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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就这样,我和培新进入了甜蜜的热恋阶段。那个周末,一连三个晚上,我们在饭馆的雅间里,或在歌厅的包房里,都一直缠绵到很晚。但是,免得同事们开玩笑,我俩也说定,恋爱关系先不公开,除了工作中的正常接触外,尽量不要单独交往。从礼拜一开始,我们虽然没有单独约会,但有他的爱伴随着我,使我的工作和生活,不再觉得那么枯燥乏味,仿佛置身于如诗如画般的仙境里,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和美妙。只是,我天天苦盯着太阳和月亮,恨它“走”得太慢,盼着周末早早到来。
然而,我都没想到,事情变化的会那么出人意外。
那个星期四的上午,大概是十一点多钟,培新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刚刚按下接听键,还没应声,他就迫不及待地嚷嚷说:
“立勤,我已在‘蓉城大酒家’等你,你赶快过来……”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对面的郝姐,见她正瞅着我笑。我冲她尴尬地笑了笑,把手机装进兜里。我知道,刚才培新的话,她肯定一字不拉地全听到了。她忽闪着俩大眼睛,问我:
“进展真够神速的!”
“没……”我避开她的目光,搪塞着。她笑着说:“还不承认?就你俩这点事儿,咱项目部的人都看出来了!”
“不可能……”我傻乎乎地脱口说道。因为我不相信,我们那几次悄悄的约会,项目部会有人盯梢?她笑着说:“有什么不可能的?在你没来之前,齐工从来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简直就像一个农民工。也就是自从你一来,他每天都把脸刮得净光,头发梳得溜光,一个‘土包子’突然成了个‘假洋鬼子’——请别介意,我这是说,他不注重打扮,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是个典型的事业型的男人!咱项目部的好多人,私下里都和我说过,他突然的‘精神焕发’,肯定是为了你!”
我的脸一热,耷拉下脑袋,不知道怎么辩护。
“我的好妹妹,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你们俩是郎才女貌,真的很般配!快去吧,别让他等急了!”
“蓉城大酒家”,是一家中档次的川菜餐厅,离我们工地不远。我们下到项目部的当天晚上,老宋和齐培新等几个项目部的主要领导,就是在这里举办的招待晚宴,为我们几个大学生“接风洗尘”。它也是我们项目部的定点餐厅,凡是各级职能部门的一般领导,工程甲方的领导和监理,公司各部门下来检察的头头儿们,凡是能左右工程的各路大大小小的“神仙”,都是在这里用“工作餐”。二楼全是高档次的雅间包房,里面有“卡拉OK”音响设施,据说需要的话还有“三陪小姐”。项目部在这里的全部花费,不用掏现金,每个月或用支票结次账。
我一进餐厅,齐培新就迎了上来。他用一只胳膊揽住我的腰,拥着我向二楼走去。餐厅的服务员,还有少数吃饭的顾客,他们将目光齐刷刷抛向我们,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轻轻地拨开了他的胳膊。
包房的命名都很雅致,像“海棠晓月”、“渔舟唱晚”、“高山流水”和“二泉映月”等等。培新把我带进了“伊甸园”。一进包房,他立刻关上门,身子靠着门,迫不及待地把我揽进怀里,疯狂地亲吻着我。我们贪婪地亲吻着、吸吮着,仿佛已经分别了几个世纪,双双沉醉在爱的柔情蜜意之中。
“勤,想我吗?”他亲吻着我的耳垂,呢喃着问。
“嗯!”我睁开眼睛,低低的声音问他:“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除了工作外不要单独接触?”他轻轻地捧起我的脸,深情地吻了一下我的眼睛,然后抱起我,坐到沙发上。他一只手揽着我,一只手轻揉地撩了一下我额前的刘海儿,很是动情地说:“一是特别特别地想你,二是我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我的心一颤,从他的怀里坐起,急巴巴地问。他洒脱地一笑,又把我揽入他的怀里,吻了我一下,说:“别怕,是这样——上个星期天的晚上,我把你送回去后回到家里,已经快一点了。可当我一进客厅,爸爸妈妈正在客厅里等着我,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是不是交上了女朋友。尤其是妈妈,她想儿媳妇都有点神经质了。一开始我不承认,说是在工地上忙,他们就是不相信。尤其是妈妈,她说我这段时间的早出晚归,绝对不是在忙工作,百分之百在交朋友……我实在受不了他们的‘拷问’,只有彻底坦白了咱俩的关系。他们当时那个欢喜的样子,我简直没法儿向你形容!这还不算,从星期一开始,妈就给我来电话,一定要听到你的声音……今天上午她又来电话,说中午十二点之前再听不到你的声音,她下午就来工地找你!”
说到这儿,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串电话号码。他说实在没办法,也只有先让她听听你的声音了。电话接通后,他对他妈妈说:
“老妈,此时此刻,你未来的儿媳妇,就在我的身边!”
他对他妈妈这样称呼我,我又急又臊,抬手使劲地“拧”了他一下。他夸张地咧了咧嘴。他的手机里,传来她妈妈清晰的声音:
“少给我耍贫嘴,快把电话给立勤!”
“遵——命!”他把手机递向我:“——该你上场了!”
我哆哆嗦嗦地接过手机,心里很紧张,嘴唇颤抖着,不知怎么开口。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了,精神上没有一点准备。手机里响起他妈妈的声音:
“喂,是立勤吗?”
