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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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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天后,某报纸的头版头条写着——

    “谭氏财团”总裁谭士宝之女,日前对外宣称自己移情别恋,因而对“洛克尖端科技集团”总经理言琮谦提出解除婚约之要求。WwW。QΒ5.com本报记者独家追踪言琮谦先生,证实其与谭小姐的婚约的确已经解除。英俊潇洒且曾是名媛淑女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言琮谦当下身价暴跌,变成了弃夫……

    据传言琮谦在性能力方面患有严重隐疾,更有人质疑言琮谦的性向问题,还有几位商场要人透露“洛克尖端科技集团”已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而谭士宝在发现事态严重时,即时取消了其女和言琮谦的婚约,以免遭受“洛克尖端科技集团”的连累……

    “好一个谭士宝,竟敢这样毁谤人,太可恶了。”言琮谦的得力下属同时也和他私交甚笃的研发部经理关永志看了早报后,一脸忿忿不平地冲上顶楼来,“言大老板,你现在要怎么做?”把报纸摊在言琮谦的桌上,他替言琮谦打抱不平。

    “这老家伙迟早会有报应的。”言琮谦只是不以为意地勾唇露出一抹意味深远的笑容。

    事实上,他等着谭士宝对外宣布解除婚约已等很久了,现在终于被他等到,那么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追妻行动了。

    “迟早?听你的口气,你好像不打算对他采取行动?”这不像言琮谦的作风,他向来是速战速决型的男人。

    “早晚采取行动还不都一样?”他从容地签署了几份研发部几天前呈上来的文件,完成后全数交给关永志,“拿回去吧!”

    关永志接过文件往外走。“哪天你想报复那个姓谭的就通知我一声,好让我先看场好戏。”

    “你很闲吗?好好回去督促你的人专心进行研发,敢给我偷懒,我就全部裁员。”冷硬的嘴脸乍然出现,他向来说到做到。

    言琮谦突然吞了炸药不成?刚才还一脸悠闲,现在却立刻翻脸。关永志赶紧夺门而出,不敢再和他打哈哈。

    言琮谦从皮椅起身,慢条斯理地从核桃木衣架上取下西装穿上,然后把摊在桌面上的报纸整齐折好,拿在手中走出办公室,搭乘他的专用电梯到达停车场,开车出了“洛克尖端科技集团”总部。

    半小时后,他人已经来到“梅氏科技企业”的副总办公室。

    “言先生……”梅乐蒂的秘书菲菲,忙不迭地起身迎接。

    “我要见她。”他俊飒英挺的身形几乎占据了秘书室的大门。

    “副总她……”菲菲为难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势夺人的男人。难道他不知道副总已经暂别职场出国去了吗?

    “不在?没关系,我等。”说着,他长腿一伸,笔直往梅乐蒂的办公室走去,“你立刻去通知她,告诉她我来了。”口气好傲。

    “唉,不是的……”菲菲阻止不及,只能愣愣望着他迅速进入乐蒂办公室的身影。怎么办?她想了想,赶紧冲上楼找总经理大人,“总、总经理——”

    梅正飞接到菲菲的通报后,即刻下来会见言琮谦。

    他一进门,看到言琮谦的目光正专注于乐蒂摆在办公桌前的一张照片。勾指敲了敲门示意。

    言琮谦骤然转身,期待的神情瞬间转为冰冷。

    “梅总经理,我要见的人是乐蒂。”

    言琮谦见到梅正飞时,摆出不欢迎他的狂傲姿态来,好似今日擅闯办公室的是梅正飞,而不是他。

    “她不在。”梅正飞瞥了眼他拿在手中的报纸,大致已猜出他上门的目的——看来这家伙今天是存心来抢人的。

    今天一早的报纸头条着实够令人震惊的,他没想到这个骄傲不可一世的家伙竟然能忍气吞声让人这样恶意毁谤他。看来是得重新掂掂这家伙的斤两,也好给他一个机会。

    “我等。”不管任何人阻拦,他都非要等到她不可。

    言琮谦英俊无俦的脸上写着无比的坚决之意。

    “言先生打算在这里等上一年?”梅正飞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严肃的脸庞难得出现了颇具兴味的神情。

