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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下学期的时候,许君撷和同寝的几个女孩给肥肥庆生,肥肥上午有课,许君撷索性拉了临校的叶铭陪她出来逛街。
叶铭虽不是A大学生,但和许君撷自小相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叶铭陪许君撷在商业街给肥肥挑选裙子作为生日礼物,也许是因为自卑,肥肥平常几乎连牛仔短裤都未曾尝试过。
那段时间挺流行长及脚踝的草色长裙,许君撷路过一间服装店一眼便看中了橱窗里那件青葱色的长裙,上身微蓬,胸口处坠着星星点点的碎钻,极是漂亮。
绿色其实挺挑人,好在肥肥皮肤白皙,青葱色的长裙反倒衬出她的水灵。
许君撷越看越觉得喜欢,忍不住跑去试衣间试穿。
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叶铭正半含下一口饮料低头玩手机,许君撷理了理裙摆,满心欢喜地问他:“叶铭,你看我这样穿有没有异域风情?”
叶铭刚喝进去的一口饮料吐出,笑得两只肩膀上都跟着颤抖。
“哦,没有就算了。”
她仔细照了穿衣镜,上身空荡荡的根本就撑不起来,整个穿出来的效果都跟衣裙本身大相径庭,衣服简直就是为肥肥量身定制的一般。
快下午的时候叶铭和许君撷在超市采购,许君撷接到寝室女孩的电话,说是她们一行人已经在ktv定下了包厢只等着人聚齐了就切蛋糕。
许君撷忍不住又问了叶铭一遍:“你真不去?”想了想又补充道:“美女如云呢。”
叶铭摇头,指了指购物车里整整一箱鱼肉罐头:“家里肉包还等着开饭呢。”
许君撷讶然:“你就给肉包吃这个?”
“你又不是不知道它挑食,不吃宠物粮,不吃剩饭,偏爱罐装的无刺鱼肉。”
“这一罐肉包能吃多久?”
“里面二十四罐,不过肉包食量挺大,不出意外一周之内就能解决。”
肉包是只胖的走路都一喘一喘的金巴狗。
许君撷惊的直砸舌,一只狗都比自己吃的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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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撷到包厢的时候,几个女生招呼着她过去坐,一局三国杀刚刚开盘,许君撷随手一抽就是张血量最多掉血最快的董卓,遇到女性角色瞬秒对方。许君撷牌技烂得掉渣,两局下来被人杀的片甲不留。
另一桌在玩儿大冒险,玩不起罚酒两杯,没有真心话。
这样玩其实更有意思,在场的都是女孩,彼此之间谁也不好奇谁的那点儿“小九九”,真心话的卡牌也就直接被拿掉。
许君撷凑上去玩,估计今天赶上她倒霉,旁边女孩抽到免死金牌,转到右手第一个人接受惩罚,许君撷很不幸就是那个替罪羔羊。
许君撷起身往大冒险卡牌里抽,旁边女孩拦住她起哄:“这卡牌里的惩罚措施都玩腻了,不如咱们自己来想?”
旁边有人拍手:“行啊,规矩是死,人是活的,不如一会儿肥肥来了许君撷你把她摁墙上壁咚了怎么样?”
许君撷笑:“你说这话前可得知道风水轮流转的道理啊。”她说着倒了两杯啤酒喝了下去:“我要是赶把肥肥强吻了,指不定她恼羞成怒就把我给扑地上就地正法。”
有人提议:“我看要不从下一轮开始罚酒三杯,再下轮四杯,依次叠加。”
许君撷第一个赞成,结果几局下来连喝了十多瓶啤酒,肥肥到场的时候许君撷醉的晕头转向,有人把蛋糕打开摆在桌子上,许君撷一摇三晃的一头往蛋糕里栽,连拉都拉不住,许君撷脸上身上全是奶油,带她去洗手间清洗的人物交给肥肥旁边的女孩,肥肥不放心,扔下来给她庆生的朋友们亲自扶着许君撷去洗手间清洗。
许君撷感动的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肥肥身上蹭,肥肥气的直嚷嚷着要把她卖了。
到洗手间的时候,许君撷推开肥肥扒着水池开始清理脸上的奶油,肥肥以为许君撷已经转而清醒,可是去了一趟厕所的功夫已经没有了许君撷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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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撷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肥肥还在里面,失了等她的耐心,许君撷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往包厢的方向走,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手臂一痛,被一个男生拦住。
男生吹了声口哨:“美女不进去喝两杯?”
许君撷试着挣开他的手臂,那人手上力度加重,许君撷吃痛,恶狠狠的瞪他:“你放手。”
戚年这时候从旁边的包厢迟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忍不住笑道:“十三,你真是什么时候也不忘记勾搭美女。”
被称作十三的男生色咪咪的笑:“请她进去喝两杯酒而已,怎么能叫勾搭?”
趁着十三和戚年说话的空当,许君撷挣开他攥住自己的手,转身就要走,戚年却动身拦住她的去路。
“让开!”
