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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芸宣一踏进华生电子总公司的办公大楼门口,就受到警卫的阻拦。/wWw、QВ⑤。coМ\\
“小姐请换证件!”警卫有礼地要求。
她从容地拿出身分证,警卫给她一张通行证,她客气地说谢谢,就往里面走。
虽然来过一次,但是久没来,对这种内部复杂的大楼,一时给他迷路了。
“请问,总经理办公室在哪里?”她走进一间办公室,对其中一个职员问道。
“有什么事吗?”那职员并没有直接回她话。
“他要我来找他。”她据实地说。
对方上下地打量她一番,平直的长发随意地扎在后头,一件衬衫,一条牛仔裤,一双旧布鞋,身后一个帆布背包,相貌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像个工读生。
“先填资料!”对方递给她一张单子。
纪芸宣接过来信手就填,不明白那沙漠猴王又在玩什么花样,十万火急地命令兼威胁,逼得她一下课就上来,居然见他还得填资料。
她填好资料,递给对方。对方看了一下。“拿着这个,往前面左转到底。”
她又拿着那张资料卡非常困惑地离开。
又到了一间办公室。“请问……”她话还没问出口,一个女孩看见她,有如看到救星!
“你来了!太好了,快把这些拿去影印,一式两份,一会儿总经理室要用。”说着丢一叠资料给她,并给她一张影印卡。
她看了一下,全部是她这次打算上来顺便找的资料。“请问……”
“前面第二间是影印室,麻烦你先去印,一会儿我把其他的整理好就会去帮你印!还有那张是三号机的卡片。”女孩忙得头都没有抬起来,看起来很紧张。
纪芸宣只好一愣一愣地到影印室去。
没多久刚才那女孩就来了,仍是抱一堆资料。
她对着影印机拜了一拜,闭着眼睛念:“拜托!让我顺利印完,千万别卡纸!”然后一张一张地印。
“为什么不用自动送纸器?”一旁的纪芸宣不解地问。
“这台机器最麻烦了,时好时坏,自动送纸更是会卡纸。”女孩边说手边换着。
“换部机器不就好了?”放眼望去影印室有好多影印机。
“我刚来没多久,按排行只能用这部。”女孩口气中有些委屈。“对了!我叫梁秀君,是秘书室的工读生,你呢?”她友善地问着。
“纪芸宣!”她蹲,边换纸,边回答。
“啊……价、价、价,卡纸了。”梁秀君哭丧着脸,哀嚎了几声。
她照着机器上的指示图一层一层地清,印了两张又卡住了。
“我来!”纪芸宣过去把影印机外壳卸下,在工具箱拿了个扁钻在里面敲敲打打了几个地方,再装回去。“试试看!”她把资料放在自动送纸器上。
先前的几秒,梁秀君几乎是屏息等待,幸好一切正常。
“谢谢!你怎么会修理呢?”梁秀君好崇拜地看着她。
“以前在学校图书馆工读时,我们的机器也常出状况,看多了技工修理过程,简单的问题就学会处理了。”她带着微笑说。
“太好了!有空你教教我,我就不怕被机器欺负了。”梁秀君的眼光都亮起来。
“现在就可以教你了!”纪芸宣非常清楚被机器欺负的苦。
“不行啦!我们得快点印完,万一出差错,总经理室会刮超级强烈台风。”梁秀君比手画脚地说。
“用别台模拟嘛!”纪芸宣非常清楚没有其他时间可以教她的。
“好是好,可要让别人看见了,人家会不高兴!”梁秀君垂着眼有所顾虑。
“不高兴什么?”这有什么好不高兴呢?纪芸宣不懂。
“动了别人的机器,万一有闪失,人家会说都是我弄坏的。”梁秀君说道。
“那下班后好了!你在这等我,你有事吗?”
“我是夜间部的学生,下班后要赶去上课!明天好吗?明天我请你吃饭,吃过以后中午休息时间你教我。”梁秀君充满期待地问。
“可以!”纪芸宣想帮她,不妨把回去的行程延一延。“这些资料哪来的?”
