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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我吗?”轻轻执起瘦削的手,握在掌心,冰冷的寒眸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爱意。\\wwW、Qb⑤.coМ//

    “……”

    “……,情愿你恨我,也好过这样沉默的伤了自己……”

    澈月轻轻的怞出被他握的手,翻身在他怀中找了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和风过处,清爽温暖的气息伴随着淡淡的花香流荡在雅致的庭院里,乍看来,相拥的两人好似亲昵的恋人,静谧而和谐……

    担心他虚弱的身体,自从回来那天,便将澈月安置在自己的厢房里,看着他每夜在梦魇中惊醒,见到自己时,又淡然转过脸去……

    “我要怎样才能更加爱你……,澈月……”

    轻轻抱起熟睡的人儿,抬手拢上微尝的衣襟,垂首在柔嫩的唇上流连,最终轻叹一声,抱他返回房内,放在床上扯了轻薄的锦被盖了,凝望许久后,转身离去……

    关门声响起,原本安睡的人儿缓缓睁开眼,扯唇涩然浅笑,“何苦呢,……,你我注定互相追逐,却永远是劳燕分飞……,”

    “为什么?”

    原本离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再次站在门口,静静凝望着自己,高大魁伟的身形散发着无形的怒气……,澈月淡淡起身,走到窗前做下,温煦轻灵的眸子直直的看向窗外……

    “当年……”

    “荆教主……”,澈月突然回过头来,淡淡开口,“那是过去的事了……”

    “不!”,荆烈突然走上前来,一把握住澈月的肩,左手抬起瘦削的下巴,望进那双澄澈的水眸里,“不是过去!!,你怎么可以那么轻易忘了过去……,我不允许!!……”,将头靠在澈月瘦弱的肩上,双手紧紧将颀长单薄的身体柔进怀里……

    “……因为,受伤害的……,不是你……”

    高大的身形顿了一下,松开手,转身走出门去,临出门前,沙哑冰冷的话语缓缓传来,仿佛带着戏谑的笑意,“我的存在,本身对你就是一种伤害吧……”

    “……”

    见澈月无语,他冷冷的笑了一下,大力摔上门,带者暴怒头也不回的离去……

    至那以后,荆烈极少出现在澈月面前,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澈月居住的小庭院中,会响起温柔凄婉的笛声,……,一如遥远的思念,诉说着今生的至爱缠绵……

    澈月每每倚靠在床头,静静的听着,也只有在此时毫无波澜的绝美容颜上,才会流露出温柔悲伤的笑意……

    “教主……”

    “说……”

    “据手下来报,昨天夜里,血刃再次出现,将日前寄宿在别庄内的黄河帮副帮主及手下全部杀死……,现场,留下此物……”

    荆烈伸手接过,瞬间眸中精光聚敛,冷冷的开口,“莫言,你想说什么大可直说……”

    “烈你果然聪明,此物是前些日子京城送来的波斯贡品‘凌霄云丝’,冬暖夏凉,一匹缎子只能做两件衣服,一件在当今皇太后身上,另一件……,你是给了……”

    “你怀疑澈月吗?,不可能!”

    “烈,我到不是为那几个人的死担心,想想那日神医说的话,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话?……,我全忘了。”

    “不要自欺欺人……,澈月的身体所有经脉移位,只有高手才办得到吧……”

    “哼!,即便真是他又如何,只要他开口,我可以为他屠戮天下!”

