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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到了!”霍天行惊喜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手腕上的表通知他,鱼已上钩。\wWW。qΒ5。COМ//急忙叫来井上隆,他们两人分别开启手提电脑,开始架好卫星接收器,记录追踪系统传过来的资料。
“太棒了!叛客真的吃下你的饵了!”井上隆兴奋地说。
“他已闯过防火墙,嗯,真厉害,他去哪里弄到这个密码的?这是一个退休的情报员的私人密码,没想到竟成为她穿越防火墙的利器。”霍天行诧异地说。
“密码对叛客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我相信他一定研究过密码编码的程序,上回他能入侵太空总署,不正是窃得一些可以进入美国物理实验室的密码,然后再轻易地进入太空总署的网络,网络对他而言,早已没有障碍了…”井上隆摇摇头。
“这点倒和过去一些著名的骇客一样,不过,以前那些骇客多半无害,他们熟悉计算机操作,对软件非常在行,最重要的是他们只是观看资料,从不做违法的事;但现在我们將‘骇客’这个名词套用在这些网络怪客身上,大家已分不清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骇客’们了,是要把他们当成计算机玩家,还是罪犯?”霍天行叹了一口气,真要溯本清源,十年前的他不也是骇客一族?
“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若只是闯闯中情局,我们也能睁只眼闭只眼,但现在这位叛客已不只如此了,他会引起上头的注意,就是因为他曾偷盗过军事资料,并且直接在网络上贩售,他的行为已构成违法,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要逮捕他!”井上隆义正辞严地说。
“没错,叛客是无论如何都要接受制裁,他是个危险人物,任这种人在网络上逍遥对每一个人都是威胁。”霍天行赞成地点点头。
“但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井上隆露出疑惑的表情。
“什么事?”
“既然确定叛客是这里的人,为什么我们没有透过台湾政府找人,得这样偷偷摸摸地办事?”
“有,我们知会过台湾调查局了。”霍天行边注意着叛客的行动,边回答他。
“是吗?我为什么没被告知?”井上隆脸色不悦。
“叛客的案例较特别,他知道太多美国的机密大事了,抓到人后將经由台湾调查局的特殊管道,直接由我们押解到美国,接受中情局讯问。这点你不知道有关系吗?”他看了井上隆一眼。
“没关系…当然没关系,我只是好奇叛客的下场会如何…”井上隆打着哈哈,没再说下去。
“其实,只要叛客的身分曝光后,他就危险了,他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我相信其它国家的情报单位对他一定很感兴趣。所以,找到叛客后,这件事绝不能张扬,在把他安全带回美国之前,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知道他是谁。”霍天行小心地叮嘱。
“是…”井上隆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咦?”霍天行子着计算机,忽然发出诧异的低呼。
“怎么了?”井上隆凑上前。
“叛客没有进入迷宫!他发现是个陷阱了!快,快通知计算机安全部门里的人困住他…”他急道。
井上隆马上拨了通电话回中情局。
“糟,他侵入了人事资料主文件了!”霍天行眉峰交结,迅速与中情局的大计算机联机,阻止叛客潜入。
“所有的人都上线了,蓝火说,叛客进入人事档好象要找人,你想,他会要找谁?”井上隆币上电话后盯着他。
蓝火是他们上司的代号,他是一个机智又厉害的美国人。
“宙斯!”他早该猜出叛客对他的兴趣就和他对叛客的兴趣一样浓厚。
“没错,所以,要快点阻止他才行…”
“不,让他去找,这样我们才有足够的时间找到他!”霍天行眼神精铄,沉沉一笑。
“这倒是…”井上隆心一凛,不得不佩服他的思考敏锐。
十分钟了!叛客竟然还未从中情局的主文件退出,追踪系统已计算出他的网址位置,透过卫星,他目前所处的位置正是在台北!
