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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WwW。QΒ⑤。cOm
在梦中,我从几十层的大楼上掉了下来。我在空气中飞舞。我的耳边是刺耳的风声。我不要死,我惶恐的想。
在接近地面的最后一瞬间,我大叫了一声。
醒了。
我体验了一个完整的死亡过程。
睁开眼仍然心有余悸,砰砰地跳。
因为窗帘拉着,房间内的光线不是很明亮,可是已足够我看清没有了子非。
我习惯性地下床,在脚落地的瞬间痛得跌在地毯上。
疼痛让我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切,那凄厉的叫喊与悲伤的眼神立刻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走出去,打开门我便喊:“子非!”
在张口的同时,我想他会不会已经离开了这所房子,永远的离开。
像他那样倔强的个性,在受了那样的语言刺激之后,还会留下吗?
可是我的心依然砰砰跳,好象受了什么重压,难以呼吸,我不知道我是希望他离开,还是希望能够像平常那样看到他的笑容。
我继续喊:“子非?!”
然后单脚一跳一跳地走到楼梯口,子非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原本平静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喂!你要干什么?想跳下来摔死啊?”
看到他的脸,暗地里松了口气,也不理他,我又跳跳地回到卧室,跳进浴室进行洗漱。
之后是子非搀扶我下楼,我一半的重量都倚靠在他身上,发觉他的身体虽然看似纤细,还算结实,很有力量。
我忍不住看他,他的眼睛低垂着,似乎刻意躲避着我。
吃饭的时候,小鬼不时地钻到桌子底下瞧:“爸爸,你的脚怎么了?”
“被玻璃划破了。”
“为什么呢?”
“因为你子非哥哥。”
子非猛然抬起头,狠狠地瞪我。
我耸耸肩:“难道不是实话吗?”
小鬼说:“我才不信,一定是你惹子非哥哥生气了。”
我瞪他:“我才是你爸耶!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
小鬼躲到子非后面:“因为子非哥哥比你对我好啊。”
容易被收买的小鬼!
子非说:“你还是别去上班了,请天假吧?”
我本来想答应,后来突然想起今天还约了聂磊到公司谈生意,便说:“不行,今天公司有重要的事。”
“那我开车送你去吧。”
“你会开车吗?”
“早拿到驾照了。”
“看不出来啊。”
“你看不出来的东西多了。”子非哼了一声。
“那倒是,我还以为你今天已经走了呢。”
“干吗?以为我小心眼?”子非继续冷着脸不给我好颜色,“如果这样就容易决绝,我早跟这世界说拜拜了。”
“子非……”
“别那么肉麻好不好?”子非的脸突然红起来,大口大口地喝牛奶,然后被呛住,猛劲地咳嗽。
“对不起。”我只有说这句话。
送我到公司之后,子非把一堆药丢给乐颜,再三叮嘱他记得按时催促我吃药,乐颜笑着说:“子非,你的保姆还做的真称职。”
子非瞪他,他就痞痞地笑。
子非离开后,乐颜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看了良久才说:“Areyouready?”
“嗯?”我诧异地看着他。
“你不觉得子非已经——”
我伸手示意他打住,不要再说下去。
有些话可说,有些话还是大家意会即可。
乐颜叹了口气:“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你啊你啊,都三十岁的人了,还玩这种让人心跳失速的玩意儿。”
我反问他:“你怎么就认定我是跟子非呢?”
他一挑眉:“难道不是子非?”
我哼哼了两声,不知道该如何说这样复杂的情绪。
十点钟,聂磊准时到达。
因为牵涉到公司事务,所以乐颜也在会客室,在聂磊走进来的时候,他霍然站了起来。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的脸色有些发青,随即又变成了公式化的笑容,他迎上去,伸出手:“欢迎您,聂先生。”
“乐颜?”聂磊似乎也怔住,甚至自看到乐颜时起,目光就再也没有移到他处,看也没看我一次。
谁都看得出来,两人认识。
我咳了一声,乐颜挣脱开他的手,回过头对我说:“拓,原来你说的聂先生就是他。”
“你们认识?”我挑挑眉。
“我曾经采访过他,在m·G最早入住中国的时候,当时他还只是华北区的执行总监。”
聂磊说:“不止这些吧?”
