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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玫瑰”终于把尚青棠推上国际影展的大奖——最佳导演奖,也为相思赢得第一座最佳剪接奖。
但是她却丝毫的快乐也没有。
因为就在昨天,她终于和祥褆签下了离婚协议书。从那天以后,他未再与她见面,所有该出面的场合皆由他的律师代为处理。
她分文未取,他坚持要给她的一半财产,她一毛钱也不要,她不要他的钱,她不要当他的妓女,收下他的夜渡费,她要保留一丝自尊。
何况现在的她,随着上海玫瑰的奖项,她的工作,事业一切都不再是问题,她的生活更不愁吃穿了。
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她呢?
又到底是谁想陷害她呢?
她托着下颚不解的费尽思量。她永远也忘不了被他赶出家门的那一夜他无情的话语,他骂她贱妇,骂她妓女,这都是多么伤人的字眼啊!她为着这些骇人的言词做了好几天的恶梦,流了不知多少缸的泪水。
现在,她又搬回以前的住所,所幸房东一直未租出房子,不然她不知要再花多久的时间才能适应新环境,难道冥冥中自有定数?
偶尔,会有几个“慕名”而来的导演会到相思新辟的工作室兼住家商谈合作事宜,她因为心绪纷乱,所以也就不甚积极接新Case。直到有一天,温柔和青棠来访……
“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自从和纪祥褆离婚后一直无法振作,老是苦着一张脸,愁云惨雾的,以前那个生龙活虎的宋相思到哪里去了?”好友温柔下定决心要把她推向阳光,不忍见好友痛苦。
温柔现在也因“上海玫瑰”的大放异彩而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本以为自己会是一片明星,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而这一切都是相思给予的。如果不是她的推荐,她也不会有今天。
“是啊,我下个月又有一部新片要开拍,你总可以帮我的新电影剪接吧!我们已经是老班底了,应该没有适应的问题。”尚青棠见相思懒散的接片子的态度,很替她心急,不愿意见到她放弃得之不易的好名声,不狠狠的赚几把钱,等到有一天人们忘了你,而后悔莫及就来不及了;尤其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环境里。
“我现在的心情正处于谷底,你不怕我搞砸了你新电影?”相思挖苦自己的说。
“我知道你的工作态度,只要你答应接下,一定会全力以赴的。”青棠对她信心十足的说。
“也只有你这个伯乐会赏识我这匹千里马。”她苦笑的说。
就这样,她答应了青棠的邀请,也许夜以继日的工作可以令她早日忘掉与纪祥褆的往事。
“我们都希望你能再快乐起来。”温柔伸出友谊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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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结束了和相思的婚姻关系后,祥褆回了一趟法国隆河,回到家乡自然是逃不过家人的询问,千百个问题,怎么也堵不住的好奇心。
他四两拨千金,离婚的理由只说是个性不合,价值观、人生观不同,所以无法共同生活,不管听的人信是不信总之他不愿多说其他,弄得好事者觉得无趣极了;但是也很清楚祥褆的个性,所以也没人敢打破砂锅问到底,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十分恶劣,脾气比离开时更暴躁、更易怒,大家都自爱的不敢捋虎须。
停留了一个多月,他又回到了台北。
他以为他可以忘了宋相思。无奈那天在电视上看到电影大奖的颁奖典礼上她的倩影,他所有的爱慕之情、所有的一缕相思;所有的历历往事、所有的情愫,都包
围着他的脑海,他的心湖。
他突然醒悟,这辈子休想忘了她。
所以他又回来了,回来做什么呢?也许是台北是最接近她的地方吧!
但是,在理智上,他仍然恨她,不能原谅她,因为她背叛了他的爱情。
晚上,他独自一人到“阿拉伯之夜”看人跳舞,喝着产自捷克西部波希米亚地区皮耳森的皮耳森?厄奎尔啤酒。这种啤酒,进口商给它取了一个有声威的重量级名字——啤圣。
望着杯子里金黄色、清澈、稳定的由底部发酵的液体,耳里听着盲女歌手戴安萧尔唱的“低语”,心里想着他的爱人。
他喝了一口皮耳森?厄奎尔啤酒。
毫无预期的……“一个人喝闷酒?”夏雪曼乘着乐音无声无息的坐下。
“你怎么也来这?”他问。
“跟踪你来的。我也来好一会儿了,一直坐在你这对角的位置,你太专注于你的悲伤了,所以才没注意到我,我只好自动过来打招呼罗。我也叫了一杯皮耳森.厄奎尔啤酒。”她又啜了一口。
“你怎么知道我喝这种酒?”