    如果言琮谦真想在这里待上一年,他恐怕得专程请一位室内设计师重新将这间办公室整修过,放上一张舒适的床才行。

    “梅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言琮谦感觉到不对劲,犀利的眼神投射在梅正飞沉稳的脸庞上。

    “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告诉你,乐蒂她不在,一年半载之内是不会到公司来了。言先生若执意要等,请便——”话说完,梅正飞率性走人了。

    “她人在哪里?”言琮谦昂首阔步地追了出来。

    “你想抢走她的话,就拿出本事自己去查吧!”梅正飞脚步也没稍作停顿,他头也不回地转往楼梯间。

    要他拱手把疼爱的妹妹交出来,除了得真心诚意之外,还得拿出些真本事来。他们梅家的女孩,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娶走的。

    “我会找到她的。”言琮谦紧握拳头誓言道。

    “找人的事得劳烦言先生费神了。”言琮谦要找就找吧,他可是欢迎之至。

    说实在的,他很后悔放乐蒂出去单飞,言琮谦最好尽快帮他把妹子逮回来。因为她这一走,公司大小事全由他一肩扛下,这样一来,他恐怕会忙得连婚礼都没时间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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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铃声?

    不过梅乐蒂完全不想理会。

    昨天晚上她熬夜K了一整晚的书,一直到十分钟前才上床来补眠,没想到刚要入睡之际,就被刺耳的电铃声给打扰了。

    可是那声音好像永远都不会死心似的,一直干扰她衰弱的脑神经,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她生气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冲往客厅,在她的手即将握住大门门把时,门铃声却停了,世界恢复一片宁静。

    她的手离门把越来越远,然后她的身体再度沾上了床,不出一分钟,甜甜地人了眠。

    然而,当门内的女子酣甜入睡之际,门外的访客却没有离去。

    言琮谦脱掉西装外套挂在门把上,拉掉领带收进口袋里,解开精致袖扣,把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处。一只手滑进西装外套的口袋掏了掏,取出一根烟来。

    他知道他要找的女人就住在这间屋子里,只是一大早的,她人跑哪儿去了?

    他在几分钟前赶到这里来,以为他将会见到她,谁知道却扑了个空。这老旧的门铃都快要被他按坏了,却没人来应门。他心想,她是起得早出去了?还是昨晚彻夜未归?

    不管是如何,他非等到她回来不可。分离了整整一个月,他好不容易才打听到她的下落,丢下公司召开在即的股东会议,千里迢迢地飞到这里来找人,没见到她,他是不会甘心的。

    时间一秒、一分、一个小时地流逝,言琮谦颀长的身影倚在公寓门外,用他这辈子最大的耐心来等候她,当他把烟盒里的烟都怞光,丢下最后一根烟蒂,用皮鞋踩熄烟头时,一群男男女女大约七八个人从楼梯间走了上来,笑闹地朝着他走过来。

    言琮谦凝神看着那群学生气息浓厚的年轻男女,发现梅乐蒂并不在其中。

    那群年轻人在他看着他们的同时,也将好奇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尤其是其中的三名女孩子更是不由自主地深受这位东方男子的吸引,由他身上散发出来那股过人的气势和冷漠的气质,全都让人移不开目光。

    “嗨,你好。请问你是——”一个长发披肩、长相俊俏斯文的男生,手拿着一束紫罗兰花从人群之中站出来,对言琮谦发出疑问。

    言琮谦淡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花束,原本不想搭话,可想了想便开口问了:“我找住在这间公寓里的房客,她是个东方人。”他以一口流利的法语应对,或许这些人知道她去哪儿了。