“有了,我找到他的途径了,他利用了w大与美国史丹福大学的交流网站进入著名的阿尔巴学术研究网络,藉由这个网络,他要入侵一些政府与军事计算机就容易多了,这次也一样…”井上隆的计算机负责追踪叛客的路线,他把得到的讯息念了出来。
“w大?”霍天行有点讶异,一团模糊的不安在心底盘据。
“是的,我想,叛客也许是w大的学生…”井上隆大胆推测。
“别太早断定,先找出他的详细位置。”霍天行闷着声音道。
“接收器目前收到的讯号地点正在阳明山上!”井上隆报告卫星传来的消息。
阳明山!
为什么叛客所在的位置都离段葳这么近?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猛地一甩头,也甩去心中的胡思乱想。
“出发了!井上,我们去活逮叛客吧!”他吸口气,抱起计算机与所有设备,往外走去。
“嗯,别让他逃了!”井上隆也搬起他的器材,匆匆跟上。
“他还在线上,不知是部门里的人將他绊住了,还是我们人事资料文件太过精采使他流连忘返,十分钟已过,他竟然没有退出的迹象。”他边走边说,撘电梯下到停车场,把所有的东西全放进车内。
叛客不该是这么没警觉性的人,他应该知道超过十分钟他就会被侦测出身分,但为何他这次不逃了?
“那不正好,现在去抓他正好证据确凿。”井上隆坐到驾驶座旁边,腿上搁着讯号接收器,嘴角露出微笑。
“看着计算机反应,告诉我正确位置””霍天行不再多想,滑进驾驶座,直接朝阳明山开去。
“知道了。”
不久,车子平稳地行驶在仰德大道上,在正午的车潮中,霍天行的内心愈来愈烦闷,他不知道他怎么了,找出叛客是他这半年来最大的心愿,可是,为什么随着谜题即將揭晓,他会这么不平静?
心不在焉地开着车,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缺口,左转进入一条小道,便是通往段葳的住处,不知道她此刻在做什么?
车子逐渐接近那幢老别墅,他正想踩紧油门往山上冲去,井上隆忽地大喊:“左边!讯号指示叛客正在左方一百公尺处!”
霍天行彷如被一记青天霹雳击中,胸口重重一震,猛地左转,將车子急煞在那条他再熟悉不过的林荫小道入口。
“你确定?”他的心跳急促,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不会错的,那幢废墟就是叛客藏匿的地方!”井上隆伸手一指,笃定地说。
不!不可能…
他瞪着前方,在心中大喊,这房子里只住着一个人,那就是段葳,如果叛客就在里面,那…那…
不!段葳不会是叛客,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不是卫星,就是计算机有问题,段葳怎么可能会是他要缉捕的对象?甚至还是网络上嚣张横行的恐怖骇客?
“霍克,你怎么了?”井上隆发现他脸色惨白,不解地盯着他。
“检查计算机有没有出状况,打电话问问局里的传输系统是否故障,不然,就是我的追踪系统有病毒…”他急促又狂乱地叨念着。
“霍克?”井上隆对他的反应诧异不已,他明显的已失去了冷静。
“不会是这里的!叛客绝对不会住在这里…”紧握住方向盘的手因过度激动而指节全都发自,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乱之中。
老天在开什么玩笑?段葳绝不可能是叛客!他才刚刚爱上她啊!不…她不能是!他不准她是!
“霍克!你到底是怎么了?冷静点!发生了什么事?”井上隆按住他的肩,大喝一声。
他被他的厉喝声震醒了,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他,嘴角上扬,却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事情早就有征兆了,段葳擅长计算机,天资聪颖,冷静沉着,而且她个性冷僻,离群独居…这些不都和他们之前对叛客归纳出的形象吻合?
叛客的手法细腻,更將怀疑的矛头指向女性…
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想到?
“井上,叛客真的就在那幢房子里?”他嘎声又问一次。
“是的,你的追踪系统已锁定他了,他就在里面,而且,还没离开网络。”
“真的是她?”他梦呓般地自语着,困难地咽下一口气。
“你在怀疑什么?你的追踪系统从未出错过,不是吗?”井上隆依然充满困惑。
“我倒宁愿它现在错了…”他趴在方向盘上,痛苦地说。
“霍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现在不是闹情绪的时候,我们得快点去將叛客逮捕才行,别忘了抓他是我们这次的主要任务。”井上隆怕叛客又跑掉,那就麻烦了。
霍天行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接受这令人心脏痉挛的事实,將车子开到他不久前才停过的地方。
斑驳的围墙与生锈的大门,荒烟蔓草中,住着他心爱的女人,个把个钟头前,他才承诺过要一辈子照顾她,永远爱她;而现在…他却要来逮捕她!
