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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月来,“碧山”显得比平时忙碌,也比平时多了几分不平静的涟漪,而造成这一**涟漪的正是“莫心荷事件”。WwW。QΒ5.com
自莫心荷被红门所劫的事件发生至今,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风谷”虽然动员了旗下所有的情报网于全球各地搜寻红门帮会总部的下落,但依然徒劳无功。
这也是意料中事,如果红门帮会总部那么容易觅得,风谷也不会费了多年的时间依然寻不到其确切位置,反过来说,花了几年的时间都找不到的答案,又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就突然寻获?就像红门多年来一直打探风谷真正的位置,至今也依然没有下文一样。
旗鼓相当的两大势力、两大体系,想比对方占上风本来就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更遑论掌控对方的根据地。
这个道理红门懂,风谷也懂,但是面色凝重的在宁静湖湖畔等待何少昂自“碧山”返回的武叙扬却不以为然。
“红门有动静了吗?”不等何少昂步下快艇,武叙扬便口气沉重的探问。
“没有。”何少昂冷静的神态,一个月来始终没有多大的改变。
有时候,武叙扬真的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在担心自己的妹妹吗?他怎么能够不露丝毫忧色,每天都若无其事的执行“风谷代理人”的职务,未免冷静过头。
“已经一个多月了,红门居然都没有后续的动作,这太古怪,一点也不像红门的作风。”
“我也觉得纳闷。照理说,掳人应该是有所图的,尤其红门甘冒和风谷正面冲突的险而劫走心荷,更应该有非比寻常的企图,所以就更不该劫人劫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动静才对。”风谷早在莫心荷被劫后,便对外散布消息,随时欢迎红门中人来讯,双方交个朋友,“畅谈”一番。凭红门的干练精明,应该知道风谷如此做已是表态不愿把事情闹大,愿意低调处理才是。除非红门本来就想藉此事件向风谷撂下战帖;但是根据这一个多月来的各方情报分析的结果,又不像是这么一回事。“真的令人费解,这一个月来,红门完全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心荷好象凭空消失了般。”
如果何少昂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表情能透露一点忧心之情,武叙扬或许还不会觉得他冷静得可怕,偏偏他就是一派沉静。这不禁让他联想到另一个人:红门现任门主夏侯鹰!
他发现这两个男人有某一种程度的相似,遇事同样面不改色;不过何少昂多了几分人性,看起来较温和,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是不太把自己真正的感情表现出来,遇事又冷静过人,所以让人觉得可怕。
夏侯鹰就不同了!他真的是没有一点人类应有的感情,永远冷着一张没有温度的冰脸,看起来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彷佛这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与他绝缘、与他无关,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企求的又是什么?
这么一比,武放扬又觉得何少昂比夏侯鹰可爱了一点。“我想再潜进红门帮会总部一次。”
“我记得我一个月前已说过不准,除非你想被逐出风谷。”
“我不是为了心荷,而是为了私事。”武叙扬早知道何少昂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这次再来请命当然是有备而来。
“私事?”
武叙扬的眉心轻锁淡淡愁绪。“你还记得吗?三年前,我负伤脱离红门时,有个来自“花间集”的女子跟着我、照顾我?”
“你是说初家宁?”
“嗯!”一提起这个三年来一直霸住他整颗心、整个人的名字,武叙扬的眸底溢满了复杂的情愫,是心疼∏深情∏担忧、亦是悔恨!“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找她,却始终找不到她的下落,我怕她可能像心荷一样,被红门抓去了。所以想再潜进去红门帮会总部一探虚实。”
“在这之前,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何少昂可不是省油的灯,岂会三言两语就让他满天过海的伎俩得逞。
武叙扬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在心荷被劫的事发生前,我并未想过家宁有被劫到红门的可能,因为我知道红门都以为我早在三年前受重伤死了,而红门素来以恩怨分明驰名遐迩,所以我从不担心以为我已死了的红门会对无辜的家宁不利。但是,心荷同样和红门素无恩怨,如果红门这次抓走心荷真的是和夏侯岳、夏侯鹰以及何伯二十多年前的恩怨有关,那就表示红门的门风已经改变了!他们今天会抓走无辜的心荷当人质,就表示他们在这之前,也有可能劫走家宁。”
这番话一半是用来说服何少昂的,一半着实也是他心中的疑虑。
他是可以相信夏侯鹰和大哥武瑞刚的为人,但是却对夏侯岳和武夫人没有信心。
虽然他不是很了解夏侯鹰,但他相信他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否则当年,他就不会放他走,大可当场下令杀了他和家宁的,大哥武瑞刚也一样;再者,上回他利用红门总部北方的秘密信道潜逃,凭夏侯鹰和武瑞刚的本事,不可能没发现的,而他却可以安然逃脱,这又代表了什么意义?