    “你找梅?”男孩皱起眉头来,“你是谁?”本来还算温和的眼神突然出现戒备。

    梅!言琮谦的眉头拧了起来。他可不允许别的男人这么亲热地喊他的女人。

    “我是她的未婚夫。”言琮谦姿态傲然地对那男孩说道。

    “未婚夫?”他这话一出口,七八个人全都很有默契地倒怞了口气,“强森,原来人家梅已经有未婚夫了,你选择今天来向梅告白,恐怕是……”

    原来这群人是那个叫强森的男人吆喝来替他壮胆的。他对梅乐蒂一见钟情,却一直没把这份爱慕之情说出口,今天可是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告白的,却在门口碰到了人家的未婚夫。

    这死小子要向他的女人告白?言琮谦眼角怞搐起来,目光冷冽地射向那名叫强森的小伙子。

    “恐怕怎样?我可不信他说的话,梅才没有什么鬼未婚夫,要不然她不会放着他不管,远从中国跑来法国念书。哼,除非梅这婚约是被强迫的……”

    强森显然不把言琮谦的话听进耳里,就直接挑衅起他来。

    “小子,你的嘴真臭!”竟敢说梅乐蒂对他没情分。言琮谦两道眉恶怒一扬,跨两大步过来,一手揪住强森的衣领,一手就不客气地往他那张臭嘴挥拳过去。

    强森撞到了墙,闷哼一声。言琮谦又上前,在他的肚子上补了两拳,强森哀嚎一声,滑落在地板上。

    “喔,你怎么打人了?”三名女孩齐声惊呼,吓得缩成一团。

    “竟然打人?大家一起上。”另外四名个头高矮不一的男生,看同伴被人用拳头伺候,正义感十足地冲上前去帮忙。

    他们其中一人扶起强森,另外三个朝言琮谦蜂拥而上。

    寂静的走廊上瞬间陷入一阵混乱。言琮谦先是一对三,然后强森和那名矮个儿随后也加入打架的阵容,他只好以一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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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乒乒乒乒——

    不断以枕头压住双耳隔绝外头吵闹声响的梅乐蒂,最后终于忍受不住了。

    她跳下床,冲出客厅,然后一鼓作气地拉开公寓斑驳的铁门。

    “外面的,你们可不可以停止吵闹。”她虽然气愤但还是维持适度的优雅姿态,对在走廊上吵闹的那群人说话,然后看见了她熟悉的人影,“强森?罗?珍妮?曹文……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伙人全是她的同班同学,有一半熟识,其中有几位则不常来往。

    他们五个大男人正围成一个圈圈,而且一致地举手握拳,十双眼睛诧异地投向她,然后再觑了觑被他们围住的“某个物体”。而另外三个女同学则缩在角落,六双眸子也都是先落在她的身上,然后再转向那个被隔挡住的不名物体。

    “我们……”强森一脸惴惴不安。他向大家使个眼色,大伙儿迅速把举高的拳头放了下来。

    “你们打人?”一股不好的预感从突然窒闷的胸口蔓延开来,“那人是谁?”她缓步走了出来。

    强森没开口,缩在角落旁的一个女孩替他回答了“这个人自称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梅乐蒂的语气是疑惑的,但一颗心却笃定知道是谁。她屏着气走近,五个男人互观一眼,让开了路,“噢,我的老天!”

    她一看脸色发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双眼痛苦紧闭,嘴角泛着血丝,一手抱腹、一手握拳的言琮谦。那个不惜名声利益坚持退婚的男人——这件事大哥已经告诉过她了。

    看曾经意气风发的他,变成这副惨状,梅乐蒂的心是一阵揪痛。在他晃动着身子想努力站起时,她冲上去抱住了他的肩头,吃力地扶住了将要倒地的他。

    “傻瓜!笨蛋!你平常的气魄到哪里去了,怎会被揍得这么惨?”哗啦啦的眼泪飙下双颊,她用手背拭去他嘴角的血丝。

    那握拳的黝黑大手突然抓住她的手,痛苦紧闭的眼忽然张了开来,受伤的薄唇嗫嚅着说:“我……爱你。”他专注地凝视着她,对她诉说着这句迟来的告白,完全不顾身体的疼痛。

    她震惊的目光和他深邃温柔的眼神交互缠绕着——

    “我找到你了,你要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将她沾上了他血迹的手背凑近嘴边吻着,他哑声喃喃地请求。

    他在请求她?!

