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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从渥夫沃身侧呼啸而过,红色脚踏车在空气里卷起的波动夹杂的浓郁香气让他顿了顿。/WWw。QΒ5。coM//
熟悉的香味能令人通体舒畅,烦躁所引起偏低的血糖浓度也因为逼人的甜腻而获得舒缓,他大口深呼吸着,仅仅只是嗅着味道就仿佛口中含着鲜奶油般足以让他满足得叹息。
或许他应该搬到这个地区来住,空气里弥漫的甜美味道实在是能助他陶冶性情。
他一个旋身,转进右侧小巷,面前独步行走的白色身影让他挑起眉。
他两个大跨步就赶上了她,大手一伸,无声无息地拍上她的右肩。
“啊!”肩上突来的一击让万垂青一头,跟着失控脱口的低喊了声,从眼角余光对上他的横眉竖眼及凌乱茂盛的落腮胡,站在他庞大的身躯所笼罩出的阴影之下的她双腿一软,踉跄得站不住脚。
“鬼叫个屁!”他先是蹙眉,眼明手快的伸出大手一捞,捞起险险跌倒的她。“你给我站稳!”对于她像根倒栽的葱,连站都站不住脚,他打从心底厌弃得很。
是他!她早该想到是他。他咆哮的声音如同定心丸,让她安定了心神也安定了双脚。
万垂青拍掉揽着她左手臂的大手,将自己和他拉开距离,虽然余悸犹存,但她刻意地让自己的声调恢复平静,“你不要像只ㄇㄛ壁鬼,我就不会鬼叫。”语气虽然冷静,但火葯味十足。
“ㄇㄛ壁鬼?”他眯起眼。
“喔,你不懂台语啊…”她笑咪咪地拉长语调,有种骂人不带脏话的骄傲感,呵,原来骂些人家听不懂的话是这么有趣啊!
“什么意思?”
“不懂就算了。”她才不告诉他咧!“我要回店里了,再见。”
渥夫沃拉住她的手臂。
“干么?”她回头,想起他的来意,“对了,你不用跟来了,我们店里的蛋糕全…”
“你变瘦了?为什么?”他捏着她的手臂,证实着手感的改变。
“什、什么?”他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让她”愣。
“你瘦了,比半年前更瘦。”
“要、要你管。”她甩开他的手掌,也甩开他温热手掌覆在她手臂上所带来的怪异感觉。“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管我有没有比半年前…半年前?!你觉得我比半年前瘦?!”
“兴奋什么?你不会跟所有的白痴女人一样,认为把自己饿成像具木乃伊就是美吧?我告诉你,人和木乃伊不同之处就是在这副肉身。没有肉就是一具尸体,尸体只有丑,不会有美的。”
耙情好,他也会骂人不带脏字,他正在拐弯骂她像具尸体!
“错!人和木乃伊的差别可多了,人会说话,人有血有肉还有五脏六腑跟脑袋。”
“哼,你又知道木乃伊不会说话、不懂思想了?在埃及,所有人民都相信除了肉身之外,『拔』和『卡』就是生命力、就是精神力,他们懂得说话、懂得思考。有血、有五脏六腑?不吃东西有这些器官有个屁用?你身上瘦得只剩下皮,没有肉,已经和丑死了的木乃伊无异。”
现在是怎样?他们怎么会扯到木乃伊,扯到一支远在天边她根本不认识的民族去?她根本不想知道“卡”和“拔”在埃及人民心里有什么多神圣崇高的地位,她对埃及的认识只有金字塔、人面狮身和木乃伊,虽然懂得不多,但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比干枯萎缩的尸体好看成千上万倍。
“你半年前认识我?”他们不应该扯远话题,她想知道的答案是这个。
“废话。难怪我觉得你愈长愈丑,没三两肉的身体当然丑。”头两个字清晰可闻,后面的话他叽哩咕噜地在嘴里念着给自己听。
“在哪儿认识我?”
“哈!你还说你会思考?记忆力这么差,脑子里能思考个屁!”
她瞪着他好一会儿,然后慢动作的转身。
“喂!”渥夫沃将她扳过身面向自己,“菲律宾,记得吗?”
“我以为不记得的人是你。”
“我?!炳!”
“那你在那间店里看到我时为什么装作没看见?”
