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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绵绵感到尿急,可是“箝制”住她的结实双臂却牢得令她不得动弹。\\WwW。QΒ⑤。cOm
她轻喊,“夫君,放开。”
轻合眼睑的邵边野问声,“你要去哪?不是又要找苗金儿玩纸牌片儿?”
“人家要方便啦。”
“我陪你去。”
“喂,我不是三岁孩童,去去就回来给你抱喽。”
脱离夫君的臂弯,她下床,披上衣袍,拿起桌上的一盏烛火往客房外走。
当她小解完毕,一阵淅淅哗哗的异响令她好奇的往客栈的另一厢房走去。
一阵风轻扫过,她手中的烛火熄了,还来不及惊讶的她颈上一痛便昏过去。
“老三,快,小太白的店小二半夜里就会起床做活儿。”
“二哥,咱们老大哥要是知道我们替他准备这一项活寿礼,他一定爽快极。”
就这样,绵绵被丢人早在客栈外等着的轿子。
轿子摇呀晃的,越过山岭,走过羊肠小径。
当她被抓出轿子,跌摔于地的疼痛让她吃痛地滑下两行泪水。
一声狮吼似的叫嚣使她瞪圆眼睛,眼前的大个子正怒气滔滔地叉腰瞠视她。
“你是谁?”
“我才要问问你是谁,还有旁边的一堆男人又是谁,这儿又是哪个鬼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儿由你叫骂?”
“你的牙真利!”大个儿气呼呼的,他横扫一旁的二弟、三弟和手下们。
绵绵站起来,不甘示弱地大声咆叫,“喂,你是什么角色?大熊。”
老三冲过去,他抡着拳头,作势吓唬她,“不准叫我们老大是大熊,你搞清楚,这里是响叮当的英雄大山寨!”
“英雄大山寨?没听过。”是她孤陋寡闻吗?
老二也气得牙痒痒,他忍不住调侃,“小姑娘,是你太勇敢或是太呆?我们全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寨兄弟。”这下怕了吧,嘿嘿。
绵绵耸耸肩,“幸会了,既然小女子我已经和你们这些英雄照过面,我可以走了吧?嗯,等等,你们得让轿夫抬我回小太白客栈。”
老三的嘴皮子猛发着抖,“你以为这里是任何人可以自由来去欣赏的地方?”
老大一眄,老二和老三连忙低首,“对不住,我们明明探听得非常清楚,杭州大富贾的千金女儿在小太白的柳厢房歇息打尖儿,这小姑娘的身影和装扮又挺相像。老大,咱们兄弟的原意是要抓那个千金女回寨,好让咱们有个大嫂喊喊。”
绵绵这一听才知,原来是抓错人了。哎,算她倒霉,走了霉运。
“本姑娘不和你们计较,既知错,赶紧送我……”
“不!”老大扯着怒笑,“既然抓错了,将错就错吧,你这小美人胚子比那个千金小姐还可口。”
“我有夫君了。”
“本老大要你当我的押寨夫人是看得起你!”
绵绵噗哧一笑,“就算本姑娘犹是待字闺中,也不下嫁你这只大狗熊,你长得挺丑。”
“浑账,给脸不要脸!来人,把她押到后山,明㈠完婚。”
“做鬼也不嫁你,贞女不二嫁,烈女不屈服。”其实她怕得紧,可是这时刻她告诉自己,不能懦弱,定要宁死也不屈于这些大狗熊的滢威。
“把你绑在木桩上,让你晒上三天日头,饿上几天,再放狗咬你,嫁是不嫁?”
“不嫁,不嫁。”她冲上去,和大个子只有一步之距。
“有骨气,哈哈,我纪英雄坚持要逼你当我的押寨夫人。”
她像只小恶虎似的扑上去揍他,“你的坚持只是你在做梦,我也坚持不会任你胡来。”
她的力道不重,纪英雄完完全全不觉她的拳头有啥用,但是她突地怞起发髻上的玉钗,往他身上一阵胡乱猛刺。
纪英雄哇哇大叫,老二和老三忙不迭想把她扯开,然力道过大,绵绵往后跌个倒栽葱,昏了过去。
“快!快让福佬过来。”
福佬摇头晃脑,“这位小姑娘已有身孕。”
老二和老三的下巴同时拉得老长,怎么会抓回一个有夫且有孕的小少妇?
纪英雄面色铁青得可怕,他猛力击桌大喝,“这女人本寨主不要了!”