我问:“还有什么?”
乐颜说:“聂先生,今天是来谈生意的吧?”
聂磊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盘旋,最终叹口气,坐下来:“OK,现在是工作时间。”
这次的谈论只是一个初步意向地沟通,乐颜非常称职地讲述了公司的所有状况与发展前景。
聂磊最后说:“在本地企业当中,你们的经营理念应该算是比较前沿的了,不过,还是有许多问题。”
相对于聂磊专业、系统的业务躁作,显然我和乐颜要显得业余一些,对于他逐一罗列出来的问题,我们只有聆听的份儿。
当一切告一段落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于是聂磊邀请我们出去喝下午茶。
我说:“我退脚不便,让乐颜陪你去吧。”
他有些吃惊:“昨夜不还好好的吗?”
我苦笑:“回家之后出了点状况,脚被玻璃划破了。”
他看着我笑:“跟爱人吵架了吧?”
我说:“哪里有爱人啊?我还是可怜的孤家寡人。”
他也跟着笑:“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喽?”
我连连点头。
乐颜气色不太好,他说:“我下午还有公司的会议要开,不出去了,我叫快餐来好了。”
聂磊有些尴尬,我只好站起来:“还是我陪你去吧。”
聂磊似乎胃口不好,只吃了一点东西,然后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我的心又有些跳,真是Faint!
我说:“怎么了?”
聂磊说:“你看窗外。”
现在已是秋天,初秋,也有几片叶子黄了,优优地下落。大街上是永远不变的车水马龙。
聂磊说:“曾经,有个人为我写过一些话。”
“哦?”
哗啦啦
我们从主干道上走过
匆匆的
就这样我们走过春
走过夏
走过我们生命中的每个花样年华
聂磊念的时候声调非常轻柔,似乎真的在怀念那些似水流年。他的目光穿过玻璃窗,优优地望向遥远的过往时光。
在听到那几句话时,我扑哧一声笑起来。
他猛然回神:“很好笑吗?”
“乐颜那家伙还真爱显摆,这样的酸词还到处念给人听啊。”我端着咖啡杯,依然笑得无法自抑。
“原来他还念给你听过?”聂磊的蓝色眼眸越发忧郁。
我问:“乐颜说曾经有个他采访的人,事后追求过他,是你吧?”
聂磊点点头:“如果他只有一个被男人追求记录的话。”
我叹了口气,这世界还真的是太小了。
“他现在还好吗?”沉默了许久,聂磊问道。
“还好吧?如花美眷,天使一样的女儿。”我啜一口咖啡,觉得苦涩一直流到心底。
聂磊沉默地坐着,手紧紧握着杯子。
我慢慢伸过手去,握住他的手。
他抬起头来,吃惊地看我。
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有枚细细的指环,白金的,很简洁,也很漂亮,适合他艺术家一样的手。
我问:“你也结婚了?”
他摇摇头。
“这戒指是?”
“一个纪念。”聂磊把戒指脱下来,拿给我看。
我看到内侧刻着几个小小的英文字母:Sunshine。
“这让我想起帕瓦罗蒂的歌曲‘我的太阳’。谁这么重要啊?”
“乐颜。”
我把戒指还给他,他又慎重地戴上。
我说:“真看不出你是这么痴情的人。”
他笑了笑,端起他要的红茶:“在饮料上,我只喝红茶。”
“所以爱上一个人,就像钟情于红茶一样。”我接着说。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拓,你真可爱。”
“我比你大。”
“可爱是不论年纪大小的。”
“你真讨厌。”
“哈哈。”他大笑。
我也笑,逗一个人开心总是令人愉快的事,何况是一个我非常喜欢的人。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奇妙,难怪有个电影会说:缘,妙不可言。
我也想起子非曾说过的话:“你千万不要成为Gay。”
可是,如果有聂磊这样可爱的人在面前,我又怎能控制自己的心猿意马?
