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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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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堂的颜色

    天堂的颜色是什么样的?天堂的颜色一无所有,一片空白。

    ——题记

    “真的不能再少了先生,八十块已经是最低了,要不您去问问其他地方?”

    “行行好吧小姐,我身上真的就剩五十块了,真的就没有了,不信你摸摸我口袋。”

    “那我真是没办法了先生,您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小姐,您一定也认得我,我是这里的老顾客了,像干你们这行,能多收就多收,少收点也是没关系的,我这会真的是手头紧,要不我也不会跟您说那么多了,您看……”

    “先生,您真会开玩笑,手头紧还往这地方赶,这里可不是收容所。”

    “哎,我说你这女孩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真是这里的老顾客,要不你叫你们老板娘来说说。”

    “老板娘今天不在呢。”

    “要不这样吧,我下次来再多给你三十,我不会赖帐的,您相信我。”

    “每个来我们这里的人都这么说,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来呢。上次就有个跟您一样的,说只有五十块,叫我们姐妹买他的帐,还说下次来了再补上三十块,结果那男人刚从我们这里出去就让车给撞死了,我们还能到地狱里找他要钱去?”

    听那个女孩这么说,男人不说话了,低丧着头走开了。男人叫阿杰,今年刚二十五,初中文化,到城里混了几年,可如今还是个流氓。他想过要改变生活,可生活却不容他想象的那么乐观,除了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他觉得做不了任何事情了。他时常羡慕那些有钱人,又时而会嫉妒他们,因为他们不用为生存发愁,不用为没有女人发愁。哪里用得着像他这样,为了生理上的需要,常常要跑来这种地方。

    阿杰叹了口气,大半夜的他能去哪里找钱,可那事又让他很急。于是,阿杰又硬着头皮回到了那里。

    “先生,您可是找着钱回来了?”

    “没有。”

    “我猜您也是找不着了,这大半夜的想弄钱也不容易。”

    “小姐,我下次来了多给你五十行不,明儿就行。”阿杰无奈地说道。

    “看来您是真的没有了,那您进来吧!”

    女孩终于让阿杰进了门,把他带到了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阿杰进了房间便躺在了那张狭窄的床上。阿杰望着天花板的吊灯,想着以前老师跟他说过地狱的模样,他知道那里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房间很黑,他虽然看得见女孩的轮廓,伸手触摸到女孩的肌肤,可他却看不清女孩长的什么模样。也许很美,也许很丑。也许这些他都不需要在乎,因为他自己也清楚来这里的目的。

    “想什么呢先生?”女孩躺在他身边温柔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太暗了。”

    “那要不要我去开灯呢?要是您不反对的话。”

    “不用了,就这样吧。”

    “听您的。那我们快点吧先生。”

    阿杰心里清楚此时需要做什么,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来这里。是女人吗?又或是觉得空虚,也许只是缺少爱情?他真的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时候只觉得生活就应该这样。其实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阿杰自己也不知道。

    阿杰不再想了,因为老师曾说过,只有天堂才不会有烦恼,才不会有痛苦,可那也只有等人死了以后,活着的人不会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的。

    凌晨三点钟,阿杰拖着困倦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小窝,他觉得他应该感谢刚才那个女孩,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是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想要征服一个女人对一个下贱的男人来说是多么地不容易,可是现在他做到了,虽然只是拥有了她的身体,可他却觉得这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阿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那个女孩的模样,他觉得她是美丽的,因为他觉得女人都是美丽的。

    天很快就亮了,阿杰去了赌场,借了高利贷。他今天的运气很好,可能跟他的心情有关,半天时间他就赢了好几千块,阿杰从赌场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阿杰数着手里的钞票,足足有五千块,于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去找昨晚的那个女孩,把钱给她。告诉她自己没有骗她。

    阿杰到店里的时候那女孩碰巧不在,听老板娘说是生病请假了。阿杰感到很失望,同时也为女孩感到担心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为别人感到担心,自从他来到城里以后,每天除了为自己的生存考虑外,他从来不需要去在乎任何人。可这次,他却第一次感受到了为别人着急的感觉。他问老板娘要了女孩的地址,便打算去女孩的家看她。

    女孩叫芳菊,高中毕业之后便出来打工,她自己也不会想到会沦落到当妓女的地步,可生活就是这么残酷,现实的无奈终于迫使她的思想让步,她做了下贱的妓女。没有人会想到妓女是个高尚的职业,至少大半中国人这么认为。女人一旦沦落为娼妓,便会要遭人唾弃。可阿杰并不这么认为,或许因为他自己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充其量也只不过是娱乐城里的一只看家狗,而妓女也正是他们这样的人所需要的,有求有需,这样的交易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何来的廉耻的说法?