“哪间店?”
“粉河谛带。”她道,“我们明明对视了,但你装作没看见。”
粉河谛带?那是什么?渥夫沃眯起眼,压根子不晓得她讲的是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对上她询问的双眼,心虚地吞着口水,“我记得你…”嗯…的味道。
近距离的对视,她看见了他眼底的金光匆匆乍现,她的心猛然一紧,一股热气冒出了头。
她在干么?和他打情骂俏?他到底记不记得她不是都无所谓吗?干么现在知道他记得她就、就…
“你的脸干么这么红?”
脸红?!万垂青双手急急遮住双颊,“我要回店里了。”
他尾随着她,她的三步是他的一步,她走得极快,他一派悠闲却仍能紧跟着她。
“你跟着我做什么?”她停住脚。
“买蛋糕。”
“今天没有蛋糕。”
“为什么?!”
虽然早就习惯了他如雷的嗓音,但是他突来的咆哮仍然让她的心猛跳了一下,“你、你这么凶做什么?”
“为什么没有蛋糕?!我每逃诩会来买蛋糕你不晓得吗?”
“你今天迟了…我以为你不会来,所以就让兰饔诩带出去了。”
“兰黛是个什么鬼?他凭什么抢我的蛋糕?”
“兰黛是奶油盒子的另一个老板。”她解释,“她没有抢『你的』蛋糕,她拿的是店里的蛋糕。”
“那是我的,我的!”
他的坚持让万垂青失笑,“奶油盒子的蛋糕没出售前只属于老板,除非你花钱买下蛋糕,不然蛋糕不会是你的。”
她忍耐不住的笑显然刺激了他,一席很有道理的话听在他的耳里如同煽风点火,只是将他的怒火推向了高峰,完全无安抚作用。从他鼻息哼出的怒气及瞪着她如炬的双眼让她的心缩了缩。
“我说的是实话啊!”她小声地、喃喃地、几近气音地维持着自己是对的立场。
在他的怒视下,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不安转移到包覆在鞋子里的脚指头,一张一缩地扭动着。
天啊!这就叫做“站”立难安吧?他的怒火像是影响了地热,烫得她站不住脚啊!
“好!我就买下你的蛋糕。”
她垮下脸,迟迟不敢做声。
“哼,你最好突然成了个哑巴。”
“不是说了吗?我今天没有蛋糕可以卖给你啊!”呐呐地,万垂青小心翼翼地开口。
“放心,我不要你店里的蛋糕。”
她抬起一直回避他的眼。
“我不要你们店里menu上的蛋糕,我要新的、没人吃过、除了你自己以外,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尝过的蛋糕。”他道,“我要买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的蛋糕。蛋糕的『所有权』属于我,和奶油盒子无关,更和你那个什么第二号老板无关。”
第二号老板?是指兰黛吗?
“卖不卖?”
“啊?”她愣了愣,发现他眼睛里那道耀眼的金色光芒又出现了。
“回答。”渥夫沃忍住待发作的不耐,简单地吐出两个催促的单音。
“好、好。”连声地答应,她完全受制于他的恶势力。
他伸出手,一个使力,她身上的白色围裙就应声撕裂,他再一个巧劲,白布又一分为二。
“你、你干么?”
“签约。白布黑字、一式两份,谁也不准赖。”他将布塞到她的手中,然后掏出胸口的笔递进她另一只手里。“写。”——
棒着一扇单薄的推门,妄想能挡去门后那叫嚣对垒的谩骂声音?那真的是太天真了,
如果全兰黛嘴里的渥夫沃是匹狼,那她相信全兰黛足以和一头刚长出利爪的小母狮媲美。
只是一匹历经风霜的狼和初生之犊的小母狮,两者孰高孰低?答案不言而喻。
万垂青坐在料理台前,耳朵听着门后传来的对骂声,双眼盯着台上一块小小的圆形绿色蛋糕。
它叫“绿帽子”,因为它的形状而得名,在她眼里它只是一块由面粉、奶油、鸡蛋…等等食材经由不同的加工变化之后,所呈现出模样不同的蛋糕,实质上和其它蛋糕并无不同,她实在想不透,这样一块小小的蛋糕为什么能引起两个人大动干戈,每见到一次对方就得对峙一次?
