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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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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越时空,你我再会,

    缘不尽,情难了,

    只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有情人……

    在雪野家的饭桌上,孩子一向是占多数的。Www.qВ⑤、COm//除了因为孩子本来就多以外,还因为孩子的父母经常出外旅行。所以,孩子们也随便惯了,使的饭桌上一直很热闹,但今天有一点不一样,五胞胎今天没有说话、更没有因抢东西吃而起的吵闹,只是在安静地吃饭。

    “看样子,你们已经知道了。”把碗筷放下,美加开口了,她知道这几个家伙是为了什么不开心。

    “是的,我们定期联络。”作为老大,天乐代替兄弟们开了口。

    他们所担心的是[岳阎门]门主的女儿——岳卉,岳卉的爷爷是他们家爷爷的救命恩人,而他们的父亲也一直是门主的得力助手,同时还是他的老师,岳卉的妈妈则是他们的干阿姨。更重要的是——她是他们重要的妹妹,也是唯一的。他们和岳卉以及她的哥哥——岳萧几乎是一起长大的。总之他们真的是很亲密的,现在,她在上海出了事,他们真的很担心,也很生气,担心的自然是不知道那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卉又有多不好;而生气的则是岳家父母的不负责任,就这么把一对未成年的孩子扔到了异地,同时也生气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去吧,萧一个人是无法做什么的,而且那家伙有时候真的很呆。七颗星在一起时才是最亮的。”美加把早就准备好的机票拿了出来,放到桌上。“今晚十点的,你们应该不需要收拾什么的吧。”

    从他们出生时就已经认识,相识的时间有各自的生命那么长,这真的是一种很美的缘分,如果让他们的生命里少了这一段的话,一定会是一种遗憾的。同样拥有着这种缘分的美加很体贴地为弟弟们设想。

    五个人的表情一下子活了起来,可他们互相看了看,又同时摇了摇头。“可是我们走了的话,姐姐你呢?”还是天乐开的口。

    “走啦,还有狄和[岳阎门]的人呢,你们当我养那么多人是干什么的?你们七个小鬼就是不让人安心,祸害啊,去折磨中国人民吧。也省的我看了烦心。”雪野政也开了口,他不习惯看到这五个小子这副德性,虽然,他们的确没少惹祸。

    “看吧,爷爷都嫌你们了。快滚啦,飞机是不等人的,总不能坐直升飞机那么夸张吧。”把机票推到他们面前,美加露出很可爱的表情。

    五个男生站了起来,先朝姐姐后向爷爷鞠躬,齐声说:“那我们先失陪了,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不用着急,在那边多祸害一下也没关系,暑假才开始而已,记得带信用卡就好。”雪野政宠溺地笑了。他站起来,从身后的拉门离去。

    “替我向该问好的人问好,不要对费凡那小子太狠,他可是个运动白痴。”说着,美加向五个弟弟挥手再见。

    “是。”齐声回答后,五人也跑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啦?”古月听不懂日语,但刚才又不好打断。

    “他们要去上海看他们的小妹妹,她遇上了和你一样的麻烦。”把古月逼到日本来的人也是来自上海,而且她们俩去上海的最初原因都是一样的。

    “耶,上海还真是一块烂地方,没什么天要塌下来的事就不要去的比较好。”现在只要说到上海,古月就觉得恶心。“对了,明天是星期六,我们一起出去吧?”

    “你要约的应该是狄吧?”有点僵硬,但古月似乎没有发现。

    “狄根本就不肯离开你啊!美加姐,陪我啦,求你嘛。”古月爬到美加的身边,摇着她的胳膊哀求着。

    就这一次吧。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拦也拦不住。“你想去哪?购物、海边、或者再去一次迪士尼?”

    “去看影展,我要狄对我刮目相看,我可不是小孩子。正好何伯乐在办影展,我老妈说他拍的很好,而且我对他很好奇。”何伯乐,行内人都知道他的伴侣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不论在任何地方,只要有他就一定会有他,他们甚至已经结了婚。在看惯速食爱情的现代人来说,他们是个传说――爱情的传说。

    “好吧。”是他吗?的确是有好奇的理由。

    这是个为期十五天的影展,今天已经第九天了,可人数依旧是有增无减,由此足见摄影师的魅力不凡。

    老规矩,美加的身边只有狄在保护她的安全,不过,这只是明的而已。

    “欢迎观临,请留下您的名字。”

