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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桐城一别,小女时刻记挂着公子的身子,不知公子可好些了?”明月雪一听到那白衣男子要将自己交给别人,花容失了颜色,小碎步上前,款款欠身,好像下一秒便能哭出来。
清流缓缓向一旁避开,不愿闻着明月雪身上的胭脂香,微侧头,余光轻瞥,不经意间瞥到了两抹身影,一抹青色,一抹天蓝色。
络青衣与无妙麻溜的躲回树后,两人眼神交流传递着信息。
被发现了。
被清流发现了。
跑吗?
跑不动。
为什么?
我好像被点了穴道。
无妙愕然,瞪大了眼睛,这才注意到络青衣一动不动,低声道:“你被点住了?”
络青衣不断眨着眼睛,示意那人连带着点了她的哑穴。
“我们一早就被发现了?”
可能是。络青衣眸光透出这样的信息,使得无妙转身就想跑,不料刚迈出脚就被随即而来的一道白光定住,他歪着脖子,眼睛看着络青衣,脸上露出一抹哭笑不得,他不想听了还不行吗?
恐怕不行。络青衣看着无妙,无奈的笑了笑,他只会让你听个够。
被点住的原因可能是那人又发现了他们在“眉目传情”。
清流看向墨彧轩,见他嘴角勾着一抹抹轻挑的笑,便知道爷已经发现了他们二人。
“公子。”明月雪火热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墨彧轩,见他露出惑人的微笑,于是大胆表白,“小女对公子念念不忘,公子对小女可也…”话还未说完便兀自轻笑出声,面颊羞红,眼波盈盈的瞅着他。
“清流。”墨彧轩没去看明月雪,反而提醒清流赶紧将人带走。
“不知两位姑娘家在青桐城何处?我们着人送两位离开。”清流疏离有礼的微笑,并半侧着身子替墨彧轩挡去两道灼灼如火的目光。
离开?那怎么行!她们可是好不容易从青桐城赶来的,如今想找的人就在眼前,又怎么能够回去?
明月雪藏起眼底的阴暗,娇笑道:“如此也好,就请这位公子送我师妹离开,正好回去禀告家父这位公子找到了,小女人也平安,还请家父与各师兄弟们放心。”
“姑娘可否告知找我们爷是为何?”清流凝眉,爷这是在青桐城做了什么,让人家爹都惦记上了!
“小女是特意来向公子赔罪的,希望公子可以原谅我那几位师兄的莽撞无礼,家父已经对他们做出了惩罚,他们也受到了应有的教训。公子若不嫌弃,可否随小女回府上小住些日子?好让小女略尽地主之谊,也算是给公子赔的不是。”明月雪说一句就看一眼墨彧轩,尤其眼底那似水的情意毫不加以掩饰。
络青衣被定在树后,定的很有技巧,这个方位正巧是她能看见明月雪,而明月雪和晓芸却看不见她。
想来这混蛋出手迅如风,又计算的精准,也定然知道她和无妙没有防备,让她十分窝火。
“明月姑娘!”墨彧轩看着明月雪眼底的柔情,悠悠一笑,道:“爷最不喜自作多情的女人。”
明月雪神色微变,这是说她在自作多情吗?难不成自己对他明里暗里显露的爱意他都看不到?或许是自己还不够努力。
明月雪身后的晓芸低下头偷笑,这么明显的意思都听不出来,雪儿师姐的脑子是不是在蟒虎之森吓丢了?
自从两人出了蟒虎之森,明月雪便没少打骂她,对此她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怒气没处发,此时听见墨彧轩的这番话,她心里得意极了,等着明月雪不知难堪的时候!
“两位姑娘,请吧,我送你们出去。”清流胳膊微伸,面上淡笑,炎狱并没邀请这两位姑娘,再加上爷与她们没有半点关系,若是她们留下,那么树后躲藏的那两位可是不会给爷好果子吃!
尤其络青衣如今的身份……
念及此,清流敛眸,清澈的眸子里闪着寒意,他在意的,是络青衣如今的身份。
明月雪满是红晕的脸上浮起一抹怒意与尴尬,跺了跺脚,咬唇看向墨彧轩,“公子,小女大老远从青桐城跑来见你,你当真要如此绝情赶小女离开吗?”
“绝情?”墨彧轩紫眸内笑意盈盈,唇畔微扬,漫不经心地开口:“本无情,又何以情绝?明月姑娘,念在你是明月元戎的女儿,爷会派人送你离开。”
“你知道我父亲的名字?”明月雪惊讶,随后眸内一喜,“既然你知道,那便随小女回去做客如何?想必父亲也愿意见到公子。”
络青衣心下哂叹,这位姑娘不仅自作多情,而且还死皮赖脸!这种倒贴的方式她还是不学了,墨小贱只会对她厌烦。
嗯,秉着自己男人不能与他人分享的原则,这点她是不会告诉明月姑娘的,也幸好墨彧轩点了她的哑穴,不然此时她只会对墨彧轩骂出四个字,男色惑人!
