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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百合整个人像被浸在蜜坛里,从头甜蜜到脚。\WWw.Qb⑤、cOМ//
你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
他首度承认她的身分,虽然仅仅短短两句话,却让她差点喜极而泣。
她以为她对他而言,只是禁脔,甚至是仇敌,结果从他口中听见她不敢奢想的答案,就算他是骗她的,她都甘愿。
而昨天,她名副其实成为他的妻,在藏书房里,从那个吻开始。
她喜欢那种无关恩怨,单纯只是夫妻之间亲亲密密的拥抱。
那一刻,她不是好几年前挣扎着五文钱重要或是人命重要的小姑娘,他也不是好几年前奄奄待毙躺在草地上气若游丝的半死人,他们只是单纯的男人与女人,他吻着她、爱着她,他的手指带着魔,他的嘴唇带着火,她像被点燃的干柴,以为自己会在他手中化为灰烬。
这个男人呵,虽说恨着她,可是又温柔得不可思议,他强悍的力量没有伤害她,除了无法避免的痛楚之外,他对她,几乎是似水一般的柔情。
她好喜欢双手抚摸着他汗湿的背脊,用指尖感觉他坚硬如石的隆起。
她好喜欢拨开他长发时,纤纤指节上缠绕着他的发。
她好喜欢他回抱住她时,那不容她离开及退缩的坚决。
她也好喜欢他故意拿扎人的粗须根在她颈间来回,逗笑她。
然后她昏昏沉沉累得不想动时,是他抱着她回到两人的房间,在贴有鲜红喜字的床榻上,他又爱了她一回,之后抱着她一块睡,两人枕着彼此,仿佛回到窟窿大洞的那天早晨。
那个她打算睡醒之后跟他说豆腐脑真好吃,还想跟他说声谢谢的早晨……
不过一夜的纵欲,不代表醒来就是前途一片光明,尤其当她睁开眼,看见的不是宫天涯而是等着叫醒她去向冥君奉茶的金花时,她才提醒自己,她始终还站在原地,连一步都还没跨出去。
「好好好……我起来去奉茶……」司徒百合撑起软躯,天还没亮透,昨夜又玩太晚,加加减减算算也没睡多少时间,身子还很累,也不舒服,但她不拿乔,爬下床梳妆打扮。
「今天冥君说他会到大厅,你放心,你不会再空等。」
「哦……」正躲在屏风后头套衣裳的司徒百合虚软应声。老实说,她比较希望今天冥君还是放她鸽子,至少她在大厅傻等几个时辰之后就能回房好好补眠。偏偏冥君就挑这个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的日子跟她作对,唉。
司徒百合拖着艰辛小碎步,坐在镜台前,金花已经很顺手很习惯地帮她盘髻。
镜里的她,脸色仍旧泛着酡红粉晕,好似夜里的火热已经深深烧在骨子里,无法轻易忘却。
待打扮好,司徒百合再次被领到大厅,远远地,她已经看到冥君的身影,吞下叹气,她接过一旁婢女递给她的托盘,娓娓走到冥君面前。
冥君身旁不见宫天涯,倒让她有些惊讶。
「不用站这么远,我今天不会泼你热茶。」
这么善良?司徒百合狐疑着,却也不傻傻的被他和善笑容所拐骗,她还是长长伸着臂,身子离托盘相当远,为的就是冥君反手泼来热茶时,她受的伤害能降到最低。
「天涯不在场,我浪费精神泼你做什么?」冥君沉笑,接过她托盘上的茶杯,送到唇边轻啜。
要最重要的人在现场,这杯热茶泼了才有效果,否则他一点也不想过度劳动力量,他最近疲惫到连手都快举不起来。
「唔?」司徒百合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金花,麻烦你。」冥君唤了金花,这回换金花手上捧着茶盘,他对司徒百合道:「你奉我一杯,我还你一碗,礼尚往来。」
司徒百合看着茶盘上那碗黑墨汁般,正窜着热烟的怪汤,整张俏颜都快皱起来。
好奇怪的味道……
「那是什么东西?」她不认为此时笑得高深莫测的冥君对她存有什么好意。
「避妊药。」
「呃?!」司徒百合瞪大圆眸,不敢相信耳里听到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干了啥好事。」锐利的目光扫过司徒百合,瞅得她头皮发麻。
「那……那又不关你的事!」她和宫天涯又不是偷情,有什么好怕人知道的?!别人家夫妻的闺房私事,凭什么要他过问?「就算我怀胎,也是喜事,你有什么资格逼我?!」
「哼哼。」冥君淡淡冷笑,「我是很希望宫家多子多孙,将整个府邸吵得热热闹闹,不过可不代表那些子孙是从你肚子里孵出来的。喝吧,省得我叫人押着你喝。」
冥君的行径完全像个妒恨小妾比他先怀胎的正妻,摆开架势要解决她肚里的孽种。就算昨天宫天涯跟她撇清他与冥君的关系,但是凭女性直觉——冥君应该是深爱着宫天涯!