    美加笑着在名册上写上名字,同时大厅里有人用中文叫出了她的名字。“美加,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没有这个闲工夫呢,正打算再给你寄本图册的。”何伯乐已是年届三十的人了,可依旧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阳光和快乐的存在。

    美加抬起头,照例在伯乐身边看到了惠——依旧是穿着中性服装,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认识快十年了,你在其它地方办影展我不去就算了,在日本我一定到。”他们是在法国认识的,当时她在那里求学。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美加故意嘲笑他们:“还是老样子啊,只是,惠好像更性感了,伯乐,你好福气哦。”

    “小丫头片子,我又没惹到你。早老了啦,当初认识你的时候,你那个叫天真可爱,哪像现在。你家小狄呢?”惠刮着美加的鼻子,随后才看到刚刚写好名字的狄,同时还有跟在他身边的古月,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不是我帮她,你一定是记错了。这小丫头片子一直就是这副欠扁的德性啦。”伯乐和惠抬起杆来,他也看到狄和古月了。“这位漂亮的小姐是?”

    “哦,惠,你可要看紧他了。这是古月,来我家玩的。”美加笑着退到一边介绍:“伯乐,惠,你好奇的人。”

    “嗨,你好啊,小美女。不如我带你参观好了,狄,你也一起来啊。”伯乐聪明的提议,他知道惠想和美加单独谈谈。

    “不用,我陪小姐。”

    “那我也不用了。”本来跃跃欲试的古月也摇头,乖乖地守在一边。

    “那,美加,请吧。”了不起说小声一点。伯乐抬起手臂,让美加挽着。惠也照做,于是,美加被包围了。

    “那可是个不简单的小情敌呢,你还没把小狄绑牢啊?快十年了耶。”伯乐先开了口,在看他们的表情时他就已经明白了。

    “他是块木头啊,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美加笑着回答。

    “你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勇气了吗?我们认识的美加可是在艾芙尔铁搭下大声说出‘我喜欢你’的人呢。他是忘记了,难道连你也忘了吗?又或者你已经变了。”惠一边回忆着那些往事,一边心痛的说,他们亲眼目睹了那场灾难,所以他们更不忍心看着美加继续痛苦。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它会变。可一看到像你们这么幸福的人,我又觉得留着也不错呢。只是,我真的是害怕了,我不要让他再在我面前流血,我想保护的只有他。”

    “可你也无法放弃家族的事业,你的肩膀太单薄了,该多吃一点才对。等一会一起去吃饭吧,你该尽你的地主之宜才对。”结束掉无意义的话题,改而谈及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既然她有自己的想法,那就还是让她自己决定的好,毕竟这是她的人生。

    “那当然,我对吃的很有研究呢。这个是在西安照的吗?你来宣扬中国文化的啊。”回到摄影主题上,美加很配合地笑闹着。

    他怎么可能忘记得了,也许,就算是让他再从阎王那里走一趟回来,他也不会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的,在那铁塔之下:

    即使是在这所巴黎最著名的学府里,美加依旧是一个出名的人,不为别的,只因她十岁的年龄、她讨喜的脸蛋、她的乖巧、以及她的聪慧,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令所有人不懂的是:为什么这个东方小天使的身边永远都跟了一个恶魔?为什么她对他笑得最甜?

    “陪我去看夜景吧?”只因美加这一句话,他便翘掉了晚上的训练课,甩掉其他人,和她来到艾芙尔铁塔下。

    “呼,好漂亮哦,来这半年了还没出过学校门。比在家里的时候还要累,快闷死了。以前我看过一部漫画,里面有讲到它,因为这个我才选这里留学的。我一直都想好好看看它,特别是在晚上。”依旧是一袭白色纱裙,美加在月夜下转了起来。她所有的娱乐方面的知识都是在5岁以前获得的,她看漫画、旅游、看各类电影,包括A片。因为有个无聊的叔叔说:“必要的性知识是应该早点了解的。”甚至,由于她旺盛的好奇心,她还曾吞食过避孕药,只为了弄明白它是如何使人不能怀孕的。唉,自己现在想来都觉得可笑。

    狄静静地听着,脸上带着微笑。他穿着运动装,戴了一顶帽子。九岁的小男生还没有同龄的女生高,狄更是比十岁的美加矮了半个头。

    “生日快乐,五年前的今天我们第一次见的面。”美加大声的祝贺,随后在和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笑着问他。“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没有走吗?”