所以,他始终认定,劫走莫心荷绝对是夏侯岳的主意,夏侯鹰只是碍于父命难违,才会听令行事。但就因为这样,依此类推,大哥一样可能因为武夫人的支使,而对家宁不利。所以,他必须去证实,并救出心荷。
“你似乎找到一个很好的理由。”何少昂轻吐一口气,言语问有一种被说服的释然。好个聪明过人的小子,居然想到这一招!没错,他可以不准他为心荷的事去冒险,却没有权利阻止他为心爱的女子铤而走险。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武叙扬嘴角勾起胜利的笑意。
“我想你的要求应该不只如此。”何少昂绝对不笨。
武叙扬一向欣赏聪明过人的人,顺水推舟的进一步索求,“我的确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上一回我潜入红门帮会总部的事,我相信夏侯鹰和我大哥已经有所警戒,所以这回只怕没能那么顺利得逞,因此我需要搭档一起行动。”
“而我就是那个理所当然的搭档?”何少昂早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武叙台报以肯定的笑意。这并非意味他背叛红门,而是因为他相信何少昂的为人。
“这确实是个很好的主意,如果能加上我就更完美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声音,突兀的加入他们。
“父亲?”
“何伯?”
他什么时候来的!?何少昂和武叙扬面面相观,各自在心中责备自己的不够机警,才会让何培夫如此接近而不自知。
何培夫露出一个多月来,难得一见的笑容,“既然我已知道这个计画,你们就别想撂下我,否则我就告诉阿刚!”
这着棋下得狠!
于是,“三人行”的计画便在何少昂和武叙扬大叹无奈,何培夫得意的笑声中尘埃落定。
心荷,爸爸就来救你了,你再忍耐一下,心荷!
***
尽避现在是天地万物大都该睡觉的深夜,但是红门“白虎院”的版图里,依然不断传出足以吓醒方圆百里内各路“睡客”的笑声。
“莫堂主,这可不是笑的时候,事态严重啊!”眼见寄予重望的白虎堂堂主莫云樊,从刚才就像个没事人,笑得人仰马翻,代表红门众高级干部前来请命的总护院不禁心急如焚。
难不成他们找错人了?可是若找比莫堂主早了些日子回到帮会总部来的玄武堂堂主武瑞刚嘛,还是别想了!武堂主这几年来早已成了半隐居状态,想见到他?难啰!找青龙堂堂主上官展云嘛,目前正滞留在中东,归期未知的他,亦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想来想去,就只剩下今夜甫从欧洲返回的白虎堂堂主莫云樊可以期待。哪知当地面色凝重、口沫横飞的将连日来帮会总部里的“怪异大事”详细秉告后,莫云樊却笑得前俯后仰,好象他说了什么世纪大笑话似的。
“事态严重?”莫云樊笑得更过分。
“莫堂主,属下们真的很烦恼啊!”总护院讨饶的重复秉告。“这个月来,门主老是毫无预警的就展露比日环蚀还罕见的笑容,吓得属下们个个如坐针毡、寝食难安。据属下所知,这个月来,已经有好几位重要干部因而罹患神经性胃炎和神经衰弱的毛病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情况会更加恶化;请莫堂主想想办法,看看门主是不是生病了,否则一个不该会笑的人,怎么会经常不经意的露出吓死众生的笑容呢?”
眼见总护院一副如丧考妣的凝重神态,几乎已濒临崩溃边缘,莫云樊总算敛住笑意,换上较认真的口吻道:“你说门主开始不对劲,约莫是从一个月前劫来一位叫莫心荷的女子之后才开始的?”
“是,请莫堂主明鉴!”莫云樊的态度转变,对背负众人厚望的总护院,无异是绝地逢生的一剂强心剂。
“我明白了,我会处理,你先下去。”
“是,谢谢莫堂主!”
待总护院喜孜孜的告退后,黄云樊又回复一派笑容可掬的神情,悠悠哉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鹰那个冷冰冰的小子会为了一名女子而有如此大的改变!?这可有趣了,他得好好的探个究竟…
***
为了目睹总护院所说的,连日来早餐会报的“名戏”:“红叶题诗”传统的“创新版”——莫愁河送早餐——莫云樊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赶在夏侯鹰之前抵达议事堂,在自己的专属座位坐定,调整好最佳角度,好欣赏即将上演的“名戏”。
稍后,夏侯鹰准时的进入议事堂来。
不错嘛!还是准时报到,不狼红门门主!莫云樊并未主动向夏侯鹰打招呼,而是静静的端详两个月不见的他,究竟有何不同。
反而是夏侯鹰在门主的位子坐定后,自行发现莫云樊的存在。夏侯鹰并未出声,眸底倒是透露几丝讶异。
这小子就不能再有更令人激赏一点的热烈反应吗?莫云樊暗叹一声,大有“还是老样子”的慨叹;接着,他还是和以往一样主动开口了,否则想等这个闷葫芦自动做进一步的表示,只怕等到天黑也等不到。
“别用那么讶异的眼光看我,我昨晚就回来了。真奇怪,如果是平时,你应该在我抵达绛山机场前就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了,怎么这回反应这么迟钝,莫非我不在的这两个月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化?”最后一句话,莫云樊刻意说得又重又暧昧,同时还格外注意夏侯鹰的反应。
不过感到这么做很有趣的只有莫云樊一个人,其它在座的高级干部们可就无福消受这份“乐趣”,一个个胃部风浪大起,坐立难安。
放眼红门上上下下,也只有这个成天嬉皮笑脸的白虎堂堂主莫云樊,有那个天大的胆子敢调侃冷得会冻死人的红门门主了!