「宫天涯知道你要做这种事吗?!他允许吗?!」
「你说呢?」冥君不答反问,却笑得仿佛在取笑她问了蠢话。
「他不知道,你瞒着他!否则他才不会答应你做这种事!」
「金花,告诉她。」冥君懒得跟司徒百合解释太多。
「药是少爷吩咐熬的。」金花诚实道。
「可是他昨天说……」司徒百合还想反驳什么,心里有声音叫她别相信冥君的话,他是在挑拨。
「说什么都是骗你罢了。男人呀,为了得到女人的身子,有什么话不能昧着良心说?你还信呀?蠢。」冥君打断她的话。
司徒百合怔着,冥君的话像刀,字字都朝心窝口砍,她的眼前一片水雾,辣地灼疼双眼。
她不相信冥君!她绝不相信他!
一定是冥君想看她痛苦,故意这么说来伤害她……只要她心里不好受,他就乐得很,她才不让他得逞!
宫天涯对她说,她是他的妻,唯一的妻,他说话的声音明明就那么温柔又坚定……
虽然她知道宫天涯怨恨她,虽然她知道宫天涯娶她是另有目的,虽然她知道……宫天涯有成千上万个理由用任何方式打击她,可是她还是想要相信他对她说的那两句话,那两句让她信心满满、觉得未来还是有可能幸福光明的话!
等待痛楚化成麻痹的怞颤,司徒百合已经流了满腮的眼泪。
她哭,是因为她没有自信,那些美好的愿景,全是她自己想像的美梦呀!
她果然好蠢好好骗,对吧?他们也是这样笑看的她吗?当她昨夜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时,他心里是不是也在嘲弄着她的憨傻?
他说的话、他做的事、他的温柔,只是为了在这一刻狠狠羞辱她?
说什么她是他的妻……原来是欺骗的「欺」!
