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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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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盎豪离婚,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下堂妻可以狠狠的敲下多少金山银山的边边角角,供自己享受下半辈子受人欣羡的贵妇生活。全本小说网

    放眼海内外,几乎没有哪个离婚的富豪躲得过这个浩劫…比如说英国史上赡养费的榜首卡罗麦卡尼,给前妻敲走了四十七亿台币,很多是吧?你以为这样就是极限了吗?错!看看美国的赡养费榜首麦可乔登,更是付出了一百零二亿的代价买回自由…其他的人,虽然没有太多的机会超越以上的恐怖天价,但每一个富太太下堂时,绝对有能力在离开金山银山前,敲得你痛彻心肺。

    正如俗话所说的…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回?是吧。

    “前妻”对富豪们而言,是如此恐怖的存在,而“前妻”所能创造出的话题,也永远让人津津乐道,谈了又谈,欲罢不能。

    所以当许多名流与贵妇们聚会时,通常会先正大光明的聊完全球股市与政治、顶极名牌与珠宝什么的新货色之后,都会左看右看,确定四下没外人时,再悄悄的在私底探询著这个重大的消息…

    “你听说了吗?罗以律离婚了!”

    “听说了。唉,可惜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代价买回自由。”

    “一定很多!要知道,那个商翠微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你也见过她的,虽然看起来柔柔美美的,但那股气势可威了,精明厉害不言可喻,是男人就受不了与她天天面对面,不被她支使得团团转才怪。”

    “其实她没有特别表现出强势吧?我与她谈过生意,讲话轻轻柔柔的,不会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啊。”

    “但你就是有压力不是吗?她笑笑的,也不跟你拍桌子叫价、不用宏图的招牌压人,但是每每跟她谈完事情,都会发现自己签下的合约,根本是照著她所希望的条件去签下来,你在当下完全没有觉得不对,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等到回到公司请专门人员研议,才发现合约有够烂,但也无力回天了。”

    “…说的也是,这种棉里藏针型的女人,比张牙舞爪的女王蜂更让人害怕。对于那种事事与男人争胜的女人,你还不必跟她客气呢。”

    “那是当然!所以我们在想,当她的丈夫的人,也真是不容易了。那罗以律可以忍耐到现在才休了她,算他了不起。”

    …这是男人谈论的内容。

    而女人们这边,则是这样说的…

    “虽然罗家的人口风紧,不肯透露罗以律离婚的原因,以及他们协议离婚的内容,不过我想,罗以律一定被敲得很惨…哦,可怜的罗以律!”

    “能有多惨?他还没正式继承家里的财产,我老公听会计师说…啊,那个会计师又听帮罗家做帐的会计师说的,总之,去年罗以律的个人所得申报,名下财产算起来才一亿多,连‘帝宝’都买不起,任那个商翠微再怎么精明会算,她最多也只能分走罗以律五千万而已,也只能说她离婚得不是时候,要是再等个几年,长辈的财产分下来了,到时我看拿到五亿都不过分。”

    “嘿,这就是罗以律聪明的地方了。敢娶商翠微这样的妻子,他怎么可能是个简单的角色?要知道,他这个商场白马王子可不是当假的!”

    “好了,反正看起来商翠微没法从我们的罗以律身上捞到太多好处,那我们就没有必要谈她了。重点是…罗以律恢复单身了耶!太好了!”有几个女性忍不住喜形于色的欢呼。

    “你们高兴什么?老公还在家里摆著、孩子都生几个了,还妄想人家来追求你不成?”

    “不是啊,重点是,他现在是女性心目中最理想的男性,这种男人如果专属于一个女人的话,那就太没天理了。”

    “说的也是。”同意。“对了,我家妹妹还有几个小泵,都要回国了,个个年轻貌美,家世也足堪匹配得上。改天我得让我家老公打听一下罗以律会出席什么宴会,到时把她们都带上。要知道,罗以律的大名,透过网路,连在海外留学的女孩子也忍不住心仪呢。”

    “我家小泵一直在找管道想接近他呢。这种男人,有机会得到他的女人,怎么会舍得放手?即使罗以律单方面想要休离她,她要是死赖著不签字,他又能奈她何不是吗?”