“阿……姨,您、您……好!”
“好好!”电话里,他妈妈笑得很爽朗。“你知道吗,这几天阿姨兴奋得呀,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恨不得一会儿会儿的见到你!这样,今天下午你下班后,和培新一块儿来家里好吗?”
我求援地望着培新,不知道怎么回答好。齐培新在一旁说:“答应妈妈!”
“嗯。”我就这样稀里糊涂答应了。齐培新接过手机,对她妈妈说:“立勤可是答应了,您老人家可得准备一份见面礼哟?!”
培新一关上手机,我就连锤带打地和他撒起了娇:
“你个无赖,谁是你未来的媳妇……”培新开心地笑着,又要把我揽进怀里。我推开他,瞟了一眼房门,说:“行了行了,门都没锁,服务员进来看见多不好?”
“放心!在这二楼的包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房门不开条缝,服务员们不敲门,是不会随便进来的。”
“阿——”我伸手拧住了他的两只耳朵,装腔作势地说:“你对这儿这么熟悉,是不是经常带情人来这儿?你还是常来这儿找三陪小姐?给我老实交待!”
“哎呀,我亲爱的,我哪儿有什么情人?天地良心哪!还找‘三陪小姐’?我告诉你,清华大学就没有‘低级趣味’那一课!”
“好,我相信你!以前没有,以后也更不能有!”我的俩手一松开,他又一下子把我揽进怀里,重重地吻了我一下:“只‘吃醋’是没用的,最有效的办法是早早嫁给我——日日夜夜地看守着我!”
“美的你!”
在上班前的几分钟,我匆匆地赶回了办公室。郝姐探起身,爬在办公桌上,莫名其妙地近距离盯着我。
“有啥……好看的?”她看得我很不好意思。她瞪着俩眼睛,神秘兮兮地低声说:“听姐姐的话,赶快和齐工终止恋爱关系……”
我一愣,抬眼不解地看着她,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因为,他不是真心爱你的。看你这么娇嫩的皮肤,让他的胡子茬给扎的,一片片红得像是快要渗出血来了,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不是……不是的……”我脸一阵火辣辣地发烧,把头垂了下去。郝姐却是嘻嘻一笑:“什么不是,姐姐还不懂这个呀?”
“……那你说,你还说没有男朋友?”借这个话茬儿,我想把“火”引到她身上,自己从窘迫中挣脱出来。她说:“没有男朋友,并不等于没谈过恋爱呀?”
“那是怎么回事儿?”
“一言难尽。我的故事,等以后有时间,在给你慢慢你讲。不过,关于你俩的关系,我倒是认为最好早点儿定下来。”
“他妈妈来电话,让我今天晚上去他们家。”
“好啊,我就等着和你们的喜酒了!”
“郝姐,这事儿你先别和其他人讲,好吗?”
“可以,不过姐姐有个条件——在你的婚礼上,我必须做你的伴娘!”
我难为情地笑着点了下头,算是默许了她的“条件”。随即,我也向郝姐提出了心里的顾虑,担心自己配不上他,将来怕落得个可悲的后果。她斩钉截铁地说:
“绝对不会的!我从杂志上看到过,这些年好多国内的大企业,之所以不要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主要原因是留不住。他们都认为自己是‘特殊人才’,不是嫌企业给的职位低,就是认为企业使自己很屈才,想法子跳槽往外企或外国跑。齐工就不是这样!从他来那一天,就像个农民工,一头扎进工程里,踏踏实实的一干就是三年,都没听说他有读研或去国外留学什么的打算。特别是在民工面前,他没有一点架子,好多人都和她称兄道弟,像敬神一样崇敬他。从这些方面来看,他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好人!”
也许是郝姐对他特别的崇拜,把他说得那么好,好的使我都有些不相信。一次我俩去颐和园玩儿时,闲聊中我问他,为什么不去读研究生或去国外留学时,他告诉我,他之所以选择学土木工程专业,是从小立下的宏伟志愿。农村的广阔天地虽然很好玩儿,可他也想爸爸妈妈,想北京的家,想北京的高楼大厦。从那时候起,他幼小的心里就树立了远大的理想,长大后一定要亲手盖很多很多的高楼大厦。不去读研究生,是不想做个纸上谈兵的理论家;即使将来有一天,他真的有了读研(研究生)打算,也是有了值得他去研究的‘问题’,而不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说到这里,他远眺着万寿山的山顶,感情充沛地说:
“慈禧用海军军费修了这颐和园,虽然丧了权、辱了国,但也给世界留下了这座不朽的建筑!楼台亭阁和湖光山色的完美组合,集自然、建筑、绘画、文学和易学于一体,充分体现了我们中华民族五千年传统文化的精髓!我想,这在全世界建筑史上都是最辉煌的一页!再说,无论是国家大剧院,还是国家体育馆(鸟巢),还有很多的桥梁,我们的建筑技术都领先世界先进水平,根本没必要去外国留学。”说到这儿,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分悲凉:“这些年,是有不少的优秀人才,去国外留学和择业。如果他们出去,真的是为了学习国外的先进科技,学成后回来报效自己的祖国,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怕的是,他们为了优越的物质生活而成为‘洋奴’,充分利用他们的聪明才智,侵害国家和人民的利益……”
那天,他还说了很多很多,只是下面的话我没有听进去。因为,我知道了他没有出国的打算,我不会被他“晾”起来,这就足够了!