懊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井上隆率先下车,看着残破老旧的别墅,不禁惊呼:“这个叛客果然是个怪胎,否则不会住在这种鬼地方!”
霍天行怔怔地看着紧闭的大门,生平第一次陷入不知所措的迷惘中。
鲍私分明是他的原则,任务第一,个人置后,这也是局里的规定,他遵守了六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也会面临这种两难。
段葳,你竟是个计算机骇客…
他希望里头没人,他祈祷段葳不在里面,他恨不得拥有法术。將她暂时变不见…
“走!进去抓人,我已等不及要看看叛客是何方神圣了。”井上隆兴奋地推开大门。
霍天行机械似地跟在他身后,进入了别墅。屋里熟悉的霉味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茫然地看着井上隆举起枪,踢开段葳的房门,觉得心也被狠狼踹了一下。
“别动!叛客,这是美国中情局跨国缉捕小组,我们以窃取并贩售重要军事机要文件而逮捕你…”井上隆按例低喝,但在看见段葳纤瘦的背影时。声音嘎然而止。
一个女孩!
叛客是个女的?
段葳背对着他们,动也不动,只是盯着她眼前的计算机屏幕,没有回头。
就算天在这时塌了,她也不会吃惊,因为她的世界就在刚刚崩解了。
霍天行定定地望着她,因过度沉痛而发不出声音。
小葳!小葳!为什么你会是叛客?为什么是你?
井上隆被这诡谲的气氛压得有点不耐,他走向前,想看清叛客的真面目,但手才一伸,就被霍天行迅速拦住。
“别碰她!”他阴沉地道。
“该死!霍克,你究竟是怎么了?”井上隆受够了!霍天行从刚才就一直阴阳怪气的,这见鬼的是怎么一回事?
“我来和她说。”他走向前,低下头,随着她凝结的视线望去,终于明白她没有退出中情局计算机系统的原因了。
他的机密资料正秀在屏幕上。
她也知道了他的身分了。
叛客与宙斯同时现形,才发现彼此已是恋人,这场景,多令人难堪啊!
“小葳…”他的声音干涩瘖哑,只喊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小葳?她…她就是段葳?你那个什么…表妹,就是叛客?”井上隆大吃一惊,脱口大叫,恍然明白霍天行为何会失常至此了。
叛客竟是他爱上的女人?这种巧合真会呕死人!
段葳慢慢转过身,看着霍天行,意外的,她居然笑了。
“很高兴遇见你…宙斯。”雪將她的泪腺冰封,她哭不出来。而且,能知道宙斯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正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现在,她再也不必费神去猜测宙斯的来历,
他已不再是个谜。
不再是个谜了…
霍天行被她笑得心都碎了,看着她眼底的绝望,他能想象当她也知道他是宙斯时给她的打击有多大,她才刚开始要扬弃过去的恶梦,才要学习去信任别人,就冒出如此残忍的事將她的一切全都击毁。
他该拿她怎么办呢?谁来告诉他!
“没想到宙斯是个这么出色的人,出色得超乎我的想象…”是啊,她怎能想象得出,网络上的宙斯来到现实世界,竟成了將她从晦暗过去救出来的王子!
她这一生还要经历多少“惊吓”,才能脱离苦海?