“我问酒保的。这里放的音乐支支动听,想不想下去跳舞?反正你已经离了婚,也不用怕人家说闲话。”她挑逗似的频送秋波。
“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他讥讽地说。
“可见我对你的事十分关心,这么大的事当然会注意罗,何况这事我也有功劳;要不是我提供线索照片,你怎么可能会发现她的不忠呢?”她得意洋洋的说。
‘呵!那我还得谢谢你。’
“我是不会居功的啦,这是做好事嘛,免得你被蒙在骨里而不自知。”她真以为自己有多大的功德,继续自吹自擂的说。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准备买单。
“喂,你到哪去啊?”她问。
“回家睡觉去。”
她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可惜脚程不够快,他已驶了朋驰绝尘而去。
她气得直跺脚,今晚的千里追踪恐怕又要白费力气了。以前,她从来不知道追求男人居然是这么辛苦的一件差事,不是有句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吗?这回她遇到的恐怕根本不是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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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禔回到家,冲了个澡,才正要躺在床上试着入眠,他已经好久好久没好好的睡个甜觉了。
电话突然响起——
警方专案小组来的电话。
挂上电话后,他更是担心的睡不着觉。祥馨的死,警方研判凶手是冲着相思而来,只是祥馨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误入黄泉路。
经过警方的抽丝剥茧,预测凶手在静谧一段时间后,恐会再进行计谋,完成先前未完成的工作。
会是谁才是想害死相思的凶手?
不行,他实在不放心,虽然警方说了会派人暗中保护相思,但是警力毕竟有限,他必须再派人护花。
第二天,他立刻安排好一切,请了两位保镖暗中负责相思的安危,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往上呈报祥禔,尤其是发现可疑凶手,绝不宽贷。
他的这些心思落在信伟眼里,信伟摇头叹了口气说:‘她背叛了你,可是你仍然关心她,既然爱她又何必和她离婚呢?弄得自己茶饭不思的痛苦。’
‘我承认我仍然关心她,但是我没有一天不恨她,我只要想到那些照片,立刻心如刀割般,她和蓝汤姆缠绵的景象常常成为我的恶梦内容,每每都让我痛苦的无法继续入睡。这样的女人,又怎么能做妻子呢?爱着别人却留在身边,如芒刺在背。’他无可奈何的说。
‘可是你却为她打点了这一切,花高价请高手保护她。’信伟不解的问。
‘我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我就能继续恨她;如果她死了,那么我只能痛苦的爱着她,然后花一辈子的时间怀念她,我不要那样的记忆陪我过后半生。’他说。
‘你这又是何苦呢!活着恨她?’信伟为着朋友生了病的心灵担心着。
‘别为我烦恼,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我要她近在咫尺的陪着我,让我不要太孤单。’他要好友放心。
‘如果她嫁给别人了呢?她长得那么美,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而且将会很快也说不一定。’信伟想要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想她是不会嫁给蓝汤姆的。她只是想尝尝他的滋味罢了。’他突然说道。
‘此话怎讲?’
‘她根本看不起蓝汤姆,她曾说他是个废物,是个垃圾,是一颗快蒸发的露水。
……但是她却上了他的床,这是多么讽刺人的一件事啊。信伟,我真的那么不堪吗?女人有了我之后还欲求不满的要其他男人,我记得她们在我的床上表现的是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样——我和相思是配合的那么完美无瑕。’他沮丧地低下头,额头重重的撞击着墙壁,力量之大,令信伟惊心,立刻拉开他,把他丢在沙发上。
‘我知道宋相思的背叛让你丧失了自信,但我们都知道你在那方面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全世界的人都不会质疑我今天的话,以前你是那么的有自信,记得吗?没有人敢说你有问题,祥禔,别傻了,你很清楚这只是偶发事件罢了。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还是老话一句,好女人多的是,你不要太死心眼。’信伟倒了杯冰开水递给他。
‘说真格的,我和彭真还是不相信你老婆会做出那样的事,我们认为有一只黑手操作着这件事,对了,到底是谁给你的信?’这点往日一直不是谈话的重点,所以信伟一直没有特别问,现在似乎很有必要。
‘夏雪曼。’他答道。
‘什么?夏雪曼那个女人的话你也相信?如果照片是她提供的,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信伟更加相信他和彭真的推测。
‘能有啥文章,面貌分明是她。’
‘照片呢?借我瞧瞧。’信伟向他索照片,想以第三者的立场分辨相片的真伪。
‘不能给你看,何况我早已烧毁。’他充满占有欲的说,不想也不能给信伟看倒是真的,烧毁是假的。那些照片是他伤口上的盐,他要不时的拿出来提醒他对她的恨,不然他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他可能又会情不自禁的乖乖供她差遣。
‘别以有色的眼光看我,我对你老婆可是不曾存有任何幻想的,请勿误会。’