六
培新家住在研究所的家属区,距一地铁站不远,步行也就是十多分钟。那天,我俩出了地铁站后,在我再三督促下,他才跟我进了对面的超市,买了些水果。钱虽然是他硬抢着付的,但这毕竟是我第一次进他们家,总不能空着俩手吧?
“我真有点怕……”站在他家的门前,我对培新低声说。他边用钥匙开着防盗门,边说:“有什么可怕的?俗话说,丑媳妇儿早晚都得见公婆,何况……”
“去你的,谁是你媳妇儿啦?”
培新开心地笑了,笑得是那么灿烂!我嘴里虽这样说,心里也在笑!因为,我已从心里愿意做他“媳妇儿”了!
也许培新的父母听到了开锁声,他的钥匙还没拔出来,屋门一开,他们推防盗门就冲了出来。防盗门的惯性,也把培新“甩”到了一旁。培新很是夸张地嚷嚷着:
“我的老爸老妈,看你们这架势,该不是去抢银行吧?”
培新的父母站在屋门口,近视镜后那闪着激光一样锐利的目光,先是从上到下“扫描”了我一遍,然后彼此会心地一笑。他们笑得是那么坦率,又是那么舒心。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因为,我从他们的神情中,知道自己的面试已经“过了关”!
培新的妈妈两步奔到我的跟前,一下子拉住了我的俩手;她盯着我,笑着,嘴唇动好几下,就是没说出什么来。我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也不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怎么应酬。
“哎呀,我的老妈——看你的出息劲儿!她不会跑的……”
“快进屋啊?!”培新爸爸笑着说。
“对、对,走……”培新妈妈拉着我进了门。
进了门厅,培新妈妈见我要换拖鞋,虽然再三说不用换,但我看他们都是穿着拖鞋,还是从鞋架上拿了双拖鞋,换上后进了客厅。我用眼睛的余光,匆匆地扫视了一下客厅:无论是地板和墙壁的色彩,还是家具摆设,给我的第一感受就是朴素简洁,洋溢着知识分子家庭特有气息。培新妈妈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培新和他爸爸也相继坐在了另一沙发上。
“我真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这一天啊!这些年来呀,我还一直以为,我们这个吊儿郎当的崽子,不会有姑娘看上他呢!”培新妈妈边给我剥着香蕉皮,边兴冲冲地说。培新爸爸说:“我早就跟你说吧,就凭咱们崽子……”
“我说老爸老妈,你们别再‘崽子、崽子’的,好吗?”培新打断了他爸爸妈妈话茬儿,撒娇似的埋怨着。他妈妈笑吟吟地对我说:“你不知道阿,在当初,我们都特别想要个女儿,可偏偏来的是他这个混小子!从他小时候到现在,我们一直叫他‘崽子’。这几年呀,我们一直盼望他把女朋友领家来,我们也就有女儿了!”
“我们一听你的名字,就知道你爸爸妈妈,肯定是个正经的庄稼人!”培新爸爸接住了话茬说。“一年四季在于春!可春天再好,得靠人去勤辛地耕耘和播种!”
接着,培新妈妈又问了问我家的情况。培新爸爸也不时地插嘴,问一些农村的事情,主要是农民的收入和生活条件。绚丽的晚霞,映红了客厅的玻璃窗,也给宽敞的客厅塞满了玫瑰色的光华!
那天晚上,他们带我出去吃的烤鸭。包间里荡漾着开心的说笑声,餐桌上堆满了丰盛的菜肴!我暗自庆幸的是,培新的父母都很随和,也很朴实,没有一点儿高级知识分子的架子。他妈妈不住地给我夹菜,用薄饼给我包鸭肉,从心底流溢着对我浓浓的喜爱。吃完饭,培新妈妈说舍不得让我走,要我晚上和她住在一起。我难为情地说,怕舍友们瞎开玩笑,都是一个单位的,不好。她很理解我,尊重我的意见,但让我在星期天,一定要早来(他们家)。我点头答应了。
我就这样走进了他们家。尽管和他们相处才几个小时,可我的紧张和拘束就已完全消失了,仿佛已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但使我更进一步了解培新的父母,使我更加崇敬他们,是在两天后的那个星期天。
那天的一大早,我刚刚起床,培新的妈妈就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早点过去,并说按我的意见,不去外面吃饭,一家人包饺子吃。尤其是“一家人”这三个字,对我来说,真像蜜一样甜在心里。
培新把我从地铁站接到家后,他妈妈拉着我坐在了沙发上,兴冲冲地说:
“小勤,你知道吗,这两晚上我兴奋的呀,真是觉都睡不着!这么多年了,也就是自见到你后,我心里才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可遇到亲人了!”培新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
“一边儿歇着你的啊,今儿没你的事儿啊!”她笑着瞪了培新一眼,接着对我说:“真的!这么多年来呀,也就是自我走上工作岗位那天起,就没分过单位和家。当时,我们的航天技术和美苏等一些先进国家相比,又落后得很多很多。白天我们在所里工作,晚上和休息日回到家里,就玩儿命地学外语,学看外文资料,学国外先进的科技知识。这大半辈子呀,我们真是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工作和学习了。我们是人民推荐上的大学,也是人民助学金供我们读完的大学,属于‘工农兵’学员。但今天我们敢说,我们作为航天战线上的工程技术人员,没有辜负党和人民的培养,对得起‘工农兵’学员的伟大称号!不像现在有些大学生,工作还没干好,眼睛却盯在待遇、职称和出国镀金上……”
“看你,都扯哪儿去了……”培新爸爸打断了他妈妈的话茬儿。培新跟着起哄说:“这是高兴的,都不知说啥好了!”
