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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回避自己的目光,袁咚咚明白了,他果真像她所想的,只想要她的厨艺,而不是她本人。\\www。qВ5、c0m\她心痛地警告自己不能被他可怜的表情愚弄,因为那是他为达目的而使用的手段,她如果因为他的家人和仆人留下,那等于将自己扔进了炼狱中。
忍着内心的失望,她故作轻松地说:“你看,我早就知道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好厨子,可我不是。如果你留下我,我们都不会高兴,因为那不是我所想的。”
他忽然看着她,风马牛不相及的抱怨道:“我还是喜欢你在我怀里的模样。”
袁咚咚的全身霎时如同被火烧灼,但她镇静地说:“你真是个粗鲁无礼的花心大少爷,我可以假装没听见这句话。现在,请你认真回答我,什么时候我能离开?我绝不会为了给你提供全天候的美食,便捷的服务而留下来!”
“不,你不能离开!”他想都没想地回答。
“为什么?”她几乎是吼叫的了。
“因为你属于这里,属于我!”他说完,放下没吃完的面条起身往门口走。
属于这里,属于他?!
心在胸腔内鼓跳,血在血管中奔涌,袁咚咚末及细想就跑过去拉住了他。
“等等!”她大声地问:“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被她拉住,焦元广迟疑了一下,但并没有回头。
他的心情一点都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潇洒,从今天清晨流水席撤席,不,应该说从她体贴地为他的弟妹做花糕,为他的祖母做燕窝羹起,他就一直不去想她终将离开的事实。
每听她说一声‘走’,他的心就痛一次。这种感觉在他被烫伤,她为他用凉水泡伤、敷药和照顾他时更加强烈,他知道一旦她走出焦府大门,他们今后就如同日月,相望却不能柏交,他想留住她,可是却不知要如何留住她。
直到今天,当她依偎在他怀里时,他对她的渴望再也无法掩饰或否认,他对她的需要远远超越了对她的厨艺和美食的需求,那时他豁然明白,这么多天的犹豫和苦思都因为他爱她,在不知不觉中,在她的鄙视下,他竟然爱上了她!
这实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一个享誉京城的美食大王、花花大少,居然爱上了一个出身贫寒,脾气火爆的小厨娘?
不说他远在边关的爹娘和近在身边的祖母不会同意,就是袁咚咚知道了,肯定也会笑死他,在京城数不清的名师大厨中,他独独被她的厨艺迷倒已经够让人看轻的了,如果爱上她,却被她嘲笑,那他不如死了算了。
此刻,他正在为自己一时情急吐露了真情而懊悔。
你属于我!
是的,这是他情急中吐露的真情,是他的宣示和他的渴望,然而话一出口,她震惊的目光就提醒了他,他正双手为她奉上利剑,让她以此凌迟他的心!
覆水难收,出口的话如何能收回?他只能逃走,躲到没人的地方哀号,也好过当面听它嘲笑自己。
可是,她为何不放过他,偏要拉住他?
“你已经得到了我的回答,还想问什么?”避无可避,他转身面对她。
袁咚哆看着他,他的表情被隐藏在灯光照不到的陰影里,显得捉摸不透,而他的声音令她有被火燎过般的感觉。
“我想问你——”她困难地吞咽着,抱着一定要弄明白的心情问道:“你说我属于这里……属于你,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向她移近一步,走入灯光中,袁咚咚清晰地看见了他脸上的表情,那是充满矛盾与痛苦,甚至带着令人费解的悔恨表情,那是为什么?
可是他双眼半垂,黑眸被长长的睫毛遮着,她看不到里面的情绪。为了看清楚他,她情不自禁地拉过他,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而就在同一时间,他有力的手搂住了她的脖子,她旋即倒进他的怀里。
“你……你要干嘛?”她双手顶在他胸前,现在,他的脸与她几乎相贴,因此她看清楚了他黝黑的眼里闪烁的火花,看清了他脸上紧绷的线条,而他凝视着她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炽热,越来越强烈。
“我正要告诉你,那是什么意思。就是这个——”他恍若叹息般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在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他的双手收紧,将她轻柔但坚决地拥入怀中,而他的嘴覆在了她的嘴上。
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震惊得全身僵硬,脑袋里‘嗡嗡’地响。
老天,这是什么?山摇地动,还是闪电雷鸣?为何他的嘴只是那样贴着她,却在她的身上引起了远胜过山摇地动与闪电雷鸣的效果?
