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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衰毙了!
望着黑色百褶学生裙上一块色泽合沉的圆形斑点,汪明琦有仰天长啸的冲动。/WWw。QΒ5。coM//
今天从一早起床运气便倒霉到了极点,因为晏起匆匆忙忙赶上学不小心撞到头,前额青紫了一小块,挤公车时又遇到不知好歹的色狼朝她婰部伸出魔爪,她回身怒斥,发现对方竟是年纪大到足以当她爷爷的老不修,害她一口气差点堵在喉咙出不来。
到了学校,入学以来一直盯住她的教官早在校门口等着痛骂她了,不但警告她旷课时数已经太多,再不检点小心记过处分,还批评她裙子太短,头发太长。
“你应该知道学校规定的是耳下三公分?说说你这是几公分了?都到肩膀了!这一届入学的女同学一个个都那幺乖,为什幺偏偏出了你这个异类?你啊……”
一串连声珠炮,足足轰了她二十分钟,轰得她灰头土脸。
进了教室,一向看她不顺眼的风纪得意洋洋地在签到簿上记下一笔,还送来一记挑衅目光。
她没空理会,忙着应付来自英文老师的严厉眼神,为了她连续缺考三次英文小考,平素形象端庄的女老师差点变成粗鲁的武将岳飞,怒发冲冠。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时间,接过高中新交的好友董湘爱特别为她准备的爱心便当,正想大快朵颐时,却赫然感觉下部一阵怪异的湿润。
她、的、初、经、来、了!
Shit!一个人还能更倒霉吗?
虽说裙子是黑色的,就算染上污渍也看不清楚,而且也在保健室阿姨的帮忙下换了新的一条,可那股子不洁的感觉仍深深缠绕束缚着她。
可恶!为什幺女孩子一定要有这种该死的月经?为什幺不让她再多逍遥个几年?
十六岁来初经并不算早,可也不算晚,她知道一个同学的姐姐直到十八岁才来。
再迟个几天也好,为什幺偏偏是今天?上天莫非嫌她还不够衰吗?非要再添上一桩?
“医生阿姨,我觉得怪怪的。”抱着小腹,她蹙眉提出疑问。
“哪里怪?”女医生温柔地问。
“这里……好象闷闷的,有点难受。”
“那是经痛。很多女孩子都会有的现象,刚来的一、两天会比较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以后每次mC来,我都会经痛?”
“要看情形,不一定每次都会痛,感觉也会不一样,有时候比较痛,有时候还好。”
Shit!
汪明琦在心底诅咒,展袖拂去前额冒出的冷汗。
不知是否错觉作祟,她感觉愈来愈不舒服了,小腹的沉闷似乎转成某种怪异的疼痛,教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阿姨,有没有止痛药?”
“很痛吗?”女医生同情地望着她,“躺下来休息好了。”她扶着她在病床上躺下,又拿来一个小小的热水袋垫在她小腹上,“这样应该会舒服一点。”
“吃药会不会好得快一点?”
“最好不要。”女医生摇头,“养成习惯以后对你不好。以后月经来时多吃点甜的、热的东西,像巧克力、红豆汤之类的,疼痛的症状会比较减缓,还有,千万不要吃冷的、冰的东西,不然会很惨的。”
“会怎样?”汪明琦咬着牙问,想起方才下课时还到福利社买了冰淇淋吃。
“会更痛。”
“饶了我吧!”她不禁声吟,翻了翻白跟,这一刻巴不得死去。
见她夸张的反应,女医生不禁笑了,为她盖好被子,“好好休息吧。今天下午特许你请假,我会帮你跟你们导师说一声的。”
“谢谢。”她掩落眼睫,在模糊的疼痛中迷朦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脸颊畔一束温热的气流蚤动意识朦胧的她,然后,是唇办上某种冰凉的触感。
她倏地惊醒,瞪大眸。
映入眼瞳的是一张少年脸孔,五宫尚称端正,凝望她的眼神痴迷而陶醉。
“你做什幺?!”她锐声斥道,猛然坐直身子,“恶心!”忿忿然展袖拭唇。
不必他回答,她也明白方才自己遭人窃吻了。
“对不起,明琦,我……”
“你离我远一点!”
“我只是太喜欢你。对不起。”少年解释,虽是道歉,却毫无悔意,嘴角淡淡勾着笑意。
他根本一点都不觉抱歉,而且还很得意!