    阿杰去芳菊家的路上想这些有的没有的,或许只是头脑一时发热,平时这些没用的东西他是想都不用想。没多久,阿杰便来到了芳菊租的房子。

    阿杰敲了门,可是里面没有动静。阿杰再敲,还是没见有人来开门。阿杰在门口磨蹭了半天刚想走的时候,听见了房子里面有玻璃摔破的声音。阿杰发现不对劲,便一脚把门踹开。芳菊正躺在地上,满地的血迹,鲜血正从她的下身流出来。阿杰二话不说就把芳菊送到了医院,检验结果出来了,是由于药剂打胎的副作用,造成了子宫的大出血,也幸好阿杰把芳菊及时地送到医院,要不然会有会生命危险。

    阿杰把从赌场赢来的五千块都用来给芳菊住院了,阿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用自己的钱给她治病,而自己每天却还要跟生存作斗争,这是慈善家的行为,可阿杰又是为了什么。或许他爱上了这个女孩。他曾经想象过这女孩的模样,如今他可以认真地看着这个女孩,跟他想象一样,芳菊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女孩。

    芳菊住院的这些天,阿杰一直都在照顾着她,他从未对一个人这样细心过,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流氓会照顾人,更没有人会想到一个流氓会对别人动感情。可阿杰就这么做了,芳菊每天都感受到了阿杰对她的关心,她这一生跟过多少男人自己都数不过来,可这一次,阿杰真真切切地打动了她,她感觉这辈子第一次喜欢上了男人,原来除了生理上的需要,男人还懂得为女人付出。芳菊爱上了阿杰,并不只是因为阿杰为她付了住院的钱,更重要的是阿杰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信任和安全。

    半个月后,芳菊出院了。她成为了阿杰的女朋友,阿杰真正地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他恍若找到了幸福的感觉。出院之后芳菊继续做她的妓女,阿杰继续做他的流氓。

    流氓就是流氓,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没有追求。别人都这么认为,阿杰自己也这么认为。除非他自己不是流氓。

    阿杰嗜赌成性,可手气并不是每次都那么好。没过多久,阿杰便在赌场欠下了好几万块,最后连自己的房租都付不起,就搬来跟芳菊一起住。三十平米的房间,两个人住就显得更拥挤了。不过芳菊也希望阿杰搬来跟她一块住,因为她觉得家里有个男人才算是家,她说喜欢这个家,因为只有回到了家,才感觉自己像个人。她还拉阿杰去拍了婚纱照,问阿杰是不是喜欢她,会不会嫌她脏?阿杰说喜欢,不会嫌弃。她说再干两年赚足钱就不干了,离开这个肮脏的城市,只要和阿杰在一起去哪里都行,过正常人的生活。

    有一次,阿杰打架受了伤,而且还很严重。也许打架对于阿杰来说,就像每天洗脸刷牙一样,是一种习惯。可那次,阿杰是为了芳菊才出手的。在医院里,芳菊哭了,她说阿杰傻。阿杰说只要他在,他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芳菊,为了芳菊他可以做任何事。芳菊感动得又哭了。其实呢,阿杰打架是因为捍卫流氓的“尊严”。没有哪个男人看见其他男人动自己的女人会装作若无其事。也许女人都是喜欢上当的傻瓜,也许男人都喜欢说谎。

    阿杰跟芳菊生活了很久。他们两个都很少透露自己的身世,阿杰只知道芳菊出生在一个偏远小镇,她是从她禽兽继父那里偷偷溜出来的。

    也许是芳菊太纵容阿杰,只要阿杰提出要求,她能做到的就一定会答应。钱,身体。也许是因为时间,又或者是阿杰已经对芳菊的身体失去了兴趣,只有钱,阿杰已经感觉到自己离不开芳菊,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随之冷淡了下来。不再有甜言蜜语,不再一起吃饭,不再一起逛街,不再……接踵而来的是无缘无故的漫骂殴打,要不到钱,阿杰甚至曾经把芳菊打得半死,还经常把她赶走带女人回家过夜。

    一次芳菊说她怀孕了,她说是阿杰的,还说不想再干了,要生出来。可阿杰却笑着说:“孩子可能会又一百个爹。不干了?我输了那么多的钱指望谁翻本?”