    “她笨啊!扁这一点,我就不相信商翠微这个女人会有多精明厉害。”

    其他贵妇闻此言,都有志一同的重重点头。

    “虽然我家先生说她很强,但上次我看她的专访,觉得挺不灵巧的,没有什么特色,满让人失望的。”有人马上举例说明之。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所有人都在想:就算是世界上最笨的女人也不会放过罗以律这个男人吧?那么也只能说那个商翠微不止笨,恐怕还曾经被雷劈过一万次,在神智完全不清之下,才会签下那纸离婚证书,与女人的梦中情人罗以律切断互属的关系。

    全世界的有钱男人在离婚时,都会把前妻当成此生最大的敌人,严阵以待,生怕条件一条条谈下去,割地赔款没完没了的,其惨状简直像满清末年重现,自己从此就只得天天喝地瓜稀饭度日。

    罗以律并没有这个担忧,说他是个幸运的离婚男人也不为过…虽然这个头衔若被他听到了,肯定要皱眉上半天。

    并非他没有足够丰裕的金钱来让商翠微敲,而是他知道商翠微不是那种如狼似虎的女人,所以当他们开始办离婚时,钱一事,从来不是他的担忧。

    当年她一心想嫁他,不是为了他的钱;如今与他谈离婚,依然不会为了钱。当然,如果她要,他也会给。

    不待商翠微主动提,他便让家族律师拟出了许多照顾她往后生活的条件…包括在纽约、台北各一间五十坪的公寓,每个月给她三十万元生活费。还吩咐律师道:如果她觉得有所不足,仍可以随意添加,他可以全部接受。

    当时他这个“凯子”的做法,被律师严重警告说他的大方只会使自己变得一文不名,全世界的前妻都是吸血鬼!

    但他坚持不改。他想听听翠微会有什么要求,即使,她真的提出了要他全部的财产,只要她提,他就敢给!

    她的表现既在他的料想之中,又带著点出乎料想。

    她没有矫情的说一毛赡养费也不要。他给什么,她就拿什么。

    在财务上,就这样解决了。然后,她提出其它的条件倒是让他有些困扰…或者说困惑吧。

    她当然知道罗家的孩子,监护权永远不会归到母亲那边。所以她也不跟他抢子女监护权。她提出的第一条是:小女儿罗愉监护权属于父亲,但她希望可以将女儿带在身边照顾,直到她上小学,毕竟她才两岁。

    老大与老二是男生,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已经能独立的学习受教。身为罗家的男儿,他们这一生所受的教育是非常严谨的,为了孩子的将来,她自是不会插手,就让他们继续在美国学习。她只要求与女儿生活一阵子,毕竟罗家还是有些重男轻女的。他恢复单身之后,没法一个人照顾孩子,最终也只能把牙牙学语的女儿丢在祖宅,多少是放她自生自灭的感觉,对她的未来并不好。

    这一点,没有问题。以往女儿都与他们同住在市区公寓,白天他俩上班时,会让保姆与家务助理三天两头的将女儿带回山上的祖宅玩,山上空气好,有绿地可以任她奔跑,女儿也很喜欢这样,但并不表示将孩子就此丢在那里是理想的。

    所以他同意了。

    可接下来的条件…

    她希望他可以每个月至少来探望女儿一次以上。还有,他每两个月都有固定安排出差美国、同时与儿子们生活上几天的行程,往后她都要一同去。

    一同去?以前她还没那么有空每次都跟著他一同去见儿子呢,离婚后倒是走得勤了。

    不过,想想也是,她离职了,有空了。

    但她干嘛不自己去,非要跟他一道?莫非忘了两人已经离婚?

    这一点让他考虑良久,但最后还是觉得她是孩子的母亲,如果她觉得这样做对孩子好,他没有反对的道理…要是她不觉得离婚后与他相处会很尴尬的话,那他当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最后,她说,因为女儿与她同住,她会定期向他报备女儿的成长记录,或以电子邮件、或以录影带,就是不会任意打电话打搅他。

    真是体贴不是吗!

