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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宝八年,宋军入金陵,南唐国破。/wWW.qΒ5。cOМ//
安平府,陆丞相宅第。
陆开老泪,手捧鸩酒,亡国之痛如五爪厉撕其心;与其沦为亡国奴隶,不如以身殉国,九泉之下才有颜面再见仁肇兄了!
“爹”陆羽湄绝美的脸孔上泪痕交错,哀痛欲绝的扑向意欲自尽的老父。
“抓住小姐!”陆开大喝,命令此刻聚於正厅的魁梧壮丁。
“爹,不要啊!咱们一块儿出城,南唐不值得您殉命呀!”陆羽湄心痛如绞,放声哭泣哀号,双臂教两名壮丁紧紧箝制住,娇弱的身子再怎麽剧烈甩动,也挣脱不了铁掌的束缚。
“住口!”陆开厉斥,手握鸩毒的玉杯溅洒汁液,瞠大怒眸,“倘若我劝得住皇上,仁肇兄便不会教皇上以酒赐死,是我害得唐国破灭。”
“不是,不是!是李煜那个狗皇帝手刃唐国!”陆羽湄大声哭喊。“倘若他不中宋的反间计,虎子爷也不会饮鸩而死!倘若他不把军事指挥权交给皇甫继勋,怎会金陵被围亦不自知?”
“大胆!”陆开震怒的放下五杯,疾步至女儿身前,扬高手掌。“谁允许你直呼圣上名讳,还不知轻重的大加挞伐!”
“相爷,别打羽儿呀!”陆夫人跌跌撞撞的冲过去,两手死命缠住举起的手臂,泣声哭喊,“你最疼爱羽儿,从来不舍得骂她一句,更遑论重罚。倘若真要怪,就怪相爷太过宠溺羽儿,教她四书五经、熟习道理┅┅”
“连你也┅┅”陆开回头望向老妻,手臂亦缓缓的放软下来。
“爹,我没错,您也没错,错的是现在还只会在宫中召集道士诵经念咒,祈祷上天保佑,对军事不闻不问的狗头昏君!”陆羽湄性烈,丝毫不退缩,愤声喊出藏於心中多年的真话。
“放肆,太放肆了!”陆开浑身颤抖,怒气盈胸,却心知女儿所言无误,因此只是气咻咻的恼瞪着眼,舍不得责罚。
“羽儿,时间不多了,宋军很快就会搜到安平府,你快由秘密通道逃走吧!”陆夫人催促着。
此通道是当年林仁肇饮鸩身亡後,陆羽湄自知南唐军中无大将,灭亡之日不远矣,央求父亲建凿防患未然的,没想到这麽快就派上用场。
“咱们一块儿走!”陆羽湄摇摇头,不愿独自求活。
“你快些去,怀德还在等你。”陆开此刻已不把女儿方才的出言无状放在心上,又焦又急的拽着女儿。
“不!爹娘不走,羽儿也不走!”她并不留恋如日薄西山的闫国,教她牵肠挂肚的是双亲。
国在人在,国亡人亡,陆开早已决定与唐国共生死。“羽儿,怀德会是个好夫婿,你安心跟他去吧!”布满皱纹的双手怜爱甚深地抚摸女儿清丽娇妍的脸庞。他的羽儿呀!他的独生爱女┅┅
“羽儿要跟爹娘在一起。”陆羽湄坚决的摇摇头。父亲眼中悲壮的泪影教她太害怕了,她知道爹殉国的决心。
“羽儿,别再倔强了!快走!”出嫁从夫,陆夫人也早有心理准备,跟丈夫共生共死。
如果劝不动他们,她宁愿与挚爱的亲人相守到最後一刻。“我不走!”陆羽湄吞下象徵怯弱的泪水,坚定的表情无人能移。
“来人,把小姐带进通道!”陆开知道女儿性倔,不再与她多言,直接向下人下达命令。
“好!爹娘恕女儿不孝,早走一步┅┅我会咬舌自尽!”陆羽湄不得已出言相胁。她不要性命,只要爹娘!