已经三十岁的人了,不再像十七八岁蠢蠢的小孩,对自己的心思摸不透看不明,我已经有了足够的人生阅历与情感控制力。
现在我决定听任自己的感情倾向奔流。
所以我说:“我想我有些喜欢你。”
他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没料到我这么大胆与直白。
然后他说:“我的心里还有别人呢。”
我说:“我不在乎。”
他低下头,喝他的红茶。
我也低头,喝自己的咖啡。
也许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最后一场属于自己的风花雪月,我愿意拿自己青春的尾巴做赌注。
聂磊蓝色的眼睛从杯沿上方平平地看过来,看得我心慌。
他说:“拓,你有双忧伤的眉。”
他伸手握住我:“我想,我也有些喜欢你了。”
脑海里突然浮现子非的话,他说:你有一对忧郁的眉毛。总是微微的蹙着,像是人生总缺少那么一点点的完满,只缺那么一点点,你还没有寻找得到。
***
严格来说,喜欢与爱是不同的。
具体到谈情说爱上来划分的话,那就是喜欢更单纯一些,它可能摆脱了肉欲,或者说,根本就还没有到激发**的地步;而爱情是一定渴望着身心的完美融合的。
虽然聂磊比我小两岁,却不足以形成代沟,我们都很小心地选择着措辞:喜欢。小心翼翼兢兢战战,惟恐出了一点点差错,彼此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从看到聂磊第一眼,我就对他有感觉,很奇特的感觉。
因为他,我终于确认自己也会喜欢男人。
可是,我并没有对他产生肉欲的冲动,这很奇怪。
他也说:“我觉得我们做朋友会更合适一些。”
他还在爱着乐颜,而乐颜是我最好的朋友兼partner,我们都知道万一我和他之间有了牵绊,一切都会显得那样的纠缠不清,会让人头疼。
我们都是属于事业型的人吧,所以理智总是可以轻易占了上风。
或者说,当理智胜过感情时,那一点点的动心与喜欢还不足以构成爱情的要素。
嗯……我抱着脑袋苦思,为自己这饶舌般的自我分析而懊丧,也许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我告诉子非晚上不回去了,子非应了一声,只说:“记得去医院换药。”
聂磊开我的车,载我去医院,然后回到聂磊所住的酒店。
我们试着接吻。
这是我第一次与男人接吻(与小鬼的亲吻脸颊额头不算,再说,他还称不上男人),干巴巴硬邦邦的。
显然聂磊在不好意思,而我也已经面红耳赤,最后两个人终于决定放弃,然后傻傻地对视了两秒钟,大笑。
聂磊说:“你的技术真烂。”
我说:“好歹我和男人是第一次,还有情可原,你咧?”
他就讪讪地笑:“拓,虽然我们一见如故,却好象不怎么来电。”
我很颓丧地耸耸肩:“好象是那么回事儿。”
“我心里有乐颜,你心里有谁呢?”
呃?
我吃惊地抬头看他,几乎是本能地回答:“没有任何人。”
聂磊狡猾地笑,拨弄我的头发,好象我是只撒谎的猫:“你口不对心。”
我哼哼两声:“脚好痛啊。”
“不诚实的男人。”聂磊拍我的脸。
我说:“你不要老是吃我豆腐,我要收费的。”
聂磊说:“要怎么计价?”