最可笑的是,她还全盘相信他,真的以为自己对他而言还是稍微有一点存在的意义……
感觉喉头咽下了好苦好苦的东西,咕噜咕噜不停地下肚,她回过神,自己捧在手上的汤碗已经见底。
「非常好,你可以下去休息了。金花,带夫人回房,免得她迷路。」冥君也没进一步为难她的打算,见她乖乖饮尽汤药便点头放人。
「是。」金花福身,准备将伫在原地僵直发愣的司徒百合带出大厅,司徒百合死蜷着拳儿,握紧到双拳微微发颤,眼眶坠下的泪珠没有断过。
金花此时也觉得心软,司徒百合的模样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她轻推推她,「走吧。」
「金花,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知道你有话便直说,而且实话实说……你别骗我,那碗药真的是宫天涯吩咐要我喝下吗?」司徒百合的声音有些飘渺,但强撑着平缓。
「是少爷吩咐的,千真万确。只……」金花尾字还来不及开口说全,冥君正巧轻咳,似乎有意打断她。
司徒百合听了,默不作声,转身跨出大厅,背影落寞得仿佛被无限的陰霾笼罩。
眼前水蒙蒙的,模糊了所有景物,她什么都看不清楚,脚里踩过多少石阶、踏过多少草皮,她都看不见——反正那也不重要,这里的一草一木对她都是陌生的,当她看得清清楚楚时都会迷路,现在她看不见,还是会迷路。
因为这里,不是她的家……
「金花,追上去,别让她出事。」
「是!」金花不敢迟延,慌张追出去。
冥君吐吐舌,「这次不被天涯打到吐血都很难……」
想到司徒百合今早睡在他臂弯里的酣甜笑容,让宫天涯觉得一颗心仿佛插了对白翅,轻飘飘的。
身体的**餍足另当别论,真正让他回味再三,甚至欲罢不能的却是一种扎实的归属感觉。
他以为自己很恨她,但又不尽然,否则他不会眷恋,更不可能满足。他追逐她好些年,一直只敢站远远地看她,当冥君发觉他的异状时,他又倔强地骗冥君也骗自己——他对她的注意,除恨之外,再无其他。
如果只单纯是恨,他不该以她的喜怒哀乐为先,不该她笑时,他也跟着撇扬唇角;不该她哭时,他比她更快尝到尖锐的刺痛。
就连光想起她,心情也晴朗起来……
宫天涯笑着,有些等不及想见她瞧见他买回来红糖豆腐脑时的惊喜嘴馋样。
光是想起她……连呼吸都是甜的。
来到新房,迎接他的,不是新婚媳妇儿的撒娇厮磨,却是紧阖的门板,以及贴在门上那一大张警告——宫天涯与狗不得入内!后头还加上她咬牙切齿的随笔墨画像。
一头雾水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困惑,他还处在昨夜到清晨这段美丽绮梦里,眼前所见到的又彷佛在说着司徒百合与他誓不两立。
誓不两立?
经过昨夜,他不认为两人有什么誓不两立的梁子。虽说关系不代表能轻易化解所有对峙和问题,-它确实加温了两人间的某些情愫,让他与她更亲密。
「百合?」他轻敲门板,唤着她。
沉默。
「百合,你在里面吗?」
再沉默。
这回宫天涯也不乖乖等她应门,上了闩的薄门板在他眼中并不是阻碍,他拿捏力道,手掌贴在门上,内力一震,门后的木闩被震个粉碎,两片门板仍是完好如初。
木闩碎裂的声音引起躺卧床上的人儿回头,正巧迎向跨槛而入的宫天涯。
「你不识字吗?!『宫天涯与狗不得入内』!」司徒百合从床上跳起,同时一个软枕狠狠砸向他,宫天涯轻易接住,她又丢来好几本书,却阻止不了他往床榻靠近。
「你不要过来!就给我站在桌子那里——不,花几后面!」司徒百合再捉不到任何东西丢他,涨红小脸,气鼓着双颊,连吐纳都变得浓重。她瞪着他,更喝令他不许走近。
「你怎么了?」
「不要你管!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更不想看到你的脸!滚出去!」她蜷坐在床角,挥舞着小拳,像只舞动大蝥的蟹,耀武扬威、恫吓逼人地在驱赶天敌。
宫天涯不是听话的人,况且她太反常,反常得令人生疑,他不可能在她表现出不同于他所熟识的「司徒百合」当下,还转身离开。
「别告诉我,你有起床气。」
「不要过来!」她徒劳无功地吼。
「也别告诉我,你这是害羞的表现。」因为初经人事,所以一早醒来,不知该如何面对昨夜与她裸裎相见的「夫君」?这等女孩子心思他不懂,当然只能全凭猜测。
害羞?!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叫害羞?!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叫害羞?!
