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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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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天外飞来的车祸,导致他妻子,心理性失明,也打乱了他离婚的计划。//wWW、QВ5.CoМ\\事情究竟是怎么演变到这地步的。经一个多礼拜,柯牧宇仍有几分不自在的情绪,偶尔深入思索,还会感到心神不宁。但有人比他这个当事者更焦躁。

    “她到现在还是看不见吗?”跟上司讨论完公事,又调整过几个约会行程后,宋绮红终于压抑不住满腔愤懑,直率地追问。

    “已经这么久了她还是看不见,该不会以后会永远失明吧?”

    他淡淡扫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解释。“医生说这种心理因素造成的生理问题,本来就很难预料什么时候,或者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会恢复,只能静观其变了。”

    “开什么玩笑,静观其变?”宋绮红愕然抗议,犹如一根太过紧绷的琴弦,拉出变调的嗓音。“难道她一辈于看不见,你就-辈子不跟她离婚吗?”

    “怎么可能,”柯牧宇嗤笑要他跟一十自己不爱的女人耗一辈子,想都别想!“可至少现在,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她该不会是装的吧?”宋绮红懊恼地蹙眉。因为舍不得卸下柯太太的光环故意用这种方式死赖着你。”

    柯牧宇冷冷一哂。他也曾经如此猜疑过,但!

    “如果是装的,那她演技也太高明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我看不出破绽。”

    他神情漠然,眼潭深不见底,宋绮红参不适他内心盘算,更慌乱。

    “牧宇,别管她就照原订计划离婚吧!你们的婚姻已经到期了,不是吗?你只是遵照合约进行,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

    他摇头,冷淡地驳回她的建议,“重点不是我对不对得起她。”重点是他这两年树立的公众形象,可不能因此有丝毫损伤。

    “你!”宋绮红银牙一咬,又气叉急,忍不住埋怨。“你干么这么介意人家怎么看你啊?”

    因为他是柯牧宇他聪明敏锐在商场上作风固然有些野心强势,但处理人际关系却颇为圆融,一向给人开朗积极的好印象,表面上,是十成熟稳重的男人。但其实在某方面他很幼稚。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定要得到已经拥有的东西,也绝不许任何人抢走。

    两年前,为了惩罚论及婚嫁的前女友劈腿,也为了挽回他的面子他可以迅雷不及掩耳地与她谈妥婚姻,表明他对前女友的毫不在乎,两年后,当然也可以为了保住他新好男人的彤象,不择手段。

    所以他被困住了.

    由于之前建立的形象实在太好太令这社会欣赏,现在他反而无法潇洒地与她离婚。

    现在他该懂了吧,这个世界并不是一切都要照他的游戏规则来玩,就算他再有钱有势,也有不能顺心的时候。

    而她正是要教会他这一点!

    简艺安抿若笑,站在丈夫办公室门外。他的秘书也太粗心了吧?竟然没完全掩上门两人争论的声浪隐隐约约在她耳畔渡动。

    她静静聆听,身后,柯收宇为她特地请来的看护吴美丽不禁疑惑.“夫人,你不进去吗?”

    她一凛,这才伸手敲门。

    宋绮红前来应门,一见是她,怔在原地。

    “是牧宇吗?”她睁着灵透水眸,很无辜地问。

    “艺安?”柯牧宇惊讶地从办公桌后起身。

    “你怎么会来?”自从两人成婚后,这还是她初次进他办公室。

    “刚刚美丽带我去医院复诊,我想离公司挺近的就顺便过来看你了。”她微笑解释:“我替你带午餐来了,是你最爱吃的牛肉面,快趁热吃吧,不然面糊了就不好吃了。”

    柯牧宇剑眉一挑,正欲发话,手机铃声蓦地唱响,他瞥一眼来电显示。“艺安,我要接一通重要电话,你先在这里等我。”

    简艺安在看护的扶持下,缓缓走进办公室,宋绮红在一旁紧盯她的一举一动,试着看出她是否有假装失明的迹象。“我老公的办公桌在哪里?”她问。“扶我到那边坐下。”

    “是”吴美丽谨遵她的吩咐。宋绮红愕然瞪视她在柯牧宇的办公椅安稳落坐,端出副总裁夫人的架势,君临整间办公室。明明有沙发可坐,为何偏偏选那位子?

    宋绮红顿时觉得自己气势矮半截,看她优雅地遣退看护后,不禁出声嘲讽。

    “那是副总裁的位子,夫人擅自坐那边不太好吧?”

    简艺安听见她的嗓音,稍稍往她的方向歪过头。“你是宋秘书?”