    莫言无奈的耸耸肩,“算了,你最好心里有数,现在的澈月,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善良的他了……”

    “……”

    掌灯时分,荆烈再次踏进那个流动着淡淡花草香的小庭院,手停留在门畔好一会,才推门进入,乍一抬眼,整个人便怔住了……

    澈月背对着门站在床侧,显然刚刚沐浴结束,乌黑的头发上垂落的水滴沿着蜜色的皮肤划过线条优美的身躯,修长的四肢,艳丽夺目……,然而身上交错的伤痕,却狠狠揪痛了他的心……

    澈月……,这五年来,你是如何生活?,是谁,这样残忍的伤害你!,你什么都不对我说,甚至连看也不愿在看向我……,要我如何告诉你我的心痛……

    澈月回头淡淡看了一眼,转过脸去,取了一边的中衣披上,抬手欲揽起背后润湿的长发,却不料碰触到一双冰冷的手……

    荆烈敛去了眸中翻涌的煞气,将手中软毯轻轻裹上有些冰冷的身躯,取来干巾拭去温润额头上的水泽,将一把青丝握在手中轻轻的擦着,澈月没有推拒,只是静静的将有些疲累的身体靠在宽广的胸怀里,浅笑着闭上眼睛……

    “想出去散心吗?”

    抬手将澈月抱在怀里坐下,取来木梳轻轻顺着柔细的发,依旧冰冷的缓缓开口,“明天,我会去南方的天宇楼,勿语和风魈在那里……”

    澈月没有做声,也懒得理会,随他把弄者自己的头发,倚身斜靠着合上眼睛……

    朦胧中,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叹息,幽幽传入耳中的是当年用了生命也不曾得到的‘我爱你’……

    翌日一早,荆烈随便交代了教内事物给三天殿,便带了简易行李由莫言和清夕陪同下离开了苍隐山,看着荆烈用一如往常般冰冷无情的表情下着命令,澈月几乎哑然失笑,却突见荆烈回过头来,漆黑的眼眸里,已然不见的凌厉的煞气和陰冷,而是如秋水般的温柔……

    轻轻一笑,双腿一夹侧马飞驰而去……,驰骋在暖风中的感觉如同飞翔在天际,依稀记得少年时间在鬼谷年少轻狂的岁月……,转眼时光荏苒,如梭般的岁月,将回忆织成一张绚丽的网,兰色的是梦想,绿色的是快乐,灰色是悲伤,为何我的回忆之网,却满是绵延的灰色……

    “想什么……”,纵身一跃,荆烈坐到澈月身后,取过他手中的缰绳,将他揽入怀中,扯了黑色的披风盖在单薄的身上……

    澈月微微皱眉,也不打算推拒,索性就那样依偎在温暖的怀中,明亮的眼,静静的望着一闪而过的浓绿,飘飞的长发拂过荆烈俊美刚毅的脸,迎风飞舞着……

    “澈月……”荆烈温柔的凝视着怀中绝美温润的脸,将手臂更拢紧了些,“开心吗?”

    澈月没有回答,只是仰身靠在荆烈身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风自脸庞划过……,曾几何时,我用心去追寻着你的身影,可是换来的,总是无尽的伤……,而今,在我放弃所有的时候,你又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们就这样玩着名为感情的游戏,走走停停……

    可是,你不再了解现在的我,也太夸大了自己的心。总有一天,你的承诺,依然会成为流云碎雨,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去……

    眼看夕阳将落,漫天紫云,金色的余辉将树林中侧马前行的身影拉的很长,答答的马蹄声,惊起了归林的倦鸟,在如血的残阳中振翅飞翔……

    澈月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又再次合上眼睛……

    “澈月,累了吗?”

    “……”

    “再走半个时辰就入剑门关了,到了城里,再歇息可好吗?”,莫言趋马查探一番后,笑着问到。

    荆烈垂头看了澈月一眼,冷冷的点头,却将怀里有些凉的身体更拥紧了些,加快了速度朝剑门关方向驰去……

    ‘剑阁’在江湖武林中是一个举足轻重的门派,‘不进官府,先入剑阁’在这一带更是家喻户晓,原因无他,只应剑阁与‘唐门’在巴蜀并称双雄,剑阁代代选拔传人极其严格,并且从来不轻易涉足江湖世事,三年前剑阁大弟子剑吟云因为私人恩怨,介入武林纠葛,最终自残右臂,驱离剑阁,相携爱人云游四海后,众人对剑阁更是众说纷纭……。却谁也不曾知道,这剑阁的幕后,竟然是天下第一杀手楼,天宇楼,尤其最近几年换了新的主人后,剑阁更是如日中天,想必这与唐家的衰败多少也脱不了干系……

