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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收城,熙来攘往的街上到处挤满了人,喊价的喊价、奔跑的奔跑,走马看花的走马看花,一片繁华荣景。WWw。Qb5.Com\
「不愧是大城,还真热闹!」一身简洁布衣的舒芹,把小包袱甩到肩上,灵活大眼东瞄西看。
好香呢!她嗅着空气里的食物味。要先来颗肉包子,还是春卷?酥油饼好像也……
等等!
进城的目的可不是来找吃的!舒芹敲敲自己的脑袋,把心思拉回正经事上——寻求解毒的「黄石果」。
昨日她脚程太慢,赶不上进城找客栈,幸赖城外农家好心收留,她才免于餐风宿露。所以当年轻农夫提起自家娘子患血毒的事,她立刻自告奋勇要帮忙解毒。只是,自个儿虽身为药人,却也解不了这种因长年气血不顺而累积的毒,且解毒药材稀有珍贵了些,尤其是做引子的「黄石果」,踏遍万里可能也找不到一颗。
但这点困难,哪难得倒从六年前就跟在世上最强的解毒师——冷殆战身边的她?
舒芹骄傲地昂起头,她老早打听到丰收城的北边乔家院主人,便珍藏了一株会结出「黄石果」的黄矮树。只是她也听说,那老头儿平日虽然热心助人,却把「黄石果」看得比命根子还重要,要他交出果子?除非先要了他老命!
唉,真棘手。
既然如此,向来秉持着「救人为大」的她,也只能使出最后手段——摸黑偷药材去也!
既然晚上才行动,目前天色还早,趁现在逛逛大街、吃些小点心,应该不为过吧?尤其她嘴好馋好想吃些甜的……舒芹眼尾一瞄,立刻相中不远处的摊子。
「大姊,两串糖葫芦。」好甜好好吃的样子,舒芹站在摊位前面,口水都快滴出来。
「这位……呃,是姑娘吧?我要收摊了,这儿还有三串,算妳便宜点,都带走好不?」若不是眼前这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瓜子脸蛋生得实在端秀,否则瞥到舒芹一身的村夫衣装,真把她误认成一个俊小哥了。
付过帐,舒芹接过三串糖葫芦,便急着朝其中的糖梨啃了口,好滋味立刻让她笑开了红润小嘴。呵,果然好甜!
「两位大姊,天还亮着,怎么就急着收摊啦?」看到隔壁的菜贩都把地上的叶梗捡干净,舒芹不禁好奇询问。
「早早收摊,好赶去乔家院做防盗准备呀!」邱大娘一边回答,一面帮隔壁把卖剩的菜兜进竹篓里。
「咳……什么?防盗?」舒芹差点被口水噎着。她刚刚有没有听错?这些人竟然晓得今夜乔家院会有东西失窃?
「是防盗啊!姑娘,妳是刚从外地来的吧?我们城内连同今晚,已经连续四天去帮忙守乔家院啦!」
「为什么要守?防谁呢?」总不可能是防她吧?舒芹满脸疑惑。
「姑娘妳有所不知,这几年有个专挑名绣作下手的贼,来无影去无踪,连报上官府都不晓得该往哪边抓起哩!」
她真是越听越模糊。「然后呢?这跟守乔家院有什么关系?」
邱大娘跟着解说:「那些被盗走的绣作听说都是出自十年前被烧光的天织绣坊。上一幅绣作失窃是在五天前,地点是隔壁城里的钱家院。同样珍藏了一幅天织绣作的乔老爷,一听到消息,从那天起便派人驻守,以防贼偷来袭哪!」
「乔老爷是个地方上的老好人,知道乔家院有难,我们全城的人都集结起来帮他守院。」卖菜的李大妈附和着。
什么?!舒芹只觉得头皮发麻。全城的人都去守院?这样她怎么偷「黄石果」?
没留意舒芹一脸惨白,邱大娘还热心提议。「姑娘,如果妳今晚打算在这城里住下,不妨也过去乔家院看看?」说完,还向舒芹指了指乔家院的方向。
望着邱大娘和李大妈离去的背影,舒芹秀眉微拢,居然有人跟她同样挑上乔家院下手?真是的,赶紧先去探探状况再说。
一肚子疑问的舒芹闷闷地走到乔家院前,没想到还没看到大门,外头早已被大批民众挤得水泄不通。
「大叔,借个过,谢谢——唔,这位大婶,麻烦妳的尊婰往左边移一点儿,欸,对,谢谢喔……」舒芹用力朝人群里挤挤挤,好不容易才挤到大门前。
偷偷扫视四周状况,她不禁咋舌,光是正门就有数十位彪形大汉站岗,个个体格魁梧不说,脸上筋肉横陈、目露凶光,彷佛只要看到盗贼的影子,他们就要举起手中的大斧把人给当场劈了!