而他的身体,这么瘦的身体为何会像刚熄火的灶石,又硬又烫?
她最初是瞪着眼睛接受他的亲吻,可是,当这个吻变得长久而持续时,她的脑袋变得迟钝,随即心醉神迷,全身酥软,仿佛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融化在了那一片灼热中,她无法移动、无法喘息,除了紧紧攀附着他外,只想闭上眼睛感觉一切。
他的味道好特别,闻起来舒服又令人兴奋,混合着她所熟悉的厨房味道和干净炽热的男性体味,而他的嘴在她内心深处第一次激起了某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为什么?”当他们的嘴终于分开时,她喘着气问。没有他的亲吻她已经很难离开他,如今,他的吻使她更加陷入了一种渴望与他相守却不得的失望中。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做这个?”
“因为你是属于我的。”他喃喃地说,他的手缓缓地做着自从第一次见到她起就一直想做的事:抚摸她粉嫩秀气的面庞,把玩她小巧玲珑的鼻头和耳垂,而后,他双手捧起她的脸,他的嘴再次覆盖了她的芳唇。
“属于你的?”这个说法十分新鲜,也十分动听,想到彼此相属的这个问题,袁哆哆挣脱他迷惑地问:“如果这样,那你也是属于我的。”
“如果你愿意。”一丝紧绷的笑出现在他唇边。“可是,你愿意吗?”
“我……”
我愿意!感情上她想如此回答,可是理智上她知道她不能。
尽管他此刻表现出了对她的需要,可是他并没有说爱她,连喜欢她的表—不都没有,如此,她怎么敢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他呢?
“你要我属于你,因为我是一个好厨娘,对吗?”她用双手捧着他的脸,不让他的嘴碰到自己,这样,她的思维会清晰很多。
“是的,你是个好厨娘,是我的好厨娘!”他转动着脸亲吻她的手心,激情横溢地回答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渐渐黯淡的目光。
“不,我不属于你,你也不属于我。”她垂下手,退出了他的怀抱。
“咯咚?”他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她忽然情绪低落,口气都变了。
“你不要再说了。”她往后退开,忧伤地说:“你是京城首富,我不过是一个小饭庄的厨娘,我伺候不起你,你也留不住我,让我走吧!”
焦元广还没回答,侧门传来开启声,随即门开处露出宝儿的脸。
“少爷,老夫人有事找您!”
“什么事?”焦元广立刻越过袁咚咯走过来。
“小姐病了,哭闹着要找咚咚姑娘。”
“病了,怎么忽然病了?”焦元广焦虑地说着往门外走去。
一听是欣儿病了,袁咚咚跟焦元广一样紧张,立刻跟随在他身后,往开启的侧门回廊走去。
天早黑了,结束了三夜喧哗的大庭院此刻一片沉静,几只灯笼无法照亮它的每一个角落。沿着回廊走人一道门时,袁咚咚被脚下的木槛绊了一下,撞到走在前面的焦元广身上。
“小心!”他一转身,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对走在前头掌灯的侍童喊:“宝儿,你的灯照到哪里去了?”宝儿赶紧将灯挑高,为他们照明。
“抱歉,我没看见……”灯光下,袁咚咚羞愧地为自己的笨拙道歉,急于挣脱他的手。
“没关系,是我的疏忽。”他温热的手离开了她的手臂,改而牵着她的手。
“你不必这样。”她想甩开他,可是他紧拉着她往前走。宝儿手中的灯火也一直围绕在她的脚前。
局促不安中,她只能怪这条回廊怎么这么长。
终于前面出现灯火和屋宇,焦元广告诉她那儿就是老夫人住的地方。
她再次想挣脱他的手,但他没有放开她,直到进入灯火明亮的正房。
满脸忧虑的焦老夫人看到袁咚咚跟随孙子一起进来,当即从椅子上站起,迎上前来宽慰地说:“姑娘,我真怕你离开了呢!”
