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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星期六的脚步越来越近,雪儿的心情更加开朗明亮,简直快飞了起来。
惫有一天呢!明天去接机,一定要好好打扮。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温哥哥迷得开口向她求婚。
一整天全锁在房中,将衣橱内的衣服全挖出来,放到床上,一件一件的在镜子前比了又比,看了又看,想着要怎么搭配才好看。
几天来,展文扬变得彬彬有礼,试图改变形象接近她,邀请她去俱乐部玩、去吃饭。她都兴趣缺缺的拒绝了。搞不好他还以为她在矫情做作呢!谁有空去理他!他只是不能接受有人对他的魅力免疫而已,真是自大又自负又膨胀过度的孔雀男。真可悲!不过雪儿一点也不会可怜他,谁叫他自命风流。她唐雪儿要是眼光这么差,看上这种纨裤子弟的话,那么早八百年她就在英国嫁入了,还用得着拚命赶回来。哎!只为他,她的温哥哥,她的白马王子,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男人。
电话响起…
唐雪儿尖叫一声:“温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早!”
温行远的声音由彼端传来,充满无限关爱宠溺:“雪儿,明天不可以来桃园接机,太远了我不放心!我大概三点就可以回台中了,你三点半到公司等我,好不好?然后我们直接回埔里去。”
“好。我问你,这七天有没有红杏出墙?我回来要检查哦!如果让我发现你的衣服上有口红印,行李中有女人头发,你就完蛋了,我永远都不要理你了。”雪儿很认真的说着,她不以为那个邱妖精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不去勾引她的温哥哥。
温行远笑骂:“不要乱用词汇好不好?什么红杏出墙?没那回事。最近过得好不好?”
雪儿猛叹气。
“除了很无聊之外,还是很无聊,堂叔要我去垦丁度假,我都提不起劲耶!可见我想你想得茶不思、饭不想,我都形销骨毁了。好难受哦。看你回来要怎么替我进补。”
这种夸张法太严重了,只为了要温行远更疼她。效果当然很大,温行远心疼得半死。
“我会给你十全大补好不好?明天见了,我还有个契约要…”
“别那么早挂掉嘛!温哥哥!”她忙叫:“我好想听你的声音哦!”雪儿真是太会撒娇了!
“乖!必去让你听个够,好不好?今天好好休息个够,明天以后会让你玩得没空睡觉。”温行远安抚她。
“好吧!温哥哥,不要忙坏了身体哦,三餐要定时吃,胃才不会出毛病哦。”
那边传来应允并且再三保证,雪儿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脸上甜甜的笑容可以挤出蜜汁了。趴在床上幻想温行远回来后,要怎样拐他向她求婚!她回国就是要当他的新娘嘛,不达目的誓不甘休。迳自沉醉在幸福的幻想中,浑然忘我…
半掩的门外,展文扬闪着一双阴沉的眼看雪儿…不!他一定要得到她!
晚上,雪儿开开心心的下楼吃饭,不像平日全在自己房中吃,等温行远电话。
唐煜打趣:“怎么?吵架啦?不打算理你温哥哥了?那敢情好,我不必为了辈份名称问题伤脑筋了。”
雪儿给他一个“不与你一般见识”的表情。想要不理他,却又忍不住道:“下午温哥哥已经打电话给我了,我们才不会吵架呢!”
“是哦!顶多被打屁股而已。”唐煜从别人口中探知雪儿捉弄香港来的代表,被打屁股的事。捉弄人的资讯来自公司员工,至于被打的事则由温行远身上套出来。温行远知道小雪儿爱面子,即使打她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唐煜套得历尽艰辛。
雪儿嘟嘴。
“他只是很轻很轻的打,意思一下而已,没有打痛我。其实那也是为我好啦!因为有时候我不太乖。”她不喜欢温行远被误解。
唐煜皱皱鼻子,细声细气道:“有时候不乖?小姐,你可不是只有‘有时候不乖’而已呢!你是非常的不乖,而且常常不乖。要不是温行远天生克你,你大概坏透了。”
雪儿叫:“什么嘛!人家吃一顿饭,叔叔也要将我数落得消化不长吗?”转而看向温蓉远。“温姊姊,有时候你会不会觉得下嫁唐煜叔叔是个错误的决定?”