    “我……”她突然不可抑制地哭得更凶了,一时激动想开口回答他,却又在说出口的那一刻迟疑了。

    “我……很痛——”他还没能等到她的答案,便昏了过去,整副身躯软倒在她的怀中。

    “言琮谦,不要吓我,快起来——”她惊慌地喊叫,紧张忧心的神情已不言而喻。

    她对他的感情深挚,任谁都看得出来。

    强森和其他围观的人歉疚地上前帮梅乐蒂扶住受伤不轻的言琮谦,女孩们则跑进屋子里打电话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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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疼痛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梅乐蒂那张忧心的粉白小脸。

    他在昏迷中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在看见她守在自己身旁时,立刻放松了下来。

    “还疼吗?”眼眶泛着泪光,她的手一直握着他的,即使在他昏迷时也不曾放下。

    他摇摇头,身体再疼他都承受得了。

    “不疼才怪。”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

    看她红通通的眼眶和鼻头,显然在他昏迷的这几个钟头里她哭惨了。

    “抱歉……”黝黑的手抚上她的颊,掌下是那片熟悉的柔腻肌肤,胸口有着止不住的激动。

    “你说抱歉是什么意思?是想收回你昏迷前的告白吗?”她的手眷恋地缠上他的手臂。

    “抱歉我曾经伤了你的心。”他的手一勾,将她的脸勾到自己的面前来,然后在那久违的唇上烙下绵密的吻。

    几个轻轻的接触满足不了他的渴望,心念一动,他张口欲深深品尝她的甜美。

    可她却退开了。“别乱来,你的嘴角受着伤,不能——”

    “谁说不能的?我偏就要。”他再将她勾回,深深地吻上了那两片柔嫩。

    他的吻缓缓落向她的粉颈,然后停驻,鼻尖蹭了蹭耳际,深深一嗅,属于她的馨香瞬间充塞了整个胸腔。

    “琮谦,我……”她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心口的激动。

    “我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了,嫁给我吧,我要一辈子都拥有你。”他抬起脸,重新封住她的唇,封住她想说的话。

    这次的吻变得狂野,一如她所熟悉的他的性子。

    当激狂的吻结束,她已被他抓到病床上,而且被他姿态暧昧地压在身下。

    “我才不要嫁给你。”她喘着气,受不住他写着****的眸一直逼视,慌忙地别开了脸。

    他的心一阵痛苦。

    “为什么不要?”言琮谦将她的脸拉回来,抵着她的额心,黑眸乍现几分惶恐。

    她有新的男人了?那个叫强森的小伙子,还是另有其人?

    “我不要和那些交际花分享一个男人的身体。”这是她拒婚的理由。

    他虚弱地吐出一口气来,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

    “再没有别的女人了。我的身体、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他说着,眸光坚定而诚挚。

    “你是说你舍得放弃那些商业利益?”她看着他的黑眸。

    “我不会放弃任何利益,只要是我想要的,我一定要得到手——但我发誓绝不会再和那些交际花有所牵扯。”他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我相信我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谈成生意,你说是吧?”凭他言琮谦的商业手腕、精明的头脑,没有办不到的事。

    “是。”她彻底地被他那充满自信的狂傲眼神给征服了。

    “既然相信我了,那你到底肯不肯答应嫁给我?”他逮着机会逼婚,非得问出个结果不可,“快回答我!”在她唇边低吼着。

    “要嫁啊,可是……”她俏生生地漾开笑颜,粉唇主动贴上他的嘴。

    “可是什么?”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得等我把这些课程修完,我才要嫁给你。”明着说是为了课业,暗地里是想考验他。

    言琮谦英俊的脸庞瞬间染上了一层沉郁之色,等她的课修完,起码还要等上十一个月。他能等得了那么久?