想起那画面,舒芹不禁打了个冷颤,再悄悄往门内瞄了瞄——唉呀,目光所及之处不是拿着棍棒的家丁,就是卷袖子插起腰站稳的婢女,遑论外头把乔家院团团围住的乡亲父老,每人手上都有对付贼人的「武器」。男人肩上的铁锄和斧头不稀奇,女人手中的菜刀看起来也杀气腾腾。
舒芹不禁在心底低泣……乔老爷呀乔老爷,你除了种植珍奇树果,竟然还收集名贵绣作?兴趣会不会太广泛了点?而且……那位专挑绣作下手的贼,早不偷晚不抢,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她要来盗果的时候?
难道,她要等对方偷完绣作,这些守院的人群散去再下手?问题是,天晓得那贼打算何时来偷?
况且「黄石果」可是要救人的,哪能一拖再拖?
舒芹无奈地看看乔家院内内外外的人,叹了口气。
不管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一定要行动!
哗,连官兵都来了?!
好不容易爬上一棵能俯视乔家院全景的大树,看到那大阵仗,舒芹吓得蒙面巾下的小嘴好一会儿都合不拢。
动用这么多人看守,就为了一幅绣作?说穿了,那不就是一张布上缝了些彩线,居然这么劳师动众,还报上官府?
两年前,战师父得知尹莲筝想除掉他这个劲敌,为免连累她,战师父强硬地决定师徒分道扬镳。这两年来,她独身到处流浪救人,必要时也干起偷药材这勾当,但她一向遵守战师父的叮咛,低调地来,想要的东西偷到手,又低调地走,从来没有遇过如此阵仗。
官兵在前,彪形大汉在后,偷偷把门撬开完全不可行,至于院子两旁,有家仆和民众盯着,也难翻墙而过。
舒芹抬头仰望天色。唉,都快到亥时,看来只剩「从天而降」这招了。
但,偏偏她的轻功还不到家呀……
虽然她跟在战师父身旁不过四年,也几乎将他一身本领学得差不多,至于手脚功夫,战师父也未雨绸缪,要她练到可以防身,还能对付一些三流鼠辈的程度,唯独轻功——都怪尹莲筝那个大魔头啦!她两年前才开始练提气,战师父便不得不与她分别,从此她的轻功便像只缺脚的猫儿……
尽管有些底子,但对方祭出人海战术,她赢面实在不大……还是先别冒险,等夜色更深,守院的人精神不济时,她再乘机偷潜进去。
打定主意后,她便躲藏在枝叶茂密的树上,屏气凝神等待。
一个时辰过去,守院的人还是精神奕奕,舒芹忍不住柔柔双眼。
再一个时辰过去,不仅官兵护院个个站得腰杆直挺,连百姓们也是精神抖擞。而穿着玄色布衣,脸上还蒙着黑罩面的舒芹,身躯整个巴在树干上,含蓄地打了个哈欠……
忽地,有道颀长身影此时跃上了舒芹躲藏之处——
有人?!
单焰尘吃惊。手里的温热触感提醒他扶着的并非树干,他飞快寻思,是谁?埋伏的人吗?怎知他是今晚行动?他身子瞬间绷紧,随时准备出手。
只见那原先倚靠着树干的娇小人影,像是突然受惊,才要转头,身体便一个不稳,斜斜地要往树下掉——
「啊?!」专注观望院里动静,根本没察觉身后来人的舒芹,还来不及反应,只能无力地哀叫一声。这摔下去可凄惨了……
听到那微弱的呼喊,单焰尘不禁愕然。女的?
意识到对方是个姑娘时,他立刻出手,把欲往下坠的身子给拉回来。
「啊!」舒芹惨叫了声,扑进一个宽阔胸怀里。顾不得撞疼的鼻子和被拉疼的臂膀,她挣扎着起身之余,还空出手揪住对方的衣领。
究竟是哪个冒失鬼?!她在树上待得好好的,干么突然从后头吓她?
她仰头一望,是个男人吧?全身上下,从头发、罩面、护手、衣裤都是黑抹抹的,尤其是男人的眼眸像黑夜里的两道寒光,慑人且透出一种清寒——真是双好看的眼睛,只要别那么冷……舒芹不禁盯得发愣。
话说回来,这男人的行头看起来像是要去当大盗——大盗?