    踏入剑阁大门时,澈月多少有些纳闷,但看见前方来迎接的人时,心里豁然明了,敛眉涩然一笑……,想这中原武林乃至巴蜀,已尽属湮月教,想称霸武林对荆烈来说,无异于探囊取物……

    “烈……”,一个魁伟英俊的男子看着踏入府中的四人,眉眼间尽是久别的欢畅笑意,即便如此,却也很难掩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血腥味……

    “魈……,”,荆烈扬起眩目的笑,伸手与男子相拥一下,侧头看着站在男子身后但笑不语的勿语,“本座的右护法可曾受你欺负吗?”

    “那敢啊……”

    “勿语姐姐!!”,原本早就沉睡的清夕小雀般跑来抱着勿语的颈项,快乐的欢笑着,一群俊美飒爽的身影,在旁人眼中,看来格外舒服……

    澈月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久别重逢,相互寒暄的五人,微微一笑,……那是属于他们的世界,永远没有属于我的空间……

    一路上,经常这样问者自己,真的恨他吗?不是的,爱了就爱了,要想忘却,谈何容易……,我恨的,至今怨怼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痴傻的自己,付了情,伤了心……,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微微的回转身来,看者天边模糊的星,灰蓝的衣袍伴者一头青丝在风中飞扬,澈月扬头轻笑了一下,过去了这许久的事情,为何再次想起……,

    转过头来的勿语,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青灰的衣袍,清矍瘦削的身影,随风飘散的黑发,清澈澄净,却又冷漠冰冷的眼睛……,若有似无的微笑,和若有似无的神情,仿佛淡了一切,却又让人凄凉空寂的让人心酸……

    “百里公子?”,轻轻开口唤了一声,荆烈回头来才愕然发现,一直揽在怀中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经离他这般遥远,飘忽不定的眼神,看了莫名心惊……

    “澈月……。”,走过去,再次将他拥入怀中,温柔而霸气的开口,“我来给你介绍……”

    “不必,”,澈月淡淡挣开环着自己的温暖的手,“…累了…”

    荆烈怔了一下,再次扬起宠溺温柔的笑,“累了吗,我带你去卧房休息,晚些时候,唤你起来用晚膳……”

    “不必……”

    澈月淡淡的开口,看了一眼一直带者玩味的神情上下打量自己的风魈,漠然移开眼去……

    “魈,房间收拾好了吗?”

    “早就等候几位的大架光临了……”

    “澈月,”。荆烈垂下头笑着看着澈月,“我送你去剑吟阁……”

    “……”,澈月没有回答,只是回头取了马上的包裹,提了径自朝后院走去……

    荆烈楞了一下,微微皱眉,眼中虽闪过一抹怒气,终是什么也没说,举步随灰色的身影离去……

    “他就是百里澈月吗?果然艳绝无双呢……”

    “无双你个头啊!”,清夕冷冷的开口,“澈月是男人,你莫要用那样恶心的词语轻贱了他!!”

    “哦……,莫言你的情敌原来就是百里……”

    啪!!,风魈痛苦的抱着头蹲坐地上,紧皱着眉,“夫人,你好歹给我点面子啊……”

    “白痴!”,勿语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带了一边笑的开怀的清夕转身离去,“通知厨子准备晚膳!”

    “是,夫人大人……”

    “窝囊……”,莫言看着暗自好笑,却见风魈突然一脸正经的站起身来,满脸凝重的表情。

    “莫言,那个百里澈月,不是等闲之辈……”

    “哦?”,莫言挑挑眉,等待下文,“此话怎讲?”

    “他身上……,有血的味道。”

    “……”莫言耸耸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烈,亏欠了澈月……”

    “哦……,看样子,你也被他迷上了哦,可怜的清夕妹子……”

    “想死吗?”