虽说莫大少喜欢玩拔老虎嘴毛的游戏是他自家的事,但至少要有点公德心,别在他们这群心脏强度和他不同的属下们面前玩嘛!害他们个个胆战心惊,本来已经罹患神经性胃炎和神经衰弱症的倒霉鬼,只怕给他老兄这么一吓,病情又要加重几分。
夏侯鹰果真如可怜兮兮的高级干部们所料,闻言便自双眸射出两道直教人全身血液冻结的森冷视线。罪魁祸首的莫云樊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悠哉貌,倒最可怜了那一群无辜的“池鱼”。
莫云樊偏偏还意犹未尽,进一步调侃道:“别那样“关注”我啦!你可别搞错,我虽然也姓莫,不过和你那位娇容可是沾不上半点亲戚关系,不可能有神似之处。所以你就算再多看我多久,也没有用的啦!”
或许是老天可怜一群等着大难临头的无辜“池鱼”,在他们还没惨遭更大的连累前,“救兵。实时抵达——”
只见莫愁河飘来熟悉的竹篮,夏侯鹰一见竹篮,眼中的凶光旋即便消云散,堂皇取代的是宛如月光的款款柔情;随着竹篮篮盖的开启,他原本淡漠的唇也随之牵引出一弯令人印象深刻的弧形。
莫云樊轻吹了一声口哨,心里啧啧称奇:这小子也会有这么可爱而像人的表现?我还以为他打自娘胎出来就带了个面具呢!
夏侯鹰和往常一样,旁若无人的吃着莫心荷亲自为他准备的早餐,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异常举止”所引起的轩然大波;对于莫云樊的调侃,当然也早忘得一乾二净。
莫云樊心血来潮,决定好好欣赏夏侯鹰的吃相,示意众高干稍安勿躁,好整以暇的瞧个没完。
夏侯鹰心无旁骛的解决所有的美食,抬起头准备继续进行早餐会报时,莫云樊坏心眼的指指他的唇角道:“嘴边有果酱。”
夏侯鹰完全出于反射性的伸手去探触唇角,本应没什么表情的酷脸,竟出乎意料的酩红。
莫云樊见状,不禁又吹了一声口哨,夏侯鹰的脸色便更加窘迫排红。莫云樊以为他会赏他一个足教人暂时停止呼吸的白眼,但夏侯鹰没有,反而是困窘的侧开脸,不发一言。
这么一来,莫云樊就觉得更好玩了。真鲜!他还以为这小子的面部没有血管散布呢!没想到他也会脸红。呵!愈来愈好玩了…‥
***
早餐会报结束,紧接着便是上午的帮务处理时间。
夏侯鹰处理公事的果断和效率还是令人赞佩不已。不同的是,以往经常是中午休媳间已届,他依然坚持处理完该做的事,才肯暂告一个段落;现在则否,墙上的钟敲完十二下时,他的人影早已搭上喷射火箭,奔逸无踪。
基于好玩的心理,莫云樊二话不说地紧追而去。能让夏侯鹰赶得如此气喘吁吁的人,当然只有莫心荷。
又是一样的情景,他甫赶回“留园”门口,尚未敲门,莫心荷便身穿一袭红色、胸口绣有金色凤凰的短袖旗袍打开房门,巧笑倩兮的迎接他的归来。
“辛苦了,快进来吃午餐,我今天又做了新的吃哦!”莫心荷以极其自然的方式钻进夏侯鹰的怀中,双手亲昵的环抱住他昀腰。
“嗯!”夏侯鹰虽然因为还是不大适应她的热情,而显得有些腼眺,然而,双眸里却盛满难以言喻的深情与温柔。虽然他没有以相同的热情回抱她,但也没拒绝她对他的亲昵表现,看得出来他似乎乐在其中。
进门后,迎接夏侯鹰的一样是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满桌佳肴。吃到一半,夏侯鹰没来由的停下筷子,一脸困惑的深凝着佳人甜美的素颜。
“怎么了,不合你胃口吗?”莫心荷一边替他夹菜,一边关心的问。
“不是的…”比起刚认识时,夏侯鹰已经不再那么惜字如金,不过也只有对她特别。“我只是觉得今天中午的食物,多半是酸甜口味的…”
“你发现了?”莫心荷喜出望外的说:“我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观察,发现你似乎特别偏爱微微酸甜的食物,像是寿司、乳酸饮料、柠檬汁、糖醋鱼块、匈牙利浓汤等等,你都会吃得较多,所以我就想,你大概对略微酸甜的口味情有独钟,因此便试试看啰!怎么?难道我错了?你不喜欢?”