    当他在离婚证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时,不知道为什么胸口燃起一把无名火。

    商翠微,你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今天是搬离公寓的日子,搬离这个已经住了三年的家。

    所有的行李已经让搬家公司送走了,送去罗以律买在她名下的舒适公寓。等一会她要离开,只要带著女儿就可以轻松走人了。

    她站在主卧室里,指挥著家务助理将更衣室的衣物重新整理过。原本放她衣物的那区空出来了,正好可以将罗以律的各式衣物做更好的分类整理。衣物放置的顺序没有什么改动,只是每一类占有的区域更大更充裕。不过她还是打了一张清单贴在更衣室随处可见的地方,让他得以轻易搜寻。

    “商小姐…你都与先生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帮他做这些?”家务助理不解的问。

    “我不能让他因为我的离开而生活得不便利。”商翠微淡淡说道,见助理俐落的依照她交待的方式整理衣服,也就不在一边看了。走到更衣室的全身镜前,沉静的打量自己。

    “可他…跟你已经没关系了,不是吗?”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家务助理也只好乖乖的专心工作。她服务这个女主人已经两年了,对她的性情多少有点了解,当她不回答你问话时,就最好闭嘴。

    在她之前,有十名助理被不留情的撤换,听说其中除了有三个是太迷恋男主人之外,另外四个就是太爱打听八卦四处现宝,许多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就这样被狗仔队探知公开了,最后三个被换掉的原因是自认与女主人已经相熟,觉得女主人没架子,所以问话没轻重,处理家事起来又有太多意见,以专家自居,希望女主人最好听她的。

    女主人看起来是很好说话的样子没错,但其实并不是。她尊重你,可是你要是没回报她足够的尊重,第二天就会被祖宅的总管通知失业了,一个理由也不会给你。

    所以,工作工作!就别问那些自己好奇得半死,却是不能知道的事了。

    商翠微在看著自己。这几个月来,她常常做这样的事…审视自己。

    她不是个很重视自己外表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可以说,世上没有多少事可以让她在意,别人羡慕她会读书、会弹琴、会书法,她却不会因为老天给了她如此出色的才华,而感到与众不同,对别人的羡慕沾沾自喜。

    长辈们称赞她淡定,可她其实也不过是麻木不仁。对于自己拥有的一切,她知道很好,但也付出了相当的努力来达到父母的要求、学校的要求。她达到了,但没有放在心上,那些都是别人要的,不是她要的,既不是她本身所追求,那么得到了,也没有什么。

    而,她第一次在意起自己的外表,是初见罗以律,迷恋上他之时。为此,翻看了古今中外所有爱情教战书籍…从爱情到名人谈爱情的杂文,甚至连报章杂志上别人投稿的爱情心得也不放过。

    那时,得到许多结论,其中最重要的讯息被她归纳出来了…就是外表的美丽非常重要!它决定了你的爱情之路的起步顺畅或艰难。

    所以她转而搜寻书局里各种对于美丽的说法与教战手册。当然,她最先必须搞清楚的是:自己算是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如果好看,要怎么把最好的一面凸显出来?如果不好看,要用什么方法改变这个遗憾?

    幸好,她发现自己可以归类在好看那一类,当然,倾国倾城是别想了。

    懊看,只是掳获爱情的初步条件,但不是全部,光是好看也是不够的。她知道自己不必是最美丽的那一个女人,因为罗以律对最美的女人没有感觉,会欣赏,但也仅止于欣赏了,放在身边太张扬,他讨厌张扬。

    这八年来,弃数学,改学商,又在求学期间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她的生活过得非常忙碌,一路忙到现在,可说是没有过轻松喘息的时间。

    她并没有抱怨,因为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只想一直待在他身边,只要身体与精神都不觉得累、觉得难以负荷的话,这样的日子,就会一直下去。

    但…

    终于还是停止了。

    她学商、从商,努力学会商场上的种种,考了一堆国际认证的证照,紧跟著他的脚步,希望能长长久久的与他并行,牵手走一生。

    狈境会在无形中改变一个人的气质。眼前镜子中的那名女子,怎么看都是人家口中所说的“白领丽人”五官虽然柔和,但眼神明亮坚毅,带著丝丝精明,全身上下展露出来的气势,是怎么也收敛不起的商场杀伐气,即使带著笑,也是客套。

    笑得不甜、不柔、不真诚、不可爱。

    明亮的眼神不管如何内敛,总是带著三分犀利机敏;肢体语言带著一些防备与侵略性…这就是一般人眼中所看到的商场女主管。

    即使在家里,她仍然会化著淡淡的薄妆,让美丽呈现,也为了掩去甚少做户外运动的苍白。

    所谓的白里透红肌肤,一但过了最美丽的十八岁之后,是要花大量大量的时间去养护的,但这个道理,她却是这几个月来才终于弄懂。

    妻子可以客串扮演事业伙伴的角色,但事业伙伴却不适合当妻子。以前走过的路不表示那是错的,但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改变,因为…