想不透啊。
“砰!”推门以惊人之势被人大力弹开,要不是她的位置拿捏得精确,否则在这窄狭的厨房,难保她不会被这扇门给打到。
“结束了?”她开口。
“这个见鬼、该死的臭丫头!”渥夫沃咆哮着。
“你这个连鬼都怕、臭死了的野蛮狼,”全兰黛的声音同一时间从门后尖叫传来。
万垂青微弯起嘴角,很多时候她们俩的好默契常常会让她惊讶,大概是同类才能连骂人的话都大同小异吧?
“你笑什么?”他瞪着她的怒容让她匆匆收起微笑。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万垂青转移话题,不忘委婉地解释着,“奶油盒子刚和一间公司签了长期的合作合约,这份合约的供应量很频繁,所以我们之间的…『技术转移』可能不能拖太久,我怕会影响渥先生您的权益。”
“这些我通通晓得,刚刚那个臭丫头已经得意扬扬的向我炫耀了一遍又一遍。”他啐着,“她简直是单纯得可笑!”
她看着他满脸的鄙视,他的矛头正朝着自己射来却还没警觉。
“你呢?你也是老板,你也同意签这份合约?”
“啊?”她仔细地消化了他的问题,然后才缓缓点头。
“你是个呆到快毙掉的笨蛋!”
“什么?”
“闭上你的嘴!”她张开的嘴惹得他打从心底感到厌恶,不愿再和她多说一句话,恶狠狠地下着命令,“我们开始!”
她抿抿嘴,指了指料理台上折迭方正的白色围裙,“穿上它,我们就可以开始。”
“我非得穿上这种娘娘腔的衣服才脑篇始?”
“如果你不怕面粉、蛋、鲜奶油或是任何其它材料溅脏你昂贵的西装,我没有意见。”
渥夫沃扯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半挑衅地看着她。
她看着西装外套下罩着的洁白挺直的白衬衫,然后点点头,“很好,我很乐意帮你的忙,把奶油涂在你的白衬衫上。”
她的话惹来他的咒骂,他用力地从料理台拉来白围裙,折迭方正的围裙在他的粗鲁动作下转移到她的手上时,已经被握成一团凌乱,他极不甘愿地命令,“帮我穿上!”
“遵命。”她回以微笑,慢条斯理地先将围裙摊平,然后找出圈住颈项的带子,示意他蹲低身躯,自己也抬高脚跟将带子圈上他的颈子,然后再拍着他的身体,从胸膛一路往下挪移,让围裙和他的身体平贴,最后双手各拿条带子越过他的腰,从正面反手在他的背后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在她靠近他的身体,专注地在他的身后绑着带子时,被她两手圈住箝制在一小方地的渥夫沃,不自主地屏住呼吸,他盯着她头上的发旋,身体的每一根寒毛竖立地体会着她的呼息,一呼一吸构成一道柔和的暖风,轻轻吹拂着他。
“你怎么会和那个臭丫头扯在一块儿?”他困难地吞着口水。
“嗯?”她不懂他问话的意思。
“天差地远的性子,不搭轧。”
“没有人的个性是一样的。”万垂青缩回手,简单地道:“我们从小一起在育幼院长大,年纪相近,所以很自然地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育幼院?”
“你别看兰黛嘴巴不饶人的凶样,她其实是个很美…”
“你是孤儿?没有父母亲的那种孤儿?”他打断她的话。
她仔细想了想他的话,然后含糊地回答,“大概吧!”
他纠起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么大概?”
“是人就应该有父母亲,只是我在还是婴儿时就被抛弃了,我从来没有看过他们,所以我、大概。算是你说的那种没有父母亲的孤儿吧!”
他瞪着她,她嘴角的微笑很自然,完全没有无奈或是逞强,她的笑看在他眼里如同鬼怪般让他震惊。
“干么这样子看着我?”
“你不像是孤儿。”
她挑起眉,被他挑起了兴趣,“孤儿该有特殊模样吗?那该是什么模样?”
应该是什么模样?
