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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栖桐连忙让莲儿叫来平生,让他外敷内调都试着开些药。无论如何,也要让顾之远撑到她长嫂试完药为止。
毕竟是除夕之夜,王栖桐还让莲儿替顾之远准备些酒食。就算顾之远吃不下,也是份心意。
生本准备着独自前往内侍府的监狱探望顾之远,可王栖桐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放心,于是便让莲儿替她换上宫女的装束,梳上双环垂髻,佯装成宫人前往狱中探望。
莲儿边不情愿地梳着边劝阻道:“娘娘,外头风雪那么大,您身子还虚弱,要是受了冷如何得了?”
王栖桐没有答话,垂着眼心事重重,她担心的还不是这个,还有远比这更令她忐忑之事,但尽管如此,内心却还有一个声音反复提醒她:你不去会后悔!
一出立政殿,冷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王栖桐冻得直哆嗦,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她抬头望了望天空,阴云笼罩,看不见半点月亮的影子。顺着檐角连绵而去的那排大红灯笼照亮了这个漆黑的夜晚。灯笼里透出的光,映在雪地上,像是一滩滩鲜血,凄艳诡谲。
内侍府的监狱虽在宫中,却在角落,离王栖桐的宫殿有一定距离。王栖桐和平生在雪夜里走了许久,遇到巡查的侍卫还要有意躲避,王栖桐平日里坐惯了轿辇,今日才发觉唐宫竟这般大。
“咚...咚...咚....”三声钟鸣,在这空旷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浑厚悠远。
除夕已过,新年已至!春去秋来,夏往冬至。而今,又将迎来一个新的春天。王栖桐反过头,与平生相视一笑,却带着说不出的酸楚。这一年她千算万算,却仍是满盘皆输!
倒是平生开口了,无关这佳节,只是单单一句感慨:“娘娘,您与宫中别的娘娘不同。”那声音很轻,但王栖桐还是听清了。
王栖桐没有作声,嘴角的苦笑却已若隐若现。
此刻,大兴宫中灯火辉煌,歌舞兴盛!诸人一同庆贺新年的到来!武媚娘坐在偏席上,忽然春儿走到她身侧,耳语了几句。武媚娘连忙向对面的秀儿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向后殿走去。此刻众人的注意都集中在了这新年的欢度与精彩的表演上,连李治都察觉道她们这一举动。
平生不善言辞,因此在路上,王栖桐就与他串好了与狱卒的对话。
果真,使了些银子,说上几句好话,狱卒便让他们进去了。王栖桐一直低着头,那狱卒反而还猫着腰打量了一眼,戏谑着说了声“这姑娘好俊呦!”,便兀自喝酒去了。
还是那句带着冒犯的戏谑,王栖桐才记起现下她才二十二岁,便是算上虚岁,也才二十又三,可她却觉着她的心已皱纹满布,伤痕累累,早已失了她这年岁该有的纯情。
那一头,除夕的宫宴已告罄。大兴宫内表演歌舞、杂耍的艺人与群臣已退下,李治与后宫妃嫔暂留在内殿。这次宫宴,除了皇后,还有萧淑妃也没有来。说是许王殿下有疾,欲守在其身侧照料。除了这层原因,想必淑妃也听到皇上欲在宫宴上册封武媚娘的消息了,许是不想看到武氏得势的模样,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罢了。
李治坐在龙椅之上,打着哈气。武媚娘、徐婕妤与秀儿,哦不,此刻应该是武昭仪、徐婕妤与张才人立在身侧,她们身后则是一众宫娥太监。
武媚娘提议道:“皇后娘娘身体抱恙,未来宫宴,除夕之夜只留她一人孤苦伶仃,怕是不妥。现下歌舞已息,何不一同去立政殿探望皇后?”
李治提了提眉,又打了一个哈气后,道:“还是媚娘想的周到啊!”随即,唤身侧的王福来道:“起驾立政殿。”
“是!”
“皇上,臣妾不胜酒力,此刻已头晕胸闷,臣妾担心会当众失仪,所以斗胆请辞,回宫中歇息。”徐婕妤扶着额,身子微微摆动,眼睛半睁半眯,俨然一副醉酒后的模样。
李治没有难为她,淡淡道:“婕妤若是身子不适,回殿休息便是。”
说罢,李治诸人移架立政殿。立政殿的殿门紧闭着,敲了好些下,才有宫人来开门,那人又在殿门前推搪了许久,道:“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明日再来吧。”后来得知来者是皇上,才极为慌张地将门打开。
李治看了一眼从窗外,看了一眼漆黑的内殿,与诸人一同走进立政殿,问门边恭迎的莲儿道:“皇后怎歇得这般早?”
莲儿抬眼看了一眼来势汹汹的武媚娘与此刻已华服加身的秀儿,知道来者不善。但仍作镇定地答道:“娘娘身子不适,早早地便睡下了。”
“你为何慌慌张张,可是在说谎?!”武媚娘突然走至莲儿跟前,厉色问道。莲儿被这当头一斥吓着了,低着头说了声“奴婢不敢”便不再说话。
李治本没有起疑的,可听武媚娘这么一说,也有些疑惑了。虽有立政殿的宫人阻挠,武媚娘还是推门进入内殿。她身旁的宫人春儿随即点亮内殿的烛火。通亮的烛光下,只见那床榻之上,只有一床被褥,皇后根本不在!
武媚娘装作惊讶地呼喊李治,李治站在内殿门外,见此情景,脸色突然一黑,转过身高声斥问莲儿道:“皇后呢?!”
莲儿与立政殿一众宫人连连下跪磕头,道不知皇后去哪了。
李治负手在宫内踱步,可以看出他的愤懑,皇后深夜不去宫宴,也不在寝宫,究竟会去哪?!
“皇上,臣妾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秀儿,她此刻跪在李治跟前,缓慢道。
“说。”李治扫了她一眼,不耐烦道。
“臣妾本是皇后身边的宫人,对皇后娘娘再了解不过。皇后娘娘与御医顾之远言行举止甚是亲密,恐有私情。臣妾以为,皇后娘娘或是去内侍府探望顾之远去了。”
“你血口喷人!”莲儿她抬起头,忍不住骂道。
“闭嘴!”李治极为不悦地斥道,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秀儿道:“宫闱之中,后宫嫔妃的清誉最为重要。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信口雌黄,便是死罪,你可知道?”
“臣妾不敢胡诌,望皇上明察!”
“皇上,既然如此,为何不派人前去内侍府看看?”武媚娘提议道。
李治思忖了片刻道:“来人,去内侍府的监狱一探究竟!”
那一侧,王栖桐与平生,刚好来到了顾之远所关押的囚室前。顾之远靠着墙微微闭目,听到有动静,偏过头去张望,见到平生与一位宫人提着药箱饭食,有些惊讶道:“平生,你怎么来了?”待他辨认出那宫娥是王栖桐后,更为震惊,睁着眼问道:“娘娘?!您身子不适,怎么?”
“本宫正是因为身子不适,才能寻到机会来这。你现在可好?”
顾之远苦笑道:“不过是些皮肉伤,十天半月便会慢慢好。”
王栖桐微微蹙眉,疑惑道:“不是说你身受重伤、危在旦夕么?”
话刚落音,顾之远和王栖桐好像都意识到了什么。顾之远连忙指着左侧道:“有诈!后门在那边,钥匙就挂在那墙上,娘娘快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