墨彧轩瞥了明月雪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凉薄,当即觉得和这样的女人真没什么好说的,睐了清流一眼,清流点头会意,他缓步走到树后,粗壮的树枝挡住他的身影,只露出一角白衣,他看着不能动的络青衣,上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小青衣刚醒便不放心爷出来瞧瞧,爷心甚悦啊!”
无妙歪着脖子瞪着墨彧轩,眸中的意思分明,快给小爷解穴。
然而墨彧轩像是没看见无妙那凶狠的眼神,将络青衣抱在怀里,抬步走出树后,并将她的脸按在怀里,不让别人瞧到,极其霸道的宣示着这个女人的归属权。
无妙磨牙,脸色黑沉到底,他与络青衣站着的位置不同,络青衣是清凉的树荫下,而他,则是在阳光的暴晒下!此时正午的日头最为毒辣,他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浸湿,额头上不断滚落着豆大的汗珠,无妙咬牙支撑着,看着墨彧轩抱着络青衣离开的背影,那眸光似火,恨不得能将他的后背烧出两个洞。
明月雪与晓芸极为惊诧的看着墨彧轩从树后抱着一名青色长裙的女子走出来,那女子甚为乖觉的待在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故而她们看不见络青衣的容貌,这令明月雪咬紧了牙关,想必那女子是这位公子的姬妾,只是躲在树后偷听,被这公子发觉抱回屋里,哼!这样的女人待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位公子厌弃,她等着这一天!
“两位姑娘请。”清流伸出手领路,优雅淡然,他瞥到明月雪眼中的愤恨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不再多言。
明月雪又看了眼墨彧轩的身影后,转身跺着脚离开,清流随即跟在她们身后,站在炎狱大门,眸光如雾看着她们离开,这才走回方才的地方。
当他走回时便看见浅忆与浅葱围在无妙的身边打转,浅葱眼尖的看到他的身影,喊道:“清流哥哥。”
浅忆原在无妙脸上摸了一把,看见清流浅步而来,讪讪的收回手,笑道:“原来你也来了,奕风去找我们的时候并没看见你。”
“我去会了凌公子,他与你们同一间客栈。”清流看了眼脸上忿然,浓黑如墨的星眸内似喷出无边的怒火的无妙,语气清淡。
“凌公子也来了?”浅忆与浅葱对视一眼,他们住了那么多天竟然都没发现!也是,凌公子喜静不爱出门,要是一直待在房间里他们自然不知。
“已经走了。”清流点头,没在多说凌圣初的事,对两人吩咐,“把他抬回房间。”
“清泽怎么也会在这?”浅葱到底年龄小,脱口而出便是无妙在醉璃苑的称呼,笑嘻嘻的看着无妙,“你怎么也来了?”
“他被爷点了穴道,其余你们也无需多问。”清流看向浅忆,浅声道:“他是你们不能碰的人,抬回房间后便老实些,以后看着他,少让他接近爷。”以免没了络青衣在身边,爷一个控制不住真把他丢进火海。
“为什么?”浅葱不解,怎么就不能碰了?他有近一个月没再尝过那滋味了,有点想了。
清流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缓缓出声:“他是九皇子妃的亲弟弟。”
“九皇子妃?”浅葱讶异,学着无妙歪着头,“九皇子妃又是谁?也在爷的屋里么?”
“奕风没同你们说?”
“奕风哥哥将我们接回来后便又走了,好像是爷给他派了什么任务。”浅葱觉得歪着脖子实在太酸,便正了回来,不过还是笑嘻嘻的看着无妙,在醉璃苑的时候自己就有点喜欢他,可如果他是九皇子妃的弟弟,他倒真是不能碰了。
“难不成是青姑娘来了?”浅忆想起爷同他说的那话,能让清流称为九皇子妃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青姑娘一人罢。
“嗯,是她。”清流点头,叮嘱道:“无事不要去打扰她和爷的相处,爷历劫归来,应是不喜我们前去打扰。”
“清流哥哥放心,我们不会去打扰爷的。”浅葱嘻嘻一笑,对清流做保证。
清流颔首,又看了无妙一眼,转身离开。
“喂,清泽,原来你是九皇子妃的弟弟,以前怎么不说呢?”浅忆与浅葱一起抬着被点住穴道的无妙,浅葱好奇的询问。
无妙瞪着浅葱,他被点着穴道怎么说?就连墨彧轩身边的人也这么不得他喜欢!
浅葱挠了挠后脑,“我忘了你被爷点住穴道不能说话,算了,我不问了,回了房间你可要老老实实的啊!”
这话里似乎透着什么信息,无妙眼中的厉光有些柔和,颇为疑惑的瞅着他。
浅葱看了看浅忆,见他没阻止,便道:“我和哥哥早就好奇你姐姐的模样了,等一会我们偷着去看看,保证不会打扰她和爷的相处!”
无妙眸中的厉色褪去,染上几分笑意,他就盼着这两人去打扰呢!说是不打扰,以墨彧轩那人的警觉又岂会查觉不到?这两人也不能成天总腻在一块,万一姐姐有个未婚先孕的名声,这传出也不太好听呀!
墨彧轩将络青衣放在椅子上,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小青衣,担心爷找了别的女人?”