袁咚咚想过去向她问安,可看到她身后不仅有贴身丫鬟和丁妈等人,那个脸拉得长长的‘巫婆’鲁四姑也在,并且眼含恶意地盯着她时,不由有点迟疑。
“欣儿到底怎么了?”焦元广没有注意到她的迟疑,也没看其他人一眼,迳自走到老夫人身前关切地询问。
老夫人随意看他一眼,转向袁咚咚说:“听丁妈说姑娘执意离去,我知道不该难为你,可是欣儿病了,能否请姑娘看我薄面,为我的孙女多留几天?”
袁咚咚一听,忙对她行礼道:“老夫人言重了,咚咚只因贵宅差事已了才恳请离去,若老夫人或小姐有需要,我自当效命!”
焦老夫人脸上露出微笑。“那我先代欣儿谢谢姑娘大恩!”
“老夫人之谢,袁咚咚愧不敢当,请问元欣小姐哪里不舒服?”她问。
“掌灯!”老夫人不失威严地对身后的丫鬟们说,再回头招呼袁咚咚。“你跟我来,我们到小姐房里去。”
很快,一排灯笼开道,一行人陪着老夫人下了台阶,进了相连的小院,这里灯火明亮,不像其他地方幽暗,也许因为有病人,这里的丫鬟特别多。
焦元广首先往一间门帘高挑的房间走去。
“欣儿?”他走过去看床上躺着的妹妹,却在看到坐在妹妹床头边满脸是泪的弟弟时十分惊讶。“申儿怎么也在这里?”
“大少爷,老夫人。”侍候欣儿的丫鬟立刻站起身,惶恐地说:“小姐不肯再吃药,小少爷也不愿去睡……”
“大哥,我要咚咚姊姊。”正在对丫鬟闹脾气的元欣哭着说。
“我在这儿。”袁咚咯立刻走到床前,面色蜡黄的女孩立刻扑到了她的怀里。
焦元广诧异地看着祖母。“中午见面时欣儿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这会儿就病成这样了?”
“唉,郎中来瞧过,说是吃错了东西。”老夫人叹息道:“中午四姑给她吃炖牛肉就不乐意,后来又吃了几个栗子,结果一直吐到傍晚,吃什么吐什么,连药都全吐了,还一直闹着要找‘咚咚姊姊’,刚才听丁妈说咚咚姑娘要走,这下闹得更凶了,只好去把你们找过来。唉,抓来的药也吃了,可怎么还是吐个不停呢?”
“老夫人别担心,那是空腹吃药的关系,今夜有我照顾她。您回屋休息吧!”袁咚咚看着才一天不见就瘦了一圈的女孩,心里很难受。
老夫人看看在她怀里不再哭闹的孙女和面色麻木的小孙子,叹口气道:“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反正我今天睡了一天,晚上不愁没事做了。”她安抚着老夫人,再看了眼立在老夫人身边的焦元广,那不知死活的东西正瞪着火热的眼睛盯着她,让她一阵面热心跳,赶紧低头对怀里的女孩说:“欣儿没事的,以后记得牛肉、栗子不可同食,不然就会呕吐,现在吐光了,再喝点粥就好了。”
“我和三哥都要吃咚咚姊姊做的花糕。”
“行,姊姊给你们做。”
随后,老夫人交代鲁四姑,如果咚咚姑娘愿意,可以随意使用大厨房,又告诉其他丫鬟,要她们听凭袁咚咚的使唤,得到相关人的承诺后才离开了房间。
“你也走吧!”等屋子里的人都出去后,袁咚咚对焦元广说。
可他却仿佛听到怪异的事情似地瞪着她。“你说什么?他们是我的弟弟、妹妹,我自然得照顾他们,这不是你早提醒过我‘当大哥的责任’吗?”
