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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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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观利用三天调查了柯伯邑周围的每一个人,想从这些人当中筛选出最有可能要他的命的人,她认为与其被动地化解每一次危机,不如主动出击,將危机制造者消灭,这样比较省事。\\Www、qВ5、cOM/

    第一个被她列为嫌疑的是“美味餐饮集团”的驻台经理杰瑞·王,他是美味在台发展的舵手,领着美国的餐饮集团进军台湾,柯伯邑的长邑企业正是他的头号对手,如果柯伯邑死了,长邑必然会陷入纷乱,这对美味来说不啻是个良机。

    然而,根据冷观得来的资料,杰瑞·王不是个奸诈的小人,他的耿直是商界出了名的,这种个性的人怎么看也不像会使些上手段。但话说回来,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早已是家常便饭,谁能保证表面正直的人背地里不会为非作歹?

    第二个有嫌疑的则是长邑的总经理康正时。康正时是当初柯伯邑父亲的得力助手,年纪轻轻就成为长邑的总经理,聪明果决,拥有经理人该有的各种特质,和花心又浪荡的柯伯邑比起来,他更像长邑的接班人。

    冷观怀疑他这么有才能的人怎么会甘于替柯家做牛做马?若非有特别的原因或计划,康正时不该是个只会满足当个总经理一职之人。

    第三个…冷观还没找出来,或许是和柯伯邑往来过的某个女人,被他始乱终弃,继而引发杀机,这并非不可能,女人的心思最难捉摸,报复起来经常比男人还绝,她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只是柯伯邑的风流韵事太多,让人无从找超,或许连他本人也想不出会有哪个女人要杀他,冷观对从他口中探出事端不抱太大希望。

    忽地,她想起了达达。那个拼命要杀了柯伯邑的人,会不会是达达的母亲?由爱生恨,于是种下杀机?

    这个疑点她会找机会问问达达,那个小孩似乎隐瞒了许多事,从他走进灵力俱乐部的那一夜,她就觉得他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我十点要到公司一趟。”

    柯伯邑主动报告行程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打断了冷观的沉思,她抬眼看了看楼上,眉心一拢,对柯伯邑态度的改变颇不能适应。

    自从他们两人吻过后,他不知是哪根神经转错了弯,从原先的排斥与讨厌变为兴趣浓厚,目光经常在她脸上驻足,也不知在探究些什么,带着一种男人看女人的特有眼神,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把冷观看得怒气暗生。

    冷观多少猜得出来他那塞满了粉红色彩的大脑在想什么,除了泡女人外他没有别的本事,那一夜为了救他而不得不与他相拥的事说不定在他心中已变成了什么不堪的画面,而她正是他胡思乱想中的女主角呢!

    柯伯邑匆匆奔下楼,一套深色西装把他挺拔的身材衬得相当出色,他精神奕奕地来到她身边对她说:“等一下在公司开完会,你陪我到一个地方。”

    “去哪里?”她穿上白风衣,跟在他身后。

    “去了就知道。”他不说明,只是噙着神秘的微笑。

    “你有线索了?”上了车,她转头问他。

    “线索?什么线索?”他浓眉一挑,满脸疑惑。

    “你不是要找出那个要杀你的人吗?”她冷冷地问。

    “哦,我想半天想不出来,就懒得伤脑筋了。”他摇摇头,一派乐天。

    “你难道对自己身体着火的事不紧张好奇?”她对他的无关紧要感到无力,这种攸关生命的大事他竟一点也不在意?

    “反正我已经请了一个私家侦探帮我查了,在水落石出之前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他悠哉地开着车,轻松地笑了笑。

    冷观忍不住后仰,靠着椅背叹了一口气,她搞不懂柯伯邑的个性是天真还是冷静,一般人要是遇到这种状况,就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而他不但不受影响,还到处乱跑,就当一切都没发生似的,照样吃喝玩乐。

    他可真天才!