    狄有些吃惊,他没想到美加会记得这个日子。他诚实的摇头。

    “你的眼睛,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的眼睛。也许很可笑,但我真的有畿米那本书里的感觉——‘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我们已经认识了几百年,可那时我才五岁。’我喜欢你。”美加露出笑容,是那种纯洁的、毫无杂质的笑。

    “咔嚓”,虽是轻微的响声也没逃过狄的耳朵,即使他正被这个新讯息所震惊着。他望向声源处——一个正举着照相机的男子在对他们笑。他的身边有一个很漂亮的,嗯,应该是个男人。

    何伯乐放下相机,刚想和身边的惠一起走向他们,却发现男孩已站到他身前。“嗨,在等父母吗?”何伯乐说的是英文,他除了中文以外就只会这个了,说的还有点烂。

    “先生,请交出底片。”狄的英文反而要比他说的标准、流利。

    “啊?”何伯乐被男孩的威严所震住,有点不明白状况。而且他不太听得懂,他说的太快了。惠在一边无奈得翻译,惠不但英语好,他也兼修日语,这可以说是拜何家那两姐妹所赐。

    “我劝你听他的。”美加也相当不爽,但她是因为他们的打扰。她说的是中文,只消看一眼,她就可以知道对方是哪个地方的人了。和狄被训练出来的敏锐不同,她的感觉是天生的。

    “我是何伯乐,你们是迷路了吗?”听到中文,伯乐反而更兴奋地询问,忘了那个站在身前的小男生,还要往前走去看那个女生。他刚才就是因为那个女孩的笑容才忍不住按下快门的。

    狄不再多言,他用脚绊倒伯乐,并到他身后拿住他的穴位,让他无法动弹。惠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呆呆地站在一边。

    “我是雪野美加,你动了不该动的人。狄,放开他吧,他不是狗仔。”美加把中文和日语串着用。何伯乐,这个名字她听过,她知道是什么人。

    狄依言放开伯乐,退到美加身边,他并不懂中文。

    “哈,被一个小男生制服,这次你可真是糗大了。”惠幸灾乐祸起来,一点也不担心伯乐。

    “没良心。”伯乐狼狈地爬起来,然后对美加笑着说:“雪野家族的掌上明珠?我是动了不该动的人,唉,我就坏在太好心了。”一到巴黎,他就听说到这个女孩的神奇之处了。看到她和他的时候就该想起来的,毕竟这种组合并不多。说着,他打开相机盖,把胶卷抽了出来。“我可不想惹麻烦。”心痛啊,难得的杰作。

    “这么说你们并不是迷路了?”完全不在意伯乐,惠蹲下,和美加平视,亲切地问。

    “我对这个地方比你们熟。”美加没有说谎,她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还有,其实我并不在乎你照了那张照片,只要不是太丑。不过,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一句话说出来,伯乐更心痛了。

    “还是要记得早点回家的,两位小朋友。”惠是个只视对方年龄说话的人,可以算蛮八婆的。

    还是完全不理会伯乐。

    “惠,不要伸出你的手去摸她,那只狮子要咬上来了。”伯乐立刻把自己的宝贝带到安全地带——他的怀里。

    “何伯乐,你说的太难听了,还有,把你的爪子拿开。”惠不满地皱起眉头,瞪向伯乐。

    “有没有搞错,我在保护你耶。”

    “放开了,你不要教坏孩子。”惠急着要脱离他的怀抱。

    “就算教,也是教爱啦。怎么会把他们教坏呢?爱可是高尚而纯洁的。”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一来一往好不热闹。

    狄被突然的转变弄的莫名其妙。“他们怎么了?”

    “在表达他们爱的方式,走啦,不用理这两个家伙啦。”破坏心情的家伙,美加说着就拉着狄要走。

    “咦?等一下,别走啊。”惠终于成功地踢开了那个白痴,赶到两个小家伙的身边。“我送你们。”

    “不用了,你们玩吧,何伯乐,管好你的男人或者说女人。”美加保持着天使的笑容。

    “乐,我的运气好烂,刚离开那对姐妹花,又遇上一个小仲芹。”惠苦着一张脸。“好吧,再见了,雪野小姐。”惠挥手对他们再见。

    “下次来上海找我们玩啊。”何伯乐塞了一张纸给美加。

    “我觉得她没那个美国时间。”

