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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杂杳的急步声!金银儿张皇失措,她才回头就被一记手刀轻劈颈后,陷入黑暗的无觉世界。/www.qВ5.c0M\\
黑石将她放在河岸边,命令属下好生看管。他则一个山洞、一个山洞的寻找。
“黑石?”
“爷儿!”黑石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当他见到辛格毫发无伤时,也禁不住激动的红了眼。
“怎么找得到我?”
“于阿弄偷偷告诉属下,孔阳曾经对着您和金姑娘的背影露出怪异的笑容,我便去追查,因而得知你遇袭落水之事。”
“果然是那家伙!看来我必须收网了。”
“爷,您的气色十分不好看。”
“这些天我都是依靠河水和野果子度日,自然是无法恢复原有的体力。”
肩伤未愈不说,更何况这两日他不分朝夕的用身子来表达对银儿的浓烈爱情。
“金姑娘是爷儿的救命恩人,属下们一定……”
“是恩人,也是你和白石未来的主母。”是他仅有的恋侣。
黑石一呆,那个姑娘顶多只能是个妾啊。甭说是外国使官的公子,即使是大富人家的子弟也不可能迎娶那不具才貌、出身卑微的贫女。
辛格泼泼散乱的髻发,“敬她如敬我,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是!”从这一刻起,他和所有伙伴都将以性命护卫爷儿心爱的女人。
“暂时别让银儿知道我的身份……”
“是。金姑娘方才被属下劈晕,不过绝无大碍,仅一柱香的时间她就会清醒。”
沉吟了会儿,辛格吩咐出口,“派人送她回家,告诉她,我往西域天山走一趟,叫她乖乖待着等我。”
“是。”踌躇了一下,黑石还是忍不住问:“爷儿要往天山去?”
“骗她的。孔阳和他的为恶党羽该除,不应该再让他们以为我是纸老虎……”
“属下立刻处置,绝对使一干坚人坐上十年黑牢,呃不,孔阳企图取爷儿的性命,那狗贼应当让他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辛格邪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淡笑,“逍遥居的大小事都该整顿一番,至于孔大老板的死活,我懒得用上心思,由你决定。”他不认为自己是以德报怨的善心人士。
爱很强烈、恩怨分明一直是他的作风,以彼之道,还诸彼身,他的狠戾程度取决于对方的违叛。黑石是个酷残的执行者,把孔阳交给他处置,他非常放心。亚伯拉罕王族的家训之一即是借刀杀人,己身不染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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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阿弄呆掉了。
禄全也掉了下巴。
逍遥居的每一个小厮和仆役全都呆若木鸡。
辛格坐于上位,左边有黑石静立着。
“阿弄,从今天起由你打理逍遥居。”
“啊?”他在做梦吗?眼前这个身穿极品丝绸衣裳的尊贵少爷真的是那个西番小厮朋友?
眼睛、鼻子、嘴巴和脸型,甚至是声音以及那似笑非笑的神态皆极为相似,几乎是同一个模子铸出来的,除了那一头波浪发的及腰乌丝。
黑石厉喝,“爷的命令你没听见?还不快叩头谢恩!”
于阿弄吓得跌跪下去,迭声回道:“谢爷儿的恩德,谢谢爷儿。”
辛格好笑的说:“起来坐。不必发抖,我不是食人兽。”
于阿弄又是一阵骇恐,赶忙颤抖的站直双膝,大气不敢喘半声。
黑石端来一张座椅,按着地坐下。他搔搔头顶,鼓起勇气问:“爷儿,您真的是那个……呃,那个待在我隔壁房的奴才吗?和我一同吃大杂烩的……的……”
“不必怀疑。”辛格爽飒的笑开颜。
“是孔老板时常挂在嘴边的……真正老板?”