他原本宁和的神情突然急转直下,害她慌乱起来。
“不是的…”夏侯鹰将脸理进双掌中,沙哑的低吼,微微颤动的双肩,传达着他极力压抑激动情绪的讯息。“我是…我…”他倒抽了一口气,激动得无法言语。
从小到大,不管是义父或红门,都没人关心过他真正的喜恶、他真正的感受,而这个丫头却——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肯为他花费心思,打心坎里关心他的感受。他真的不敢相信…
“鹰鹰——别说了,我懂…我都懂的…”莫心荷像极了圣洁的圣母玛利亚,张开温柔的羽翼,紧裹住他,一次又一次的安抚他。
“心荷——别走——”夏侯鹰紧紧握住她细白的小手,深怕稍一松手,她就会自他眼前消失似的牢抓不放。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他知道。
“不走…‥我不走…我会永远陪着你,哪儿都不去…”莫心荷瘖哑的许下一次又一次的承诺。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孤单、这么寂寞的灵魂,她如何离开?怎能离开?相知相怜的一双璧人,在玄日和绛月无言的守护下,兀自沉醉在属于他们的世界。经过一个多月的观察和适应,玄日多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不得不佩服深懂人心的绛月,和绛月眼神交会之际,投给他一个赞赏的眼光,绛月则回给他一记像月光般柔美的笑,看得他呼吸有点局促——果然,他还是斗不过绛月这个比女子还漂亮的小子。
在外头窥伺了半晌的莫云樊,脸上写满有趣好玩的表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堂主,咱们还是快离开吧!免得被门主发现,气氛会变得很尴尬的。”专门保护白虎堂堂主的近身保镖“左右鬼使”悄言相劝虽然他们知道多半无济于事。
幸运的,这回莫云樊竟很干脆的接受了“左右鬼使”的劝说,准备离开,不再搔扰人家小俩口。
在转身之际,眼睛余光不经意的扫到另一个隐密角落潜藏的神秘人影——那不是夏侯岳吗?他不是还在英国,何时回来的?
莫云樊心有所悟的暗叹:看来又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了…
***
莫云樊的预感不幸言中!
一切是发生得如此突兀
午后,夏侯鹰和莫心荷演完天天上映的“十八相送”,带着玄日前去继续进行下午的公事,不久,夏侯岳便像一缕鬼魅,杀气腾腾的飘进“留园”。
捕捉到身着红色、胸口翻着金色凤凰的短袖旗袍的莫心荷身躯时,夏侯岳蕴藏了二十多年的深切恨意,瞬间暴涨了数万倍。
“你就是莫心荷那个贱货!”夏侯岳无情邪恶的右手猛力一扫,便攫获莫心荷来不及闪躲的右臂。
“放手,你是谁!?想做什么!?”莫心荷本能的嗅到这个陌生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恶毒恨意。
莫非他就是鹰的养父夏侯岳!?这个念头飞快地划过她的脑际。
在厨房指挥清洁工作的绛月,面色凝重的冲了出来,他不卑不亢的对抓住莫心荷的夏侯岳行了个礼,道:“夏侯护法,请放开莫小姐,她是咱们红门的重要人质,你该知道。”
失策!真是失策!昨夜从玄日口中获知夏侯岳提前归来的消媳,正巧也是白虎堂主莫云樊归来之时,他和玄日为了注意总护院深夜密访莫堂主一事,而轻忽了夏侯岳的事。
本来以为有莫堂主在,夏侯岳不至于轻举妄动,没想到夏侯岳会胆大妄为至这步田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夏侯岳会听绛月的话才是怪事一桩,他倨傲不屑的嗤哼:“凭你一个小小的门主近侍,也敢对身为门主义父的我这般放肆的说话?看来是我没教好阿鹰,回头得好好训诫他一番才行!”
在门人面前趾高气昂的训诫夏侯鹰,是夏侯岳乐此不疲的“嗜好”,也是他的惯用伎俩。绛月十分明白,却又莫可奈何,只能忍声吞气的道:“绛月不敢,而且此事与门主无关,一切都是绛月的错,请夏侯护法明察。”
红门是个非常重视层级秩序的帮会体系,绝不容许体系内的成员,有踰矩不敬的情事发生。绛月自然非常了解这点,所以才不得不敬身分阶级比他高的夏侯岳三分。不过他并不是怕受门规惩治,而是不想让夏侯岳有机可乘,藉题发挥的为难主子、累及主子。
夏侯岳正中下怀的咧嘴笑道:“看在你及时悔过的份上,这笔帐我就先不和阿鹰算,不过——”他邪恶的盯了莫心荷一眼,又道:“我不准你再犯,干涉我教训这个残货的事。”
“哎——”随着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莫心荷被夏侯岳重重的掴倒在地,由于没提防他会突来此招,莫心荷在毫无防备下,跌得狠狠又扎实。
“夏侯护法,请你住手——”
绛月焦急的奔向莫心荷,却被夏侯岳从中拦截制止,“放肆!小小的一名门主近侍,胆敢目中无人,在我面前撒野,给我滚到一边去。”
“这…”绛月才想辩解什么,倒在一旁的莫心荷先声夺人,体贴的说:“绛月哥哥,请不要为我担心,依照你们的门规行事,免得鹰为难,我没事的。”
“可是…”好个体贴人的小泵娘!绛月暗地称赞。问题是,夏侯岳是个残酷的男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这可怎么办?
砰——!