她才刚要出声,对方已点了她哑袕,连同她脸上的罩面一起解下。
唔唔唔?!发不出声音的舒芹,惊愕地瞪圆了眼。他一定就是邱大娘口中的那名绣作大盗!
反应快、动作敏捷,竟然还会点袕,这人跟她的战师父一样,都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呀!
此刻,一个突来的念头闪过舒芹脑中。既然有高手,不乘机请他相助怎行?
「妳——」月光映照,单焰尘望着那张小脸蛋,因扯落罩面而飞散的黑发如瀑,衬得她肌肤胜雪,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闪烁着慧黠灵动的神采,小巧可爱的粉鼻下,是红滟滟的两片唇瓣,外加她方才冲进自个儿怀中,那娇小柔软的身子——
他微微讶然,不禁脱口而出。「真的是位姑娘。」
而且是位拥有惊人美貌的姑娘。
只是,这大半夜的,一个姑娘家为何待在树上?
「不许呼叫。告诉我,妳是谁?为何出现在此?」黑眸透出厉色,单焰尘警告舒芹,才解开哑袕。
一被解开哑袕,舒芹立刻攀附住单焰尘。「我叫舒芹,我战师父都叫我芹儿。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来偷绣作的,我跟你一样——啊不,不一样,我下手的目标跟你不同。总之我也是来偷东西的,我们连手合作吧!」
「连手合作?」等等——她说她叫芹儿?单焰尘不禁一僵。
他低头望了舒芹一眼。这姑娘的模样,他真的不识得,但她的名字有点熟悉,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什么——倘若见过拥有如此美貌,行径却如此怪异的姑娘,应该也不会没印象才是。
「对呀,你我都是来偷东西的,咱们干脆互相帮助不是挺好?」舒芹眨巴着大眼,一脸认真地说服眼前的高手。早上邱大娘不也说,这家伙传说中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如果有他相助,想必是如虎添翼呀!
「我为什么要跟妳合作?」出手探向腰际,单焰尘欲拉开那双环抱自己的纤臂。这小姑娘看起来小归小,力气倒是颇大。
「跟你说,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绝技——」
所谓的「绝技」,其实就是解毒啦!舒芹一面暗想,一面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厉害。
「我可以识破敌人设下的陷阱,而且就算你不小心中招了,我也可以救——」
「用不着。」单焰尘一口回绝她的提议。打从六年前在万家庄失手,每次盗宝行动,他必定做好缜密的观察和思虑,绝不失手。
远望乔家院,目标八成在西厢院——也是最多官兵看守的地点。
今夜要盗取的这幅作品,是天织十大绣作的第九幅,到手后,这几年的心愿,也就接近完成了。
自己过人的绝技还没介绍完就被他拒绝,舒芹有点受伤,不服气地补充。「欸,你怎么晓得这院里真没人会使毒——耶?」
没等她讲完,好不容易挣脱她的单焰尘一提气,转眼已翩然落在乔家西厢房屋檐上,甚至连一点脚步声响都未发出。
「哇!才一转眼的工夫,就已经飞到那地方啦?」见单焰尘轻功施展得利落,舒芹打从心底地佩服。
但光上了屋顶是没用的,舒芹看着守在西厢房门外的官兵——如何快速将这些官兵们解决才是关键。
只见单焰尘轻轻落在那些人的身后,神乎其技地东点西点,几十个官兵全部变得像雕像一样定住不动,乍看之下,还以为这些人正认真地看守呢!
「点袕技巧真纯熟!」看单焰尘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走进屋子里,舒芹真是崇拜不已。
如果她也学会点袕,不不,光把他那炉火纯青的轻功学个七、八成就好,她再来偷东西就方便许多了。
欸,现在不是钦羡别人的时候。舒芹甩甩头,她也有目标要得手。
把弃置一旁的罩面重新蒙上,舒芹依样画葫芦地也提起气来,奋力纵身跃起,正要攀上屋檐时,突然——
砰!
「唉唷,我的胳臂、我的屁股……」她不晓得要先抚跌疼的玉婰,还是先碰受伤的那只臂膀。刚才在树上被那男的使力一拉,手臂果然受伤啦!
接着,四周传来一阵脚步,以及家仆争相走告的呼叫,望着身旁渐渐逼近的人群,她暗地里叫苦。这下惨了……
「快快快,那个贼逃往中庭了!」
「赶快过去帮忙抓人!」
屋内的单焰尘握着刚到手的绣作,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喧闹。
抓人?抓谁?他不是正站在西厢房中,什么时候出现在中庭?不晓得是哪个莫名其妙的倒霉鬼——
他忽然想起方才树上的姑娘。她是不是说过什么?她跟他一样是来偷东西的?