    “我要告诉你,我的任务只保你三次安全,之后,我的任务就算终结,不再与你不任何瓜葛。”她不得不把话说清楚,他别以为她要当他一辈子的保镖。

    “那三次该怎么算?到现在你已经救过我两次了,是不是还剩一次?”柯伯邑侧头看她,笑得别有玄机。

    在得到她之前,他是不会让她走的。

    掌握着车子的方向盘,他觉得人的想法真奇特,面对同样的人,只要想法一变,对对方的感觉就完全改观。最初,他对冷观既排斥又忌惮,他知道她很美,可是美得太过冰冷,让人敬而远之,加上动不动就將人冰冻的怪能力,在她面前他不敢造次,连**都不知所踪,当然也就别提喜不喜欢了。

    可是,抱过她、吻过她之后,他才发现她中性衣着下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让人容易上瘾的女人!与她接吻的感觉就像躺在一片皑皑雪地上,让雪花纷纷飘落脸上的幽静与平和,与她相拥就像与雪狂恋,在绝冷中特别感受到心中那股火热的蔓延。

    不!他不会轻易放走她的,在她离开前,他一定要把她弄上床,这是他这几天反复在脑中想的大事,他想用自己炽热的身体去贴近她冰凉的娇躯,他要品尝她苟言笑背后的那簇情火…他要她!

    是的!他想要她!这个想法突然地就在他的**里深植,为了让她在他怀里喘息、低吟,他甘愿冒着被冻死的生命危险,也要化解她全身的武装,把她变成他的女人之一。

    冷观当然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思索着他的话,如果达达说他会有三次劫难,那么的确还剩一次了。

    但,她真怀疑敌人真的会再发动一次攻击就罢手。她有直觉,之前的两次不过是热身,重头戏还在后头,可是达达为何只要她救柯伯邑三次就好呢?

    为什么是三次?

    “我想,不管你会有几次劫难,我只再帮你一次就得回去,所以为了你自己好,请你用点心將你的对手找出来,别再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她真想点醒他认真一点过日子。

    “嘿!你在替我担心吗?”他兴奋地说。

    “我在替我的费用担心。”她瞪了他一眼,马上顶回去。

    “啧,冷血的女人!”他笑了。没关系,再冷血的女人他都有办法教她软化,否则他情场老手的封号不就浪得虚名?不过,在把她搞定之前最好先去买几件羽毛衣来保暖。

    冷观不再理他,若他对自己的危机不着急,她又何必操心。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长邑企业大楼,搭电梯上楼。今天柯伯邑会来公司,主要是因为被告知美味的在台负责人杰瑞·王要来拜访他,因此他才会一早就兴致高昂地来到公司,准备看看对方要和他谈什么。

    杰瑞·王在十一点时准时出现,五十来岁的男人,头发却已灰白,但他气度泱泱,睿智迷人,是典型的企业家。

    柯伯邑在康正时的陪同下与他会面,三人在柯伯邑的办公室里谈着有关餐饮事业的一些话题,基本上聊得还满愉快,气氛热络和谐,没有同行间交战的火葯味。

    冷观隔着一道特殊玻璃仔细研究那两个被她列为嫌疑犯的男人。杰瑞·王有美国人特有的爽朗和开明,举手投足皆展现豪迈的性格,这样的人会是想干掉柯伯邑的人吗?

    冷观暗自在心中否定了他的牵涉,她感应得出杰瑞·王的气并不邪恶,所以自动將他排除。

    至于康正时,她说不上来他给她的感觉,外表机敏如鹰的他内心世界竟是模糊不清,仿佛隔了道毛玻璃,她无法进一步探索到他的气。

    有问题!冷观凑上前,想再把他研究清楚,忽然,原本专心听着柯伯邑和杰瑞·王对话的康正时竟然慢慢抬起头,他眼中泛着邪气,嘴角挂着阴猛的笑,视线准确地穿透特殊玻璃,瞪着她所在的位置。