“贱货,还不给我闭嘴!”第二声巨响震地而起时,夏侯岳已经又赏了莫心荷小肮又狠又重的一踹,痛得莫心荷差点昏厥过去。
“心荷——”绛月心疼极了,想上前去探望面色惨白的莫心荷,却因深知夏侯岳的为人而不得不作罢,在原地重重单膝下跪,大声急切的吼道:“请夏侯护法深思,莫小姐是咱们红门的重要人质——”
“我就是知道她是咱们红门的重要人质,才要好好的教她当个人质该懂的礼数。我还没责问你为什么人质没待在“留仙合”,反而跑来深宫内院撒野,魅惑门主之罪,你倒反而管起我来了?”夏侯岳咄咄逼人的连声咆哮。
“绛月不敢,这事是——”
“既然不敢就给我安静的跪在那边待罚,待我教训完这个忝不知耻的贱货再来惩戒你。”玄武堂本来就是掌理红门戒律的,身为玄武堂“四大护法”之一,他确实有这个权力。
绛月闻言,不敢再多话,因为他知道他愈是说情,莫心荷的遭遇便会愈加凄惨;所以只能无奈心疼而歉然的深凝着痛苦不堪的莫心荷。
可能的话,他真的不希望她受苦,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把她当成妹妹般看待,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主子伤心。
莫心荷回赠他一记了解感谢的眼光,她原本想递给他一个笑容,但腹部的锥心痛楚让她无能为力。
“贱货!还敢当着我的面对男人眉来眼去!”夏侯岳抽起腰上的皮带,毫不留情的往莫心荷身上猛抽一鞭。
“啊——”焦烫的味道和沁血的灼痛令莫心荷失声哀号。
“你这个残货还敢叫——”咒骂的时候,夏侯岳手上的皮带也不知怜香惜玉的,一鞭比一鞭更狠重的鞭打莫心荷,“不要脸的贱货,竟敢勾引阿鹰,简直罪该万死。你别以为你勾引阿鹰,就能让阿鹰对何家那对狗贼父子的深仇大恨一笔勾消,连带放过你;想都别想,贱货,看我打死你——”
面对如此凄惨的情景,唯一让绛月庆幸的是,聪明机伶的鹰王和绿儿早趁着夏侯岳不注意,飞去向夏侯鹰通风报信;如果能把白虎堂主莫云樊一并带来更好,因为他知道整个红门上下,夏侯岳就只对莫云樊忌讳三分。
不久,夏侯鹰便面色难看至极、气急败坏的飞奔而至。美中不足的是不见莫云樊的踪影。
还没进门,激烈的争吵声便先行一步造访夏侯鹰的双耳:
“你这个变态老头,你如果真的爱鹰、关心鹰,就不会一天到晚逼他替双亲报仇雪恨,而会希望他忘掉仇恨,快乐幸福的过日子才对。所以你是变态——你根本不关心鹰——”
“贱货,你给我闭嘴——”莫心荷的话气得夏侯岳出手更狠更重。
莫心荷顽固的抗争到底:“我偏要说,你是变态——你冷血无情——你不是真心疼爱鹰我怀疑你甚至从没爱过鹰——”
“臭婊子,你给我闭嘴——”夏侯岳像头发疯的猛兽,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若非留着她还有用处,他一定会这么做。“待我打得你皮开肉绽,看你还敢不敢放肆的胡言乱语——”
“养父,请你住手!”夏侯鹰不顾一切的撞开门冲进屋内。
第一个映入他眼中的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莫心荷那纤弱的倩影;霎时,他的心好象被人狠狠的撕裂了般,好痛好痛,痛得他冷汗如柱,痛得他一阵晕眩
玄日比夏侯鹰多看了一层,除了遍体鳞伤的莫心荷外,他还看见同样体无完肤,并死用身体护着莫心荷的绛月。
夏侯岳见到夏侯鹰一脸惊愕痛楚时,脸上浮现一抹报复的快感,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声调道:“阿鹰,你来得正好,我正在教训这个贱到骨子里的臭婊子,竟敢趁我不在跑来勾引你,一点也没有把我严禁女人接近你的禁令放在眼里,简直罪该万死,你说是不是!?”
漫天咆哮时,夏侯岳的皮带一刻也没有稍作停歇地继续往莫心荷和护着她的绛月身上抽打。
“义父,请住手!”夏侯鹰出于本能的伸手去制止夏侯岳无情的皮鞭。这是自他懂事以来,第一次违逆夏侯岳的命令,非但他自己倍感惊愕,夏侯岳受到的打击更不下于他。
但是,比震惊更甚万倍的恨意也庐之涌上夏侯岳的心头,他憎恨的将尚因首次的拂逆而杵在那儿的夏侯鹰一脚踹开,“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那你就打我吧!”夏侯鹰丝毫不让步,执拗的再一次抓住夏侯岳持皮带的手腕不放。
夏侯岳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般田地。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花了二十多年灌输给他的入骨恨意,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只因一个卑贱的女人…
无边无尽的恨,像海浪般一波一波的袭上夏侯岳的心头,他甚至有股当场劈了这个不肖子的强烈冲动。
“可以,我可以不打这个贱货…”夏侯岳突然变得出奇冷静,挣开夏侯鹰的手,把皮带转交给他,令人发毛的笑道:“应该交给身为门主的你来教训才是!”
