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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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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真万确。原本相爷封锁了女帝出宫的消息,正因为半路杀出那伙西夜人,他们才被迫在外耽搁了两日。女帝两日未上早朝,此事便再也瞒不住了,如今已经传得满城风雨。”

    慕容烟清秀的眉眼舒展开来,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老天有眼,我的苦,也算没有白受。”

    提起这个,茶兰就为自家小姐感到委屈:“要我说,相爷就该做得狠些,直接让那伙人把女帝一刀劈死……”

    “闭嘴。”慕容烟赶忙四下望了望,“你这丫头,跟谁学的说话口无遮拦?这里是国相府,不是你自个儿的地盘。”

    茶兰也意识到自己说得过分了:“小姐,茶兰知错了……”

    “知错就好。”

    慕容烟垂眸思索片刻:“哥哥这两日一定没有休息好,你快去备下温泉水,再扶我到厨房,我要为哥哥做几样他爱吃的菜。”

    “是,小姐。”

    *

    夏非奴感到有一个湿热的气息小狗一般在她脸旁细细吐纳,搔的她脸颊一阵痒痒。

    她睁开眼,看见司梨放大的俊脸就趴在床沿上。

    夏非奴心想,这一定是个噩梦。

    边想着,她又把眼合上了。

    司梨噗地一声笑起来:“陛下,你别装了,我都看见你睁眼了。”

    夏非奴不吭声,继续装死。

    司梨道:“陛下,你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幼稚?”

    ……什么?我要当娘亲?

    夏非奴呵呵两声,我现在可不就是娘亲专业户,两只小毛球眼巴巴等着我养呢。

    一边王太医的声音飘了过来:“是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有孕一月有余了。”

    夏非奴:“……”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夏非奴猛地坐起身:“你说什么?”

    王太医愣了愣:“陛下怀有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您在宫外太过劳累,才会晕倒……”

    这一定是个噩梦!

    夏非奴使劲儿掐自己的胳膊,睡睡睡,睡妈蛋啊,快点醒过来!

    花緈笑道:“瞧陛下,准是高兴坏了。”

    夏非奴突然想起什么,大笑两声:“王太医,你在骗人,朕刚来过大姨妈……”

    说完之后,夏非奴自己都觉得她是个二百五。

    这具身体是踏马夏阴的啊!

    “好好好,就算朕真的怀孕了,朕为什么没有害喜?”

    王太医:“……”

    夏非奴揪住他的衣领:“你老实告诉朕,到底有没有怀孕。”

    可怜王太医一代忠臣,宁死不屈地点点头:“陛下,您确实怀孕了。”

    夏非奴默。

    身为老处女,她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就算要让她生孩子,能不能提前告诉她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啊。

    夏非奴面无表情松开王太医,拿起桌上一只琉璃盘龙樽。

    司梨挽蝶一伙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陛下三思,这樽值三个城池啊。”

    夏非奴放下琉璃樽,拿起一面海兽葡萄镜。

    “陛下,这镜值五个城池,五个!”

    夏非奴扔了铜镜抓起砚台一把举过头顶。

    “陛下!”

    夏非奴暴走:“怎么,这砚值半个大明?”

    挽蝶弱弱道:“回陛下,这砚台不值钱,可是……”

    话音未落,夏非奴就感到有什么东西落在她头顶,顺着脸颊肆意横流。

    “挽蝶。”

    “……奴婢在……”

    “以后这砚台不用的时候,就把里面的墨汁给朕清干净。”

    “……奴婢记住了……”

    左思右想找不到人骂。

    夏非奴用了膳,一个人躲在玉汤宫泡澡。

    好在女帝这人还算讲究,她命她的男宠们定期服用避孕的汤药,除了慕容。

    查过敬事房的记录,基本可以确定,这是慕容的孩子无疑了。

    说起慕容,夏非奴醒后就没见过他。听花緈说是去安抚前朝老臣了,那他知道孩子的事吗。

    夏非奴脑袋里乱得很,她屏住呼吸,把自己埋进洒满花瓣的温泉水中。

    *

    申时,慕容终于从前朝事务中脱身,赶往女帝寝殿。

    进了殿门,却只看见挽蝶等一干侍女。他问:“陛下呢?”

    挽蝶:“陛下在玉汤宫泡澡,相爷您有何事?”

    慕容却理也不理她,径自朝玉汤宫去了。

    微风簌簌,玉汤宫纱幔飘摇。慕容屏退一旁伺候的众人,推开折门走了进去。

    池子中央,夏非奴手持茶樽,身披浴纱,踩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鼓点,自娱自乐地跳探戈。

    这舞慕容自然没见过。他只觉得妖冶动人,使夏非奴看上去有种惊世骇俗的妩媚。

    浴纱沾了水,贴在夏非奴的身上,将她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暴露无疑。夏非奴却只陶醉在舞步中,忘乎所以。

    直到……

    “奴婢叩见慕容国相。”挽蝶端着女帝换洗的衣裙,恭敬施礼,“国相大人不去泡汤吗?”