唐煜连忙一把搂住要妻,瞪向雪儿。
“少对我的蓉蓉洗脑!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嫁我是她这一辈子最完美的决定。还有!不要把我叫得太老!既然你要叫蓉蓉为姊姊,那么叫我姊夫好了。”
温蓉远推开丈夫,心有戚戚焉的对雪儿道:“只有这个时候我会对我这个童心未泯的老公感到厌烦!我只生了两个孩子,却得哄三个人,累死我了。哎!只可惜行远是我弟弟,我一直想嫁个英俊、有责任、有担当的好丈夫。但是我那时代身边只有唐煜这一类人,真是遗憾。”她唏嘘不已的摇摇头。
而雪儿在一旁猛点头附和。
唐煜心下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感谢老天,幸好温行远是他爱妻的弟弟,不然光是飞醋就够他吃一辈子了,还外加提心吊胆…
展文扬无言的在一旁看着。平常单独时,他会被她的尖牙利嘴气得牙痒痒。可是今日看她与别人斗嘴,却又是那么可爱逗人。稍早看她接电话的神情,少女的娇憨甜蜜完全展现…他好妒忌那个即将得到唐雪儿的男人。不!唐雪儿是他的!他要定了!不容许别人得到。
今天的阳光特别动人,蓝天白云美得像画一样。推开窗户,顺流而入的凉风与清新气息为一天带来活泼的朝气。雪儿换了十来套衣服,看来看去总是不满意。后来想到温行远爱看她穿典雅秀气的白色衣服,当下决定穿一件雪白的丝洋装,配上白纱帽,剪裁得简单又雅致。这一套是上回到百货公司时,温行远特别替她挑选的,腰太大而送去改,拿回来便一直没穿过,今天姑且穿它一次吧!虽然太女性化的衣服她不喜欢,可是温哥哥爱看呀。“女为悦己者容”就是这么一回事罗!
蔽着晃着,大壁钟摆来摆去,终于摆到三点正,她实在挨不下去了,再盯钟摆一眼她准会被催眠得不醒人事。皮包一提,她跳了下去.差点没从扶手上滑坐下来。不行不行!今天是小淑女,不可以这样的。
今天司机老刘开车去保养了,唐煜一家子又还在午睡,只好自己搭公车去市区罗!
走出大门,汽车喇叭声吓了她好大一跳。她看到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在地房边,驾驶座中是展文扬,他探出头。
“我去市区,你要不要搭便车?”
想到温哥回来了,心情一下子大好,又不想闻公车汗臭味,想到有免费车可搭,便开心的点头了。
“好呀!”
上了车,一心想着和温行远见面的情形,兴奋得不能自己。没发现展文扬沉沉的目光,车子往山下驶去。
等雪儿发现不对劲之时,车子已经上了中清交流道,往高速公路上而去。雪儿急叫:“你要去那里?我要去市区!你上高速公路做什么?”
展文扬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台北…我住的地方。”
“我要下车,你凭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雪儿脸色发白,恐惧占满眼中、心中。她一直忽略了心中那股不安,以为他不敢做出可怕的事!但是,他做了!并且要带她上台北,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我要你,我会娶你,你放心!”他说。
雪儿叫:“你疯了!”冷汗直冒的看油表车速由一百更往上升,车子快得像在飞!已快到苗栗了!不!她不能任由他带走!她要想法子逃掉!这个人已经疯了!她拉开他忘了锁的车门,准备跳下去!她死也不要让这个人带走!
“你不敢!快关上车门!”他大吼!一时不注意,车子滑了个大弯!
“煞车!停车!放我下去!”她尖叫!一脚已探了出去,底下的公路像一条瀑布往后奔流,两旁的景物是迅速快转的电视萤幕,快得叫人眩目!
展文扬伸出一只手抓住她往外倾的身子,一手控制方向盘,急踩煞车!