他的思绪被狠狠往后拉扯,时光在他脑中急遽翻涌,他的脸上仿佛又感觉到滚滚的红沙飞石吹刮引来的刺痛。
尼罗河流域被称做“黑土”,它代表的是肥沃、丰盛与富足,而尼罗河外围的沙漠被称做“红土”,它代表的是贫瘠、穷苦与掠夺。
在“红土”潜蛰伏居的是浪人、是罪犯、是为了生存而无所不用其极的狂人…
无所依靠的孤儿该是肮脏、野蛮、抢红了眼、杀红了手,在漫天飞沙中掠夺、在滚滚红烟中抢食…
“渥先生?”
她的柔软声调将他从遥远的时光拉回,将他从凶悍野蛮、沾满血腥的狂人前世拉回。
他困惑的看着她,她是孤儿的事实和他脑子里的孤儿强烈冲突。
她是这么的干净、这么的平静、这么的怡然自得…
不一样,同样是孤儿,他和她却是这么的不一样…——
有些人,即便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却会牵挂在心底永远都不会忘记;这类人有可能是敌人或是挚友。
再遇见地司忒?渥夫沃想都没有想过,随着时间的消逝,他更是认定广大世界要遇见存心要痹篇的人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想到小小的台湾,不只有地司忒,连那家伙也同踩在这块土地上?
他仿佛已经看见那家伙自以为高贵优雅的微笑了。
“哼,”他啐着,对脑海里浮现的男人嗤之以鼻。
他长腿疾如风,妄为的行走着,而另一个细密的快速步伐则紧跟着他。
要不是渐趋急促的呼吸声引来他的注意力,他几乎要忘记他手心里握着纤细手腕的主人了。
“你见鬼的是不会出个声要我慢一点是不是?”渥夫沃猛然止住跨步,恼火地就朝身后的女人咆哮。
万垂青调着呼吸,没头没脑的被他抓着就走就算了,现在又无端端的被骂了一顿?欺侮人也该有个限度吧!
“被你抓着,又要配合你走得飞快,还得注意着会不会被路人撞到,然后还得忙着大口喘气呼吸,我的眼、鼻、口、手、脚全都因为你而在为我的生命安危忙碌着,你认为我还会有空开口要你走慢一点吗?请…”
“你的脸色为何像个死人一样惨白?”
“拜你之赐!”她抽着发疼的手腕,在他的巨掌下奋力挣扎着。
近十年,她的最大活动量只表现在做蛋糕上,其它时间她都是安安静静、脚踏实地、慢条斯理地度过,现在她被他拉着飞奔至少五百公尺,这样急遽的活动量超过她的平均值几百倍,她觉得问在衣服下的细汗开始狂飙,她扩张的毛孔开始发冷,她的喉咙开始干渴,甚至她的嘴巴因为炙热足以喷火了!!
“如果你再不放开我,我跟你保证我的脸色不只会像死人一样惨白,我还会像个死人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她全身严重缺氧,和他抗衡的使力挣扎让她眼冒金星,假如她不找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她真的会昏倒!
他完全相信她这番话的真实性。
他弯下腰,打横将她拦腰抱起,突然的悬空引来她的惊叫。
“闭嘴!”他不耐地出声,“就一个死人而言,你还有力气尖叫,实在很了不起。”
“如果你不让我受到惊吓,我也不晓得我还有力气能够尖叫。”她在心底呻吟,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抱着实在很丢脸,但坦白讲,能不用站着真的让她觉得舒服多了。
“闭上嘴休息,这么多废话。”他哼着,一双眼在街上浏览了一遍,然后朝着锁定的目标抱着她往前走。
“你要去哪里?”
“前面。”他努努下巴。
万垂青循着他的指示,还没摸清楚他指的地方,他们就站定在一间装潢华丽的法式建筑物前。
“这里?!”如果她的眼睛能爆凸,那现在就是她展现这项特异功能的绝佳时刻。
这是餐厅,一间看起来很昂贵、很高级的法式餐厅。
扁是从玻璃窗折射而出的彩虹光,她就能断定里头铁定脑拼见那种像巨型结婚蛋糕般一层层、一根根水晶制成的华丽吊灯,通常这种吊灯都和传统的法国餐厅划上等号。
现在几点?才早上十一点,他们有必要进这种餐厅受制在硬邦邦的用餐礼仪上,把自己折腾个半死吗?