颔了颔首,辛格拿起一酒盅,以内力击飞送到于阿弄身旁的桌几上,半滴酒液皆未洒出。
“喝酒吧。”他率先一饮而尽。
于阿弄不敢怠慢半刻,抖着手端起烈酒喝完。“但是我很笨、很笨,这么庞大的逍遥居我不会打理。”更不会管人。逍遥居里光是厢房和合居室他就搞不清楚了。
“黑石会帮你,相信逍遥居的奴才没有一个胆敢不服从。”
辛格浓眉微一勾扬,堂下每一个人都不禁心惊胆战,冷汗涔涔流。
鬓发花白的禄全暗暗打哆嗦,心忖,这爷以往所作的伪装居然连他这老头儿也瞒隐过了,他所记得的辛格一直是吊儿郎当的模样,要不,就是那火爆残肆像中了邪咒的模样。
如今坐于主位的他竟另有一股冷冷的雾气,原来他的真实身份是如此尊贵,也难怪当时他发狂,孔阳一声也没吭。
所有的仆役皆全身僵硬,各个慌忙回想往昔是否有错待辛格的……不知他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辛格离开座位,走到于阿弄面前,轻拍他的肩膀,“当我是你的兄长吧,我说过你不会永远受辱,更不会挨饿,对不?”
“辛……爷儿,您待阿弄的好,阿弄一定做牛做马的报答你……”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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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山得走多远的路程呢?”
金银儿一边砍着柴火,一边计量。她好想去找辛格,好想见一见他,她怀念他的声音,怀念他的气息和拥抱。
那一日她在河边准备取水,不知怎地脖子一痛便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为此,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只是作了一场无边春梦。
幸好桌上的一张纸条明白的写着辛格欲往天山,十日后方可返回,她才定下心不再犹疑。
爹爹说,是两位像番将军的大男人和四个轿夫一同送她回来。他们说他们是恰巧经过河岸才“救”了她和另一位待在山洞里的男人,而男人告诉他们将往天山的事。
乱纷纷的,她总觉得事有蹊跷,但又想不出一点头绪来。
“十日……过了三日,还得熬七个日夜啊!”漫长的等待真是令人煎熬磨心!
“银儿,天候不早了,咱们快上福府去。”金多好一边喊,一边已经迈开步伐。
赶忙放下手中的柴火,金银儿用力的抹擦手上的污灰。李婶可是刻薄的监绣工,只要晚些时候去,少不了又是一阵挨刮,甚至还会扣她工钱哩。
而且她还得帮忙爹爹清扫马粪,又是难喘歇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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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毒妇人心!
刀疤刘再一次确认,“那是你的亲妹妹,你真的下得了手?”
金贵儿摸摸自己唇边的大黑点,忿忿不平的嘶喊,“即使杀了她,我这做二姐的也不会心软。”
如果不是银儿那贱丫头对她恶整的可恨行为,她哪会因为这副丑恶的模样而让老爷子给赶出门!
她只是个小姨太,既要取悦老爷子,还要和众姨太争宠,这夹缝中的苟延残喘其实一点也不风光。况且老爷子虽然也算是她的丈夫,但是他只当她是他买来的侍妾罢了。
就因为这斗大的墨渍脏污,如今她连个表面风光也保不住,那三姨太居然把她的十根黑指甲诋毁成是她不干不净的证明。
死银儿!以为我查不出是你整治我的?
“价钱谈好了吗?”既然她已是弃妇,首先考虑的便是将来的生活开销。她已经享受惯了,回不了过去的一穷二白。
刀疤刘咧出一嘴黄牙,“你妹妹还是完璧身吧,妓院的价钱可拿得多一些哩。”
金贵儿笑着,“应该是吧!那个西域来的高大男人应该还没有……”哼哼,即使已是残柳身又如何!反正她拿了她的卖身钱就要往他乡去了。
能多捞一些便是,姐妹亲情?那可是不值一文的廉价品,况且她讨厌银儿,欺凌她早已是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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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刘非常非常的怒火滔天,原本要把金银儿强押到妓院去赚一笔,但是他的兄弟居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来告知一个吓死人的事实——
“不能碰她啊!她的男人是辛格.亚伯拉罕。”
“亚伯拉罕!”这姓氏使得刀疤刘浑身一悚,“大食亲王的家人?”