络青衣眯着眸子看他,因为哑穴被点所以也没开口。
墨彧轩凑近她,侧头在她唇上偷了一记香吻,舔了舔唇角,将她圈在怀里,叹道:“只要小青衣承认是在担心爷,爷便给你解了穴道。”
络青衣眸子眯的有点累,便正常的看着他,没有任何承认的动作。
墨彧轩轻吻她的发丝,唔了一声,“怎么爷想听点好的还不能如愿呢!”随后手指在她身上点了几个穴道,络青衣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脚,猛不防一巴掌糊上去,正巧被墨彧轩握在手里。
他笑,“小青衣想问什么爷说什么,小青衣不问什么爷也说。”
“青桐城。”三个字,简洁明练。
“爷来炎狱之前路过青桐城,在一家客栈内遇到了明月学院的学生,她的父亲是明月学院的院长明月元戎,那日明月学院的学生发生内讧。顾庸,也就是顾琉汐的弟弟,或许他是看见了浅忆,所以猜测爷也在这间客栈内,便趁乱向浅忆站着的地方撇进一把飞刀,事后爷拔了他的舌头,砍了他扔飞刀的那只手,丢回给了明月学院的人,也就是在那时明月学院的学生与浅忆浅葱打了起来,明月雪是他们的师妹,便为他们说情,爷没理会,谁知道她追到炎狱来了。”
“明月元戎。”
墨彧轩咬上她的耳垂,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令她容色不由得一红,强自镇定。
“明月元戎原是爷的师傅。”
“师傅?”
“在爷五岁的时候,明月元戎教了爷一招惊涛骇浪,自此后爷便被父皇赶出宫外住了。”
络青衣睨着他,“惊涛骇浪?”
“忘了说,等爷学会惊涛骇浪后,宫里的宫殿经常会发生坍塌,父皇大怒,便叫人在宫外修葺了轩王府,将我赶出皇宫,只是可惜了,不能领着你去看看爷自小独居的地方。”
络青衣点头,就说他这性子像谁,原来是自己作出来的,小小年纪毁了皇宫,要不是皇上另外给他修了王府赐了封号,估计此时弹劾他的大臣会比现在多上百倍不止。
不过对于墨小贱的后一句可惜,她表示很认同,给他建造一座轩王府还真是可惜了,幸好没领她去看,不然她怕看见不是雕廊画栋水榭歌台,而是残垣断壁芳草萋萋的景象。
“看来明月元戎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从你身上就充分体现出来了。”络青衣看着墨彧轩,平淡无波的开口。
从那位明月姑娘骄纵的举动和死皮赖脸的性子来看,墨彧轩倒是和她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不要脸。
看来明月元戎的不要脸程度已经达到了上天下地无人能及的地步!不然他也教出来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徒弟!
“爷与他相处不过一天,哪来的教育!”墨彧轩嗤笑,他用半个时辰便将惊涛骇浪学会了,之后父皇也把明月元戎赶出了皇宫。
“那位姑娘叫明月什么?”
“爷怎么知道!除了你,爷对其他女人不感兴趣。”
“从前听闻有人的风流滟天下,他会不知道?”这话意有所指呀!
“相识这两月以来,你见爷对谁风流了?”墨彧轩扳正她的小脸,正色看着她,今儿个他要把小青衣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彻底刨除。
“两月以前呢?”
墨彧轩的紫眸一眯,迸发出一道极危险的光,嗓音一凉,“小青衣这是在怀疑爷对你忠诚,在怀疑爷的清白?”
“你还有清白?”络青衣话刚出口,便被某个男人按在椅背上,男人咬住她的唇,霸道的撬开她的檀口,肆意品尝她口中的香甜。
好端端的这男人又发起狠来了!果然经不得一两句挑拨!
“哇!哥,哥,你看到没有,爷亲上去了!”浅葱脚下垫着砖头,趴在窗户边上看着他们爷深吻着一名女子,那女子的容貌被爷挡着,可这亲吻的镜头就足以令他们兴奋盎然的!爷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或是说,爷也有近女色的时候。
“嘘!”浅忆瞥着浅葱,压低了声音道:“想看就小声点,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浅葱哦了一声,突然,眼眸大亮,拍着浅忆的肩膀,“哥,哥,快看!爷的手…”
“嘘!”浅忆等着他,“想让爷发现你就叫的在大声点。”
“我就是过于高兴了嘛!”浅葱撇着嘴,小声的嘟囔,眸光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殿内的风情。
“哥!”浅葱看见他们爷猛地将那女子抱起,拥在怀里,继续深吻,指尖过处,衣裳落地。
只是这声音的分贝不低,几乎响彻殿宇。
墨彧轩停下手中动作,手腕一翻,将地上的衣服拾起披在络青衣身上,并将她按在怀里,紫眸内盈满了冷光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浅葱惊惧的后退,脚下一个踩空,四脚朝天的半躺在外面的地上,疼得他哎呦一声。
浅忆讪笑,爬下窗边,拽着浅葱的衣领将他提起,对着殿里的墨彧轩道:“爷,这小子说他想你了,我就带他来看看,既然您无事,我们便回去了。”
浅忆提溜着浅葱的衣领转身,没等走呢,就听身后传来一抹寒凉入骨的声线,“滚进来!”
