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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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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水泥墙体,别扭的走路姿势,随时可能出现的圆形飞行器,一切都在消耗着瀑布的精力。

    走了没有多远,瀑布不得不停下来,找到一间残破的房屋,倚着墙角补充体力。他的存粮不多了,按照现在这样的节奏走向去,过不了多远他就没粮了。

    稳妥起见的话,要先离开这里,补充好食物再回来,但来回至少一天以上。如果继续往前,太飘渺了,陌生的一切,漫无目的找寻,易爷爷他们都不知道是否还活着了。

    瀑布拼命的摇头,想要清除这种想法。

    刚才伊甸园的暴力追击,在瀑布的心底种下了一颗怀疑、不安的种子。在他看来,伊甸园的行为充满了恶意,不像是要来合作的样子。被伊甸园抓走的易爷爷、蔡姨、栗子、百草,他们……

    瀑布越想越乱,吃在嘴里的每一口肉都让他回想起同易爷爷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熟悉的味道此时变得异常的苦涩;

    瀑布越想越怕,万一伊甸园真的如他所做的梦里一般,是来消灭他们的话,不要说易爷爷他们此刻被抓后肯定是凶多吉少,就连他这会也只能苟延残喘。

    瀑布只能把对伊甸园的无力感发泄到食物上,他恶狠狠的撕咬着手里的食物,这是他唯一能掌控的。

    .

    屋内异常的响动打断了瀑布的胡思乱想的进食。他面前的石板突然打开,一道人影从缝中闪出来,目标是瀑布的食物。

    是一个女人。

    好快的身手。

    那个女人的手沾到了瀑布的食品袋,如果他再慢一点,这个食品袋就会被她给扯下来了。

    瀑布有些吃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刚才他在看清楚这个女人,以及判断出她的目的后,他的反应与闪躲的速度下意识的就慢了一些。但即便如此,瀑布的速度也是远超其他人的,而刚才这个女人的速度太快了,从拉开石板冲出抢夺一气呵成。如果不是瀑布被强化过,刚才那一下这女人肯定就得手了。

    女人一击不成没有继续追击,她恶狠狠的盯着瀑布看了一眼,她的眼神更多停留在瀑布的食物上,她的喉结明显一动,咽下一口口水。她挪开眼睛,就要重新冲回到那个暗道里去。

    “你等一下。”瀑布闪到她面前试图阻挡她,他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活人,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了。

    女人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她身形矫健的就要从瀑布身边闪过。但瀑布对这个女人的身手已经有了认知,他没有大意,他后发先至,仍是阻挡住了这女人的去路。

    “你等一下,我没有恶意的……”瀑布的话还没说完,女人就跑了出去,她干脆的舍弃了这个地道入口,向着另一边的楼跑去。

    瀑布追了过去,天突然暗了下来,机械巨爪砸下来的熟悉的破空声又出现了。

    目标是那个女人!

    她应该躲不开!

    机械巨手已经笼罩了那个女人,虽然她还在跑,但她已然是笼中雀。

    在这一瞬间,瀑布恍惚间看到了易爷爷他们在他的面前被机械巨爪抓走的景象,虽然他和这女人素不相识,但他不想再看到有人再被抓走了!

    在情绪的暴走下,瀑布直接进入了那个空明的状态,这是他被强化后第一次进入到这个状态中。不可一世的机械巨手的速度在他的眼中慢了下来,瀑布的身体迸发出更强的力气。

    机械巨爪砸在地上的巨大冲击波,让被笼罩中的那女人身影一晃,她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机械巨爪就要合拢了。

    瀑布此时从机械巨爪的缝中冲入,拽住那个女人将她甩出来,他自己也在机械巨爪彻底收拢前从缝隙里钻了出来。

    女人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她没回头,迅速站起来,跑进了一栋大楼内,瀑布也跟着冲了进去。

    外面的天空亮了,机械巨爪,圆形飞行器都不见了。

    女人没有继续逃跑,她主动停了下来,“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把我从空母中解救出来,外来者。”

    “我……”危机暂时解除,瀑布也从那个状态中退了出来。饥饿感比原先退出状态后更强烈,还有他的手臂,刚才把这女人甩出去的右手手臂,爆发出了强烈的痛感,让瀑布说不出话来。

    “你别动,我给你按揉一下。”女人想靠近瀑布,但瀑布却往后退了一步。

    女人摊开双手,表示她没有恶意,她也没继续上前,她退到一旁,从口袋里摸出一丝细肉,一片叶子,一边慢条斯理的咀嚼着,一边看着瀑布说道,“虽然我没见过像你这么强的沸血,但你刚才把我推出来那一下所爆发的力量超过了你身体的承受范围,所以你那手臂现在应该很痛。”

    “你是谁?”瀑布又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女人,短短的两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内容,又有着不俗的身手。为了有足够的应对能力,瀑布抓起袋里最后的食物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我是流浪者。”女人对付完她手中的一丁点的食物,她眼神炙热的盯着瀑布手里的肉,她的喉结又动了动,她挪开视线,对视着瀑布说道,“强大的外来者,虽然不知道你是听信了什么样的传言来到滇一聚集地,但现在的滇一如你所见,是一片死城,这里不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伊甸园来过了?”瀑布看着这女人的视线,他放下了手中的食物。