    “是,难道夫人不认得我了吗?”宋绮红刻意探问。“我们曾经见过几次面。”

    “对啊,我记得你来我们家进过好几次文件。”简艺安微笑颔首,若有所思地停顿两秒。

    “不过还真奇怪,我一直以为宋秘书于公于私,对我老公的一切大小事都了如指掌,原来不是这样啊。”

    宋绮红一愣。“什么意思?”

    “我失明了,难道你不晓得吗?”简艺安嫣然一笑。“所以我刚刚不确定你是谁,并不是因为我不记得你,而是因为我看不见。”

    她失策了,原本是想突袭简艺安,看对方会不会自露马脚,不料被倒打一耙显得她很不济,竟没能实时掌握老板兼前男友的私生活。宋绮红暗喑咬唇,重整旗鼓。“没想到夫人这么体贴,还特地替老公送便当,不过你其实不必这么费心的,牧宇——柯副总裁的饮食我向很小心照料,今天也是帮他订了这附近口味最清爽的餐盒。”

    简艺安掩唇轻笑。“我当然知道束秘书一向对我老公很尽忠职守,不过照顾老公,毕竟是做老婆的责任,你说是吧?”

    也就是说,不相干的人可以少管。

    宋绮红听出弦外之音,郁恼不己,正思索着该如何反击时,简艺安又悠悠扬嗓。

    “我老公很帅吧?”

    “什么?”宋绮红一愣。

    外头好像有很多女人很迷他每次跟他一起参加社交宴会,他都会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简艺安秀眉微颦仿佛很为此困扰。“说真的,那些女人到底是喜欢他哪点?”

    这是在讽刺她吗,宋绮红不悦,明眸进出锐芒。“那夫人呢?你喜欢他哪点?”

    “你说我?”简艺安又轻声笑了,游戏似地把玩着鼠标。“我没喜欢他啊。”

    “什么?”宋缔红震住。

    “我跟牧宇是契约婚姻,你不知道吗?”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坦然地道出真相—她到底想做什么?

    宋绮红戒备地拉紧神经,警觉自己以前太小看面前这个女人了,她一直以为简艺安是那种单纯没大脑的贵妇,成天只懂得购物喝茶,挥霍丈夫恩赐的优渥生活。

    “牧宇本来想跟我离婚的可是我现在眼睛变成这样……唉”简艺安若有深意地叹息。“我真怕我以后得就这样一直赖着他了。”

    宋绮红倏地怞气她终于崖了,原来简艺安是专程来对她下马威,就算牧宇的婚姻无爱,但基于责任他也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妻子。

    “怎么办呢。”简艺安状若忧心地沈吟。

    “我觉得自己一直霸占着柯太太这位置好像不太好,宋秘书要不要帮我劝劝牧宇,让他别这这么有责任感?”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宋绮红咬紧牙关,忍住尖叫的冲动,正巧柯牧宇讲完电话回到办公室,她一时气极,扯住他的领带,倾身往前,送上性感的红唇。

    他遭她偷袭,又惊又怒,目光一转,见妻子坐在自己办公桌后,脸色似有些苍白,念头乍起,决定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前女友肆意索吻—

    那个吻,绝对是在试探她,从丈夫的公司回到家后,简艺安仍神魂不定躲回卧房,愤然沈思。虽然她早就得知丈夫之所以与自己签订契约婚姻,是为了惩罚前女友曾经的背叛,也早料到两人必定到现在仍纠缠不清,甚至在某些他出差的夜晚,她会在床上辗转反侧,猜想他或许正与前女友火热缠绵……

    但她,想不到当自己亲眼目睹时,心口竟会那么痛,好似被利刃划了一道。

    只不过是一个吻!她跟柯牧宇又不是因爱成婚,她一点也不喜欢他,为何要如此介意?为何因此仿徨?

    那只是个试探之吻,牧宇一向注重自己的形象,她相信他不会明目张胆地在办公室偷情,所以他接受那个吻应该只是为了试探她,确定她是否真的看不见。

    可无论如何,他还是太过分了,就算她只是名义上的妻子,也不该受到如此无礼的待遇……

    “柯牧宇,我本来只是想稍微拖延一下离婚的时间,给你点教训而已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简艺安恨恨地呢喃。为了不让丈夫窥探出丝端倪,当时她强撑住,硬是不动声色,后来还陪他起吃午餐,跟他有说有笑。可现在,她不必再假装了,拿起手机,拨出熟悉的号码。

    铃声单调地呼号,不过数秒,对方接起电话。

    “语默学长,我是艺安。”她甜甜地对前老板兼大学学长打招呼。

    “安安?”夏语默惊喜。“好久不见了,怎么忽然打电话来?”