浅忆身子一颤,讪笑立刻变成了苦笑,带着浅葱一起走进寝殿。
“哥,爷不会扒了我们的皮吧?”浅葱哆嗦着,捅了捅浅忆,两人一同站在墨彧轩身后,微低着头。
“可能会。”浅忆叹了口气,要不是这臭小子,他不至于此时提心吊胆的,扒皮都是最轻的惩罚!
“爷!”浅忆决定先承认错误,这样受的惩罚轻些。
墨彧轩抱着络青衣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要不是他俩打扰,他和小青衣没准现在就成事了!
浅忆深吸了一口气,“我和浅葱对九皇子妃十分好奇,便想着来看看,谁知道…碰上了这一幕。”
“好奇?”墨彧轩声线微凉。
“爷,这么多年您也没说看上哪家的千金,如今身边终于有了女人,我们想着来看看,是什么样儿的女人能入了爷的眼。”浅忆头顶着压力,想着干脆说实话,有句老话说的好,缴枪不杀!
墨彧轩勾起嘴角,扫着垂首看似认错的两人,“你们俩想知道的不少,嗯?”
浅忆与浅葱颤了颤,不敢抬头,也不敢再开口。
“是不是近日爷让你们休息的时间太长了,敢来偷听爷的壁角了?”
“浅忆浅葱不敢!”完了,爷发怒了。
“爷看你们很敢!回了京都,去暗房领罚。”
两人苦着一张脸,暗房,进去的人都说那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剥皮扒骨?那简直太轻了!
会先用火烤热你的皮肤,在拿刮骨刀刮着全身上下大小不一的骨头,当你听见一声嘎吱的清脆时,恭喜你,全身骨头皆以尽碎,在拿粘皮板将你软化的皮肤撕下来,不要以为撕下来就完事了,等这层皮洗净了在拿针线一针一针给你缝上去。
嗯,这只是暗房里其中的一种刑罚,据说还是最轻的。
“爷。”浅忆与浅葱求饶,估计他们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暗房是什么地方?”络青衣忽然从他怀里冒出一句话,她被墨小贱按在怀里,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长相,可想必能入醉璃苑的人自然不会差,在听其中一人的说话声像个十三四的孩子,所以她觉得墨彧轩不应该残害祖国未来的花朵。
墨彧轩紫眸扫着浅忆浅葱,嘴角勾起一抹嗜血,凉声道:“能让人迷途知返的好地方!”
“总归他们也是你一手带出来的,要不换个惩罚?”络青衣想从他怀里出来,却又被他按了回去。
浅忆与浅葱欣喜,九皇子妃为他们求情,说不定还有救!
“小青衣说想给他们换个什么?”
“正午的太阳不错,不如就让他们站在春风里沐浴阳光,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惩罚的那么重做什么。”
“还不去?”墨彧轩冷扫着两人,这让两人意识到九皇子妃在爷心中的地位。
“多谢九皇子妃开恩。”浅忆拽着浅葱跑出大殿,仰着脸站在殿外的空地上,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只是不过片刻,这毒辣的太阳便像融融烈火烤着他们,不一会儿,汗水打湿了全身,他们终于体会到了当时无妙这无法言说的酸爽。
“哥,九皇子妃真的是在帮我们吗?”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哥,我热。”
“我也…”热字还没出口,“爷看着呢!”
“哥,九皇子妃可说了站多久?”
“……”
脸上不断滑落的汗水让浅忆看起来就像是大哭过一场,在九皇子妃没开口之前,即便是三天三夜,他们也得受着!
“哥,以后不能得罪九皇子妃。”
“嗯,我知道。”
随着说话声越来越弱,浅忆与浅葱聋拉着眼皮站在阳光下,就像是睡着一般,可谁知,他们只是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满意了?”墨彧轩颇为惋惜的替络青衣将衣服系好,却还是忍不住的吻了吻她。
络青衣皱眉,显然是不满意,“好像落了一条。”
“嗯?”
络青衣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应该让他们看着太阳。”
墨彧轩轻笑出声,无比爱怜的揉着她的发丝,笑道:“果然是惹了谁都不能惹爷的小青衣。”要真是看着太阳,那眼睛也就不用要了。
络青衣莞尔一笑,点头,“所以你以后不能惹我。”
“嗯,爷会让着你。”墨彧轩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除了在床上!”
络青衣啐了他一口,将他推开,怒道:“满脑子的不正经!还记得我说过什么?我说了不能容易就放过你!”
“小青衣还想问什么?”墨彧轩好以整暇的看着她,双臂环胸,姿态慵懒。
“为何你落入暗狱莲火会没事?”而她由小貔貅护着还烧伤了几块地方。
“爷也不清楚。”墨彧轩摇头,从他认真的眸色来看便知他没说假话,就连他也以为自己被暗狱莲火吞没后会魂飞魄散,想不到却是直直穿入那道屏障,摔在地面上。
“那又为何瞒着我前来炎狱?”想到这,络青衣的眼眶有些湿润,真是混蛋,让她担心了多少个晚上!
