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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作者:猫嘴大圆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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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清晨,天还没亮,严崇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睡在旁边的人似乎是被他的动静惊醒了,“严哥?”

    “才四点多,你睡吧。”严崇关掉预设好的闹钟,起身走进浴室。他快速地冲洗掉一身的烟酒味,混乱了一晚上的大脑也登时清醒了许多。

    回想起昨天晚上严素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严崇抹了把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昨天是他们工作室成立五周年的纪念日,正好又是陆阮这小子的生日,所以每年的这一天都是这群人最疯狂最胡来的日子,他也不例外。

    尤其是今年,因为工作室成功签约了新的投资股东,他们庆祝的等级又上了一个层次,几轮行酒令下来,十来个人喝掉了七八瓶伏特加,还有两箱啤酒也统统只剩下了空瓶子。

    寿星陆阮举着空瓶子跳起了脱衣舞,一群人起哄的起哄,喝酒的喝酒,也有人在混乱中抓住了旁边的人一解寂寞。

    喝得酒酣耳熟时,一点点的撩拨都能烧成燎原的大火。

    严崇本来就不是什么节操稳固的好人,人家都从胸到腰又摸到了大腿根,他要是没点反应就太对不起自己的性别了,于是他在哄闹声中一把将人抱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最近的房间里,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直奔主题。

    他听见两人接吻时黏腻的水声,听见肉体碰撞间的啪啪重响,听见女人近乎尖叫的高亢□□,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听见门外模糊的吵闹声与大笑声……但他没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

    几轮激情过后,他总算稍稍回过神来,这时候他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本该在家里和父母一起度过周末的严素此时正站在书房的门口,用一种混杂着震惊与迷茫的目光瞪着他,其中或许还掺着些严崇一时之间难以看懂的复杂情绪。

    他抬头望去的瞬间,严素像是忽然惊醒似的浑身一抖,手里抱着的书和文具哗啦啦地散了一地,可她顾不上捡就转身冲出了房间。

    “丫头!”严崇急急忙忙地从女人的身体里退出来,套上裤子追出去,留给他的却是楼上关门的重响。

    外面一群人早就喝得神志不清,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见他裸着上身跑出来,几个勉强还保持着意识的人东倒西歪地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对他吹了几声口哨又倒回了沙发里。

    他踩着歪歪扭扭的步伐爬上楼梯,彼时他的腿脚仿佛已经被酒精侵蚀得彻彻底底,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佛落在了空处,要不是旁边还有扶手撑着,他说不定会径直栽倒在地。从楼梯口到严素的卧室不过是短短四五米的距离,这几步路却几乎磨掉了严崇身上所有的力气,最后他攀在门框上,胡乱地敲着门。

    里面没有动静。

    这令严崇有些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看错了人,然而当他试着转动门把,却发现里面有人将门上锁了。

    这间卧室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严素手里,另一把在严崇卧室的保险箱里。

    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尚未处理完这段信息,严崇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一面拍门一面问:“丫头,你在里面吗?”

    过了好半晌,他总算听到了回答。

    严素的声音贴着门板传出来,有些闷闷的。她说:“我在。”

    “真是你……”严崇觉得自己的脑袋剧烈地疼起来,不知是酒精在作祟还是单纯因为心烦的关系而头痛着,痛得他太阳穴的青筋突突地直跳。他把额头贴上冰凉的门板,这种痛苦似乎得到了缓解,他叹息一般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里面的人将事情解释了一遍,严崇并没有听清全部,只勉强地捕捉到一些关键词。

    他又重重地拍了拍门板,“丫头,你先开门。”

    不一会儿,门应声而开。

    严崇原本打算好好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谁知严素刚打开门,兄妹两个还没说上话,楼下的女人也跟了上来,柔软的身体挂在他的胸口迟迟不愿离开。

    严素的目光在他们俩身上转了一圈,又迅速地收了回去。

    严崇烦躁地扒开对方缠在身上的手臂,“你先回房间去,我和丫头有事要说。”

    女人似乎有些不愿意离开,两人纠缠间,严素却先说话了。

    “我想睡觉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有事的话,明天再说吧。”

    说着,她就关上了门,任凭严崇怎么敲都没再打开。

    旁边的女人劝他回房,说睡一觉就好了,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一小部分的理智告诉严崇女人的想法很正确,尽管让妹妹撞见这种□□激情大戏着实尴尬,不至于令他如此心烦意乱,但他仍然为此辗转反侧了一整夜。

    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严素落荒而逃的画面,哪还有半点睡意?

