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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旖丽费了好些功夫,多煮了几样菜到母亲坟上拜祭,回到家时,发现钱灏勖还没回来,心里有些不快。\\wWw.Qb5.com//
但转念又想,也许他就在回家的路上了,她马上高高兴兴地进厨房热菜,然后又将前些日子为他买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放在矮凳上,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她就这么饿着肚子,跟着那些菜一起从热气腾腾等到冷了、凉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这下,她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她将菜全收了,又把衣服收回柜里,刚要将大门合上,一只大手刚刚好伸进门缝,挡着不让她关门。
“阿丽,我、我回来了!”钱灏勖喘着气说道。
她先是一喜,跟着脸又垮了下来,“哼,你去睡马房!”
他知道在这节骨眼低声下气求她也没用,便用激将法,“阿丽,阿萝的爹说要把阿萝嫁给我……”
她猛地打开门,将他一把拉进屋,“你说什么?!”
钱灏勖没有回答她的话,顺势将她搂进怀里,热情如火地深吻她,恣意挑吮她唇间的柔滑香甜。
许久后,他才稍稍松开她,“不但如此……他还附赠他那片土地当嫁妆……”
她轻捶着他,“那块地是姓钱那浑蛋的又不是他的,他在骗你,别上当了!”她又拉近他的头,主动吻住他。
过了一会儿,两人的唇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他领着她在桌前坐下,“他们很快就会拿回他们的地了。”
听他说得很有把握,她不禁起疑,“你怎么知道?你就不知道那个姓钱的有多混——”
“阿丽!”他打断她,认真地凝望着她,“我问你……如果有人无意间做了伤害别人的事,但之后又改好了,你会原谅他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立即她觉得腰上一紧,“你干嘛?会痛耶!”
“什么‘也许会,也许不会’?”他将她整个人箍在胸前,“那人有心努力弥补过错,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你不原谅他,这不是太苛刻了吗?”
“放手啦!”她捶着他,“什么太苛刻?要是他杀人放火,我怎么可能去原谅那种人?”
他松了些手劲,极小心地说道:“钱家那个钱灏勖……我认识他很久了,所以……我知道他绝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你认识他?”她的口气忽地转寒,“为什么你从没告诉我?”
他随即将她愤怒的身子紧搂住,“我……我想先了解一下状况……”糟了!光说认识,她就冒这么大的火,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说不定马上就被她踢出门去。
“放开!”她奋力想将他推开,“了解状况?你早就了解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阿丽……”
“不要叫我!”她终于挣开他的怀抱,怒冲冲的回房。
他立即尾随而至,硬推开房门,再度将她圈在怀中,“阿丽!当时我们不熟,且你又说钱灏勖是……是个大混蛋,我怎么……怎么说啊?”
“住口!你是那个混蛋、大骗子的朋友,你说的话我不要听!”她把耳朵捂上。
“阿丽……”他试着将她的手扳开,但她东扭西闪地,总不让他得逞。
最后他只好下流地进攻她的腋窝,她怕痒,只好放开手抵抗他,“哈哈……不要这样,好痒……我受不了了!”
他推倒她,将她的双手压在她的脸侧,严肃地道:“阿丽,听我说,凭我对他的了解,我可以跟你打包票,他不晓得有人瞒着他在这里做坏事,更不是什么骗子、坏蛋……”
“哼!你跟他是朋友,当然帮他说话!”她仍不相信。
他啄吻了一下她嘟翘的唇,“那你觉得我是混蛋、骗子吗?”
“你老往阿萝家跑,骗得人家要将女儿嫁给你,这样还不混蛋吗?”她说得有些酸溜溜的。
他温柔地抚挲着她的手腕,一边以唇在她的颈间磨蹭着,“别再乱给我安罪名了,我不会娶阿萝!我去她家纯粹是……是想帮忙阿萝他们将地赎回去罢了……”
他挑逗的手指令她的脑子渐渐失去功能,“是吗……噢!”
他的唇越来越低,忽然他听见咕噜声,“你的肚子怎么会咕噜咕噜叫?”
“我本来想等你一起回来吃饭,但你一直没回来……”
“所以你还没吃?”他既心疼又感动。
“对啊!人家好饿喔!”这时,她已因欲热难耐而扭起腰来……
???