    “呃……”

    倏然停止调笑,莫言正色对风魈说,“不过,我也觉得澈月这样多少有些问题,他对烈几乎再无任何情愫,却为何一直这样停留在一个伤害过自己的男人身边,即便是烈强迫留他在身边,但多少有些奇怪……”

    “那你认为……”

    “来者不善呢。”

    “会伤害到烈吗?”

    “很有可能……”

    风魈温和的表象下突然一闪而过的狠戾,让莫言微微挑眉笑了一下,“我劝你暂时收敛,毕竟还未分清是敌是友……”

    “还要分吗?,当年即便是烈亏待了他,可任是谁父仇在前,也会顾不得儿女私情,现今烈对他已是呵护倍至,他……”

    “怎样?”,勿语冷冷的站在二人面前,“你二人如若伤百里澈月一根寒毛,我自是第一个不放过你门!”

    “妇人之仁……”

    “风魈!!,当年你不在场,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勿语冷冷的开口,转向莫言,“当年百里澈月是怎样的用心,你看的不够多吗?他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什么?,嘲笑,屈辱,绝望……,你们还指望他能留下什么?”

    “……”

    “如果你是百里澈月,是否可以向他那样,明白荆烈的用心后,依然将自己的心毫无保留的交给他?,适才清儿对我说起,百里澈月再也不着白色衣衫,每日早晚净身,天冷伤病亦然,想也明白这是为何!!”

    “为何?”,低沉的声音缓缓自后方传来,三人回头一看,荆烈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暮色的黑衣披着银晕,带来一片凄清……

    勿语冷冷一笑,语带嘲讽的说,“五年前,是你亲口说百里澈月寡廉鲜耻,肮脏下贱,他自然不愿穿上白衣,不为其他,只因为他将心,将身体交给你,换来的只是‘肮脏’二字而已……,任是普通人,也未必受得了如此羞辱,何况是他那样傲骨内敛清傲孤高的人!,辱骂他卑贱无耻的,是你,他用生命去爱的人……,教主,我想,百里澈月从来没有再如过去般直接唤你的名吧。他的情,你这一生都无法偿还……”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只道江南多雨,却不知蜀中春雨也凭是多情。自来到剑阁的第二日夜里,淅沥的雨就再未停过……。

    看着细密的雨滴点在宽大的芭蕉叶上,洗出一片青翠的绿色,煞是清明。自放在膝间的书本抬起头来,看向敞开的窗外……

    飘散的雨雾闯入屋内,朦胧而氤氲的洒落在黑亮的发丝上,隐隐传来微凉的寒意,清润的眼静静的凝望着连天雨雾,微微一笑,探出瘦削的手,接住自屋檐落下的雨水,却不料落入一只温暖的大手中…

    “小心着凉……”,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人撩起衣袖将白皙掌中的水滴轻轻拭去,握在掌中暖着,“你的手,怎的还是如此冰冷……”

    澈月没有回答,只是收了手站起身走回桌边做下,微簇着眉仿佛在想些什么。

    荆烈冷冷的站在他身后,紧握着拳头,突然用力拍向澈月身边的檀木方几,将澈月单薄的身形固定在茶几与自己的胸膛间……

    “你!,到底要我如何!!”,冰冷的口气,似乎恢复了惯有的霸气,却又仿佛带着深沉的无奈和悲伤……

    澈月淡淡的回过头来,对上一双陰戾猩红的眼睛,眸中闪烁的,是阔别已久的残暴杀气,生气了吗?因为我的无动于衷?这才是你,荆烈,天生的王者霸气,收敛了这许久,已经很疲累了吧……,淡然一瞥,便又转过头去,端着茶慢慢的喝着……

    “你到底要我如何!!”,荆烈一把扳过瘦削莹润的脸,冷冷的看着,突然俯身吻上润泽的唇,盘亘良久,抬起头来,“你是我的……,我决计不会放你离开!”

