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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嘉长年待在家中足不出户,那么她又是如何消磨时间的?
这样想着,傅良涛的视线便开始在客厅内不同角落游走。
许家客厅的布置与香港普遍家庭的布置有些不一样。透过许家的布置,不难看出客厅是他们一家人的主要活动空间。他们将电视和电脑都集中放在客厅,想来大约是许静嘉父母重视沟通的缘故。
傅良涛在客厅走了一圈不见用餐的饭桌或矮机,而大门旁边和临窗的靠墙位置却分别放了三张书桌。乍看之下,这三个位置倒是有点像在多人办公室中所划分的工作区,只有最靠近大门的那一张书桌上没有电脑。
傅良涛的视线,首先定在客厅两角的书桌所放的两台桌上电脑。但是,一想到网络服务供应商的帐单记录,傅良涛一下子便否定了许静嘉以电脑消磨时间的可能。
傅良涛遂大步流星地走向靠墙的大书柜,细细察看其中的书目。只见书柜中的书目五花八门,有一部分是小说、绘本和宗教类的书籍,也有傅良涛熟悉的犯罪心理学和有关电脑技术的书目。
这个发现让傅良涛从书柜中抽出书籍逐一翻看,想要从中找到有用的讯息。然而,却是徒劳无功。与其他的书对比,那些与电脑技术有关的书与全新的无异,显然还未有人翻看过。而内容似乎也与案中所用的技术无关。
而让傅良涛没有料到的是,书柜中下层的位置放的全都是与绘画技巧有关的书籍,林林种种、不同画种的都有,非常齐全。
傅良涛遂问道:「你画画?」
客厅内的人虽多,不过所有的人都清楚傅良涛此刻的谈话对象只可能是一个人。
自傅良涛的问话结束后,许静嘉本正专注于观察秦向文和洛孟凝等人的取证工作,听得傅良涛的问话略感愕然,转而看向傅良涛。好一会儿,许静嘉才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与此同时,傅良涛看到书柜中的一个厚厚的文件套。傅良涛猜想,放在其中的应该便是许静嘉的画作。于是,傅良涛二话不说地从中拿出了那个文件套。
傅良涛才刚把那沉沉的文件套拿上手,便听身后的聪哥大声喊说:「你干什么?」
随着聪哥的话音落下,客厅内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许静嘉身上。傅良涛只见许静嘉不知在何时已走到了他的身后,神色不定,刚才的安之若素早已消失无踪。
傅良涛的眼睛眯了眯,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许静嘉,转身将文件夹从保护套中抽出,飞快地翻看着其中的画作。而许静嘉虽然神色有异,却没有阻止傅良涛的动作。
对于绘画,傅良涛是个外行,不懂得何谓好与不好。可是,傅良涛却看得出这些画作与李秉德和周穆清的案件并无关连。由于许静嘉的画作以写实风格居多,所绘的人事物一目了然,是以傅良涛不用费心去理解画中的讯息。
傅良涛又将文件夹中的塑料袋逐一检查,却发现这文件夹之所以这么沉,并不是因为其中藏了什么东西,而仅仅只是因为许静嘉所用的画纸大多有着一定厚度的缘故。
傅良涛知道许静嘉仍然寸步不离地站在他身后,这个认知让傅良涛又再不死心逐中翻看其中的画作。
直到傅良涛翻到了中间位置,一幅与其他画作的风格截然不同的画作赫然入眼。
那是一幅以纯黑白色为主调的画作,画作的正中描绘了一只像真的兔子,背景却是偏向抽象风。兔子漆黑的双眼予人一种莫名的神秘感,一直吸引着傅良涛的视线,让傅良涛的双眼久久未能移开。
许静嘉见状,走到了傅良涛的身旁,问:「傅sir,这个文件夹没有什么问题吧?不用扣押吧?」
许静嘉的声音,彷彿一下子割断了那画作的引力,使傅良涛猛地回过神来。当傅良涛再一次看向许静嘉时,许静嘉脸上早已没有了刚才的不安,傅良涛再也不能从中看出任何异样来。
傅良涛遂答说:「呃……不用……」顿了一顿,傅良涛又说:「这幅画,我是指那只兔子……画得挺不错的……」说话的同时,傅良涛瞄了瞄这幅画作的落款日期,是二零一七年的十月。
许静嘉闻言,应道:「我知道。」语气听来全然不带任何感情。说罢,许静嘉熟练地将文件夹放回保护套中,又揽在身上,转身往梳化走去。
傅良涛看着许静嘉的背影,只觉得许静嘉似乎把自己的赞美视为理所应当。而此时,即便傅良涛不看向庞季同,也知道庞季同定然会为着这个原因不屑地撇撇嘴。
取证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透过屋内的无线网络,洛孟凝和秦向文很快便找到了屋内所有的数码装置,并为之制作镜像档案。
许静嘉的反应除了在那一段插曲中稍稍地波动了一下,她的反应一直是平静的,一如傅良涛初次看到她时的那样。甚至,连她的母亲也因为傅良涛他们的闯入而感到慌乱,许静嘉却在看傅良涛的瞬间反而放松下来。
傅良涛真的很好奇,许静嘉想的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徐宁之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及时向她通风报讯了?还是她很笃定自己的技术足以不留痕迹,自信地认为他们不会找到检控她的证据?
如果真是这样,许静嘉的自信又从何而来?
傅良涛的视线不经意地看到那仍一直在门外张望的张婆婆,忽尔觉得这探视的目光让人生厌,便顺手掩了许家的大门,将张婆婆的视线完全隔绝于大门之外。
是因为徐宁之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及时向她通风报讯了?还是她很笃定自己的技术足以不留痕迹,自信地认为他们不会找到检控她的证据?
如果真是这样,许静嘉的自信又从何而来?
傅良涛的视线不经意地看到那仍一直在门外张望的张婆婆,忽尔觉得这探视的目光让人生厌,便顺手掩了许家的大门,将张婆婆的视线完全隔绝于大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