戚年眯着眼睛笑:“请你进去喝两杯酒,怎么就不识抬举呢。”
那是许君撷和戚年第一次相遇。
这时候又有人从包厢里出来,包厢门半开着,有人冲他们喊:“我说你们进不进来啊,杵在门口干嘛。”
戚年笑得邪肆张狂,抓住许君撷的胳膊就往包厢里带,一面冲着包厢里开口:“刚找来一陪酒的。”
包厢里烟雾缭绕,烟草味混杂着浓郁的酒香,许君撷就醒了一大半,被人撺掇着推到正中央,不知所措。
戚年从桌子上抄起一瓶啤酒,没有用开瓶器,瓶口处在桌子上轻轻一敲,瓶盖应声落地,她倒掉一半的酒兑上高浓度的白兰地,递给许君撷,口吻痞痞的:“一口喝了,就当交个朋友。”
许君撷置若罔闻,戚年手中的酒瓶举在半空,彼此不愿妥协互相对峙。
路离坐在最角落里抽烟,金属打火机弹出幽蓝的光火,将他指骨分明的手指衬的修长。他弹了弹烟灰,将金属打火机扔在桌上,漫不经心的邪笑,狭长的眸子微眯:“要喝就喝纯的,掺上啤酒是什么意思?”
旁边一群人叫嚷着起哄,戚年微微挑眉,依然是那瓶白兰地掺着啤酒,压低了声问她:“别给脸也不要。”
这时候有人低低的笑出声朝她走来:“戚年,你跟她无怨无仇的,跟她计较什么。”他说着,已经出手夺了戚年手里的酒瓶。
许君撷讶然,是陆九峥。
陆九峥冲路离扬了扬酒瓶:“路离,在大学城的时候你见过她的,是我朋友,这酒太烈,就当给我个面子,我替她喝。”
也不管路离开口,他已经将酒灌入口中,喉结涌动间瓶身见底,动作一气呵成。
路离脸上笑意吟吟:“九峥,你要不要这么护短?”
陆九峥只是笑,从冰桶里拿出一瓶生啤打开递给许君撷,冲戚年开口:“让她把这瓶喝了,你也就别再跟她计较。”
陆九峥见许君撷依然不动,低声道:“把这杯喝了,别不懂事。”口吻倒颇像是教育小孩。
许君撷微抿唇角,接过生啤一饮而尽,闷声说了句谢谢,抬头直视戚年:“我可以走了吗。”语气不卑不亢,隐隐带着倔强。
戚年耸耸肩,不置可否。
许君撷看了一眼陆九峥,陆九峥唇角含笑:“走吧,他们只是开个玩笑,别往心里去。”
她扫过角落坐着的路离,他正毫不避讳的看她,似笑非笑带着不可一世的倨傲和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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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撷再次遇上戚年,她没想到会是那样狼狈的场景。
日头正盛,戚年和一帮人在学校对面的尾巷深院里聚会,路离也在。
荒院门口停放了一排的机车,随便偷上其中的一两辆的车把,就是百元大钞,路离那辆哈雷机车尤为乍眼。若是家里给的也就不值一提,关键他是靠自己不偷不抢光明正大赚来的。
路离原是香港人,父母双亡后才随着叔父来了大陆,叔父是生意人,下海经商的时候总会带上他,两年多来也有了自己的门路。
不过路离下海从不回香港,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回去香港,就连叔父给他的名字,路离,含义都是离开大陆重回香港。
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不是不愿意,而是他不敢,那是他父母死去的地方,如同梦魇。
身高八尺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重回故乡。
是谁说A市同香港的黑暗没什么差,香港比起A市,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往后的岁月中,那个飞蛾扑火般爱他的女孩,会那么轻易的离开她跑去香港,跑去那个他大概一辈子也不愿踏入的禁地。
院子里聚了很多人,放眼望去几乎是清一色的男孩,戚年穿了一套黑色夹克,乍一看上也是眉目俊朗的男孩子,她半眯着眸子满足的品饮着从老爸那里偷来的陈年花雕,半盏美酒下肚,意欲未尽,她打量四周看见路离坐在台阶上,脚边放着一打未拆封的啤酒。
戚年跑过去坐在他身边替他拆了封膜,递给了他一罐又顺带给自己打了一罐:“他们都在那边说话,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心情不好?”
路离用拇指顶开易拉罐,灌了一口酒,抬手揉了揉戚年的一头短发,半含着一口啤酒冲她痞痞的笑,并不言语。
戚年自觉无趣,也不再跟他说话,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灌酒。
路离起身夺了她手上的第三瓶:“不许再喝。”
这时候有人跑过来:“离哥,纪家的人在这附近。”
路离神色微变:“多少人?”
“十几号。”顿了顿又开口:“不过不是针对咱们,是陆九峥女朋友,不知道怎么惹上他们,要不要带人过去帮忙?”
戚年反驳:“人家自己都没表态,到你这儿怎么就成了他女朋友?”
陆九峥和路离私交不错,不过极少跟他们一帮人打交道,在这个圈子里并不得人心,背后一些爱说闲话的人总说他仗着父亲是局长,看不上他们这个圈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