    芳菊哭了,她从没感到这样的委屈和痛苦,她甚至绝望。为什么生活不是她想的那样,当初她跟阿杰在一起为的就是今后生活有个依靠,可没想到阿杰却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曾经憧憬着天堂的模样,想象过未来生活的美好,可如今的现实却又让她不得不接受。生活是自己走出来的,不管怎么样都还得去面对,这个道理芳菊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终于她还是把孩子打掉了,医生说由于多次堕胎,可能会终生不育,芳菊哭得很伤心,她说要离开阿杰,但每次都是经不住阿杰的甜言蜜语与威胁,她终究是离不开阿杰,期盼他回心转意,想着奇迹会发生。

    没过多久,阿杰被送进了监狱。故意伤害、流氓,一些小罪落到一块判了四年。阿杰后悔,但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四年,关在一个笼子里四年,阿杰品尝到了地狱的滋味。他曾经也憧憬过天堂,但天堂的颜色远不是他能看到的。这四年,芳菊还是经常到监狱里探望阿杰,阿杰自己也做了深刻的检讨,他还对芳菊说爱她,要永远在一起,以后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现在看来,也许阿杰当时说的话也都是真的,只不过是保质期短了。在监狱里,人关在里面就像关牲口一样,偶尔放出来享受日光和清风,目的就是不让他们发霉长毛。由于阿杰在监狱里的良好表现,他被提前半年放了出来。

    阿杰出来依旧和芳菊住在一起,芳菊依旧做她的妓女努力赚钱。阿杰东凑西借再加上这几年芳菊的卖身钱买了一辆货车,跑短途。阿杰起初也拼命地跑,为了赚钱他足足瘦掉了二十斤。芳菊也不再喜欢购物,甚至吃饭的时候也就吃那么一点点,还说是为了减肥,其实是为了能让阿杰多吃一些。那段时间是阿杰过得最辛苦的日子,但却是他过的最充实和快乐的日子。

    没多久,阿杰把以前的债全部都还清了,手里还剩些资本便又开始四处投机。只要能赚钱的,阿杰什么都干。谁让他是个流氓呢?若不是整天去惹是生非那岂叫流氓?年过三十的阿杰终于过上了一段花天酒地的日子,也许这是他第一次最接近天堂的时候。

    阿杰搬出了芳菊住的地方,一个人在外面花天酒地。芳菊时常去找他,只字没有提过钱,但阿杰却是尽量地疏远她,也许是日子好过了心里琢磨着想把芳菊一脚踢开,甚至还出手打了芳菊,说她烦。芳菊无奈,只能落下伤心的泪水,却只能在心里骂着阿杰的良心被狗吃了。

    后来,阿杰又喜欢上了一个姑娘,是因为她家有一家很大的公司,这意味阿杰攀上了发财的福星。但不多久,姑娘便由于不明原因跟他分手了。几经询问,原来是芳菊把阿杰之前的一切都告诉了那姑娘,阿杰一怒之下便又把芳菊痛打了一顿。

    阿杰依旧人模狗样的活着,以前人叫“老板”,现在人叫“经理”。阿杰混入了上流社会,芳菊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找他,他也把芳菊遗忘在了某个角落了。男人一有钱就变坏,这话用在阿杰的身上当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这天店里的老板娘打电话给阿杰,说是好一段时间没见着芳菊上班了。阿杰便去了芳菊的住处,房门的锁依旧没有换,阿杰开了门进去。屋里很乱,而且满是酒气,烟味香水味的混合味道。芳菊躺在那里看着电视,身形显得很憔悴。阿杰顿时也起了可怜之心,毕竟芳菊用她自己的青春都搭给了阿杰,这些年的妓女生活摧残了她的身体及灵魂,而阿杰又在她的心里深深的刺了一刀,这无非是一个女人的地狱,的确生不如死。芳菊所憧憬的天堂的颜色如今变成了无色,一片空白。

    阿杰对芳菊说了些虚伪的话,给了她几千块钱的生活费便又匆匆离开了。在阿杰看来,女人都是用钱换来的商品,钱还了,也就没有交易可言了。芳菊对阿杰的感情却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然而在他们两人之间,钱却成了一把双刃剑,互相刺入了对方的心脏。

    一次在酒席间,芳菊找到了阿杰。她满头乱发,黑眼圈带着很深的鱼尾纹,上来就把整个桌子掀了,当时在场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阿杰只能把她带了出去。在街道上,阿杰对芳菊说:“你别再闹了行不,你要多少钱我都会补偿你”。说完便从钱包里拿出一大票钱塞到了芳菊的手里,转身走了。