“对对对!辛格是大食亲王的幺公子!”刀疤张满面惶恐。
“传说中的四大贵公子中的老三?怎么可能!那种高高在上的男人不可能看上金银儿,不说她的粗鄙出身,她可没有她大姐和二姐的妍丽美貌。”虽然现在的金贵儿简直不能见人啦。
“大哥,这可是小的在王府里当差的好朋友说的。”
“可恶!金贵儿那女人想害死我们兄弟啊!可这笔钱难道就这么的飞了?”
当然不!于是两人一同往客栈“杀”去!
金贵儿被他们给吓坏了。
“你们在做什么,我交代的事做完了?”老天,这两个比猪还丑恶的男人居然当着她面脱衣服!刀疤张一边脱掉布裤,一边重复他刚刚对老大所报告的惊人发现。
金贵儿气得全身发抖,“不不不,一定是弄错了!那男人一身补钉装,合该是粗鄙役工,怎么会是京城中有名的贵公子!”
刀疤刘粗吼一声,“反正卖不了你的亲妹妹,就用你来代替!”
“你们要把我卖到妓院好赚一笔钱?”
“废话。”刀疤刘恶心的笑咧开嘴,“不过因为你嫁过人,不是可以叫高价的姑娘了,加上你现在的德行,也许只能卖到一半的价钱。所以在我们兄弟卖了你以前,先和你玩玩。”
刀疤张附和道:“没错,你就先伺候伺候大爷我们。”
“哈哈!”刀疤刘整个人扑上金贵儿,动作粗鲁的剥开她的衣服,“小张,大哥先来,你等等!”
“不——”她不要遭受这种屈辱对待。
“住嘴!再叫,就让客栈的店小二和所有客人来玩你!”
“不,不要!求……”
连续几个巴掌甩在她脸上,她的牙齿被打落,流了一嘴的淋漓鲜血。头昏昏、全身无力的她只有任由他们糟踏!
她不甘心,银儿的男人酷俊无双已经令她嫉妒若狂,没想到那男人竟是极其举荣的大食亲王之子!
银儿何以能受天宠!即使为那贵公子端洗脚水,她也不配啊!
而她一向是男人们心仪目标的艳女,不但成了一无所有的弃妇,还将受到男人邪恶的玩弄。
“不!不要!你们走开!”金贵儿嘶声厉喊。虽然她未出嫁前就已非完璧之身,但那是她自个儿的选择而不是如此受侮辱的强暴啊。
刀疤刘快意的恶笑出声,“叫啊,再叫大声一点!反正这客栈没几个住客,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砰!”一记重物撞击声在房间响起。
金贵儿愣住,瞠瞪双目,无法置信的轻喊,“银儿——”
地上两个男人扭曲着五官,痛嘶着,“你这娘们居然偷袭!”
金银儿看着地上碎裂的砖块,这是她方才偷袭的凶器,他们的后脑勺铁定要肿上一大块了。
“你们非礼女子可是要送交官府严办的!”她忙跑向金贵儿,胡乱的替她将衣裳拉好。
她将金贵儿扶起身,一副捍卫的保护模样,站在金贵儿身前。她不是不怕,毕竟这两人模样凶恶、猥琐,块头粗壮,但是她不能扔下二姐不睬,一定要拼命的和这两人对抗。
她的眼神迅速的偷岁四下,寻找可以自保的东西。
刀疤刘歪着嘴:“金银儿姑娘,你的二姐要把你卖到妓院,你还想保护她啊。”
刀疤张直点着头,“是呵是呵,别说金贵儿是蛇蝎心肠,就算她是一般心性,你也犯不着冒着己身安全和我们对抗。”
金银儿微微一震,但是依然双臂大张的将身后的金贵儿保护好。“无论如何我都不允许你们伤害她……”毕竟贵儿是她的亲姐姐,当她身临险境,她说什么也不能拂袖而去、坐视不管。
刀疤刘按着指关节,嘎嘎的响声极具威胁。不过他咧开大嘴,“既然你这么不畏危险,真有手足情义,我们就放过你的二姐喽。”
刀疤张可不甘心**无法纡解,他低叫,“大哥,这娘们随便踢去一脚她就晕死了,我们干吗落荒而逃?”
刀疤刘一边拖拉着他,一边吼着,“那娘们的男人是谁,你这猪脑袋忘了啊!命重要还是消火重要?”