夏侯鹰闻言,甫透露一线绝地逢生的喜悦表情,加速崩溃,毫无招架之力的堕落绝望的深堑沟壑。
夏侯鹰绝望痛苦的表情让夏侯岳的眸底流窜过一抹残酷复杂的报复之情,尽避只是如昙花一现般短暂,莫心荷却涓滴不露的捕捉到了。
这个男人好可怕!他竟然以令自己的儿子痛苦为乐!?
有了这层认知,莫心荷马上放声咆哮:“你这个变态老头,想打我就自己动手,别在那儿狐假虎威,还是你已老得没力气打人了,所以才要找人代劳?”
不习惯讥讽别人的莫心荷,努力的用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字眼来激怒夏侯岳。她绝不能让这个变态老头阴谋得逞。
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夏侯岳不费吹灰之力的看穿她的企图,轻轻松松的反将她一军,“阿鹰,你自己看看,像这样不自爱的人质,我们还得以礼相待吗?或者你认为自己的义父被一个外人——而且是杀死你双亲仇人的女儿这样羞辱也无所谓,那你可以不必教训她,我不会怪你的。”
“我——”此刻的夏侯鹰已面如死灰。
“你卑鄙——!”莫心荷万万没想到夏侯岳会如此反制,不但害她掉入自己设下的陷阱,还把夏侯鹰逼向更加为难的死胡同。
“门主,夏侯护法,这一切都是绛月的错,和门主及莫小姐都无关,绛月甘愿受罚,请门主降罪,夏侯护法檄,一切以顾全红门善待人质的美名为重。”绛月再一次挺身而出。
玄日可看不下去了,即刻跑过去护着夏侯鹰、莫心荷和绛月三人,正气凛然的对夏侯岳道:“不,这一切全是玄日的错,玄日认罪,只愿不累及无辜。”
“你们——”
“你们全给我闭嘴,是谁准许你们放肆的扰乱红门纪律的?”一个意外参战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僵局。
玄日和绛月见来人,皆既惊又喜的双双下跪,必恭必敬的大声道:“参见武堂主。”
武瑞刚!?他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敢坏他的好事!夏侯岳既惊又恨的想在心里,却敢怒不敢言,乖乖的下跪。“参见堂主!”
“免礼,你先退下,这边由我处理。”武瑞刚以不容置否的强势语气对夏侯岳下达命令。
“这…”夏侯岳老大不服气,又不敢发作,日月双影则在心中鼓掌叫好。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武瑞刚剑眉一挑,语气添增几分威严和骇人的魄力。
“是!”夏侯岳不笨,虽然他贵为门主的义父,但在层级严明的红门体系中,他是隶属于玄武堂堂主武瑞刚管辖的“四大护法”之一。如果武瑞刚真要治他的罪,除非有充分的理由,否则就算是身为红门门主的夏侯鹰也不能过问的。以往他之所以能为所欲为,是因为这三年来,武瑞刚深居简出,把玄武堂主的职责委托给夏侯鹰之故。现在,武瑞刚本人出现了,他再不知分寸的话,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不过他不会让武瑞刚这个程咬金得意太久的,他一定会报这一箭之仇的,就像三年前…嘿…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武瑞刚唤住忿然转身昀夏侯岳。“从今天起,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不必再过问。”言下之意就是不准他再接近莫心荷,对莫心荷不利。
“是!”夏侯岳忍气吞声,差点自爆的重步疾走离去。
“瑞刚——”
夏侯鹰才想致上谢意,武瑞刚便阻止他,“你还是看看莫小姐的情况,否则传出去,被外人以为我们红门虐待人质就不好了,我只是做身为玄武堂主该做的事,你什么都别再多言。”
语毕,武瑞刚便动身走人,和夏侯鹰擦肩而过之际,他以只有夏侯鹰才听得到的音量道:“这是回报你三年前放了叙扬一马之情。”
夏侯鹰没有多余的心神留他,转身便奔向莫心荷。
看见伤痕累累的可人儿,夏侯鹰已到嘴边的千言万语全说不出口,只是用一种充满歉疚之情的眼神深凝着她,久久无法言语。
莫心荷反而先开口了,“太好了…你没事…”话未尽,人已经昏迷不醒。
“心荷——”
***
在半梦半醒的蒙眬之间,莫心荷听到宛如清泉幽咽,又像夜莺低泣似的声音,一波又一波的荡进她的耳里,渗入她的心坎,搅得她心酸不已。
“对不起…对不起…”
她再也承受不住彷佛心被掏空的心酸,缓缓的睁开了双眸,映入她眸底的是夏
侯鹰面无血色、痛苦不堪的面孔,和轻执着她的小手、冰冷得吓人的大手,以及一次又一次的歉然。“对不起…是我不好…全是我不好…”
她想伸手抚触他,却在牵动手臂肌肉时,引发一阵剧烈的疼痛,莫心荷不禁低叫出声,然后,昏倒前的种种在瞬间尽数飞回她的小脑袋瓜。
“心荷——”她的低号让夏侯鹰比万劫不复更加凄惨。“别哭:….对不起…求你别哭…‥”
他像陷入极度绝望的无助小孩般,想要永远的留住心中最重视的宝贝,却又不知该如何做才好。他不敢拥抱她,怕自己没资格,更怕她生气,只敢轻执着她的手,一次又一次的忏悔。
莫心荷强忍着几近痉挛的痛楚,伸出扎满绷带的双臂环抱住他的颈项,将他勾向自己,哽咽的道:“傻瓜,哭的是你自己啊…”
