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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画室干净整洁不说,还相当宽敞明亮,比起青水中中学的画室,简直高大上了好几个档次。木质的棕色地板,墙面由四扇巨大的落地窗两相隔开,光线均匀地充斥在画室里,淡蓝的窗帘使得视觉里一大片白得到恰当的缓冲。白墙面上挂着各种名家的仿画作。乐挽夏认出了梵高的《星空》,《鸢尾花》,莫奈的《睡莲》,《塞纳河之晨》...画室里的各种雕塑,几何模型摆放整齐,那些没画完的画被白色的布盖着,有点庄重肃静的感觉,站在里面仿佛置身画展一般...
正看着,有人小声打断了她。“怎么样?新画室不错吧?”这声音是禾琳的,不过不是对乐挽夏说的,而是她旁边的路清初。禾琳声音甜甜又说:“清初,我把你的画架放在了我旁边,这样你就好找了!”路清初点点头:“行,你先去准备吧,我等会儿过来!”
见路清初只是向她这里撇了一眼,禾琳佯装无助地说:“你和我一起去吧,我的画架还没安上,你帮我弄弄!”说着,拉着路清初就走,乐挽夏此时觉得自己应该化成空气,禾琳那嗲嗲的样子真是暴击到她了!路清初没办法,临走时不忘对乐挽夏说:“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切,谁等你!乐挽夏瞎转了一下,只要禾琳在她便没了多大兴致,打算安静地从后门离开,刚门口,校服衣领子的就被人突然扯住了,还没来得及回头这人就用手臂勾住了她的脖子,一股清冽的薄荷味儿从身后绕进了乐挽夏的鼻息,她一惊,赶紧挣扎开。
路清初见她不自然的样子,不觉一笑,想到早上她抱他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这么腼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对她自来熟还有些不自持。隔着半尺距离,路清初压低声音问:“不是让你等我吗?又想溜?没门儿!”说话间又换了动作,拽着她的手臂走到了画室讲台上,乐挽夏一个劲儿地甩开他,却是徒劳!
路清初拉着她上了讲台,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同学们,注意啦!”半教室的画板后探出几个好奇的脑袋看着他们。
虽然人不多,路清初还是满意的笑了笑,扬言:“这是乐挽夏,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跟班啦!以后由我罩着,谁也不准为难她。”最后以一副你懂得的样子威胁到:“否则后果自负!”话刚完,台下有几个女生开始窸窸窣窣交头接耳起来。
“这女生谁啊?清初什么眼光,让她当跟班,怎么想的?”语气里甚是不满。
“不知道啊,不过看来她还有些手段,看清初的高兴样儿,都没朝我们笑得这么好看开心过,呜呜……!”
“就是,桑心……”那几个讨论的女生作伤心状。
“喂,别说了!”不远处的一个女生扶了扶眼睛,用眼神示意她们看禾琳这边。只见画板后面的禾琳脸色早已变成铁青色,讲台上的两人就像一根寒针,刺着她眼睛生疼,那拿着画笔的手由发红攥的发白…
台上这边乐挽夏不满低声反抗:“你胡说什么,谁给你当跟班?不要脸!”还在一个劲儿地挣脱路清初的爪子,不过她看上去就像一只被大猫抓住尾巴的小老鼠,挣扎也是徒劳。
路清初这只大猫可是底气十足,小声说:“那手链挺精致的,乐挽夏,跟班呢当不当是你的事,不过手链在我手里怎么处置就是我的事了!或许哪天我心情不好,把它扔了也说不一定!!”
一听到手链,乐挽夏顿时一恼,牙咬的紧紧的地吐出两个字“卑鄙”。不过她明白如果自己不答应这家伙的奇葩要求,他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在画室里的同学稀稀拉拉的鼓掌中,此事尘埃落定。
路清初得意洋洋地要把泄了气的乐挽夏送出去,禾琳也笑脸盈盈地跟了过来说:“谢谢你的帮忙!挽夏同学,以后欢迎你到我们画室来玩。如果你喜欢画画,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学,是吧,清初!”柔美的笑眼讨好地看向路清初。这语气和笑容依旧是温柔之至,但乐挽夏感到的却是隐隐地毛骨悚然。
路清初赞同道:“嗯,当然可以啦!欢迎你的加入,对了,作为一个合格的跟班,首先就要帮我分担的任务,什么打扫卫生,什么搬画架画板之类的小事就有劳你啦!嘿嘿.....
路清初这个笑面虎当得可真是天衣无缝,乐挽夏只能瞪眼认栽!一走出画室,乐挽夏立刻拉住路清初:“手链拿来,我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了,你也该言而有信把它还给我吧!”
路清初又耍赖皮:“哎,我说小跟班,你没听清我刚才说的话吗?我只说过不会把它扔掉,又没说要还给你。”
“你——”乐挽夏气恼。
路清初不紧不慢地解释:“哎呀,你先别急,听我说,其实我也想过把手链还你,但是后来一想要是我把手链还你了,你要是不认账了,怎么办?”
“那你想怎样?”乐挽夏恨不得生咽其肉。
“嘿嘿!还是先暂时把手链放在我这,即保险,我也安心!你放心,当我的小跟班可是有很多福利,明天你就知道啦!”路清初这算盘打的还真细,真是小看他的心机了。
乐挽夏才不稀罕他的什么福利,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拿回手链,更是气恼:“路清初,你个大赖皮!我要是再信你的话,我就不姓乐!”