“但是妓院的银子我们已经拿了一半,没有押个女人去卖,我们的命随时不保……”
“所以快逃啊!离开长安……”
房内陷入一片沉默。
金银儿回首看着她的至亲手足,“二姐,他们所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设计……要把我卖给老鸨?你忍心毁掉我的一辈子?”
金贵儿发窘的答不出来,悔意爬上心间,但只一晌。她随即扬高尖细的嗓音,“是又如何!你忘记从小我是如何待你的吗?我曾经用炭火烧烙过你的脚板,也曾经用针刺你的手指头,我原本就是个坏姐姐。”
“但是……你有必要恨我恨到想毁掉我?”
金贵儿往前逼去,展示她的十根黑指甲,“这是你的杰作吧!如果不是你的恶弄,我哪会被逐出夫家?现下的我还是那颐指气使的二夫人哩。”
“你被休了?”金银儿不无诧异。
“不是休!你以为我是人家的正室啊!我啊,从后门进,也让人从后门赶出来。”
“对不住二姐,我只是一时气恼,真的不是故意害惨你……”
“我的美丽完了,你以为往后还有男人肯纳我为妾吗?”
“哦,不是这样的,我用的特殊染剂只要一段时日就会褪色,你脸上的黑污圆点和指甲上的颜色会渐渐消失。”
金贵儿大喜,“真的?”
“嗯。”即使是忍不过气的小恶整,她也是有所分寸的啊。
那么她的美丽仍在喽。金贵儿高兴的冲到铜镜前。
她审视自己,“既然我的姿色可以完好如初,那么被那又肥又老的无情丈夫赶出来倒也好,那些姨太太整日和我争,烦死人了,哼,等这丑色褪了,凭我的本事一定可以再找一个有家底的男人……”
听了这话,金银儿心上的石头总算放下,否则她岂不是永难弥补自己一时的错误吗?她从不伤及无辜,即使二姐曾经苛虐过她,可是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心蒙了尘。
“二姐,我还有点儿碎银子,虽然不多,但是总可以让你维持一段日子。”
“哼哼,不用你好心!我被赶出来的时候带了些私房银钱,够我开间酒坊的了。你啊,剥光了皮也榨不出油水的啦。”她还偷了几块上等的玉饰,变卖之后可是一笔为数不少的银子哪。哼,那三姨太以为借机赶走她就能令她潦倒过日吗?
原来是福不是祸!至少她不必再伺候那毫无恩爱的老爷子。只不过她不能再用爇开水浇洒婢女们的脸,也无法端个威风样的让底下人伺候。
她从铜镜里睐着金银儿,“你走!休想我会感激你的解救大恩!还有,也别以为我和你从此便是好姐妹,你知道我讨厌死你了!”
金银儿黯然,她明白金贵儿一向当她是克死娘亲的恶女,所以她极力忍受她的这种种虐待。
“那你保重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告诉我一声。”今天她是拿着小狐狸的毛皮到客栈寄卖,因为听见她的喊叫才能适时的赶走坏人。
在金银儿踏出客房后,金贵儿毫不客气的把房门狠狠踢上。
“笨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男人是辛格.亚伯拉罕,你啊,早被方才那两人给生吞活剥,也许还会一命休矣。你以为不顾生死的保护我,我这做二姐的就会善待你?”哈!别呆了。
但是她的心里为什么会淌过一阵又一阵的爇流?酸酸烫烫的,当银儿将她护在身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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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银儿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意外极了。“我只是个粗绣工,小姐应该带小幸或其他的丫环去呀。”
福贞微笑,“但是明天宴会中的猎野活动只有你才能胜任,你不是时常到山里打猎吗?宴会规定只能一奴伺候,所以我不便多带丫环。”
怪宴会!主人该不会也怪得紧吧?金银儿暗暗嘀咕。
“那是大食亲王的公子所举办的野宴,可是富绅和名们千金都向往的,地点就在京郊的别庄,我们福府能够接到邀请帖子可是荣幸之至。”
“小姐很高兴参加对不?”