“我去找来的,你知道吗?光是这些资料,就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跑台北各大学校的图书馆才找到的,有些还没找全呢!”梁秀君说的神态有着丰富的表情。
“为什么要找呢?”纪芸宣把资料换上送纸器后,将印好的收好订成一份一份。
“不知道!是总经理要的,大概是要给纪教授的吧。你知道我们总经理的未婚妻是很年轻的历史系教授吗?”她说得一脸兴奋。
“只是副教授而已!”纪芸宣更正道。
“泛称嘛!外面对大学老师不都称教授?我们学校老师很赞赏她的博士论文哦!说那是目前研究中古妇女史最好的成果之一。”梁秀君看着资料说。
“里面还是有些问题!”她的学位论文虽受肯定,不过自己知道不完美。
“你是念历史系的吗?”梁秀君觉得会这么说的,一定是内行人。
“嗯!”她简单地点个头。
“那太好了,以后我写报告,可以找你做参考,我们中通老师很严格耶!听说报告写不好会被退的!”她吐了一下舌头,才当了新鲜人,成天听些风声,难免忧心忡忡。
“嗄!没纸了,我去总务那里领纸!”梁秀君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就见她抱了一大叠纸进来,堆得连头都看不到。
“怎么拿那么多?”纪芸宣连忙帮她拿一些。
“总务处的王姊说拿些给别人用也不为过,一堆就这么多了。”她把纸放下,换好纸,让机器继续印,才甩甩手,又捶捶腰。
“怎么?不舒服?”纪芸宣看她站姿有些奇怪
“我受过运动伤害,膝盖和腰椎都不好,不太能搬重物。”她弯着身柔柔膝。
“是不是因为你新来,所以别人欺负你呢?”纪芸宣觉得她似乎被刁难。
“多少吧!长相也有关系,我听她们背后说我长得漂亮又招摇,所以有时候故意刁难我,可是我没有招摇的意思。”梁秀君无辜而委屈地说。
“哦!可能有什么误会吧!成见往往影响人的判断力,你忍耐些,不过要注意找出误会的源头,人际关系不好,的确很辛苦。”纪芸宣建议道。
“你真的对人很好,我来这里你对我最好了。”梁秀君感动得眼中泛着泪光。
“别这么说,你是个好女孩,别人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的。”
“我们得快点印好,听说总经理的秘书室有着暴风雨前的诡异气氛了。”梁秀君打起精神整理资料,并说出刚刚在总务室的消息。
“怎么说?”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据说纪教授应该在三点到总经理办公室的,但现在还没到,所以总经理在三点十分进简报室时,脸是红的,三点半出来又没见到纪教授,脸就全黑了。”
“这么一点事,就让他由关公变包公?”她不以为然地摇头。
“什么是关公变包公?”梁秀君困惑地看着她。
“红脸变黑脸。”她冷面笑匠般地说。
梁秀君笑得弯下腰。“芸宣!看不出来你好幽默哦!”
然而机器突然停了,见炭粉不足的讯号,梁秀君几乎要哭出来,就差几份。
纪芸宣打开影印机的墨夹,摇一摇,再装回去后,机器终于苟延残喘地印完最后的几份资料,梁秀君把资料抱上去。
“我帮你吧!”纪芸宣说着顺手拿过一些资料。
“谢谢!说实在的我有点害怕单独见总经理。”梁秀君按了七楼。
“可想而知。”纪芸宣并不意外杨仲昕惹人厌。
“他那么帅,又像个国王,每次被他一看,都好像会被他溶掉似的。”
“他也不过是个平凡人。”她深不以为然,没想到秀君怕的是那猴王的魅力。
“好羡慕纪教授哦!自己学问那么好,将来又嫁个既帅又有钱,能力又强的先生,还那么疼她,她一定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梁秀君陶醉地说着,眼中满是光彩。
少女情怀总是诗!纪芸宣感慨地想着,她可非常后悔省了一点香油钱呢!