“羽儿”陆夫人闻言刷白了脸色,惊心的扑向闭上双眼的女儿。
“夫人,你与羽儿一起去吧!”陆开焦惶着心,叹了一口气。
“不!相爷,月眉无论生死,只愿与相爷厮守。”陆夫人抱着女儿的身子,一双凄凄泪眸望向夫婿。
“你我做了二十载的夫妇,还不晓得为夫的苦衷吗?”陆开含泪望向爱妻。他也不舍与贤妻分离,但是为了女儿,他别无馀法。
“相爷┅┅”陆夫人知道夫婿心在想什麽,但是┅┅二十载相知相重的夫妻之情教她割舍不下呀!
“相爷!相爷!”一名家丁连滚带爬的撞进正厅,“宋军快攻进安平府了!”
“爹,咱们是一家人,生就一起生,死就一起死┅┅”泪水再度涌上眼眶,陆羽湄哽咽着嗓子沙喃。
当年挽救不了至交好友的性命,他悔恨至极!如今国破城亡,他身为一朝之臣,怎还有颜面苟延过日?陆开摇摇头,他不做不忠不义之人。
“羽儿,跟娘一起走!”戴月眉深深望了夫婿一眼,拉拖着女儿,任由泪水疯狂坠落。
“娘,可是爹”她与母亲拉锯着。
“羽儿若不跟娘走,今将同时失去两个至亲。”戴月眉索性放开手,瞠大漾水的红眸瞪视着女儿。
“羽儿,我把娘交给你了!”陆开挥洒热泪,极其不舍地望着生平最珍爱的两个女人。
没想到,爹娘竟用这种方法通她屈服┅┅陆羽湄揩去奔流的泪水,曲膝跪在父亲面前。
“爹爹,您安心去吧!我会好好孝顺娘的。”悲痛的磕了三个响头,陆羽湄坚强的站起身,将父亲又是哀恸、又是骄傲、又是安心的老脸刻进心底。
不愧是他的羽儿!“未尽的缘分来世再续吧!”陆开宽心的点点头,挥挥手。“快走!”
陆羽湄沉重的回过身,扶着娘亲哭泣颤弱的身子,心头泣血的拉开步伐。
那一杯鸩酒,在她们隐进旋廊後,入了他的喉,取了他的命。
玉杯摔在地,陆开七孔流血的倒卧於地,从此不起。
宋军纪律肃然地进城,绝无任何士兵蚤扰百姓。曹彬此刻身在李煜宫苑,另一首要将领慕容钊则立马於安平府前。
“如果没料错,将军只搜得出陆开一家上下的尸首。”赵审琦儒雅的笑道。他是宋帝最仰赖的文臣赵普之子,承其父的精明睿智与缜密思虑,玉树临风、面如冠玉,素有汴梁第一美男子之称。
“何以见得?”骏马上威风凛凛的男人笑问,健硕的身躯昂藏挺立,冷峻倜傥的面容煞气过重,尤其他那一双阒暗的峻目过於凶沉,教普民小兵不敢逼视。
唉!他这个兄弟连笑起来都让人感到冷风阵阵,好不陰凉。赵审琦无奈的摇摇头,策马靠近威严的男人。
“钊。”他在他耳旁低,完全不存将臣之礼。“陆开和那个林仁肇一样,一副愚昧的忠肝义胆。他平生自奉俭约,身无长物,你别想搜刮出什麽膏啊脂的。”他敢打包票,陆开绝对会愚忠的为唐国殉命。
慕容钊乃幕容延钊之子,继任父亲为山南东道节度使、西南面兵马都步署,权势隆天,腰缠万贯,一个小小的闫国丞相,他还不放在眼。
“听过金陵第一美人吗?”慕容钊刘眉微扬,低沉的音律饱含兴味。
第一?赵番琦嫌恶的泗挑眉,有些人就是无聊,老是封什麽第一美人、第一美男子的。像他生得相貌堂堂,却被莫名其妙的冠上个汴梁第一美男子,听起来就觉得脂粉味颇重,活像个小白脸似的,啧!