    她当场愣住了,还未醒悟,一通无声无息的火苗倏地从她背后袭来,夹杂着青焰,有如一条龙缠住她的全身。

    这是…她惊觉时已慢了一步,火舌极具侵害力地攻击她,她在震慑之余清楚地感受到一股阴邪的力量,那力量与她的灵力不分上下,而且来势汹汹。

    很快地,她全身发出寒冰雾气把火扑息,迅速在地毯上滚一圈,撞倒了房间内的椅子,一阵哐啷声大作,惊扰了外面的三个男人。

    柯伯邑第一个冲进来,他知道冷观在房里隔着玻璃守着他,但这些声音是怎么回事?

    一打开门,他即刻被眼前的诡异景象骇得呆住了。好几道火焰居然从不同的方位窜向站在角落的冷观,那种类似鬼火的情景好似一场无法挣脱的梦魇。

    “冷观!”他惊惧交加地大叫。

    “别过来!”冷观专心子着伺机而动的火焰,要他别进来。她知道有人在控制这些火,但那个人躲在何处?

    苞在柯伯邑身后的杰瑞·王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吼一声,“myGod!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正时看见那些火则脸色大变,一张沉敛的脸在瞬间变得惨白,刚才瞪着冷观的阴鸷眼神已被惊骇取代。

    “冷观…叫人来救火!快!“柯伯邑转身狂哮,随即冲出办公室,拿起走道旁的灭火器,又冲向办公室内的小房间。

    冷观见那些火死缠不休,一气之下將门关上,將柯伯邑他们三人堵在门外,接着以全力让整个小房间在三秒钟内充满冰冷的水雾,而她自己则全身镶了一层薄霜。那些火苗在她凌厉的扑灭下一一消失,来得贸然,去得突兀。

    “冷观!开门!冷观!”柯伯邑焦灼地敲着门,他心中有千万个疑问,为什么那些原本应该烧在他身上的火现在会转移目标?到底是谁要杀他…以及她?

    片刻后,冷观打开门走出来,外面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因房里涌出来的寒气打了好几个哆嗦。

    “你没事吧?”柯伯邑心惊胆战地拉住她的手。

    “没事。”她没看他,眼睛盯着脸色青白交杂的康正时,他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我…我去找保全人员来检查看看。”康正时别过脸,往外走去。

    “等等,你顺便送王先生离开,这里太危险了。”柯伯邑唤住他。

    杰瑞·王惊魂未定地跟着康正时离去,嘴里还喃喃着一堆圣经中祷告的话。

    柯伯邑待他们走远,才双手抓住冷观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也会发生这种事?”

    “还用问吗?我阻碍了某人杀你的计划。”她沉静的眼瞳没丝毫慌乱。

    “所以你也成了被狙杀的目标?”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是谁恨我到这种地步,连我周围的人也不放过?会是谁?”

    “还不清楚,但我已有了眉目。”**不离十,她可以肯定和康正时有关。

    “你知道是谁?”他追问。

    “你不是不在意吗?怎么,现在才开始紧张?”她冷笑着调侃他。

    “之前是我的事,可是现在把你也卷进去,就不能坐视不顾了。”柯伯邑认真地说,英俊不凡的脸上有着少见的神采。

    冷观盯着他,有点讶异他会如此担心她,这份过度的关怀她实在消受不起。但…柯伯邑那认真又正经八百的样子为什么会让她心思微动?

    “我…有点事要去办,你待在办公室等我。”她讨厌自己心里无法解释的感觉,于是决定单独行动,不想让他影响到她。

    “我陪你去!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得更加小心才行。”柯伯邑点点头,一副要保护她的屠模样。

    “你一向讨厌我盯着你的,现在我自动消失,你干嘛还跟来?”她皱眉看他。

    “因为我不放心。”他笑咪咪地靠近她。

    “你以为真的遇到危难时帮得了我?”她抬高下巴,不畏惧他的欺近。

    “起码,万一你着火时,帮你把衣服脱掉散热这种事我还做得来。”他出其不意地伸手碰碰她的下巴,吃她一点小豆腐。

    “你…”冷观被他的举动弄傻了眼,但很快地回过神,微愠地斥道:“下流!”