    “有钱了你就了不起了是不,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芳菊用钱砸在了阿杰的后脑勺上。

    阿杰没有理会,就那样走了。阿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还是对了,他一直都在努力地让自己变得有钱,他曾经是那样的羡慕有钱人,不用为生存发愁,不用为女人发愁,现在他是有钱了,可他失去了什么。是人性?是道德?是爱情?或许他根本就没拥有过爱情。

    后来,阿杰被朋友出卖了,被骗走了大半的财产。有一天,阿杰正陪客人吃饭,芳菊拿着一把匕首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说要杀了他。芳菊拿着刀晃荡地向阿杰挥去,却被阿杰一巴掌打倒在了地上,那一掌打得很重。芳菊无法伤害到阿杰便当场割了腕,还挥舞着尖刀阻止任何人靠近,鲜血淌了一地。

    那一刻,阿杰才意识到竟然还有人肯为他伤害自己的生命。阿杰冲了上去,手臂上被划出了几道刀伤总算是抢过了匕首。阿杰跟他的几个朋友强行地把芳菊送到了医院,可芳菊却不肯配合治疗,医生无奈只得强行注射了镇定剂。

    接下来,阿杰放弃了工作,每天都陪着芳菊,生怕她还会做出什么傻事。阿杰觉得他不能再欺骗芳菊了,他觉得他要接受芳菊,跟芳菊结婚。他说等芳菊伤痊愈就带她远走高飞,带她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芳菊笑了,开心地笑了,笑得让阿杰有些不知所措。

    芳菊的伤痊愈了,看起来心情也不错,那天有笔很大很赚钱的买卖阿杰可以做,但阿杰没有去。芳菊最后还是把阿杰劝去了,还跟他说不要担心她,她那时只是一时冲动,叫他放放心去。

    芳菊出院那天,阿杰去接她,可护士说她已经走了,一个人的。

    阿杰觉得芳菊应该回家了,他了解她。

    阿杰回到了家,屋子里还那么脏乱。房东说好久没交租了,问阿杰还要不要住下去,阿杰四处找芳菊,但她就像消失了一样蒸发掉了。“也许她是去散心,她一定会回来的,我了解她”。阿杰对自己说。阿杰又找到了护士,问她走的时候留下什么没有,护士摇头。“我想她会回来的,我了解她……”

    阿杰又回到了繁忙的工作当中,但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她。很久了,阿杰应该回“家”去看看。回到“家”时,阿杰发现家变得很整齐,收拾得一尘不染,阿杰兴奋不已。“她回来过!我在家等她,我知道她会回来的,我了解她。”

    但芳菊她再未出现过。

    阿杰失望了,也曾想过去找,但人海茫茫何处寻觅?

    阿杰又发达了,但越富有,他就会觉得越空虚。阿杰这时才发现,其实他一无所有,其实他很孤独。而他越来越不能承受这份孤独。他努力不想她,但越是这样,芳菊的影子越是缠绕着他。有越多的时间,他就越觉得孤单,就像一具丧失灵魂的躯壳,机械地生活,拼命工作,不停地赚钱、赚钱,他不让自己闲下来,用酒精香烟麻痹自己。

    芳菊始终没有回来,阿杰也许并不了解她。她就这么走了,什么也没留下就走了,哪怕一张字条也没留下。“她去了那里?哪个城市能收留她那样的女人?没有依靠,她过得好吗?是不是还在被人欺骗?”阿杰心想。

    阿杰觉得需要她,他去找芳菊,在她出生的那个镇子。那是个不太大的小镇。阿杰找到了她的家,但只见到她那个禽兽继父。阿杰没打他,因为他已经是一个很糟糕的老头了。也许要不了多久他自己也会那样。

    阿杰甚至找到诈骗自己的人,但也没能找到她。阿杰用手段买下原来的那个“家”,在那里,他挂上了那张婚纱照,桌上摆上一盆花,还有一张很醒目的字条。他几乎每天去一次,为那盆花浇水,每次满怀希望开门他的手都会颤抖,门开了,屋里一切还是原来的一切,但他都要搜寻一翻,想找到一丝让自己兴奋的痕迹。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阿杰想说:如果上天给我一次从新来过的机会,我会……但他永远没机会说了。

    他欠她的,正如她所说的,他还不起,永远。这笔债压的他喘不过气。

    花死了,不明原因的死了。“家”卖了,连同家具。昨天已经办完了手续。“家”已经不在属于他,阿杰恳求房主再让他留上一晚,最后一晚。

    天亮的时刻,就是阿杰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孤独,是上天给他的惩罚,阿杰认罪,他将孤独一生,背负着永远还不完的债。