    “来问候学长大人啊。”她轻笑“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当然你最近怎样,还好吗?”

    “嗯,我很好。”

    两人漫无边际地闲聊一阵,简艺安道出真正的目的。“学长,你听过“星光科技”这家公司吗?”

    “我当然听过,是家做工C设计的公司。”夏语默顿了顿。“怎么了吗?”

    “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这间公司。”中午在丈夫办公室时,无意间瞥见他计算机里一份密密麻麻的数字表,似乎是关于这家公司的投资价值分析。

    她猜想,“恩宇集团”很有可能试图并购“星光科技”。

    “…听说他们现在财务情况不太好。”夏语默简介过这间公司后,补上一句“其实我也曾经试着跟他们接触过。”

    “学长想跟他们接触。为什么?”她好奇地追问“你对他们有兴趣吗?”

    “这个嘛…”夏语默淡淡一笑,不正面回答。“他们是家还不错的公司。”

    “我想也是。”她思索两秒,唇角弯开个曼妙的弧。“学长,我们要不要改天约出来好好聊聊?”

    原来她看得见。晚上,柯牧宇回到家,没立刻进屋,而是选择静悄悄地躲在玄关,观察客厅内的情况。

    他的妻子坐在沙发上捧着花荼啜饮,看护小姐则在一旁读报纸给她听。

    她神态宁定,完争看不出一丝异样,仿佛中午在公司他配合绮红演出的镜头,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干扰。

    但他敢确定在她乍然目睹时,有几秒的时间神色大变,表情惊疑不定,透出一丝怨气。不过他也很佩服她雒迅速重整情绪,甚至与他从容闲聊。柯牧宇微微冷笑,忆起当妻子离开办公室后,他曾质问宋绮红为何要那样吻他,她铁青着脸,指控他的妻子其实是个狠角色。

    “怎么狠?”他很好奇。

    她却不肯明说,他只能约莫猜到也许是她在两人的言语交锋里落了下风,因此忿忿不平。

    一向自恃精明、言语辛辣的缔红竟会斗不过艺安,他难以置信,也更对这个他很少多加注意的妻子生出几分兴味。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安排的?她是为了假装先明才故意撞车吗。还是先撞了车,才想到可以玩这一招,或者她有阵子是真的失明,只是某天意外能看见了,却瞒着他?

    不论她目的为何,他必须承认她勾起了他的兴致,与她共同生活两年,竟是到即将离婚的时候才惊觉原来她可能是个变化多端的万花筒。

    “夫人,这期的杂志有柯先生的报导呢!”吴美丽读完报上的重点新闻主动提及。

    “真的吗?”简艺安瞳神骤亮。“都写了些什么,念给我听。”

    “是。”吴美丽朗读内文,都是些对他的赞美之词,说他年轻有为,是商界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近日接受“三十而立”俱乐部的邀请,正式成为会员,不愧是菁英中的菁英。

    对平面记者的盛赞,柯牧宇听得坦然且自信,并不认为有任何溢美之处,令他感兴趣的,是妻子的反应。

    “夫人,“三十而立”是什么啊?”吴美丽问。

    “听过杨品深吗,他是“泰亚集团”第二代接班人,这俱乐部就是他创立的”简艺安流畅地解释。“严格筛选三十岁以上的商界菁英,延揽他们成为会员,但年满四十便必须退出。会员大部分都是台湾各大企业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有人说那里等于是豪门公于的游乐场。”

    豪门公子的游乐场?柯牧宇剑眉一挑。是他的错觉吗?还是他的确听到她话里含着丝戏谵意味?

    “不过你别以为他们光是在里头饮酒作乐,听说他们每个月都会定期开会,交换信息,像我学长吧,他就很认真经营那边的人脉关系。”

    学长?谁?柯牧宇狐疑,思索两秒,这才忙起她跟前老板夏语默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听她唤夏语默时亲昵的口气,莫非他们一直有来往?

    “那柯先生能加入这个俱乐部,表示他真的很厉害吧?”吴美丽赞叹。

    “是挺厉害的,不过嘛……”语尾拉着悬疑。

    不过什么?柯牧宇发现自己很想听听她接下来的评论。他告诉自己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在乎,只是一个丈夫总是希望得知自己在妻子心目中的评价。

    可她却不说了,望向他的方向,樱唇衔着杯缘,微妙地笑着,等得他几乎有些恼。

    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她那抹笑,藏着某种淡淡的轻蔑。

    柯牧宇讥诮地撇唇,猜想妻子八成已经察觉他站在玄关偷窥,那笑,恐怕正是针对他的挑衅。

    他倒要看看,接下来她要如何继续演出一个瞎子。

    她没令他失望,优雅地嗫口茶后放下杯子,却因为错估了茶几的位置玻璃杯顿时滚落在地酒了一地茶水。

    “夫人小心点!”吴美丽惊呼。

    “抱歉,我实在太笨了。”她蹲下身摸索。“杯子呢?在哪里?”