    有人敲了浴室的门,高声问他怎么还没有出去,严崇没有答话。

    门开了。

    “严哥……你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你睡过去了。”孙瑾——昨晚与他共度春宵的女人——靠在门上问。

    水声停了,严崇□□地走出淋浴间,视线扫过孙瑾肩头披着的衬衣,不由微微皱眉。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我不是让你睡觉吗,你怎么起来了?”

    孙瑾叹气,“我一个人睡不着。”

    严崇正在用毛巾擦头发,听她这么说又朝她这里多看了几眼。孙瑾的期待都写在脸上,他却无端觉得有些腻烦。

    他痛快地说:“那你就别睡了。”

    对方的回答根本不按剧本走,孙瑾一时愣住。等她回过神来,严崇已经在穿衣服了。

    窗外仍是黑漆漆的一片,她走近几步问:“你要出去吗?”

    严崇从抽屉里随便抓出了一件T恤,说:“有点事要处理。”

    一听他说“有事”,孙瑾顿时就明白了。

    加入严崇的游戏工作室快三年,她对严崇的好感可以说是与日俱增,人帅有钱,责任心重,家里有些背景但也没有深厚到难以望其项背的程度,虽说性格有点大男子主义,但这并不妨碍她发现他的大部分优点。

    只有一件事,或者说一个人,令她难以忍受,那就是严崇的妹妹,严素。

    她刚搬来的时候,严素还和严家二老住在一起,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天,严崇就带了这个妹妹和一车的行李回来,说是父母出差,妹妹要来暂住,但这一住就是两年,连父母家都很少回。

    游戏工作室的工作强度向来很大,忙的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离不开生态舱,严崇在工作上极为认真,绝不会带半点私人感情。以前严崇还对她的暗示有所回应,然而现在,除非严素回父母家住,严崇根本就不会正眼看其他异性。

    出了昨晚的意外,估计以后严崇都不会再考虑趁严素不在的时候好好放纵一下了。

    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工作以外,严素才是严崇的第一优先。

    孙瑾再不喜欢严素,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而此刻,她也只能眼睁睁地让严崇离开,在严素的事情上她没有发言权,多说一句都会起到意料之中的反效果。

    此时的严崇根本不知道孙瑾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他还在思索要如何向严素开口解释昨晚的情形,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一夜,可至今都没有答案。

    前一晚他总是会不自觉地回忆起以前的事情。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孤儿院的厨房,严素站在水池边的小凳子上,手边堆着高高的碗碟。她穿着的连衣裙有些大了,又陈旧,但洗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分成两股小辫子搭在肩头。

    洗完了那一池子的碗,她跳下凳子,跑去向旁边的老师邀功撒娇,眼睛弯弯,笑容甜美。

    彼时的严崇不过才十四岁,当父母告诉他家里将有一个新成员的时候,他的脑中就已经自动生成了妹妹的标准,漂亮聪明又乖巧,会对他撒娇会跟着他打转,严素的出现让这个妹妹的形象生动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拽着严素跑到父母那里,到了傍晚,事情尘埃落定。

    那时候他是怎么跟严素说的来着?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妹妹,你必须听我的。”

    “那你呢?”