    阿杰哼起一首歌,叼起一只烟。

    天堂的颜色是什么样的?天堂的颜色是无色的,一片空白。

    女人二十五

    爱情,在别处

    东方媚儿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目光毫无焦距的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一没会儿,麻药的药效上来了,头一偏,眼角一直噙着的泪水还是滑落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

    “醒醒,手术做完了,自己穿好裤子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媚儿听见女医生机械般的说话,冷冷的声音里夹杂着鼻音,她知道,这是女医生的无声鄙视。倔强的咬着唇,一次次的试图坐起来,可身体上撕心裂肺的疼,却不允许她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女医生可能是觉得她神情可怜吧,动手帮她穿好了裤子,扶到门口让她坐在了轮椅上,推出去打针去了。

    手术室的门关上的瞬间,她分明听见里面的医生在说:“多美的女孩啊,怎么不知道珍惜自己呢?”

    “可不是么,也没个人陪着来,真可够怜的。”

    别人的话,她可以充耳不闻,为了爱情,为了他,就算牺牲,她也愿意。

    东方媚儿倔强的支起疲惫沉重的身子,不顾小护士一脸的紧张,强行拔掉了手上的针头,从小她就讨厌医院的感觉,尽管这里的沙发是真皮的,床单是粉色碎花的,屋子里还有漂亮的盆栽。

    拿出手机,看看未接来电,二十六个未接来电,竟然没有一个是他打来的,苦笑一声,可能是公司忙吧?!

    打过去吧,告诉他不用担心了,自己很好。

    按了一下快捷键上的九,这是她专门为他设定的。一是妈妈,因为无论任何时候,妈妈在她心里都是第一位,九是他,最爱的数字,配上最爱的男人!

    赵咏华将最浪漫的事唱到第二遍的时候,他接起了电话。

    “喂”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听见他的声音里压抑的不快,东方媚儿沉默了一下,委屈的眼泪忽然就落下了,可她并不想让他感觉到她在哭,因为怕失去,所以她忍。

    终于在他第二个喂的时候,她声音软软的说了句:“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饿了。”

    “你自己去吃吧,我在开会,晚上有应酬。”

    东方媚儿平静的挂了电话,挂掉电话的一瞬间,清楚的听见他那边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女人说“亲爱的,来嘛。”擦干脸上的泪水,她从容的离开了医院。

    今天是二月十四,情人节。

    东方媚儿在医院渡过。

    从检查到手术一共花费了一个下午,她一个人走过来了。

    偌大的医院,上楼检查,下楼缴费,她一个人走过来了。

    最贵的药品,最好的治疗,四千六百三十九块钱的手术费,她一个人承担了。

    第一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孕育了十个礼拜的婴孩,她亲手扼杀了。

    东方媚儿忍着不哭知道,是因为她知道,当眼泪滑落眼角的一瞬间,她的孩子,她的爱情,她的青春和她的过去,一起葬送了!

    “小姐,去哪里?”出租车司机看着后视镜问。

    “去外滩一号吧。”东方媚儿慵懒的靠在后座上,心想,没有爱情,就吃顿好的吧!用物质添补精神上的缺陷,不是更好么?

    外滩一号在是在建在海岸上的,号称“福布斯二十五贵之一”。

    整个建筑呈半圆弧形,三层海景餐厅。包裹住的一块半圆形的空地,则是露天餐厅,从露天餐厅就可以直接下海了,细腻、圆滑的鹅软石地,涌动的海水拍打着黑石滩,呼应着漫天繁星,显得分外浪漫动人。

    可能因为是情人节吧,刚刚街灯初华,露天餐厅就已经坐满了一对对的情侣,一束束娇艳欲滴的花,照映着女孩子们的脸分外的妖娆美丽,也就越是显出了她的孤单。

    一个美人出现在东方媚儿的面前,穿着做工考究的套装,合体的裁剪包裹出近乎完美的身段,高耸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发出一圈圈撩人的电波,明明妩媚妖娆,却又偏偏没有一丝的风尘。

    美人恰到好处的欠了欠身子,娇柔而不著作地问:“小姐您好,请问您几位,有预约么?”

    东方媚儿看了她胸前的名牌,销售经理,玉无暇。

    无暇,果然人如其名,没有一丝的瑕疵。

    不像有的人,和如花似的,起名叫牡丹!