“老实交代你怎么勾引乐颜的,那家伙居然一直瞒着我,根本不把我当朋友嘛!”想起今天乐颜的失态,我就觉得有趣。
聂磊起身去开音箱,然后帮我去煮咖啡,给他自己泡了红茶。
富有弹性的钢琴前奏响起,给人以冲动又令人沉浸其中,从最初的感伤感怀,到动人的歌词与自然的旋律,几乎在瞬间就征服了我挑剔的耳朵。
自从毕业后,我已经很少接触流行音乐了。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见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的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现实的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很好听的歌。”我接过聂磊手中爇气腾腾的咖啡说。
聂磊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叹了一口气:“还是乐颜推荐给我的,他总是喜欢一些很津致很唯美的东西。”
我点头:“不错。男人津致到他那个份上,也算一绝了。”
聂磊笑起来:“我可不是说他娘娘腔。”
我诧异地看着他:“津致与娘娘腔并不是一个等同的概念吧?我憎恨娘娘腔。”
聂磊说:“乐颜最初吸引我的是他一副坏蛋式的笑。”
我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他无辜地瞪着我:“至于这么激动吗?”
我苦笑着:“继续继续。乐颜确实是个坏小子。”
“本来是做人物专访的,可是他居然带着我四处乱逛,并且说可以帮我介绍几个小姐。”
我可怜的咖啡——
我只好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决定在聂磊讲完之前不再碰它。
“我当时哭笑不得,问他怎么会想起给我介绍妓女。你猜他怎么回答?”
我摇摇头。
“他说我一副色眯眯欲求不满的样子,为了我的健康着想,还是先降降火为好。本来还对他心存歹念的我立刻就被他打败了。”聂磊皱着眉头说,眼神却格外温柔。
我大笑起来,没想到风度翩翩的聂磊也有吃鳖的时刻。
“虽然不至于万人迷,但我自信自己还是颇有些吸引力的,在美国生活的那些年,我几乎没遇到过什么挫折。”聂磊做了一个自负的臭美表情,“起初只是一种想征服他的**在作祟,虽然他在最初就明白地对我讲他不是Gay,他不会爱上男人……我之前交友的原则就是不和非Gay的男人纠缠,因为那注定是一场毫无结果的苦恋。”
聂磊说着说着沉默下来。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换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人生最凄惨的幸福可能就是明知无望还要朝着那条路走下去,以致越走越远,即使想回头也没有回头路。”
我拖着右脚跳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
他说:“整整三年,我边在大陆开拓市场四处奔波,边努力想攻克他的心房,我能付出的都付出了,能想到的能给他的都给他了……”
那个时候我在报社吧,和乐颜的关系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密切。那时候——回忆起来,乐颜确实很憔悴的样子,我还取笑他是婚前恐惧症,现在看起来好象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在我回国述职的前夜,他来找我,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他说他的女朋友怀孕了,他必须结婚。”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是因为这才结婚的?”
聂磊叹了口气:“也许,我唯一可怨恨的就是那个女人在生命中出现得比我早吧。”
我沉默下来,开始觉得自己并不太了解乐颜,一直觉得他坚强得不象话,是公司的脊梁骨,生活中也顺风顺水的样子,可是……
“那天夜里,我们发生了关系。”聂磊垂着眼帘,看不到蓝色的眼波是否波涛汹涌。
“我们的第一次,也成了最后一次。”
“可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感觉。之后我并没有停止寻找新的情人,那种感觉却再也没有回来过。有时候夜里想起来,我觉得自己没发疯真是奇迹。”
我笑他:“真的欲求不满了哦。”
他用手在我腰部拍了一下:“是啊,小心我忍不住拿你开刀。”
“好啊好啊,我爇切期待着。”
“去你的!”他拿脚踢我,正巧踢到伤处,我痛得咧嘴,他又急忙弯腰去查看,“没事吧?”
“有事你负责吗?”我笑起来。
他瞪了我半天,然后又在伤处踢了一脚:“等你瘸了我就负责。”
“不闹了,继续你的爱情史。”
“我很清楚地记得第二天出关的情景,我婉拒了公司同仁的相送,他一人来送我。其他登机的人都在抱头痛哭。我觉得很怪,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有什么好哭,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多难看。我们两个人推着行李,东张西望,看别人的离别。后来手续办完了,要登机。我就跟他说,那我走了,你要守身如玉哦!他就笑,拍拍我的头,柔乱我好不容易定型的头发。我大步流星地走进去,进了关口,忽然觉得难过,回头看他。他正站在人群之中,穿着黑色的风衣,神情落寞,非常地孤单。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上来,我仰着脸,不想让人看见我哭了。从小到大,进出海关无数次,第一次落下了眼泪。”
聂磊的叙述到最后有些缓慢,我知道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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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相对无言,我说:“我没有话能安慰你。在别人的故事中,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
聂磊说:“好了好了,即使有伤感也早已风化了。说说你吧,都三十岁了,才发现自己喜欢男人?”