到了总经理室门口,梁秀君戒慎地敲敲门,只听陰沉的一声“进来”。
她胆怯地开门。“总经理您要的史学资料印好了。”
“放在桌子上。”杨仲昕椅背向着她们。
梁秀君把资料放好,拉着纪芸宣就走。
“你先走!我还有事。”她则把手怞出轻声地说。
倏地杨仲昕的办公椅转过来,怒视着她。
“你去哪里了?一点半就下飞机,现在几点了?难怪不要我派司机去接!早就另有计画是吧。”没见她来东想西想担心死了,一见面却立刻疑神疑鬼的。
“总经理!她……”梁秀君不明所以却想替纪芸宣说话。
“你怎么还在这儿?出去。”杨仲昕对着梁秀君命令道。
梁秀君深吸一口气。芸宣是这里惟一对她好的人,不能见死不救,但芸宣却要她出去,她也就只好照办了。
“我两点就到了。”她把身上的通行证拿给他看,果然进门时间是两点。
“怎么现在才来?”整栋大楼每一寸都走上十遍也不用这么久!
“谁知道见个猴王还得填资料。”她简单地把事情说一遍。
听到猴王两个字,他又气又好笑,听完整件事,却有些心疼。
“印那么久的资料!累吧。”他立刻把准备好的梨子削一颗给她吃。
“谢谢!哪里可以洗手?”没有接过来,因她的手沾上了一些炭粉。
杨仲昕带她进他的个人盥洗室,要替她洗手。
“我自己来!”又不是植物人。
“你又要惹我?”他霸道地搓柔着她的手,也仔细地清去她脸上沾到的黑点,爱煞碰触她的柔腻感。“像个小花猫似的。”他宠溺地取笑着。
纪芸宣垂着眼,不喜欢他亲近又不宜拒绝时,就以沉默做抗议。
“又不高兴?我这是疼你耶!”他当然也知道她的反应代表什么。
但是他要她习惯他的疼、他的宠。只要她不拒绝,慢慢就会喜欢了,哪有女人不喜欢被宠呢?她只是还不识被宠的滋味而已。
这种念头,除了猴王谁还会有?
离开盥洗室,看着纪芸宣津津有味地吃着梨子,杨仲昕也很想尝一口,但是他绝不和她分吃梨子,分梨的象征让人忌讳。
“你就这样来看我?穿得像女工似的,还给我穿球鞋?送给你要你穿来的衣服鞋子呢?”见她吃完,递张纸巾给她擦手,同时摇着头抱怨兼质问地叨念着。
她擦完手从背包里拿出两包纸袋,一包是衣服,一包是鞋子。
就知道她会来这招,所以他特别选了不怕绉的质料。“你哦!全天下你的胆子最大,都长得乏善可陈了,还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不怕把男人给吓跑。”
天知道她就是存心吓跑他的,知道他会出现她总挑最旧的衣服穿,只是奇怪他那么挑剔的人怎么没吓跑!
“非要我上来到底是什么事?”她觉得已经有足够的精神和他周旋了。
“晚上有个应酬、礼服公司的简报你错过了,不过这里有资料,你看看中意哪家,明天中午吃过饭,就去挑礼服,选化妆师,后天拍室内婚纱,大后天出外景,星期天我带你去山区走走,星期一早上再送你搭飞机回去上课。”他把行事表递给她,并解说了一遍。
“你事先没说要那么多天,我带的书不够看。”损失那么多天,她得补多久才补得回原先的研究进度?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叠书。“最近新出的史学论著,我查过了你还没有这些书。”得意地眉开眼笑,就等着她的感谢或赞赏。
“这样很得意、很了不起是不是?用尽心思不过是要我拿你没办法,服从你的安排,你无可救药!”不料她却背起背包转身就走。
杨仲昕拉住她的手。“你为什么这么刁钻、挑剔、难伺候?晚上的应酬很重要!”深知道在激怒她的同时,得让她讲理,不然她一拗起来,绝无妥协的余地。
“我搭最后一班飞机回台中!”甩开他的手,只能让步到这个程度。
“婚纱照迟早要拍的,愈接近婚礼就愈多事要忙,你不想请假不是吗?我这样安排还不都顺着你的心意,针对你的时间规画的?”他柔声地安抚着。
“不会有婚礼了!我高估了自己,我没有办法为了让外婆安心而和你结婚,我放弃,抱歉!这个游戏不能继续了,杨爷爷那里我会说清楚。”她觉得心力交瘁。
“宣!你只是气不过而已,你知道我的安排是合理的。”他执起她的手极力地说服着。
“这不是重点,问题是你的心态,你可以事先知会我一声,而不是安排好一切等着我接受。你那么喜欢躁纵人,我却无法被支配着过日子。”她尽可能平心静气地说。
“不准!我婚宴都订了、帖子也印了、什么都准备好了,你才要反悔,这是不负责任的。”这会儿只得冀望责任感可以影响她的决定。
“我是不负责,可是明知现在负责,会铸成更大的错,只有及时停止,你名誉上的损失我会减到最低,我们停手吧!”她诚心诚意地要求着,态度却非常坚决。
“你和我颜面扫地没关系,可是我们杨家在政商两界的声誉也会因你的决定而受损,媒体追踪下,我们约定的事一曝光,对你任职的学校也是伤害。现在不只是我们个人的事。”感受到她的决心,只好使出最后王牌。
她冷笑地甩开他的手。“我当时是怎么了?为何会答应外婆嫁给你呢?”