    美得事物,都是能让人心情舒畅的。即使心情难过如媚儿,也不自觉的将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微笑,说“我一个人,没有预定,给我一个包房吧。”

    “真对不起,因为是情人节,房间都预定出去了。”

    玉无暇职业性的微笑抱歉,可当她看见东方媚儿转身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突然毫无来由的心疼起这个女子,这样柔美可人的女子,谁都不忍心伤害吧?

    “你请等一下。”可能是不想让眼前的女子带着失落离开吧,玉无暇一把抓住东方媚儿的手,对着东方媚儿疑问的眼神真诚的又说了一遍:“等一下,我问问,有没有预留取消的。”

    包房,还是找到了一间,还可以靠着窗边看海景。

    而且,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在等着东方媚儿,一个肯分给媚儿半张桌子的男人!

    男人看着媚儿的眼睛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温柔又不轻佻。

    媚儿注意到他的眼睛,仿佛一湖深不见底的泉水,藏匿着智慧和自信。

    得体的点了一下头,媚儿礼貌的伸出了右手,握手的瞬间,媚儿看见这个男人的手指白皙修长,手心温暖而且没有虚汗。

    对面男人给东方媚儿第一印象是:这是一个好男人,至少是一个好心的男人!

    感谢过了就是点菜,反正都是路人甲乙,饭还得造就地吃!

    东方媚儿也算是这里的常客,点起菜来驾轻就熟,在她点第十道菜的时候,服务小姐终于忍不住提醒:“小姐,您一位,这些足够了。”媚儿笑了笑,又点了一味汤,才合上了菜单。

    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想想以前和他交往的时候,他还只是一名不文的穷小子,为了给他省钱还要不伤害到他莫须有的自尊,每顿去吃路边小店三块钱一碗的面条,还的在包里装上止泻药,东方媚儿觉得那时候可真傻!

    原以为有爱情,就是地老天荒,就是海角天涯,陪他一起打拼了五年,才刚刚小有成就还不算大富,就开始花样年华了!把最好的青春,最美的年华都砸在这样的人身上,东方媚儿觉得自己真是有眼无珠二十五载!

    有了这样的想法,突然就有了喝点酒的想法。

    “小姐,开瓶水井坊吧。”媚儿心想,也别喝度数太高的酒了,就喝个五十二度的吧!

    对面的男人转过头,看着媚儿,似乎想说什么,可看了看门外进来的人,也只是微笑了一下。

    “媚儿,喝这个吧,红酒养颜的。”

    东方媚儿一回头,就看见玉无暇托着玻璃器皿里醒好的红酒,一声‘媚儿’,感觉两个人好像是多年的朋友,心里竟然也没觉得不妥。

    东方媚儿抿了一口,年份估计在1919年左右,年份虽然远,却也不是顶贵,在三百美元左右的价格。

    “谢谢无暇,这酒的香味我很配我现在的心情。真想和你一起吃饭啊,可惜你还要工作。”公关出生玉无暇,将媚儿眼底的落寞孤单看在眼底,潇洒地把西服外套脱下来扔在一边,径直倒了一杯酒,“甭管工作的事儿,媚儿,我们喝酒。”

    一瓶红酒下肚,两人俨然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东方媚儿讲她的爱情,玉无暇讲她身边形形色色的男人,两人也都还原了本色。

    “傻媚儿,你这么漂亮,怎么就在那么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你现在是缺少爱情,缺少爱情!只要你迅速爱上一个人,就会发现,他他妈就是个屁!”

    “哎,无暇,你怎么爆粗啊,和你的外貌一点也不符啊,不过,我喜欢!”说完,还就着眼泪嘿嘿傻笑了两声,此时的东方媚儿,哪里还有昔日那份知性美?

    玉无暇胡乱的在东方媚儿脸上摸了一把,算是给她擦了眼泪。

    “甭哭啊,哭的和是怨妇似的。明儿,明儿起,你就给我拾捣的漂亮的,我给你介绍男人,介绍好男人!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啊。

    行,就当是感情交流,不行,就是骗吃骗喝儿!”说完,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酒嗝。

    “可他是我的初恋啊,初吻啊,初夜啊,沾染了那么多的第一次,让我怎么能轻易的舍弃?”

    “说你傻吧,你还真傻!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他妈奢侈品,有最好,没有,也能活!”

    三杯酒下肚,再加上玉无暇的爱情指导,媚儿也想明白了,不就是男人嘛,不就是初恋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懂得欣赏老娘的东西,老娘不稀罕!