“是扯得有点远了,不过这些年来,我们确实是这么过来的。在培新小的时候,他从老家一回来,我还有点家的感觉,但他一走,我们这家又成了‘第二工作单位’;后来,他上中学、上大学,又有了自己的小天地,这家里又剩下我们在‘工作’。所以呀,我们的家庭生活是一塌糊涂……”
那天她说了很多很多,连我们出去买菜和包饺子、吃饭,她的话都没停过。她谈她这大半辈子的工作,有拼搏进取的艰难历程,也有事业上取得成就的自豪感;她谈家庭生活的冷暖,谈生活中的种种苦楚,谈对培新小时候的管教和分别时的牵挂。她虽然说了那么多,仿佛还有永远说不完的话。拿培新爸爸的话说,他半辈子都没听过她说这么多话,也不知道她还有这么多的苦水。她是一个事业上的女强人,也是一个感情充沛的妻子和母亲。她这大半辈子,的确不容易。也就是从那天起,我由对他们的崇敬,变成了真挚的亲情之爱。我在心里默默地许下了承诺,我也一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使这个家庭充满温暖和爱的欢乐!也就是从那天起,我从心里真正走进了这个家庭,并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庭的一员!
在第二天,我就从书店里买了本大众菜谱,琢磨起怎样怎菜做饭。我是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自小就帮着妈妈做家务,家里常吃的饭菜,我基本上都会做。为了做得更好,在中午休息时,我曾几次去工地附近的小饭摊,看大师傅怎么炒菜,怎么掌握好火候。我开始准备了,准备着做他们家称职的媳妇!我也盼望着,盼望那一天的早日到来!
我要得到你——诱惑
又是一个暴风雨的晚上,我斜坐在那张气派无比的办公桌上,跷起了二郎腿,悠闲地打开了办公室里的电视。“台风要来了……”
雨下得很大,而且没完没了地下。说实话,我喜欢这种疯狂的雨天,可以听不到任何其他嘈杂的声音。
在这种天气里,最嘈杂的声音就是雨声。这和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时我所听到的声音是一样的。
那天,我神差鬼使般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电视屏幕上只显示出一片一片的雪花斑点。那时候,我想:如果,我把一盘AV带子一推进我的破录像机里时,里面也能跳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美人来就好了。“她”使尽浑身的柔术将我彻底诱惑……
我知道,这只是我19岁那年读过的一部日本漫画——《电影少女》中的一个情节。但是,这种模模糊糊的诱惑,开启了我对女人的渴望之门。
当然,我今年已经34岁了,却并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个女人,可以彻底将我诱惑到发狂的地步。反而,我诱惑过的女人,她们或是妩媚妖娆,或是纯情如水,数不胜数。
不过,我还是很期望一场“真正的”艳遇!一场奇特的,没有结果的艳遇!一个完美的女人,她彻底地将我的心俘获,揉碎,让我既做她的主也做她的奴,让我心甘情愿地被她诱惑……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打断了我不切实际的幻想。
“喂?”
“……”
靠!搞什么?午夜凶灵啊?现在才晚上7点钟!我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来电……让我惊讶的是,这号码竟是内线。至于是从哪个办公室里打出来的,我可就记不清了。要知道,我从美国回来以后,才在这里做了1个月左右的管理。
看来,敢打这种恐吓电话的,居然是个内部职工。这个“斯亚物资贸易公司”,果然是问题重重……
我记录下了号码,决定明天一定要让张秘书来查一查是哪个“孤魂野鬼”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走到了窗户边,望了一眼外面的天。暴风雨让天昏让地暗,但却抚平了我心中不平的火焰,给我带来了宁静的时间与空间……
我低下了头,俯瞰过这幢楼门前的马路。似乎所有的人和交通工具都已经被泛了滥的洪水给卷走了,永远地消失了……
突然,一个身材娇好的女子冲入了这场大雨中,打扰了我的宁静。她,看起来似乎是从我所在这幢楼里飘出来的一个冤魂。
真受不了……这年头了,居然还有人玩雨中漫步!要玩也不能选这种台风带来的暴风雨吧?
纯粹找死!
只见她脱下了身上的那件黑色的职业女装外套,随便往地下一扔,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硬领衬衫。她从身体的侧方慢慢地举起了双臂,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圆圈儿,似乎那个圆圈已成为她的一个结界。紧接着,她那向空中伸直了的双手慢慢地在头顶合拢,好似在向上天祈祷着什么……
天!已经下了这么大的雨,难道她还想要祈雨吗?