他以童子军‘智仁勇’的三指礼发誓。
‘我和她已经离婚了,不再是我的妻了,你别老婆、老婆的称呼。’他立刻撇清关系的说。
‘我有预感,这只是短暂的情况,你们一定会再婚的,只要误会冰释之后。’
信伟自信满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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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青棠的工作室。
‘这部电影的女主角我还是想请温柔担任,只是男主角仍悬而未决,上海玫瑰的男主角到新疆拍电视剧了,档期十分不好拿捏,不过这样也好,他并不是很适合我这部戏的男主角,他不够粗犷。’青棠在万用手册上沙沙沙的记下备忘录,一边轻声的对相思说着话。
‘那你有腹案了吗?关于男主角。’相思问。
‘原则上我想用“东一传播”公司的梁一冰来担任,不过他的价钱高档了些。
简青棠虽已成了名,但资金方面仍是他所头痛的问题。
’你是一个出色的导演,梁一冰会了解的,你可以试着找他谈谈,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她鼓励道。
青棠由纸张上抬起头,感激的眼神里有着迷蒙的情愫,眼前的是一个奇妙的女子,说话的声音竟有一种说服人心的效果。
只可惜她是纪祥禔爱的女人,就算他俩离了婚,他最爱的人还是她,因为她太令人难以忘怀了。
他瞪着她看,深深的瞅着她,瞅得她心慌意乱,不自在的摸着脸颊,’怎么用那种眼神瞪着我看?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你的脸很美。‘他回过神,轻轻的摇头。
’明天我可以替你跑一趟梁一冰那去,他是我的小学同学,见面三分情,或许他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破例的低价码。‘相思毛遂自荐愿作说客。
’我相信你绝对有那个魅力,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善良,这么热心,和这么美?令人不忍心伤害你。‘他爱怜的看着她。
’你很会说话,说得令人心花怒放。‘她不好意思的说。
’我可以吻你吗?‘他唐突地说,也不怕被她拒绝。
’不可以。‘她冷淡的回绝他,如他所料,如果她答应他的话,她就不叫宋相思,也就不会这么令人怜惜了。
’我可以等待。‘他抱着耐心说。
’我们将只是朋友,你的等待会是无望的等待,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她不容对方存有一丝幻想的回答。
’你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他挫折的说。
’这样就伤了你吗?‘
’差一点。好了,好了,不再提这个话题了,明天麻烦你到梁一冰那跑一趟。‘他自找台阶,转移话题到工作上,虽然自尊心小小的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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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负所托,梁一冰答应了演出,而且酬庸是青棠可支付的范围,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梁一冰和温柔,成了新一代的偶像巨星。
虽然有工作的抚慰,但是爱情的失落却怎么也不能平复她的伤心欲绝。
念年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除了他之外,她不知道该找谁倾诉。
温柔忙着拍电影,她现在是国际巨星,比以前在杂志社做专栏主笔时更加忙碌十倍有余,想找个时间坐在一起聊聊天都是一种奢侈。
’你还是闷闷不乐的,我真替你担心。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能够安心的去结婚呢?‘念年偏着头,脸上一抹微笑,有着分享的快乐。
’结婚?你要结婚了?‘相思瞪大了一翦秋水,一丝惊讶掠过心头。
念年点了点头,微羞地说:’我的二叔介绍认识的,交往快三个月了,我觉得她挺不错的,很像你,一样的天真、独立、细腻与浪漫,我想娶她是因为她像你。‘
’为什么要这样?‘她不解的问。
’这样我的人生才不会有遗憾,不过空缺是一定会有的,因为她虽然像你,但却不是你。‘他略为伤感的说。
’我一直以为你会和温柔的。‘她接续他的话。
’怎么可能?我不爱她,对她就像大哥哥和小妹妹似的,和她在一起一点爱情的感觉也没有。‘他坦白的说。
’那么,你爱她吗?你的新娘子。‘她关心的问。
’我爱她,因为我爱你。‘他简短的回答,代表他的心曲,平日的许念年,没有一次是这么大胆的,他就快要结婚了,再不说出心里的爱意,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听在相思的耳里,不禁湿了眼眶。
她一直知道念年对她的爱,只是她不知道竟是如此的深,深到他就要娶的新娘子,唯一的理由只是因为她像她,好一个令人心碎的理由。
’你这样对她好不公平,你不怕她怨你也怨我?‘她问。
’天下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事,也许有一天运气好的话,我会爱她胜过我对你的单恋。‘他假设道。
’念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她泫然欲泣。
为什么祥禔就是不能像念年一样爱她呢?
’我会尽可能的让自己幸福,你也是一样,要让自己幸福,好吗?‘念年轻吐的话语就像他真的拥有幸福似的。
她点点头,明白念年的心意,他就像一个老朋友一样,特地来道别的,因为他就要到远方去了。结婚就像出远门,男女之间的友情将只会渐行渐远。