    “夫人,你别动,我来捡就好了。”吴美丽很怕她弄伤自己。

    “不要,我自己可以捡。”她严词拒绝看护的好意。“我是眼睛看不见,可不是废人,我自己捡。”但她一双手在地上四处探,就是摸不到那只倾倒的玻璃杯,手肘还不小心撞上桌脚,吃了闷痛,她蓦地恼了抓起沙发上的抱枕,一个个往空中乱掷。

    “为什么我会看不见。为什么?为什么!”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发脾气。

    “夫人,你冷静点。”吴美丽抢上去阻止她。

    “你别乱动,小心撞到。”

    “你不要管我!”她用力挣扎。“听到了没,放开我!”

    “夫人算我拜托你。”

    两个女人扭成一团。

    太强了!柯牧宇无声地吹口哨,几乎想为妻子鼓掌喝采,这演技实在精湛,将个因失明而惊慌失常的女人演得丝丝入扣。

    现在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他微微一笑,迈开大步,探出钢铁船的臂膀,准确地从身后箝住妻子。“艺安,你闹够没?”

    “牧宇!”她惶然怔住“你回来了?”

    “你可以走了。”他转过头,径自对看护下令。“明天早点来。”

    “是,柯先生,夫人,那我先回去了。”吴美丽收拾东西离开。

    “东西打翻了,让人帮忙捡就好了,为什么非要逞强不可呢?”柯牧宇责备妻子,将她按回沙发她低垂蛲首,轻声哽咽。

    她在哭吗?

    他蹙眉,从来最不屑面对女人的眼泪攻势。“不要哭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不准哭。”

    “我真的好怕……万一以后永远看不见怎么办?”她泪眼蒙眬。

    奇怪,明知她是装的,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泪颜,他仍是成到几分焦躁。

    “你别想这么多,我不是说过一定会请医生治好你吗?相信我就是了。”他粗声安慰。“明天我会交代美丽,带你去看一个很有名的心理谘商师,看他能不能帮你做催眠之类的,找出失明的原因。”

    她讶异地凝住。“你说要请心理医生帮我催眠?”

    她吓到了吗?要是催眠后不小心说出真相就好玩了—

    他悠闲观察她的表情。“起码要试试看有没有效。”

    “那真是……”她掩落星眸,羽睫轻颤。“真是太好了。”

    看来她的确有些慌。柯收宇不着痕迹地扯唇。

    “谢谢你,牧宇,谢谢你愿意帮我,如果没有你,我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说着嗓音又噎住。

    千万别又是要哭了。他翻白眼。“不要一直说这些有的没的,真的很不像你。”

    “是。”她浅浅弯唇,依然紧扣着他的手,赖他不放的姿态颇为小鸟依人,教他很不习惯。

    她一直很坚强独立,这阵子却很依赖他,总是缠着他,只要他回家,便会王动窝到他身边来,今天连办公室都去了。

    演得还真彻底!

    柯牧宇暗暗赞叹,他原以为自己会对女人的纠缠很不耐,但对她,似乎是有趣大于反感……

    “对了,牧宇,爸今天打电话给我”

    “他说什么?”他收束思绪,看似漠不关心地问。

    “只是问我情况怎样,我请他不用担心。”

    “让他多躁点心也无所谓,反正他每天在家里养病,也够无聊的。”

    “牧宇你怎么这样说话?”她蹙眉她又要跟他讲述那番孝顺的大道理了吗?他懊恼,抢先摇话。“我不想谈他。”

    “好吧。”她体贴地转开话题。“今天我爸也打电话来了。”

    “他说他在过期杂志看到我上夜店的报导,把我痛骂了一顿,说我怎么可以对不起你?我怕他担心,又不敢跟他说车祸的事。”她可怜兮兮地扁唇。

    “你这是在跟我说你有多委屈吗?”他看穿她意图,有些好笑。“知道了,我会补偿你的。”

    “你帮我找到医生,浩好我的眼睛,就算是最好的补偿了。”她灿笑。“拜托你,牧宇,一定要让我再看见喔。”

    “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看见。”他倾下身靠近妻子耳畔,拇指懒洋洋地玩弄她可爱的耳壳。“相信我!”