    “我想介绍仲芹给她认识啊。”两个人又吵了起来。这次美加干脆直接拉着狄走,往铁塔走……

    大概有50米吧,他们被围住了,五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齐向他们鞠躬。“雪野小姐,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是日语。

    狄把美加护在身后,开口说:“对不起,我们小姐现在没空。”

    “请不要为难我们。”

    “不好意思,我讨厌顺从。”美加开口了,接着把手放在耳侧拍了起来。于是,三个身影显现出来,带着微笑。

    混战开始,虽然是三对五,但多人的那边反而渐渐撑不下去了。狗急是会跳墙的,而这些身负任务的武士道男儿拔出手枪,射向美加……

    狄从未离开美加的身边,胜负于他是无关的,他的责任是不论任何代价都要保护小姐。美加专注地看着激战,她很少看到真正打起来的画面,她熟悉的只是唇枪舌战。她只知道她突然被人推开,当她回头看时,狄已坐在地上,肩膀处开始流血。美加呆愣住,她不是没见过血,可这次的是第一次让她害怕。

    子弹并没闲着,又一颗跟了过来,射向美加的脑袋。狄忍住痛,扑向美加,子弹又射入他的体内,他闷哼一声,把美加压倒在地上。

    三人结束猫捉老鼠的悠闲态度,在一分钟以内解决了。

    “雪野小姐,你没事吧?”惠和伯乐跑了过来,伯乐抱起狄,并开始打电话叫救护车,惠则去拍打美加的脸,试图让她清醒。

    “狄,狄怎么了?叫了救护车没?”美加仿佛突然明白过来,她扑向狄,看着他。

    “小姐,你没事吧?”狄带着笑问。

    “混蛋,我不准你死。听到没有,你的命是我的。我喜欢你,你还没有给我答案,不准死。我命令你守着我一辈子,喂,不许睡、不许睡啊……”美加急得中文、日语、法文、英语串起来乱用。

    “我的命一直是你的啊。”似乎不太懂得美加的意思,又或许他根本没听到美加的话。他闭上了眼睛。

    “搞什么啊?救护车救不了人叫什么救护车。”伯乐咒骂起来。

    三个人中的一个从衣服里拿出简单的纱布之类的东西开始对狄进行紧急处理。

    “小姐,请回去吧,这里不安全。”另外两个对美加说道。

    “不要,我要看到他平安。”一颗在左肩上,另一颗则已靠近心脏,他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她知道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

    “小姐,您帮不了他任何忙,您在这只会增加危险性而已。我们已经通知分堂了,他们会找来最好的外科医生。请您记住您的身份。”男人每说一句话都让美加颤栗一下,美加站起来,闭上眼睛。

    惠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他一直看着狄。他只知道美加似乎受到了刺激,他也站起来,担心地看着美加。

    猛然,美加睁开眼,盯着倒在伯乐怀里的狄说:“我要他活,否则,你们的脑袋……”留下没有悬念的话后,她转身随那两个人隐没在夜里。

    “是不是我又碰了不该碰的事?”伯乐挑高眉望着手脚利落的男子,有点好奇。

    “的确,不过我想你会因此而走运的。”男子不带表情的回答,他刚才已查清了何伯乐的身世,还好这个会说中文。

    “我想我已经很走运了。”伯乐倒是不怎么在乎。

    “会更走运的。你们所发现的不过是倒在地上的这几个人而已,其他什么也没看到、听到。我想我们不会再见的。”男子站起来离去。

    “还好我的身家够清白,这么强悍的小子都这德性了。美加还好吧?”看着怀里的躯体,伯乐不免感慨起来。

    “不好,他们伤的一样重。”抚摸着狄的脑袋,惠也是一脸忧愁。

    这件事最后有点不了之的味道,不过,伯乐和惠也没怎么注意,因为他们一直担心着狄。虽然狄有最好的医生和私人看护,可他们依旧每天都会来看他。狄是在失去知觉后三天才醒的,左肩的伤没伤及骨头,但穿过了他的身体,胸口那颗离心脏只有一厘米。也许是因为手术刚完,人刚清醒吧,他完全不记得那一天发生了什么,包括那句“我喜欢你”。