钱灏勖汗如雨下,瞥见月亮刚没入西边的地平线,东方仍乌漆抹黑的,于是将怀里神情恍惚的水旖丽放平在榻上,“来,还有点时间,这回你什么都不必做,全交给我就行了……”
粗重的喘息和媚喊声又交杂回荡在屋里……
不知何时,灿烂的阳光已洒进屋来,连瘫睡在榻上的水旖丽都觉得太刺眼,忍不住要起身将木条窗拉上,但腰上那只大手不肯,兀自将她圈得牢牢的。
“你去哪?”他翻过身将她压住,懒懒地吻起她的耳鬓。
“阳光好刺眼……”
他伸长脚,推上窗,“好了。”
但她仍想下床,“昨晚到现在,我什么也没吃,我要去拿点吃的……”
他还是将她搂着不放,“我去,你躺着就好。”
一会儿后,他端了几盘菜进来,“哇噻,平常不是腌菜就是硬饼面,怎么你会突然弄这么多丰盛的菜?我知道了,你晓得昨晚我们会消耗很多体力,所以特别加菜?”
将菜放在榻中央,他夹起辣炒鹿肉干喂她吃。
她边吃边戳破他自大的想法,“才不是呢!昨天是我阿娘的忌日,所以,我才煮了她爱吃的菜去祭拜她。”
听她提起母亲,他不禁想起阿萝的爹跟他说起有关她母亲与她汉人父亲的事,“你……恨你爹吗?”
她沉默片刻,然后摇头道:“我不恨他,毕竟有他才有我,而且他还教了我很多赚钱的法子和处世的道理……但我气他欺骗我母亲。”
“他从没捎信或是派人来吗?”
她又摇头,“我跟阿娘等了七年,后来阿娘生重病,第二年就走了……”
钱灏勖轻轻揽她入怀,下巴倚着她的额角,“阿丽,我不会像你爹那样对你的。”
她只“嗯!”了一声,虽没说话,却觉得心头无比温暖、安适。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这里的市集都不够大,过几天,我打算将阿萝他们那些香蕈运去县城卖,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县城?好啊!”这山区她很熟,但从没去过县城,“可是,这一趟路很远,我们要怎么去!”
他吻了一下她的发鬓,“放心,阿萝他们负责晒制香蕈还有编绳篓,李掌柜说我们只要帮他从县城运面粉回来,他就答应将他运货的车子借给我们,而莲花老爹说田里没事,也愿意帮我们赶车赚外快。”
不知怎的,她一直看着他,她脸上的好奇与祟拜是他从未见过的。
终于他忍不住了,“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是汉人,他们怎么会肯听你的?”
“简单,我让他们各蒙其利,所以,他们都肯冒点小风险来合作,懂了吗?”说着,他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她别开脸,从盘里取了个米稞,剥开外头的月桃叶,慢慢吃着,“你这些作买卖的法子,是那个钱灏勖教你的吗?”
“不是,是你教我的。”他颇认真地说道。
她知道他在讨好她,但听了也高兴,又问:“你怎么会认识那个有钱得要命的钱灏勖?”
“我曾跟他做过一两回生意。”他不知怎么说才好,只好随便说说,想要蒙混过去。
“那还好,不过,以后别再跟他在一起了。我听说他不择手段赚了好多钱,所以,才能用燕窝漱口、穿珍珠织的衣服、住金子盖的屋子、坐镶着宝石的车子;而且,我还听说,他换女人就像换衣服一样,早上一件,中午一套,晚上又换不一样的……”
“什么——咳、咳!”他将喉里的食物咳出后,急忙反驳道:“不对!他虽不是大善人,但也不是冷酷的吸血鬼!也许,他有点爱耍派头,但怎么可能奢侈成那样?虽然他长得很帅,但对心爱的女人专心一致、温柔体贴,一点也不花心……”
她越听,眉头不禁揪了起来,“你只跟他做过一两回生意,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虽然我们只做过一两回生意,但是我跟他认识满久的,所以很了解他。”
“多久?”
“呃……很久、很久,几乎一出生就认识了。”他答得有些不自然。
“是吗?”
他搂住她柔滑的肩头,手指往她优美的肩胛骨轻划而下,想卑鄙地以此转移话题,“今天别出门了,休息一天吧?”
“哎!讨厌,别这样!”她又痒又羞的躲着,但他充满魔力的吻在她颈间发威,不禁改变主意,“唔……可以晚一点出去,但……不能不工作……”
“这样啊!”他的手有效率地来到她的腿间,发现她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得把握时间……”
???
太阳下山,市场人潮散去,一天又过去了。这天晚上,又是水旖丽他们清帐的时候。
她将七文钱放在钱灏勖面前,“喏,你的。”
他迟疑了一下,把钱推还给她,“我记得还欠你五两多,你给我银子做什么?”