“可惜。”老二和老三不禁咕咕哝哝。
“怀有身孕的女人神圣而且伟大,本寨主不能丧心病狂地强抢人妻。”以及未来的人母。
老二和老三无限崇拜的看着他们的老大哥。
纪英雄撂下话,“传令全寨,不得对她无礼或施暴。”
“这小姑娘如何安排?”福佬插上一嘴。
“让她当寨里的奴儿吧,打水炊煮和清扫可以胜任吧。”
“寨主英明。”
整个小太白客栈几乎快被砸破。
邵边野的一颗心提吊得老高,他乱了,六神无主惶惶不安。
韩刁方以不畏生死的气魄上前进言,“爷,请冷静。”
“冷静?或许绵绵遭遇不测,或许她受了伤……你叫我如何冷静!她现在一定很害怕,老天,一想及她正承受着恐惧,我简直想把广安毁了。”
苗金儿吓得频频掉泪,“娘娘究竟去哪了,只是一觉醒来……”
尤一花带着仇府总管奔跑进小太白客栈,她劈头就问:“我的绵儿是怎么失踪的?她不是好好待在这儿?”
邵边野的眼神狂乱得令人不敢直视。尤一花暗暗屏息,看来她的怒国女婿挺有当魔鬼的本领,这般俊美的容貌一发起火来,比阎王爷恐怖三分。
小太白客栈的掌柜以及店小二们全躲到桌子下,他们被这一身黑衣黑袍,长发狂披的邵爷给吓得半死。
邵边野勉强克制狂骇的气势,对韩刁方下令,“向巡抚大人或是总兵大人请调兵马,我要搜城。告诉他们,这个人情我邵边野记下了,来日定当奉还。”
“搜、搜城?”尤一花和总管相看一眼,这阵仗未免太惊人。
尤一花紧张地咽着唾沫,斗胆开口,“大王女婿,这有待商榷一下下,若是绵绵真的落到歹徒手上,你这铁腕作风也许会把对方吓慌,如果对方对绵儿来个杀人灭口……”
他沉吟,“重金赏令!一方面以兵力搜城,一方面利诱,逼使歹人交出绵绵,若是绵绵无恙,可以网开一面;若是伤了绵绵,那即是血腥的杀戮。”而他,绝不心慈,亦不手软。
英雄大山寨里的兄弟们各个面色如土,他们累极、倦极。
绵绵也觉歉疚,“对不住,我不是故意把厨房烧掉。”
老三斜躺在豹皮上喘气连连,“对,你不是故意的,是厨房里的炉灶自己起火。”
老二拿着粗布猛擦汗,“还有猪只也是自己觉得呼吸太累了,所以嗝个屁,全死了。”
“那二十几只猪死了?”老三好想掉下英雄泪,“咱们可得吃斋了。”
“咱们山寨分成东西南北寨,各司抢劫银箱、打劫过路人、探听消息和训练武力,如今只剩下老大哥的东寨还没有被霉运,其余的南西北三寨都莫名其妙的遇着霉气。”
“二哥,你甭叹了,我的西寨兄弟一个一个半挂了去,都是这个新奴儿的关系,没事煮了一锅香味四溢的辣椒肉汤,兄弟们到如今都还没有力气下床。”昨儿的茅房可是盛况空前,人人捧肚夹退,苦苦哀嚎。
众人几乎要抱头痛哭,这个有夫且有孕的新奴儿不过是当了三日的奴差,他们的英雄大山寨却已经衰连连,苦哇。
外头一阵乱蹄和咒骂,没一会儿纪英雄带着劫银的兄弟摇摇晃晃地走人寨里。
他的臂上、肩上、腮帮子上全是刀痕和血渍。“他奶奶的混账!那个报消息的一定是头脑不清,居然错给讯儿!什么富贾外迁,金银数十大箱,结果竟是镳局运送兵器和贩奴子。”
“老大,兄弟们都挂了彩,没劫到半锭银啊?”
“废话,我这一条命可以活着回来已是侥幸,东寨的兄弟死亡三分之一,看来必须再招兵买马了。去叫福老过来,否则我的血流光了,你们不就群龙无首。”
端着茶盘的绵绵忍不住取笑,“你们全是狗熊,别自以为是龙,好好笑,我怕我的牙齿会笑酸耶。”
“鬼丫头!”老三呸了一声,他火大地开骂,“都是你!咱们山寨在广安一向是行劫顺利,你一来,咱们就走了霉运,你一定是不祥的。”
“早跟你们说过,我是鼎鼎大名的霉运奴,是你们自己以为我诳口胡语,唉,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心力了。”
“你、你、你……”老三结巴到气白了脸,他想打她,然而一声鬼吼鬼叫使得他的右手停在半空中。
圆圆肥肥的身躯冲跌进正屋,嘶声厉喊,“别打她!她是你这粗人打不得的……”
绵绵手中的茶盘滑下,正巧砸在老三的头顶上,她连忙歉笑,“对不住!我忘了你们都是躺着哀嚎。”
“你这霉星……”
“说对了,她就是一年多前害我逃到长安大城,当起官府牙婆的始作俑者。”
“羌大婶!”绵绵开心地上前叙旧,“没想到又和您有缘相见。”
圆肥的腮颊抖笑着,“孽缘啊!你这霉运奴不是被那个高大爷儿买去蛮国为终身奴吗?你逃出来啦?唉,为什么连被山贼抢劫也能遇见你这令人头痛的奴儿!”