    她不喜欢镜子里自己看起来的样子。

    “妈妈…”娇娇甜甜的声音从更衣室门外传来。

    是她那牙牙学语的两岁小女儿,她午睡醒了。

    商翠握回凝望著镜子的目光,转身走向门口,还没走几步,就被一枚粉黄色小人儿给撞了满怀。

    “小愉儿,睡醒了吗?是不是睡得好饱好饱啊,都出现泡泡眼啦。”她温言笑道,将女儿抱了起来。

    “没有泡泡眼!小愉儿漂亮!”女儿嫩声抗议,粉粉的脸颊在母亲颈窝里揉啊揉的。

    “是是是,小愉儿漂亮!”她见家务助理已经将更衣室整理好,点了点头,往外面走去。

    女儿的保姆正等在外头,见她出来,说道:“商小姐,司机已经等在楼下了,你是要现在离开,还是让他再等一下?”

    “不了,就走。”她摇摇头。

    “商小姐,你真的要走了哦,那以后…”家务助理忙说道。

    商翠微看向她:“李小姐,就照我之前安排的,你先回祖屋去,等候总管安排。以后这里应该还是需要你过来打扫整理,不过,真的不能住在这里了。”就算她同意,罗以律也不喜欢恢复单身之后,让家里杵一个外人。

    当然,如果她有本事说服罗以律收留她继续住下来,那也算是她的本事了。

    “妈妈,出去?”出了门之后,女儿好奇的问。

    “嗯,我们要出去。”

    “玩?”女儿眼睛一亮。

    玩?算是吧。商翠微在心底苦笑。对女儿点点头…

    “宝宝,跟妈妈一同出去玩吧。”

    “喂,忆文,上次你说这半年内都会在台湾吧?…那好,我要报名你的舞蹈班,我要学现代舞和瑜珈…嗯,下个月一号开课是吗?好的,我会准时去。到时你有问题再问吧。”

    “妈妈,我是翠微,我想带小愉去上您的音乐班,可以吗?…没关系,我可以教她,不会打搅到其他学生的…下周末在华夏音乐学院有一场不对外公开的演奏会是吗?好的,我会挪出时间过去。…我没事,妈妈,请您不要担心…我没有遇到什么困难,真的…嗯,见面再谈,您忙吧,再见。”

    身为一个甫失婚的妇女,她的日子是过得太过忙碌没错。于是在别人充满理解、欲言又止的目光下,对她的解读是:她的一切行为,是为了逃脱离婚带来的伤害,不顾一切的以忙碌充塞每一天的每一分钟,就为了麻痹自己。

    所以他们体谅、他们小心翼翼,绝对不谈任何敏感的话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刺激到她,造成她一时想不开,而有什么极端的自残行为。他们小心到甚至连在看韩剧时,若是不小心播到那剧情中少得可怜的男女主角甜蜜蜜戏分时,都要立即关机扑灭。当然,要是女主角在哭…虽然天天都有哭戏,也要马上关机,因为怕这一哭,就会勾引起商翠微深藏心里的伤心失婚事,也会想不开…

    商翠微发现周围的人似乎过得很累,但她觉得好笑之余,也不打算终止他们沉迷于如此戏剧化的行为,就让他们玩到不想玩为止吧…反正他们看起来也满入戏的,那她就不打搅了。

    她有一点舞蹈底子,但也是很久远的事了,远到必须追溯到幼稚园时期。所以如今重学舞蹈,是得吃苦头的,毕竟她全身骨头都硬了,要将身子调整成柔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并且需要强韧的毅力,幸好她现在不缺时间,也从来不缺毅力。

    音乐与舞蹈,是她熟悉的领域,她只需要花一点时间重新沉浸进去,即能融入其中;而插花与绘画,则是她陌生的世界,但她也将这两项安排进她的行事历中,在未来的一年之内,这四样课程,将是她生活的全部。

    学这些,不是为了想要开创事业的第二春,所以也没打算从中取得任何成就。她只是想陶冶自己、改造自己、放松自己,既然她从来就不必为了一日三餐而烦忧,工作不工作,自然不会是她的考虑。