    直到狄能下床时,美加才出现在医院,穿着粉红色连衣裙,身后跟着两个女的。

    “谢谢你们一直来看他,倒是我反而没来过呢。”也许是因为一起经历了这一切吧,就像老朋友一样,她微笑着对坐在沙发上的他们点头打招呼。

    她走到床边,跳到床上,坐着对狄笑:“还好这次没有事,快点好,我等你回去。”

    “是。”看着她的眼睛,他乖乖地允诺。

    “我们先告辞了。”伯乐和惠站起来,其实他们每天来也只是看一下,问候一下而已,狄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而且他似乎很不习惯别人的存在或者该说是别人的关心。

    “一起吧,我也该回去了,早点好哦。”美加又是一句中文一句日语。

    “啊?”才来就走?互望着,不解。

    “请保重。”狄的回话。

    “我不想再在这种地方看到你了。”停在门口,美加突然严肃地对他说,而后离开病房。只是她心里明白,只要他还在她身边,呆在这里就是一定会发生的事。她所能做到的只是让他尽量远离。

    “才十岁而已,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深沉吧?”伯乐看不下去了,他走到美加身边说道:“笑得那么假就不要笑了。”

    美加举起手放到耳侧,身后的女人立即与她保持十步的距离。

    “我的身份不是十岁的孩子,而是雪野家的继承人。你知道有多少人在靠着我生存吗?”懒得带上面具,美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是你人生。”伯乐为这孩子的变化惊讶,更为这过分成熟的心志痛心。

    “这也是我的选择,我并不后悔。”是的,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只是,她有的时候还是会想,如果狄真的离开她了的话,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还要再告白一次吧?你家那个小狄全忘了。”惠转变了话题。

    “我会的,不过,不用急,他连命都是我的。”美加笑着回答惠,然后加快脚步走到他们面前再后转鞠躬。“谢谢你们的照顾,再见。”再起来时只笑了一下便招手带人离去。

    “喂,有机会让我照一次吧,要那种笑容的。”伯乐大声喊道。

    “这里是医院啦,笨蛋。”惠在旁边吃了一惊。

    “好啊。”美加给了他们答案和一个漂亮的笑容。

    这是当时的承诺,可现在她是否还能露出那样的笑呢?大概不行了吧。望着车窗外,美加想着心事。直到古月的声音把她唤回现实。“什么事?”

    “美加姐,你们认识很久了?”

    “嗯,快十年了。那两个家伙很缠人的,不管什么日子、什么时候,反正只要是心血来潮时就写信啊或寄东西来。”

    “也认识狄吗?”

    “嗯,他们老是寄给狄一些,嗯,应该叫另类的衣服吧。狄的房里已经放满了,我想应该很适合狄,不过他从来就不穿。”狄一直遵守着保镖不能太引人注目的原则,可他从来都不知道其实他的气质是无法收藏的。

    “咦?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说来听听啊。”古月为自己终于找到机会让狄开口而兴奋不已。

    “不记得了。”

    “啊?你骗人,怎么可能会忘掉,你不告诉我,今天就不放过你。”

    “他是忘了,那一整天的事都忘了。医生说是受了刺激导致选择性遗忘。”与狄四目对视着。美加很平静地回答。

    “这样啊,那我要看那些衣服。”古月改而求其次。

    狄移开视线,没有回答。

    时候到了吗?其实究竟什么时候才是适合的呢?或者我根本就做错了……想起刚才在饭桌上那两人恩爱的样子,美加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为了。

    抱着枕头,古月偷偷地、小心地不让人发现她。不过呢,其实早就已经有无数的人和机器盯上她了,只是她没构成威胁,所以她也就不知道了。她溜到狄所住的院落,顺利到达他的房门前。呵呵,她要来个夜袭。

    古月轻轻敲响房门,她相信以狄的耳力是不用弄的太大声的。嗯?没反应?美加姐姐已经睡了啊,他没回来那是到哪里去了?古月不甘心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可是越想呢就越不对劲。她又爬起来,不自觉地走到了美加所住的地方。

    五个哥哥已经走了,姐姐是一个人睡,进去问问应该没关系吧?狄是不是已经在外面有女人了呢?古月看着已经熄灯的房间,考虑着。

    管他呢,不问清楚她可是睡不着的,问了再说。她直接就要进去了。

    有人来了?是古小姐,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她刚刚才走的。狄由假寐状态转为战斗状态再转为松弛状态。她要进去吗?小姐已经睡了。跟在美加身边这么多年,狄相当清楚美加是个浅眠的人,而且醒了以后就不容易睡着,这大概也和她要处理的事太多,想的太多有关吧。

    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古月的面前,古月甚至连眨眼都没有,就发现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她差点喊出声来,还好狄及时捂住她的嘴巴。

    “不要怕,是我。冷静下来了吗?”狄小声问道。

    古月点点头,笑了起来,呵,找到了。

    “失礼了,请问你找小姐有事吗?小姐已经入睡了。”狄把手收回来,恭敬地站到一边。

    “我是来找你的。”古月乖乖的离开美加的房门,笑着小声回应。

    “找我?”