“小葳…”如果可以,他真想抱住她脆弱得随时会倒下的身躯,他知道她在强撑,她正在勉强自己熬过这教人肝肠寸断的一幕,她需要他给她力量,她需要他。但他却只能握紧拳头,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任凭她飘摇在情绪的大混乱中。
“你来缉捕我的,是不是?还让中情局派遣最精英的分子前来逮捕我,真让我深感荣幸。”她冷笑着,脸色愈来愈白。
“你为什么要在网络上作恶?为什么?”他拉沉了脸,不允许自己在这时候向感情投降,现在,他是中情局的干员,他在执行任务,他得向上级交差。
“原因你不是最清楚?和我相处了这些天,你还会不明白我向世人挑衅的目的吗?”她不愠不火地反问。
她一反常态的冷静让他心惊,他忽然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他宁愿她对他嘶吼,宁愿她把情绪倾泄出来,也不要看见她这副木然的模样。
“我知道你心中的恨,可是你为何要选择这种方式…”
“要坏,就要坏得彻底。”
“你…”追不是她的真心话,她故意在拉开他们曾经缩短的距离。
“霍克,何必和她说那么多,快走吧!你可不要因为她是你认识的人而有了私心,别忘了她此刻是现行犯!”井上隆冷冷地提醒。
霍天行心一溧,眉攒得死紧,井上隆说得没错,他终究得面对事实。
“押住她,顺便將她的计算机与相关证物都搜走。”他冰冷无情地说着,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回中情局,简单地以暗语报告:“老鼠已进泂了。”
“辛苦了,台湾当局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马上‘回家’。”计算机安全部门的顶级上司蓝火如此命令。
“知道了。”他们得在今晚搭机回美国。
段葳被他们押出别墅,上了车,一直没有反抗,也没有开口。
虽然早已知道她会得到报应,但这种惩罚未免太痛苦了!
还有什么比爱上自己的对手更讽刺、更残忍的事?
她闭起眼睛,伏流的泪將心穿凿成无数个窟窿,痛彻心肝。
而霍天行呢?
他除了心情翻腾,还要烦恼该不该让贺允山夫妇知道这件事。
一件原本十分单纯的缉捕任务,却因为掺杂了爱情与亲情,变得愈来愈复杂了…
※※※
段葳暂时被拘留在霍天行投宿饭店的套房内,待一切处理完毕,就要被带到中正机场,搭机前往美国。
她怔怔地盯着霍天行打包好行李旁的小提琴盒,回想着在这里第一次欣赏他拉小提琴的风釆,也就是那时候,她发现自己已对他动了情,在他修长手指演奏出的乐音中,她丢了她的心…
为什么他会是宙斯?
如果他不是宙斯,那她的过去就可以埋藏起来,她就可以正大光明与他厮守在一起,可以重新过日子…
但美梦已成泡影,她不仅不能將过去遗忘,迎向未来,还得为过去的事付出代价。
只是,这代价会不会是她的生命?
门被打开,井上隆拿了一份晚餐走了进来,放在她面前的桌上,之后,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点燃一根烟。
叛客竟是个二十一岁的女大学生!说来还真让人难以相信,若非亲眼看见,谁会相信纤瘦清秀的她就是把中情局搞得乌烟瘴气的计算机叛客?
但话说回来,拥有两百的高智商,要使坏似乎比一般人容易些,她的聪明成了她的利器,这样的天才也难怪成为觊觎的目标…
“吃吧!补充点体力,你一整个下午都没吃东西,等一下霍克回来会责怪我让他的小心肝饿坏了。”他讥刺地笑了笑。
段葳没有动筷子,她哪来的心情吃饭?所有的感觉已褪尽,她现在只不过是具空壳而已。
“怎么?没胃口?这个打击对你来说太大了吧?情人竟是敌人,要是宙斯与叛客相爱这个消息传上网络,大概会是一件比白宫性丑闻更轰动的大八卦吧!”
她还是静静地坐着,没有吭声。
井上隆贼兮兮地瞄了她一眼,又道:“其实,你也不用太颓丧,爱情就像阵痛,过了就没事了,何况,你和霍克之间的事,算不算爱情还不能断定呢…”
“什么意思?”她有反应了,这家伙想说什么?