    夏非奴一惊,心想天老爷,这还有没有隐私权了,女澡堂他说进就进啊。

    她复又把自己埋进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慕容接过衣裙,对挽蝶道:“你出去吧。”

    “是。”

    这厢撩起纱幔,缓步靠近池子。慕容高挑的丹凤眼透出一股难以察觉的柔情。

    夏非奴拼命念咒,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陛下,你打算洗到什么时候?”

    夏非奴转过身,没好气道:“咋地。”

    “陛下现在有孕在身,行事还需小心为上。”

    夏非奴皮笑肉不笑:“劳国相记挂,你少来烦朕几次,朕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定会开心很多。”

    许是因为夏非奴怀了他的骨肉,他更加宽容顺从了。见夏非奴死活不肯出来,便把衣物放在池子边沿,道:“臣且告退,为陛下准备晚膳。”

    夏非奴目送慕容走远,还有些不敢相信。

    今天这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第二日,女帝怀孕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夏氏与慕容一族如坐针毡,倒是国相一党,个个喜上眉梢。

    慕容国相原本就受宠,如今又有了孩子,不论男女,依照女帝的脾气,定会封他做太子。

    然而国相府内,却有一个人愁眉不展。

    慕容烟自从得知兄长回朝的消息,便在家中精心装扮苦苦等候,结果一直等到入夜,慕容才姗姗而归。

    见了面,只道在宫中用过晚膳,便回房去了。

    慕容烟自然不甘心,巴巴地炖了燕窝粥又去敲门。慕容倒是开门见了她,却一脸冰冷语气阴鸷。

    “烟儿,你身子不好,该早些休息。”

    慕容烟眼眶微红,梨花带雨:“哥哥在外两日,音信全无,你可知烟儿有多担心?”

    慕容伸手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你不必担心我,回房去吧。”

    “可是……”

    不等她把话说完,慕容便掩了房门,随后熄了灯。

    慕容烟一整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心知肚明,哥哥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当年只是为了救她,才在将军府说出那番话。

    从前哥哥虽然也总是板着脸冷冰冰的,但自从她被女帝掳走,哥哥就总觉得亏欠她,对她格外温柔些。

    究竟他和女帝失踪这两日,发生了什么?

    慕容烟心底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次日一大早,茶兰便告诉她,女帝有喜了。

    茶兰进门的时候,她正在绾发。待听完茶兰带来的消息,她整个大脑都空白了,手里的簪钗掉落一地。

    “原来女帝昏倒,是因为有喜?”

    她喃喃道,忽觉嗓子一干,低头扶着妆台咳嗽不止。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茶兰焦急万分,“我这就去请太医来。”

    “不必,我要去见哥哥。”

    她强止住咳嗽,迅速收拾好,匆匆赶往前庭。

    慕容正在用早膳。就见慕容烟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正堂,表情有些激动。

    “哥哥,你怎可让女帝怀上你的孩子?”

    慕容道:“你已经知道了?”

    慕容烟点点头,语气哀怨万分:“你明知女帝怎样待我,你不为我报仇,竟还……”

    “烟儿糊涂。”慕容皱了皱眉,“这毕竟是我的骨血,是烟儿你的亲侄。”

    “我的亲侄……”

    慕容烟的眼神瞬间黯淡:“哥哥,你变了。”

    “烟儿,这孩子事关前朝,你不懂。”

    “我不管什么前朝不前朝的,我只想知道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

    慕容墨色渲染的瞳孔猛地收缩,一瞬间冷得如同腊月寒霜。

    慕容烟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收拾了下情绪:“哥哥,哥哥对不起……”

    而后俯身在慕容的膝盖上,万般讨好:“我又乱发脾气了,是我不好,哥哥莫要生气。”

    慕容却道:“茶兰,抚小姐回房。”

    慕容烟哪敢说个不字,乖乖地跟着茶兰出去了。

    *

    下了早朝不久,挽蝶便端着一碗凤凰玉露羹走进寝殿,拜了一拜道:“奴婢这才知道,原来咱们慕容国相是顶温柔的男子。陛下您看,这是国相亲手做的羹汤。”

    夏非奴头大:“朕又不是没吃早饭。”

    挽蝶将托盘放到夏非奴面前:“回陛下,这是相爷依照古方调制的羹汤,说是女子若长期服用,可青春常驻,体泰安康。”

    “一派胡言。”夏非奴一本正经,“这是违反自然法则三大定律的。”

    挽蝶:“奴婢不知道什么三大定律,奴婢只知道,陛下赶快趁热把它喝了才好。”

    夏非奴叹息。得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谁让她怀的是人家的孩子呢。

    慕容的手艺简直了得。这羹汤清甜可口,口感极佳,夏非奴一口气喝得底儿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