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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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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白枚,精神依然高度紧张。但手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依然一丝不苟的操作着。时而停下来回看阿伯特的动作程序,时而翻动着面前被分解开的组织,结合着自身的实际情况思索记忆着。

    对于白枚来说,只要在某件事上进入了状态,就会全身心的投入,忙碌让白枚暂时把恐惧和身体的不适抛在一旁。

    时间对于梦境空间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也许外界看来仅仅是一个呼吸般短暂,但对于经历者来说,可能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人的大脑是一个很奇怪的器官,它能把漫长的时间历程简化成一个简单的讯号,也能把一个简单的问题给复杂化,一切都要看经历者本身对于所经历事物的处理速度。

    迫于生活的压力,白枚没有经受过系统的基础教育,他的一切知识都是来源自社会和网路,所以对于那些在旁人看来属于常识性的人体基本生理知识,对于他来说几乎是空白。所以在解剖的过程中,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也要多一些。

    当解剖进行过半时,白枚已经感觉到了力不从心,眼前的事物间歇性的出现了抖动,到后来甚至感觉视线有些模糊。

    毕竟支撑整个梦境空间的核心,是人的大脑,长时间的精神紧绷,使得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和效率有些迟滞,进而会影响脑海里画面的质量。

    就好比一个处于深度睡眠的人做梦,如果是舒缓状态下,梦境就更加真实一些。而处于疲惫状态的话,梦境就有些模糊。

    为了避免操作上的失误,白枚决定暂时停下手上的动作,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

    “不知道在这个地方是不是可以随意的进出呢?”白枚轻声自语道:“要不试试,如果可以的话,先出去好好睡一觉再继续也不迟。”

    想到就做,是白枚的一贯作风。既然自己知道这里是自己的梦境,正在做梦的人会如何让自己醒过来呢?白枚尝试着闭上自己的眼睛,让略微有些酸痛发胀的眼球适应了一下,然后再猛的睁开。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间功能室,操作台上还躺着尚未解剖完毕的尸体,低头看向双手,依然是血淋淋的。

    “看来是我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白枚自嘲笑了笑:“会不会是开门出去,然后就像穿越空间之门一样呢。”

    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抓住门的把手,使劲将门拉开。门外黑漆漆的一片,一阵阵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冷风接触到身体,激起满身的鸡皮疙瘩。对于一般人来说,面对未知的黑暗,大多会选择继续留在光明地带,可对于白枚这种神经比较粗的人,也就是俗话说的那种傻大胆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好奇心会战胜一切恐惧。

    迈步走出功能室,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回头看,室内依然是一片明亮,不过奇怪的是,光线丝毫没有透出门窗照射到外面,就仿佛被一层奇怪的东西阻挡住了一样。

    梦境中的一切都不能按常理来理解吧,白枚想着,脚下并没有停留。白枚的记忆力不错,白天走过的地方,哪里有拐角,哪里有墙壁,哪里有楼梯,他记得清清楚楚。

    出门右拐,走三十步,会有一个楼梯,沿楼梯而下,会看到整个大楼的出口。出口处正对着的,就是那条回到宿舍的大道。不知道如果回到自己的宿舍,是不是能看到另外一个正躺在书房里的自己呢?白枚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兴奋起来,甚至还在设想,如果看到另外一个自己,怎么跟他打招呼?

    身后的功能室离白枚越来越远,本该出现在眼前的楼梯却没有在它应该出现的位置。白枚不认为是自己记错了,既然如此,那肯定是有其它什么古怪吧。不管那么多了,即使是记错了,大不了摔一跤,这里是二楼,从楼梯上滚下去无非是疼一下,说不定疼醒了呢。

    想到这里,白枚没有改变方向,径直朝前走去,前路一片平坦,并没有任何障碍物。

    此时的中央控制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白枚所在的那部监视器所吸引。

    “这小子不老老实实呆在里面,到处转悠啥呢?”陈鹏盯着监视画面纳闷道。

    画面上,除了白枚的身体亮光外,黑呼呼的一片,标注功能室的地方已经溢出画面之外。

    “从这名学员的身体数据分析来看,他的各项指标都比较正常,就是能量消耗有点大,是不是去找吃的去了?毕竟他们晚饭都没吃呢。”负责监控二十二号的那位工作人员笑呵呵道。

    李伯舟面色依然平淡,思索了一下对董重威道:“这个叫白枚的孩子,是陈鹤推荐过来的吧?”