“你以为霍克与你相识是纯粹的偶然吗?”他吐了一口烟圈,别有居心地道。
“难道不是?”她微愣,一股比得知霍天行就是宙斯时还要强烈的痛楚正在酝酿。
“想想看,我们为什么会来台湾?老实说,叛客早已成美国政府、军事机构的公敌,我们理所当然追查了好久,霍克在计算机上的造诣非凡,他早就知道你这个人了,但苦于没有证据,为了确认,他不得不施点小技俩…”井上隆瞇起眼睛,压低了声音。
“你是说,他故意接近我?”她瞪直了眼,喃喃道。
“要让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卸甲,最好的办法就是赢得她的心,霍克的演技比我想象的还要高竿。”他观察着她情绪的变化,浮出一抹阴险的微笑。
“演技?可是,你们找到我时不是非常惊讶吗?”她还记得他们得知她就是叛客时的错愕表情。
“所以找说霍克会演戏嘛!看他把情人的角色诠释得入木三分,我就不得不佩服他。”
“不…”她脸色惨绿地摇摇头,难以接受这个真相。
霍天行对她的关怀与承诺,都是假的?
“要不是早就怀疑你。他会三番两次与你巧遇?他以前可不会这么主动找女人搭讪,他只有对计算机有兴趣而已。”他恶意地笑着。
霍天行会是这么卑鄙的人吗?为了达成任务,不在乎骗取一个女人的感情?
见她发呆,井上隆包加渲染地道:“还在怀疑?你想,你们有了这层关系,回中情局后,他要从你口中套出你知道的许多各**事机密不就容易得多?他那种人啊,为了升迁,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不…”她揪着头发,难以置信地低喊。
她能接受与霍天行敌对立场的绝望,却不能忍受他在爱情上的背叛!
如果爱情对他只不过是完成任务的工具,那她又何苦这么认命?
“他能以宙斯的代号称霸网络,可见他的心机之深无人能及,你啊,别傻傻地为这种人痛苦了,难道你真的愿意自己像个傻瓜被耍?”井上隆凑上前,像个恶魔般煽动着。“要知道,一回到中情局。你就成了他的傀儡,中情局的人不榨干你的脑袋不会干休的,而霍克,正是中情局用来对付你的利器,你想继续被他玩弄吗?你不想反抗吗?”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是这种人!”愤怒之火在她心中燃起,此刻,她只想揪住霍天行,向他质问个明白。
“信不信随便你,不过,我听说他在美国已有了一位未婚妻…”井上隆慢条斯里地说。
“什么?”她猛地抬头,心像被无数根针同时刺入,浑身痛得发颤。
他已有未婚妻了?
那那些什么到美国开创新生活的话全是骗人的了?
“可怜啊,被摆了一道还不知道,唉!”他说完摇摇头,走出房间。丢下一颗大石搅乱她的心湖后,他就拍拍屁股走人。
段葳一时无法整理紊乱的思绪,只能呆坐着,任夜色將她吞没…
不久,霍天行回来了,他看她什么也没吃,心疼地走到她身边。“吃点东西吧!小葳。”
她没理他,静默得有如一座雕像。
他叹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了。
“告诉我,你一开始就怀疑我是叛客吗?”段葳忽然开口问道。
他一愣,摇摇头。“不,我根本不知道是你。”
“真的?”他还想骗她?
“当然,否则我早就逮捕你了,何必等到爱上你以后?”忙了半夭,他累得没力气再隐藏内心的烦闷,眉宇间已流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
“也许你想确认我的身分,才会一连两次撞上我…”她森冷地盯着他,眼底燃着的火苗是恨∏怨。
“你想说什么?”他迎着她的目光,正色道。
“我只想说,你够狠,霍天行,你够卑鄙!”她撇开头,揪住自己的胸口,以减轻从里头往外窜的痛楚。
霍天行见她低头捧心,状似痛苦,焦虑地走上前,“小葳,你没事吧…”
“别靠近我!”她一跃而起,躲到墙边,冷冷地瞪着他。
“小葳…”他被她眼中的敌意弄胡涂了。
“不要叫我!”方才井上隆在她心中植下的愤怒全部一拥而上。
“你怎么了?”他愕然地杵着。
“我不想再和你说任何话!”他是个骗子!骗了她的感情,还骗了她的心。
“小葳!”