听他如此说,她也无法反驳,只好由他去。
稍后,当袁咚咚到大厨房为孩子做饭时,发现留下焦元广还是很有用处的,因为元欣要跟着她,于是他成了最好的‘轿夫’,抱着元欣,带着元申跟在她身边,看着她变戏法似地做出孩子们喜欢吃的食物,当然,焦元广也沾了光。
元欣的病让袁咚咚不再提离开的事,这时就算有人挥舞大棒赶她走,她也不放心离开,因此焦元广满心欢喜,暗自感谢是妹妹帮了他。
夏虫唧唧,袁咚咚坐在安静的厨房内挑着菜,她的目光不时看向门外庭院里躺在凉椅上的女孩。
她的小哥哥正将一片新摘来的荷叶顶在她头上,惹得她咯咯地笑。
“唉,这孩子的病总算好了。”她宽慰地想,三天来欣儿已经不再呕吐,也有了些食欲,现在,又到了她该考虑离开的时候了。
那天晚上她给洪天海和袁玥写了信,告诉他们自己得多留几天的原因,次日由焦府的广大爷亲自送去,并带回了天海哥的回函,证实焦元广没有说谎,他真的在流水席结束的当天就去饭庄公开认错道歉,还兑现了所有承诺。现在,芙蓉饭庄在东大街的新店正在忙碌地装潢中,很快就可以完工开业。
终于可以在京城闹市区开业的前景给她心里注入无穷的快乐,可是想到租用焦氏的产业,并得知焦府真正的当家人是谁后,她即便离开这里也将与焦元广有割不断的联系,而那将只是房客与屋主的关系时,她心痛如绞。
这三天,她与他的接触没有因为她不再住在鸟食居,也不再到他的厨房做饭而减少。最初那天,因为欣儿的关系,他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后来,欣儿可以自己跑动了,他才离开这里,但仍时时可以看到他。
想到他对她越来越多的碰触和眼神交流,而她竟然越来越习惯并渴望那些大瞻的亲昵行为,她的脸就发烧,胸口就涨满激情。
她不知道离开这里后,再见到他,他们会是什么样子。如果他用寻常屋主对待房客的态度对待她,或者用陌生人的目光注视她,那她相信自己会受不了,因为她无法接受一个曾与她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男人将她视为陌路,那太侮辱人了!
也许,她应该现在就离开,应该阻止他温柔的手落到自己身上,阻止他甜蜜的嘴贴在她唇上?
可是,那是她多么渴望的事啊!
我到底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她心情沉重地想,天海哥和袁玥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唾弃她,再也不想理她,那她怎么办?
“为什么流泪?”一声惊讶的询问将她从胡思乱想中惊醒,她抬头,与焦元广黝黑深邃,充满震惊的目光相接,蓦然发现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满脸是泪。
她哭了?!而她不记得自己成年后掉过一滴眼泪。
“你哭了?”他震惊的目光将原先喜悦的色彩覆盖,进而充满了怜惜。他坐在她面前的门槛上,取走她手里的东西,将她揽入怀中。
“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强行把你留下?”他的声音里有让袁咚咚心痛的绝望。
“不……”她在他怀里摇头,眼泪流得更多,她想告诉她,那是因为她不想离开却不得不离开,因为她害怕他将来把她视为陌生人,害怕她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亲近他。
他捧起她的脸,注视着她泪水盈盈的眼睛,仿佛从她的眼睛里读懂了她的心事般,他的脸慢慢靠近。“别害怕,有我在。”
他的嘴吻上了她的眼睛,吮去滚滚而下的泪,再柔柔地贴在她颤抖的嘴唇上。
她全身如同火炙,眩晕无助,除了紧紧地抓住他,回应他的一切,她不知道该如何抵制内心强烈的渴望。
忽然,焦元广的身子离开了她,从门槛跌倒在门外地上。
“不许你欺负咚咚姊姊!”瘦小的元申像尊门神似地挺立在门口,元欣站在她小哥哥身边,怒视着他们的大哥,哪怕这几天大哥背她、抱她从不嫌累。
“呃,错了,你们弄错了。”袁咚咚看着狼狈跌坐在地上的焦元广,再看看两个同仇敌忾的孩子,不知是该感激他们,还是该羞愧地逃跑。但她现在只想先做一件事,就是跨出门槛扶起焦元广。“快起来。”
“你干嘛?”正沉浸在万般柔情中的焦元广,一时半刻还无法从自己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看看弟弟惊讶地问,再转向袁咚咚,立刻被她羞红的脸和未来得及擦净的眼泪提醒。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老天,他们以为我非礼你呢!”
这个认知让他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元申胸前的衣襟,厉声说:“臭小子,你居然敢把你大哥看作是会非礼女人的混蛋?”
与元申比,他无疑是个充满力量的巨人,但元申毫不示弱,尽管他脸色苍白,身子在发抖,仍表现得像个斗士。“你就是非礼她,不然咚咚姊姊不会哭!”