    “我是你哥哥,当然会罩着你。”

    严素被人欺负了,他去出头;学校开家长会,他扮成大人的模样去开会;她需要钱,他就想办法工作赚钱……一开始不过是因为要维护在妹妹眼中的好哥哥形象,严崇不得不时刻履行自己的承诺,但时间久了,他所做的这些事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履行承诺,而是他生活中必须存在的一部分。

    像昨天那样,把严素吓得当场落跑,还是十年来头一遭,也难怪他慌张。

    他心事重重地走到厨房,不出意外地发现了严素忙碌的背影。

    厨台上摆着一盒鸡蛋和一盘面包,每片面包都被掏空了只剩四边的皮,而挖出来的面包芯则放在了另外的大碗里,旁边的几只小碗里是早就准备好的火腿丁、洋葱丁和菠萝。

    严崇还在想着要怎么开口,忽然看见对方向他伸出手来,下意识地就拿了两片面包递了过去。

    严素把面包片放进锅里,没等几秒就翻了个面,旁边的严崇默契地在挖空的地方撒了一小把洋葱,只听锅里的噼噼啪啪地响了一会儿,厨房里就飘起香气。接着他们又往里放了多一些的火腿丁,最后是菠萝。

    严崇看着她熟练地填上面包芯,将整片面包翻面,忽然就笑了,“你第一次学做饭也是做的披萨。”

    严素快速地瞥了他一眼,又转过视线盯着锅里的面包,轻声说:“是你说的要吃披萨。”

    “我当时说的可是外卖披萨。”严崇从洗碗柜里抽出一只干净的盘子,捧到灶台边,正好赶上一块面包披萨出炉。严素继续煎下一片面包,而他则在旁边往面包上涂蛋黄酱撒芝士。

    若是平时,严素大概只会点头默认他的说法,而今天她却格外多话。

    她有些不服气地问:“你要是想吃外卖,干吗还偷偷把我的那块吃掉了?”

    严崇正拿起面包要吃,听她这么一提起,手一抖面包就掉回了盘子上,他一口咬空,差点没嚼到自己的舌头。

    严素看了一眼他手忙脚乱地样子,又回过头去,说:“忘了就算了。”她的语气很平淡,隐约能听出些失望和委屈。

    忘了?怎么可能。严崇心想,他记得可是一清二楚。

    那天严家二老又出差去了,他刚大一,严素刚上初中,外面温度奇高,他还没考出驾照,两个人也都不愿走路出门,严素就乖乖地按他的要求去厨房里做披萨。他从不下厨,自然不知道做披萨其实工序复杂,而家里只有面包火腿洋葱这些基本的食材。

    所以严素就用仅剩的几块面包做了小披萨,最开始的两块都糊了,只有几片看起来还勉强能下肚,严崇看她做饭的时候嘴上嫌弃得不得了,结果她洗完锅子出来,桌上竟然是一片都没有留给她。

    严崇至今都还记得她当时委屈极了的表情。那时候的严素还愿意跟他撒娇玩闹,心里有什么想法都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但现在,她不会生气不会伤心,有时连施舍一个真心的笑容都艰难,更别说像以前一样了。

    难得能听她说一句像是抱怨的话,严崇竟然觉得有些开心。

    “这怎么能忘。”他笑着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你未来嫂子必须也要会做这种披萨,全麦面包加洋葱火腿和菠萝,学不会就不结婚了。”

    严素翻面包的动作瞬间顿住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严崇,开玩笑似的问:“那我是不是要告诉孙瑾姐姐?”

    严崇一愣,“告诉她干吗?”

    严素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反问道:“她不是你女朋友吗?”

    严崇顿时明白过来她为什么一反常态地多话,也想通了为什么她会忽然想起要煎面包披萨当早饭。

    他走上前,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头顶,严素微微缩了一下,并没有完全躲开。

    “如果你不喜欢,”他说,“那就不是。”

    严素抬起头怔怔地盯了他一会儿,却被他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后背。

    “这块焦的别给我,我不吃。”严崇看着锅子里的面包,嫌弃地说,“你自己吃。”

    严素撇了撇嘴,“这关我什么事啊。”她不知是在说焦了的面包,还是在说女朋友。

    严崇这回用力地在她头上揉了一揉,“你是我妹妹,你不管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