    女人的视线跟随着瀑布的手垂下,听到瀑布的提问,她的眼神中闪过痛苦,愤怒,“是的,两年前伊甸园出现,带给了滇一一些基础技术,比如鱼塘,耕地机器,养殖果园等等,使得我们的生活水平提升了很多。伊甸园还鼓励我们去吸纳其他聚集地的人口,滇一吸纳了许多的人,城中一片繁荣。而这繁荣的背后却是深渊。

    深渊开始于伊甸园给滇一设立一套奖励制度,其中最终极的奖励是去往天使之城,伊甸园所宣传的幸福之城。制度一经推行,人人向往不已,都奋力的去实现伊甸园所设立的目标。而这个最终极目标就是开启沸血状态。”

    女人停了下来,她的眼睛盯着瀑布手中的食物。瀑布读懂了她的意思,他从袋子里掏出一颗树莓扔了过去,一颗指甲大的树莓,女人却是硬生生的吃了小一段时间,“我可以回答你两个问题。”

    “去往天使之城的人都怎么样了?”瀑布急切的问道。

    “不知道。”女人回答的很简短。

    “被空母抓去的人会怎么样?”瀑布更急了。

    “不知道。”女人的回答依旧很短。

    “你!”瀑布怒斥道。

    “你先别急,我说的都是实话。去过天使之城的人,被空母抓去的人,我都没有再见到过,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女人停顿了一下,“不过,我可以给你说一说我的猜测。”

    “你赶紧说。”瀑布从口袋中又掏出一颗浆果扔了过去,女人却把浆果扔回给了瀑布,“刚才的问题没给你回答完,不需要新的交换。”

    “你知道沸血状态的由来吗?”女人问道。

    “沸血状态?你是说我刚才的那种空明状态吗?我不知道,我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进入这个状态,我曾一直以为这是我独有的特异功能。”

    “那你知道之前差点灭世的瘟疫是什么类型的瘟疫吗?”

    “不知道。”现在换到瀑布重复说不知道了。

    女人没有说话了,瀑布很急,虽然这些内容他也很好奇,但这都不是他眼下想要知道的内容,他现在只想确认易爷爷他们的情况。

    女人再度开口说道,“我有一个条件,你帮我从滇一逃出去,作为交换,我把我知道一切全部告诉你。我是原滇一聚集地首领的女儿,叶轻蘅。”

    瀑布对女人的身份不无所动,他直接的说道,“我现在并不想知道这些事情,我想知道的那两个问题你没法回答我,我还是另外找人吧。”

    “等等。”叶轻蘅喊住瀑布,“你的那两个问题这里没有人能回答你,而且你也找不到其他人。只要你一出现在道路上,空母就会出现,以你的身手是可以躲过空母,但大部分的其他人做不到。

    所以滇一目前还活着的人要么转移到了地下,要么死守在某个楼内。但无论是在哪,食物都无法补充。等到食物被耗尽时,要么就是继续饿着等死,要么就是选择被空母抓走,没有第三个选项。

    滇一进入现在目前局面已经有两个月了,连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活在这个城内。我刚才出现是想抢夺你手上的食物,因为我的食物不够了,最多再有两天,我也只能任由空母抓走我。”

    瀑布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我还是要试着找找其他人,你可以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我知道天使之城在哪。”叶轻蘅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你带我回到刚才的地下,我可以展示给你看。”

    “作为我诚意的体现,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沸血状态的由来。”叶轻蘅又补充道。

    瀑布有些犹豫的站在门口。对于叶轻蘅所说的滇一现在这个情况他已经基本相信了,再往前可能确实也找不到其他的人了。

    最让他犹豫的还是他的存粮问题,一出门就会遇上那圆形飞行器,也应该就是叶轻蘅口中所说的空母。不断的躲闪空母的机械巨爪会大量的消耗他的能量。没有足够的食物补充,太过于深入城内,最终的结果就会是有去无回了。

    瀑布的犹豫落在叶轻蘅眼中变成了他对她的催促,天色将暗,到时候想要移动就更难了。

    “那场灭世的瘟疫最早是肺病病毒。在旧世后期,病毒开始与人类共存。但因为病毒损害了我们一部分的肺功能,导致了我们行动力,运动力减弱。但作为交换,我们的大脑功能逐渐变得更强,大脑内的生物电水平激增。用通俗的话说,就是我们对身体的控制力增强了许多。这就是沸血的出现的前提。”

    瀑布接着叶轻蘅的话说道,“所以在我遇到危机时,大脑可以短时间迅速的调集起体内的能量,进入沸血状态,让我爆发出更快的速度与力量。然后因为透支,所以状态解除后会特别的饿,需要能量的补充对吗?”

    “你说的没错。你所说的是进入沸血状态的方式之一,通过生与死的搏杀,在危难之际进入到沸血,但这个方法已经过时了。在伊甸园到来之前,我们就已经掌握了如何开启沸血的训练方法。通过专项的训练,基本上绝大部分的人都能进入到沸血之中。”

    瀑布回过头来看着叶轻蘅,“你之前说伊甸园给你们的目标是开启沸血状态,就可以去到天使之城。”

    叶轻蘅没有直接的回答瀑布的问题,她继续说道,“虽然说不同的人进入到沸血状态后对个人实力的增幅有差异,但总体而言都会超出普通人不少。我们这片聚集地附近没有值得我们去攻打的目标,也没有我们需要防备的对象,所以我们自然也不会要全员都掌握沸血。

    全员能力提升最直接带来的就是管理难度、管理成本的增加,所以我们只给我们最信得过的人教授了沸血状态的开启。

    而伊甸园在早期是并不知晓沸血,是某一次被他发现了我们的沸血状态,这才有了后面的这些种种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