    “我告诉你,在付你一百万和尾款之前,我一定要把你弄上床。”他凑到她耳旁低声下战书。

    “什么?”她瞠大了眼,被他胆大的妄语惹毛了。这个色男!“你别作梦了!”她怒喝。

    “呵呵,已经有太多女人跟我说过这句话,不过后来她们还是乖乖地替我暖床暖身。我有自信能降服你,冷观。”他朝她眨眨眼,然后以眼神示意她跟他走出办公室。

    “也有很多男人跟我说过这句话,而他们的下场通常很惨,柯先生。”她跟上去,还以颜色。

    “是吗?我喜欢这种时候对峙气氛,这样赢得胜利时优越感会愈大。”他朗声大笑。

    “你最好别对我有企图,柯先生,否则我会拿你的命当尾款。”她的声音冷得让人打颤。

    “你没听说过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及冷艳容颜,他反而练大了胆。

    “那我会成全你提早当个鬼!”冷观又被他惹得几乎冒火。柯伯邑一直用言词挑逗她平静无波的情绪,他是忘了被冻僵的痛苦,还是对危险的女人特别偏好?

    “谢谢。”他也不生气,还很有绅士风度地替她开车门。

    “我来开。”冷观反而走到驾驶座旁,伸出手。

    “你想去哪里?”他扬了扬眉,將车钥匙抛过去。

    “去找一个关键人物。”她准确地接住,坐进车内。

    “谁?”他也上了车。

    “绮绮。”她一说完车子便如闪电般窜出停车场,疾驰往天堂酒吧。

    “绮绮?为什么找她?”柯伯邑倒没想到她要找的人会是那个性感小女人。

    “她很有问题。”车子在她掌控下平稳迅捷,有如赛车好手驾驭着跑车一样。

    “她有什么问题?”他暗暗佩服她高超的开车技巧。

    “等见到她你就知道了。”她说完便不再多言。

    她希望还来得及从绮绮口中问出一些事情。

    ***

    他们到达天堂酒吧时,大门却深锁,不复那天的热闹,白铁制的铁卷门把里头曾有的春光全都关住,显得冷冷清清。

    柯伯邑从电梯里走出来后,才哑然失笑地说:“哈!我忘了告诉你,这种地方通常是晚上才开始营业。”

    冷观瞪了他一眼,问道:“那你知道娜娜的电话号码吗?”

    “当然。”他笑着说出一串数字,并拿出行动电话,主动拨号。

    她敢打包票,他和娜娜也有一腿!冷观在心里嘀咕着。柯伯邑打了电话问出绮绮的住处,娜娜在电话里跟他东拉西扯一大堆,最后还说绮绮已经两天没上班了。柯伯邑闻言眉头微皱,挂上电话对冷观说:“绮绮有两天没到天堂上班了。”

    “我们最好快点。”冷观说着冲进电梯。

    他们再次驱车前往绮绮的住所,她住在一幢公寓的四楼,他们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应门,冷观拿出一根细铁线,轻而易举地就將门打开,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嘿!这招你在哪儿学的?”柯伯邑紧跟在她身后,小声地问。他发现冷观身上有太多他感兴趣的特质,俨然像电影中走出来的女情报员,冷静、美丽、聪明,而且身手矫健。只是,那些女情报员不都是风情万种,随时可以用美色达成任何目的的吗?怎么冷观却是一尊冰美人,只能远观,不能亵玩?

    唉!

