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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条绵长的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水中的“鱼虾蟹蚌”不仅肥美,而且鲜活,贯穿了无数座青山,同时也养活了无数依山而居的人们。
云秀和往常一样,用一双稚嫩纤细的小手,捧着打水的木桶,一步步的向着不远处的小溪走去,这座山脚下仅有五家猎户,毕竟这山中野兽很是凶猛。
八岁的云秀已经可以帮父亲做很多事情了,如打水抓鱼,做饭洗衣,奇怪的是就连精细的女红她也是做得有模有样,活脱脱像个“小大人”。
然而,这在外人看来却是非常奇怪,毕竟她是个瞎子,一个自打生下来就瞎了的小女孩,却能做到连正常小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自然是让人无法接受的,“异类”这便是大家对这女孩的印象。
“喂,瞎子又来帮云叔打水啊?”
溪水边正在嬉戏打闹的几位与云秀年龄相仿的孩童中,一位干瘦的像只狒狒模样的孩子,带着讥笑的语气对着云秀说道,但小姑娘似乎早已经习惯别人这样叫自己,丝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那白皙小脸上的一双似乎只有眼白的双目,想必小姑娘定是十分讨人喜欢的。
云秀自顾自的用水瓢一瓢一瓢的盛着水,模样很是乖巧,小脸上挂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汗珠,轻轻滑过她长长的睫毛滴落下来,以她那双柔弱的臂膀,这样重复盛水的动作显得有些吃力了。
“虎子哥,要不咱们帮帮她吧?”
溪水对面那群孩子中,一名唤作赵权的瘦弱少年对着一位胖子提议到。
“我说,你小子不会看上这怪胎了吧?你要知道我爹现在还在这鸟不拉屎的山里,完全是因为这怪胎的娘害的,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那位绰号虎子的小胖子似乎是这群孩子中的“扛把子”,厉声对着赵权警告道。
声音虽然不大,但对于小姑娘来说却是听得真切,然而她早已经习惯了他们几个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待木桶装满水,便准备背起木桶回家去。
“咚嘭!”
刚刚转过身的云秀,正吃力的将木桶上的绳子背上肩头,突然后方传来一声水花炸开的巨响,随之而来的便是全身上下都湿透的冰冷感,此时天气不算炎热,她被从头到脚淋了个透,自然有些羞恼,白皙的小脸涨的通红,但又不敢怎么样,只能哼了一声,跺了跺脚便背着木桶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着。
“嘿嘿,这瞎子要不是有个好爹,早就饿死了,我娘还说向她学学,要我也把眼睛弄瞎吗?”
虎子对那娇小柔弱的背影讥讽到,言语间有些不忿。
身后四人除了赵权外,目光中都有些厌恶看着渐渐远去的小女孩。
.......
路程并不算远,但小云秀回到家时,夕阳已然下沉,晚霞将金灿灿的暮色编成了一幕金纱,铺盖到大地上。
那是一处有着五所茅草屋的山脚下,五所草屋距离并不算紧凑,零零散散的坐落在这处山脚下,就在小云秀刚刚放下水桶,准备推门时,屋内传出了熟悉的女声。
“这事我还得问问云秀是咋想的。”
云秀听到屋内传来她爹那低沉的声音,有些错愕。
“父母之命她敢不听?大哥你就是太惯着这孩子了”
程虎他娘怎么这时候来了?,云秀心中有些疑惑,绣眉微紧,有些不解又有些害怕。
“孩子她娘走的早,这孩子的眼睛又天生有疾,你让我如何一句话便决定她的终生大事?自然要与云秀商讨的,弟妹你无需多言了。”
门后的苗顶天,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怒的说道。
小云秀有些慌张的握紧的小手,呆立原地,显得那样无助与不知所措,心中有些害怕,虽然她年纪幼小,但云秀早已经知道女孩子到了一定年龄,便要嫁人,她不喜欢虎子,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讨厌,想到之前虎子的种种劣迹她有些急了。
她很难过,心想:“虎子他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来说媒了?”带着种种疑惑与不解,她侧耳倾听,生怕漏了一个字。
“大哥,听说前些天你进山出来时,背着一头狼王吧?”
“你听谁说的?”
苗顶天冲着她呵斥道。
“至于是谁告诉我的大哥就不必知道了,我们居于此地已有十几年了,每当有猎物都是大家分之,大哥此次私藏倒是有些过分了。”
贾玉叹了口气,有些惋惜般的说道。
“哼,我说过这狼王不是我猎的,是一位朋友暂放在我这,你若不信,大可向我几位兄弟告我一状,又有何惧?”
“哎呀,爹生气了”小云秀心中暗道。
“不是小妹信不过大哥,毕竟狼王太过珍贵,想必大哥也是晓得的,不如过几天大家伙聚一聚,将狼王展示一番,到时候大哥像众人说明缘由?”
“你在威胁我?”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云秀一颗心,砰砰直跳,很是紧张,之前心中嫁人的阴霾,也被此刻的紧张气氛压的死死的,秀拳紧握,贴门的娇小身躯,不敢有一丝抖动,生怕惊扰了二人。
“弟妹,请吧!”
“我看大哥还是考虑考虑云秀那丫头的事情吧,如果大哥同意,我们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贾玉声音中带着些矫揉造作的语气。
“哦?弟妹觉得我们现在不是一家人?”
秒顶天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颤抖,似是被触动了什么。
“既然大哥把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那小妹便不再打扰了,我很期待其他几位哥哥知道大哥这里有匹狼王,他们会怎么想,小妹告辞!”
“呀!不好。”
小云秀赶紧转身躲到茅屋旁边,直到贾玉的身影渐渐走远才装模作样的从地上抱起打水的木桶,重重的放下。
“爹!我回来了,累死我了,今天可要把您的二锅头给女儿来上两口呀。”
吱吖一声,她熟练的推开木门,小脸儿上的汗珠,因为微风的关系,早已所剩无几,搭配上她重重的喘息声有些违和。
“我说爹,谁惹你生气了,怎么呼吸这么粗重啊?”
小云秀小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死丫头还装呢?”
一双强有力的手接过木桶,顺手在她那白皙的小脸上捏了一把,黑乎乎的手指印像印章一般盖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