“不要碰我!”雪儿受不了他碰她!不顾一切挣扎开他的箝制,一拉一扯间,她整个人往外跌了出去。“哇…”
展文扬双目红丝的大吼,猛踩煞车,后方来车应变不及将他的车撞了开去,直冲出公路撞在公路的护栏上。后方来车十余辆全撞在一起,交通立即大乱,展文扬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眼是:雪儿小小的身影跌出车外,被冲力一拉,滚了好几圈,直到撞到公路高凸出来的水泥台而静止,动也不动,雪白的衣服上全是怵目心惊的腥红血渍…他害死她了。
温行远乘的飞机提早到台湾,雨点时已回到公司,想到雪儿三点半才会来公司,就先开了个会。会议进行到一半,心中没来由的扭痛了一下,使他全身莫名的沉重了起来,突来一阵不寒而栗使他心慌不止。他要见雪儿!马上就要见到!正想要结束会议,突然会议室的门匆匆被推开。唐煜惨白一张脸冲进来,拉住他猛往外跑。
“唐煜?”他叫。
“雪儿出车祸了。”
五个小时后,雪儿由手术房推入加护病房。脸上的颜色比床单还白。温行远刚刚抽了一千cc的血给雪儿…终于,将她由死神手中拉回了一条小命。没有人可以将温行远拉离开雪儿的床边,虽然他的确该好好的休息睡一觉。
唐煜看不过去,架起他。
“雪儿要明天才会醒,现在,你给我到床上去睡一觉。”
“不!我要等雪儿张开眼!宾开!”温行远低吼。但他力气耗尽了,长途飞行加上五个小时的煎熬,他敌不过唐煜的力气。
唐煜让人在病房内加一张床,扶他上去道:“躺好!我来告诉你雪儿怎么发生意外的。”他的话成功的阻止了温行远的挣扎,他静默下来了,他一直忘了问原因。
唐煜心中苦得半死,希望简单说完后,温行远不会拿枪第一个毙了他,引狼入室,哎…
“我家的客人展文扬…我想,他是爱上雪儿了,可是雪儿不看他,也不喜欢他。他是个很有独占欲的人,一直想得到雪儿,无法忍受雪儿已心有所属,将雪儿骗上车,想要偷偷带到台北,甚至回到日本。而雪儿拼命挣扎…最后跳车…”
“那家伙呢?”温行远声音冷得像冰冻三千年的寒冰,平静无波的脸上有着山雨欲来的暴戾之气。他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唐煜按住他,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与强抑的怒气。
“脚骨拆了,有脑震汤的倾向.我已让人送他回台北观察,到现在还一直昏迷不醒。”
“送他回去?”他爆发了:“在他对雪做出那种事之后,你竟然还将他送了回去!”
“他已经昏迷不醒了你还想怎样?行远,我不能让你犯下杀人罪!你是我的小舅子,也是小雪儿赖以活下去的一切。好!你今天杀了他,下半生你在牢中度过,那雪儿要怎么办?守活寡吗?”他压低音量,却也气冲斗牛,唐煜含怒的敲醒他理智,分析给他听。“他已经得到应得的报应了,也许他下半生都将成为植物人。”怪谁?就怪他自己无聊想当媒人而引狼入室吧!展文扬成那样子,唐煜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展文扬的父亲交代呢!
温行远沉痛的看向雪儿…幸好她没有撞到头,可是全身都裹满了绷带,令他心中滴血不止,背上被尖石刺入,险些刺入心脏…老天!她小小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了?
“难道我什么也无法替她做吗?”
“看好小雪儿就行了!让她迅速恢复才是最重要的事,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如果展文扬还醒得过来,再来好好算帐吧!”
温行远眼眶红了起来…幸好…幸好…他不敢想像如果雪儿有个万一,他会怎么样?推开唐煜,他坐到雪儿床边,紧紧将她一只了无生气的小手放在脸上。雪儿…小雪儿…打他懂事就没有再掉泪的人,此刻却泪湿她一只小手;真的,感谢老天,没有将雪儿带走…他不能失去她…
雪儿清晨一醒来就哭了出来,轻轻的啜泣声惊醒了温行远。他跳下床,咬牙忍住头上传来的晕眩感,坐在雪儿床沿,急叫:“怎么了?小雪儿?很疼吗?”
“我完了,温哥哥…”由于背部伤势较重,她趴着睡,小脸埋在枕头中直流泪。
温行远小心的扶她坐起,尽量不让她的背部碰到东西,他的手臂小心地环住她肩颈,接她入怀:“我叫医生来看一下,好不好?”他轻吻她额头。
“全身是绷带,我完蛋了!变成丑八怪了!”