“嗯。”听说大食亲王的几位公子里以幺公子最是逸俊非凡。
金银儿打趣,“小姐怎么忽然脸红耳赤呢?是不是想见见所谓的富绅雅士?或者你也是暗恋贵公子的众姑娘之一。”
“京城中最有名的四大贵公子……”福贞羞臊的柔柔一笑,“如果能看一看传闻中的三公子,该有多好。”
“排行老三的那个什么大食的……的……”
“最大食亲王的么公子!大食亲王虽然是外吏大使,但他在朝中可是具举足轻重的地位。”
“所以那么公子不就是镶金镀银的贵公子喽?”哼哼,那又如何,她金银儿可是连瞧上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听说亚伯拉罕王族中每个人都有漂亮迷人的深邃五官,个个风采逼人,绝色冠当代。”
金银儿不太优雅的咧嘴大笑,“那有可能是夸大之词,小姐你得小心点,免得幻梦太美而破灭。”
福贞跺跺脚,“要不,你可遇过称得上绝色的男人?”
当然,她的辛格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色!
他的眼睛好亮,好像是会诉说情话的辰星!还有那狂放的长髻发丝,完完全全将他的阳刚轮廓展现出来,还有、还有他的浓眉以及那弧度优美的薄唇!
哦喔!她好想念他呵,她已经忍耐九天的相思之苦。他还好吗?天山那儿不知冷不冷,他可有挨饿受冻?还有他也同她一样的被思念所折磨吗?
福贞轻轻拍打金银儿的小圆发髻,好笑的问:“神游太虚了,快回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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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丫环衣裳的金银儿扎绑了两条粗麻辫子,跟着福贞进入大别庄里见识何谓奢华的酒宴。
四周都是珠光宝气的美姑娘和摇着扇子的阔少爷,以及许许多多兴奋得不得了的小厮和丫环。
金银儿却是惟一的情绪低落者,她站在福贞的身旁,为她斟酒夹菜。
福贞压低声,努力的不让高亢之情表现出来。“银儿你瞧瞧,这就是大富人家的风雅酒宴。青芸她们一定会抱怨我这小姐不带她们出来见世面,这可是难得的经验。”
“银儿感谢小姐的好意。”今天是第十日了,辛格回来了吗?他会不会跑去小矮屋找她?
如果爹爹见着辛格,他们应该可以相处得好吧。哎,她好想有一双翅膀能够立刻飞回去。
福贞突然扯紧金银儿的衣摆,声音激动的拔尖,“快瞧瞧,远远的那边出现的贵公子便是大食王的幺子。”
“哦。”今晚她一定要记得问辛格一声,为什么突然跑去天山,不等她清醒?他这样算不算不告而别,她该不该对他发脾气?
福贞猛怞了一口气,“天哪!亚伯拉罕公子居然如此高大,如此的英姿焕发!”
“哦……”再怎样的英姿焕发也及不上她的辛格啊。辛格的笑容是那种叫人又羞又慌,想躲又想再多看一眼的恶魔魅笑。他呀,最善变了,一下子酷飒寒淡,一下子又乱不正经的。
“他、他他就走过来了……”福贞连忙双手抚着心口,生怕失态的聂厥过去。
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息和怞气声使得金银儿皱皱眉,她正想念辛格的邪气勾笑呢。
微微轻抬羽睫,她怔住了,她居然产生幻觉!是不是因为思念太浓的关系,她竟瞅见辛格对她眨眨大眼睛?
她甩甩头,柔柔眼,那幻象仍然存在!怎么可能!
身旁的交谈声传入她的耳里——
“那长发的野性男人就是大食亲王的幺子,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啊!”,是啊!辛格.亚伯拉罕可是威斯大人和皇帝爷的义妹所生的宝儿子。听说威斯.亚伯拉罕也是出了名的俊爷儿。”
辛格.亚伯拉罕。辛格……辛格……
是她的辛格吗?那个和她在河边的山洞里共同度过美好时日的辛格?
她瞠大眸,几乎以为自己又陷溺在虚梦中。
极深的眉眼,立体的五官,以及那波浪似的披肩长发,比一般大唐男子更加伟岸高就的顺长身形和津硕结实的剽悍体格。
是的,这个被人所簇拥包围的贵公子就是她的辛格!可是他不是应该是那既贫穷又负着巨债的小厮吗?