“你记错了,这半个月来,我……呃,我找了你很多次,所以,你欠的钱已经还清了,所以这些是你应得的。”她又将桌上的钱推过去。
“阿丽……”他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把钱再推到她面前,“我不要把那件事当成买卖。”
她却不肯收,“但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我还是要把钱给你。”她宁可付出钱,然后理直气壮地“要”他。
他拧起眉,正要再说,她却已将柔唇送上,红着脸问:“今晚,我想……我们早点进房好吗?”她会努力赚很多的钱,然后就能够将他一直留在身边。
她的吻已让他的脑子发晕,再看她娇羞的提出这这么诱人的请求,他才不想这点“小事”跟她闹得不愉快呢!“好……”然后就被她带进房里。
???
第二日,阿萝他们把加工好的香蕈依钱灏勖指示的方法装篓,钱灏勖则联络莲花老爹跟李掌柜将五大车的货物搬上马车,然后就由莲花老爹领路来到镇远。
到了县城,水旖丽看城里的屋子又大又豪华,城里的人也都一副很厉害的样子,不禁感到害怕,但等到钱灏勖没三两句就将那些穿得光鲜亮丽的家伙唬得一愣一愣的,一下子那些香蕈便被抢购一空,她忽然觉得这些城市土包子比乡下人还好骗。
“五……五百两?!”当她在客店里听到钱灏勖报出这趟收益时,忍不住叫了出来。
“嘘!”他连忙掩上她的嘴,“别这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
她点点头,然后抓下他的手,低声问:“怎么会……这、这太好赚了!”
他却不甚满意地晃晃头,“这是大盘的价,若我们能运到京师卖,少说可以再赚一倍。”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为什么不运到京里卖?”哇!若她能这样赚上个几年,搞不好她就将“京城四绝,酒色财气”里头那个“财”的头衔到手也说不定呢!
看她震惊的样子,他又笑了,“若以我们马车的速度,等到京里,那些香蕈大半已失去它独特的香味,根本卖不到这么多钱,而且万一遇到山贼,反而血本无归;最好是有一队装备精良、且常年往返京师和这里的商队,这个大钱才赚得到。”
“那我们就来组一支商队啊!”想到一趟就可以赚上千两的银子,她的脑子马上像拨算盘珠子一样,喀啦啦地动了起来。
钱灏勖将她兴奋得发红的小脸蛋捧住,点吻了下,“好是好,不过,你得先花钱买车、买马、请脚夫、请武师保镖,还有孝敬一路上的官府和驿站。”
还没赚钱就得先花钱投资?“哦!”她颓丧的躺在榻,浑身没力。
不忍心她一下子就泄气成这样,他将她拉起,搂在怀里说:“别这么没信心!我们可以找李掌柜跟阿萝他们一起合伙,加上你存的钱,说不定就可以了。”
“对喔!”她的眼睛再度亮起来,又做起天下首富的美梦了。
“你有多少?”他很好奇,她这样勤省可以攒下多少。
说到这个,她脸上涌现满满的骄傲,“咳!你听好了,才七年,我就赚了一百五十两呢!”
啊!不过以她的本事,嗯……是不少了。
“你笑什么?”她推了推他,“快说,够吗、够吗?”
够钱家上下一顿早餐开销,但要组成商队嘛……还差上那么十万八千里。
不过,他不想泼她冷水,“不怎么够,但仍值得一试。”
“试?”她忽然警觉起来,“不行,那些钱是我辛苦辛苦存下来的,不能拿来试。”
他轻敲了下她的脑袋,“任何事都有风险,做生意更不可能没有风险,你怕冒险,那只能守着小钱,当不了大富翁哩!”
“但是,万一我的钱全泡汤了怎么办?”
“傻瓜!”他宠溺地点了一下她嘟翘的小嘴,将她搂入怀,“你还有我啊!”
但等了半天,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怎么了?”他以为她会感动万分的。
她挤出一抹笑,吻了他一下,“没什么,一整天这么下来,有些累了……”
事实上,他是她最负担不起的冒险啊!
???
装好了李掌柜要的面粉,钱灏勖他们就踏上归途。
在只剩半天路程的旅途上,他们遇到很多苗人结伴说要去参加“跳月节”,他见莲花老爹跟水旖丽他们都很想去的样子,便跟着那些苗人一起去参加。
既然是“跳月节”,那当然得等月亮这个主角出现后才能举行!于是,他们趁太阳还没下山前在这里随处逛逛;而水旖丽认为要参加就得要投入点才有趣,于是便要他去弄件礼服来穿。
“嗯!这个应该很适合你,快穿上给我看。”
本来他是不太愿意穿上这套苗族风味浓厚的衣裳,但见水旖丽兴奋的模样,便依言换上了。
不一会儿,他穿好了出来,“好了,你看如何?”