“陆开之女陆羽湄,据闻有沉鱼落雁之绝世容颜,我只是想瞧瞧到底是何等绝色。”他身边从不乏女人投怀送抱,举凡皇家公主、王府郡主、豪富千金,乃至於艳名远播的舞伶歌妓┅┅男人需要女人,尤其在打了一场胜仗之後。
“而且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知书达礼,但就是性格特倔,李煜那风流天子也垂涎她的美色,想召她入宫,那烈火美娇娘拿起锋刃就要往胸口划去,想效法比干剖胸捧心,以示一女不事二夫之决心。李煜那家伙当场吓白了脸,又忌惮陆羽湄乃当时猛将林仁肇未过门的儿媳妇,也只好忿忿作罢。”果真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只要多读点书,连造反都敢。赵审琦摊开丝绢华扇,俊美无俦的脸孔展露出不以为然与厌恶。
那他更要会会她了!“审琦,你说你见过这麽狂妄又该死的女人吗?”慕容钊体内武夫性格蠢蠢欲动,越是难缠的敌人越能引起他的泗战欲,尤其是征服过程中那种热血沸腾、斗志高昂、达於巅峰状态的生理与心理,才让人真正意识到存在的价值。
赵审琦朗声大笑,欢笑中顾不及将臣之礼,俐落的收扇,手持扇柄往身旁友人的肩上打去。“令铎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上天派来毁灭女人的摧花战将。”
高笑声甫落,几名士兵自安平府扛出一具尸体,一个小兵跪在策立於马上的将领前,俯首禀明,“敬禀将军,安平府内只见数具尸首,其中一具即是安平府主陆开,其馀皆是壮丁奴仆,追寻不着陆开妻女。”
“尔等可曾仔细搜寻?有无特别留意暗门密室?”身为军师的赵审琦凉凉的问。哈,要是美人真不在安平府内,就有好戏可看了。能逃得出被宋军重重包围的金陵城,那名烈火美娇娘可真不简单,他倒要看看兄弟可猎得下那只插翅火狐。
“巨细靡遗,无一缺漏”
“将军!”又有一名小兵自安平府第冲出,俯在两名高阶长官前。“小的发现一条置於後花园假山处的诡异小径。”
“嗯哼,无一缺漏?”赵审琦笑睨着那名低首小兵。
“追!”慕容钊没多想,绳一拉,掉转马身,沉声下令。
林怀德乃南唐大将林仁肇之子,林仁肇勇猛骁悍、治军有方,很得士兵拥戴,因其身上有猛虎图案刺青,人称“林虎子”。李煜对他一直存有戒心,又中宋离间之计,於是在一次夜宴中在酒中下毒,林仁肇当晚便一命鸣呼。林怀德又悲又愤,在厚莽其父後,举家西迁至昆明,从此与唐国恩断义绝。
今日他会再出现在离金陵城不远的月牙屯,完全是数月前接获陆开飞鸿,得知宋军已团团围住金陵城。他乃忠义之後,自然甘犯身险勇闯虎袕,更为了他那名在父丧三年後即可迎娶过门的未婚妻子。
“怎麽还不见人影?”林怀德焦急若狂的来回踱步,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来了!来了!”几名随从纷叫起来。
“阿婶!”林怀德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排开众人,冲上前去。“羽湄!”陆、林两家乃是世交,故林怀德对她们如自家人般熟稔。
“怀德┅┅”戴月眉泣不成声,犹心系决绝的丈夫。
“阿叔呢?”林怀德心一惊,眼神扫过母女二人和数名佣仆,诧异地问。
“爹已殉国。”如此简短俐落的一句,却令人心如刀割。陆羽湄强忍悲伤,绝美脸蛋不现丝毫哀意,故作坚强。
“啊?!”林怀德心一悚,浓眉紧绞。“阿叔┅┅”
“怀德,情势危急,咱们快些离开唐国国境吧!”陆羽湄扬声催促。她已没了爹,不能再没有娘了!