“不行么?”
聂磊做了一个深思的表情:“也不是不行,只可惜那些花样年华啊,看这老皮老脸的,总觉得有些不甘。”
我实在忍不住要爆怒,他笑着逃掉,看来他也深得乐颜的真传了,损起人来吃人不吐骨头。
我怒火冲天,他躲到一边笑,最后举手讨饶:“不过我也在说实情,在这个圈子里的人,本来就很计较年龄的问题。外表,年龄,这是最本色的条件,如果长得不太好,可是年轻,那也一样能吸引众多眼球,年轻就意味着光滑的肌肤,弹性的身体,闪发着光泽的头发,以及那些青春的芳香气息,唉……当这一切渐渐失去的时候,就会很悲惨。这个圈子很残酷的。”
我说:“那你家乐颜也和我一样大了。”
“他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他还比我大三天呢!”
“他是他,你是你!”
“你干脆直接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就得了?”我白他。
他苦笑:“大概吧,即使他五十岁了,我想我依然会有现在的心情。那已经不在于皮相如何了。”
“看看看,就这两秒钟,你已经自相矛盾了吧?”
“好,我认输,那么你来说,是谁把你拐到这条不归路的?或者,你本来就是,只不过一直压抑着自己,更或者,你是bi?”
“bi?”
“Bisexual——双性恋。”
我倒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些事呢,人还真是个复杂动物。
“我不知道。”我叹口气,安静下来,“可能一切的起因来自于那个讨厌的男孩。”
“哦?男孩?很小吗?”聂磊双眉一挑。
“才二十一岁。”
聂磊吹了声口哨:“花样年华。”
“也是一个花样少年。”我哼了一声,“像个津灵。”
想起他在我的房间里无声无息的样子,我越发觉得子非像个津灵。
“哦哦哦!”聂磊兴奋地不正常,“我真想立刻见到他。”
我立刻感觉到危机袭来:“算了吧,我怕你把他吃了。”
“哈哈。”聂磊大笑,“完了,看来你真的陷进去了。”
“我本来想勾搭你试验一下的,结果半路杀出个乐颜。”我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美梦幻灭。”
“要不要我来教你一些基础知识?”聂磊色眯眯地靠拢过来。
“算了吧,真比较起来,不知道谁不如谁呢。”
虽然没和男人做过,想来和女人不会差多少,只是关键位置有些不同罢了。
“严拓,你好色!”
“你才好色!什么做了一次就一辈子都不忘记。”
聂磊不说话了,我意识到他对乐颜千真万确是认真的,想想他的前途,想想我的未来,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在这个夜晚,两个男人聊了许久,像生来就认识了的朋友。
最初的绮思竟化成了暖暖的友谊,也算人生难测的一个例证吧。
***
次日清晨,我回家换衣服。
子非正打算出门,熨贴的磨蓝牛仔裤裹着他的长退,勾勒出健美的腰婰线,上身是件侞白色的宽松羊毛衫,,里面大概什么也没穿,光洁的颈项下是美丽的锁骨曲线,在一字领的毛衫下隐隐约约,我那时才觉得这男孩真的青春逼人,甚至有种潜在的性感力量。
他正在玄关穿鞋子,抬头看到我,说:“衣服我放在你床头了。”
“谢谢。你去哪?”
他抬头笑了笑:“去见网友。”
“网友?”我的心一沉。
“很阳光的一个小孩,已经说要见很久了。”他看起来很愉快,眉眼间春光流动。
我径直拖着那只伤脚上楼,生气,生气,很生气。
他在后面问:“脚还痛吗?”