“霉、运、奴?”纪英雄等山寨兄弟异口同声地颤抖嘶喊。
羌氏肯定地点头,“大寨主,老身劝你一句,赶快把这奴儿送走,否则英雄山寨里一定鸡犬不宁,人畜皆受害。”
大伙儿同声悲叹,“二十几只猪都暴毙了,人也死的死、病的病,霉运奴的威力太令人……佩服!”
纪英雄极有魄力地宣布,“立刻备轿,把这霉运奴送回小太白客栈。”
外头一阵惊心动魄的军队号角声响起,众人你瞧我、我瞪你的全僵愣住。完了,山寨要被灭了,都是这要命的霉运奴惹的大祸。
突击的军队似乎已逮住守山的兄弟,纪英雄等人只有束手投降,认衰就擒。
苗金儿小跑步的冲进正屋,一见着绵绵立即下跪哭泣,“娘娘,奴婢失职,让您被恶人掳走。”
“娘娘?”包括羌氏在内,众人都惊抖了下。
傲霸的冷厉气息渐渐接近,绵绵掉下清泪,她酸楚地笑了下。她的夫君亲自来救她了。
邵边野一走入寨里,她立刻奔进他怀中,埋头嘤嘤啜泣。
“受罪了是不?”他的嗓音极其温柔,眼神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老三率先澄清,“这位英雄豪士,我们绝对没有欺凌她。”
“是吗?”邵边野冷冷勾笑。
咚地一声,纪英雄昏倒于地,不知是过度畏惧或是流血太多所致。
老二更是吓出一摊尿液,他颤声道:“您是官大人吧?请您明察,我们只是让她做些奴口的小差,其实是我们不幸,被她霉……霉了……”舌头打结了,老二更加肯定绵绵霉运的强大威力。
怀中的小人儿撒起娇来,“别审他们了,他们不是故意把我抓到山寨来的,何况他们的厨房和粮食以及猪只们都惨遭横祸,他们也够可怜的。”
老二和老三纷纷下跪磕头,“姑娘英明啊!”
苗金儿插上话,“娘娘,怒王为了寻您大肆搜城,这山头是我们最后找的一处,掳走娘娘的恶人应该以咱们怒国的律法严厉处置。”
“怒、怒国……律法处……处……”老二、老三以及众山贼全部有志一同地昏了。
邵边野紧紧、紧紧地搂拥住他的至亲至爱。他立誓,终此一生他绝不再与她分离。
绵绵任由他抱得死紧,她听见他疾速地心跳声。噢,她的夫君一定吓坏了。
“仇绵绵!”
“别吵,人家的赌运正旰哩。”
邵边野只能徒呼负负,他的妻竟然在历劫归来之后把他冷落在一旁,径门和岳母大人玩起骰子。
这一对母女感情正浓,他这闺中怨夫只有寂寞为伴。
苗金儿也忙劝着,“娘娘,咱们该回怒国了,大王为了您丢下一切政务,再不回去大臣们恐怕又是一番微词。”
绵绵搓骰、抛骰,丝毫不以为意,“不然他先回怒国啊,我又没有绑住他的手脚。”
尤一花也帮上腔,“绵儿答允过我,要替我设一赌场,让我这赌后当老板哩!再待上一些时日,不必急着离开。”
绵绵忽地兴奋地拍拍尤一花的肩膀,“娘亲,女儿又赢了,银子拿来。”
太目中无“夫”了!邵边野无法再忍受,他索性抱起绵绵,把她横扛在他的右肩上。
绵绵吓慌了,“做啥呀,放我下来!我还要……”
“还要玩是不?”他酷酷地摆出丈夫的威严,“既然你不从不驯,我就直接把你捆上马背,直接带回怒国。”
“哇,用强的硬逼人家屈服。”
“是你逼我的,恕妃!”
怒国。
封后大典正进行着——
“哎唷……”一身凤袍的绵绵轻轻捧着“小腹”,可怜兮兮地说:“怒王夫君,本宫好像吃坏了肚子。”
邵边野连忙下令,宫中的名医大夫全部上殿为怒后娘娘诊脉。
诸位大臣和兵士们安静等候。
老名医诊脉后,恭敬请问:“怒后娘娘哪儿不舒服?”
“肚腹里好像有东西踢我、踹我……”
“恭喜娘娘,贺喜大王,怒国的小王子或是小公主将在六个月后诞生。”
“咦,本宫有喜了?”可是她怎么没任何感觉呢?
“怒后娘娘不是吃坏肚子,那是胎动,相信龙胎肯定是健好的。”
正殿中的众人纷纷下跪,拱手揖礼,“怒王、怒后大喜!”
邵边野起身,他将绵绵拉抱人怀,此时的他感动得无法言语,泪水滴落于她的颈项间,也滋润了她的心田。
“怒王,我爱你。”永远。
“怒后,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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