    “别说话。”她低斥一声,却没来由被他身上传来的热气搅乱心神,他已经超越了她的安全距离了,要不是要事在身,她早就將他冻毙在这里。

    他们悄悄地打开面对阳台的铝门,但门一开,一股混着腐臭的焦味就呛进他们的鼻中,冷观心中一凛,用力推开门,就看见一具焦黑的女尸躺在客厅通往卧室的走道上。

    “老天!这是…”柯伯邑差点忍不住胃部翻涌的恶心,双手掩鼻,杵在客厅里。

    “她被灭口了。”冷观握紧拳头。

    “为什么?”

    冷观没有回答,只是检查着绮绮的十指,那枚戒指早已不见,可见被人拿走了。

    “你在找什么?”柯伯邑走到她身边问道。

    “还记得她在你手上划出一道血痕吗?”她看着他,开始解释。

    他点点头。

    “拥有灵力的人只能在视线范围内杀人,但是,如果拥有某个人的血,再加上黑魔法,就能隔着空间杀人。

    “血?黑魔法?”他的眼睛慢慢睁大,这些说词不都只出现在电影和中吗?

    “我怀疑要杀你的是一个拥有灵力与黑魔法的人。”她继续道。

    “这和绮绮什么关系?”他耸耸肩。

    “她只是个被操纵的人偶。”

    “可是,为什么没有你的血,那个人也能引火对付你?”

    “很简单,因为我被攻击时,那个人正好在场。”

    “在场?那时只有我和美味集团的王经理及康正时…”他倏地住了口,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你对康正时了解多少?”她走出客厅,在阳台上转身看他。

    “你怀疑是康正时?”柯伯邑在她身边站定,蹙紧眉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眼光盯着她。

    “嗯。”她点点头。

    “有可能!”他斩钉截铁地说。虽然他知道康正时野心不小,也对他在父亲面前得宠嫉妒不已,但他相信康正时还没那个胆敢对他胡来。

    “为什么不可能?”她反问。

    “因为是我父亲出钱栽培他读完大学,又让他出国深造的,他不可能…”

    “背信忘义?”她接口。“人类是所有生物中最会背信忘义的。”

    “他不可能会有超能力,我认识他十多年了,没见过他使什么黑魔法。“

    “许多拥有灵力的人都不会在人前使用。”

    “他如果有灵力,为什么还要在长邑里当个总经理?他大可以去闯自己的天下…”

    “如果他不想闯天下,而只要得到长邑企业呢?”冷观犀利地追问。

    “但…”

    “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有另一种可能,康正时或许有个会灵力又懂得黑魔法的同伙。”

    “同伙?”

    “是的,而且极有可能是长邑的员工之一。”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抿紧了唇走出公寓。

    冷观默默地跟着他,两人直到坐上车都没再说话。

    柯伯邑开着车,一直思索着她的推新,主谋真的会是康正时吗?康正时杀他的理由何在?真如冷观说的,为了得到长邑?

    “先着手调查他才是真的,我敢说,绮绮是他布的饵,而且是他或他的人纵火杀了绮绮。”冷观打破沉静地说。

    “这件事我会自己去查清楚。”既然有了目标,他会把整个事情弄清楚的,康正时若真的想对付他,他会让康正时知道,他柯伯邑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打定了主意,他又恢复了平常的态度,將车子开往闹区,在一家女性精品服饰店前停住。

    “你停下来做什么?”冷观好奇地看着车外。

    “我说过要你陪我到一个地方,就是这里。”他朝服饰店努努嘴。

    “这里?”她还是不明白,放着对付康正时的大事不管,他来这里干什么?

    “下车。”他率先走出车子,迳自走进店。

    冷观狐疑地跟进去,才踏入装潢得高雅精美的店面,一个美丽的中年女子就走向前不住地打量她,然后开口道:“她的身材很好,穿什么都好看,柯董是想买中性一点的还是女性化一点的?”