    她也不知是否感受到他话里的深意娇躯如受惊的粉蝶,微微轻颤。

    吃罢晚餐,他进书房工作,她也跟过来,说自己看不见,一个人很害怕,硬是赖皮地要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自从结婚后,两人说好各过各的生活,书房等于是他的私密地盘,尤其是工作的时候,他一向不许她进来打扰。

    可今夜他却干脆地同意。“随便你,要进来就进来,可是不准妨碍我的工作。”

    “你放心。”她抱着靠垫坐在沙发上。“我会保持安静,不会吵你。”

    最好是不会。

    柯牧宇冷哼,打开从公司提回来的笔记型计算机,登入密码,叫出机密文件。

    不过几分钟,说自己不会吵人的简艺安便不安分地扬嗓了。“这阵子你好像都忙到很晚,公司的事真的那么多吗?”

    他微蹙眉,随口应:“最近有个大案子,快收尾了,所以比较忙。”

    “是什么样的大案子啊?”

    “问这么多干么?”

    “聊聊嘛!”她一脸无辜。

    “不是说不会吵我吗?”

    “好嘛,我不吵你了。”她乖乖噤声,不再打扰,他坐了几分钟,又按捺不住,盈盈起身手扶着墙,一步步慢慢地走向靠近书房角落的金鱼缸,弯下腰,侧耳倾听细碎的水流。

    她又想玩什么花样了?

    柯牧宇报告读到一个段落,分神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穿透玻璃鱼缸,看她在颜色鲜艳的游鱼后,若隐若现的容颇。

    他看着,有些失神

    自从假装失明后,她也不再为穿着打扮多费心,几乎都是一袭淡雅的洋装,乌黑的秀发任意垂泻肩际。

    婚前的她为了表现工作上的专业形象,会将自己穿成一个端庄严谨的老处女,婚后为了配合贵妇的身分,她又常常必须过度装饰。

    现在的她,不化妆,裸着一张气色红润的素颜,眉眼弯弯,笑意盎然,意外地显得清新自然,毫不做作。

    她其实长得……也还不赖,巴着鱼缸听水声的模样俏皮可爱。

    怎么他以前竟会没注意到呢,柯牧宁深思。从前他只觉得她是一个贤慧的女人,够聪明,能够配合他在各个公开场台作戏,扮演模范夫妻。她孝顺他父亲,也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是个好妻子。但或许就是因为她太好,太娴静有礼,他总觉得有些无趣,又不想太投入这段契约婚姻,不许自己太接近她,所以才会错过她偶然展现的、不一样的风情吧?

    如今他注意到了,便不想轻易错过,非得好好研究清楚不可。这个他曾以为只是单面玻璃的女人,究竟还有多少他无意间轻忽的彩色棱面呢?

    柯牧宇稍稍推开计算机,放纵自己的目光在妻子身上流连,玩赏她的一颦一笑。

    葱指极富韵律地敲着鱼缸玻璃。“牧宇,你有记得喂鱼吗?”

    “喂鱼?”他一愣想了想“好像还没。”

    "好可怜的鱼喔,你们的主人居然忘了喂你们吃饭。”她又笑着敲敲玻璃,玉手跟着滑落,往鱼缸下的柜子探索。“我看看,饲料在哪儿呢…应该放在这个柜子里——啊!”

    他一震,起身走向她。“怎么了?”

    “我的手割到了。”她哀怨地朝他伸出中指,果然划破了一道口。流着血。他不愉地瞪着那鲜红的血珠。“怎么会割到的?”

    “我也不知道。”她摇头。他蹲下身,检查柜子,发现门板有部分木屑剥落了,倒插一根木刺。她眼睛明明能看见,怎么会这么粗心呢?他皱眉。“你等等,我去找急救箱你放在哪儿?”

    “浴室。”

    “你在这边不要动。”他嘱咐,离开书房去找急救箱。

    确定他人进浴室了,简艺安机灵地奔向他的笔记型计算机,将随身碟插进USB端口,传输他正在阅读的机密档案。

    片刻,门外传来他急迫的呼唤。“艺安,我浴室里的柜子都翻遍了,找不到急救箱。”

    当然找不到了。她慧黠地微笑,朝门外喊:“我想起来了,美丽前几天好像有用过,不晓得她收到哪里去了。”

    “好吧,我打电话问她。”

    趁他打电话问人的时候,她又多争取到一些时间。顺利传完两个档案,正当她匆匆将随身碟收进口袋时,门口蓦地响起他清隽的声嗓——

    “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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