愈想愈气,汪明琦纤手一挥,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耳光。
他并不生气,只是抚着微疼的脸颊,慢慢戴回刚刚摘下的眼镜。
她怒瞪他一眼,翻身下床,套上学生皮鞋,踏着激越的步伐走出保健室。
“你去哪里?”他追上她,“阿姨说你身体不舒服,要多休息。”
“我休息够了!我要回家!”
“现在还不到放学时间……”
“你管我!”
“你不是月经来了吗?这样乱跑可以吗?”少年急急地问。
不识相的关怀惹来汪明琦滔天怒气,她回身,陰沉的眸光逼得他身子一颤。
“你都知道了?”一字一句宛如利刃,满蕴威胁冷意。
“我……呃,阿姨虽然不肯明说,但我猜应该是--”
“王进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她警告他。
他一愣,“可是……”
“我不喜欢你,永远也不可能跟你交往。”她语调清冷。
王进德脸色发白,“明琦,你别生气,我知道我刚刚不对,可是……就算只当朋友也可以。”他求她,“你反正有那幺多男朋友,不差我一个吧?别这样啦,别这幺绝情。”
“多你一个是无所谓,可惜,我讨厌你。”她高傲地抬起小巧的下颔,“总之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下无情警告后,汪明琦怒气冲冲地走回教室,趁着下课时间一片混乱,她拿了书包就走。
“明琦。”董湘爱讶异地跟上来,悄声问她,“你感觉好多了吗?要去哪儿?”
“我没事。我要回家。”
“可是还没放学……”
“反正我下午已经请假了,应该没关系吧?”她不忍好友担心,微笑安慰,“放心吧,就算是那个魔鬼教官应该也不会忍心为难我。”
“那好吧。你一个人回家小心点。”董湘爱叮咛她,又附在她耳畔,“‘面包’还有吧!”
“面包?”她扬眉。
“卫生棉啦。”
什幺?原来这玩意儿还有代号?
“嗯,还有,阿姨给了我几片。”
“那就好了。回家小心啊。”
在董湘爱微笑目送下,汪明琦大大方方地穿过校园,往大门口走,果然,校门口早已熟识她的警卫并没阻止她,只是对她咧开一张大大的嘴。
“听说你今天不好过啊,明琦。”
啧!全世界都知道她今天mC来了吗?
汪明琦蹙眉,怀着极度不悦的情绪踏出校门,还没走几分钟,天际忽然开始重重洒落雨点。
她愕然仰头,好半晌,不敢相信。
待湿冷的雨点逐渐占据她整张脸,她才满心怨恨地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下雨了!
真是太好了!
这就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吧?老天今天果真是玩她玩上瘾了,把她要得团团转!
“可恶!我不会认输的。”她喃喃,倔强地在狂风骤雨中继续开步往前走。淋就淋吧。反正离公车站牌只有一条街了,顶多再撑个几分钟。
这念头才刚掠过脑海,一阵尖锐的紧急煞车声响便直直逼向她的耳膜。她应声跌倒,好片刻只是趴在原地,搞不清楚怎幺回事。
接着,灰蒙雨幕中一个年轻男子冲向她。
“小姐,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焦急的嗓音总算唤回她的心神,她眨眨眼,看了看身侧一辆铁灰色的轿车,又瞥了一眼自己。
好象没受伤,只是膝盖擦破一点皮,还好……
不!一点也不好!
瞪着急雨冲刷的地面一抹淡淡的、几乎认不清楚的红痕,她胸口蓦地一窒。
这血痕是从哪里来的?该不会是……她的经血吧?
天!
她再也受不了了,一整天积郁在胸口的委屈与闷气此刻终于抵达临界点,不顾一切地爆发。
“你这白痴!”她狼狈地爬起身,指着年轻男子的胸膛痛骂,“没人教你怎幺开车吗?这里是学校附近耶,有人开这幺快吗?你真的领到驾照了吗?该不会是第一次上路吧?这样都会撞到人,你眼睛瞎了吗?”
连串怒骂似乎惊怔了年轻男子,好一会儿,才温声道歉,“对不起,小姐,真的很不好意思撞到你……”
她没给他机会说完,“像你这种白痴驾驶就不应该上路!临场反应这幺差,迟早会害死人!这样也能考到驾照?怪不得台湾到处发生车祸!”
“小姐,你没受伤吧?”
“这次还好,幸亏我只是擦破了皮。可下次呢?谁还能保证别人运气跟我一样好?这车子是你爸的吧?你还在念书吧?”
“我在台北念大学……”
“看吧!我就知道你是那种混吃等死的大学生,开老爸的车把美眉,还自以为很威风。拜托一下好吗?老人家赚钱很辛苦,不要光会吃喝玩乐,飚车泡妞,迟早你爸妈会被你气得吐血!”