“咚咚姊姊,他要打三哥!”元欣尖叫,抱着袁咚咚大哭。
天哪,这是怎样一个混乱场面!
焦元广脸色陰暗地放开弟弟,抚平他胸前的衣服,看了眼哭泣的妹妹和依然泪痕斑斑的袁咚咚,转身走离开,颓然坐在台阶上。
袁咚咚抱着元欣,对元申伸出胳膊,那被吓坏的男孩立刻扑进她怀里。
“你们误会了。”袁咚咚拥着他们,决定告诉他们实话,她绝对不能让这两个孩子对他们的大哥产生恶劣印象,更何况她认为他是一个值得信任和尊敬的大哥。
“你们的大哥没有非礼我。”她轻声说,看了眼门外台阶上的背影。
“那你为什么要哭?”元申不信地抬起头来看着她,元欣也停止了哭泣。
“那是因为我要走了,舍不得你们。你们的大哥是在安慰我。”袁咚咚轻声地说,似乎不想让别人听到,但门外台阶上的背影一震,双肩僵硬。
“你要走?为什么?”元申立刻忘记了跟大哥的过节。
“咚咚姊姊,我不要你走,你一直住在我们家,好不好?”元欣含泪央求。
“可是这里不是我的家。”袁咚咚忍着心里的痛,努力说服他们。“每个人最后都要回自己的家的,对不对?”
“可是你的爹娘都死了,你没有家。”元欣抓着她。“在我们家,我和三哥会对你好,我大哥……”瞟了眼台阶上一动不动的背影,女孩的口气有点畏惧。
“我去跟大哥认错,求他让你留下。”元申垂头丧气地说。
袁咚咚理理他的衣襟,再擦擦元欣的眼泪,说:“不用了,只要你们没有误会你们的大哥,我就很开心了。”
“可是,我们不想让你离开。”元欣又要哭了,袁咚咚一阵心酸,赶紧把她拥入怀里,元申受到这样的气氛影响,也眼眶红红地伏在她腿上。
“元申、元欣,过来!”
台阶上的焦元广发出无人能忤逆的命令。
两个孩子从袁咚咚身上抬起头来,迟疑地不敢动。
“去吧,不会有事的。”袁咚咚给他们安抚性的微笑,将他们拉起来送出门。
他们怯怯地走到背对着他们的大哥身边。
“这里。”焦元广没有回头,只是指指身前。
两个孩子手拉手下了台阶,站在院子里,面对他们威严的大哥。
三双相似的眼睛互相注视着,最后焦元广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很高兴你们保护咚咚姊姊。”
两个孩子惊诧地看着他。他立刻又说:“不过我生气了,你们知道吗?”
两个孩子点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孩子们再点点头。
“不,你们不知道!”他激愤地说:“你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可是在你们眼里我是个魔鬼,对不对?”
两颗小脑袋垂下,拚命地摇晃。
“算了,你们也别否认。我不会惩罚你们,也不会逼迫你们尊敬我,但是我要
告诉你,元申,焦家男子永远不会非礼任何女人!还有你,元欣,你以为我会打元申,是吗?那等于是你打了大哥一耳光,大哥要你记住,无论你们做了什么,大哥永远不会打你们!记住了吗?”
元申和元欣抬起头来看着他,大声说:“记住了!”
袁咚咚从两个孩子的眼里看到喜色,不由安心地回到厨房,洗手和面。
“好了,既然都说明白了,你们去玩吧!”台阶上的焦元广结束了训话。
“可是咚咚姊姊要走了。”元欣看着门内,声音小小地说。
“放心吧,大哥不会让她离开。”焦元广拉拉妹妹的发辫,对忧郁的弟弟说:“你带欣儿去玩,让大哥有时间说服咚咚姊姊,可以吗?”
“可以!”一听大哥的建议,元申立刻转忧为喜。“大哥去说,咚咚姊姊一定会留下。”然后带着元欣走了。
看着弟弟、妹妹快乐而信任的眼神,他知道在弟妹心目中他是无所不能的,那么现在,就让他好好表现一下吧!