“小青衣乖,今后绝不会了。”墨彧轩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指尖逗弄的她的小脸,语气温柔。
“混蛋!你根本就没尊重我!”络青衣侧了下身子,躲开他覆在她后背的手,声音却不由得软了下来。
络青衣见他有些懵懂,似乎不懂尊重这个词,怒气浮上心头,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指,沉声道:“你不知道什么是休戚与共,你更不知道女人更需要尊重,跟你们男人一样需要,你只知道你的大男子主义,只知道独自面对危险,你可想过别人的感受?怕是别人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当什么你的女人,你的女人被人蒙在鼓里,就是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你不让我出宫,好,我不出,可你半个月没有回信,我要出宫,你还要阻拦,墨彧轩,你凭什么拦着我?我从前想出宫无奈能力不够逃不出去,可等我有能力逃出去的时候你拦着我,也好,我愿意为了你留在宫里冷眼看着他们尔虞我诈你争我夺,愿意与各宫娘娘甚至是你的父皇周旋,这便是我对你的尊重,可你什么时候尊重过我?你受伤的时候可告诉过我?没有!你要来炎狱可告诉过我?没有!能改变我不能修炼玄技体质的东西叫无极莲,你可告诉过我?”
“墨彧轩,你还要我跟你细数么?”络青衣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你说,你的自由就是我的自由,其实你何曾给过我自由?表面上看似是我出了皇宫,可我身边除了无妙,奕风,清流都是你的人,你敢说你没想过这一天?你敢说你没同他们说过要看好我?的确,你也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可你想过没有,我身边天天有两个男人监视,我是什么感受?”
“别碰我!”络青衣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忍着不让眼中的泪水掉落,声音哽咽,“你会不知道这条小貔貅是空间项链?你会不知道我可以炼制丹药?有一日,是你隐身跟着我进了房里的暗室吧?那日药架上的药草掉落,我本是没怀疑什么,可你身上的幽兰香骗不了人,迷夜幽兰,从无妙被抓我进九霄宫那日领赏时便从你身上闻到了迷夜幽兰的味道。那时我本在怀疑,以为是你来过了,所以香气不散,可后来你告诉我还有隐身术时,我便知道那日根本就是你隐身了站在我眼前!墨彧轩,一桩桩,一件件,你要我细数吗!”
“小青衣。”墨彧轩紫眸内满是疼痛,红肿的手背想要再次去碰她,却被络青衣退后逃开,“你离我远些!”
“墨彧轩,怕是不用我提醒你,巧妃与你是什么关系吧?”络青衣讥嘲的勾着嘴角,又向后退了几步。
墨彧轩眸色一深,死死的抿唇,深紫的眸子好似清透的琉璃,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有日我离她近了些,从她身上闻到了迷夜幽兰的香气,虽然浅,虽然淡,那香气却是不散的,显然,你俩从前没少接触。”
“你误会了。”墨彧轩看着她,声线陡地一沉,没了往日的轻挑,亦没了往日的懒散。
“是啊!我信你不会与她有什么,可也仅仅信你的心是清白的罢了!”语气清绝,络青衣迎上他的紫眸,嘴角的那抹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
墨彧轩觉得自己的心口上像是有一把利刃戳上无数个口子,那股疼痛让他几乎变了声音,生生抬不起去追她的脚步。
手攥成拳,青筋爆出,看起来似乎有些狰狞,又仿佛能看清青筋内鲜血的流向。
“爷!”奕风前脚刚踏入门槛,便看见墨彧轩喷出一口心头血,在他倒下之前急忙飞身上前扶住他。
“无事。”墨彧轩声音中透着压抑,仿若浸染疼痛,虚弱不已。
“爷,属下看见九皇子妃…要不要追?”
“让她静静。”墨彧轩如玉的俊颜上划过一抹痛楚,被奕风扶到软榻上,他半倚着软榻,面色透着苍白,睫毛微敛,眸色深沉。
“爷,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将您要在半个月后成亲的消息散了出去。”
“嗯。”墨彧轩轻轻应声,微敛的睫毛轻颤,看起来十分平静。
“爷,莫不是九皇子妃她…都知道了?”
墨彧轩摇头,声音极低,“她知道一些,还有一些,没告诉她。”
“那爷要不要都告诉九皇子妃?免得她生您的气。”奕风试着劝道,他不想看到九皇子妃与爷落个不见不念相忘江湖的结果。
“若爷都说了,依照她的性子,你可想过她会如何?”墨彧轩苦笑,不是他不说,只是有些话有些事他不能说。
“可您和她现在…”
“奕风,退下吧。”墨彧轩拦住他的话,缓缓闭上眸子,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未干,仿佛他连抬手擦掉的力气都不剩了。
奕风心里叹气,拱起手,“是!”随后走出寝殿,路过浅忆和浅葱两兄弟身边时被他们叫住了。
“奕风哥哥,九皇子妃怎么跑出去了?”浅葱疑惑,殿内好像是传来了什么动静,接着就看九皇子妃从门口跑出,只是身影太快,他们只来得及看个背影。
奕风看了浅葱一眼,叹道:“此事最好别多问!你们俩这是在受罚?”