    “当然是女性化的衣服,你瞧瞧她现在穿的,和她走在一起,从背后看别人还以为我是同性恋呢!”柯伯邑从一排衣服后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套缀满蕾丝黑色纱质迷你洋装,在冷观身上比来比去。

    “啊!这件正适合她穿,她的气质非常适合黑色。”女老板拼命点头。

    “黑色?”他皱了皱眉,“她不能再穿黑色的了,又不是寡妇!”他轻啐,把那件蕾丝衣裳丢在沙发上。

    “那这件如何?”女老板指着橱窗里模特儿身上的一件白色丝缎套装,那件衣服在灯光辉映下闪着如雪的光芒。

    柯伯邑本来一见是白色就想摇头,但衣服的质感与色调倏地让他想起了冷观无瑕的肌肤…真该死!他的心又热了起来。

    “好,拿下来让她试试。”

    赫然明白柯伯邑在打什么主意,冷观几乎变脸。

    这个天才不去追踪康正时,还有心情带她买衣服?

    她重重喘口气,免得被胸腔里骤增的气气炸了自己。

    她第一次碰到这种对自己安危这么没概念的人。没有人能在得知死神逼近时还如此气定神闲,满不在乎!

    “小姐,请跟我到更衣室。”女老板卸下那件衣服后对她说。

    “我不换。”她按捺住性子,倔强地站在原地,冷冷地瞪着柯伯邑。

    柯伯邑当然知道她生气了,他无所谓地吩咐女老板:“这件白色的和那件黑色的都包起来,我想,我女朋友不太喜欢在外面试穿衣服。”

    女朋友?

    冷观眼中怒焰一闪,一道冰气在手里蠢蠢欲动。

    女老板抖了抖身体,边包装衣服时边喃喃自语,“奇怪,又没开冷气,怎么突然冷了起来?”

    柯伯邑见冷观就要发作,连忙签完帐,提起衣服就拉着她走出去。

    “我买衣服给女人,从没看过有人生气的。”他边走边道。

    “你如果钱太多了就去捐给慈善机构,别浪费精神来打扮我!”她挣开他的手,脸色一沉。

    “我喜欢看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地陪我上床。”他大言不惭,而且胆子不小。

    “啪!”一记清脆的耳刮子甩向他的脸,他俊逸的脸庞霎时红了一边。

    “再说一次这种话,我不会饶你!”她气得转身走开,把他和他的车子、衣服全抛在脑后。

    柯伯邑伫立在车旁,揉着脸偷笑。她没发现她的情绪已不再锁在冷冻柜里了,那冰雕似的美丽脸孔已有了冷漠以外的表情,况且,这是他首次看她发这么大的睥气而没有用灵力对付他。

    有进展!看来,要得到她的目标已快实现了!他得意地扬起唇角笑了。

    冷观气得愈走愈快,直到看不见背后那个讨厌的男人才放慢脚步。

    她是怎么了?她自问着,瞪着街旁玻璃窗映出的自己,被里头那个全身燃着怒火的女人吓住了。

    情绪很少波动的她为什么老是被柯伯邑激怒?为什么他说要把她弄上床时她没有马上挖掉他不安分的眼睛,冻坏他的嘴巴。

    以前只要有人对她稍有非分之想,她早就不客气了,偏偏这次她不知中了什么邪,还让他得寸进尺地騒扰她!

    可恶!她握紧拳头,脸上露出难得的懊恼神情。

    她现在连一分钟也不想待在柯伯邑身边,他那个大婬虫、行走的性机器、无耻的臭男人,就让他被人杀了算了…

    “阿姨。”

    正在心里骂得过瘾,一个熟悉的声音又传进她耳里,她霍地转身,看见了多日不见的达达正站在她身后冲着她微笑。

    “达达?这几天你跑到哪里去了?”她诧异地走到他面前,蹲下来与他面对面。

    “我到处走走啊!”达达抱着他的泰迪熊,露出可爱的笑容。

    “你和你母亲住在一起吗?”她觉得对他一无所知。

    “没有。”他摸着泰迪熊的毛,摇摇头。

    “没有?”她愣住了。

    “我就一个人。”达达笑得很自然。

    “一个人?没有大人照顾你?”她非常诧异。

    “就快有了,如果我的希望能圆满达成…”

    “什么意思?”为什么他的话这么玄?