“我道歉,总可以吧!”他拿下她的背包。
“你根本不觉得自己错,就不要用虚情假意那一套哄我,那只会让我们的关系更糟。”叹一口气,懊恼地看着他,知道自己进退两难。
“宣!我的确不认为自己错了,我道歉不是要哄你,是为了怕你生气,你说我霸道我承认,你说我**我也没话说,可你一味地否定我、排斥我、误会我也是事实,动不动就说我虚情假意,我什么时候对你虚情假意了?”他直勾勾地望着她。
“我想你、疼你、宠你,不都是事实吗?”就是怕她认为是虚情假意,他连喜欢都不曾说。“别气!气坏了我会心疼,快选一家摄影公司,人家等着我们消息呢!”他殷勤地打开各家礼服公司的资料档给她看。
这不叫哄,叫什么?纪芸宣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美猴王哄人的功夫已达行云流水的境界,行于所当行,止于所当止,浑然天成,毫不自觉,怪他有用吗?
纪芸宣在杨仲昕的环拥下,一走出大楼,就看见梁秀君。
“芸宣,你没事吧!”不安地看着她,又看杨仲昕一眼。
“没事,你怎么还在这?不是要赶去上课?”纪芸宣看一下杨仲昕的表,五点四十。
“是啊!可是我担心你。”梁秀君又不安地瞄了一眼杨仲昕。
“傻丫头!”她转头问杨仲昕:“我们方便送她去上课吗?”
“你需要时间化妆,我派车送她好了。”杨仲昕立刻走回警卫室安排。
“芸宣!总经理有未婚妻的。”这傻丫头以为她被收编了。
“秀君!我叫什么名字?”纪芸宣问道。
“纪芸宣!”梁秀君不明白她问这做什么。
“你们总经理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她只得再暗示。
“纪教授!哦不对,我想一下,好像叫纪芸宣。啊?!不会吧!”她这才发现自己闯了什么祸。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谢谢你替我找资料,明天中午我请你!十二点五分这里等可以吗?”她和声问道。
“啊!什么?可以,不对,是我请你的,也不对,你不能教我修理机器了,不……”这女孩大脑的语言中枢一时无法和思考接上线。
“那就这么说定了。上车吧!”纪芸宣替她开了刚到的车门,催她上车。
“送她到东吴城区部,有时间帮她带份晚餐。谢谢。”她拿出一张五百元的钞票给司机。
杨仲昕奇怪地看她一眼,不曾见她这么不征询别人的意见安排什么事情过。
坐上车后,他不解地问:“你怎会那样安排梁小姐的事?”
“她吓到了,又赶时间,那傻女孩大概会担心得不知所措,饭当然会忘了吃。”她是很体恤别人的。
“不怪她当你是工读生,拉你做苦工?”他可是在意得很。
“不提这件事。”提到一定会问他怎么知道她要找些什么资料,到时候又闹得不愉快,既然免不了要相处,就少点摩擦吧。
“我只是在你书桌上抄一份资料目录而已,你研究上的忙我能帮的也不过是找些资料!这样又犯着你了?”他哪会不知道为何不提?他所有的体贴她都不领情?