    “是啊,你怎么不在你的房里啊?我刚才去找你,你不在。我本来要夜袭你的哦。”古月倒是敢做敢当,直接把自己对他的感觉说出来。

    “古小姐,请你不要开玩笑,回去休息吧?”狄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你每天都守在这里吗?”不和狄深究这个问题,她巧妙地转移话题。就算再迟钝,古月也察觉到了一些事。她早就从爸爸和妈妈那里听说了美加和狄小时候的事,所以她一直以为狄对美加的好只是在尽责、在报恩,可是现在她知道事情并不只是这样的,只是明白了又怎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狄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停留在小姐的房间上,他怕已经把小姐吵醒了。

    也许真的和爸爸说的一样,她伤了太多人的心,所以报应也来了。“我回去了。”顺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古月伤心了,她默默的走开……

    大概又走了吧?不过,今天是周末啊,应该还在吧?古月大清早就爬起来,到处找狄和美加。

    “看到美加姐姐和少爷了吗?”古月拦住一个女佣问道。

    “小姐在书房里,狄少爷也在那里。”多年来这已经是他们的定期计划了,每个周末的早上,他们两个都会在书房里待着,除非有什么重大的事,否则都不会改变的。

    “书房?姐姐的书房不是在她房间里吗?”那个房里的书可是已经多的夸张了啊。雪野家真的是大的恐怖呢,让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全部逛完,平时都不敢乱走动,就怕进了哪里又找不到人问路,那就惨了。

    “不是的,书房在后院,是这栋宅子最老的部分之一。请跟我来。”女佣尽责的领路。

    恐怖,古月看到这个建筑的时候只有这个形容词了。简直就是一座图书馆啊,这是书房?是她没常识还是这家人没有常识哦。美加姐姐真的是强呢。

    “对不起,古小姐,这里是不准随便进入的。”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也不知是从那里出来的,就这么出现在古月面前,拦下了她。

    “那好吧,麻烦你帮我通传一下。”古月已经习惯了这家的运作模式了,这里真的是相当的有阶级感。

    “不是这个问题,小姐在看书时是不见客的。”

    “难道要我站在这等?”古月难得的给别人脸色看了。

    男子不说话了,只是固执的站在那里……

    已经是很多年的习惯了,从小开始,他就一直待在这里陪小姐,他是在这里学会第一个字的,而且是由小姐教授的。那时候,他才刚来,连日语都不怎么会说。小姐每天都在上完课后来这里看书并教导他,直到后来有专人教导他。可是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每周末都来这里,互不打扰,只是彼此静静的看书而已。

    外面怎么有人说话?由于地理和小姐的原因,这里平时很少人来。狄站起来,走到窗边,从百叶窗的缝隙里往外看。

    “出了什么事了吗?”同样察觉到异常的美加抬起头来看着他。

    “古小姐来了。”狄转身回答着。

    “让她进来吧。”美加又低下头去看她的书了,她早猜到她会来的。

    这么多年来,这里一直就像是他们的净土,在这里,她好像只是属于他的存在,现在让另一个人进入,老实说,他不想、不愿更不舍。可是,他也知道古月会一直等下去的。这样的事以前也曾经有过一次——行少爷的突然来访。

    那个时候的他还小的不懂什么是喜欢,他还只是个空有面容的小鬼,一天到晚不是陪着五个兄弟玩,要不就是在这等候着小姐下课。因为小姐每天下午都有两个小时要在这里做功课,他才被允许可以坐在一边陪伴。私下里,小姐在做完作业后会教导他一些浅显的知识或者是说一些有趣的故事给他听。那天,他们也正是像这样坐着,小姐就坐在那个书桌前,旁边放着电脑,她一边用电脑一边在翻着书,偶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而他则复习着上次小姐教的东西。