    即使对许多女性来说,事业上的成就感是非常重要的事,不是优渥的生活、充裕的金钱可以取代的。但她却没有这种感觉,宏图行销经理的职务说放就放,没有任何留恋,即使她是努力了三年之后,才终于被所有大老肯定能力,晋升为经理…这还是罗家有史以来第一位家族女性当上高级主管呢。

    要知道罗以律的姑姑罗应美,努力了大半辈子,还是只能以秘书室主任的职位退休,至今仍叨念著重男轻女、完全无视女人的能力等等。

    所以当她离职时,第一个打电话来抗议的,就是罗家大姑。商翠微也只是笑著任凭姑姑念个尽兴,却没有改变离职的想法。如今谁坐上那个位子、中间经历了多少厮杀抢夺…就不关她的事了。

    一切将从下个星期开始,而现在,是完完全全的空窗期,无所事事。

    每日还是会在六点半起床,因为已经习惯了早半个小时起来为他张罗衣物与早餐,长久的作息,不会因为突然之间再也不必这么做而改变。

    有点空虚啊…

    人生果然需要有目标,不然长长的一生,要如何将它过完?

    身分上恢复单身,再也无须与另一人互动,有的人会觉得解脱、有的人是会感到失落,端看另一人是否为她心之所系。

    他是她的牵念。而她,会是他的牵念吗?

    就算是带著咒骂的心情念著她,也能使她觉得快乐。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以律。

    “罗生生,你好。”柯顺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商业白马王子,口气显得非常愉快。

    她加入这个网球俱乐部时,是曾经听俱乐部经理提及罗以律也是这里的会员,每个月固定会来打球两次以上…现在只要提及罗以律这三个宇,就能造成很不错的吸金效果。要知道这罗以律对她们这种熟女贵妇的吸引力是很致命的,倒不是真想对他做什么事,但心底多少会有一些女性幻想的,当然,也就是纯幻想,不会真希望发生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可她没想到今天运气那么好,居然能遇见他!

    这罗以律可是柯顺芬唯一觉得看得很顺眼的富家少爷呢,对他印象好极了,所以乐于与他亲近。尤其听说他最近刚离婚,心情想必不好,若能与他多聊聊,或许他会好过许多吧…嗯,也许可以邀请他参加下周末在爸爸学校办的不对外公开的天才钢琴家龙培允的演奏会?可又没那么熟,这么贸然邀请,似乎也不太好。而且…她心中忐忑的想著:在那次拍卖会后,也不过有过几次的点头之交,他大概不会记得她吧?

    罗以律记得她,露出温和的微笑:“你好,柯小姐。”

    耶!耶耶!他知道她!她甚至还记得她姓什么耶!在别人通常只知道她叫盛夫人时,他竟知道她本姓柯耶!可见把下班后只想回家睡大觉的老公抓来运动是对的!瞧,这不就有好事发生了?

    罗以律才刚换好网球服,在交谊厅叫了杯矿泉水慢慢啜饮,一边等弟弟换好衣服打上一场。听到有人跟他打招呼,见到来人,虽然有些讶异,但仍是有礼回应。

    这个柯小姐,是电子大亨盛北川的妻子,她是一个典型的娇妻。

    对男人而书,妻子的类型可以分做许多种,有贤妻、悍妻、恶妻、娇妻等等。

    恶妻悍妻就不必提了,总之是男人的恶梦,娶了她们,就是提早体验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长怎样,也不必以作恶多端当门票,等死后去参观了。

    能干的贤妻,会让男人有压力,因为她帮你、驱策你、为你打造出“对”的康庄大道,把你教育得像是她的孩子之一,然后,让你在一生的回忆录里,辛酸的写下一句: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个伟大的女人。而你往往搞不清楚她这一生是在当你老婆还是在当你妈。但她一厢情愿的鞠躬尽瘁,让你最后只能选择感激她,而不能恨她,因为怕天打雷劈。

    而娇妻,则是男人一生的梦想。罗以律对娇妻有个概念,但没有具体的形容词…他是商人,不是文人,对此没有研究是天经地义的。直到他第一次看到柯顺芬,心中就浮现了一种“对了,就是她!”的感觉。她这样的典型,就是他想像中的娇妻样子。