    玉无暇看着突然站起来表示决心的东方媚儿,散乱的头发,红肿的眼睛,满脸的泪痕,怎么看怎么像市场卖菜的,顿时玩心大起,问道:“大妈,白菜多少钱一斤?”

    女人的美丽,除了天生丽质以外,化妆品的功劳也是不可磨灭的。

    补了妆的东方媚儿,又恢复了往日的美丽精致。除了微微有点水肿的眼睛,谁能看出来这位刚才还哭的肝肠寸断,一塌糊涂?

    “媚儿,今天过去了,就要去迎接明天,迎接我们完美的花样年华!”

    东方媚儿

    我是东方媚儿,今年25岁。

    今天的我,失去了一直如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的爱情,却意外的赢得了一段友情。

    遇见一个优秀的男人,他在我和无暇失态之前,就离开了,帮我付了三千块钱的账单,却没有留下任何他的痕迹,我感谢他。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相亲,工作,爱惜自己

    从明天起,关心养生和福利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会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的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是东方媚儿,今天以后,我的爱情,在别处……随后,她就伏倒在他赤裸的躯体上,象死了亲人一样号啕大哭起来。

    关于书的爱情故事

    那位卖给我这所有书的好人几个月前去世了,书店的主人也死了,但是书店还在那里。如果你正巧经过查令十字街84号,能否为我吻它?我欠它的实在太多了。——HeleneHanff

    电影《查令十字街84号》讲述了一个关于书的爱情故事。穷困的女作家海伦(HeleneHanff)受不了纽约昂贵庸俗的古旧书店,便按照《书评周刊》上的地址,给位于伦敦查令十字街84号的马克书店写了一封信,求购一些绝版图书。这一天是1949年10月5日。

    很快,回信和她要的书就来了,那些书令海伦的书架相形见绌。双方的信任和欣喜很快达成,除了海伦有一点点麻烦,她是个连付账和找零都搞不清楚的女人,更不用说将英镑换算成美元了。马克书店的经理弗兰克除了满足她购书的要求外,还给她准备了英镑和美元两种发票。

    温暖的相知借助娓娓道来的书信,很快就俘获了远隔重洋的海伦和弗兰克。

    20世纪50年代初期的英国百废待兴,物资实行配给制。海伦就从美国给书店的店员们寄来火腿鸡蛋和香肠,让他们吃到很久没有见过的“完整而大块”的肉。而弗兰克并不是不知感恩的人,他开始在英国各地奔波,出入豪宅,为存货不多的书店添置新品,踏破铁鞋,为她寻觅难得一见的珍本。

    日子一天天过去,书信成为他们平静流淌的生活中无时不在的旁白。

    海伦不是没想过去伦敦看看书店看看弗兰克。她终于有了自己的积蓄,而英女王的登基又使得赴英的费用打了折。眼看可以成行,但她的牙逼着她留在了纽约。她只好给弗兰克写信:“我陪着我的牙,而牙医却在渡蜜月,他的结婚费用是我出的……”

    弗兰克只好为她和刚刚登基的伊莉莎白女王祝福。

    书照买,信照写。

    到了这一天,海伦的信三个月后才接到回音,她被告知:弗兰克于1968年12月22日病逝。

    海伦马上赶到查令十字街84号。走进即将被拆迁的马克书店时,距离她第一次给这里写信,已经过去了20年。

    她笑着对空荡荡的书店说:“我来了,弗兰克,我终于来了。”

    马克书店的店员们把海伦想象成一个“年轻,成熟,时髦”的女人,海伦老实告诉他们,她“和百老汇的乞丐一样时髦”。就是这样一个执拗邋遢的女人,将骄蛮趣致的女性一面全都呈现给弗兰克,她会为一本欺世盗名的书而冲弗兰克发飙,将满腔怨气倾泄到打字机上,然后突然收起霸道,对着空气娇媚地笑了:“弗兰克,你是唯一了解我的人。”

    海伦所推崇的英国玄学诗人、散文家多恩有一句话:“全体人类就是一本书。当一个人死亡,这并非有一章被从书中撕去,而是被翻译成一种更好的语言。”

    我想,当爱情以另外一种方式展现铺陈时,也并非被撕去,而是翻译成了一种更好的语言。上帝派来的那几个译者,名叫机缘,名叫责任,名叫蕴藉,名叫沉默。

    还有一位,名叫怀恋。

    无论多老,我都爱你

    在一个满天星空的夜晚,他和她并肩坐在滨江路的石凳上。他伸过双手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她的脸上漾起了幸福的笑容。陶醉片刻,她抚弄着他的胡须,认真地问:“你会永远爱我吗?”他低下头,吻着她头发里散发出来的清香,缓缓地说:“我会爱你一辈子,无论多老,我都爱你。”他的这番话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她记住了一辈子。