她一直保持着那个向上的合掌姿势,有了不一会儿了。接着,她用双臂做了个类似划水的动作,沿着那个结界原来的轨迹慢慢地将双臂放下。最后,她双扣十指,放在早已湿透了的胸前,做出了祈祷的手势,并支撑住她自己略微低沉下来的下颚……
不知道这位“祈雨的圣女”到底在举行着什么仪式,反正我这个人,是最看不得女人自己伤害自己了。怜香惜玉,是我这个浪子唯一的一个品德。
我随便拿了两把伞,是张秘书下班前买来备用的。
我从3楼的办公室里跑了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是那么的急切……
我撑着其中的一把伞,慢慢地靠近了她。我的动作慢得很,好像没有让她察觉出来。我很想看清她的脸,但是她那被雨水打湿了的头发紧紧地贴在了她侧部的脸颊上,让我看不全她整张脸的轮廓。她一直那样低着头,安详地闭着眼睛,并将下巴安定地搁在了她正在祈祷着的双手上。
出乎我的意料,她的脸上竟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我本来以为是哪个痴女,为情郎抛弃才会用这场雨来冲洗自己,折磨自己,让别人去心疼自己的身体……
没有任何痛苦表情的她,是那么的恬然自得,好像是一棵坚忍的小草在享受着大自然的滋润……
我撑开了另一只伞,遮住了“欺负”她的那片天空。可能是由于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太过于敏感了,她感觉出来了,突然睁开了双目,用一种痴痴傻傻的眼神望着我……
我完蛋了,今天晚上,我肯定睡不着觉了……
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去招惹她好了。
我知道自己这样盯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的脸,也许会给她一种很轻薄的印象,但是,我还是抵制不过这种诱惑……我已经替她遮住了雨好一会儿了,她的脸上不应该再有雨水流淌了,可是,那一串串水珠到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也许过了很长时间,我为她撑着伞的手臂也有点累了。她慢慢地恢复了她原本的恬然自得的表情……然后,她突然将后背冲向了我。我注意到了她微微缩起来的后颈和向前拢过去双肩。当然,在她早已被雨打湿了的后背上……变得透亮的白色女式衬衫里……那条紧扣着挂钩的白色胸衣的轮廓,鲜明地印入了我的脑海……我完蛋了,今天晚上,就算我睡着了,也许梦里梦见的都会是这玩意儿了……
但,更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她慢慢地走出了我为她遮风避雨的这个空间……我有了一种想要把她抱起来的愿望,也许我想给她一个安全的避雨之地。最后,我还是忍住了。我没有办法,扔掉了曾为她撑起的那把伞,捡起了地上的那件外套,绕到了她的正面,第一次对她开口问道:“还要不要了?”
其实,我是希望,她能把这件衣服披上,不要再让别人看到自己湿透了的胸衣。
可是,她却只是疲劳地摇了摇头,就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我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只好把那件外套扔了。
“那我可不管你了,别再赌气了!”
可是,我的关心,她果然连理都没理一下……有点受打击了,我转身走回了办公楼里,决定不再回头。
当然,我也已经没有了再继续泡在办公室里并接受“凶铃”烦扰的心情。我取了车打算回家,不过还是忍不住绕到了办公楼门前的那条马路上,想看看她是否还待在那里,是否已经拾起了我特意为她扔下的那把伞……
她,像一个雕塑一样一动也不动。
她扬起了下巴,让雨水无情的抽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应该是很真实的吧!突然间,我很想要了解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
我的车慢慢地开过她的身边,她还是一动也不动,躲也不知道躲一下。不过,她终于把仰起来的脸冲向了我车子开走的方向。我从后视镜里似乎看到了一双充满了深情的眼睛……
我的车开得很不专著,雨水遮挡住了我太多的视线……
我猛地踩了一脚刹车,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刚才那个差点被我撞到的路人已经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刚才我开车路过她的身旁时,她并没有睁开眼睛,似乎根本就不怕我的车会刮到她。她那个样子站在马路中间,流露出的恬然自得,也可以说成是毫无留恋般的表情,莫非她是想要……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马上调转了车头,开回了公司的那个方向。
刚才那个“冤魂”般缥缈的女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真是见鬼了!不过,我扔在地下的那把雨伞,却也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不是已经被风给刮走了……
回到家里,我洗了个澡,爬上了床,双手托上了自己的后脑勺,开始想事情。当然,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神秘了,很符合我曾经的那个几乎要放弃的梦想。我想起了她扔在地下的外套,想起了她湿漉漉的鬓发,想起了她的脸。她的眼睛在我的脑海里晃来晃去,一会儿痴痴傻傻,一会儿深情无比,闹得我的心里是怪痒痒的。完了,我又开始想女人了……
当然,我想的,还是她。
我开始幻想起自己和她,本来是应该发生一些什么的……
当她慢慢地走出我为她遮风避雨的那个空间时,我没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抱起她的想法!我把她扛在了自己的肩上,任她苦苦地祈求我放开她。我是不会放开她的!反正,在台风即将来临的这个暴风雨之夜,是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的。我一直把这个湿漉漉的女人扛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她扔在了自己气派无比的大办公桌上,开始脱她那早已湿得透透的衬衫……
