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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势浩大工程还是如期展开了,即便项衍在市政府门口等候了长达6个小时,却依然被人拒之门外。理由很简单:这片土地已经被租赁,在不能肯定墓袕的开发价值的情况下,毁约会造成极大的经济损失,你还是直接和土地开发商联系吧。
"小衍?"
程司帆难得皱着眉头看着自从回来以后就一语不发的项衍,窗外传来的机器轰鸣声让他无奈的叹口气,"小衍你不要这样吧,年纪轻轻怎么和老头子一样悲观呢?"
"老头子?"年纪最大的老张清了清嗓子,"司帆,所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受到一点挫折就灰心丧气,想当年……"
在程司帆觉得的自己快要口吐白沫呜呼哀哉的时候,长达一个小时的教育终于在万众期待下结束,"感谢张大爷的教诲,小生受益匪浅,不胜荣幸……"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小衍你……,咦,人呢?"原本坐在桌边发呆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早走了。"萧群翘起腿指了指门外,"发疯一样冲出去的。"
"这小子,不要又给我惹麻烦!"
等程司帆打的飞飙到施工工地的时候,鹰子包的工程已经停了下来,一群人嘈杂的围在一起在议论什么,好容易拨开人群,顿时被面前的惨况吓了一跳。
"先生,您先去医院然后再来处理这个问题好么?"
工地负责人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项衍,而项衍则是捂着额头,殷红的血沿着指缝划过整个手背地落到白衬衫上,衬着惨白的脸色更加触目惊心。
"小衍!"程司帆冲上去扶着看起来虚弱到有些摇摇欲坠的项衍,却没想到被他一把推开,"你闪拉,不要碍事我死不了的!"
这个死小孩!
"你给我倔个屁啦!管你死不死先给我去包扎!"看不见他的伤势,所以让程司帆莫名火起,说起话来自然失去了淡定自若的儒雅态度。"要找去找司马家的人,在这里为难施工建筑队干屁,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么!"
"你是吃了大便!嘴怎么这么臭!"
"你这个死小孩找怞么!"
"有种就来,谁怕谁!"
眼看着矛盾升级,从敌我矛盾发展到人民内部矛盾,停下来的施工队伍也是一脸愕然的看着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人。
"呃,两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还要施工……"
"施个屁的工!叫司马凛过来!"项衍正在气头上,可怜的小工头恰好非常不巧的成了炮灰。
"很抱歉,二少爷现在已经去机场了。"
在众人簇拥下踏入人群的古杰韫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打量了满脸是血的项衍一眼,"请项先生不要妨碍我们的施工进度。"
"可是这下面是千年古墓啊!你们……"
"很遗憾,我没有办法作决定,二少爷吩咐过,先从这里开工!"
"你们……"
估计是劳累了太久,估计是额头的伤口在痛,估计是胸中压抑很久的愤懑和不知道该如何言喻的无力感此时全部爆发出来……
让他突然觉得好累,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焦心劳力的累过,累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涌出干涩的眼,这种感觉,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体会过……
"小衍?"
乍看见他的泪水程司帆突然呆住了,然后连忙接住软到的身体,"小衍!!快叫救护车!可恶!
古杰韫没有出声的示意司机将车开过来,看着程司帆将他抱到车上朝医院飞驰而去,这才从怀里掏出手机……
"二少爷?……是……我是古杰韫,工地出了点事情……嗯,不是很严重……好的。那希望您和大少爷一路顺风。还有,项先生在工地受伤晕倒了……不知道,我只看见他满身是血……不知道。喂?喂?……"
满意的挂了电话,敛起眼睛里难得一见的狡喈表情,转过脸吩咐道,"暂时停工,一会会有人来通知你们该怎么做的。"
"知道了,古先生慢走。"-
医院-
"喂!笑一下你会死啊!好歹是我抱你上来的耶!"程司帆看臭着脸坐在凳子上一句话不说的项衍嘟嘟囔囔的开口。
"我又没有拜托你!三八!"
"三八?!"从心惊胆战的把晕倒的他拖去医院,到从急症出来好不容松下口气,没想到这小子不但不领情反而怪自己多事。
"没有我三八,你小子已经挂在那里陪葬了!"
"我愿意!"
"好!那我现在送你回去,现在估计还来得及把你一起埋进去!"程司帆气到几乎抓狂,拖起他的衣领就往外走……
"呃……"项衍踉跄了一下,腿一软就扑倒在下去。
"小心!"程司帆赶紧一把把他托住,"你不会小心点?死小孩!"
"痛死我了!"
"有力气喊就说明你精神很好,刚才也不知道谁那么大无畏的冲到挖掘机跟前,如果不是别人眼疾手快把你推到一边,你现在已经被咔嚓了。"
"就是擦破点皮,你怎么比老张还啰嗦!"项衍闷闷的低下头,"那边是不是继续动工了?"
"估计是吧,我只顾着把你送来,没管那么多。"
"可是……"
程司帆无奈的拍拍他的头叹口气,"已经没办法了。"
项衍握了握拳头,闷不作声的低下头。
好疼,心脏那里,好像是沉寂了很多年很多年的悲伤和无奈,尤其是在看到那巨大的掘铲要毁坏那片土地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已经冲去挡在前面……
唯一的信念,就是要保护这里,不是为了古墓中的文物,而是这片恢宏的墓地,没有理由……
"头还疼不疼了?"
"不疼。我们回去吧。"项衍爬起来拍拍身上,伸手去拉程司帆,"呐,今天的事情不准告诉所里的人!"
"什么事?"程司帆怔了一下,突然了悟的咧开嘴,"哭鼻子的事情?"
"给我住嘴!你什么也没有看到对不对!"
"对对对,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没有看见某人满脸是血的强撑着和别人理论,没看见某人哭着晕倒!"
"你还说!"
"呵呵,我什么也没说。不过小衍,你怎么会突然掉眼泪呢?把我吓了一跳!是不是疼哭的啊?娇气包!"
"不是!,我也,不知道……"
刚踏出医院大门,迎面飞驰而来的高级房车就突然停在面前。
项衍愣了一下,也没多想什么准备绕开轿车返回研究所,却不料被从车里出来的人突然拖住了胳膊。
"你!?"回过头愕然睁大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司马凛皱了皱眉,"受伤了?"漆黑如夜的眸子隐隐散发着怒气,修长的手轻轻抚上包缠着纱布的额头。
站在一边愕然看着这一幕的程司帆,下巴差点脱臼。不是把,如果是自己这样暧昧的摸着项衍的脸,估计已经被他海扁成猪头了。可是这小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允许一个陌生男人这样做而且还没有动手!
"拜托,这里人很多好不好。"程思帆巴不得赶快和这两个引人注目的人划清界限,越远越好!
意识到自己失了神,项衍怔了一下,拍开司马凛的手,"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
"哼,很有趣,我倒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项衍不甘示弱的白了他一眼,拖了装作不认识自己的程思帆大步离开,走了很远还依然可以感觉到身后的灼热视线。
"二少爷?"
"打电话给晟,说我改变计划了。"
"是……"
妈的!越想越不窝火!居然被一个男人占了便宜!
飞也似的拖着程思帆返回研究所的路上,项衍气愤的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只有不停的加快脚下的步伐……
"我要挂了!"程思帆期期艾艾的开口,"小衍你精力过剩,我人老了,招架不住,走慢点好不好?"
项衍缓下脚步松开手,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刚才那种感觉,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好像在什么时候,也有这么一个人,用温柔到近乎宠溺的眼神望着自己,也是这样轻轻的抚着自己的额头,低低的在自己的耳边说些什么。
是谁?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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