    在那一年的冬天,他们举行了热热闹闹的婚礼,收到了无数来自亲戚朋友的祝福,带着这些祝福和对于未来美好的期望,他们满心欢心地开始了婚后的新生活。

    可是没有多久,他的单位就跨了,他也就从此下岗,仅靠她一个人的工资怎么能养活一个家庭,而且他是一个大男人,不能就这样在家里呆着。于是他和她商量好以后,就准备到深圳发展,挣更多的钱,也好为未出生的孩子提供一个优越的生活环境。

    他这一去,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就落在了娇小的她的身上。曾经看起来瘦弱无比的她这时却显得十分的坚强。她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做家务,还要给未出生的孩子织毛衣,日子的艰辛是可想而知。

    最初的那几年,由于他做过几个小生意都先后失败,带去的钱也赔了进去,自然也就没有脸回家,只是偶尔打电话回去,电话那头她早已哭成了个泪人。

    这时,一个特别的女人走进了他的生活里。她叫王琳,也是来南方打工的,由于精明能干,早已成为了一家公司的老板。王琳喜欢他身上的那股男子气概,自然给他提供了不少的帮助,还使尽了一个女子的温柔,想和他好。

    起初,他十分思念着妻子,心里没有其他的女人。可是日子长了,耐不住寂寞和独孤,加上王琳也是风韵十足,他终于耐不住王琳的诱惑,和王琳发生了关系。他们就这样过着不是夫妻,甚是夫妻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五年,他和她的孩子也四岁多了,在电话里面“爸爸,爸爸”地叫个不停,叫得他的心里乱成一片。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可是这样的躲避也不是办法,而且家中的老母病情越来越重,他终于决定回家看看,要是她知道后喋喋不休,也就干脆和她离婚,再回到深圳和王琳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仅仅用了三个小时,飞机就把他带到了他从前和她生活的小城。小城和从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那么宁静和安详,没有南方那种急匆匆的现代化的节奏。她早已说好要带着孩子来接他,所以下了飞机,在出站口他不停的张望,寻找着记忆中似乎越来越模糊的她的模样。目光扫遍了周围,还是没有她的身影,突然从人群中冒出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衣着朴素,形影枯槁,叫着他的名字,十分的激动。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她吗?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年前,离开的时候,她还是貌美如花,如今的她仿佛一朵凋零的玫瑰,美丽早已不复存在,脸上还有无情的岁月刻下的点点斑纹。他长叹一声,女人还是经不住岁月的打磨。

    回到阔别五年的家中,他甚是兴奋,他的老母看到他回来也开心不已,病情逐渐减轻。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贤惠,只是缺少了女人的可爱和美丽。

    他呆了半个月的时间,还是决定要走。因为他在心里思念着那个充满激情和挑战的世界,思念着性感美丽的王琳。在这期间,他接到过无数王琳打来的电话,有时还在他和她睡觉的时候打来的,他有些不安,怕她察觉。可是她始终那么平静,也许她心里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隐藏在心中的秘密似乎没有被识破。于是他在说服母亲和万分嘱托她之后,来到了飞机场,三个小时以后,他又可以回到他喜欢的那个世界了。

    就在飞机场候机的时候,他突然接到她的短信,短信上写到:锐志,以前你说过“无论多老,你都会永远爱我”,对吗?我会等你回来,天天都爱你,思念着你。想家了,就回家,我会为你做好你喜欢吃的粉蒸排骨。

    她的话再一次勾起了从前的回忆。他的脑海里像是放电影一样,从前他们一起创造的那些美丽的故事在那一刻让他的心暖暖的。是啊,她是多么的爱她!为了他,为了这个家,她才会慢慢变老,而他呢?却在外面潇洒快活。不错,王琳深深地吸引着他。可是他心里知道王琳永远都不会像她一样对他好,他们在一起不过是满足各自的需求罢了。他越想越后悔,后悔当初的冲动,做出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后悔没有珍惜自己最爱的女人,辜负了她的爱。

    正在这时,飞机起飞的时候快要到了,他飞快地给她回了一个短信:老婆,无论多老,我都永远爱你。等我回来,我要好好地和你过日子。

    十天以后,他处理好了深圳那边的事情,就飞回到了她的身边。他要用一生的行动去兑现当初的誓言,他要用一辈子的时光好好地去爱值得他爱一辈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