看他一脸不情愿外加别扭样,她当场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好……好笑!”
见她笑得开怀,他倒无所谓,“能博得佳人一笑也值得了。那就买这件吧!”
“何必买?用租的就好了。”她还是不改小气本色。
“好了,你也去找一件漂亮的衣服吧!”
“不用了,我身上这件就很漂亮了……”她嘴上虽是这样说,但两手却在衣堆里忙碌翻动。
“可是我想……你穿这件会更出色呢!”
“真的?”
“去试试吧!”看她仍犹豫着,他又加了句,“试试又不要钱!”
果然,她还是不敌钱灏勖的劝诱与赞美,且包括莲花老爹跟三名车夫都穿戴得光鲜亮丽,她当然不能被他们比下去!
这时,月亮也出来了,钱灏勖牵着她的手,随着人群往大广场走去。
人高的篝火缓缓烧起,她转头对钱灏勖说:“我先过去那边,你就跟他们唱歌、跳舞,然后我等下就来找你。”
他急忙将她扯住,“阿丽,我又不会唱歌、跳舞……”
“没关系,”她柔媚地娇瞟了他一眼,“这样别的姑娘才不会选你。”说毕就撇下他,跑到一边的女孩堆里等男子们开唱、跳舞。
混在一群载歌载舞的男人里面,不懂怎么唱跳苗人歌舞的钱灏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但随着气氛渐渐热烈,他想这里又没有人认识他是家世显赫的钱灏勖,何不放大胆,疯狂地玩他一回?
在全心投入下,不过三、五支歌舞后,就给他找到融入他们歌舞中的诀窍,也越来越懂得乐在其中。
钱灏勖跟着大家往女孩堆里走去,女孩们也纷纷迎上前来,但他刚接到一条编扎得美丽的花带时,就听见水旖丽的声音传来,“走开,你们没付钱,还想碰他?统统滚到一边去!”
她凶悍地驱走三个苗娃,不让她们靠近他。
“阿丽,你……”
他话还没说完,她就怞走他手里刚接到的花带,然后将自己手里用以表情达意的花带往他颈项挂,“你只能拿我的。”挽起他的手,“来,跟着我唱,那她们才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乍听她这么形容他的“处境”,他本有微词,但她的手是那么温暖,歌声又如此缠绵动人,加上她眼里满盈的浓情,对她所说的话,他再同意不过了!
篝火噼哩啪啦迅燃着,一下子就将欢乐的节庆气氛烧得更旺盛。围着熊熊的火焰,场边近千名的青年男女的情绪也越来越激昂。
她拉着他又唱又跳的,无比地开心;就算以后他还是会离开她,她还可以把今晚的快乐拿出来一遍又一遍地回想。
她不知从谁手上接过一管酒,喝了几口,她又将竹筒递给他,“喝吧!莲花老爹请的。”
他灌了两口,马上觉得腹如火烧,“哇,好厉害的玩意儿!”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没三两下就喝干那管酒,然后随着酒力发散,唱得更大声,跳得更起劲了。
身边一对男女原本还跟他们手牵着手跳舞,但这时却松开手,两人跳着只属于他们的节奏,跟着越跳越退出圈外,然后他们就消失在夜色中。
霎时,水旖丽跟钱灏勖都觉得在手心里的另一只手的热度渐渐变成一种无声的渴求,几乎是同时,他们心有灵犀,一起向后转退出圈子。
两颗心高涨着相同的期待,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全身因一触即发的激情而紧张兴奋不已,忽然,水旖丽咭地笑了声,接着甩脱他的手跑开。
“敢跑?”他迈开步伐追上去。
她举着火炬在前方跑着,“来呀、来呀!”发现前方有条幽蔽的林径,“嘻嘻,我在这里,快来捉我呀!”引领着他往那条小径走。
最后他终于自后扑搂住她,贴住她的颈侧,浊喘着气,“可、可捉到了——”狂也似的吻着她的颈项,“我该把你怎么样呢?”
他唇里呼出火般的热气,直透过衣料温暖了她的背肌,她立即将圆婰朝他的胯间扭挤,“既然被你捉到了……你想怎样就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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