夏侯鹰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受宠若惊的迫切追问:“你…没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莫心荷反问,语气是温柔的、包容的。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我知道,我都了解!”莫心荷坚定的否决。
“心荷…”夏侯鹰这才敢放胆的抱住她,但双臂却又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深怕弄痛她的伤处。“对不起…‥”
“傻瓜,别哭了…”虽这么说,她自己也忍俊不住热泪盈眶。
并非她多心,自从夏侯岳出现后,她就有不好的预感,似乎…他们分离的时候到了。想到这儿,她的心便像灌了铅块似的,好沉、好重。
她知道她和他不可能长相厮守。只要她是何培夫的义女,是他杀亲仇人的一方;她是“风谷的女儿”,他是“红门的门主”;他们就只能留下“罗密欧与茱莉叶”式的憾恨。只是她一直不肯去想、去面对这样的事实,而一味躲藏在短暂的梦境中,贪恋不肯醒来。
而今…
不,她还是不肯多想,她宁愿紧紧的抓住所剩无几的珍贵时光;多留几分和鹰所共有的记忆。
“别哭——鹰——别哭——”莫心荷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心疼一个男人,不舍一个男人,疼到心都痛了、碎了。
“别离开我…永远…心荷…别离开我…我不许…”夏侯鹰字字如泣的诉说。
“不会的…我绝不会离开你…”原来他也感觉到离别的脚步近了!这份相知,令她决堤的泪水更加泛滥。
“心荷——”夏侯鹰几乎用整个生命发出最深情、毫无杂质、毫无保留的轻唤。
然后,他的唇吻住她的,四片唇瓣一经接触,便紧密接合,再也分不开了,彷佛它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不应该分开的。
如果生命可以选择暂停,他们会乞求让时间永远停格在这一剎那,拥有彼此的剎那——
***
眼看绛月左一道血痕,右一块瘀紫,玄日愈看便愈光火,再看看绛月那一张眉心轻锁的固执脸庞,他心中的怒火便愈烧愈炽。
“怎么了?”绛月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后问道。
“你——”玄日真想臭骂他一顿,但迎接绛月那张过分漂亮的面孔,偏又硬不起心肠,只有把已到喉头的话全吞回肚子,自个儿生闷气,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没事!”
绛月明白这个搭档是在担心自己,便不再捉弄他,语气平迈的抚平地的怒气,“我们都是以保护门主为首要责任,受一点伤是兵家常事,算不了什么的,你自己不是也经常挂彩?”
“为门主受伤自是理所当然,我岂有生气之理,我气的是——”
“是什么?”
“是——”在绛月那翦水双瞳的逼视下,玄日又说不下去了,于是又是一声重叹:“唉——”他是在气绛月受伤之后,还固执的不肯疗伤,若非门主下令他先疗伤再处理其它的事,就算十匹马来拉,只怕也拉不过这个小子的顽固。他就不能多照顾自己一点吗?另一个原因是夏侯岳,那个仗势欺人的混球竟然敢那样对待门主,还让莫心荷和绛月受重伤,真是罪该万死!
对于主子,玄日理所当然的为其不平;对莫心荷,因为曾重踹过她一记,她又是门主的心上人,所以对她有一份歉意和保护欲;对绛月,他就是无端的感到生气,尤其是看到他的伤时——他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每次看到绛月受伤,他就会萌生无端的怒火。
因此,他对夏侯岳的不满又加深了几分。
绛月非常明白玄日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认真的许下承诺:“我保证我今后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行了没?”
玄日看着地,并未回话,但表情和缓许多,看得出他很满意绛月的响应。
绛月这才轻吐一口气,道:“好了,我们该去守护门主和心荷了。”
***
也不知道是凑巧抑或有心的安排,反正莫云樊笑容可掬的出现在夏侯鹰及莫心荷面前的时候,正好是烛光晚餐结束,小俩口正打算在星空下夜谈之时。
“哇!那壶忘忧果茶似乎很好喝,看来我来的真是时候呢!”也不管自己究竟受不受欢迎,莫云樊一面打招呼,一面就拉了张椅子大剌剌的坐定,看来是当定电灯泡了。
“你是…”莫心荷有趣的看着莫云樊,对笑嬉嬉、态度又极为友善的他,第一印象相当良好。
“他是——”
“我叫莫云樊!”夏侯鹰才要介绍,莫云樊就抢走他的介绍权,自个儿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是红门白虎堂的现任堂主,很高兴见到你,你发现没,我们同姓耶!说不定数百年前我们还是兄妹也不一定,看在这样的缘分上,不如我们就来结个兄妹之谊,我当哥哥,你是妹妹,如何?”
莫心荷被他的风趣和幽默逗笑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云樊哥哥!”
“叫得好心荷妹子,这么一来,咱们就是结拜兄妹啰!”莫云樊完全是不正经的口吻。
莫心荷当他爱开玩笑,并未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猛笑。
看他们一见如故,谈得那么开心,夏侯鹰心里不是滋味极了,语气不太友善,又带着醋酸味的低吼:“你来做什么?”