是,她一早醒来确确实实害羞的不敢睁开眼,满脑子想的是他给予她的一切,他爱她的方式太,烙在肤上,深入骨髓,她像个好学的学生,将师傅教导的东西再三复习——平时虽读过不少滢书、看过不少滢画,对于那些床笫之事她当然懂,也清楚明白,可是单纯的「明白」和实际的「体会」还是有天差地别。
那时她憨憨羞羞窝在衾被里,胡思乱想着见到他的第一句话、第一个表情——要她大剌剌地拍拍他的肩,说声「早上好」或是「昨晚辛苦你了」,她又没大胆到那种程度;要她像只缩头乌龟躲他个一年半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结果她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对他说的头一句话是咆哮,对他做的第一个表情是满满怨怼!
「我才不是在害羞!我明明就是生气!」司徒百合忿忿道。
「我看得出来。」都气到两眼火红了,他再看不明白才真叫迟钝。「你气什么?」气他昨夜太粗暴,不懂怜香惜玉?还是气他让她今早醒来浑身上下像被几十辆马车辗压而过?再不然是气他没陪着她一块睡到醒?
司徒百合扯出僵笑,「你应该心知肚明,何必要我再提醒你一回?我也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宫天涯,我一点也不想替你生孩子,你不稀罕,我也不屑!从今天起,我的房不欢迎你,请滚!」她这次懂礼数多了吧,还加了个「请」字呢。
「你在说什么?」宫天涯皱起眉。
「不要再装傻了,我老早就知道你会这样对我!我只是……只是一直欺骗自己,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改变你!现在我完全放弃了!你娶我是想让我不好过,那就请你不要再假装温柔,就用对待仇人的方式对待我,至少这样我还可以真正去恨你,而不是像个傻瓜,沾沾自喜着认为你已经摆脱过去的恩怨!」司徒百合撇开脸蛋,鼻子一红,酸涩感汹涌蔓延,「要杀要剐都是一刀痛快,别用凌迟人的方式,那不是大丈夫的行为……」
「我半个字也听不懂。」
「你当然什么都不懂……」
不懂她为什么反应激烈,不懂她为什么倍受打击,不懂她为什么难过……
「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在气什么。你没头没脑轰我一堆话,又自己一个人在那边哀哀怨怨,好歹前因后果也得让我知道。」
「宫天涯,你真没担当!敢做不敢当的小人!」
「这声小人骂得很响,但我小人在哪?」
一个人最火大的事情就是——自己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对方还是一派无知,那简直是火上添油!
司徒百合藏不住心里话,她真的好生气好生气,「那碗药!」这个提示够明显了吧?
「药?我吩咐金花熬的那碗?你喝了吗?」原来她是嫌药太苦,难以入喉,才同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真是孩子心性。
「你出去!滚出去!」看见宫天涯唇间有笑,司徒百合倍觉委屈,气得又赶人。要是再赶不走他,她怕自己要在他面前难堪大哭——
「都不是小姑娘了,还会因为药苦而生气?你不觉得太小题大作吗?了不起下回我让金花拿药给你时再加上几块甜糕,让你一口药一口糕,就不觉得苦了。」虽然他满困惑,之前在窟窿大洞里,他喂过她喝药,她可是连声苦都没嚷。
「下回?!你想都别想!谁跟你还会有下回!你耳朵聋了吗?我的房不欢迎你!」司徒百合跳下床来赶他,两掌推抵在他的胸口,使出最大力量要他离开。
司徒百合推得满脸通红,唇儿咬得红红的、鼻头涨得红红的,就连眸儿都红通通的,好可怜。
「你不是不稀罕我生的孩子吗?那你就不要再碰我,省得你还要叫人花钱去抓药回来熬!把这里当成冷宫呀!我没有你还是会过得很快乐!快走——走呀!」她好不争气,吼着吼着,眼泪就率先出卖她,奔流出来,她忿忿擦掉,继续使劲推他,甚至不顾自己会不会摔个头破血流,拿整个身子当武器,倾了一大半去推着他,半点也不在乎万一他心一狠旋身避开,她便会一路摔滚出去。
宫天涯擒握住她的双腕,不让她弄伤自己。
「我何时何地说过不稀罕你生的孩子?」现在谈这个也太早了吧?!