“嗯!九皇子妃罚的。”浅葱点头。
“回去吧,九皇子妃只是想给你们个教训,并非真的想让你们脱层皮。”
“可爷那…”
“浅忆。”奕风看着浅忆,声音一沉,“九皇子妃的意思就是爷的意思,你若想继续站着,便继续站着,若不想便回去,九皇子妃不会让爷身边的人有损。”
“我明白了。”浅忆点头,对着奕风微微一笑,跺了跺酸麻的脚,拉过浅葱,“我们回去了。”
“嗯!”奕风点头,刚走出两步,便觉得面前一片阴影覆盖,他抬头,见是清流凉薄的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来多久了?”奕风压低了声音,回头瞧了敞开的殿门。
“有一会儿了。”清流嘴角上扬,周身的气息依旧沉静淡雅,似乎能在这炎日里使人的心情平静下来。
奕风抬步便走,却听清流悠悠开口,“奕风,我曾说过,她太聪明了。”聪明的女人只会给爷添麻烦!
奕风凌厉的看了清流一眼,不曾开口,身形一纵,消失在他身后。
清流轻笑,指尖抚上衣袖上针刺的浅绿翠竹,低声轻喃:“眠月青衣……”
络青衣跑出殿后,也不知是走到了哪里,觉得这里风景,便放慢了脚步,坐在拱起的石桥中央,吹着飘来的热风,颊边一缕墨发随风飘扬,眸光虚幻飘渺。
方才那些话是伤了他的吧!
络青衣低头,脸上浮起一抹黯然,她相信他的身心皆清白,可却偏偏说了那样的话,她当时真是被气糊涂了,才会不顾他的感受伤了他,可这些话憋了太久,一经发泄,注定两人皆伤。
只是墨彧轩,终究瞒了她太多。
即便再爱,也会争吵。只是一方退让,一方冷言相向罢了。
她想让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她可以笨些,可以傻些,却不代表她什么都知道,不代表,她不需要他的尊重,不需要他手下人的尊重。
在宫中步步为营时刻有人监视,想不到出了宫还是这般,他是怕她趁机逃开,还是怕她知道后毅然离开?
他对她就这么不放心吗?还是说,不信任?不信任什么呢,是她所付出的一片赤心吗?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或许那日她给他传信错了,不该是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应该是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或许他俩本就不该在一起,是强求吗?她的强求,还是他的?
“丫头。”一道温润的声音突然传来,络青衣回神,鼻尖萦绕一抹异香,随之眼前飘落一角艳红色衣角,身边有人挨着她坐下。
“谁惹你哭了?”滟芳华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眸色微变。
“没哭出来。”络青衣语气有些低落,“也不能说惹,是我自己找罪受。”
“和他吵架了?”
“这个时候你还读心?”络青衣硬挤出一抹笑,故意打趣道。
“我没读。”滟芳华摇头,捋起她颊边的一缕碎发勾至耳后,缓缓一笑,“你这副样子是个人就看出来了。”
“这么明显?”络青衣撇嘴,微微侧头,似乎是在想怎样能让人看不出来。
“傻丫头。”滟芳华顺着她及腰的发丝,轻声道:“有什么是能跟我说的,说出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那我真说了?”络青衣看着她,眸光落在她来不及遮掩的朱砂上,似乎闪了闪。
“嗯,我不用读心,你说。”
“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滟芳华看着她微怔,半晌,点头,“应该算是喜欢过。”这丫头,明明是和她自己心里的不快,反而问到她身上了。
“那你现在还喜欢吗?”
“还喜欢。”滟芳华轻轻一笑,极美,似昙花初现绽放于天地,又似流云清淡飘泊于天际。
“那你和他吵过架吗?”
“没有。”
“那如果他有事瞒着你呢?小了不说,就说大的,比如他独自赴险却告诉你不要担心,他会回来。”
“你是在怨他独自来炎狱为你求得无极莲,而你不知情的为他担心吗?”滟芳华的心思通透,心性聪慧,仅是几句话便知道丫头和他吵架的原因。
“嗯,这只是一部分。”
“还有一部分呢?”
“我是他的女人,不是他的傀儡,所以他不该对我不放心,也不该时刻派人监视我,就像现在咱俩坐在这,我都不敢确定他有没有派人跟过来。”
滟芳华眸光柔和的看着她,笑道:“你放心,这四周没有他人,只有你我。”
“是吗?”络青衣依旧有些不放心,苦笑道:“我为什么会问出这两个字,难不成我对他也不信任了?”
“丫头,你只是觉得他不尊重你,对吗?”滟芳华深深的看着她,“他是雪月皇子,是天之骄子,你与他不相识时,他在你眼里什么样?狂狷清傲,我说的可对?可你看现在,他在你眼前又是什么样?他可当着你的面端过皇子的架子?若让我说,我反而觉得他为了你放弃了他的高傲,你不高兴的时候他花样百出的哄着你,你伤心的时候他嘴上说着安慰,其实心里跟你一样痛,就说方才你与他吵架,他可骂了你一句不是?”
络青衣看着她,“你是说我错了?”