凭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不会吧……
忽然,窗外闪过几道人影,单焰尘赶紧藏身到暗处。
「到底那个绣作贼长什么样子,偷了那么多家,莫非有三头六臂?」
「听前院的人说,身形似乎相当瘦小……」
「瘦小?真的假的?难怪来无影去无踪。」
「不管怎样,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等人声远去,单焰尘才从柜子后现身。那些对话更是证实他的猜测,果然是那个娇俏的姑娘。
但,就算真的是她又怎样?他向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既然东西到手,就该速速离去。
可他移动的脚步硬生生迟疑了。
单焰尘微拧俊眉。为什么如此记挂一位才刚见面的人?
对了,因为她说她叫芹儿。
尽管过了六年,但他从未忘记有位小姑娘,曾在大雪里救他一命,那小姑娘的名便唤作「芹儿」——这也是他仅存的记忆。别说他当时根本没见着她的模样,光凭这六年的光陰,恐怕那小姑娘也成为大姑娘,样貌声音都变了。
但他当时就许下承诺,就算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他也要找出当时救他的姑娘,报她一命之恩。
会是那个芹儿吗?这六年间他不断寻找,无论是名字同音的女大夫、年纪相仿的解毒师,甚至是一大一小的师徒二人,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会朝着线索追寻下去。
可一次次的探询,总换来一次次的失落,甚至还惹来莫名其妙的姑娘,坚持自己就是救他的人。
长年遍寻却苦无下落,有可能会在今夜、在树上,且于如此诡异的情况下,遇上当时的芹儿?
况且,这位姑娘方才怎样说?她也是来偷东西的?当年救他的那位姑娘,会是个偷儿吗?
虽然窃盗与为他解毒的行为并不冲突,但他就是无法将两人连结起来。
但却也莫名地抛不开心中的疑惑——
单焰尘握紧拳头。即便又是碰上一个同名的姑娘、即便有可能再次认错……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不能放过!
待宰的猪,八成就像她此刻这样。
撑着发疼的臂膀,舒芹慌乱地在宅院里东奔西窜。
战师父,你在哪儿呀?别怪她危难时才想起,但她现下真的真的好想亲爱的战师父……
如果这时战师父在,见她陷入困境,定会像个神仙一般潇洒地从天而降,轻轻松松将她带走——
突然,一抹黑影倏地降落在舒芹身边。她只能察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攫住她纤细的腰肢,动作迅速却不失轻柔。接着,耳边拂来温暖气息。「走。」
下一刻,舒芹发现自己飞腾在夜空中,方才遭受围捕的庭院已远在足下,官兵民众的吵杂依稀可闻……
「有帮手!莫非这是调虎离山?」
「快去西厢院那边看看,绣作还在不在?」
「别让他给跑了!」
最后这一句,舒芹猜想应该是乔老爷喊的,因为她看到一个白胡子长到胸前的老者,气急败坏地朝半空挥动双手。
舒芹笑开了。战师父果然来救她了……
「战师——呃?」舒芹仰头一望,恰巧对上了一双冷眸,那眸底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光是这样瞅着,她彷佛就要陷进去似的。
他不是战师父,而是——
「是你?」认出来人,舒芹好讶异,同时也意识到,这家伙跟战师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男人,被他抱在怀中,舒芹只觉得粉脸热呼呼的。
可是他刚刚不是不理她,干么现在又回头来救她?