她开始乞求我不要这样做,说是自己只想要带着心中的那个男人安安静静地走。她越提抛弃她的那个男人,我心里越有气,撕扯她裙子的手是变得更加的粗暴!直到她的身上仅剩下了一套白色的内衣以后,我才用一只手按住了她胡乱挣扎着的双臂,腾出了另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然后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放弃了一切挣扎……
她有气无力地别过了头,这让我很生气。我用一只手固定住她的下巴,让她好好地看着我欲求的双眼,另一只手绕到了后面,伸进了办公桌光滑冰冷的桌面和她开始微微发热的后背之间,轻柔地解开了她胸衣上的挂钩,温柔地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我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她眼睛的睫毛上,她耸起的肩膀上,又从这里慢慢地斜过了她微微发抖的峰和谷。她的胸衣已经开始松动了……
是的,在大雨中,她那个紧扣着的胸衣挂钩,我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可是,在我为她捡起了地上的外套并绕到了她正面的时候,她一直是保持着那个祈祷的手势,让我根本无法在最近的地方,透过她放在胸前的双手,去真真切切地看到她胸衣前面到底是怎个模样……
我恼怒地锤了一下床。是的,我的美好幻想,就这样,因为一个细节而无法进行下去了。无论我做了多少的弥补,想要借自己所曾抚摸过的胸衣的印象,去代替“圣女”的那件纯白色的,可惜都没能成功。
我的心,还有我的身体,都很堵得慌……
我想要发泄出一些什么来,但是却又无从发泄。我走到了洗手间,做了一些无用之事,却并没能解决我心里的问题……
“刘主管,您昨天没睡好吗?”张秘书媚笑着问了我一句。
“心肝儿,你猜对了!”我笑着回答了她,停止了自己对昨晚上那个女人疯狂的想象。
“那您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她不应该这样随便地打听自己上司的隐私,就算她是个美女,但她也是个没有分寸的自以为是的美女。
我忍不住拿昨晚上遇见的那个女人来和她比较,不知道那个女人在上了妆以后是否能比得过张秘书,但是我想,这也许并不是很重要……
“心肝儿,你去给我把在这栋楼里工作的所有女职工的履历书都找出来,拿过来给我看。”
“哟,您要选妃呀?”她皱了皱眉头,却又笑了。
“你算是猜对了,必须要有照片的!快去快回!”我命令道。
她听见了“快去快回”这四个字以后,似乎是很开心,一扭一扭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翻了能有两三遍,才发现里面有一个女职员履历上的照片,和让我昨晚魂牵梦绕的那个女人似乎是有一点相似之处。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兰宝儿,在就职于本公司之前,曾是一个不太走运的服装设计师。但让我有点好奇的是,在资格这一栏里,竟有一行小字注明了她竟有一个初级侍酒师的资格。看到这行小字以后,我认定了,昨晚上我遇到的那个女鬼,肯定就是她了!因为,有着这样的经历和这样奇特的本事的女子,她很符合我心目中幻想的那个女人的身份……
我指着这张履历书上的照片,问张秘书:“这个兰宝儿,现在在哪个办公室?”
张秘书惊讶地望着我,说道:“刘主管,您真的是想要选妃啊?”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她。
她撅起了嘴,不情愿地回答了我:“二楼,她就在我们现在这个办公室的正底下的那个房间里工作。”
我很满意我的“战术”成功,得意洋洋地溜达到了二楼,开始了我“偷心计划”……楼下那间装修简单的办公室,门是敞开的。里面只有兰宝儿和其他三个女职员正低头忙碌地画着一些图纸。我放慢了脚步,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开始观察起她工作时的神态表情,用以增加我以后晚上想她时的真实感……
她的工作似乎是将一些只有大概印象的服装设计图,改写成具体的剪裁方案。她拿起了长长的尺子杵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然后又用它画了几条线段……见她并没有理睬我的苗头,我只好咳嗽了一声,尽量去引起她的注意。
她这才抬起了头,马上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我,说道:“刘主管,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您!”她吃惊是正常的,我来这里一个多月了,有空的时候虽然也会窜窜门,但基本上不是跑外就是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做经营计划。对于下面职工的指示,我一般会通知给张秘书让她替我传达。这时,屋里其他几个女职员也发现了我的存在,都陆续地站了起来向我问了声好,我点头让她们都继续自己手中的活。
不过,我却有一点点气恼。这是因为,兰宝儿她既然认识我,又为什么会在我昨天劝她避雨的时候,对我不理不睬的呢?我忍不住想要刁难她,用一种十分严肃的表情问道:“昨天晚上7点钟左右的时候,你是不是疯着跑到大马路上浇雨去了?”
屋里的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表情,反而从刚才的惊讶变成了一种淡然的冷漠。
“没有。”
“什么?难道我看错了?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我有点恼怒起来,不可能是我碰见鬼了,我是不信鬼的,那个冤魂一定就是她。看她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我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这更证明了我的推测一点儿都没有错。
自从那以后,我手上的活一松快,就下楼缠着她。办公室里其他的女职员都能看得出来我对她有意思。我一现身,有的人就出去买点东西不回来了,有的人说要找别人商量点事也没踪影了。这些女人都很知趣,唯独她,还是和第一天我来找她的时候一样,只顾埋头干自己应该干的工作,对于我的死皮赖脸,她偶尔才会“嗯”一声了事。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有毅力的女人。我曾经历过的,就算是还在新鲜头上的新婚女子,只要我动一动手指头,她们还是会被我勾引上床。谁让我的手,“指”人的时候,专门只挑人的要害“指”呢?