“不痛。”
“要不要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
“那我走了哦。”
“好走。”
“严拓!”
我转过身来:“什么?”
“你生气了?”他的眼睛里散发着温柔的光芒,嘘了一声,能感觉到他额头上几绺柔软的发丝被那气流吹拂起来,一副青春男孩特有的夸张而神经质的表情,似乎被什么压抑太久了。
“见鬼!我高兴得很。”我知道自己的脸在那一刻一定很臭。
所以他很无辜地耸耸肩:“那我走了哦。”
“再见。”
我拖拖地上楼,看到整齐地放在床头的衣服,干干净净的,还有阳光的气息,以前卫璇在的时候,也是这样,把一切都打点的井井有条……
我颓然坐在床上,想着这算怎么回事,一个男孩,怎么会这样融入我的生活之中。
在发呆的间隙,手机响起来:“拓,有要事。”
“乐颜?怎么了?”我开始脱昨日的衣服,想着怎么洗澡才不弄湿了脚。
“纳兰致远约你见面。”
“哦?”
“地址是在乐园东路的‘完美世界’,十点钟。他是在工作时间专门出来见你的哦。知道地方吗?我们去过的。”
“知道。”
“我想他可能要谈子非的事,你做些思想准备。”乐颜在那边沉思着说。
“我知道。公司的事就拜托你了,今天聂磊还会过去,继续探讨合作的事情,如果顺利的话,他说会调一部分人到我们这边来,进行专业培训,也会拨资金过来,你好好把握。有什么难题就打电话给我。”
“Ok。Bye!”
我看看手表,已经九点了,只好在浴缸里稍微泡了几分钟就算了事,那只脚怎么都不对劲,穿皮鞋是不可能的,只好放弃西装,找了身休闲的衣服,搭配着宽松些的休闲鞋还不算难受。
‘完美世界’是家茶吧,颇有古人丝竹之乐的典雅韵味。
我到达的时候,纳兰致远已经在座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没关系。
他大约四十几许,头发还是乌黑发亮,整齐地向后梳着,很津神。清瘦的面容有着和子非相似的轮廓痕迹,可以想象在年轻时,他也一定是位美男子——不,现在的副市长更富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说了几句客套话,他问杂志的事情如何了,我说第一期准备在元月份上市诸如此类。
稍微沉默了片刻,他说:“我的时间紧张,咱们还是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说:“好。”
他问:“子非和你住在一起?”
我说:“是的。”
“本来小孩子的恋爱做父母的不该说什么,但子非不同——”
“不,您应该说他的父母不同,身在官位,有许多的苦衷。”我笑了笑。
他点点头:“我观察了你一段时间——”
我的心一凉,开始觉得愤怒。
“我想,以你的身份地位以及学识修养,应该还是可以匹配子非的。”
搞笑!难不成这场会面成了岳父相女婿?
错,应该说岳父相儿婿。
我笑笑,觉得自己心底满是不屑。不仅是不屑,甚至觉得这简直是垃圾!
“子非那孩子缺乏安全感,我一直认为他找一个比他年长,又比较成熟稳重的伴侣才是最好的。”
我继续笑,不知道子非如果知道了他的父亲为他如此费劲心机会不会感动得涕泪交流。
“但是,我也发现,你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子非身上,经常夜不归宿,交际很杂。”他的眉皱了起来,依然很绅士的模样。
我在心底冷笑。
“我不希望陈腾的悲剧再次重演,今天我是来确认的,你到底爱不爱子非?”
“如果我的回答是否定的呢?”
“我把子非带回去。”
我喝了口茶,第一次觉得茶是如此难喝:“子非应该拥有自己的自主权吧?”