“也对,此地不宜久留,大夥快上马!”林怀德沉重的点点头,吆喝一声後,正色望向两母女,“阿婶、羽湄,你们也快上马车。”
陆羽湄朝他微微颌首。对於这名未来夫婿,她从未有一般女子的羞羞怯怯、矫柔作态,从小即当他如兄长般尊敬。及至长成,对於两家老父的指婚她亦不排斥。放眼南唐国内皆是奢靡不振的惆官污吏,不然就是虚浮滢乱的纨裤子第,相较之下,怀德大哥虽是不知诗书一武夫,但他承袭家风,光明磊落、正气凛然,倘若真要择夫,她愿委身於他。
林怀德扬手招来马车,陆羽湄扶着哀痛逾恒的娘亲坐上马车,听到车大喝了一声,马车立刻向前疾驰。她坐於小扇窗下,掀开布帘。一路收藏渐行渐远的家国风光。
“娘,别再哭了!”陆羽湄以丝袖拂拭娘亲泪痕斑斑的脸庞,柔声抚慰。
“羽儿┅┅”忍不住阵阵眼眶的酸涩,戴月眉靠在女儿怀,悲悲切切的怞泣。
“不妙,有人追来,大夥儿加快马程!”只见林怀德呼喝一声,接着随从们的叱马声与此起彼落的马鞭声交错响起。
马车剧烈的颠簸,陆羽湄赶忙撩起车帘,心觉有异。
“羽湄,别探出头来,快进去!”守在马车旁的林怀德焦吼。
“啊?!”她惊呼一声,连忙放下车帘,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倚着女儿的戴月眉感觉到不自然的颤动,抬起了汪汪泪眼,望着女儿略显苍白的妍丽脸孔。
“羽儿?”她以早已哭哑的嗓音问,“发生了什麽事?”
方才在探出车帘外的刹那,她瞥见远方一列奔腾的黑影,背脊立刻升起一阵蚀人的寒意,洁白的额际滑下一滴冷汗。
“没事,没事┅┅”勉力忍住打颤的唇齿,陆羽湄强颜欢笑,“娘别多心。”快啊!鸟儿再奔快点,别教那群来势汹汹的诡异黑点追上┅┅
安怃的语句方歇,突地,一阵长长的马嘶声後,伴随着一个随从坠马的号叫声。马车内母女两人面面相觑,紧紧的搂抱在一起。
“老鲍,你没事吧?”是林怀德焦急的询问声。“老鲍?”
紧跟着又是一记凄厉的马嘶,然後又一个随从落地。
“土方?土方?”林怀德虎吼咆哮。
“羽儿?”戴月眉害怕的打着冷颤。
陆羽湄紧拥着颤抖的娘亲,心儿狂跳,然後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窜进耳膜。
林怀德怞出宝剑,和其馀的随从环绕在马车周围。
挽弓的男子高扬着唇角,不羁的英伟脸庞饱含笑意。
“别作无谓的抵抗,我要见见马车内的人。”慕容钊朗声道。在战场上,他对敌军心狠手辣,但是一旦蠃得胜利後,他绝不滥杀已投降的战俘,也绝对不允许麾下士兵蚤扰无辜百姓。这回宋军进金陵城能如此井然有序,不烧杀掳掠,全是因他的军令。
这冷然浑厚的男人声音穿透马车,陆羽湄闻声,从心头一颤。
“休想,我林怀德宁死不屈!”除非砍下他的头颅,否则这人休想冒犯他未过门的妻子!林怀德挥舞宝剑,誓死保护未婚妻。
“林怀德?”赵审琦策动马匹,与首领并列。“哦!原来是那个愚忠的林虎子之後啊!”