    语毕,冷冷的凝视了怔忪的人一眼,转头离去……

    仿佛连室内唯一的温暖也带走了似的,四周冰寒的可怕,澈月瑟缩了肩头靠在椅上,澄澈的眸子出神的凝视着雨雾中渐行渐远的身影,难得露出无奈悲凉的笑……

    烈,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不再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我们就这样相互回忆,相互忘记……,如果有一天,你明白我再次出现的真正目的,你会如何呢……,

    有兴趣和我玩个游戏吗?烈,游戏的主角,就是你,虽然,结局已经注定……

    是夜,一道矫健的身影在黑夜里穿梭,闪了几下,消失在‘剑阁’附近的小巷……

    ‘吱嘎’,门被轻轻的推开,黑影飞快的闪进房内,潮湿的空气中隐隐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呃……”,黑影踉跄了一下,放下手中短剑,飞快点了肩部袕道,唐门果然不愧暗器世家,手法不容小窥!

    “……”,突然黑暗中一双大手,轻轻握住他欲拔除深入肩胛的袖箭的手,冷冷的开口,“怎么如此不小心……”

    本运足内力欲拍向来人的澈月,缓缓舒了口气,摸索到桌边点亮烛火,怞出短剑在火上烤了烤,抬手划下,须臾两枚约五寸长的小剑取出放在桌上,涌出的鲜血,泛出诡异的黑色……

    澈月丝毫没有理会,掏出怀中伤药随意敷上,取了白布草率包扎了,这才抬头看向前方面色陰沉冰冷的男人……

    “找我有事?”

    “唐门的毒?”

    “……”

    “为什么?”

    “他该死……”

    荆烈突然上前一把握住受伤的左臂,恶意的轻轻扯了一下,“为什么受伤!!”

    “……”,澈月微微一笑,“那又如何……”

    荆烈不再言语,看着面前依旧一派淡然的男子,一身猩红的衣服,将原本晶莹温润的面庞衬托的更加艳丽出尘,却又与往日的恬淡气质完全不同……

    “‘血刃’……”

    “就是我……,荆教主有何指教吗?”,澈月冷冷一笑,轻蔑不屑的眼光打量着飘摇的火光,淡然澄澈已然全部退去,只有如同修罗般冷酷肃杀的笑意……

    “是谁伤了你?”,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陰恨,荆烈一把将他抱到榻上,执起依然渗血的左臂,轻轻的揭开被血浸透的白巾,轻柔的打理着……

    “荆烈,有……”

    接下来的话被突然而至的吻封缄,澈月脑中一片空白,“叫我烈……”

    震了一下,澈月哑然失笑,温柔的笑厣,让荆烈瞬间失了魂,“要和我做个游戏吗?”

    荆烈轻轻放下包扎好的手臂,微微挑眉,澈月突然一笑,抬起受伤不甚灵活的手,轻轻握住垂在荆烈脸侧的长发,与自己的,缓缓的编在一起,“我们玩,结发的游戏……”

    终究,我还是贪恋你的温柔,即便它如同掌中流过的风……,澈月凄然一笑,垂下眼眸,将手中发丝细细编起,末了抬起头来,“规则就是,缘来勿离手,缘去莫强求……”

    “我永远不放你……”,荆烈再次吻上温润的唇,冰冷低沉话语算做答复。淅沥的夜雨依然悄悄的下着,雕花小窗,映着飘摇烛火中紧紧相拥的身形,如夜风般的低喃在静谧中流荡……我,爱你……

    “醒了吗?”,轻轻将瘦削的人儿缆入怀里,“昨夜休息的可好?”