“谢谢!我的事喜欢自己做,需要帮忙我会开口。”纪芸宣看着窗外道。
“认识到现在,快半年了,你可一次也没开过口!”他觉得她见外得不得了。
“我不是要你帮我拿过苹果?”还被他偷吃一口呢!
“那是举手之劳,算帮吗?”这女人就只会和他吵。
“参加宴会一定要化妆吗?”她换个话题问。
“这是礼貌!”杨仲昕还记得她对化妆的观感:涂涂抹抹的像什么。
“我对化妆品过敏!”
“我帮你准备好了,也帮你试过了,这种品牌你不会过敏。”
“你什么时候试的?”她怎么都不知道?
“你睡着的时候。”他专心地开着车。
狐疑地看他一眼。“你还趁我睡着的时候做过什么?”纪芸宣戒备地问。
“只差没把你变成我的人,这个答案满意吗?”他嘻笑地问着。
白他一眼,不能再和他多说话,不然什么限制级的话,他都说得出口。
想起来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和女人的关系不可能没有性,对她却不过吃些小豆腐而已,重要部位除了唇因人工呼吸碰过外,可当她是女神不敢冒犯的。
他不是没有想要她的,就连作梦都想一睹她平日包得密不透风下的,是否也像露出来的部分那么的他,忍下了无数次的冲动,只因第一次抱着她睡醒来的那个清晨,她躲在浴室里哭了。
那天她把感觉写在活页纸上,纾解自己的情绪,急着出门时随手夹在书页上,让他无意间发现了,所以他宁愿自己以其他方式解决,也不肯打她的主意。
自己想起来还乱感动的,都快成为圣人了,她还讥笑他是猴王。
坐在化妆镜前,纪芸宣足足呆了十分钟,怎么化妆她不知道,以为对化妆品过敏,就可以不必化妆了,谁知道那猴王就是有本事,找来无香精无人工色素又让她不过敏的产品。
杨仲昕也在她后头等了她三分钟。“怎么样?好了吗?”他明知故问。
“一定要吗?”她还抱一线希望。
“你见过没化妆的新娘吗?今天不化,拍照总要、婚礼当天也要不是吗?”他还有一点时间和她耗。
“我不会!今天就算了吧!”她站起身来。
杨仲昕按下她,把椅子转过来,拿起粉底,轻轻地扑在她脸上。
“你皮肤好,淡淡的妆就很好看了。”说着他又描上眼影、刷点腮红、唇膏,最后扫几下原本就出色的眉。
杨仲昕自己都满意极了,上妆后她居然称得上美女了。“你是故意让自己不起眼吧!”明明没近视,却总戴个黑框眼镜,平常都穿些看起来像抹布的衣服,第一次来见他时更故意把皮肤晒黑,订婚时居然就素着一张脸给他看。
“没听过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有什么好故意的?”纪芸宣白他一眼自顾地走出去。
失言!枉费特别为了她请美容师教他学化妆,把她打扮得那么出色,一句赞美的话也没听到,就只为说错一句话。
“你不谢谢我替你服务吗?”讨也要讨句好听话来过瘾。
“谢谢!”她边走边说。
讨是讨到了,可是为什么觉得没有质感呢?他困惑极了。
“等一下!”他从衣袋中拿出了一串珍珠项炼替她戴上,在她颈项亲了一下,才觉得满足,欢欢喜喜地挽她下楼。
“大嫂!好漂亮哦!”杨绮云一见她,便衷心地夸赞她,李月娥也附和道。
“谢谢!你才是漂亮,妈也是。”这一对母女有着让人惊艳的外貌,和这一屋子的俊男美女比起来,她是很普通的,不过她一点也不以为意。
“那么可以出发了吧!”杨华生也高兴她打扮打扮,还带得出去。
应酬尽管不同阶层有不同花样,但都有共同的特色──无聊。刚开始杨仲昕陪得寸步不离,纪芸宣只得捺着性子,听一大串人说些不甚好笑的笑话,幸好后来贵客多了,他要应付的人也多了,她才得以躲到一边喘口气。
百无聊赖地看着场中穿梭的人们,说实在的杨仲昕还真显眼,他的身高占优势长相也出众,那惟我独尊的霸气,在哪里都刺眼,但是他却很得人缘,这点让纪芸宣不解,为什么别人不觉得他狂傲霸道得惹人厌呢?