但是她,不管我是送她东西,还是调戏她,甚至是跟踪她,都没能让她对我的态度有丝毫的变化。我终于认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也许并不是所有我相中的女人都会乖乖地把身体交给我的……
我开始有些灰心丧气,是这个兰宝儿,不但让我增加了待在办公楼里的时间,还让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费尽心思想着明天要如何去诱惑她。
最让我气馁的是,我和我的老相好没有了热情……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我在身心两方面是越来越堵的慌……
精气不顺哪!
是的,我实在是太想要得到她了,坚持就是胜利,我会得手的,不管用任何手段,我发誓……
公司里有一对鸳鸯,说是要结婚。我作为公司的上级代表,来这里给他们庆祝。哎!结就结呗,非得找个有情调的小酒店,叫什么“Lovers”……
真是的,这种地方主要以渡假的情侣为主,根本就不适合举行婚礼。而且,我在美国待了那么久,一看到“Lovers”这几个字母只能联想到“第三者”,可是这对新人偏说那是“爱人”之意。
我今天肯赏脸来参加这个婚礼,有一个主要的原因:今天,她也会来,而且听说她将会作为一个伴娘出现。一想到这儿,我就有点魂不守舍……
其实,我还没有看见过她不穿职业装时的样子。如果她好好打扮打扮,把总是盘起来的头发放下来,再涂些胭脂,肯定会超过那个长相平凡的新娘……
当然,她的出现,的确是没有辜负现场所有男人的目光。她的伴娘妆,淡雅中透露出一股娇气。白色的纱裙虽然没有太多的花边,但就是这种简单的设计,只让两根白色的带子斜过了她的锁骨挂在了她柔嫩的双肩上,把她的脖子肩膀还有手臂都露在了外面。她的头发不知是怎么弄的,卷卷地搭在了她露出的肩膀上,有几缕还在她的胸前扫来扫去……
我忍不住想:原来她的皮肤是真么白的呀,有点像牛奶一样,有光泽还很细腻,手感一定很好。
我尽量让自己不要幻想得太多,上台说完了几句恭喜的话就躲到了一边去,任自己的眼球追着她玩……
可是,她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忙着替新娘挡了不少的酒水攻击。最让我受不了的是,有个别好色之徒,竟然总趁她喝着酒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捏她的肉。她被占了便宜也就罢了,竟然还咯咯地傻笑,似乎是很愿意的样子……
婚礼结束,新人退场了,她也重新换上了一套普通的衣服。哎!大好时光就这么转瞬即逝了,我又开始有点堵的慌了……
几个男男女女勾搭着发着牢骚说还没喝够,非要找个店子继续喝。平时,那个不起眼也不爱吱声的她,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点什么刺激了,张罗的最欢……
这样一来,我也得跟着去了,谁让我放不下她呀?我还没捏过的人,我能让别人先捏吗?
原来,她喝多了酒以后,是会乱来的。在酒桌上,别人起哄要灌她酒,她推也不知道推一下,死命的往里灌……
她灌完了不说,还变得疯疯癫癫的,不管男女老少,见谁摸谁,还乱叫唤,还傻笑。她的胡闹把现场的气氛搞得一团糟,大家都大笑着说:灌她,不把她灌趴下,她肯定还会死缠着别人。于是,她一杯接着一杯,往死里喝……我又想到了那个让她伤透了心的男人。原来,她受伤的时候,不是变成了“圣女”就是变成了“魔女”……
还有一点,让我觉得有点伤心,就是她对我的态度。就算是快醉成一团泥了,她最多肯去烦扰别人,也要对我不理不睬的……她对我的抵抗力无论是任何时候,都是有效的……
晚上1点多钟,所有英勇的“战士”们,都牺牲了。他们三三两两的被出租车给接走了。没办法,大部分的帐款,我都给先垫上了。我主动走到她的身边,她早已缩成了一团儿,不省人事。我把食指放到了她的鼻子底下……
还好,她还能喘气。
我打了一辆车,却不知道该把她往哪里送。对了,就送她到刚才我们去过的那个叫“Lovers”的酒店好了,离这儿也很近。我有了一种很想要“照顾照顾”她的念头。
把她放到床上了以后,我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只听见她含糊地说着:“好热……好热……帮我脱……”
堵在我心里的那股憋闷的痛楚,让我是越来越喘不过气来。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不得不慢慢地走近了她,跪在了床前,笨手笨脚地开始解开她上衣的扣子……
我,是一个浪子,而不是一个君子。
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替她解开了两个扣子。老天,我终于看到那条让我丢魂的白色胸衣了。原来,胸衣前面的花纹是这样的!它好像是一片片的叶子,包住了也托住了两个遥相呼应的,即将要开放出来的,如牛奶般滑润白皙的白色玫瑰花苞。
我太激动了!但却发现,很不巧的,她睁开了眼睛,黑黑的眼珠转了一转,流露出了妩媚的神情,就又睡过去了……
不管她把我当成了谁,就算是曾经拥有过她的那个狠心的男人,我也认了!
兰宝儿,我要得到你!无论,用多么卑劣的手段……
我抓起她的两只胳膊,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猛地抵在了墙上,把声音弄得很大。我用身体固定住她,不让她从我怀里滑落。于是,我开始仔细端详她的脸……
我对她是又爱又恨!