    “……”,澈月低头摩挲着手中手掌大小通体透明,如火般红艳的结晶,倚身靠在宽大的怀里。昨夜的承诺低语,如今依然清晰的回荡在耳际……

    “澈月……,我将湮月令给你,你可以用它向要求我做一件事情,即使,你……”,荆列的话没有说完,但拥着澈月身体的手却在轻轻的发抖,澈月心里明白,荆烈想说的,是即使有一天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湮月教,你依然可以用他向我要求一切,包括你的命,我的命……

    湮月令……,澈月轻轻一笑,淡淡开口,“如若有一天,我用了这面令牌,相对的,我会付出生命作为代价……,绝不反悔……”

    随后的日子,过的更是舒适惬意,唐门四处追查‘血刃’的下落,誓言为自家少主报仇,将江湖闹的鸡飞狗跳,却怎么也料想不到,‘血刃’就在踞唐门不足四里地的‘剑阁’,整日游山玩水,过的逍遥非常……

    荆烈每日拥着澈月在塘边垂钓,塘前观荷,或在湖畔看日升月没,天地玄昊,亦或共赏星月,夜雾吹萧……,和谐绝美的画面,宛如流动的旋律,弥久深情,悠远而绵长……

    莫言和风魈都讶于二人的改变,却也因为难得看见澈月温朗的笑容而放下心来,清夕更是开心异常,只有勿语,自始至终都是沉默的看着一如五年前般,淡漠恬然的澈月,时而露出担忧的表情……

    这样过了数月,湮月教日冕殿主突然飞鸽传书,说日前有神秘黑影出现在湮月坛附近,正在喝茶的澈月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垂下头,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凄恻和无奈……

    回去苍隐山的路上,一路秋阳,湖光山色美不胜收,在一个残阳如血的傍晚,陪同返回的勿语亲眼见着澈月静静伫立在清澈的小河边,看着金色波纹层层晕开,眸中仿佛也被沾染了河边水气,澄澈中闪耀着属于水泽的光晕……

    “百里公子,河边水气太重,还是早些回去吧……”

    “无妨的……”,他淡淡一笑,望着天边残枫孤鸿,沉默良久,终是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勿语清楚的明白,有许多未曾说出口的无奈和悲伤盘亘在澈月的心里,教主明白不了,澈月也无意让他知晓……

    教主虽然依然冰冷,但他对澈月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澈月的情,澈月的伤,又有几人明了?,怕是眼前浮华皆是表象,转眼成空,该来的终究会来,只希望,结局不要太过悲伤……

    刚回到苍隐山,三天殿和四神堂都已等候在外,对于能够避开众位湮月教高手,轻易闯进位于湮月教中心圣地湮月坛的人,恐怕绝非等闲之辈,而且来者不善……

    一行人来到大殿坐定,澈月本欲退出,却被荆烈强自扼住右手,将他安排在自己身侧,莫测高深的笑了一下。

    “可有人与来人交过手?”

    “属下和他交过手……”,一边默立的玄武站出来,漆黑的面具下,看不出真正的长相,但声音却格外熟悉,澈月皱了皱眉,没有做声。

    “哦?”

    “来人应该是名女子,内功不济,武艺平平,但轻功手法却格外精深,如果属下没有猜错,她的轻功因该是江湖失传已久的‘雪踏云丝’……”

    ‘当啷’一声脆响,澈月怔了一下,弯腰欲拣起摔碎的茶碗,却不料被荆烈突然拉入怀中,细细翻看端茶的右手,“有没有伤到?”

    澈月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四周的众人对这暧昧的画面已是见怪不怪,兴趣昂然的看着……,

    “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荆烈笑着开口,将怀中冰冷的身躯更拥紧了些。对于荆烈,他丝毫不觉这样拥着自己心爱的人有何不妥,却独独忽略了澈月的感受……

    “荆烈,我百里澈月可是花楼中以色侍人的娼妓吗?”

    五年前,尖锐如刀锋的话语犹在耳畔回荡,相同的地点,相同的面孔……,你让我如何自处,让我情何以堪!

    “你!”,荆烈面色一冷,口气瞬间变的狠戾无情,“我有如此说吗?”