    不!他没耐心。所以……一个诡计在言琮谦的脑子里成形,黑如子夜的双眸跃动着神秘的光芒。

    “你在动什么脑筋?我看见了你眼中的……”聪明的梅乐蒂当下发现他的陰谋。

    “没有,我只是想要你,很想、很想,等不及的要拥有你——”

    “姐,走喽、走喽。”梅乐雅一路冲进乐蒂的办公室。她从学校下课后就转到公司来,不过不是来代班,而是来吆喝乐蒂一起去赴约。几天前乐蒂的身体康复开始上班后,她就卸下重责大任,又过着她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今天晚上国术协会的几个理事们为了庆祝大哥此次出赛夺得冠军,特别在大哥回来的这一天举办一场丰盛的午宴,“梅家武道馆”上下的成员也都在受邀之列。

    “你进人家办公室都不敲门的吗?”梅乐蒂把桌面上的资料整理好,正打算出门。

    “一时给忘了!”俏皮的脸蛋好无辜。

    “你吃饭怎么不会忘记?”将手上厚重的资料往乐雅的头顶一敲,算是警告,“下次要规矩一点,知道吗?”这小妮子将来也会是“梅氏”的管理人员之一,不做好榜样,以后怎么带人?

    “知道了,大姐。”她柔柔自己的头,“要走了吗?家里那群人早就出发了喔,这会儿可能已经到了。”她可不想捡菜尾吃。

    梅乐蒂笑看着乐雅的一脸馋相,不由得摇头。

    “等你的口水擦好,我们就出发。”拿着资料出了办公室,她先转到秘书室交给菲菲。

    “人家哪有流口水?姐,你别乱讲啦!”乐雅哇哇叫,这可是很没形象的事耶!

    “别嚷了,走吧,迟到了可没东西吃。”从秘书室出来直接走向电梯,换她吆喝乐雅了。

    乐雅一路从里头冲出来,直接跑进电梯里。

    午宴在一家颇有名气的中式餐厅里举行,贵宾厅里开五桌,受邀的全是国术协会的成员,气氛热络闹成一团,只除了梅家人例外,一群娘子军刚好围成一桌,吃饭、闲磕牙、滴酒不沾,一餐下来吃得不亦乐乎。

    酒足饭饱,趁大家瞎聊之际,梅乐蒂起身找洗手间去了,白茉莉附耳向梅正飞说了句话,然后也跟着梅乐蒂走出贵宾厅。

    “乐蒂,你真的决定了?”两人并肩走着。

    “嗯,是决定了。”大哥把她打算出国读短期大学的事告诉茉莉了,看得出来,茉莉是被派来当说客的。

    “不再考虑看看吗?”

    看吧,她就知道茉莉的意图。不过茉莉的声音跟她的个性一样温温软软的,真想要说服人还挺难的。

    “昨天就把报名表传真过去学校,学费也缴了,不去不行。”大局已定,任谁说了都没有用。

    “这样啊,那你什么时候出发?”茉莉的表情好失望,还有着感伤。关于乐蒂和言琮谦的事,她从梅正飞和梅乐雅口中知道了许多,对于乐蒂爱上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茉莉实在替她感到伤心难过。

    “大后天出发。我报名的这所学校快要开课了,我得提前几天过去安顿一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梅乐蒂刻意忽视茉莉感伤的脸,她可不想因此而心软地改变心意。

    “这么快就要离开?我以为你至少会待到我和正飞办完婚礼才出国,原来你根本就不打算参加我和你大哥的婚礼……”

    茉莉的声音中有着淡淡谴责,乐蒂赶紧主动求饶。

    “我的好嫂子,我答应你,到时候一定回来参加婚礼就是。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吧,别再试图说服我了。拜托、拜托啦!”她怕她真会因此而改变心意。