噢!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爱她?我只是被她气昏了头,让我不能自已,才让我想到了这个愚蠢的字眼……
我开始发疯,粗暴的脱她的衣服,就像我第一次幻想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我咬着她的香肩,想让她再次醒过来,但是她却只是抖动了一下,哼也不哼一声……
我又开始咬她的下巴,她的下巴抬了起来让我咬……
最后,我咬住了她的唇……
她的眼睫毛微微地颤了颤,终于醒了……
我们双目相视,虽然没有办法动弹一下,但她还是笑了,而且笑得邪恶……
是的,我不了解她!她,究竟是个天使?还是个魔鬼?
我胸口堵得发慌的那股闷气,在她邪恶的笑容里,变成了一团熊熊烈火,将我包围。我的身体烫得让我发疯,让我急于向她索求滋润的露水……
她却重新紧闭起了双眼,一声不吭。时不时地她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也许是我弄痛她了,她那么瘦,我应该再温柔一些……
我稍微放松了自己的力度,于是,从她的嘴角上,一种甜甜的幸福溢了出来。
难道说,我这样一个浪子,也能给她幸福么?
这个答案,只要她不醒过来,我自己是无法回答的。我把她重新扛到了床上……
我只知道一点:兰宝儿,今夜,你应该只属于我……
在一阵“暴雨”之后,房间里像我第一次注意到她的那天夜里一样,刮了一阵“台风”,处处狼藉……
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胸口里堵了很久很久的那股闷气,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其实有的时候,爱情和武侠小说里的剧毒是一样的,只有找对了人,才能顺利地解开……
她睁开了眼睛,乖得像一只小猫一样,把脸贴在了我的胸前,似乎是在听我的心跳声。我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眼睛,我这才发现,她并不是酒醒了,而是,根本就没醉!
我惊讶于我的这个发现。不敢相信,她喝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会没醉?
她笑得邪恶,问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喝醉吧?”
我只能点头。
“你也许不知道,其实无论什么样的酒精都不可能让我醉的……有许多个夜晚,我都曾作为一个侍酒师,为你挑选过美酒……”
她冷静的语气,让我心里很是别扭。难道说,她早就认识我了么?
她脸上的笑容又从邪恶变成了天真。她说道:“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计划好要得到你了……可惜,你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这个长相平凡的我呢?”
我不敢相信,她居然是这样一个有心计的女人。我忍不住问她:“那么,刮台风那天晚上,你疯着跑到大马路上去浇雨,也只不过是演戏喽?”
她抿了抿嘴,笑了……
“怎么样?很逼真吧?”
“你又怎么知道我肯定是在看雨?”
“你的办公室在我们的楼上,你一走动,我就能感觉到你在哪里……”
我不舍地又说道:“我还以为你在向上天乞求他给你一个真心爱人呢……”
这次,她笑出了声,说道:“这么说,你对我编的瑜伽体操,是很感兴趣的啦?”
我快要被她气疯了,觉得自己被她给耍了……
终于,我恢复了自己往常的冷静,问道:“你这样想尽办法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娇俏地转了转黑眼珠,反问道:“你说呢?”
我的心里,又重新被她勾起了一股郁闷之火。我故意自虐地说道:“是为了我的钱吧!”
她笑了笑,突然扯过了床单,从床上爬了起来。
“要不是为了钱,那……肯定是我的这个主管的位置!”
她的笑容没有变化,依旧是那么的灿烂。她开始提自己的裙子,往大腿上带自己的长筒丝袜……
“我知道了,那是为了我这个人!你是看上我了吧?”我多么希望,她能够在这时,给我一个肯定地回答。
她转过身去,露出了光滑的后背,双手反过来开始挂自己胸衣的挂钩。她一边穿着自己的上半身衣服,一边用一种平平淡淡的语气说道:“刘明翔,我接近你,不是为了你的钱,也不是为了你的地位!更不是为了你这个人!”
我的心被她最后这句话给刺痛了……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你,得到你的身体。除了身体,你实在是没有任何一处可以吸引我的。”
这一次,她的话,是重重地锤到了我的心坎上……
她已经穿好了衣服,拿起了包包,并打开了房间的门。最后,她头也不回一个就走了出去……
我傻傻地愣在床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我被耍了?
在这个我布下的诱人的陷阱中,看来,我也许并不是一个赢家……
我一直相信,她还会来找我。毕竟,我给了她让她满足的身体。可是过了一个月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偶尔我碰见她的时候,也是故意去不理她的,我想要狠狠地惩罚她。
直到有一天,我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面有一张写着内线号码的字条。我笑了笑,决定:不能再等了,我也熬得太辛苦了。她不来找我,我可以找她,甚至求她……谁让,我输的,是这么的彻底。
我把这张字条交给了张秘书,让她查一下号码的所在。她只看了一眼,就说:“哦,刘主管,这是二楼的电话号码。也是您相中的妃子——兰小姐的根据地。”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我要去为这场诱惑,做一个了解。给那一夜情,一个幸福的结果。
可是,张秘书接着又说道:“不过,兰宝儿前两天辞职了。是不是您玩够了……”
什么?她辞职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的,我曾期盼过的艳遇……一场“真正的”,奇特的,没有结果的艳遇,确实是发生了。但,我的心里却是空落落地……
是谁?
什么时候?
又是如何?
偷走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