“我说不准再叫我!你这个阴险的混球!”她大声怒吼。阴险?她在说什么?
“冷静点!我不懂你在气什么…”他伸开双手,安抚着她的情绪。
“不懂?怎么会不懂?为了确认我是不是叛客,你能假装和我谈恋爱,还牺牲色相陪我上床…骗取我对你的信任…这样玩弄一个女人,你满意了吧?”受伤的心再也盛不住同时翻搅的爱与恨,她向他大声咆哮,以求心中的平衡。
“你在说什么…”他被她骂得一头雾水。
“你早就知道我是叛客了…所以才接近我,是不是?故意来騒扰我,搅乱我的宁静,用你伪装的爱情引诱我上勾,就为了查清我的底细,是不是?说什么要永远陪着我,说什么要我忘记过去,迎向明天…这不过都是为了达成你的诡计而说出的谎言,是不是?”她声色俱厉地质问,边问边红了眼眶。
“不是!”他生气地替自己辩白。“你从哪里来这些的?我在今天中午之前,根本就不知道你就是叛客!”
“少来了!要不是早有预谋,你会平白无故地关心像我这么平凡的女孩?你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在我身上?”她情绪失控地狂喊。
“你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一点上执拗?是不是井上对你说了什么?”他直觉地问。
“他能说什么?你有什么可以让他说的?”她高声反问,只觉得全身力量正一点一滴消失。要恨他,为何比爱他更难?
“我对你没任何隐瞒,我不懂你为何会变得这么激动。”他无奈地望着她。
“没有隐瞒吗?那你已有未婚妻的事怎么说?”她气他不敢向她承认事实。
“什么?未婚妻?”他哪来的未婚妻?他被她的问题问住了。
“你已经订婚了,还来对我甜言蜜语,这不叫阴险叫什么?”
他被她骂得猛然想起,同事中有个女人非常喜欢他,老是自称是他的未婚妻,搞不好井上隆正是拿这件事跟段葳饶舌。
“我没有什么未婚妻!只是一个女同事随口开玩笑,以我的未婚妻自居而已。”他急忙解释。
“我不要听!”她捂住耳朵,才不听他那套说辞。
“你…”他心里有气,一个箭步,倏她揪住她的手腕。“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我还能相信你吗?你背叛了我对你的信任…”她哭叫地挣扎着。
她的泪颗颗炸在他心上,他动容地一把搂住她,沙哑地说:“我爱你!正因为爱你才会这么矛盾,要是早知道你就是叛客,我就不会去接近你!这样我也不会把自己困在公务与私人感情之间,割舍不下。”
“放开我!别随便说出那个爱字!你不配!”她奋力扭动,不想再让他身上的气息干扰她。
“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对你的真心?要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已无可救葯地爱上你?”他攫住她的肩膀用力晃着。
“那就放我走!”她瞪大眼睛,故意为难他。
他呆了呆,忽地放开她,一步步后退。
“不!我不能!”
“你是不能,因为没有我你就交不了差,我是你平步青云的最佳筹码,有了我,你的职级说不定就能二级跳…”她冷讽地说。
“我不能放走你和我的升迁无关,而是我的责任!”他阴鸷地反驳。
“别说得冠冕堂皇,你从头到尾都只不过在利用我而已…”泪又开始在她脸上奔流。
如果他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相恋,那是造化弄人,她认了;可是霍天行却是有目的地接近她,玩弄她的感情,这种恶毒的行径她无法原谅。
被她一再曲解,霍天行的耐性已达极限,他怒眉上扬,上前捧住她的脸,沉声喝道:“够了!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受伤而已吗?当我知道你就是那个被视为网络毒瘤的叛客时,我恨不能马上將你变不见,这么一来,我就不用逮捕你,不用明知会让自己心碎,还得被迫將心爱的女人交出去…我的痛苦,你能懂吗?”
她盯着他心力交瘁的眼瞳,被他声音中的干涩沉痛震撼住了。
他也像她一样痛苦吗?
