩之情。
冯震一时怔住,思量“诗意”之时,竟忘记那骨头已被爱犬啃过,放在嘴边咂摸起来。
过了半晌,他忽然回过神来,立刻将骨棒扔在地上,急忙看看左右,见有些人正冲他讥笑。
他再如何无赖,也顿感脸上发热,尴尬之极,气得运起内力,将那骨棒踩了个粉碎。
那黑狗其时又在啃那骨棒,被吓得往旁一闪。
如此三番两次被抢走食物,黑狗大怒,回头猛地朝冯震腿上咬去。
冯震有内力护身,不至受伤,却已怒不可遏,一掌将黑狗打个脑浆迸裂。
一些不明就里之人,还以为冯震是因嫉妒幽冥真诗作才如此暴怒,而知道实情之人,早已笑得肚子剧痛,只是碍于冯家势力,勉力忍住笑声,憋得面红耳赤,几乎窒息。
如此好笑之事岂能逃过慕容月的双眼?她笑得双手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人群中有人激动不已,不禁朗声道:“‘驾长车,踏破落云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好气魄!”
周风乃是周耀庭长子,比幽冥真年长九岁,当年他已十五岁,修为却不及六岁的周云,嫉恨由来已久。
他此时抓住机会,往前走了两步,冷笑道:“哼,他乱放的狗屁哪里好了?那废物刚才说什么落云耻,犹未雪,魔族皇后在落云山被我们所擒,他分明是替魔族叫屈!”
冯震抢着道:“表哥说的不错。还有,他说什么收拾旧山河,那落云山在魔族手中数百年,如今被我中原夺到,他这也是盼着魔族收复落云山。”
“他还将我们中原正义之士称作匈奴。”有个周家下人叫道。
其时,中原与魔族仇深似海,万千年来,双方大小厮杀无数,彼此抓住对方之人皆用最残忍的手段处死。
中原百姓几乎皆有亲人死于魔族之手,对魔族痛恨入骨。
非但如此,各个宗门皆有相同的一条法令,为魔族称颂者死。
众人听了冯震等人所言,深觉有理,不禁满面怒容。
幽冥真深知其中利害,听了几人的指责,心中也是一凛。
只是他之前鄙视众人,心下确以魔族立场大发愤慨,此时心中气势汹汹,无谓辩解,昂首而立。
慕容月那个丑丫鬟高声道:“落云山一战,我们数十万中原弟子伤亡四成,最后捉住魔族皇后才逼得敌人退兵。我们数十万正义之士不但落败,最后还要靠一个女子来威逼敌人,做了如此不光彩之事,难道不是我们的耻辱么?”
她看了看幽冥真,续道:“再有,落云山之地在我中原与魔族之间几度易手,究竟归属于谁,很难说得清楚,若说是我中原的旧山河,有何不可以的?”
众人闻听,面容舒展开来。
“哼,他口之中的‘臣子恨’又怎么说?我们中原没有皇上,何来的臣子?不错,我们中原数千年前也有皇帝,总不会和那时扯上什么关系吧。”冯珍冷声道。
“是呀!”众人纷纷附和。
那丑丫鬟笑了笑,道:“这便是你的无知了。诗词歌赋,求的是意境高远,太过直白反倒不美。我等生于中原之地,守卫中原之土,所以,这中原的天地便是君,我等子民便是臣。”
众人恍然,纷纷点头,极为认同,不少人夸那丑女说得极为透彻,不禁又仔细品味那首词来。
冯珍被驳得无言以对,咬牙切齿,一拳紧握。
众人口舌争斗在慕容月心中犹如猜谜般有趣,她盼着众人争辩下去,也好乐在其中。
她先前正期待幽冥真如何辩解之时,见丫鬟解了自己的疑惑,也甚是开心,冲那丑丫鬟笑道:“暮霜,你还挺会说,回头赏你。”
“多谢小姐!”暮霜满面欣喜,施礼谢恩。
“你何时知道这么多了?”慕容月有些茫然地问道。
暮霜道:“奴婢平日闲来无事,看了一些杂书。”
慕容月笑着点点头。
幽冥真也觉得那暮霜解释的极为精妙,不禁十分佩服,心想:“那个暮霜出言解围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刚才若不是她说话,后果当真不堪设想。”想时不禁朝暮霜望去,刚与她目光相接,却见对方移目它望。
冯震眼看自己这面频频落败,再也装不下去,又不便动手,抬手一指幽冥真,气急败坏地叫道:“我要和你比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