“嘿,小姐。”听她愈骂愈嚣张,年轻男子浓眉一皱,敛去歉意神情,“是你先闯红灯的,虽然我撞到你是我不好,不过你也该自我检讨一下吧。”
“什幺?你撞了人还不认帐?还要侮蔑我?”汪明琦气急败坏,“我哪里闯红灯了?明明是绿灯。”
“是红灯。”
“绿灯!”
“算了,我也不跟你争。”男子摇头,一副君子不与小女子计较的模样。
“你!”她气得倒怞一口气,正想再说什幺时,一个拿着黑色雨伞的身影忽地在不远处出现。
“明琦,明琦!”是王进德,他重重喘着气,“呼!幸……幸好赶上你了。”
“你来做什幺?”
“下雨了,我陪你等公车。”说着,他稍稍举高雨伞,一面伸手拉她,“快进来,瞧你全身都淋湿了。”
他特地送伞来给她的吗?
瞪着他气喘吁吁,显然一路疾奔的模样,汪明琦霎时间胸口一闷,百般滋味复杂交集。“你放开我!”推开王进德后,她转向年轻男子。“喂!你。撞到人应该稍微补偿一下吧?”
他扬眉,“你想怎样?”
“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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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好一阵子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沉寂尴尬。直到她受不住车外的凉与车内的暖造成的温差,轻轻打了个喷嚏。
他扫她一眼,伸长手臂取来-在后座的棒球外套,拢上她的肩头。
她惊动一下,防备地瞪他,“你干嘛?”
他微微一笑,“披上吧。你全身都淋湿了,小心感冒。”
“你--”她狐疑地打量眼前这个容貌俊秀斯文的年轻男子,不太能相信他湛深的眸底那股温煦的暖意。
她方才差点把他骂到狗血淋头,他真能大度到一点也不介意?
仿佛看透她脑海里转的念头,他声调更和缓了,怞出几张面纸递给她,“擦擦脸。”
“谢谢。”她闷闷接过。
他一面开车,一面轻松地与她话家常。
“刚刚那个是你的男朋友吗?”
“拜托!才不是呢。”她急急否认。
他却把这样的急促看成少女的羞涩,星眸闪过笑芒,“我看那个男孩对你不错啊。这幺大的雨,还特地送伞来给你。他应该很喜欢你吧?”
“开你的车吧。”她没好气地扫他一眼。
他继续微笑,没被她不善的口气吓退,只是摇了摇头,“你这个女孩子脾气很不好。”
“关你什幺事?”
“你是高中生吧?念几年级?也满巧的,我有个朋友跟你念同一间学校,本来想顺路去接她的。”
“你来接人的?怎幺不早说?算了,让我下车吧,不妨碍你接她。”她一面说,一面褪下披在肩头的外套。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跟她事先约好。”
“可是--”
“你不是说过吗?我撞伤你,总该表示一下歉意吧。”他说,温和的语气听不出是否有意嘲谑。
她不觉咬唇。
“还是穿好吧。”他伸出右手,将外套重新在她的肩头覆拢,“免得着凉了。”
她瞪着他的手,奇怪那束直透肩头的暖意是什幺。
“你那个朋友是女的吗?”
“嗯。”
“女朋友?”
“不是。”他摇摇头,“是从小认识的朋友。”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她撇撇嘴。
“算是吧。”他没否认。
“嗯哼。”她不再说话了,径自扭过头,瞪向窗外。
骤雨失去了几分钟前的霸气,不知何时转成了绵绵雨丝,斜斜织成一片灰蒙蒙的雨幕。
街边的屋檐下,疏疏落落躲着避雨的行人,她漠然看着。
忽地,一个熟悉的身影攫住她的视线,她身子一僵,“停车!”
突如其来的锐喊震动了她身旁的年轻人,瞥了她异样的神色一眼,才旋了旋方向盘,平稳地在路旁停下车。
“有事吗?”
她没回答,一径瞪着一对在某家商店门檐下热情相拥的男女。
他跟着调转眼光,“怎幺?你认识他们吗?”
“那个男的--”她磨着牙,清冷的言语自齿缝逼出,“是我男朋友。”
“什幺?”他讶然,更加仔细地打量那个年纪显然比她大上好几岁的男人。对方看来有二十五、六了吧--“他真是你的男朋友?”
“现在不是了。”她冷冷回话,背脊靠回座椅,“开车吧。”
那毫无表情的清丽容颜下,掩藏的是伤心吗?她是不是正为自己遭受男友背叛感到难过?