唷!吃醋啦?嘿!好现象!莫云樊好整以暇的叮着他道:“我当然是听说今天下午发生的大事,而特地来看看情况的啰!早就叫你不要愚孝,你偏不听,现在可好了,尝到自食恶果的苦头了吧!”
话及此,莫云樊又分神对莫心荷道:“很抱歉,今天下午我有要事在身,没能来得及赶回来,只好把“英雄救美”的美事拱手让给瑞刚那个小子了,真是便宜了那小子。不过下一回,我一定会亲自救美的。”他对她眨了眨眼又接着道:“你知道瑞刚,武瑞刚吧?就是下午替你们解危的那个死气沉沉的家伙。”
“武瑞刚?”莫心荷这才注意到下午替他们解危的神秘男人的身份,他也姓武,绛月哥哥和玄日哥哥好象唤他武堂主,莫非他就是武大哥的哥哥?
莫云樊像会读心术似的,又道:“对,他叫武瑞刚,是我们红门现任的玄武堂堂主,也是上一回潜进来救你的武叙扬武御使的大哥。”
“呃!?”
“云樊——”夏侯鹰重拍一下桌子,发出严重的警告。
别人会怕他活像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气势,他莫云樊可不会,依然笑脸迎人的自说自话:“放心,这个地方这么隐密,又有你的“日月双影”和我的“左右鬼使”把风,就算是蚊子也飞不进来的;还是你以为我不应该会知道那天潜进来的人就是早该在三年前便去见闻罗王的叙扬?”
“你——”夏侯鹰穷凶恶极的死瞪住他不放,莫云樊却一点也不为所动,气定神间的笑个不停
旁观的莫心荷目睹此景,感到十分有趣。
说真的,她还没看过像莫云樊这么多话却不惹人嫌的男人,不但聒噪而且还嬉皮笑脸的,也多亏他的多话,她才能多知道一点关于武叙扬和红门的事。
原来武大哥以前是玄武堂旗下的“四大御使”之一,也是玄武堂主的弟弟;这么说来,武大哥也是红门主要的四大世家的成员啰?那为什么…她将断断续续获知的讯息拼凑起来,却愈拼凑愈是满头雾水。
莫心荷的思绪被莫云樊的笑声打断,她的注意力再度回到眼前的两个男人身上来。
这实在是个很有意思的画面,一个是聒噪不已,话多得嘴巴从未闭合过,又爱笑的多嘴男,一个是惜字如金〖终冷着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脸的大酷哥,一动一静、一热一冷之间,形成很有趣的强烈对比。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两个男人一样魅力四射,只是典型不同;而她,则深为夏侯鹰的魅力痴迷。
这个多嘴公,他少说几句会死吗?夏侯鹰在心中一叹,倒也没有生气——是没那个多余的气力生气——反正这个多嘴公也不是今天才开始多嘴的,他早就习以为常,还是问正经事要紧。
“展云也知道叙扬的事?”夏侯鹰指的是现任青龙堂堂主上官展云。
“你想连瑞刚那个呈半隐居状态的死家伙都知道了,展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莫云樊不但话多爱笑,而且脸皮还超厚,燃指间,已经把整壶忘忧果茶都喝光光,还自动自发的回冲第二壶。
夏侯鹰顿时恍然大悟,眸底冒出一抹如流星乍现的感动之情。
原来这几个家伙早已经全知道了…是了…他早该想到,没有什么事可以瞒过他们三人的。
恍惚间,他觉得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他下意识的抬眼,目光马上触及莫心荷的甜笑,“你有很多肝胆相照的好朋友,真好!”
夏侯鹰的胸口又绽开一百度高温的花朵,整个胸口暖烘烘的,给了她一个肯定的浅笑。
她知道!无需他多言,她永远都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想说的是什么、想听的又是什么!
瞧他们含情脉脉的在那儿眉来眼去,莫云樊是很替他们高兴;不过高兴和扮电灯泡是没有冲突的,所以他逮着机会便大放光明,朗声的道:“心荷妹子不狼我的好妹子,果然善解人意,难怪鹰这个小子会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连早餐吃完嘴角沾着果酱,也舍不得擦干净,哇哈哈——”
结果,笑的、感到有趣的只有莫云樊自己,夏侯鹰则是一脸尴尬的死瞪着他,大有把他大卸八块的味道,而莫心荷早已腌红双颊,不胜娇羞。
宁谧的夜,是温馨的、和乐的,又带点困窘的。
***
在相同夜空笼罩下的另一隅却充满了肃杀之气。夏侯岳双目含恨的死瞪着手上早已泛黄的相片,已足足有一个小时之久。照片里是三男一女的合影,愈看,他心中的恨意又多增添几分。
这二十多年来的恨,他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报仇雪恨的天赐良机的。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莫心荷那个贱女人坏了他的大事!
女人果然是祸水,才一个月的时间,阿鹰那小子就变了那么多,再这样下去,只怕会节外生枝。尤其现在又杀出武瑞刚那个程咬金,加上莫云樊也回帮会总部来了,若是他再不赶紧进行下一步的计画,只怕会夜长梦多,对他愈来愈不利。
因此,他得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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