    董重威点了点头道:“是的,当初他是第一个报道的,慎重起见,我们还安排了一次排异测试,一切正常,而且他的背景比较干净。就是在能力上,除了身体素质之外,跟其他学员相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哦对了,这小子略有些内家拳的底子。”

    李伯舟点了点头道:“总部那帮人推荐过来的人选在忠诚度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是否能成材,还得看他自身的资质。给他加点料,试探一下。”

    工作人员有些欲言又止,嘴角嗫嚅着。李伯舟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就他们现在干的,整个活的出来给这孩子活动活动,至于能力嘛,设定在C级。”

    工作人员得到准确的命令,着手设置信息,而董重威有些不忍道:“C级,是不是有些过了,就这小子的水平,顶天了也就D级中等。要知道他现在是在精神世界里,一旦被干掉,可是会神经错乱的,搞不好脑部神经元受损,整个人就废了。”

    李伯舟眼角斜了一下董重威,声音有些严厉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用不着你教。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起,还能指望他们干点什么?如果再一副妇人之仁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你就滚出十七号,随便找个幼稚园抱孩子去。”

    董重威嘴唇张了张,却被旁边的陈鹏扯住了袖角,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李伯舟回头看了看董重威,叹了口气,还是解释了一下道:“你也别把我想的那么冷血。给这小子弄的是个僵尸,虽然力量上属于C级,可是移动速度和反应速度都比较慢,如果连这东西都对付不了,只能说他不适合这里。你离开十七号太久了,很多东西都不同于你们那时候,还是改改你那动不动就急的臭脾气吧。”

    董重威这才明白过来,嘴角咧开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说话。

    在黑暗中前行的白枚,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已经直线走了大约十分钟,按说就算走出这片基地都够了,却连一丝障碍都没有遇到。脚下跟一般的地板没有区别,坚硬而平坦,可越是这样,越不正常。看来取巧是不可能了,还是回去吧,老老实实把任务完成。

    想到这里,白枚停下了脚步,打算转身往回走。可就在此时,一丝轻微的破风声在身侧不远处响起。

    这种风声他太熟悉了,曾经不止一次的听到过,风声过时,要么被自己避开,要么就需要承受雷霆万钧的一拳。关键是看自己的反应速度,还有对手的出手速度。

    毕竟是经常经历的事情,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风声响起的同时,白枚条件反射似的一个就地翻滚,打算避开对方的锋芒。

    虽然避开了身体的要害,可左肩部依然被拳角带了一下,痛感立刻袭来,也让白枚清醒了许多。无论这是不是现实,被动挨打不是白枚的性格,而且他也不清楚,梦境空间中受到的伤害,对自己是不是有影响,既然如此,那就放开手脚干一场好了。

    然而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连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攻击自己都不知道,只能凭借听觉判断攻击方位,这对白枚来说太难了。

    来不及多做思考,破风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出现在左前方,自上而下压往还躺在地上的白枚。

    从声响可以判断,这一击的劲道绝对不小,挨一下最起码是个半残,眼前亏是不能吃的。

    白枚继续在地上翻滚着,“砰”的一声撞击从刚才所躺的那处响起,地面一阵颤动。白枚庆幸,还好躲得快。

    不过白枚心知,继续这样躲避并非上策,迟早会被对方逮个机会黏住,那时候就被动了。

    想到这里,白枚没有继续远离对方,也没有从地上起身,而是直冲对方所立处翻滚而去。攻击敌人下盘一直是白枚的拿手好戏。

    翻滚并没有持续,白枚头一次这里遇到了障碍。反应过来的同时,腰部发力,上身暴起发力,左手从下往上探出,五指虚握为爪状,这是白枚在网路上学到的一记“龙爪手”,这本是网路闲人平时相互调戏时的动作,在恰逢其时下被白枚用出,效果还真不错。

    手掌接触到一团冰凉并且柔软的物事,没有多想,虚握的手指瞬间发力,将这团物事捏进,然后向下拉扯。

    也许是对手痛处被抓,有些发狂,拳头暴雨般落在白枚的身上,不过好在白枚身处低位,拳头落下时已是强弩之末,所以带来的伤害并不大。

    手里抓着重点的白枚并没有停止,右手环抱对方双腿,两脚发力,顿时将对方放倒。

    两人首尾相连,并排躺在地上,只是对方此刻背对着白枚,一时间还无法做出下一步动作。

    白枚趁机用两脚锁住对方脖颈,右手死死抱着对方的双腿,而左手依然握住密处没有松开。

    对手强烈的挣扎,让白枚好几次都差点脱手,只要给对方一丝机会挣脱,接下来鹿死谁手就说不好了,所以白枚只能咬牙坚持着。

    让白枚感到怪异的是,对方虽然和正常人一样身上穿着普通的衣衫,可全身上下黏糊糊冷冰冰的,就好像刚从烂泥塘里被拉出来。而且他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从喉咙里发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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