「敢偷东西,就要有点本事。」方才见她一个瘦弱姑娘,在院里无措地窜逃,他心底除了想确认她身分的念头外,还有点不忍和心疼,那奇异的感受让他禁不住一开口便是斥责。
「喏,瞧瞧你刚才在树上,对我做了什么?」舒芹晃晃那只受伤的臂膀,一脸无奈无辜。
「待会儿找个地方,我帮妳处理。」
察觉单焰尘就要提气带她离去,她急忙阻止。「不行不行,人命关天,我东西还没偷到不能走,要走你自己走,放我下去!」
「妳——」手都受伤了,还惦记着要偷东西,而且是为了救人吗?如果是这样——
「妳要偷的东西在哪里?」既然伤是因他而起,便帮她一把吧。
「咦?」他要帮她吗?那可是求之不得!舒芹赶紧把握机会。「在后院。」
「拿了就走。」将她放在后院,并帮她处理伤势的单焰尘,背过身,冷峻的目光在黑暗里闪着锐利光芒,仔细留意别院的动静。
舒芹急忙在后院里东看西望,不久,手中就多了颗小巧的**果子,她灿然一笑。「找到了——啊?!」
耳边传来舒芹异样的轻呼,单焰尘立刻回头,只见她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不怀好意地睨着她。
「姑娘!」单焰尘抢身过去。还以为人手都聚集到西厢房去了,没想到后院竟然还有人留守。
「别过来!」舒芹出声阻止单焰尘。
「哟,这丫头还真有骨气,不要人家救?」其中一个壮汉轻蔑地笑了出来,随即扬起手中的巨斧,朝舒芹劈去。
「姑娘!」单焰尘大喊。
「叫你别过来!」舒芹喝住离她十尺的单焰尘,利落地闪过壮汉的巨斧,然后从腰际拔出随身佩带的长剑,剑尖指向彪形大汉。
「就那把烂剑,伤得了老子?」壮汉笑得张狂,高举巨斧。
「当心!」糟,来不及了!单焰尘皱眉。
不料,壮汉的动作突然停住,巨斧就这样高举在半空中,然后,壮汉斜斜倒下,一动也不动。
「妳这臭丫头!」其它两名汉子见到同伴莫名其妙倒地不起,怒喝了声,便挥舞手上的大刀朝舒芹攻来。
但,两人的动作也同样奇异地顿住,接着纷纷倒地。
这姑娘果然身怀不为人知的绝技。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单焰尘,也搞不清楚舒芹是用何种方法制伏了那三个巨汉。
暗器?不可能,他眼力甚佳,从头到尾也没见到她使出任何一种暗器。长剑?更不可能,讲白点,她只有将那把剑拔出来,连挥剑都没有,那几个壮汉便莫名被制伏了。
舒芹将长剑收回鞘中,满头大汗地走到单焰尘身边,小嘴呼出一口气。「好可怕。」
「妳也会怕?」他冷峻的瞳眸难得地露出调侃意味。以为这小姑娘的胆子比常人还大呢。
「当然!」舒芹指了指横倒在地上的几名大汉。「每个人都杀气腾腾,恨不得把我就地正法似的。」
「怎么办到的?」
尽管蒙着面,仍看得出舒芹满脸笑意,指指腰际的剑鞘。「里头藏有**,拔剑只是让他们转移注意,别去遮掩口鼻罢了。」
「妳会使毒?」警戒的神色浮上黑瞳,单焰尘浑身散发一股冷然。
「我只会解毒。」舒芹小嘴微翘,对他的臆测嗤之以鼻。竟然说她会使毒?她才不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呢!
「这是用倦草提炼的**,只会让他们睡,不伤身体的。」舒芹耸耸肩,没留意单焰尘听到「解毒」两字时,身子不自然地一震。
她轻巧地走近他。「东西到手了,咱们……」她特地强调了「咱们」这两个字,一脸期盼地望着单焰尘。
他帮了自己两次,看来这神秘的男人,行动不如外表那般冷漠。
既然如此,他不会丢下她,会带她走吧?
「走。」手臂再度环上舒芹的腰际,单焰尘一跃,离开了乔家院。
「哇唔——好像在飞!」攀住单焰尘的颈项,轻柔晚风从耳畔呼啸而过,舒芹忍不住发出赞叹。他好厉害,不像她,最多只有上下屋顶的程度,如果要腾跃过屋子与屋子间,就不行了。
而且,从他臂膀上传来的力道,也给人一种好可靠的感受。尤其当他出乎意料地将她救出困境,他怀中的温暖跟战师父带给她的感觉不同,是另一种……芳心为之怦然的……
偎近他颈边的小脸偷偷一赧,环上他的臂膀微微收紧了些,舒芹低问:「名字——你的名字?」
她想知道他的名字。
飞扬在夜空中的单焰尘低头望了她一眼。
一阵清甜的味儿随风飘到他鼻间,这姑娘的身上总有股舒服的草香,怀抱中的她如此轻盈柔软……呿,他在想什么?他不是有事情想问她?
「单焰尘。」将大量的冷风吸进脾肺,冷静下来后,他持续提气、腾飞。
再来,该他问她。
两人来到空旷的城外,他放下娇小的她,两人对望。
趁着天色微亮,单焰尘扯开自己的罩面,露出俊逸非凡的英挺五官,紧紧地瞅住眼前吃惊的她。
「芹儿姑娘,妳是否在六年前曾经救过我?」(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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