“我不是那个OO七詹姆斯庞德,为了任务可以和任何女人上床,我没那份闲情和体力去搞这种游戏,何况,若中情局早就怀疑你是叛客,何必还派我出来找寻?他们大可以找人监视你,直到搜到证据为止,根本不用我接近你,好打草惊蛇,不是吗?”
她混乱的思潮中终于有点头绪了,他说得有道理,她替自己计算机设计的反追踪系统在中午之前并没有警讯出现,可见在那之前,中情局还不知道她的身分。
是她错怪了霍天行了?
“至于未婚妻…在认识你之前,我的未婚妻就是我的计算机,因为只有它陪我过夜过而已。”他勾起一抹自嘲的淡笑。
段葳闭起眼睛,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被井上隆几句话就扰乱她的思考能力,她从没这么失控过,也许爱情本身就是个病毒,再冷静的人也会轻易陷入疯狂与错乱。
“相信我,我没有欺骗你什么,我对你的感情全是真的…”他的手拨开她垂落两颊的头发。
“是真是假已无所谓了…因为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她睁开眼,轻轻架开他的手,走向落地窗。
“不!”他拉住她,焦急地道:“我们之间不会结束,我爱你!”
“但我已经不想爱你了。”她没回头,以冰冷的语气拒绝他。既然將来无法预期,那她又何必困住他?像她这种坏小孩,果真不配得到幸褔…
“为什么?”他用力扳过她,强迫她看着他。
“之前,我们之间的界线模糊,才会胡里胡涂地谈起恋爱;但现在,一条深沟横在我们之间,这份感情根本不可能再继续下去,而且,要一个罪犯和一个执法人员谈恋爱太累了,光是你的身分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她刻意说得冷漠无情,只想让他放弃她。
“这就是你的想法?”他揪紧眉心,突然觉得她正在疏远他,可是他却阻止不了。
“是的,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而你前途无量,别被我绊住了。”被方才的激动冲刷过后,她的大脑变得异常清晰,像她这种人,已成了霍天行的障碍。
“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爱情可以这么简单就收回吗?”他大声地问,觉得被伤害了。
“不然,你还有力气继续爱我吗?爱一个计算机骇客?”个中情局下令缉捕的女人?你能再保护我吗?除了將我带回去交差,你什么也不能做,不是吗?”她也提高音量,滚烫的泪在喉间沸腾。
他被问住了!她得知太多机密,他不知道中情局在审问她之后还会不会留活口,她的未来与生命也许正是断送在他手中,他还有什么资格说爱她?
宙斯与叛客之间的爱绝对不会被中情局允许的,他们之间,注定是悲剧收场。
“天!我该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揪扯着短发,扭曲着脸低喊。
看他被折磨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忘情地搂住他的颈项,泪滑落两颊,哑声道:“再抱我一次!以霍天行的身分,再好好爱我…最后一次!”
他反手扣住她的腰,激烈地封住她的唇,一把將她横抱进卧房内的大床。
交缠的身体止不了他们对彼此的饥渴,他边褪去她的衣裳边吻着她每一寸肌肤,以狂野的激情將她重重包围住,彷佛没有明天似的,要在这一次倾尽对她所有的爱意。
她纤细雪白的**不着寸缕地展现在他眼前,不够丰腴,不够姣美,但是却深深迷惑住他的心,他不知她小小的身躯哪来的魔力,每当他触摸她,就像被计算机的静电殛到,全身扬起阵阵麻酥,继而为之兴奋。
他的吻从她小巧的**往下移,来到她湿热的处女地,抚弄着她,让她释放仅存在身体中的那份火热…
她不断地**着,全身被他挑逗得发热发颤,在他唇舌的攻掠下,她忘记了所有的痛苦,沉浸在被极度溺爱的狂潮之中。
一**的战栗窜过他们全身,他在她体内找到了抚平痛苦的泉源,在令人颠狂的节奏中,他紧搂住她,让她与他密密结合在一起,两人以最亲昵的姿态成为一体。
在这一瞬间,他们拥有了彼此,不管日后会如何转变,他们已毋需再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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