她正欲冲上去抓住他,来个大审问的当口,前方突起一阵狂乱蚤动。
“辛……”
金银儿的喊叫声被更多、更高亢的声音所淹没,她急得快哭了,她非见他不可呀。
“银儿?”福贞终于发现她的异样,忖思半晌,她笑了,“亚伯拉罕公子是绝色中的绝色,连你也被他迷慌了心。唉,前头那些阔少爷无非是妄想与他攀个交情,至于那些大家闺秀,礼仪和规矩都丢了,真是不知廉耻。”
一个威武的男声宏亮的响起,“诸位上宾,今天的野猎友谊赛是让诸位一同竞技较量,猎得小野狐的人即可与亚伯拉罕公子喝上一盅酒。”
“哇!”欢呼声震天响地,人人摩拳擦掌。喝酒就是可以和贵公子结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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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上一盅酒?猎得小野狐?
“这个野猎友谊赛是为了我举办吗?猎小野狐,那可是我的拿手绝活儿!”
她一定、一定要赢得这场赛事。
“如果那人真的就是辛格,嗯,不对,不是如果,他就是他啊!那么我现在应该高兴或是生气?”等待未时到来的金银儿走来走去,嘴里自言自语,“应该生气的,因为他欺骗、愚弄了我。但是我又何尝不是欺弄过他呢,那么我应该兴奋喽,毕竟他是多金公子哥,不是那个可怜兮兮,遭人欺负的赌场小厮。
“既然他有极富极贵的家世,如果我嫁给他,不就是大食亲王府的少夫人?那可是……总之一定风光极了,爹爹也可以过好日子,不用再每天辛苦的工作。”
金银儿津神奕奕。“对!就是这样,反正我爱他爱到心坎儿里,无论他是贫困穷酸或是人中龙凤,我都爱定他了。”
突地,广场传来一阵锣响,未时将至集合了。
金银儿连忙深呼吸一口,理好妆容后背上她惯用的旧弓箭袋,抱着必胜的决心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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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英挺的身躯伫立于稀疏的枝影下。
白石像一抹鬼魂似的飘飞过来,话语带酸的说:“原来奴才这一段时间错过许多津采的桥段。”辛格一边玩着树叶,一边对他的忠心属下笑言,“这是身为奴才该有的语气吗?”
“属下放肆了。”白石自刮一巴掌。“黑石那家伙居然大方待在逍遥居里训练人手,这可能会曝露出主子你即是逍遥居的老板,毕竟外人有注意的便知黑石和属下都是您的左右手。”
“如果大食亲王的儿子经营逍遥居是不道德的可耻勾当,那么我可以考虑把它送给你和黑石。”
“主子!”头真大、真痛。
辛格拨弄一下自己的长髻发,心不在焉的随意问:“关雷他们三人如何?流落何方?”
白石恭恭敬敬的回答近日调查所得。
“那么我的贫穷经验会不会太过无聊?”时间还有,或许他还能再玩玩别的,当然,是带着银儿一起。
白石悚然大骇,“难道主子还没过瘾?”
“倘若当个江洋大盗或是更为悲惨的人倒是可以一试。不过当前之急是赢过我那三位兄弟,成为第一个订下美婵娟的胜主。”
“美婵娟?就是黑石和于阿弄所说的那个身兼三份粗差事的奴工女子?”说完,自日觉犯了多嘴大忌的他立刻自动的狠刮自己一巴掌。
但是辛格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因为那俊邪的面容正噙着极淡、极淡的笑。
末到一到锣声打响,山里已经鼓噪爇闹了起来,野猎竞技正式展开。
他相信他的小猎女一定能够成功的猎到小野狐,因为她强烈的爱着他,希望来到他身边。
他等着她对他拳打脚踢、破口大骂。听人说打是情、骂是爱,这滋味他决定尝一尝,只要她不是要他的命,任何惩罚他都甘愿承受。
他要用一辈子的爱来照顾她,所以他不准她爱他爱到杀死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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