“可是我也有权使自己的孩子避免受伤害。”他从一个牛皮纸袋里拿出一叠照片,交给我。
是子非和男人接吻的图片,各种角度的,子非的脸很清楚,也很陶醉,男人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显然是针对子非而拍的。
“这是陈腾拿来要挟我的东西,我帮他在外经贸部谋了个小职位。”纳兰致远的声音很冷,低低的从身体内部发出的声响,似乎压抑着满腔的怒火。
“九月份,他正式去工作了。”
九月份,我在大街上遇到子非。
纳兰致远冷笑着,“本来子非也该今年毕业的,却因为状态不好无法完成毕业论文的答辩,只好休学。”
我想起那个路灯下的陈腾,看似青春却原来心机沉沉。
“我不知道是子非出身不好,还是大家都太看重我这个不怎么有权的副市长之职了,先是陈腾,再是你。”
我想辩驳,那杂志不经过他的干涉也会通过审核的——可在最初留下子非的意图确实是想利用他的家庭背景。
我有些呼吸困难,开始觉得窒息。
SHIT!
我恼火得想骂人,却知道唯一能骂可能只有自己。
纳兰致远站了起来:“我的意思就这些,为了子非,我情愿当一个被利用的工具,以后贵公司有什么难处,可以对我讲,能尽力的我都会尽力。基于公平,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子非,不要像陈腾那样让他生不如死。那孩子很脆弱,很容易破碎。”
我无话可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
下午在公司我一直在发呆。
我想着子非啊子非啊子非……
子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究竟遭遇过多少挫折?他的心里面现在想什么?尽管纳兰致远一相情愿认为子非爱上了我,可实际上他待我很遥远。
聂磊下午不在,乐颜说去见了其他客户,交情归交情,工作归工作,他需要多接触几家广告公司进行客观的对比。
商场是很现实的。
也许爱情也如此。
晚上,我不想回家,也不想见任何人,便独自跑到一家酒吧喝酒,最后不过瘾,又买了瓶带着上了车,身体轻飘飘的,只有头很沉,我知道身体醉了,可是神志很清醒。
在午夜开车,我再次希望被警察抓住,可惜依然平平稳稳一路开到家。
一瘸一拐步履蹒跚地走向楼门口的时候,在路灯下我又看到了那个男孩子。
我走过去,他说:“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子非,我要告诉他我爱他。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我走近他面前,一拳挥过去,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反正他的鼻子很快就流血了,他吃惊地看着我,然后愤怒地咆哮:“你干什么?”
“揍你!”这样说的时候,我再次抬起了胳膊。
“靠!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定是垂涎子非了!”他边闪躲边吼着,然后开始反击。
我的脚很痛,我的头很沉,我浑身软绵绵无力气,所以我开始挨打,很悲惨地倒在地上,我能感到他的脚和我身体的碰撞,但是没有感觉,一切都麻木起来。
然后公寓楼的保安终于冲出来,陈腾转身逃跑,我看着他逃得像兔子撒欢一样,忍不住放声大笑,我躺在那里,冲他的背影喊:“躁!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就干掉你!”
涩涩的液体流进嘴里,也全然没有了味道。
PS:关于劳尔
RaulGonzalez——劳尔·冈萨雷斯,西班牙人,现效力于皇家马德里球队。
爱上劳尔是件很容易的事。
白衣胜雪,风度翩翩,轻灵飘逸,优雅从容。球场上的劳尔,完美得如同一个神话。
他身材瘦削,面容英俊,眼神之中经常在无意识之间流露出的忧郁会让人怦然心动。
他年少成名,和贝克汉姆的‘黄金右脚’相对称,劳尔的左脚技术出神入化,素有‘黄金左脚’之称。年纪轻轻便已获得了一个球员在俱乐部所能获得的所有荣誉,年轻的皇马队长让人艳羡甚至嫉妒。
这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却格外低调平和,除了球场上,平素的他甚至羞涩得像个孩子。
他痴情专情深情无限,自从结婚后,每次进球他都会亲吻手上的婚戒,并引领了一种进球后的庆祝风潮。
这样的劳尔,会让人相信童话故事中王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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