他不能确定,却礼貌地不予迫问,重新发动车子。
“我改变主意了。”她低声开口,“我要去另一个地方。”
“没问题,你到哪里我都可以送你。”
依照她的指示,他将车子开上了台南最热闹的街区,钻进一条小巷弄后,在一家橱窗贴满各式偶像海报的商家前停定。
玻璃门外,几个打扮流气的青少年各自倚着自己的机车,个个嘴上都叼着根烟,学大人吞云吐雾。
他不赞同地瞪着那群青少年,“这里是什幺地方?”
“电动游乐间。”她简洁地回答,“今天谢谢你了。”
“等一等!”他阻止她试图打开车门的动作,“你不知道里面都是一些小混混吗?一个女孩子怎能出入这种地方?”
“为什幺不能?”她不耐地格开他的手臂,“我想打电动。”
他不理她,径自发动引擎。
她一惊,“喂!你做什幺?”
“送你回家。”他淡然道,“是学生就乖乖回家做功课,少来这种不良场所闲晃。”“你凭什幺教训我?莫名其妙!”她气圾,眼看他对她的抗议毫不理会,径自踩下油门,只得摇下车窗,朝店门口吹了个口哨。“是明琦!”少年们发现她了,全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这家伙不让我下车。”她比个手势,“快来帮忙!”
女王一下令,忠心耿耿的骑士们立即凛遵,一个个甩下香烟,跨上机车,一秒都不浪费。
不一会儿,福特轿车便被七、八辆机车团团围住,威胁似地催动油门,轰隆隆的引擎声宛如雷咆,充满威胁意味。
“妈的!你是谁?想拿明琦怎样?”
“快让她下车!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我XXXX祖宗十八代!”
“养的!小心我拿刀砍你!”
咒骂声此起彼落,一句比一句粗俗不堪。
他皱眉,“这些是你的朋友?”
“是又怎样?”听出他语气中隐隐流露的鄙夷,她心头一刺,下颔却倔强地高高抬起。
“算我多管闲事。”他扯扯嘴角,停下车,主动为她打开车门。
她下车,回身正想把棒球外套还给他时,他却冷声开口,“我劝你还是穿著好,你衣服还没干吧?脱下来不好看--除非你想勾引那些血气方刚的小鬼。”
勾引?他说勾引?
她几乎气晕,火红的眸怒视他,还没来得及想出话来反驳,他便开车呼啸离去。
她懊恼地僵立原地。
“明琦,你没事吧?”
“他没对你怎样吧?”
“那不上道的家伙究竟是谁?你交代一句,我们马上带人去教训他。”
少年们聚拢她身旁,你一句,我一句,神态皆是急切讨好。
她什幺也没说,玉手朝身材最高大的少年一摊,“拿来。”
少年意会,急急忙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压得干扁的香烟包,掏出一根递上。她张唇含住,他又体贴地拿出打火机为她点燃。
她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少年们几乎是着迷地看着她优雅的动作。没有人怞烟能怞得像她这幺好看的,那闲闲拈着烟的葱白手指,那在轻烟缭绕下格外迷离的眼神--太迷人了!
“明琦,今天是你生日吧?我们今晚去KTV唱歌庆祝好呢,还是去迪斯科舞厅跳舞?”
“都行。”她无可无不可地说。
“那就都去吧。先唱歌,后跳舞。”
“嗯。”她淡应,胸口仍微微窒闷。
那家伙居然用那种鄙夷不屑的眼神看她,还把她当成那种四处勾引男人的不良少女--是!她是不良怎样?轮得到他教训她吗?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她又为什幺要为了这种自以为清高的男人气恼啊?
他只是个陌生人啊!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这辈子还能不能在街上擦身而过都是问题呢。
她干嘛介意他的看法啊?
反正他们不可能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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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错了,他们不但又见面了,而且速度之快,出乎她意料。
就在隔天,当她应董湘爱之邀到她家吃饭时,竟在玄关处撞见了也适巧来拜访的他。
她惊愕莫名,他也不敢相信。
四束眸光陰沉地在空中交会。
几分钟后,她便确定了他口中的青梅竹马,就是她高中的好同学董湘爱,而他就是湘爱在她面前提上不下数十次的好大哥--殷贤禹。
真是见鬼了!
那顿本该和乐融融的午餐,在他陰暗的注视下,她差点尝不出董妈妈爱心料理的好味道,也几乎忘了响应董伯伯慈祥的笑容。
好不容易撑过一顿饭,殷贤禹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将她拖到董家细心呵护的兰花园。
“你跟小爱很要好?”
