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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周身暖洋洋的，浮浮沉沉。有人轻柔的抚触着她，揉捏她酸麻的四肢，力道不轻不重地，舒服得很。但睡得却足够，不情愿地还是醒了。入眼是盈白的肌肤，精瘦细致。
「......轩辕？」略有些迷糊的脑子还是叫出身后这人的名。却被自己低涩的嗓音吓了一跳，想起缘由，耳尖都泛了红。像个柔弱的姑娘家在他身丨下婉转承欢，痴缠不放.....真是......不像她。
替她细心揉捏的大手一顿，复又继续搓着揉着，「可有不适之处？」
灼热的气息，低沉地响在耳畔，引得她又是一阵战栗，稍稍清醒了些，握住他在她身上忙碌的双手，略挺身转向他。
「让我看看轩辕。」
因她起身的动作带起了一袭水花，浴桶的热水起伏荡漾。轩辕暮昀双手扶着她纤细的腰肢，稳住她的身子。下凹的腰肢与翘起的双臀显露的弧度是惊人的美感，让他眼眸略暗，手不由自主地摩挲着。
他的发色不再是银光月白，是像她一般如墨玄黑的色泽。亦不再是那个粉雕玉琢的稚儿模样。面如冠玉，丰神俊秀，翩然九天仙人之姿。是世间任何言辞也无法描绘的容颜。不是没有，而是不能。原来，言语是如此的苍白而无力。
这样的皮囊下，仿佛一切皆有定数，都会被接纳。这一刻，她明了他们蓝氏一族为何百年来颠沛辗转尘世却始终铭记不悔的执念。
静静与她对望的他，安宁，无欲无求。眼中没有彷徨，也不带坚定。没有苦，也没有甜。他偏淡色的眸里，映着她。沾着水的手抚着他的脸颊，吻了吻他的眉间。
「真好。」他眼里还有着她，那是再好不过。
水温渐渐冷却，他抱起她到床榻上，用干爽的布巾擦拭她身上每一处水渍。蓝夜月倒也坦荡，尽管有些羞赧。她无法拒绝他的，一直都是。
将湿漉漉的长发擦干后，又替她裹好软衾。低首在蓝夜月耳边哑声道「姐姐等我。」
言罢起身在下身围了勉强能遮住重点的披风便离了屋。
她有些呆愣，眨了眨眼儿。
他这是......去哪儿？
不多时，轩辕暮昀还未归来却听见了屋外传来的打斗声。
突地反应过来，轩辕那副样子出去那可糟了。
翻身下床将被单一扯包住自己推门而出。
「三生住手。」呼喝住缠斗的两人。向来唯命是从的三生立即撤剑挽了个剑花收势。
轩辕暮昀未停，只是借势纵身向她，挡住旁人的目光，将她拥入屋。
「取一件与你身形相仿的新衣来。」被轩辕带入屋子时不忘吩咐三生。
蓝夜月虽是不解轩辕暮昀为何进屋后便一言不发，忍着羞意，乖乖的任由他替她在私密处抹上清凉的膏药。不适的酸麻感顿时消下许多。
又亲自给她穿上找来的里衣外裳，待把蓝夜月完全收拾妥当，裹上狐裘，确定没有一丝遗漏后，轩辕暮昀才开始穿起三生送来的衣物。
蓝夜月抿抿嘴，他还是不与她说话。
她手攀住轩辕暮昀正在垂首束着腰带的双臂，「轩辕别不理我，嗯？」
柔柔的双眸望进他淡眸中。「轩辕......」她又唤了声，踮起脚尖，在他眉间印下一吻。谁知他不吃这套，撇开眼不去看她。
「轩辕......」她刻意放软了音调，这句轩辕叫的直让人酥麻入骨，软了心肠。这次在他绛色的唇上狠狠一吻，还能听见「啾」的一声。
可疑的红云爬上了他的双颊，故作镇定地扶着她的细腰。
煞是可爱。
「站稳。」获释的双手快速地系好腰带。蓝夜月掩嘴偷笑。
折腾了许久，两人终于是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下缓缓入座，举箸用食。
最耐不住性子的三途咬着竹箸，「谷主，你哪儿招来的男宠啊？」
「明知故问。」蓝夜月斜睨了他一眼，仍是习惯性地夹了略远的清蒸花鲢到轩辕暮昀碗中。
「谢谢姐姐。」他朝她笑，清清的。
猜想归猜想，现下得到了证实，引得他们一阵感叹。
「诶诶，轩辕你是怎么做到一夜长大的？」三途咋呼着问，想不到从前粉雕玉琢惹人怜爱的小娃儿变得这般眉目清朗，面如冠玉。
「真是奇闻。」啧啧出声。
咽下鱼肉，温声道「时候到了便长了。」
三途还欲要开口，便被三生塞了一个馒头。「吃饭，聒噪。」
狠狠瞪了他一眼也还是安分地猛吃食了起来。
许是前两夜的繁乱，蓝夜月有些倦了。用完膳困意袭来，知晓轩辕暮昀有研读的习惯交代了一番后就要回屋休憩了去。
踏过满地枯黄的竹林小道，步履猛地一顿。
「何事？」冷着脸看向来人。
相隔十五尺的距离。他弯身俯首不敢看蓝夜月，口中回复，「谷主，是管事不放心差遣小的来问询是否一切照旧？」
「让他五日后等着便好，其他不用多做。」
等来人应声走去看不见踪迹时，蓝夜月长舒了口气。后背皆是冷汗。
是她倦怠疏忽了。
敛下杏眸，掩去晦涩的心绪。再次举步沿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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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暮昀自书房归来后见蓝夜月仍旧躺卧踏上，未被他的到来惊醒。探手抚上她细致的额，是正常的温度。
只当她果真是累极，遂脱去外衣与她同榻而眠。
她熟睡着，呼吸轻轻浅浅。
握住她的手，想起昨日恍恍惚惚间只记得她。
他那时不是没有知觉。只是痛苦难当，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有了灵肉分离之感，仿佛在痛的不是他，那热度灼烧的也不是他。只觉得这样也好，不再痛不再苦。
他见着了她的泪。落在他的面颊，居然比肉身的苦痛灼热更加无法承受。
莫哭啊......莫哭......
欲语而不能。他不想她掉泪的。没有这一刻更清晰地感受到她努力止住泪水却还是盈眶而落的情绪。
他在想，连她落泪他都痛成这样，今后若是她......若是......
若是如何呢？像是真会发生似的。
——决计不能够啊。
神魂具拢。
看着交握她的手掌，他可以将她牢牢握住，紧紧抱住了。他可以护着她。
她，生生世世都是他的。
他的神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