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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儿自知不妙,有歇斯底里地指着王栖桐道:“皇上,皇后今日虽未去私会顾之远,但平日里的确常和顾之远两人独自待在内殿,谁知在里头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李治转过头去,瞪了秀儿一眼,一个巴掌直直地甩在秀儿脸上。
王栖桐冷冷地看了一眼捂脸倒在地上的秀儿,瞠目斥责道:“本宫有孕时,汤药被人动了手脚,而那药正是你煎的,本宫已经怀疑你了!而今,又处处污蔑本宫,到底有何居心?”
“煎药......”李治有些狐疑地望向秀儿。
秀儿见状,跪行了好几步,拉住李治的袖子张皇地辩白道:“臣妾冤枉,臣妾冤枉!”
李治抬眼打量了一眼此刻满脸悲痛的王栖桐,他又想起那日来立政殿探望王栖桐时,她那万念俱灰的神情。他负了她腹中的孩子,也负了她!纵使这一世她始终走不进她的心中,但他绝不能再辜负她。
李治用力地一甩袖,对侍卫道:“搜查张才人的屋子,看是否有可疑之物!”
武媚娘站在一旁,没有言语,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全然一副于己无关的模样。
秀儿双手紧握着拳,指甲陷入掌心。不过还好,那两包药粉连同所有药渣都已被她毁了,倒是看他们能搜出个什么来。
不一会儿,领头的侍卫赶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袱。他将包袱呈上,禀报道:“启禀皇上,卑职在张才人的被褥中发现了这个,应是些药材!”
“召御医!”
秀儿大睁着眼,这些东西不是她的啊!怎么会?
“这不是我的.....”秀儿连连摇着头,指着王栖桐骂道:“王栖桐,你.....栽赃我!皇上臣妾冤枉啊!”
“本宫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栽赃?”王栖桐狠狠地瞪着秀儿,一步步走近,一字一句道:“你不过是一个本宫身边一个宫人,本宫用得着栽赃你!现在,人赃俱获,还敢狡辩?!”
从太医署赶来的太医也到了,他解开包袱,拿起其中的药材看闻后,道:“这是草头乌与马钱子。都是致孕妇滑胎甚至致命的毒药,从皇后娘娘的上次小产的症状来看,许是有这些药脱不了干系!”
草头乌、马钱子......这些的确是她下过的药,原来王栖桐早已知道,秀儿已不知如何辩驳,瘫跪在地上,瑟缩着。
王栖桐瞥了一眼武媚娘,嘴角闪过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招数是还是从她那学会的!前世有人揭发她在宫中大兴巫蛊,而王栖桐明明记得早已将施法之物,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却仍蹊跷地出现在她的床榻之下。这不用多想,便只是武媚娘动了手脚,可她曾经的确有兴厌胜之术的念头,纵使辩白也会漏洞百出,经不起深究!
而这回,她只是照搬了武媚娘的手段。
王栖桐放缓了语气,道:“本宫待你不薄,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你若坦白,本宫便从宽处置你!”
秀儿瞪大了眼,往武媚娘方向微微瞥过一眼,便回过头闭上双眼,淡淡道:“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没有人指使我!”
“拖出去,杖毙!”李治不耐烦地下令道。
“皇上,且慢!秀儿曾是臣妾的人,且先将她打入冷宫,关押起来,日后由臣妾处置!”
李治叹了一口气,道:“那就由皇后去办吧!反正这贱人死不足惜!朕乏了,回飞霜殿!”
“臣妾恭送皇上!”王栖桐、武媚娘、萧淑妃诸人站在门两旁屈膝行礼。
治走后,侍卫将秀儿押解至冷宫。王栖桐特意嘱咐过,就将她关押在她前世惨死的那间暗室中。
武媚娘走过来向王栖桐请辞,王栖桐微微笑道:“武昭仪现下有了身孕,还是将心思收一收为妙,思虑过多,对腹中胎儿不利!”
“多谢娘娘提点,臣妾定会好好地降临人世,不会让他出半点闪失。”武媚娘脸上虽带着笑,可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威胁,她知道王栖桐会报复,所以先讲话搁那儿。
此刻,让王栖桐不解的是:武媚娘究竟如何将秀儿引见的皇上,秀儿出事后,她为何能像于己无干一样保全自己?又为何秀儿愿一心替她卖命甚至抗下罪名?
武媚娘,果真不简单。王栖桐遥遥望着武媚娘离开的背影,出了神。
李治已下旨,让王栖桐搬入蓬莱殿,只是蓬莱殿那边现在还没清理好,于是武媚娘仍先在这偏殿住上几日。
次日清晨,王栖桐便接到宫人禀报,秀儿在冷宫里寻死,幸好王栖桐早派人在门口守着,将她拦下了。
想这样轻易地死?没那么容易?王栖桐让莲儿与鹃儿替她换了一套大红锦布作底、金丝绣凤的华贵宫装!又梳了最为庄重的十字髻,髻上还簪了一只金凤。金步摇上坠下的流苏正好垂在耳侧,随王栖桐的走动轻轻摇摆着。王栖桐这身打扮,华贵无比!她前世被关进冷宫时,有多么凄惨!今日重返旧地,就要有多风光!
冷宫的一墙一壁重新进入王栖桐的视野,那是多么熟悉,又是多么陌生!
那段不见天日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被斩断四肢的痛楚再一次传遍全身。
上一世,自己一败涂地,秀儿已是“功”不可没。而今世,杀子之仇岂能不报?!
王栖桐命人打开铁门,在宫人、侍卫的簇拥中走了进去。
虽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可她进门的刹那,身子还是忍不住轻轻一颤!仿佛眼前出现了当日的画面,她和萧淑妃被斩掉手足后被接着扔进了酒瓮。
烈酒的余味还在鼻息,浓烈得让她想呕吐!
王栖桐强忍下身体的不适,向斗室内望去。
那屋子还同以往那般漆黑,只留了一盏油灯,发着微弱的光。
侍卫害怕秀儿寻死,已将她的手足捆绑住。
“贱人!要杀要刮随你!”秀儿身子挣扎着扭动,怒骂道。
王栖桐心中怒火已烧起,狠狠地扫了一眼秀儿,冷笑着唤侍卫道:“这样绑着多不方便呀,不如将她手筋、脚筋都挑断吧!便不会天天防着她寻死了。”
王栖桐转过身去,闭上双眼。身后传来几声惨叫,待侍卫动完手后,她才转身。此时,地上已淌着几摊鲜血,秀儿的手足上开着几处醒目的口子,被割断的经脉露在外头,面容扭曲地躺在血泊中。
“怎么样?疼么?”王栖桐走到秀儿身边,蹲下身,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问道。
“杀了我吧!求你别再折磨我了!”
王栖桐笑道:“杀了你,哪有那么简单,不过才刚刚开始。本宫会将曾经受过的苦都让你好好尝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