愚忠?!林怀德勃然大怒,两腿有力地夹踢马肚,冲上前挥刀朝他砍去。
凌厉的长剑自空中砍来,慕容钊扬手提弓,轻易地格开宝剑。
“别造次,我不想杀忠义之後。”他素闻林仁肇骁勇善战的威名,心中钦佩他为国为民的赤胆忠诚。只可惜他所事非人,导致无辜惨死。
“对!只要你交出金陵第一美人,将军会放你一条活路。”赵审琦丝毫不畏林怀德冷森的怒颜,摇了摇扇子,狂妄轻笑。
“作梦!我岂能坐视妻子遭贼人凌辱?!”林怀德面肉怞搐,愤声咆哮。
“但将军就爱夺人之妻啊!”又还没拜堂成亲,他倒以丈夫自居啦?!超审琦心觉得好笑,故意拿话激他。
慕容钊不加反驳,笑睨着盛怒中的男人。战後的丰硕犒赏,他不取可惜,何必任由美人陷於其他将领手中,或者归於坐享其成的皇帝怀?战後疲惫的身心,的确需要软玉温香来抚慰,而他也早已习惯担任掠夺者的角色,索求女人美丽的,浸滢在**的中。他可以为取悦自己而牺牲、夺取,但被牺牲、被夺取的,绝对不会是他。
林怀德蓦然回头向驾驭马车的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在宝剑再度挥落的瞬间驾车疾速驰离。
“我说过别再做垂死的挣扎,我的双手极不愿沾上忠门之後的鲜血。”慕容钊了然於心的沉声警告。
“废话少说!”林怀德仰天嘶吼,手持宝剑,往持弓的男人欲去
“住手!”一阵清亮的女音及时制止了一场血腥杀戮。
“羽儿,别下马车呀!”戴月眉自背後扣住女儿的纤腰,泪流满面的叫喊。
众人往卷起的车帘望去,一张艳丽无双、冷绝傲绝的唯美脸蛋乍现,吸引在场所有马上男儿的目光。
不愧是金陵第一美人!黛眉玉目,巧鼻菱唇,坚贞傲然的气势可比男人;不屈的风骨再配上花容月貌,让人在恍惚之间,以为是天山顶的云中仙子。
慕容钊一双深邃的黑眸与她对视。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目即知他便是群雄之首。
陆羽湄冷冷的悃眼,那匹赤兔马上的男人一身霸气,呼息之间掌握了四周的氛围,昂藏的身躯蕴着嗜血残杀,英伟的面容不掩狠酷冰凉,尤其他那如一泓寒潭的黑眸,不知已溺死过几个人的灵魂。
她挑衅不屈的冷视,勾起慕容钊极大、极大的兴趣,与难以言喻的新鲜感,再夹带排山倒海而来的征服。他要这个女人!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誓在必得的念头。
“好啦!你们俩别再含情脉脉的眉眼传情了。”赵审琦潇洒的摇扇轻笑。这个美人让人眼睛一亮,但真令他惊艳的不是她绝丽的娇容,而是她饱含敌意的冰冷眼神。竟然有女人胆敢怒鄙地直视残忍冷酷的慕容将军,她不是太傻就是太想死。女人果然脑袋都装了豆腐渣,他还是维持用过即丢的原则比较好。“陆姑娘,快快上将军的马吧!”