滟芳华暗叹,“丫头,我并没说这是你的错,只是对于你们的未来,你迷茫了。”
“我不该迷茫吗?”络青衣反问,“你也说他是雪月皇子,是天之骄子,那可想过他要娶我需要破除多少千难万险,甚至可能会与墨泓父子决裂,你要他为了我背上孽子的名声吗?要为了我经受雪月万民一世的唾弃?你可知道,再来的路上我便已经开始犹豫,甚至到现在都没做出决断。滟姐姐,你说我要如何抉择,是爱,还是弃?”
滟芳华眸光落在粼粼波光的湖面上,绝艳的容颜上多了几分寂寥,她失笑,看着从湖水中跳出的鲤鱼,指着那荡漾的水波,“你可曾听过鲤鱼跳龙门?传说中只要黄河里的鲤鱼跳过龙门,就会变化成龙。为此,有不少鲤鱼从未放弃过,即便筋疲力尽,满身鲜血也依旧喻流前进,不肯终止。你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同你讲这则故事吧?”
络青衣的确诧异的看着她,滟芳华看着她笑了一声,摇头道:“其实这和你的处境是一样的,你是否想过,若你选择放弃,便和普通的鲤鱼一般,这一生再得不到你想要的那份极致,你要的一生一世,你要的只此一人,他要的独一无二,都只有他能给,若换了人,你的心境可还会一样?可如果你选择继续爱下去,你便会知道什么是情比金坚,什么是至死不渝,什么是生死相许。”
“我是那条鲤鱼?是舍是得仅在一念之间?”络青衣红唇轻启,眸色更加飘渺,宛如蒙了一层霜雾,眸里的神色被雾遮掩,就是盯着那眸子也是看不出什么来。
过了不知多久,络青衣突然回神,眸内的霜雾尽褪,眸色逐渐清明,她猛地转头,唤道:“滟姐姐。”
身旁无人,同时带走了那一抹令人身心舒畅的香气。
络青衣愣了愣,抬头看着即将消散的晚霞,手撑在地面晃悠站起身,踉跄的走了两步扶住桥边的石柱,她回眸,眸光落在平静清透的湖面上,眸中似乎有什么逐渐沉淀,须臾,她收回眸光,缓步走了回去。
“尊上。”花汣站在滟芳华身后,两人站着离石桥不远花丛内,有高大的树木遮挡,故而络青衣并未发现这里还有两抹身影。
“什么事?”滟芳华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这才看向花汣,知道她必是有事情才寻到这里。
“有人听说您要将无极莲送给青姑娘便吵闹起来,纷纷不同意您的做法。”
“都有谁?”
“左护法,还有两名尊者。”
“将她们关起来,待丫头走的那日在放出来。”
“尊上,这…”
滟芳华眉眼下那淡粉的朱砂似乎变了颜色,就如同抹了胭脂般泛着浅红的光泽。
“就按我说的办!”
“是!”花汣垂首,欠身退下。
滟芳华一手负在身后,艳红的长裙铺散在草地上,似乎比花还要娇艳,她看向络青衣离去的方向,面上浮起一抹苦笑,“如果可以,我是希望你舍弃的。”
可就连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劝你爱下去。
丫头,或许你不觉得什么,可今日终究是非常。
她会读心,却不能未卜先知,她不知道,多年后的傍晚,她都会坐在桥边,想着今日抬手为络青衣勾勒鬓角发丝,就仿佛是手有余香,经年不散。
“你是谁?”络青衣刚走到殿门口,便被两人拦住。
络青衣见过浅忆,可他身边的那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心里恍然,原来他就是浅葱呀!
“喂,你是谁?我们爷的寝殿可不是随意进入的。”浅葱见络青衣打量着他,语气不悦,即便这女人再美也不能这么看着他,他对女人没兴趣。
浅忆皱眉,脑中浮起一副画面,“是你?扬言要为清泽烧了醉璃苑的那位姑娘?”
呦呵!这么久远的事,敢情他还记着呢!这也是在告诉她,原来浅忆浅葱不知道午时墨彧轩抱在怀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呀!
“嗯,是我。”络青衣大方点头,她不过出去坐了一下午,回来这门口就多俩门神,要是他们喜欢站着,一直站着也不错。
“你为何要进我们爷的寝殿?”浅忆有些戒备的看着她,心下不解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
“要是想找清泽,你走错地方了!”浅葱也警惕的瞧着她。
为何啊…络青衣撇嘴,她得好好想个理由。
“你们爷今晚缺个暖床的。”
“胡扯!”浅葱脸色一沉,到底是小孩子沉不住气,“爷已经有九皇子妃了,你打哪来的就回哪去,小心爷听见拔了你的舌头!”
浅忆瞪了浅葱一眼,对络青衣作辑,“这位姑娘,我弟弟年龄还小口无遮拦,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只是你这话也的确是荒唐,我们爷除了九皇子妃不会再要别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万一他看见我就不喜欢你们说的九皇子妃了呢?”络青衣歪头一笑,有些俏皮。
浅忆微楞,后从美色中回神,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声,道:“恐怕是姑娘想多了,爷对九皇子妃的情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再者爷这些年身边近的第一个女人就是九皇子妃,便不会再有其他。”
“我偏不信,叫你那位九皇子妃出来看看!”