他没回答,抱着她迳自往门里走进。
“嗯…渥先生,我们…”她的话因为迎面前来的接待而噤口。
穿著燕尾服,站得笔挺的侍者面无表情地先是一鞠躬,接着毫不掩饰目光地对着他们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生疏有礼的对着他道:“先生,很抱歉,本餐厅得着正式衣服才能进来用餐。”
“我们哪里不正式?”渥夫沃的一道粗眉因为他的话而竖起。
“男士着西装、领带、皮鞋。”标准的官方说辞,“女士着洋装、高跟鞋。”
他…西装、领带、皮鞋,合格。
她T恤、牛仔裤、布鞋,而且还被他打横抱着…
万垂青因为侍者不带表情的脸孔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而羞红了脸,侍者摆明了“不合格”三个字是盖在她的身上。
“渥先生,我们换个地方好吗?”她别扭地悄悄在他耳畔提议。
“我们要在这里用餐。”他很坚决,抬抬下巴,朝着侍者道:“你们能通融的,是吗?”
“我们…”一迭钞票让他的答案改口,“是的,先生,请进。”
“渥先生!”她不敢相信他身上带着这么多钱,然后连眼都不眨地就平白送给人家。
在菲律宾的时候他不是个需要人家施舍的流浪汉吗?!
“我们进去吧!”
他还是要进去?
她深呼吸,“请你放我下来。”这么相近的距离实在不方便谈话,他吐出的热气让她心神不定。
“你感觉舒服了?”
“是的。”她踢着腿,餐厅内的冷气让她有力气挣扎了。
离开他的怀抱,她刻意向后退了一步之后才开口,“我不想在这里用餐。”
“我想。”
“我不想。”
他审视着她,看出她的畏缩,“你在怕?你从来没有机会踏入这么正式的场合是吧?那我们更要在这里用餐。”
“你非要坚持就是了?”万垂青的气焰消散,向前靠近他,一双手不自觉地贴放在他的胸膛上,软化地和他商量,“好,下一次我一定陪你,但不要是今天,至少不是我穿著一身牛仔裤的时候。”
他摇头,“请进。”
“渥先生。”她咬着牙,“你非要这样撒钱就是了?”
“买你的勇气,很值得。”
她瞪着他,搞不懂他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俯身,和她眼对眼、鼻对鼻,一向粗暴的大嗓门难得的温柔且深沉,“这个世界,你站着的地方就是焦点。”
怦怦怦怦,像是被施了http://
魔法,她的心狠狠地跳了四下。
“我的耐心到此为止,你如果再他妈的站在这里扭扭捏捏,我会像捉小鸡一样把你捉进去。”他又回到原来的那个粗暴野蛮人了。
她被他推向前,因为他们的拖拉,所以整间餐厅客人的目光全都投在在她身上。
万垂青心一缩,所有人正式的装扮让她的自卑全数出笼,很好,他说的真对,她穿成这样,站在这个“世界”,她就是个焦点。
她晓得他打着什么主意了,他要她丢脸,撒大笔的钱买她的丢脸确实是很值得。她会如他的愿,
她挺直背脊,抬高下巴,双眼对上了餐厅正中央悬挂的七彩夺目的大型水晶灯,向前踏出了第一步。
渥夫沃跟在她的身后,待她入座之后也跟着坐下。
“他妈的来瓶最高级的红酒,再来份该死的蜗牛,还有那个见鬼的鹅肝酱跟、跟要命的松露!”响亮、粗鄙的话从万垂青口中宣泄而出。
拿着菜单的侍者瞪大眼,全餐厅的客人也瞪大了眼。
“哈哈哈哈…”渥夫沃忍不住大笑出声,他笑着挥开侍者,一边交代,“就照她说的,一瓶他妈的高级红酒、该死的蜗牛、见鬼的鹅肝酱跟要命的松露,其它的让主厨安排吧!”
他的反应让她困惑,她故意丢尽他的脸,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生气?
“你不生气吗?”
“生气?为什么?”
“我让你这么丢脸。”她这身打扮和她刚刚粗鲁的点餐方式,她相信大家一定交头接耳地评论起他们来了。
“这个世界只有我渥夫沃自己会让自己丢脸,其它人还没有这等本事。”他哼着,“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要相信自己站的地方就是焦点。”
怦怦怦怦…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剧跳起来。
他不是要让她丢脸,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弄不懂。
但有一种新奇、前所未有的感觉笼罩住她。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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