老天!雪儿大小姐睁开眼第一件想的事竟然是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一个刚从鬼门关旅行回来的人怎么先担心起自己的美丑问题而不是安危问题呢?
“雪儿…”温行远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嫁不出去,没人要了啦,我不要活了…”她哭得悲痛至极,恨不得干脆死掉算了!
温行远温柔笑道:“还有温哥哥要呀,小雪儿不是一直想当温哥哥的新娘吗?”
雪儿更形伤心的哽咽说:“我讨厌身上有疤痕,丑死了。你要娶,我也没脸嫁了!”
“我会请医生把你的伤口治得连疤痕也没一个,好不好?别再伤心了。待会唐煜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雪儿让他拭去泪水,一抬头,才发现温行远满脸的苍白与憔悴,胡渣子更是长得乱七八槽,不复以往的光鲜。嘟嘴道:“温哥哥也生病了吗?没有听我的话定时吃三餐对不对?一点也不会爱惜自己。”
她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惨成什么德行,还敢老气横秋的教训温行远。他轻捏了下她红通通的鼻子。
“还说呢!你又是怎么珍惜自己的,跳车?你的胆子比特技演员还大,差点没把我吓个半死!”
一想起跳车那一幕,豆大的泪珠又从雪儿大眼中扑簌簌的落下,颤抖的身子直往他怀中缩。
“他要非礼我,说他要我,叫我跟他走,他说会娶我…车子很快的往台北方向开去,我好怕离你愈来愈远。本来开车门也只是要威胁他停车而已…可是…可是他的手抓住我,而我受不了他碰我,打掉他的手后,人也跌出去了…”
懊不容易才有点血色的脸又转白了,温行远连忙搂紧她,轻抚她秀发,叹道:“你可以在收费站逃掉呀,或者趁他停车加油时逃跑,不然到了台北还怕没地方逃吗?以后…小雪儿,我会永远保护你不受伤害…但,我仍要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先为自己的安全设想,知道吗?做什么事都不可以伤害到自己!”他颤抖的声音充份显示了他害怕失去她。
被他关心得这么强烈,雪儿心中好感动。她早就知道,偶尔出一点小意外,是件不错的事。但她可不敢明白的对温行远讲,不然伤口好了之后,就会有一顿皮肉之苦等着她生受。
她抱怨着:“我讨厌医院,医味好重!棒吸得好难受。”
“医院本来就不是复健的好地方,再住几天,确定无大碍后,我们再到埔里去休养,好不好?”他用询问的口气,但却是不容反驳的神情。
暴君!雪儿在心中偷偷咕哝着。
“那可不好!不就真的成为丑媳妇见公婆了吗?”
“小雪儿会是个最漂亮的媳妇。”他笑了笑,又道:“而且,想拉同情票,现在是个好机会,收买人心正是时候。”
这倒是!雪儿想了想,直点头,随即又叫:“要放我一个人在埔里吗?那我宁愿留在医院受苦受难!”
他当然不放心放她一个人。
“我向唐煜告一个月的假,好不好?”
雪儿这才很满意的点头,笑笑的打了个呵欠…闭上眼低喃:“好想念那一片花田…不能让温妈妈知道我把那一盆水仙养死了哦!我一概不承认,是它自己不想活的…哎呀…人家还不想睡啦!讨厌…讨…厌…”终于到一点声音也没有。均匀的鼻息与起伏有致的呼吸告诉温行远,她睡着了。
他很小心的扶她回床上睡,帮她盖上薄被,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一旁看她,轻捏着一撮乌黑秀发把玩…心中肯定了一个计划…他要永远保护着雪儿,因此该有所行动了。
一回到埔里,小雪儿成了大家急欲关爱的宠儿,这是温行远意料中的事。不过看雪儿那张不胜凄苦的小脸也知道,被人太过关爱,有时候还挺累人的。
每天温母会给她进补,不许她下床,不允这个,不可以那个,人人当她是玻璃做的,生怕一下床就会碎了似的,要她直直待在床上不许动;之前一、两天还好,过了三、四天已有不耐,再来五天她就快疯了!,这叫好动的雪儿怎么受得了?何况她复健的情况良好,许多小擦伤的疤痕早已脱落复原。半个月后,连伤最重的背部伤口也只剩一条十五公分的伤痕,按时抹葯就快好了,根本没事了嘛!懊吧!也许还有点虚弱,那一定是长久卧床的关系!可是可惜只有她一个人会这么认为,别人还当她是落不禁风,一出去就会散掉似的。她想出去!她想出去!外面风光这么明媚,景色这般美好,阳光这样诱人。窗外看出去的花海在向她招手。现在是秋天的花季,大家都很忙,在没有人有空的情况下,她只能被软禁在屋子中,一步也不许出去!