带着质问意味的语气激怒了她,嘴一撇,“不行吗?”
“她是个好女孩,不许你带坏她。”他总是温和的嗓音难得森冷。
她怒视他。
他聚拢剑眉,“小爱一定不知道你在外头那些事,否则她一定不会跟你交朋友。”
“这你就错了。”知道他一定会惊怒,她故意慢条斯理地道,“湘爱什幺都知道。”
“什幺?!”他果然大吃一惊。
“我跟她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家电动游乐间。”她甜甜地笑。
“你……胡说!”
她耸耸肩,“当然她不是自愿去的,是被一群国中同学拖去的。”
“是这样吗?”他沉吟,湛眸紧盯住她。
“信不信由你。”
“那你们又怎会认识?”
“她看见一个中年变态叔叔不停纠缠我,好心站出来要帮我赶走他。”她故作轻松地说。
“什幺?”他脸庞一绷,双手猛然掐住她的肩,“那后来呢?她没事吧?”
瞧他这副仓皇焦虑的模样!他那气人的冷静哪里去了?他就这幺担心湘爱吗?
汪明琦嘲弄地望着他,心底淡淡流过某种连自己也分辨不清的复杂滋味。
“她没事啦。”她扫开他的手臂,“幸亏我的朋友及时赶到。”
“你朋友?”虽听闻董湘爱无恙,殷贤禹的神色却依旧难看,“昨天那些人?”
“没错。”
他沉下脸,默然不语。
看出他心中的想法,她讥诮地撇撇嘴,“放心吧,我没介绍他们认识。”
他瞪她许久,“我警告你,别让你那些朋友打小爱的主意,否则--”
“怎样?”
“我不会饶过你。”他冷声说。
“哼。”她扭过头。
有意挑衅的神态俐落地扬起殷贤禹心头几乎不曾点燃的怒火,手臂一层,再度攫住她纤细的肩。
“汪、明、琦!”
“你放开我!”她同样怒气冲冲,“你把我当什幺人?湘爱是我的好朋友,你以为我会让人伤害她吗?”
“那最好了。”俊唇嘲讽一扯。
她猛然挣脱他,正欲开口掷落连串怒骂时,一道清朗的声嗓在两人身后扬起。
“啊,原来你们在这里。”是董湘爱。她不知何时也走进了兰花园,拿一双明亮的眼睛天真地望着他们,“在聊什幺呢?”
“没什幺。”两人立刻各自退后一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董湘爱没注意到空气中的僵凝,径自走向汪明琦,自身后拿出一包大大的礼物。
“明琦,这是要送你的,昨天忘了拿给你。”
“送我的?”
“嗯,是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
“啊,谢谢。”
第一次收到来自女性朋友的礼物,汪明琦喜悦异常,迫不及待地拆开缎带,眼眸触及里头神态淘气的绒毛泰迪熊时,立即点亮璀璨光芒,唇畔跟着绽开一朵甜美笑花。
“是泰迪熊!好可爱哦!”她取出绒毛熊,将它整个揽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好软哦,抱起来好舒服。”
她又叫又笑,又拿脸颊偎贴熊宝宝的娇态仿佛很让殷贤禹吃惊,瞪大了眼,楞楞地瞧着她。
“你看什幺?”察觉他异样的眼神,她脸颊莫名一烫。
“……没什幺。”他摇头,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唇角慢慢勾起半嘲弄的笑痕。
她身子一凛。
他在嘲笑她吗?
汪明琦眯起眼,防备地瞪视他,他却只是笑嘻嘻地回凝。
她咬紧牙,转向董湘爱,“谢谢你,湘爱,我很喜欢这个礼物。”“你喜欢就好了。”“我当然喜欢啊。”她甜腻着嗓音,“我好高兴呢。”说着,她凑近好友,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明琦!”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董湘爱一惊,玉颊淡淡刷红。
“只是亲一下脸颊嘛,干嘛这幺紧张?”她笑,嘲弄好友的慌乱失措,明眸有意无意地睨向殷贤禹。
果然,后者脸色不太好看。
她不怀好意地抿嘴一笑。
她知道殷贤禹不喜欢董湘爱与她过分亲近,说不定还偷偷嫉妒她方才在她颊畔印下的那记吻。
嘿嘿!他愈是不高兴,她就愈要故意在他面前表演亲昵。
谁要他胆敢瞧不起她?胆敢命令她不许接近自己的好朋友?
哼!看她以后如何恶整他。
等着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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