他还真的很有女人的缘,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不会相信真有许多女人对他百般讨好,全然依顺的。
她困惑地微蹙着眉,想不透是什么样的心态可以让人愿意被支配。
“想什么想得出神?”杨立民在她耳边轻声地问。
“您好!”这人有点眼熟,可是她记不得。
“杨立民!你大概忘了,你和仲昕订婚时我们见过。”他微笑地自我介绍。
“堂哥!抱歉!我认人很差的。”她客气地说。
“你让人意外,没想到打扮起来这么出色。”身着水蓝色的长袖雪纺纱洋装,将她自然清丽的气质衬托得很抢眼。
订婚那天见她随意的穿着,他可暗地开心杨仲昕在女人堆再吃香,到头来却娶个“土”博士,现在他却另眼相看了,她即使是在角落含着不屑的轻笑睨视满场的傲然姿态,都那么灵动得吸引人。
“谢谢!堂哥也很出色,想必是杨家第二代娶妻不亚于选美!”她幽默地说。
“可能哦!爷爷注重优生学,第二代取媳妇好看,第三代选聪明,生下来的孩子会永远又出色又聪明。”他意有所指地。
纪芸宣哪会听不出言外之意,但她只淡然一笑,随人怎么说了。
“那得不发生突变才行!”她仍是很幽默地答着。
“果然是个聪明的好女人,仲昕配不上你。”杨立民轻佻地打量着她说。
“堂哥!这虽是实话,也不必那么坦白地说,这种事全是缘分。”她开始觉得被看得不愉快了。
杨立民突然爆出的笑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杨华生更是朝杨仲昕直暗示。
杨仲昕兜了一圈才走过来。“和堂哥说什么?让堂哥这么开心?”他一上来立刻香她一个。
“没什么,堂哥对优生学有研究。”她言不及义地说着。
“哦!你在暗示什么?嗯?”他极具地问着。
“不正经!”她也佯羞地埋在他怀中。
这样卿卿我我的场面,识趣的人自然会走开。
一听脚步声远离,纪芸宣即抬头,转身面向外头。“还多久可以走?”
“闷吗?”他关心地问。
“闷是还好,但很无聊!”想做的事不能做,白白浪费时间。
“差不多了,再忍耐一会儿,拿书出来看没关系。”他知道她书不离身的。
“不会害你丢人?”她可不是个自私鬼。
咧开的嘴。“就知道你喜欢我。”他好得意呀!
这个人极度的自大、自负,再加上自恋。
“怕我丢人,陪我去作秀!”他拉着她到几个熟人那儿,卿卿我我的好不羡煞人。
回到华园都快十点了,纪芸宣洗个澡就爬上杨绮云的床,一会就睡着了。
“宣!妆都没卸不可以就这么睡了。”杨仲昕摇着她。
“我洗脸了。”她眼都抬不起来了。
“好吧!那你睡,我帮你卸妆哦!”早知道她会以为脸洗一洗就没事了,他可是很宝贝她高山清泉孕育出的雪白。
轻轻地替她卸妆,好爱摸她泛着自然光泽的嫩脸,以手指轻抚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好想吻上那柔软的唇瓣,但他们之间没有爱情,所以只能想想罢了。
“哥!你来真的吗?”一旁的杨绮云看他柔情款款的动作,讶异地问。
“怎么你们这些女人总是计较真的假的?”他看妹妹一眼,颇不高兴。
“欲求不满也不用这么哀怨嘛!”杨绮云推他一把,忍着笑说。
“你还是女孩子吗?这种话也讲得出来,多跟你嫂子学学。”杨仲昕指正道。
“最差劲的就是杨家的男人,自己百无禁忌,对女人就百般禁制。”她嗤之以鼻。
“不听就算了!”他抱起纪芸宣就要走。
“你做什么?嫂子说要跟我一起睡的。”杨绮云张开双臂拦着他。
“别那么大声,她睡醒只会以为她又换床了,你紧张个什么劲?她是你大嫂,不是你妹妹!”他小声地说着。
“色狼!”杨绮云只丢这么一句话,就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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