    “没有吗?……”,澈月冷然一笑,却凄楚异常,“各位有要事相商,澈月不便,先告辞了……”

    看者飘逸孤傲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火红的秋枫中,荆烈突然击出一掌拍向身边坐椅,眸中兀自燃烧的怒火,让殿下站的众人不禁胆寒……

    自澈月出现,至今已半年有余,荆烈竭尽所能的呵护着如风般飘忽不定的澈月,可他却始终淡然冷漠,甚至连微笑都少的屈指可数,甚至多次出言讥讽,饶是再好脾气的人,也未尝受得了,何况是荆烈这般冷酷霸道,从未向人低过头的魔教之首,在手下面前被澈月奚落更是怒火中烧……,

    澈月,你究竟要我如何!,我爱你,宠你,你还不满足吗!!过去的事情,本教主虽是亏欠了你,却从未觉得有做错!,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告诉我你的一切,无论是任何事情,只要你开口,我哪怕毁天灭地也会为你完成!,可是你却什么也不说,难道在你心里,我从来都如此不值得你信任!!

    一边静立的勿语暗自叹口气,荆烈太过狂傲的性格与澈月纤细孤傲的心,如同冰与火,任何一方不退却,带来的,始终是灭亡……

    离开大殿的澈月在回廊的转角处顿了一下,回头淡淡一笑。烈,我说过的,缘来勿离手,缘去莫强求……,现在,我们之间的游戏,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我渴望的幸福,终究只是南柯一梦,如同来去无踪的风,永远握不在手中……

    是夜,三更时分,苍隐山庄外突然响起两声怪异的如同夜枭的叫声,半许,月光下一个暗红身影闪了两下,消失在不远处的密林里……

    “教主……”

    自身影消失的地方,出现两名魁伟男子,一身黑袍的俊美男子,冷冷注视着漆黑的远处,漆黑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需要去跟踪查探吗?”

    “不用。”,冰冷的语调中,散发出让人心颤的寒气,身边的男子耸了耸肩,“那是百……”

    “恩……”,没有等他说完,黑衣男子冷冷的转身离去,“不要多言!”。

    “是,属下明白……”

    初秋的夜晚,刮着清爽的微风,也带来淡淡的花香,男子回头无奈一笑,百里澈月,你不是真的要背叛教主吧,即便他曾经对你有所亏欠,就没有挽留弥补的方法吗?你究竟在隐瞒着什么?教主,一直都在等你亲口说与他知道,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呵……

    皓月当空,洒下一林清冷的银白,微风过处,在微黄的叶间流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平素喧哗的虫鸣,也消失无纵去,为月夜带来一片肃杀冰冷的气息……

    澈月静静的站在夜空下,皎洁的银色洒上温润的面庞,一身猩红的长袍,随着漆黑的长发在风中轻轻飘扬,孤寂而冰冷……

    “出来!”

    有是一阵喋喋怪笑,高大的枫木后闪出一张澈月今生都难以忘记的面孔,被火灼烧到几乎变形的脸,深陷的眼窝在黑暗里已然看不出是否有瞳孔存在,唇已经全部不见,只露出森森白牙,在月光下闪着令人胆寒的光,那怪人又怪笑一声,沙哑中透出如同刮过铁皮般尖锐……

    “我亲爱的儿子,逃离这许久,你的气色好了很多呢……”

    “娘呢?”

    “楚寒心啊,呵呵,她是我心爱的女人哦,我自会好好照顾她……”

    “我要见她!!”

    怪人眼中陰毒一闪而过,身形一晃站在澈月面前,身上骨节喀喀做响,突然一只枯瘦的手扼住澈月的颈项将他甩在树上,再掠身一把抓起澈月下划的身形,发出凄厉的怪笑……

    “你很不乖呦,被荆烈哪个小杂种疼爱的忘了爹了吗?当初谁允许你擅自离开幽云山!!”

    “住口!!”,澈月擦去嘴角猩红的血丝,冷冷的开口,“我要见娘!”