浅忆一噎,要不是顾及这位姑娘与清泽的情分,要不是顾及清泽与九皇子妃的情分,他不会好言相劝。
“我们九皇子妃不在殿内,姑娘还是请回吧。”浅葱接话,对着络青衣伸出胳膊,给她随意指了一条道。
“不在殿内?”络青衣语气微扬,“怕是你们不敢让她见我吧!万一她看见我便自惭形秽了岂不是要乖乖退位让贤?”
“姑娘莫要胡言,这话若是让爷听见,想必不会像上次一般轻易饶了您。”浅忆看着她,倏地眸光一变,似乎…这位姑娘越看越熟悉,好像不止是上次在醉璃苑见的那一面。
络青衣笑了笑,瞧了眼越渐黑沉的天空,很自然的问道:“你们爷晚上吃饭了吗?”
“姑娘是要做什么?”浅忆狐疑,难不成他想以做饭来讨好爷?
“只是问问。”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浅葱瞪着她,“就是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爷一天水米未进,不过有我们九皇子妃在,爷才不会饿着自己呢,你还是打哪来的回哪去,我们九皇子妃可不是好惹的!”
络青衣点头,嗯,她的确不是好惹的!只是…他一天水米未进,午饭未食,就连晚饭也没吃吗?
“那你们不给他送饭,在这杵着干什么?”
“这是你该管的事么?”浅葱哼着,眸光有些闪烁,不适他们没送,是送进去的饭菜爷根本不动,只是安静的躺在榻上,看起来虚弱极了,令人心疼。
“姑娘,请回吧。”浅忆也觉得这不是她该管的事儿,故而并没呵斥浅葱,反而再次请络青衣离开。
络青衣有些抑郁,扶着额头,心下轻叹,在自家门口被人请走是什么感觉,她可算是感受到了!
心里担心墨彧轩的身体,也就没在和他们继续玩下去。
“奕风。”络青衣侧头唤了一声,她知道奕风就在不远,身为墨彧轩的隐主,定然不会走的太远,更是一直看着她和浅忆浅葱两兄弟打趣,嗯,很好玩是吧?改天让他也体会一把。
若直接闯进去,她怕惊扰到他,若表明身份,她知道这两人不会信,所以只有叫奕风出来最管用!
“九皇子妃。”奕风嗖的一声蹿出来,飘落在络青衣身后,恭敬有礼的对她行了一个从未行过的大礼,并投给浅忆浅葱一个自作多福的微笑。
“他俩愿意站着便站着吧!去吩咐厨房,给我送一份米汤来。”络青衣淡声吩咐,日落余晖映在她身上,仿佛画里走出的人一般,她的美,从不逊色于滟芳华。
“是。”奕风幸灾乐祸的看了两兄弟一眼,嗖了一声,又没影儿了。
浅忆与浅葱惊讶万分的张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第一时间便想到他们方才说的那些话……
“原来你就是九…”浅葱的声音加大,便见络青衣蹙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扫了他一眼,浅葱微微后退两步,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浅忆惊讶过后便微微一笑,对她半伸着胳膊,“九皇子妃,您请。”就说看她熟悉,原来正午她被爷抱怀只能看到个背影,若非日暮,想必他会看清她这身青色无花的长裙。
络青衣尽量放轻了脚步,拎着衣裙踏进殿门,脚步轻轻的踏在白玉石的地面上,仍是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浅忆,出去!”内室传来一道虚弱冷然的声线,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
只是脚步声依旧响起,似乎比先前重了些,又仿佛听见了谁的低咽,闭眸倚在软榻上的男子皱眉,“若不想尝暗房的滋味,就滚出去!”
络青衣走进内室,看着他莹白几近透明的面色,与嘴角残挂着那抹若有似无的淡淡血痕,眸色一紧,立在珠帘前未动。
他没了那股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劲儿,竟会令她如此心痛!
他是雪月皇子,是天之骄子,你与他不相识时,他在你眼里什么样?狂狷清傲,我说的可对?可你看现在,他在你眼前又是什么样?他可当着你的面端过皇子的架子?若让我说,我反而觉得他为了你放弃了他的高傲,你不高兴的时候他花样百出的哄着你,你伤心的时候他嘴上说着安慰,其实心里跟你一样痛,就说方才你与他吵架,他可骂了你一句不是?
脑海中忽然浮起滟芳华劝她的这番话来,络青衣认真仔细的看着他,直到眼眶再次染了红,眸中染了泪。
为了我,你当真放弃属于自己的高傲。
“爷不是…”墨彧轩忽然睁眸,眸底杀气尽显,嘴角勾着几分凉薄,转过头。
两眸相对,一人无声落泪,一人眸底杀气尽散,反而漫上浓浓的怜惜与疼痛。
“小青衣。”他启唇,唯有这三字,小青衣。
心底却是想,你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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滟芳华劝小青衣的时候用的典故是鲤鱼跳龙门,这也是内心的想法,大墨相信坚持就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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