「你是没说过,但你做得够明白了!」命人熬避妊药这她喝下,她还能如何解读?最气人的是,他竟然还能笑着说下回再让金花拿甜糕给她,一口药一口尝甜!
「我又做了什么?」宫天涯觉得自己一直在问「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问到现在,他仍不清不楚自己在哪一点上犯了错。
「那碗药呀!」司徒百合只差没气到跳脚。
「好,问题在那碗药,是不?」宫天涯拉她一并坐下。
司徒百合当然不可能顺从,她气呼呼地像条被人逮住的鳝,还想扭动身体逃开,他轻易便制伏了她的挣扎。「你嫌药太苦,所以气我叫人熬给你喝?」
药苦?她根本不觉得!因为最苦的是那时她尝到的眼泪!
「我不要让你抱!」
宫天涯只好加重力道,箝制她的双臂,将它们交叠在她的胸前,再收紧十指,将她牢牢嵌在胸口。
「药太苦?嗯?」
「我要跟兰哥说你欺负我!」
「你没听过良药苦口?」面对她的答非所问,他不以为意,迳自道。
「我要叫一戒把你砍成一块一块的!」
「那药喝了对你身体好,如果你真是因为药苦跟我翻脸,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宫天涯,你是坏蛋!你比我家兰哥更坏!畜生!你是畜生!畜生中的畜生!中的!养条狗都比养你好!嫁猪也比嫁你好!丧尽天良、没心没肝、人神共愤——」骂到后来,司徒百合没声音了,脑袋压得好低,这突来的沉静像是她骂累在休息,直到灼热的水珠子滴落宫天涯的手背,几乎要炙伤他。
宫天涯放开她,仍让她坐在腿上,将她转向自己,发现司徒百合虽没有哭出声,也好倔强地死咬住唇,但芙蓉一般的脸已经哭花,豆大的泪珠从紧阖的眼缝不断挤出坠下。
即便宫天涯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但让她边指控边哭成这模样,他当然是错无可逭!
女人哭得梨花带泪有何美?他的百合笑时最好看,瞧她眉儿眼儿都因为唇边的笑靥而轻舞飞扬,绝非双腮挂着泪珠足以比拟。
「百合——」
「我要叫兰哥来接我回家……我不要嫁给你了……你去叫兰哥来接我……」她像个玩棋输了的孩子,弄乱了棋盘就要当一切都不算数。
「你休想!」
「兰哥……」呜呜。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难过的事?」他将她轻轻抚慰在怀间,她还想挣开,他耐心十足,不放弃地再抱紧她,司徒百合的挣扎幅度逐渐变弱,最终完全放弃,螓首靠在他肩上,仍不停哭颤。
「那碗药……」她怞噎着。
又是这个答案,唉。「药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你为什么不要我生的孩子?我、我想要呀……」
她原先还没想到这一层,她还好年轻,甫为人妻都尚未适应,提生孩子似乎过早,若非宫天涯让人熬药,她压根不会注意这种事。
可是当她喝下那碗药,她心里好苦好苦,一想到他不要她为他生儿育女,一颗心几乎要崩裂开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难受,他不会待她好,她明白;他不会疼宠她,她了解。在这种互有疙瘩的情况下,若有孕,绝对不是值得贺喜之事,防范未然才是明智之举,省得肚子里真的有了孩子,还得费神打胎,反而更伤身。但她阻止不了哭泣,他的举动比直接无情刺她一刀还要更痛……
「倘若你有孩子,我当然要。你胡说什么呢?」
司徒百合泪花朦胧,被水雾占满的眸子哭得无法睁开。
「那……那你为什么叫人熬避妊药给我喝?」
宫天涯终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应该说,他终于知道差错是出在哪里了。
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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