雪儿嘟着一张小嘴,手上抓着,一点也无心翻看,坐在客厅中生闷气。好不容易进屋来的温行远闷头就一直打电话到公司问公事进度与营运情形,一身工作服表示等一会儿还要出去帮忙。
原本情绪已经够低落了,背部的伤口还不识好歹的痒了起来,痒得她更是一肚子火,委屈的情绪急起直上.愤怒的将手中书本用力掷向地板,发出好大一声碰响,转身跑上楼!
“雪儿!”温行远吓了一跳,急急收线跑上楼。
推开雪儿的房门,见她趴在床上哭,好不伤心。她从来就不曾出现过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
“怎么了?雪儿?”他走近她。
“我讨厌你!讨厌所有的人!”她埋首大叫!
温行远脸一沉,扳起她身子,抓住她。“真的吗?真的讨厌我以及所有的人?”
“你们都有事做,就是不许我动!我受够了!我不要住在这里,我要回台北,到英国…”她用力捶他胸膛。
他用力抓住她双手。
“那是大家关心你,你不明白吗?难道你一点也不懂事,将别人的好意当成恶意,是这样子吗?”他严厉的问着。
雪儿口不择言的大吼:“我受不了你们的关心!你!你自己说要陪我的!可是你每天不是打电话,就是出门工作。大家也一样,有空时上来看看我,逗逗我,就像逗你们家的小狈,我是你家养的宠物是不是?没空时大家全拍拍屁股走出去,一个也不理我,又不许我走出门,鬼才关心我…”
温行远不发一言的拉她趴在他膝上,手重重的拍打她屁股。一下接一下,这次完全没有偷工减料!他太生气了。“你这个不懂事的丫头!谁不将你捧在手心疼爱来着?你温妈妈每天一大早就起床炖这个、熬那个,忙得一身是汗,只为了能让你早日健康。看看你堆了一屋子的礼物,谁不疼你了!现在是田里最忙的时候,有时好不容易能抽空上来看你,却被你贬得一文不值,你真是叫人生气!”已经打了十来下,破了以往纪录,并且还没有停止的打算。
“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不要打我…”实在被打疼了,好痛!…只好呜咽的认错。其实她说出口就开始后悔了,她知道自己的话太伤人了…
温行远丢她到一边,迳自站在窗口生气,也不安慰她,不言不语。室内只听到雪儿哭泣哽咽的声音。
背部仍是痒得难受,加上她一哭,身上流汗又弄黏了伤口更难受,她哭着走入浴室,关上门。
温行远的心紧紧抽痛,打她比打自己更难受,仔细反省起来,自己近些天来真的太忽略掉雪儿了,放她在屋内,以为有其他人来照应就好。她是个敏感的孩子,一旦被冷落就会开始胡思乱想,锁入牛角尖无法自拔。她进入浴室那么久没出来,别是想不开吧?温行远跳了起来。
“雪儿!你在里面做什么?”
唐雪儿还能做什么?擦葯呀!偏偏那伤口正巧在手碰不到的地方。平常都给医生上葯,现在好了大半,只要将葯膏抹匀,抹热,使疤痕早日脱落而已。偏偏抹不到,她和医生都忘了这一点…真是气死人了!
“雪儿?”他急叫!并且打算破门而入。
罢才才打过她,她才不要求他帮忙呢!硬是闭口不回答,气得将葯膏丢入浴白!坐在一旁直掉泪。背后洋装拉链滑下一半,露出半边白嫩光滑的背膀。
及时发现门没锁的温行远将门拉开,就看雪儿坐在浴盆边掉泪。
“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吗?”他轻问,坐在她身边替她拉好拉链。
“我哪敢!”她哼了一声!