    “放心……”,怪人松开手,满意的看着澈月划倒在树边喘息着,“我曾经说过无数次,若帮我取的我想要的东西,我就放了那贱人!,在没有到手之前,我怎么舍得让他死呢……,不过,”他顿了一下,冷笑着继续说,“我的耐心一直都不好哦,你知道的……”

    “我会帮你!,让我见娘!”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啧啧,如果当初不要那么倔,爹也舍不得动手打你呀……”

    “废话少说!”

    “呵呵……,不愧是我百里慕的儿子呢,这么快就可以重新混到荆烈那小杂种身边……”

    澈月垂下眼睑,敛去眸中的无奈,却听百里慕继续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可以拿到?”

    澈月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没有机会下手……”

    “没有机会,”,怪人五指化爪,突然拍向澈月,紧紧扣的左肩,用力握住,尖锐枯长的指甲利刃般刺入血肉,奸笑着感受温热粘稠的液体缓缓的自指间流过,“你被那个杂种抱在床上疼爱了那么久,居然告诉我没有机会!!,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和他上过床!”

    澈月皱了皱眉,脸色益发惨白,却冰冷的可怕,“上过了,那又如何,他对我并无感情,我也并不知道湮月心经放在何处……”

    “真的不知道吗?”,怪人用力握了一下,松开手,露出糁人的笑,“那为父也不勉强……”

    “……”,澈月愕然抬起头来,却见一抹奸佞神色闪过漆黑的眼眶,“为父要取你他性命,对你来说,可说是易如反掌喽,这个,你不会也说不可能吧!”

    澈月面色一白,冷冷转过头,“不可能。”

    “如果我一定要他性命呢?”

    “那你先取我性命吧……”

    “哈哈哈哈!!,你果然对那贱种一往情深,只可惜别人根本不稀罕,要不然当年……”

    “住口!!住口!住口!”,澈月低吼出声,如同受伤野兽般悲凉的吼声,在微凉的夜空下显得格外凄恻……

    怪人狂笑一声,飞身掠来伸手捉住澈月流血不止的右臂,大力向后一拧,按住关节一推……

    只听‘喀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传出,“呃……”,澈月紧紧咬着下唇,遏止溢出口的惨呼,苍白的脸上,一双清润眸中闪现的尽是痛楚……

    “啧啧……,果然坚韧,不过不知你柔弱的娘亲,是否受得了这种痛苦呢……”

    “禽兽!”

    “哈哈,随你怎么骂,不过……”,尖锐刺耳的笑声过后,声音突然变的狠戾无比,“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的此时,将心经给我带来,否则,我让那贱人尝尝当年放火烧我山庄的下场!”

    “你!……”

    “记住了哦……,只有三天的时间,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娘收尸吧!”,一阵陰风过去,徒留一阵刺耳笑声飘散在夜空里……

    “百里慕!!!”,澈月握住断臂颓然划下,仰头看向清冷的天空……

    如幕的苍穹上,点缀着几颗寂寥的星子,幽幽的闪着寒光,夜风吹过,带来清爽的空气,一切静谧而恬然,左臂不停流淌的温热的液体,濡湿了猩红的衣,澈月垂首淡然一笑……

    如果,就这样死去,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离我远去,还是,我本就该消失在五年前……

    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依稀还可以听见那通彻心扉的呼唤,有无奈,痛苦,和深沉的悔恨……,我多想,就那样死在你的怀里,因为至少那样,你可以记住我,记住那个爱的痴心不悔的澈月,而不是如今背叛你的我……,

    原以为,一切就在那个时候结束,却未曾想到睁开眼睛,却是噩梦的开始……

    对不起……,烈,即便不愿再爱你,我却依然恋着你,即便不愿再见你,我却迫不得已的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找着种种的借口与理由眷着你的温柔,即便,不愿伤害你,可是,终究逃不去,由我动手,总好过百里慕伤你!

    ……原谅我,一切,都是情非得以……

    等一切平静,如果你能原谅我,我会用心去回应你的情,不然……,用生命偿还对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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