“没事了。”他满脸带笑地走进厨房,对袁咚咚说。
“那很好。”她没有笑,只是看他一眼就垂下头柔手里的面。
“咚咚,为什么我越来越迷恋你?”他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说。
一阵心跳中,袁咚咚忽视那种只有他能带给她的甜蜜期盼心情,故作冷静地一边用力柔着面,一边说:“既然我是能带给你美味的大厨,而你是擅于品尝佳肴的老饕,那你对我的迷恋是可以理解的,换了其他的厨师,你会有同样的感觉。”
“但是,我不会对其他厨师有这样的渴望。”
他以指尖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将她的脸转向自己。袁咚咯瞪大双眼,想警告他不可轻举妄动,因为这里是大厨房,随时会有人进出。
可是,在她发声前,他的嘴已抵在了她的唇上。
这次他的亲吻与以前完全不同,不再温柔细腻,不再带着试探与说服的意味,而是狂猛热情,充满了占有和攫取。
“停……停下!”她利用他准许她稍微喘息的机会避开他的嘴,靠在他怀里低语。“你在干嘛?这里是大厨房。”
“难道你看不出我在品尝你吗?这里确实不是个好地方,可是我等不及了。”他说着,轻咬她耳垂的同时,他的手在她的背上急切地摩挲。
“不行,你快放开我。”她警告,却无力挣脱。
他真的放开了她,以轻柔的语气问:“现在你还认为我会迷恋其他能做美食的厨师吗?”他望着她,她仿佛被催眠一般地注视他。各种情绪在他的眼里燃烧——珍惜、渴望相爱!
爱,绝对无疑,是爱,就像她对他付出的那样,她的心在意识到这点时欢快地跳动,她想要他亲口说出来,可是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
带着一丝遗憾,她扶着案桌退离他的怀抱。
仿佛看出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他眼里出现了胜利的光芒和她还无法完全了解的、能让她立即燃烧的火焰。当她颤巍巍地对他微笑时,他的唇再次逼近,而她投降地闭上双眼,迎了上去。
幸好这次他只是轻啄一下就离开了,不然她怀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力量将自己的嘴从他甜蜜的吻中拉开。
身体上他们虽然不再有任何接触,可是他们的视线紧紧纠缠,她觉得自己渴望听他亲口说的那些话,正借助着神奇的目光传递到她心中。
语言?我们需要语言吗?她的目光在问。
不,语言是多余的!他回答的目光是如此坚定。
“看,你把我弄得像鬼一样。”他忽然收回目光,跳离她身边,连连拍打身上被沾到的面粉。
他孩子气的动作和前后截然不同的表现,让袁咚咚忍不住笑了起来。
“很好,你笑了。”他也笑望着她。“知道吗?你笑起来很像一个人。”
“谁?”她停住笑。“女人吗?”
他笑而不答。
“快说,是不是?”她威胁地举起一团面粉,做出要撒到他身上的样子。
“不可以喔,那是申儿、欣儿的晚餐呢!”他连声阻止她,见她仍一副没有得到答案绝不罢休的神态,立刻投降道:“没错,是女人——画上的仙女。”
“真的吗?”她怀疑地问。
“当然是真的。”他先正经后谐戏地说:“京城里谁不知道我焦元广好食不好色,不过,对你除外。”
“我?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秀色可餐,胜过美馔,我无法不爱。”他说着抓起面盆。“来吧,把面团放进去,这里不自由,我们回东院厨房去!”
“你说什么?”她没有注意他举到面前的盆,只是盯着他的眼睛。
“我说什么?”他拿过她手中的面团,故作轻松状地说:“我说我爱你!”
“你爱我?”突然降临的幸福感让袁咚咚的整颗心仿佛要蹦出了胸腔。
“你这女人到底是真聪明还是真愚蠢?”他脸色一整,放下手中的盆,对着她皱眉道:“如果不爱你,我会一见到你就想吃了你吗?”
袁咚咚的心在欢跳,血液在歌唱,他爱她!他爱她!
她想告诉他,她也爱他,可是骤然降临的快乐让她说不出话来,她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直到一个女人走进来喊她。
“咚咚姑娘,有人来看你,老夫人问,你是不是要见他?”
“谁?”她脑子里还在因为刚刚获得的爱而发晕,懵懂地问。
“芙蓉饭庄的洪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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