    “好吧,不过你答应的绝对要做到喔!”茉莉漾起甜美一笑。

    “我一定做到。”梅乐蒂感觉自己好像被设计了,但愿这只是错觉而已。

    一场热闹的午宴终于在下午两点半钟接近了尾声,一群人起哄着还要到餐厅楼上附设的KTV去唱歌。向来不喜欢唱歌的大哥难得想跟大伙—块儿玩,也决定跟着转往KTV去续摊,当然梅家歌喉不怎么样,但却很有胆量的一群妇孺也在同行之列。

    梅乐蒂因为还有公事要处理,吃完饭后就先行离开了。

    来到停车场,很意外的竟然巧遇谭士宝和谭莙玫。

    当然,他们并不认识她。因为她和言琮谦交往的事一直隐瞒着不曾对外公开。

    她和谭家父女擦身而过,无预期地竟听见他们的对话。

    “爸,不晓得琮谦约我们出来要谈什么事?不会是打算提前举行婚礼吧?”

    谭莙玫的口气听起来很忧心,她怕这样一来会把冷姿琦气跑,因为她们两个说好了,至少要让这场婚礼再拖个一年半载,姿琦要回去设法说服她的家人出面阻止这场婚礼,以后她们要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提早举行婚礼正合我意,免得夜长梦多。”假如言琮谦决定这么做,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言琮谦执意要提早举行婚礼,你就得给我马上准备结婚。”谭士宝低斥着女儿,他没发现两人的对话已经被梅乐蒂听见。

    这的确是言琮谦的作风,他不可能平白放弃掉这桩对他极有利的婚姻,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金钱名声,而非爱情。

    爱之于他,恐怕是渺小如尘,甚至未曾在他的心中存在过。

    抬头仰望骄阳,梅乐蒂的手掩在额上,眼角泛着晶莹的泪光,但心却不再像前些日子那般难受,她相信自己绝对有足够的勇气走出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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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梅乐蒂一进公司,几位主管率领着同仁,替她这位即将远行进修的副总经理开了一个小小的温馨饯别会。

    下属的祝福让她满心感动,真有股不想离开的冲动。

    不过幸好她忍了下来。因为她这趟出去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暂别这里或许可以更快找回往日那个开朗自信的她。

    当大家散会时,也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副总,这两份合约是你最后的工作,麻烦你高抬贵手签一下,然后你就可以出国逍遥了。”

    在梅乐蒂临行前一刻,菲菲拿了两份合约过来,这两份是“洛克尖端科技集团”全权委托“梅氏科技企业”代理批售两项精密仪器的合约书,半个月前言琮谦曾亲自送到家里让她签字,却被母亲大人当场给撕了。

    老妈把合约撕了,现在他又重新列了两份,差人送来给她。不知他为何执意这么做,明摆着想把两百万美金拱手让给“梅氏科技企业”来赚。

    两百万美金算是对她的补偿吗?这男人太可恶了,她可不是他花钱买来的女人。

    “把合约退回去,并且告诉对方,我们梅氏不缺这笔生意。”言琮谦无聊的举动,让人很不屑。

    “这……总经理会同意吗?”把到手的利益硬是往外送,对此菲菲实在不解。

    “照我的话做就是。”

    “喔,好吧!”把合约收回,对于上司的决定菲菲不敢有意见,“祝副总一路顺风,逍遥又快活,就这样。我去忙喽!”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回头对上司献上祝福。

    “我没那么好命可以逍遥快活。”梅乐蒂拉着行李也走了出来,她要赶飞机去了。

    “不快活,那去干吗啦?”害她很不舍呢!

    “去干吗?我出去磨练磨练,等我回来后再痛快地磨练你。”哼哼,等着瞧吧,菲菲。

    磨练她?!菲菲再次傻眼。她这几年来被练得还不够吗?