他看向浴白中的葯膏,轻问:“要抹葯吗?我帮你抹,好不好?”
“不好!”她仍嘴硬。
他笑了笑,拿起葯膏,拉她走出去。
“伤口又疼了吗?”
“好痒!痒得难受死了!想抹葯又抹不到。”她抱怨着。
终于知道原因了!
“所以才发脾气,是不是?”
“我不是有意的!但你却打得我好痛!”她委屈的说着。
“我道歉,气消了吗?”他笑问。看雪儿点头后,心中才不再沉重。
雪儿趴在床上,吩咐:“你要把葯抹在伤口上揉热,那么我就不会痒了。”
手一碰到拉链,温行远才知道自己实在不适合做这个工作!接触雪儿肌肤的想法几乎令他失控。将拉链拉下,看到她雪白背上那道十来公分长的疤痕…什么!她竟然没有穿内衣?这小家伙怎么可以!
“雪儿!你怎么没有穿内衣?”
“碰到伤口,会痛!”她不在意,也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在一个大男人面前会有多么危险。
他没再开口,开始替她揉着伤口,触着她女性光滑柔嫩的肌肤…
雪儿觉得伤口热了,脸孔也涌上热潮,全身开始情不自禁的颤抖,有些儿羞,有些儿喜…一股情愫在两人之间亲密的酝酿…教她不知所措,教他情不自禁。
“雪儿…”温行远轻轻唤了声,低哑得让雪儿小脸更红。
他扳回她小小的身子,轻…很轻的印上她红红的小嘴…雪儿闭上眼,全身无力的倒在他怀中…她不知道,真正的吻竟是这般神奇,这般甜蜜,这般悸动,让她心跳如鼓,血液全冲向脑门,使得大脑昏昏沉沉无法思考…只知道自己在飘,轻飘飘的上了云端,唯一感受到的是令一个与自己心跳相呼应的声音,跳得有力,与她一样快…
当他结束这个吻时,看到雪儿飞红的双颊像是偷来一片夕阳绯红,浮着朵朵红云。看到她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着昏沉与脆弱那样失神而羞涩,却依赖的看着他,忍不住,再次攫住她的唇,舌头抵入她口中挑动她的,结结实实占有她的唇,倾其全部的热情与**,再无保留。汲取从今以后专属于他的甜蜜与柔软…久久,久到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他逼自己放开她的唇,两人目光紧紧胶着凝止,亲切的气氛飘动在激情的空气中。温行远不敢让眼光移到她面孔以外的地方,因为他知道她的洋装已滑到腰际。假若他看到雪儿半裸的身子,所有的克制将会完全崩溃,他不愿伤害她!在名份未定时,他要雪儿完好无缺。他伸手将她衣服拉好,并且上了拉链,才真正吐了口气,看向她衣着整齐的身子,没一点暴露后,才放了心。
“这…是接吻?情人的那一种?”雪儿红着小脸,轻声的问着,心中好奇。
“是呀!喜欢吗?”他回答!声音仍低哑。
“我好喜欢哦!”她毫不矫情的坦白说出口,搂住他脖子。“跟初吻一点也不同,我原以为那就是吻了,原来还有更美好的。”她感到温行远肌肉僵硬了下,雪儿不明白的看他。“你…曾经喜欢过别人?”他干干的问着,醋意燃在眼底。
雪儿张大了嘴,楞楞的看他,哦,他在吃醋!她坏坏的笑了,猛拉低他的头印上好几个细碎的吻。
“雪儿!”他现在可没这份闲情,捧住她的头。
她嘟嘴附在他耳边道:“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喝醉了的那件事?睡在你床上,然后跌到床下。”她顿了顿头,又道:“那天我偷吻了你,可是你都没有发现。”
雪儿抬头看到温行远哭笑不得的表情。“老天,那时你才十四岁!”他低叫。
“年纪不是问题,反正那时候我就是赖定你了。你应该表现出很荣幸的样子呀!我把初吻献给你呢!”她叉腰看他!
“是呀!非常荣幸之至…”他趁机又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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