“羽湄,快上马车!”眼见未婚妻无畏地下马车,林怀德震愕的大叫。
她知道他要的是什麽。“让我目送着他们远去吧。”陆羽湄不惧地扬起尖细的下颚,冰晶般的美眸仰视着慕容钊。
她在跟他谈条件?“你握有什麽筹码跟我谈判?”慕容到好笑又鄙视的扬扬眉。
“你是为了什麽一路穷追不舍?”陆羽湄傲极纵极地漫哼。
“羽儿,不要┅┅别丢下娘啊!”坐在马车上的戴月眉哭叫着。
“羽湄,我若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还有颜面苟活於世吗?”林怀德万分不愿未婚妻牺牲自己来换得他一条生路。他宁愿战死,也不向贼人屈服。
“怀德,我把唯一的亲人交给你了!”陆羽湄不为所动。她心一旦决定了任何事,就算天皇老子也难移其志。这等倔强脾气,像极了她那坚决殉国的亲爹。
“羽湄?!”林怀德龇牙咧嘴的大喝。
“我答应你的沲件。来吧!”骏马上的慕容到朝她伸出手,背光的笑脸陰沉骇人。
陆羽湄面无表情的迈开步伐,冷眼直视前方,就像走上祭坛的圣女,散发神圣高洁的万丈光芒,令人不敢逼视。
“羽湄,不许胡来!”林怀德撩下长剑,挡住她的去路。
“怀德,我把唯一的亲人交给你了!”她视若无睹,眼波平静无纹,幽如一摊死水,再也不见任何生命的灵动,机械化地重复方才的话语。
“回马车去!”林怀德沉声低吼。他早该知道这个小他十岁的未婚妻脾气特硬,性格特倔。他一向爱慕她绝色的姿容,心仪她不凡的愀吐,欣赏她做人的才思,唯独不敢苟同她比男人还要坚倔的性子。
“怀德,我把唯一的亲人交给你了!”她语气平稳的一再重复,任谁都无法不被她的坚决撼动。
慕容钊以弓格开长剑,阳光下的笑脸依旧暖和不了人心,它是一道冰冷、僵硬、毫无笑意的弧度。“来吧!”
纤纤素手毫不迟疑的叠在他的手上,绣花鞋踩上马镫,她被男人使力的臂膀拉上马背,就坐在男人身後。
“羽儿┅┅”戴月眉跌下马车,狂呼哀号。
“怀德,我把唯一的亲人交给你了!”陆羽湄还是只有这句话。
林怀德亦不得不被她的气势折服。他知道羽湄要保护的人不是他,而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许这是他和未婚妻的最後一面了!
“羽湄,我愿为你再守三年,三年过後若再无相见之期,我林怀德此生只立妾不娶妻。”为了传递香火,他无法为她终身不娶。
陆羽湄轻点一下头。
“我会好好照顾阿婶,以人子孝之,你勿挂念。”林怀德於耀日下承诺。
如此她死亦无憾!陆羽湄无语的看着他,眼涌起无限感激。
“羽儿┅┅别走┅┅”戴月眉被两名随从扶起,缓步走向女儿,双手在空中舞动。
林怀德摇首拒绝了她的感激,这本是他应做,怎可厚颜承人谢意。他深深望了未婚妻如花似玉的冰冷面容一眼,咬了咬牙,嘴喝叱一声,策马转奔。
“把阿婶扶上马车!”他命令两名随从,又唤来一名奴仆跟着坐进马车照顾,以免她悲痛欲绝的泺下奔驰中的马车。
不出片刻,黄沙滚滚飞扬,马蹄达达离去,林怀德一行人渐行渐远。
娘亲哀凄又绵长的哭喊声似乎犹萦绕於耳,陆羽湄呆呆的望着逐渐消失的黑点,直至男人冷酷狂然的声音劈进她停止运转的脑袋。
“你最好不要有从我身後纵下马的念头,我现在要回转追上他们是轻而易举。”慕容钊头也不回的冷笑。
“钊,你放心,陆姑娘冰雪聪明,不会不懂这浅薄的道理。”赵审琦一派优雅的反讽。
这男人果真不是盏省油的灯!陆羽湄嘲弄的撇撇丹唇,不发一语。
“抱紧我。”男人低沉又强制的下达命令。
陆羽湄毫不反抗,依言伸长玉臂,搂住他的腰。
他很满意她的顺从。女人就该柔顺,强悍只会徒招厄运。若女人放聪明点识时务,男人心情一乐自然宠之怜之,倘若不知好歹的故作姿态,也休怪男人陰狠无情、郎心如
铁了!
慕容钊叱了一声,策马长奔,率领众人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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