    梅乐蒂噙着奸笑,拉着行李下楼,远行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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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高级房车缓缓地开到饭店大门口。

    言琮谦从车上走下来,把钥匙丢给泊车的服务人员,大步往饭店大厅里走。

    几分钟后,他来到五楼C7的商务会议室。已经有人提早在那里等着他了。

    言琮谦在那个男人的对面坐了下来,男人立刻递过一叠文件到他的面前。

    他绝没有想到,一个小时前他才派人把合约书送过去“梅氏”,现在合约书就回到他的手中了。言琮谦敛眸翻阅合约书,落款签名的地方是一片空白——没有梅乐蒂的名字。

    “为什么?”

    他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梅正飞。一个从小把梅乐蒂保护得很周全,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男人。

    言琮谦嫉妒梅正飞拥有这样的权利,他要把梅乐蒂从梅正飞的保护伞下抢过来,绝对。

    “‘梅氏’没有理由接受贵公司这样的厚待。”

    梅正飞在半小时前亲自打电话约了言琮谦在这间饭店的商务会议室碰面,一见面,梅正飞就把合约书奉送回他的手上。

    “这份合约是我私下答应送给她的,你没理由拒绝。”言琮谦这么告诉梅正飞。决定权在梅乐蒂的手上,而不是他。

    “这是乐蒂的意思。”梅正飞看着神情跋扈的言琮谦,知道他对自己充满了敌意。像言琮谦这种聪明人,随便猜也猜得出阻止乐蒂和他继续来往的幕后黑手是谁,所以也难怪他会如此。

    “我不相信。”言琮谦深信,乐蒂不会拒绝他。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反正这两份合约书还是还给言先生,‘梅氏’是绝不会接受的。”梅正飞一直维持着极佳的风度,“我先告辞了。”他起身走向门口。

    “梅正飞,我一定会从你手中把乐蒂抢过来。”他才是有权保护她的人。言琮谦坐在座位上,强势地向梅正飞示威。

    “乐蒂不在我的手中,你恐怕想抢也抢不了。”梅正飞手握着门把,高大威猛的身子顿了顿。

    “总有一天她会是我的,即使她被你们梅家的任何人保护着,我都会想尽办法把她抢回我的身边!”

    梅正飞讶然回身,他震惊于言琮谦为何在事情已演变到这样的地步却还不放过乐蒂。

    他真的对她付出了真心?还是不肯放弃对乐蒂的虚伪玩弄?

    看着言琮谦坚定不移的神情和忧郁的眸子良久,梅正飞看见其中包含着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执着不悔的感情。

    “你把乐蒂抢走,就能保证给她想要的、她希望的幸福吗?如果不能,你抢走了她只会让她更痛苦,到最后她仍然会离开你,然后怨你一辈子。”端出兄长的架子,他强烈地表达对乐蒂的宠爱和保护。

    “我会给她想要的幸福。”在梅正飞的面前,他对梅乐蒂做了真心的承诺。

    “好,等你做到了,我会亲手把乐蒂交给你。但是如果你做不到,我会用尽一切方法阻止你接近乐蒂。”

    “梅正飞,记得你的承诺,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把乐蒂交给我。”

    “我当然会牢牢记住。”梅正飞转身步出了会议室,心中对言琮谦竟然多添了分赞赏。

    梅正飞走后,言琮谦依旧沉稳地坐在位置上,他笃定自己在短时间内就能重新赢得乐蒂的心。

    因为他已经在两天前取消和谭莙玫的婚约,而且还无异议地支付谭士宝五百万美元的违约金,更同意了由谭莙玫来宣布退婚的消息,至于退婚的原因则由谭士宝决定,他完全不发表任何意见。

    可想而知,谭士宝绝对会想出一个对谭莙玫有利的说词来昭告世人,同样的,他将可能遭受到恶意的毁谤。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不把利益名声放在眼里。这样无怨无悔,只为了再次找回他心爱的女人,为了他所眷恋的那抹魅惑人心、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人香。在她身上,他终于尝到了“爱”这样美好却又苦涩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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