    “谢谢你救了我爸爸。”达达忽然转了话题。

    “不用谢我,真正的危险才要开始。”一提到柯伯邑,她的脸色就变得难看。

    “你…不喜欢爸爸吗?”达达审视着她的脸。

    “灵力俱乐部的会员只接受委托帮人达成希望,工作时绝不涉及个人情绪。”但柯伯邑已经害她打破戒律。

    “爸爸就是太风流好色了,他如果能拿应付女人的十分之一来管理公司就好了。”达达叹了一口气,人小表大地数落柯伯邑。

    冷观被他的话引出了笑意,这孩子实在太早熟了。

    “别忘了,你就是你爸爸的风流种啊!”她轻声地说。

    “我不是,我是他真正的儿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被生下来的,我將会是他和他唯一深爱的女人生下的小孩。”达达突然变得激动。

    “达达?”她愕然道。

    达达忧愁地走近她,五官全都揪在一起。“我喜欢爸爸,更喜欢你,可是为什么你不喜欢爸爸?”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爸爸?”她抿嘴而笑。

    “因为如果你喜欢爸爸,爸爸就不会再去随便找女人了。”

    这种孩子气的对话让她哭笑不得,“那你更应该撮合你爸爸和妈妈啊!”

    “我是在做了啊!可是你们大人好烦哪,老是把真心藏起来,让别人看不见,也让自己找不着。”

    咦?这番话怎么听起来颇有哲理?冷观睁大眼睛,一时无言以对。

    “爸爸其实很寂寞的,他并不是坏人,长得又帅,这样的男人应该不会让人讨厌才对,可是为什么你不喜欢他?”达达又问。

    “你这样问,不怕你妈妈伤心?”奇怪,她感觉得出他在拉拢她和柯伯邑,但是,没道理啊!

    “不会的,因为我妈妈就是爸爸最爱的人,而我是他们的小孩,只要爸爸没事,我的希望就会有实现的一天。”他仰走脸,眼中洋溢着对幸福的憧憬。

    “但据我所知,你爸爸还很危险,可是他却一点也不着急。”她没好气地站起来。

    “那是因为他天性乐观啊!没事穷紧张的人是成不了大器的。”达达似乎满欣赏柯伯邑。

    “这哪叫乐观?这叫不知死活!”她冷笑道。

    “阿姨,我爸爸其实很喜欢你耶!”达达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

    “你小孩子知道什么?”才怪!他只想把她弄上床而已!她在心里斥道。

    “我就是知道,只是你们不知道…”达达无力地吐一口气,嘟起小嘴。

    “别提这些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再谈柯伯邑,她的脾气又会失控。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达达摇摇头,小脸上全是不合乎年龄的忧虑。

    “达达…”她不知道他在愁什么,只是看他意兴阑珊的样子,就有说不出的心疼。

    “阿姨,我爸爸虽然危险,但你也是,我把你卷进这件事,害你陪着爸爸一起受苦,真对不起…可是,我这样做都只是为了…为了…”他张着骨碌碌的黑瞳,欲言又止。

    “为了什么?”她奇道。

    达达怔了怔,才又颓然叹气。“没有什么。你要小心,爸爸有三次危险,你也有三次,你们一定要小心!”

    他说完转身就跑,小小的身影没入午后的人群里,消失踪迹。

    “达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也有三次危险?若在柯伯邑办公室被火攻击算第一次,那么,她还得面对两次敌人的挑战?

    冷观愣愣地站在原地,对和达达的这段对话完全摸不着边际,他好像隐瞒着一个非常重大的事情,而这事情和她与柯伯邑似乎都有关联。

    但她和柯伯邑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呢?事情愈变愈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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