    “让还是不让?”行的声音可不像古月的温柔有礼,他的声音相当冷,仿佛世界上已经没有可以引起他注意的东西了。

    “对不起,行少爷,这是老爷子的吩咐,小姐读书期间不准打扰。”说话的人也知道这是无法挡住这个少爷的,毕竟他是明知道美加的学习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就来了的啊。唉,偏偏是难应付的主。

    “你不认识我?”开玩笑,挡他的路。8岁的雪野行连看都懒的看着拦住他的人,他只是来找美加的,其它的事或人他都不关心。

    “不是的,行少爷,可是……”词穷了,他竟然挡不住这个8岁孩子的气势。果然是和美加小姐一样的人啊,只是小姐平易近人的多啊,而且常带笑脸,不像他是冷冰冰的。但是,他们都已经失去了孩子本来该有的纯真,这是生为雪野家族的悲哀,也是所有天才的悲哀。

    “狄,去救救外面的叔叔吧,行堂哥还是一样难处理呢。”美加等到外面的人终于得出如上结论时才笑着对狄说。

    “可是,小姐的作业?”狄并不想让行进来,老实说,他很怕这个人,虽然他比他也不过大了个2岁。可是他总是用一种很奇怪的态度对待他,而且他一来,他就无法听懂他们的语言了。他们两个总是一下就谈到了一起,完全进入两人世界。然后呢,要很久以后小姐才会想起有他的存在。这些都让他很不舒服。

    “已经好了啊,和他再研究一个小时,我就要去研究茶道了,干脆拉他陪我去算了。”美加的笑容此时还没有受到任何污染,没有任何人忍心告诉她一丝这个世界的黑暗,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公平以及一帆风顺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真正爱上了小姐的,爱上她的纯真、美丽、体贴、善良、聪慧,爱上她的笑脸……她的一切,可是谁又敢说一切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如此的呢?只是,他们相遇的时候太小了……

    “小姐吩咐让古小姐进来。”狄出现在门口,相当慵懒的表情,实在是很少才出现的样子啊。

    “狄,终于看到你了,你也在里面看书吗?你看什么啊?”古月马上凑上来挽上狄的手臂。

    狄悄悄的把手收了回来,静静的带路。这里面也是相当容易迷路的,每个书柜都密密的放着整齐的书,而且书柜都有三米高,要是站在中间是绝对看不见的,只有大声叫才可以让人发现。除了小姐和他以及打扫的人以外通常是没有人进来的,也只有他们能记得这里的摆设,所以才不会迷路。

    “原来你在看医学书啊,好像很难懂的样子呢。不过我想如果你不懂可以问孙叔叔,他很强的哦。”古月翻开狄在看的书,笑着说。

    “这点事不用麻烦孙叔叔的啦,每个月都会有东大的医学部教授来指导的。要看什么书吗?只要你说,我就能找到。”美加抬起头,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着看向古月。

    “我还是不要了,我的功课都还没弄完呢。我坐这就好,你们继续,不用管我。”古月在狄身边坐下,真的不说话了。

    “好吧,那边有冰箱,要什么自己拿。”美加接着研究自己的东西。

    狄没有坐下,反倒是先去帮美加倒了杯热茶,又给古月拿了杯饮料出来才坐下看他的书。然后又突然就看到他接起桌前的电话来,为了不打扰美加读书,这里的东西都是设置成不发声的,只有些微的亮光闪动。狄熟练的应答着,是古月不懂的语言,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看到他轻轻的放下电话并走到美加身边对她说:“小姐,是巴黎打来的,教授。”

    美加点点头,都没有看狄一下,直接伸手拿起了她桌子上的话筒,又开始古月听不懂的语言。狄也没有多说一句,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并把话筒放回去。

    “狄,帮我安排时间,下星期去巴黎一趟。”

    狄没有做应答,美加也没有再说话,看来他们早已熟识彼此的运作模式。就像是常看到的那种老夫老妻一样,自然的不用多说一句话。

    她真的能闯入他们之间吗?他们的相识已经是快有她生命那么长的岁月了,他们彼此早就是无法取代的存在了。

    可是,如果我要继续我的爱情,我还是只有当作不知道狄喜欢的是美加姐姐吧。否则她真的会没有自信的:美加姐姐,真的是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一样完美呢,连作为女人的她都心动不已呢。拿什么和人家比……

    而且,就算承认她知道又怎样呢,她既不能阻止又不能说什么。还是装作不知道,继续她的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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