路清初朝乐挽夏气哄哄背影说了声“明天足球场见!”后心满意足地嘴角牵起一抹笑,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将手链紧紧攥在了手心。
禾琳从他身后走来,瞥见了他手里的那条精致可爱的手链,心里油然生喜,猜到:“这是礼物吗?该不会是我生日时要送给我?.....
第二天,乐挽夏按时去了足球场打扫卫生,她在球场门口一边计划怎么拿回手链一边等路清初来,可许久不见他来,倒是等来了柴主任,才知道路清初今天有急事请假了。
乐挽夏在心里哀呼:“我的手链啊!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来?”一阵叹息后乐挽夏提着清理工具进了足球场,一进去差点惊掉下巴。神马情况?足球场跟风刮残了一般脏乱得不成样子: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枯枝落叶、塑料袋纷飞...
难道昨天有足球赛?怎么我不知道呢?乐挽夏一阵郁闷。怎么办?路清初那个家伙也没来,那不就我一个人打扫这里?天啊!这是要我命嘛?乐挽夏欲哭无泪。
费了半天的功夫,终于把足球场上的垃圾都清理了,来检查的老师也来了:“嗯,不错,乐挽夏,再坚持一天,以后别再犯事了免得耽误了学习!”
“我-,哎,知道了,老师!”乐挽夏也无力辩解。
打扫完以后,乐挽夏累的步伐如龟,回了教室,屁股一沾到凳子上就啥也不想了,闭目先养养力气再说。一旁的肖青看着她累趴的样子有些不忍,但还是碰了碰乐挽夏的手肘说:“阿挽,你今天早自习没来,刚才方老师说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乐挽夏一个激灵,心里大叫“糟了”,光顾着打扫卫生,连上自习都不知道,看看表已经7:50,早自习已经过了。完了,完了,她清楚的记得校规里有这么一条校规来着: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所有学生必须好好抓住这个最好的时刻来晨读!早自习晨读期间任何在校学生都不能缺席,否则按违反校规处置!
这么一来,她岂不是又违反了盛远外语高的校规了,呜呜——别啊!于是心情跌落谷底的乐挽夏从班主任那里又光荣领到了“罚扫操场两天”!旧的处罚还没完,新的又来,乐挽夏只想泪奔足球场。
更让她抓狂的事,这两天难道天天有足球赛吗?怎么每天足球场都一个“垃圾场”样儿,乐挽夏这小身板还真是吃不消,因为怕早自习迟到,她每天都是全校第一个起床的,打扫完足球场又匆匆赶回教室。一到教室就瘫软在了书桌上,拿书的力气都快没了。她的刘海和耳边的发丝已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头和脸颊,让清瘦的脸庞多了一分憔悴。
肖青把帮忙领的牛奶递给她:“给,赶紧趁热喝了!”乐挽夏缓缓抬起手微笑着接过牛奶,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肖青实在看不下了:“阿挽,别硬撑了!要不我去和方老师说说,前天你早自习没到不是故意的,我跟她说清楚她不会怪你的,看看你都累成啥样了!”
乐挽夏摇摇头,有些犯轴:“不行!方老师肯定会说违反校规了就有相应的处罚,要是犯了错都去求情,那还要这校规干嘛,算了,明天最后一天,我坚持得了!况且,如果这样做,对别的同学也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就你认死理!那个路清初不也没去打扫卫生嘛,他怎么不觉得对你不公?纪检部让你和他一起扫球场,人家一天磨磨唧唧,推三阻四地不来打扫,把你累的半死不说还害得你加倍受罚,真是欺人太甚!”肖青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青青,你说的我都知道!你说的“人家”是真有特殊情况,监督的老师都允许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没事的,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乐挽夏只想息事宁人,肖青无奈摇摇头:“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哎!”
翌日,初春的早晨起了浓浓的白雾,雾蒙蒙的湿气扑面而来,透着寒气,乐挽夏冷的打了一个哆嗦。一夜后的足球场依旧让乐挽夏吃惊不已,而且今天增加了新品种:什么香蕉皮,开心果皮,巴旦木皮,瓜子皮等。这些各种“皮”散落在球场的人工草皮上,才是最难清理的。
看着这些同学们的“杰作”乐挽夏心里起了疑惑,盛远外语高校规不是特严吗?一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垃圾?都没人管吗?不对,难道是有人故意...”想到这里,乐挽夏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肖青提醒自己的话,难道是她在整我?可我没跟她结怨啊,怎么就报复上了?……最后乐挽夏也懒得再去想,反正今天弄完就结束了,于是快速投入到清理当中,等她打扫完,站直身子的时候腰酸的差点直不起来,看看表汗都没来得及擦就又急匆匆地往教室赶。
回教室后发现肖青座位上没人,乐挽夏就问了前面的同学,才知道肖青今天被调到其他班了,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想起了肖青平日里认真可爱的样子,以及对自己的关心,才发现原来她已经在这里有了朋友了……
早自习下了以后,乐挽夏就开始晕晕乎乎地,身体软软地,就像大太阳下的雪糕一样快化了般难受,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睡着过去,同时还做了一个奇妙的梦:盛冬的雪地上,晨光初现,雪花轻扬,那个美好的少年轻轻的抱着她,用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无比郑重的一遍遍问她:“长大以后我们在一起好吗?”,柔和至极且好听的声音让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只是一瞬间那个声音消失了,她猛地睁开眼,少年清俊的模样在她眼前渐渐散发出耀眼的白光,直到她完全看不见他了。她立刻慌张奔跑着到处寻找,泪水在脸上泛滥,她一遍遍声嘶力竭“程沐洛,别走!程沐洛,你在哪?程沐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