    她的丈夫有些大而化之,是典型的电子新贵,缺少圆融与优雅,显得粗蛮,但霸气倒是不缺。这样的男人,像只粗陶,可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却是最细致的骨瓷。一刚一柔,彼此辉映,更显得她这个娇柔的妻子柔情似水,才能将他这样刚硬的男人化为绕指柔。

    所以他很容易就记住了她,是少数让他印象良好的贵妇。

    “难得今天遇到你,你的球伴来了吗?”柯顺芬找话题聊著,总要循序渐进,有点熟络了,才好提邀请…当然,她不会白目到探问他离婚的事。

    “已经来了。”罗以律合宜的微笑。对她有特别好的印象没错,但并没有结交的打算,站在一定的距离以外看著就好了。

    柯顺芬点头,脑中努力思索著闲聊的谈资,脸上不敢显出一点看到偶像的紧张,那太丢脸了。优雅!记得一定要保持优雅!

    “嗯,我陪先生一同来。他正在换衣服。”

    罗以律点头,表示明白。

    “其实我本身并不太会打网球,但适度的运动是很重要的,所以就请我先生务必要加入这个俱乐部了。”

    “这里设备不错,是全台北最好的网球场。”罗以律发现弟弟已经出来,对柯顺芬点头致意,说了声“失陪”之后,离开吧台。

    看著他潇洒又挺拔的背影,柯顺芬有些迷醉的痴望著,觉得皇室的王子也不过如此了,那么的冷淡疏离,却不会让人觉得无礼。不狼最古老的富豪之家裁培出来的子女啊…

    “顺顺,你在看什么?”换好衣服出来的盛北川,满身不自在的扯著衣领。

    “哎啊,怎么没穿好就出来了。”柯顺芬低声呼著,忙走上前为丈夫打理门面。

    “哪里没穿好了?说得我好像裸奔一样。”盛北川咕哝著。

    “你哪…”

    衣领一半塞在衣服内,下摆塞了一角在裤腰里,球鞋也只是套上,没将鞋带绑好。哪里算是穿好了?这个男人啊,永远这样不修边幅,即使已经富有得进入台湾百大富豪榜了,也还是这德行。仿彿只要稍微注重修饰一点,就会变得市侩、变得不像科技人、甚至忘了自己是贫苦出身似的。

    可这样的人,是她的良人呢!是她要相处一辈子的男人。

    而罗以律,是天边的云,用来幻想就好,难以想像要如何跟那么“不生活化”、“没有缺点”的男人生活。压力肯定很大吧?

    她就想像不到罗以律那个男人一天二十四小时里,会有不工整的时候。

    咦,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做了?

    是什么呢?一边帮老公整理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疑惑的自问著…

    “她是谁?”一直在印度工作的罗以彻甚少听闻台湾的八卦,对上流社会的新面孔大多不识,即使回来度假,也不会对这种新知加以了解。

    “电子大亨的夫人。”

    “你认识?”罗以彻扬起好看的眉,忍不住又多看去一眼。毕竟能让他这个呆板的二哥记住的女人,也不容易了。

    “不算认识,只是印象不错。”

    “什么样的印象?特别美吗?”不会吧?以他中肯的眼光来看,他的前二嫂还美得比较有气韵。

    “特别美的女人有什么好说的?”走到球场,罗以律将球拍丢给弟弟,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罗以彻可还不想结束这个话题,跟在他后头问…

    “我看不出为什么她能令你感到印象不错。能说说看吗?”

    真怪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有什么好谨慎讨论的?

    “她是我认为的‘娇妻’典型,所以有特别的印象。”

    “…什么意思?”罗以彻觉得有时候跟这个二哥说话,都要有随身放一本字典的觉悟。言简而意不赅,吊人胃口也不是这样…如果前二嫂还在的话,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可惜…

    “意思是,她那样的气质、态度,是身为丈夫的男人,会想要的妻子。”

    “什么意思?”果然,更迷糊了。罗以彻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二嫂啊二嫂,你为什么要下堂?

    “意思是,回你的位置上去吧,我要开球了。”

    这个老弟,今天看起来特别笨,莫非是被印度咖哩辣傻了?等会一定要建议他:爱吃咖哩没关系,但一定要多喝煲汤,既养胃又养身…养脑嘛,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才对。

    站定位,罗以律很快将所有杂思放空,将球高高丢起…挥拍,击出!(全本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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